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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以后我亲你最多

    宴会开始之前,春尚嬷嬷带着小宫女进来给宁宁熟悉装扮,而刚被折腾的眼泪涟涟的迟影则自己拢着凌乱的衣衫躲到暗处,无声无息的,要不是宁宁舔到舌尖被他咬出来的伤口,还真要以为方才是自己的一场艳梦了。不过说来迟影倒是贴心,自己送上来之后又自己躲起来,压根不让宁宁费心思,像是她养的电子小精灵,除了求吻的时候一舒服就爱流眼泪,小郎君简直就是宁宁再难觅得的良配。春尚嬷嬷给宁宁梳头,看着小公主心不在焉地打哈欠,便戳了戳她的脸蛋提醒:“晚宴上回来许多朝臣和皇亲国戚,殿下可千万别出风头,人言可畏,尤其是你心尖那柳公子,齐大非偶,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殿下莫要让众人瞧出了你们的关系。”“我知道啦,嬷嬷,而且我和小柳公子清清白白,本身也没什么旁的关系。”宁宁敷衍着打断了嬷嬷的叮嘱,心虚地瞧了瞧四周,虽然一片太平,但她还是生怕迟影沉不住气跳出来哭着要说法,到时候被皇奶奶发现她在寝宫里藏了个容貌姣好的小郎君,还不罚她半年不能出宫门。好在最后还是平安到达了宴会,宁宁来的不算迟,朝臣来没有到齐,只有零星几个公主皇子坐在席面上闲聊,因为她自幼被养在了皇奶奶身边,所以和这些兄弟姐妹们都不算熟,自然也没有几个人来搭理她,刚好也落得个清闲。她慢吞吞地剥了一盘的瓜子,瓜子皮则堆在另一个盘子里堆成小山,宁宁抓了一把瓜子仰着脑袋正准备全塞进嘴里,结果礼官一嗓子尖锐的唱和,直接惊得宁宁把瓜子给吹了一桌子,瓜子皮也撒到衣裙上,形状狼狈,惹得在场闲谈的人都纷纷看过来。随侍的小宫女连忙帮宁宁整理桌子,又给她理了理衣裙,还没想好怎么和嬷嬷交代,宁宁又乖乖把桌子上的瓜子拢到手里,随便吹了几下,然后像没事人一样挨个朝议论她的人瞪了回来。尤其是隔壁小声骂她粗鄙的安亲王,宁宁抓着一把瓜子递给他,笑眯眯地问:“皇叔,你要吃吗?”“这种低贱的零嘴,也就殿下不嫌弃还敢入.......”安亲王的一句话都没说完,衣领上的彩羽就被削掉,飘飘晃晃落到桌子上,显得他简直像是一只拔了毛的公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谁在偷袭本王!有刺.......”“唉,皇叔,你确定吗?如果谎报消息,扰乱了夜宴,这可是大罪啊。”宁宁打断安亲王的话,凑到他身边,从安亲王的锦服后摆出拾起几片冰凌,拿给他看:“喏,你看,玉清池临近翠安园,经常会有冰凌被风吹起来刮伤人,皇叔你还真是幸运呢,没有被直接搁到喉咙上,要不是今天你穿的像个野鸡一样,啧啧啧,简直不敢想呐。”“你说谁野鸡呢你个混账丫头!”因为安亲王的封地在沧州附近,所以一激动就会冒出来沧州口音,宁宁看着眼前这个穿得花里胡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还硬装长辈的“野鸡”少年,实在没忍住,扭头笑出声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嘲讽味十足。“哎呦我,不是你,你个死丫头是真就眼里没有一点长幼尊卑是吧!”安亲王又伸手想要掰宁宁的肩头,结果手背一痛,又是一片冰凌滑过,隔开一道小口子,微微洇出血珠来。这下子他是真的吓着了,再加上沧州原本就有地仙山神的风俗信仰,他也不敢再碰宁宁,只是僵坐在原地,哆哆嗦嗦地喊她:“好好好,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宁宁,宁宁殿下,快让你的地仙收了神通吧,老叔都吓哆嗦了。”“行行行,看在你诚心诚意地认错了,那你把你桌子上那盘瓜子也给我剥了,今晚上我保你平安。”宁宁原本就没有生气,只是想稍微气一气嘴贱的安亲王,只不过迟影出手没个章程,所以她只能暗中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轻举妄动,面上则笑嘻嘻地和安亲王说了些浑话,磨磨唧唧的等开宴的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安亲王近来因为老王妃生病才被召回京都侍疾,所以对于京中各派势力并不熟知,每每有朝臣入席,他都要凑到还算熟知的宁宁跟前,嗑着瓜子一脸八卦地问她:“这是哪家的公子?那个是哪家的小姐,好生漂亮!还有那个、那个老登拉拉个脸,他牛什么牛啊,他谁啊?”宁宁无奈只能一一解答,只不过她也认不太全,毕竟在京都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安庆和春哲两条小吃街还有攻略对象柳琢春身上,冷不丁让她玩认人游戏,还真有点汗流浃背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说啊,大外甥女,你这人缘也不行啊,怎么上来一个不认识上来一个不认识,怎么?平常在京都别人都绕着你走啊,你挺霸道啊。”安亲王忍不住盘腿坐着,用胳膊肘捅咕了宁宁一下子,结果后脑勺被雪球砸了下,他被冰的一个激灵,立马坐得板正,朝着虚空作了作揖,“抱歉,抱歉,一时情急,冒昧了哈,冒昧了。”“嗨呀,没啥没啥,这又不是啥秘密,我人缘不好嘛,毕竟我也亲娘了,亲爹不管,哥哥不疼姐姐不爱的,要不是皇奶奶看我可怜,庇佑着我长大,你以为我能坐在这和你一起唠闲嗑吗?”宁宁说话也被安亲王给带偏了,她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安抚迟影,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然后一扭头又看见安亲王挺大个小伙子,眼眶通红偷偷捏着袖子抹眼泪,被宁宁发现了,还挺不好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嘟囔着说:“没事儿哈,以后你小叔叔回来了,咱就是说咱出去谁都不用怕。叔叔说话可不是哄你,事儿上见吧。”宁宁被安亲王几巴掌拍得差点没把午饭吐出来,“感恩”地拽住他的手,眼泪汪汪地正要开口问候他家祠堂,结果就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冰凉阴冷的视线,心里暗道不妙,她慢吞吞地抬头顺着那道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柳琢春跟在柳大人身后,正和一帮同僚闲谈。今夜的少年比平常穿得更加矜贵了一些,月牙白的锦袍也衬得少年眉目疏朗,举止之间带出清冷又引人窥探的风韵,在这喧闹华丽的夜宴里,还真像是一束不合时宜的月光。许多道目光都黏在少年身上,宁宁反而有些瑟缩了,身旁安亲王还戳着她问:“那小伙儿谁啊,长这么带劲?”“柳琢春,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宁宁显然不想多聊,剥了个橘子塞到嘴里,嘶,酸的她牙疼。“户部尚书家的?那感情好啊,明年我去国子监,争取给你牵牵线,到时候你招个驸马啥的,多美啊是不是?”安亲王还在这傻乐,结果宁宁塞给他一颗酸橘子彻底打破他的幻想:“你拉倒吧,先不说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能不能撑过国子监的开学考,就说咱们和柳公子,一开始从名字上就不合适,你看我,宁宁,像是起名的人不会别的字就认识一个然后叠在一起是不是?你呢,安怀,安坏,这名字比我还磕碜呢。咱这个地方要是一本书,就相当于咱两从名字上,就是写书的人一扣脚想出来的,和人家柳公子那精挑细选的不一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怀被宁宁一阵突突,一时之间也没想好如何反驳,但想了又想,还是不服气,于是把手里的橘子拍碎在桌子上,憋不住反驳说:“我可不认谁写书谁不写书的,再说咱们和他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吧,怎么的就高攀不上来。是,那小子是长得挺带劲,但咱俩怎么的捯饬捯饬也人模狗样的吧。而且心讲话了,咱们两个皇亲国戚的,他配不配得上咱们还另说呢。”宁宁被他逗笑,方才那点因为阿春的耀眼而产生的郁气也消散了,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也是,明年我也该去国子监了,到时候咱俩通通气,千万别考太好,听说乾院都是卢太傅亲自教授,那老头打人狠呐,年轻的时候听说他从过军,手是真有劲。所以咱们在坤院混混日子当个米虫就行。”“行行行,那咱俩说好了啊,到时候谁看书谁就是大孬种。”安怀爽快地答应了宁宁,低头干了杯果酒,龇牙咧嘴地表示不够劲,正准备扭头喊侍从给他上点烈性酒,结果一抬眼刚好看见方才还在陪柳大人应酬的神仙哥儿往他们这边走来了。柳琢春刚进宴会就看到了宁宁和旁边的少年勾肩搭背,虽然认出那是刚回京都的安亲王,乃是宁宁的小皇叔。但他忍不住一阵发酸,尤其发现宁宁眼睛都不往自己这边看,分明中午还在他的卧房里那般亲密无间的亲吻,又亲手喂了他吃酒酿汤圆,结果转眼到了晚上,宁宁待自己却又冷漠的好似不认识一般,真是止不住地让柳琢春希冀的心思发凉。不过心里再怎么别扭,柳琢春也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如果擅自暴露自己和宁宁的关系,只怕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陪父亲应酬完之后,柳琢春以借口说看到了国子监的同窗,要去攀谈几句,所以暂时离开了宴会中央。宁宁眼看着阿春离自己越来越近,心底莫名的恐慌,假装咳嗽勾着脑袋,手指则胡乱摸了摸唇瓣,生怕有什么被迟影咬破的小伤口被他逮到,一股背着大房偷吃的心虚感油然而生。然而宁宁正在低头装死,后颈却猛地掠过凉丝丝的布料,只听见阿春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惊讶,朝着她的方向说:“殿下,抱歉,我的珍珠耳珰好像掉在你脚边了,能替在下捡起来吗?”宁宁无辜抬头,扯出一抹老实巴交的笑,低头捡起脚边的珍珠耳珰,捧在手里递给身侧的少年。因为阿春还未加冠,所以会披散一部分头发,恰好能遮挡住左耳的珍珠耳珰。其实这对珍珠耳珰还有阿春妆匣里的所有翡翠珠宝都是宁宁给他添置的,小女孩像是精心打扮自己的布娃娃一样,看到阿春这皎皎如明月般的少年在她面前独独露出艳丽沉溺的一面,就总能刺激得她失去理智。即便不能触碰,也挡不住疯狂的心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殿下,只不过这宴会灯火昏暗,我看不清耳洞,倒是不方便重新戴好,我看殿下心灵手巧,也古道热肠,肯定不会拒绝帮在下一个小忙吧?”阿春垂着眸子看她,虽然挑了挑眼尾,但眼睫颤动时倾泄的酸涩和阴郁还是让宁宁灵敏地捕捉到了。大抵是和少年青梅竹马,又整日耳鬓厮磨,此刻很能预想到自己真的跟阿春去了别院,不把他的嘴亲肿这事儿估计没法收场。所以宁宁一直缩着脖子没吭声,旁边嗑着瓜子的安怀急了,直接抓起宁宁的胳膊,替她一口答应下来了:“能啊!咋不能啊!我跟你讲小伙子,我们老宁啊,那京城小旋风,那穿耳洞可不跟穿鸡架似的,一穿一个准,你就放心跟她去吧。我们老宁,实在人!”被虎了吧唧的小叔给架了起来,宁宁装死彻底失败,攥着阿春的珍珠耳铛,扯出无辜的笑容替他引路:“我怎么会舍得拒绝你呢?柳公子,这边来,翠安园的灯火亮堂一些,我好替你戴好耳珰。”“聪明啊老外甥女,我怎么没想到啊,翠安园没人,刚好能摸摸小手亲亲小嘴!”安怀激动地趴在宁宁耳边大声密谋,阿春被迫听完了,挑眉看了眼心如死灰的宁宁,抬手冰凉的指尖隔着衣袖擦过宁宁的下巴,他走在前面,微微侧身对她勾了下手:“好啊,那烦请殿下和我一起到僻静处走一趟了。”翠安园有一大片竹林,宁宁和阿春一前一后走到竹林深处的亭子里,周围点着灯火,积雪反照着月光,一切景物都好似笼罩在轻柔的薄纱里,仔细听还能听到扑簌簌雪地的声音。到了亭子里,宁宁赶紧给阿春用袖子扫了扫雪,牵着他坐下,这才笑眯眯地凑到阿春面前去搂他的脖子。结果阿春显然被她哄多了,伸出食指抵在宁宁眉心将她推开,冷冷地笑着问她:“方才殿下和安亲王亲亲热热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看我一眼,现在背着人来献殷勤,我算什么,殿下,您的面首,呵,不对,面首至少还是过了明面的,我呀,只能算是殿下不得宠的外室对不对?”宁宁被阿春抵着眉心,臊眉耷眼地听他说些酸话,但手却不老实地揉着少年的手腕,又伸进他的衣袖里往上游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错了,我错了嘛,是安怀找我说话的,他跟个打鸣的公鸡一样叫个不停,我又嘴碎,憋不住嘛。”阿春被她摸得又气又笑,面对太多喜欢的人总有一点不好,就是无论在如何生气甚至痛恨,但只要她碰到自己的身体,一种本能的心软和迷恋便会从身体深处被唤醒。少年的认知里没有什么生理性的喜欢,他只知道,自己天生就该是喜欢宁宁,就该是和她耗上一辈子的。“你这悔意是在哥哥身上乱摸乱蹭的悔意吗?”阿春被他揉的有些气音,忍不住质问她,却又含着点纵容的笑,其实他心里当然明白安亲王和宁宁不会有什么,这一通发难,也不过是想宁宁多看自己几眼,多在自己身上花花心思罢了。“悔意当然是有,但架不住太欢喜阿春了,一见阿春就想亲近亲近,想和阿春黏在一块。”宁宁见他情绪缓和,便直接圈住阿春的腰,将脸埋在少年怀里,胡乱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闭上眼长叹一声:“那宴会的椅子坐得我屁股痛,还是阿春怀里最舒服。”“撒娇发嗲骗人精。”阿春低头将宁宁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眉眼柔和,煌煌灯火下就像是被融化的冰霜一般透彻,爱意和依恋根本无法掩饰。两个人就安静地抱在一起,也没怎么说话,竹林冷冽清香的空气,以及亭子里的煌煌灯火都像是一层若有似无的梦境,明明不远处就是朝堂斗争的中心,衣香鬓影,波云诡谲。但偏偏这一刻,两个少年人依偎在一起,只是依偎着,就美好得好似偷来的浮生一梦。前厅传来丝竹歌舞的声音,宁宁知道是宴会马上要开始了,于是松开少年的腰,跪坐在他身边,仔细地撩开阿春的发丝,露出莹润耳垂上沁红的一点,是阿春为她而穿的耳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春,还疼吗?”宁宁忍不住用唇瓣碰了碰阿春的耳垂,少年攥着她的手猛地一紧,抬眼看着宁宁,唇瓣勾起,又露出得偿所愿的笑意。“疼的,所以宁宁记得,你要多亲亲哥哥,不然哥哥为你留下的伤口就好不了了,就要生疮发脓,一辈子折磨着哥哥了。”阿春这样说,宁宁当然忍不住,又热血上头捧着少年的脸亲了下去,只不过这次系统痛感刺激似乎没有前两次强烈,她怀疑是自己的承受阈值提升了,但不管怎么样,在许逐语和阿春确定关系之前,能偷亲一口就是自己赚了一口。少年被她亲的鬓发散落,最后只好又重新束了遍头发,丝竹声又换了个曲调的时候,阿春不得已只能赶回宴会,继续陪在父亲身侧应酬。至于宁宁则晚他几步,以免被旁人看出端倪。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子里等着阿春走远,但喀嚓几声,在一阵枯枝碎裂的声音之后,宁宁顺着断裂的竹子走过去,看到玄衣少年背对着自己,肩膀战栗,高马尾也一颤一颤的,像是被撩拨的少年的心弦。“阿影。”宁宁想到方才哄阿春的时候,估计迟影也在暗中观察着,她眉心一跳,顿觉头大。但没办法,已经走过来了,便踮脚从背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果然,湿漉漉的,她摸到一手的泪水。“阿影,你别哭,以后我亲你最多,只偶尔亲一下别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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