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叫声老公听听
辛愿身形僵了瞬,试图用话题转移陆尘卿的注意力,“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事?”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动声色地往沙发边移动,准备借着整理抱枕的动作,将领带掩住来着。
却不想陆尘卿的目光是跟随她的,还不等她走近沙发,他率先捕捉到了。
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溢着寒意,“那是什么?”
辛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垂在两侧的指尖微微泛白,呼吸轻盈又急促。
她强装平静回头看他,面上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什么?”
陆尘卿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脸上。
辛愿心跳如雷,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任由他打量。
陆尘卿缓慢的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自己推动轮椅过去,倾身费劲伸手拿过了那条领带,他冷着脸,“谁的?”
辛愿唇色褪尽,靠着指甲陷入掌心的那点疼意才勉强稳住心态。
“你的。”
这两个字清清淡淡的飘出来时,她其实自己都听得不是很真切。
只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再告诉她,她必须解释,也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
她和陆时凛那段不见天日的畸形关系,本就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下。
一旦暴露,即便她不在乎,但世间的流言也足够将她处以极刑,她和她的辛氏也就真的穷途末路了。
陆尘卿持着怀疑态度,“我的?”
“嗯。”
辛愿,“昨天回公司路上买的,想当做祝贺你醒来的礼物。”
“那为什么会在沙发上?礼物没有礼盒包装袋?”
陆尘卿将领带放在鼻尖轻嗅,上面有股熟悉又很陌生的味道,松木混着玫瑰调还有一丝……
他目光沉沉,“为什么还会有酒味?”
辛愿心口猛跳,“昨天应酬喝多了,打领带的方法我不太记得了,迷迷糊糊的在手机上找了视频,专门学习练练手,结果太困了,就扔沙发上睡觉去了,连澡都是刚刚醒来后才洗的。”
这个借口实在算不得多无懈可击,她心里没底不说,还有点发虚。
但又怕陆尘卿不信,或者再追问什么。
她索性从他手里夺过领带,直接戴在他的脖子上。
陆尘卿正好穿的是一件暗蓝色的衬衫。
她手法娴熟中带了点生疏,其实是慌的,在陆尘卿的眼里,她就是昨天喝醉酒在手机上重新练习学来的。
“我记得你以前穿西装戴领带的样子挺好看的。”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连语气都是冷冷清清的,眼里却有着波光潋滟般的柔和,“喜欢吗?”
陆尘卿望着她,心尖上好似拂过一缕清风,就这样吹啊吹,将他那颗冷硬的心渐渐吹软化了。更像有一颗深埋于心底的种子,微微松动,即将让它破土而出的感觉。
毋庸置疑,辛愿是漂亮的。
她一张标志浓颜系的鹅蛋脸,姣好的身材,看人和说话时都是冷冷的,似是冰峰峭崖上的一朵清寒雪莲。
这是他从醒来第一次见她的印象。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他买礼物,醉酒也不忘学习系领带的方法,只为亲自给他戴上。
她是他的妻子,哪怕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他觉得也该负起作为丈夫的责任来
陆尘卿偏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想出院了,你和我一块搬回婚房吧。”
辛愿愣了下,有些诧异。
“你昨天才醒,医生不是说要你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能否出院吗?”
话音刚落,房间内响起了铃声。
她心里一惊,在对上陆尘卿的视线时,说,“我手机响。”
说完,便转身去了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陆时凛光着上半身,下面围着一条浴巾,悠闲且随意地靠在衣帽间那个门上,手里随意的转动着手机。
其实刚刚那铃声是他的。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陆时凛眼底是讳莫如深的黯淡,举步走向她,微微躬身,与她平视。
薄唇轻勾,压低嗓音,“拿我领带当人情送给你老公,玩还是你会玩,辛愿。”
“……”
她默了两秒,轻声开口,“这件事情你也有一半的责任。那条领带算是我买下来的,多少钱?”
“呵,多少钱?”陆时凛寒声,“辛愿,你倒是喜欢给所有事物衡量价格。怎么不给自己也衡量衡量?”
怎么衡量?
衡量自己值多少钱卖给他合适吗?
辛愿只觉得自己刚刚还有些热乎气的心脏瞬间在冰窟里滚了一圈出来,冒着寒气,蔓延四肢百骸。
看吧,她就说,在陆时凛眼里,她是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
眼底的受伤和苦涩一闪而过,她缓缓开口,声音很压抑,“我可以赔你一条。”
男人冷嗤,“一条哪够。”
“那你想要几条?”
“叫声老公听听。”
辛愿皱着眉,满脸问号看着他。
陆时凛语气阴恻恻的,“叫不出来?刚刚在外面不是和陆尘卿那么温情脉脉。”
“……”
辛愿不知道他这股无名火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她刚刚为了搪塞陆尘卿都快紧张死了,哪里来的温情脉脉?
他是眼瞎还是耳聋?
还不等她反驳,自己的手机真的响了,她也怕陆尘卿在外面等久了会突然冲进来,和他对视一眼后,便去拿手机了。
是戴岚打来的。
估摸是发现陆尘卿不在医院了。
她把铃声按掉,出门,走到陆尘卿面前,“婆婆打来的。”
陆尘卿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幕,“你和我一起回医院。”
辛愿思忖了会,想着里面的陆时凛,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和陆尘卿一起走比较好,万一陆尘卿在楼下没走,陆时凛再下去,两人撞上岂不是坏事吗?
她点头,“那你给婆婆回个电话吧,免得她着急担心。我吹头发可能要费点时间。”
回到房间,陆时凛手里捻着一支烟站在窗前,灰色烟雾氤氲着她棱角分明的轮廓,唯独让人识别不清他的情绪。
对她进来的事仿若未闻。
辛愿没理会他,去衣帽间拿了套衣服换上,就去浴室吹头发。
干发帽包得时间久了,也吹得快一些,等都收拾妥当,她走出浴室往门口走,手臂忽然被抓住。
伟岸的身影逼近,将她抵在旁边墙上,男人凛冽的气息以及那股浓郁的烟味将她尽数笼罩住。
低沉的嗓音很淡,却带着不可置否的质问,“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