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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有了自己的龙种

    半夜赵璟寅忧心忡忡地编暗号写信,暗中调动兵马,因他在天京城跟着谢徇打了两个月工,相府行走,成天观察的都是那些来相府溜须拍马的京官,来来往往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不管皇宫内部有什么深仇大恨,都发于鸡毛蒜皮。就是这些鸡毛蒜皮,决定了世间的形貌,百姓吃什么用什么日子过得好不好,都在那帮子人的一念之间。奢侈无度固然不行,改朝换代也只不过是他们这群皇亲贵胄自己普通地人吃人。“大哥眼光超然,可最终落得那般下场,却是纯粹为自己的理想殉身。这样死,实在不值得。我纵然将那一皇宫的人都杀了,屠戮血亲,瞧那些官的德性,人人到了这个位置都变这样,新朝也未必就比旧世更好。然而闹到现在,我一旦手软,他们就要杀我和徇。徇铁了心要弄死一切害死大哥的人,弄死之后,不改也得改。既然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一条道走到黑,那还何必在这里磨叽呢?”赵璟寅想来想去,徒增挫败。反都造了,还管什么真相如何?巴不得立刻像拎兔子那样把谢徇拎走,骂他不是想打仗,就是想玩火。别的不说,此时赵璟寅这个直肠子的智慧,倒远在七拐八拐把自己都绕进去了的谢徇之上。谢徇还是看太子长得有几分姿色,来了兴致。美色误人,就在于此。……“好嘛,我错了嘛。”谢徇听了赵璟寅一顿苦口婆心的劝,立正挨打,“可我实在好奇。”“兄弟为权位相残、见敌人就杀有什么可好奇的?都是本能,世事哪有那样复杂?”“你光这样说我就信了,但是他、他叫床的时候喊雍哥的名字嘛,你不好奇?”“不好奇。”赵璟寅果断地说,“在我看来,你这还是属于吃醋。”“没吃!”谢徇倔强地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意孤行,知错犯错,要“上班”去接着哄太子,非把事情弄明白不可。赵璟寅拗不过他,只能又不跟他说话了。谢徇亲了他半天仍没把他亲好。两个人各当各差,又是几日挥霍光阴。太子隔三岔五来相府颠鸾倒凤,脸色越发病恹恹的,食欲不振。请太医一看,真是怀孕了,肚子里有了自己的龙种,心里顿生扭曲的痛苦与欢喜。欢喜在于心头大患终于渐渐解除,痛苦在于他如何容忍自己最终成这女人模样、连子嗣都要亲自受累去孕生?自从他开始挨操,就看谁也不顺眼,上朝也不去,只躲在东宫里批分给他的折子,对愿意配合他的老丈人和谢徇慢慢依恋起来。这种依恋喜怒无常,动不动大发脾气,有喜之后更是如此。谢徇早有经验。太子若是来,他就一个劲儿地称赞太子怀孕的样子有多美,时不时画些大肚美人儿的春画逗他开心。太子有了龙胎,心防渐渐松动,问:“你真觉得此事那样快活?”“当然。”谢徇爱抚着太子刚刚隆起的薄薄孕肚,“殿下近来肌肤越发雪白细腻,气色红润,乌发浓密,不能不说是龙胎的功劳呢。”太子信以为真,眼珠一转,假模假样地叹道:“我身份敏感,原不宜在相府走动,都是为子嗣之事暗中过来,以后若是肚子大了,更不能离开东宫。……你这小子倒是细心可信,值得托付,可愿录个一官半职,到东宫帮我?”“当然。”谢徇点头。这坏猫儿就等着这一天进去偷吃的。谢徇终于大白天走正门入了奚国皇宫,里面琳琅满目金银之气四溢令人叹为观止。但在天京生活了这些日子,他开始习惯和麻木了,对东宫的奢华并不以为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使他瞳孔猛然一阵紧缩的,是东宫书房案上那一叠血淋淋的小像。——泼着已然干枯黯淡发黑的人血,书房中平白无故一股腥味,那些小像上画的纷纷是——“……哦,我三弟。”太子轻声道,意有所指地观察谢徇的表情,“已经死了。若非如此,北边的仗也不至于打得那么凄惨。”谢徇满眼寒意,却很快平复了神色,低头道:“小臣僭越。”“不至于。”太子好整以暇地回答,“他还有个亲弟弟,这些年都没回过京,真是奇了。这次父皇寿诞,若是兄弟俩一起回来,说不定就死一块儿了呢。——可惜,可惜,终究是留下一个大患,成了叛军的头子。”谢徇不接话。太子拿起一张小像,极珍惜地摩挲。忽而又冷笑:“……他不爱我,却迷上了一个外来的贱人。那贱人现下应也在叛军中,没有他的帮助,老十八绝无今日谋略。叫我捉到此人,于国于家,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再将那一坨碎肉吊到城门上去。”“应该的。”谢徇附和。太子撂完狠话,满意地摸了摸小腹。思绪回到一个遥远而伤感的秋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雍!”他急匆匆地从宴席上跑出来,“……怎么这么早就离席?叫孤一顿好找。”“没意思。”他那高大又年轻的弟弟淡漠道,“靡靡之音。”太子走上前,满腹柔情,捉起弟弟的手。“你总是这样桀骜不驯,不肯与人和光同尘,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雍,我明白你的理想,你放心,只要咱二人联手——”“——我没有什么理想。”赵世雍打断他的话,“殿下,对不住。”他这样说完,便抽回自己的手,脚步一丝不乱地离去。……谢徇一个哆嗦。他浑身冷汗,回过头来,自己已经来到宫外。赵璟寅在暗处,一脸忧虑地等他。谢徇检查身后,确保无人尾随,然后才来到赵璟寅的身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他做的。”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他为雍哥赔命……我要抽他的心头血,做雍哥的药材……”“……好。”赵璟寅比他冷静,把他的身子挡过来,“现在就离开天京,一日也不能在这儿多呆——”“——不行。”谢徇武断地说,“什么二皇子五皇子,不一定没有份儿!”“——打进来再拷问,不好么?”第一次,赵璟寅的声音压过了他。二人正要回住处,便觉四下不大对劲。街上的人潮迅速消褪,闹市蓦然间变得空空如也。远处,黑压压的大地上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不好!”赵璟寅抓起谢徇的手腕要跑。晚了。四队禁卫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根根利矛纷纷指向二人的心脏。慢条斯理地骑着马,自禁卫军后部出现的,则是盛装的太子。他的长发精心地束起,华丽的丝袍遮掩了尚未显怀的肚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璟寅瞪大眼睛,张了张嘴。“——想必,这就是老十八了。”太子不紧不慢地说,“你好啊,弟弟。”说完,他又将头颅转向谢徇,露出一丝嘲讽的轻笑:“你敢来天京一次,把人从我的眼皮底下劫走,怎会觉得,我会上两次同样的当?以你之姿色才华,我若心里没数,又怎会平白看上你,招你入宫?”说完,他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把东西扔在谢徇的脚下。包裹里的物事滚了三滚。人头。上次与谢徇共同扮作医官那婢女的。谢徇的心头蓦然一寒。他走上前,将赵璟寅挡在身后。“放他走。”谢徇轻声说,“否则,你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自己最爱的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胡闹什——”赵璟寅正要阻止,被谢徇死死拦下。太子浑身一僵。“——别忽悠人了。举丧的可是你们!”他歇斯底里地说。“是我们啊。”谢徇灿烂地笑道,“不这样说,哪有理由举旗造反呢?我又怎么舍得让雍哥真丢了命?”他喊“雍哥”,声音特别娇美可爱,又摘下书生头巾,露出一头秀发,那纯粹的俊美便活生生地映在太阳底下。“——我活着,他倒有可能腻了我、忘了我。你若把我杀了,他剩下的半辈子心里便只有我了,这会让你睡不着觉的,是不是,殿下?”“你——”但绝没有叛军首领到眼前,还把人放走的道理。“把他们带回去,关进地牢!”太子尖叫。赵璟寅冷笑一声,拔出刀来。“多年尸位素餐,禁卫军还好用吗,大哥?”他挑衅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时迟那时快,赵璟寅原地一挺身,飞身而起,上了太子的马。横刀一指,正架在太子的喉咙上,左手又把着太子的身子!四下哗然。“叫他们让道。”赵璟寅冷冷说,“否则你好容易怀上的孩子和你自己,一同下地狱!”他倏然冒出的煞气与狠戾源于刺刀见红的战争,是太子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太子冷汗直冒,一个劲儿地哆嗦。禁卫军向两边分开。谢徇满意了,背起手来。“走吧?”他牵着马,道。二人一上一下,架着一人两条命的太子,就这样大剌剌地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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