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要妨碍我成仙》 30 睁开眼睛,我发现四周飞着小小的光点,身下是个人,再往下是个巨大的朴素的蘑菇。这个人模样颇为凄惨,凌乱的衣服,衣服上还有我的呕吐物,他因为被我这个掉落物痛击而弓起了身子,“咿咿唔唔”说不出话。但是我只是“冷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暂时没有闲心情去安慰他——不过没忘了先屏蔽气味,因为在我掉入这个奇怪的地方时,我听到那个妖魔消失前在我脑子里留下的话。它说:“看你有趣暂时留你一命,这里是魔界,在期限来临前你就给我找那个吃人的妖魔吧,找不到就让你生不如死。”救命…身上没什么补给地掉到魔界来了…这是让我自生自灭啊…尘凌得急死…不过她那儿有魂灯,起码会知道我还活着。也许是我变得更坚强了,我现在除了焦急不安之外没有其他太多情绪,很快镇定下来去看地上那个缩成一团的人,他应该是个人,我反正没感觉到什么魔气鬼气妖气。一弯腰,我被之前揣兜里的阵盘卡了一下,于是便将它拿出来。这个阵盘质量还挺好居然没有坏,也可能是因为受伤的都是我。其实我之前听说过,这个阵盘虽然是统一制式,但本身是各大门派厉害的炼器师符师联合制作的。我想它除了攻击力不行外,其他方面应该都挺厉害吧?我把它偷走了,不是,带走了,应该没事吧?这是意外状况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些门派再给杉关补一个就行了。这么想着,我催动阵盘,用控制缩小的结界把我和地上的人包围起来。嗯,这确实是个人,是个普通的修者,应该是来历练的?在这儿打坐休息,看来这里不怎么危险。此时他也缓过来了,神色阴郁地看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总之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先道歉,不然万一对方还以为我不打算道歉怎么办,都掉到魔界了,能有个同伴多好啊。“没…”看我大声道歉,他皱着眉头似乎打算原谅我,却又突然停下,拿他的衣角开始擦我的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现在正处于理亏的情况下,他只是擦个脸而且没拿沾着呕吐物的地方擦,我不太好阻止他,并且把脸擦干净也挺好,所以闭着眼抿着嘴让他擦。他应该是把我脸上的血擦干净了,起码是把我擦成了能看出个人样的状态,冷冷地甩出一句:“果然是你啊,宋笑人。”…我认识他吗?“…嗯!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挂念着你!”我点点头,作出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不论我们有过什么过往,都不要再提!在魔界这个危险的地方,就让我们成为可以互相托付后背的伙伴吧!来,我们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宋笑人。”我向他伸出手,等他握上来然后说出他的名字。“滚。”他一巴掌把我的手拍开,神色冷淡地背过身,扯扯身上的脏衣服,说,“我要换衣服,你快滚。”从没见过这么凶的男娃…虽然我根本没见过几个男的,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凶的男娃…是我真的对他做过什么还是他天生没素质啊?我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坏事啊——把一府上人都关起来,叫小朋友帮我干活、入侵私人住宅除外,我摸摸鼻子:“那,我先滚到蘑菇下去好吗?虽然你好像有点不喜欢我,可我们在魔界偶遇也是缘分,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子。”“不行,你滚出我的视线。”既然你这么说…我坐着不动,默默盯着他。“你要干什么!”他转过来怒吼,“你不走我走!”看他态度这么差,我越想越不舒服。今天还就赖着你了。这么想着,我就伸手扯住他干净的那块衣角。他无情地把衣角切断,我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内衫,不是我骚扰他啊,是他外衫上全都脏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我抓住内衫,他脸都气红了,愤怒地抓住衣服想把内衫从我手里救回去,还悄悄用上灵力,但是被我发现了!于是这一片衣料的争夺之战瞬间变成了斗法。这家伙好像不是很强,反正比我弱,看来这一片是真的没啥危险。我胡思乱想着,一不小心没控制住灵力,把他上衣轰成了碎片。空气有一瞬间沉默,我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先是把锁仙绳一端捆在他手腕上——没想到这绳子使用率这么高,然后从芥子袋里抓出一件通用款衣服丢到他身上:“不用谢。”他抓住衣服挡住身体,看着手腕上隐去的细绳,暴跳如雷——是真的跳起来了——地吼道:“我谢你个头,快给我解开!”我平静地笑着,想着他应该希望我转身,同时应该暂时不想听我说话,于是一言不发体贴地背过身。一背过身,我就忍不住露出计划通的笑容。我成功找到同伴了!锁仙绳只要在我手里,他就不能离开,按照刚才斗法来看,正常他是挣脱不了的,虽然他讨厌我,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有对他这个人做过什么,所以应该就是没做过什么只是误会,反正破罐子破摔先把他抓住,我们都是修道的人,就算他讨厌我,只要拴在一起,遇到魔他还是得和我一起对敌吧,我真是太聪明了。“才不要你的。”他把我给的衣服丢到我头上,“我自己有。”他窸窸窣窣穿着衣服,絮絮叨叨骂个不停:“你这杀千刀的,混蛋,不要脸,下流,变态。”我把头上的衣服拿下来收进袋子里,不能浪费:“刚才什么都没看到,衣服碎片都挡住了,我发誓,你看我都发誓了,别生气了。”他又吼起来:“谁生气那个了?是关于你的每件事都让我生气!看到你我就生气!我要骂你!”这人到底谁啊,我根本不认得啊,沉吟一会儿,我说:“其实…我失忆了…”背后安静了一瞬,然后我感觉他又在跳。你是披着人皮的跳蚤吗?这蘑菇都抖起来了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我要杀了你,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我到底对他做过什么…常年宅家不见人的我能对他做过什么?我说:“那都是过去的我的错,现在的我是不想伤害你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回到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好吗?”“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他说完,我就感到灵力袭向我的后颈,同时一句话轻轻落地,“杀了你。”我向侧边翻滚躲开攻击,震惊地想着:什么?我以前难道杀过他吗?不可能啊,难道是因为我给他绑了条绳子?不至于吧,虽然别人把我绑起来我可能也会生气,但不至于杀人啊,我又没打算伤害他,态度一直很友好啊。“等等!凭什么杀我。”我再次躲过他的斜劈,错身闪过他附着灵力的扇缘向他背后转去,一手肘顶向他后背。他向前弯腰,快速地碎步向后移去,抬手将扇子横着劈向我的肚子。这么狠。我忍不住挑眉,向后下腰,双手牢牢撑住地面,顺势抬起腿,狠狠卡向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勾起来用力甩到身后不远处,然后完成后翻稳稳站住,其实也不算很稳,蘑菇都被他撞抖了导致我也弹弹弹我得意地站在原地,拍拍手把掌心的灰拍掉打不过妖魔还打不过你?刚才抢衣服时你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到底干啥了,让他明明打不过还要来挑衅。他躺在地上不起身,好像死了一样倒在那儿。我一时有点慌。这家伙又没死,干嘛躺那儿?心碎了?“诶,你没事吧?”我蹲过去戳他的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烦我,滚开。”他挥开我的手。我绕过他的手继续戳:“你怎么了嘛,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你做过什么,我平时都宅在家里不出门的啊。”他用阴郁的眼神盯着我好像在确认我有没有说谎,半响,他说:“我是路笋。”谁啊?我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没有说话。这家伙看我不说话又生气了,怎么这么能生气啊。他喊道:“你居然都不记得我了,那次生死不论比武大会啊!”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第一轮就因为犹豫而被绝地翻盘打了个半死那次,对手好像就是个男的,我惊道:“原来是你啊!”我再次惊道,“我被你打个半死都没恨你,你咋还恨上我了!”他好像有点理亏,脸一下充血了,嗫嚅着说:“都是因为你放水,你不知道因为和你打那一场,我后来吃了多少苦头。”“我哪里放水了?”好奇怪啊,他在说什么,我们说的是一场比赛吗?“当时你明明只要刺下来就可以了,为什么停下?”“因为…”这要怎么说,我不想杀人啊,我怕真把他杀了。“又不会真的有事!有人看着呢!你要是刺下来就好了!”他说着说着似乎要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理解不能:“你到底在生气什么?你不都赢了吗?”他真的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你这废物,在另一场比赛都成冠军了,我肯定打不过你啊,结果你第一轮就输给我,你这没用的东西,早知道我还不如认输呢,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去赢你,这比赛不应该把能下手也算在里面吗?我明明赢了,可是大家都说你放水啊!说我是没用的东西,说我贿赂你,说你看我太弱了很可怜,我宿舍那群家伙!居然还说我勾引你和你有一腿!“男的本来就少,我都换不了宿舍,天天被他们阴阳怪气,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都不想回宿舍,能在练功房待着就在练功房待着,可是还是会有回去的时候,每次回去都心惊胆战怕遇到他们,后来他们在背后乱造谣,说我不好好练功说我沉迷…自渎…结果其他人被他们搞得都不待见我,而且不知怎么的,他们还把去魔界探查的任务丢给了我,要不然我能在这儿?这任务都不是我的等级能接的,除了这一块儿,周围都很危险,我要死了!我才20岁!欺负我到底有什么意思啊!”这算什么…我不杀伯仁,不怨伯仁,甚至都不记得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不过说到底关我屁事啊,你被欺负了就朝无辜又性格好的我撒火?不敢反抗那些人但是敢把远在天边——当然了现在是近在眼前——的我当作仇恨目标,还真的来找我茬,一张臭嘴一直骂我,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好倒霉…而且那个时候是四年前吧,我只是个刚能参赛的16岁啊,什么有一腿啊,这家伙和我一样大,俩不同门派天天修炼——反正我天天修炼——的16岁有啥一腿啊,我根本不认识他,还勾引,一宿舍都什么神经病。我脸都忍不住垮了。但也不能让他一直在这儿哭,并且我也有当前需要达成的小目标,于是我挂上笑容摸他的脑袋:“好了好了,你也别怪我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既然是生死不论,那下不了手的我输了也是正常的,胜利是正正当当属于你的。你现在这么伤心都是那些人的错才对啊,别伤心了,你不会死的,我看,我这不来了,这是缘粪啊,我们一起突破魔界,到时候你一定变得很强,去找他们算账!”说着说着,我的笑容逐渐变得真心,这下这家伙会心甘情愿和我一起闯魔界了吧,我真的很需要同伴,一个人在魔界太危险了,他比我弱,但两个人也肯定比我一个人要强,能做到的事情也更多,并且我很好奇他的包包里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好东西,虽然很可能没有…但是总之他自己能出力也是极好的。他晃晃头不让我摸脑袋,撇了下嘴看我一眼:“喂,你不换衣服吗?你很脏诶,我不喜欢和脏的人一起。”我挠挠头讪笑:“忘了,最近老是很脏我都习惯了。”他震惊地上下打量我一番,一脸嫌弃地躲到一旁让我换衣服,我一边换衣服一边不满地控诉道:“不是我脏,是因为我最近倒霉,老是一不小心就弄脏了好吗。对了,要把锁仙绳给你解开吗?”其实我不是很想解,还是不太信任这个家伙,万一跑了呢。他捏着鼻子哼了一声:“算了吧,绑着也好,我遇到危险就把你拉来给我挡刀。”好家伙,好冷血的家伙。 29 春花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件事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刚和张县令说,她应该会和城里的人说吧?”“…”春花站定,“你打算怎么办呢?”“我师傅叫我快点回去,但我觉得起码也得在城里空档期留下。”“你打得过?”春花眼睛一扫,“你打不过吧?尘柳呢?送走了?”“对,我叫他先躲到杉关的土地神那里去了。”“土地神?到这儿来后就没听说过杉关还有土地神呢,根本没人拜,能不能叫她出来挡一下妖魔呢?”“杉关的土地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没人拜就没力量。”“好吧。”从春花的表情上来看,她心里可能正在想一些对神大不敬的事,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放松了一些,“那现在怎么办?你留在这儿等死叫我先跑吗?”“说话这么难听?不过要死也不是我先死,这里可能只有一只妖魔,也可能有两只,但是我猜测是一只,因为余道长身上落了不少灰,应该是之前就被吃了,余道长死状这么奇特,张县令当时没提到还有其他这么死的,那那个妖魔应该已经离开了吧?我现在知道的这个,她说等那些门派的人来了再说,要先和门派的人玩玩。”其实我现在觉得这妖魔应该对普通人不感兴趣…因为张县令这里没有普通人异常死亡的消息,如果是这样,那些修士还不如不来,来了她们自己可能要死,打起来了也可能波及到普通人,但是也不能不来,说不定她们不来,妖魔就打算对普通人下手,而且妖魔都跑到人界来了,是一定要杀了或者赶回魔界去的。春花看上去很无语,关于这个妖魔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只好跳过,“你走吧,万一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我留在这儿也没用。”春花很果断地点头,“你小心点。”说完她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她的东西应该还在刘家,我猜她会先冲去刘家拿行李。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急匆匆来拍我房门:“大人,大事不好了,请快去二堂。”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我跟上她的脚步。“城里乱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在城里各处都贴上了城里有妖魔的消息。”一定是春花…张县令站在门口,一见到我就立刻走过来:“现在城里乱得一锅粥,好多人都去冲撞城门。”“为什么不让她们走呢?”“不能让她们乱来啊,大人你不懂这个。”我确实不懂…不知道春花走掉没,好想搜一下。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余道友死了,那城里的阵法是不是都是失效了?好危险。”张县令脸色大变:“城里的阵法好像都是靠给法宝灌输灵力激发的,城里现在可能什么防备都没有,还请宋大人去闭关房里看一眼。”如我所愿,也正好给城里添点防护,我说道:“没问题,你们就不要跟来了,那里的气息对人普通人来说太危险。”闭关室的角落放着一个阵盘,因为灵力不足关闭了,刻在底部的说明上写着这是结界,还可以禁止修者在城里起飞、放开神识和攻击之类的。在开启阵法前,我打算先在城里找下人。神识放开,结果我发现以我的能力不足以覆盖全城…这也正常…在意识范围内,我没发现春花的踪迹,也没发现小许和小王的踪迹,可能都逃出去了吧?搜寻无果,我把灵力注入到阵盘内,连接它的一瞬间,神识范围居然一下被扩大到全城,这也太好用了吧?不过除了城里没有我在找的人外,我注意到反馈的信息里,在我身后有一团东西,不是不远处余道长尸骨上的邪魔气息,是其他东西,是我只使用自己的神识时发现不了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据说明,那个应该意味着一处灵力反应,可能是低阶者无法在阵盘前掩饰自己,可能是过于高阶于使用者的没有收敛自身,也可能是阵盘强化感应的邪魔一类。我忍不住嘬着嘴小声问道:“你在吗?是你吗?”没人理我,但是阵盘显示那个东西还在我背后,我小心地回头看,背后什么也没有。我拿着阵盘挪到门口,那个东西还在原地没有动。要不要施个法打一下?就在我这么考虑时,那个东西动了,它在原地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之前那个妖魔的声音传到我脑子里:“你去把杀了姓余的的家伙找出来,我就放过你。”“开什么玩笑?!”我大惊,我去只是傻傻地送死罢了。她没再说什么,但是我感觉有股冰凉刺痛的气息渗入身体,匆忙之间,我使用阵盘攻向她的本体所在,一道亮到几乎雪白的雷光凭空出现刺入空气中,然后一团黑雾显现出来,它被击中后短暂地晃动了一会儿,凝实在一个范围内流动的雾气向外消散一点,又马上稳定下来。该死,这阵盘居然没用吗?我忍着身上的痛苦冲出县衙。现在还是先把她引出城吧。天呐城里好乱,城门口全是人,诶?那里是打起来了吗?不能让她们看见我和那个妖魔,隐身符早用光了,只能飞快点了,那个妖魔没有显露身型吧?我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以我的路线为中心,身后黑雾漫开,地上的人们注意到了这些黑雾,循着它们的轨迹发现了我,大喊着“妖魔来了!”“救命!”天大的误会啊!但我也没时间多想,在我查看阵盘时,突然耳边有嘲笑的声音响起:“还有闲心情看我在哪儿?”阵盘上显示那团黑雾就攀在我背上,心跳如雷鸣,但是我脑子和表情还来不及惊愕,背后的黑雾蔓延到身前来,我感到一股凉凉的气体从温耳朵里钻进来,然后顺着我身体里的脉络钻进胃里翻腾。“哇!”我控制不了身体,一边呕吐着一边往下掉。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 28 倒是很轻易地见到了这里的县令,她似乎认识我,也许是刘家已经来和她说过我在城里飞了的事情吧。“在下姓张,不知道宋大人来这儿是有什么事,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用神识找人,来申请一下。”“这个啊…这件事不归我管,得去问派来的余大人。”余大人就是那个城守道士吧?好麻烦啊问来问去,我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余大人待在闭关室里,需要带你去找她吗?”“好,麻烦了。”去闭关室的路上,我问道,“你最近见过余道长吗?”“没有,一般派来的城守会一直待在闭关室里,毕竟我们这座城几乎没有妖魔侵扰,十分和平。”唔,以前大概是和平的吧,说真的我真的很担心你们这位余大人是不是还活着。安静地走到闭关室前,张县令谨慎地敲门:“余大人,有位名叫宋笑人的道长前来拜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对着尴尬笑着看我的张县令强颜欢笑,在她又敲了几次门后犹豫地说:“余道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们打开门看看吧?”“这个,会不会冒犯到余道长?我听说仙人闭关可能会切断五感。”“不可能的,城守要时时刻刻盯着城里有没有大妖魔,不可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快打开吧,这门难道锁的?”“倒是没锁。”张县令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推开门,“余大人,冒犯了。”门内传来一股灰尘的味道,即使门被打开了也没有动静穿出来,只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屋子中间,我心道不好,转头发现张县令也在看我,看来她心里也有不详的预感。我快她几步靠近余道长,之见余道长身上的衣服轻飘飘搭着完好无损,但是衣服下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这具身体上一丁点血肉都没有,干枯的头发散落一地。“啊啊啊!来人!”张县令尖叫着跑出去了。我也感到一阵不适,但并不是感到害怕了,而是余道长的尸骨周围有一层气息,不过不是很浓,大概也散了一段日子了,但是它紧紧绕在她周身一米的半径内,简直可以称为结界或者领域,所以虽然没从这气息里感到明晃晃的侵略感和攻击性,可还是能看出杀死她的妖魔到底有多强,对法力的控制有多厉害。不知道杀了余道长的妖魔是不是戏耍我那只,还没感受到过那只的气息,但反正这只也是碰不得的。我在原地踟蹰一会儿,先是用法力化作丝线去接近尸骨。丝线没被阻挡,也没有任何异状,于是我走上前进入了气息的范围内,仿佛是穿过一层膜,那奇异的不适感变得更加严重了,它按照我的移动均匀地穿过我的身体,但除了不适感外没有其他影响,好像只是一个标记似的留在这具尸骨上。仔细检查尸骨后,发现尸骨上也没有诅咒或者其他的什么异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张县令带着人回来了,她此时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没什么问题吧?我是说,不会死人吧?欸不是,我的意思是不会再有其他人死了吧?”“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最好不要靠近这具尸体,它周围有厉害妖魔的气息,你们受不了。联系门派了吗?”“联系了!说正好有人要来这儿呢。”张县令皱着眉头,“那些大人说正好要来。她们早就知道余大人…还是说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和她说应该也没关系吧?我说道:“是的,我来这除了想申请那个之外,还有其他事来找你们,其中一件就是我在杉关发现了妖魔。”“是杀了余大人那只吗?”“不确定。”“可能有两只?!”“没事,我之前也和其他人联系过了,那些门派一两天后就到。”“那这期间,大人会留下吗?”“会的,我会尽力保护大家的。”看着张县令脸色慢慢平静,我想着这事干着急也没用用,我还有其他事要解决,“你们是不是从刘家抓走了一个名叫春花的雇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家吗?抓人这种事都是下面人负责的,请稍等,我去问问,先冒昧问一下,这位春花,是您什么人?”好像一不小心陷入人情世故里了,我宁可把人抢走也不想张县令直接看我面子把人放了,于是斟酌着说:“前段日子我接到委托去刘家驱鬼,然后刘家发生了点事,认为这个春花是个小偷,但是我查出了点东西,想着总不能凭空冤枉人吧?就来找你说说这件事。”“你们去把大人说的人带上来。”说完,张县令转头朝我笑一下,“这里太不吉利,我们给大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请大人移步。”“好。”没一会儿,春花就被带来了,她看上去脏兮兮乱糟糟的,好像被打过,对视一眼后,她嘴巴一抿,低下头噗噗掉泪。她们是不是逼她认罪了?心里一股火气,强忍下来,说:“这个…张县令,虽然我和这个人不是很熟。”说这句话时我有点忐忑,但是春花应该能理解我吧?我接着说,“但是看她人变成这样也觉得不是很好受,之前看人带走时还不是这样的啊!”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声调上扬,急忙压下,“不是这样的啊。”“这个,也许是牢房里有点乱,下次我们会改善牢房的情况,大人别担心,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的,她也可能是,手下抓人时没个轻重,我到时候会严加管教。”“…”不想扯皮,我说道,“刘家的说是她偷了地契,但她是被冤枉的,我发现刘家一个叫小许的合谋另一个人去当铺当了几张刘家的地契,她们才是小偷,我来问能不能在城里用神识搜索一下就是想找她们,对了,那个当铺在那儿,之后你们去看看我说得也没有错。”其实我不知道刘家主后来说的丢了的地契在哪儿,但总之我找到了点线索,先丢给张县令,其他的让她们自己去查吧。张县令知道了当铺的名字和位置后,若有所思地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噢,没问题,我们之后会去问的,还有那个…我也很想过让你搜,但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样吧,找人的事就交给我来办,您看如何?”“好,另外这件事可能还牵扯到刘家另一件事,我现在和你说一下吧?”我看张县令没反对,就说道,“我是刘家找来驱鬼的,说实话,最开始我来这里时,交任务给我的人告诉我说刘家没有鬼。不是,那个…我不是来骗钱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光瞄到春花已经不哭了,听到我的话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她想说我骗子或者惊讶刘府的实际情况不一样,但是看她无声的嘴形,似乎是在骂我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差点没憋住做出“坏了”的鬼脸。张县令看上去倒是毫不在意,点点头:“这也是很正常的,有些人疑神疑鬼,也只好找人来驱个鬼才能安心,重点不是到底有没有鬼。”我安心了:“还好张县令你能理解,有时候就是这样嘛,没办法的,就给一些人求个安心。我继续说啊。结果我来到刘府第一晚就遇到了鬼,这个鬼看上去像是猫狗的冤魂凝聚的,于是我之后去问了刘府有没有人胡乱杀生,但是刘府好像没这个情况,之后我又发现了刘府敬神堂你们那个当神供起来的为杉关治灾的那个官员的雕像的一些事,就去找了些人问情况。”我把那些相关的事全和张县令说了,她时不时点头,但是我觉得她态度有点奇怪,好像对这些事心里有数一样,于是忍不住问道,“这些事你都知道?”“啊?不知道啊,今天是第一次听说。”“那个去刘府闹的人有没有来报过官?”“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每天事务都很忙,有些事情可能也不会报到我这儿,下面能解决的就会交给下面解决。”“是吗?”我狐疑地暂且跳过这件事,“之后我查到刘家那个小许,她和我说了一点事,这个…什么事我不能和你说也不能写下来…”从边上似乎传来了愤怒的瞪视,我咳嗽一声,“总之你抓到人了自己去问吧,我觉得那些事都很蹊跷,认为和鬼有关,就一直查下去了!毕竟不冤枉一个好人,不再冤死一个冤鬼,不放过一个坏人!”听到边上“噗”一声,又看到张县令快速瞟我一下,微微鞠躬,“大人真是个好人。”我突然有些尴尬,好想把那些话收回来…“咳咳!总之,我之后还去问了一些人,就发现了一些情况,之后刘府今天着火,我赶回去灭火,调查了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掉着煤渣,奇怪的味道,雕像脸融化后露出第二张脸…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感觉都传开了,还捡到了这个。”我把木手指拿出来给张县令看,她似乎想问这是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先听我说完,等会儿就知道这个是什么。之后刘家主她们去融雕像,在雕像里发现猫狗的骨头,于是我…要求刘府的人待在一起,自己去府里找找看那个鬼是不是藏哪儿了,这时小许跑了,我打听消息找到了小许逃跑用的墙洞,还让…拜托小朋友们帮我去找人,她们还真的找到了,我就是从她们那儿知道了那个当铺还有小许和人见面分钱,我猜那个人是学徒,不过这时我也陷入了瓶颈,但是突然想到我进城的时候被一个手指残缺的人缠上要我去驱鬼,于是我想着去碰碰运气,“她人不在,遇到了她邻居,她邻居告诉我这个木头就是那个人自己给自己做的手指。之后我——因为是特殊情况——所以想办法去她屋子里看了看,就发现了刘府那个鬼的鬼气,我怀疑之前给我任务的人说刘府没鬼就是因为她时不时和小许见面,一见面鬼就跟着她跑了,之后因为被束缚在雕像里又不得不回来,这些事的起源可能是以前刘家强行买铺子那件事导致的,那个学徒的妈妈死得也有点蹊跷,可能是复仇…”我说完后心里没底,一是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二是总觉得我也应该被抓起来…张县令接过她手下按照我说的话写下的记录,扫了两眼,对我说:“事情我差不多清楚了,之后会去仔细调查的,那大人还有别的事吗?”“没了。”“那我们先退下了。”张县令看了眼春花,“这位就交给大人吧,我们会销去她的记录。”怎么直接给我了?我挠挠脸:“这样可以吗?”“没问题,等会儿我差人送套衣服来,我们先离开了。”张县令一走,春花就翻着白眼在椅子上坐下:“你这案子真能破吗?这个人肯定和刘家有勾结,我一来就逼我认罪,根本没查过,我拒不认罪,她们就打我,还想抓着我的手强行画押。”我大惊:“你没事吧?那我来和她说这件事不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事。欸,也没办法呢,如果你真的要查什么,最后肯定也得去当地官府,如果官府出问题,那也没办法呢,难道你打算自己去抓刘家的?”春花拿起壶,“咕嘟咕嘟”喝个精光,其实我也有点渴来着…我看着空空的壶:“我不抓,那就不是我该插手的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抓那个什么小王?鬼在她身上吧。”“官府她们会去抓的吧?已经交给她们办了,等她们抓回来我驱一下就可以了。”“算了,你都把事情交出去了我也不多说了。”春花笑起来,“没想到还真能给你查出来这么多事,虽然你很多都是直觉猜的吧?不过听你说了后我感觉也是那样呢。但是你说话可真是混乱呢,差点没听明白。”“嗯…其实是有原因的…”关于这个,我就有点事不得不提醒春花了,“话说你快点离开杉关吧,杉关要发生大事了。”“什么事?”“杉关有妖魔,可能后天,就要行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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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路上的、屋子里的人都伸着脖子看我,但是没有一个上前来,包括当铺里说过话的店员。我尴尬地朝她们一笑,忍着浑身剧痛钻到小巷子里。身上的针有好几根已经完全扎进去了,只好用灵力逼出来,也不知道这些针孔有没有滋血,但就算滋了,这身衣服上也完全看不出来。缓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才消失,我靠着墙壁起身,走到小巷更深处去换衣服。换下的衣服没有一处是不沾血的,但我失血也不算太多,这衣服还没达到能拧出血的程度。刚想把衣服收起来,发现一个小东西从里面掉出来,是刘家捡到的那个烧焦的小木条,它安静地躺在我手里,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个是假手指吧?!手不灵活是不是因为手部有残缺?戴手套是为了掩盖这个?但是雕像店师傅没告诉我这件事啊,缺手指还怎么做雕像啊?假设学徒真的缺手指,雕像师傅故意隐瞒这件事,那这个掉在刘府,难道放火的人是学徒?她为什么要放火?是和小许串通的?可是要真是串通,小许为什么一开始不跑非得等到我关人时跑,她也不知道我会把大家关起来啊。小许是不是一开始不知道学徒要放火,小姑娘说看到的吵架其实是在吵这个?那小许怎么会知道今天来这里分赃呢?她们之前肯定串通过,今天小许在逃跑前没离开过刘府吧?她们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昨晚吗?但是昨晚我把她抓住了啊,如果她后来又跑出去和学徒见面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逃跑呢?其实她本来就不是想逃跑吗?难道是去拿东西给学徒的?手指残缺…咦,我好像知道这么个人,那个说自己身边闹鬼想找我免费帮忙的门卒!我记得她左手少了无名指和小指。不会这么巧吧?!但是去看看也可以。雕像师傅那边也该去问问,看她是不是骗我,她为什么要骗我,不想我找到学徒吗?她是以为我是刘家派来查她的吗?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忆着那个门卒告诉我的地址朝那儿走去。门卒家没有人,我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来应,旁边坐在家门口吃饭的邻居注意到了,朝我喊道:“早就出门去了,今天还没回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去工作了吗?”“不知道啊,我记得今天她休息。”说完,邻居就抱着她吃空的碗进屋了。这下该怎么办呢,找不着人。我发着愁时,邻居端着装满的碗又出来了:“找她干啥?”“就,问点事。”也许邻居会知道些什么,这么想着,我回忆里一下这个门卒的名字,问道,“小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什么不对劲?”她扒着饭,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吃过饭了不?怎么看上去这么虚,生病了?吃点不?”邻居对着她家房门努努嘴,然后朝里面喊道,“好女,盛碗饭出来!”“哦好!”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们就对话完了,搞得我也不好意思推脱,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等饭,心里不安地想着:难道我现在看着真的很虚弱吗?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从屋子里出来,手里的碗中铺着满满的菜,小跑着过来。我脸上发烫地接过来,闻着这股重油重辣的味道正想着怎么吃时,她又递给我一双筷子:“给,没筷子怎么吃啊。”“哦哦哦,谢谢。”她把碗筷递给我后马上回屋里去了。在邻居的注视下,我用力塞了几口饭,差点被呛到。本来不饿但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突然有种饿到发痛的感觉,立刻猛吃起来,一边吃又一边忍不住地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饿了?不够吃再盛一碗?”“不用…谢谢…”我拿碗遮着脸,突然就想到尘凌,还能回家吗?又想回家了,我真是太没用了,明明在她面前说要留下。憋住思绪,眼泪也很快停下,我装作擦嘴,用袖子把脸擦干净。邻居看我吃完了,头往脚边一点:“放哪儿就行。你来找小王干嘛啊?”我悄悄用灵力把鼻子通气了,才说:“一点小事,她之前叫我来的。”我拿出木头,“对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小王的?”邻居接过去瞧了瞧:“好像是吧?小王少了手指,有时候看她戴了手套就不少手指了,问她怎么回事,她把手指拿给我看了。”“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少手指吗?”“不清楚啊,没说过,不过她这个手指好像是自己做的,她会点雕像手艺。”这也太巧了。我紧张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学的吗?”“不知道,她来这儿也就半年多有吗?这东西怎么给烧了?”邻居把假手指递给我。“可能掉火里了吧,我给她送回来。”“都烧了也不能用了啊,这手指也就装着好看,又没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诶,你对她以前的事情了解吗?她以前住哪儿啊?”“以前,以前好像住那边吧。”邻居指了个方向,是我上午和春花一起去调查的那个方向。不会吧…难道小王真的既是学徒,也和买卖铺子的事有关?我问道:“是不是修路那里啊?”“修路?我记得好像是,小王说那边的全搬了。你和小王什么关系?你有事儿去问她啊。”“唔,其实我在一家雕像店干活,店里有个客人的雕像出问题了,师傅说是个以前的学徒搞的,让我来找她,我不确定是不是小王,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我摸到书里的手指,“这个手指是店角落里找到的,我想一起送来确认下。”“这样啊,原来小王以前在雕像店干过,她的手是做工搞坏的?真惨。”“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邻居吃完了饭,打了声招呼就回屋了。我绕着小王的屋子转了几圈,盯上了她家的烟囱,似乎能爬进去。小王说她被鬼缠上了,但是我没看出什么鬼气,也许她最常待的地方可以看到什么,并且说不定还能查到她到底是不是学徒,又和铺子的事有没有关系。趁着四下无人,我翻上小王家屋顶,从烟囱里溜进去,这几天搞坏好几件衣服,但是我已经学会不抱怨,或者说已经没心情抱怨了。一进去,我就发现她家有淡淡的鬼气,而且她这儿的鬼气我居然认识,是刘家的鬼。小王这里的鬼气为什么会是刘家那只鬼的?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小王今天不上工,不可能是守城门时遇上的。小王难道跟踪了刘家的去了雕像店?可是那个鬼在当时没有附身最近的那些人,却找上了小王?对了,邻居说小王今天还没回来…就算小王被附身,也不可能是今天留下的鬼气,但是那个骨头又确实是今天敲碎的,怎么回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小王一定和刘家有关,我觉得她一定是那个学徒,也一定和刘家买卖铺子的事有关,并且总觉得她就是去刘家闹事的那个人。反正那些猫狗的尸骨在雕像里,一定是学徒干的,那小王是学徒的话,她这里有鬼气也很正常,不过雕像师傅说过她们店里的都住宿…这些鬼气会在这里,一定是它们在小王从雕像店离开后也跟来过这里,可是我之前在刘家遇到过这个鬼…学徒去刘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小王在城门口和我说的时候,看上去不像是只受鬼侵扰过一次两次,她当时身上也没有鬼气没有被鬼缠身…是不是小王常常去刘家,那些鬼认出她了就附身她,之后又因为尸骨在刘家而被被迫被牵扯回去?说不定是这样…小王去刘家干嘛呢?只是和小许一起做小偷吗?刘家主说被偷走的地契里有那几间原主来闹事的铺子的地契,是巧合吗?话说小王是不是早就打着放火的主意?那她为什么现在才做呢?啊对了,之前那个地上的东西,尘柳说是烧过的炭来着,为什么那里会有炭?当时地上到处都有,难道是小王偷偷藏进来的?小许有参与吗?可是为什么需要炭呢?随便放把火也可以烧起来啊。…对了,那个雕像…第二张脸的材质和外面的材质不同,外面的化了里面的还没化,炭是为了提高温度吗?不过敬神堂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屋子,就算用炭,温度能提升到可以烧化雕像的地步吗?难道屋子本身被动过手脚?这我可没注意过啊。刘妹妹看到雕像那么害怕,是真的以为遇鬼了吗?还是她认识那张脸?我有和她们说过是什么鬼吧。她们到底做了什么?而小王为什么又要搞得这么麻烦?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自己觉得很严重的事,想要报仇也好像很正常…诶啊烦死了,脑袋好累!总之我得把小王找到,好麻烦,要是能展开神识找人就好了,还是先去找城守和官员吧,申请一下,不行就拜托城守的道士帮一下忙,希望小王还在城里…这鬼要是强一点就好了,强一点的话,路上也能稍微留点痕迹,真烦啊…离开小王家,我走前给邻居家留了张符保她们健康,毕竟无缘无故得到一饭之恩,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看着她们家的亮灯,我忍不住叹口气:唉…真想回家,要是还能回家的话就好了。 26 果然有小孩在外面等着,但是只有一个,是那个被我吓到的小孩,我走上前:“吃饭了吗?”她摇摇头,转身就走,又回头看我,似乎是在叫我跟上。“诶等等。”我拿出一把刘家掏来的糖塞给她,“你要是能说清楚就直接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去,你该回家吃饭了。”看到糖后她胆怯的脸上露出了羞怯的笑,看我一眼后两手并用把糖抓过去塞兜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带,你去。”原来有点结巴,怪不得之前不说话,不过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等我?“她们都回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回去吃饭?”她摇头,在脚下走得飞快,一顿一顿地说话:“我没,家,她们,等会,会,会,会,会儿,带饭,给我。”诶,原来是这样。不过她应该是有地方住的吧?身上看起来也不脏,穿得也不破,大概是有人收留吧,怎么等着朋友们带饭来?“你住哪儿啊?没饭吃吗?”“庇,幼院,我今天,和,阿娘们说,外面,玩,叫朋友,给我,带,她们家,菜,好吃。”原来如此,这小姑娘看着害羞胆小,其实还挺机灵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上和她慢悠悠闲聊,脚下很快就到了一条小巷子前,巷子里没人,我看向领路的孩子,她比划着说:“之前,在。等人,和,人,见面。别人,看不清。那里,出来,给她,东西。”她说的别人出来的地方是一家当铺。又详细问了问,她们貌似是找到小许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而是看她在干嘛,之后等小许拿到东西后就快到吃饭时间了,这个孩子叫她朋友们去和庇幼院的阿娘们打声招呼之后自己来找我。毕竟是小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我和她告别,她总算开朗地笑着和我挥了挥手。我站在巷子口沉思:小许和从当铺出来的人见面,拿的东西是银票吧?毕竟小姑娘告诉我说像纸,还说听到小许她们在说什么钱,是小许又偷了什么托别人帮她销赃吗?但是之前刘家的全被我关在府里,她都众目睽睽下跑了,也不至于还要回刘家,所以也没必要这么麻烦找人帮忙销赃吧?应该不是找人帮忙销赃,毕竟小孩子和我说没见她给人什么。咦?会不会是那个人,那个学徒?其实小许和她勾结,约好偷了地契卖掉之后分赃?之前看到刘家主藏地契的盒子也不算那么好找,那个人不可能自己一下就找到卡在床底的盒子吧?我也是知道藏在床底才去翻的,是不是一直负责打扫所以知道位置的小许告诉了她地契在哪儿让她带出去?而且地契没了,刘家第一个怀疑的还是打扫屋子的小许吧。但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是今天才销赃呢?什么时候都可以卖吧?距离学徒上刘府都一年了,这期间不是随时都可以销赃?而且学徒也可以独吞这些钱啊,难道学徒的主要目的不在钱?可是不在钱的话那干嘛偷东西,难道是小许指使的?她们原本就认识,让学徒先把东西偷出去?可是听小孩描述,她们不像什么互相信任的熟人啊。难道真是怕学徒私藏钱才没有让她一早销赃而是等着小许在的时候去卖掉?不过小许也没有进当铺盯着而是躲在巷子里,难道是心里有鬼所以只敢躲着?话说其实小许之前骗了我?她其实一直都在偷东西,被学徒抓到后也想继续偷,那个地契打算在她离开刘家时再销赃?毕竟地契要是出现在市场上,肯定会被刘家主察觉。话说回来学徒干嘛帮小许呢?而且小许也不是非得叫学徒帮她偷吧,小许这种人会愿意和别人分钱吗?学徒有把柄在小许手上?可是学徒不是发现了小许偷东西吗?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是小许才对吧,这样的话,学徒没必要等着小许一起啊。难道学徒的目的真的不是钱,而是想让小许帮她做其他事?可是其他事会是什么呢?可以在打扫家主屋子的小许身上获得的最大的好处…除了钱还能是什么啊?!说起来那个雕像,雕像师傅说是学徒做的,难道第二张脸是她干的?可是第二张脸也太逼真了,她只是学徒,怎么会有那种手艺?那个师傅虽然说过她学得快,但终究只是学徒啊,难道真是天才…不不不,天才怎么会做出雕像表面那张奇特的脸…难道实际上是师傅和学徒勾结做的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师傅和刘家有仇吗?不对,师傅当时不是回去照顾她妈了吗?说起来如果当的真的是地契…她们居然直接去当铺里销赃?怎么回事,刘家产业不小吧?当铺的不知道那些地契上的地方是谁的?还是说有什么隐情?不过那个人真的是学徒吗?会不会是其他人?亲戚?可是小孩说她们好像不熟。想不出来,先去找找其他线索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走进当铺,发现这铺子的装修是真不错,而且店里不仅有店员还有看上去像打手的。店员一看到我,就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大人看上去真是气度不凡,请坐这边。小刘,给这位大人上茶。”店员虽然手脚麻利,但一副悠闲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突然开始着急,接下来还要去找城守道士,找这个城里的官,还有春花的事,还得小心提防着那个暗处的妖魔,不…妖魔那个的话,我提防了大概也没用,只能期待她像之前耍我做梦那样不打算一下杀掉我,这样说不定还能找到活下去的机会,求你了老天,让那个妖魔吃饭噎死吧!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我得立马把事情问清楚。打断上茶点的店员,但刚想开口时我觉得有点不对,这种事能直接问吗?要是问了对方警惕了反而不说怎么办?还是得旁敲侧击一下:“我问你,你们这儿,都能当些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能当,大人是有什么不方便拿出来的?交给我们保证没问题。”“真的什么都能当?”“真真的。”我摸摸下巴,挤眉弄眼地凑近她:“如果是…从别人那儿摸来的呢?”店员看起来不太惊讶,凑近我压低声音说:“大人看着不像普通人,若是和其他人发生矛盾斗法赢了,只要那边不能再来追究,交给我们保准您放心。”内心好黑暗啊这个人,不会真的干过这种勾当吧?!不会吧,谁会特意跑来凡人这儿销赃啊,我莫名有点尴尬,忍不住微微一笑:“不,也没那么严重啦,就是,普通从城里富户那儿摸了点东西。”她一副了然的样子:“请问是刘家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刘家不是出了点事吗?所以我就斗胆猜测一下。”刚才以为我是杀人犯,现在以为我是乘火打劫的,接下来不会以为是我放的火吧?算了,我含糊地说:“唔…嗯,你猜得没错。”“那大人想要当点什么?”“地契这类的吧。”店员露出惊讶的表情:“真是巧了,今天拿来刘家地契的不止您一位呢。”那句话怎么说?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真是来当地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学徒了吧?不过学徒为啥还非得留着地契等小许一起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拿着这个地契,不会有麻烦吗?真敢接?”“大人放心,绝不会出任何差池,刘家虽然看着光鲜,但也就是个暴发户。如果您拿来的是刘家家主自己经手的那就更没问题。”什么意思啊?是因为刘家主不签名吗?她怎么会知道?是因为之前学徒来当的地契?而且为啥觉得一定没问题啊?打官司不也可以找回去吗?不怕打官司是背后有人?还是说卖给刘家的地或卖家或见证人本来就有问题啊?看来这城里关系还挺错综复杂,不过这个人好像不知道我是刘家找来驱鬼的啊,看来她们情报调查不怎么样,也可能是因为看不起刘家懒得查,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方便我了,我问道:“你说今天还有人来当地契?”“对啊,早些时候有个人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长什么样?”“啊?这个,大人找那位客人有事?这种事情我们不太好随意告知。”好像把客人的情况随便告诉别人是不太好…不行!还是得问,总感觉这是经历过的局面,总之先吓吓她,再怀柔:“你都看出来了我是仙人还敢瞒我?我可是仙人!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又不会拿它做坏事,你别担心,我就问问。”“这个…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这人以前没来过,大概是知道我家家主和刘家有过节,来了后就掏出几张地契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说话,光摇头点头,拿了钱就走了。”“有没有什么特征?”“特征嘛,戴了个大兜帽,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比较穷酸,比我略矮点,手似乎不太灵便,但是我也不确定,因为就看见她拿出地契和拿钱。”“手不太灵便?”学徒之前不是做雕像的嘛,怎么会手不灵便,那个师傅也没说过啊。“对,好像就是有几根手指不太灵便吧,遮遮掩掩的还戴个手套。”我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又没能清楚地记起来,到底是什么呢?“大人,您怎么了?要不地契拿出来我帮您估个价,保证您满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店员突然打断思路,我惊醒:“啊?啊,你先等等,地契我没带身上,下次来哈。”说完,我就大摇大摆地在店员的恭送下离开了当铺。一从当铺出来,我的头突然眩晕起来,眼前一切都开始摇晃,我心里一惊,赶紧把之前布置好的手段用上,头上身上各处醒神的穴位同时被扎入银针,但这不是我反抗的手段,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不可能有用。刚扎进去,本不该痛的扎针部位立刻开始剧痛起来,视线泛红,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到挤出来的血顺着脸流下,在下巴那儿混入鼻血和嘴里冒出来的血往下滴,不过扎针是有用的,起码能让我神志清醒,用上我真正的手段。而我的真正手段是…求饶!我不知道敌人在哪儿,但我知道她一定听得到我说话:“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先放我一命,杀我一个小角色也没什么意思,请您高抬贵手。”话一出口就觉得干巴巴,心跳变得更剧烈了,“咚咚咚”感觉要炸掉,上次被操控,过程中根本不觉得害怕,这次是真的在过程中开始怕死。身体越来越痛,我站不住脚,一下跌在地上。这时耳边传来声音:“我为什么要饶你啊?”“求…求你…”我感到身上的银针开始往外滑。绝不能在这时失去意识,可又提不上灵力去控制它们,急忙往地上一躺,几根针一下深深扎进去了,嘴里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来,然后我抬手护住头上最要紧的几根银针,让它们保持在里面。“你看上去真可笑,我最爱看这种了。”不知名的声音并没有笑,但能感觉出她的愉悦,随即她十分爽快地说道,“好啊,先饶你一命,你们那些道士要来了吧?我到时候先找她们玩,之后再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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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把刘家人放出来,也不能给她们在里面关太久吧?一开门,刘妹妹就从桌上那堆本子里抬起头:“大人完事儿了?”“唔,暂时还没有,给它给溜了。”她笑道:“大人真是厉害,以前找来的那些功力不足,都看不到鬼影子呢。”我脸上陪笑心里打鼓: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赶我走吗?她怎么还夸起我来了?刘妹妹吩咐管家去把佣人们都放出来,喊人来把一边呼呼大睡的刘家主抬回房,也没和我多说什么,只说让我准备吃晚饭就走了,正厅里除了刘家主,其他人都散了,带着尘柳回到房里,我默默盯着他,他脸慢慢皱起来,最后一扁嘴:“我没有骗你,她真的说了要让我们走。”看他真的不开心了,我赶紧哄一下:“没啊,我没说你骗我,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好孩子,诶呦,我们小柳一看就是听话的好孩子是不是?对了,这儿有糖,喏。”看他憋着笑脸蛋红扑扑地把糖接过去,我松了口气,尘柳真是小孩子啊,太好哄了。我一下就想到了其他小孩,随口就说道:“诶,刚才我在外面拜托了一群小孩帮我去找小许,你去外面…”说到一半,我闭上嘴,刚刚才差点把人家惹哭,马上就使唤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啊?“嗯?”尘柳站在一边吃糖,注意到我的视线,抬起眼睛看我。我犹豫了一下:“你去外面帮我等等看那群小孩子回来没,她们要问起来,你就说给她们糖的奶奶让你去的。”没事,尘柳不是别人,是我师弟,我得从现在开始训练他,不然让他变成一个内心脆弱的人可不好,我要让他学习我坚强的内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奶奶?”“嗯嗯对,就是奶奶,去吧,等会儿开饭了要是没等到的话你就先回来吃饭。”尘柳乖乖走了,我在床上盘起腿,本想静心凝神去考虑接下来该干什么,但是思绪不自觉就飘开了,虽然觉得也没做多少事,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好累,哪像之前待在山上,天天吃饭睡觉修炼,偶尔看看话本…“师姐,师姐?”感到有人推我,我睁开眼睛,原来之前竟然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吃饭了。”迷迷糊糊跟着尘柳往外走,在厅里和他一道吃饭,吃完饭他又拉着我往大门走。整个过程我都脑子发晕:“去哪儿?”“你不是让我去等小孩吗?”尘柳不回头地答了话。大门在眼前自动敞开,一群小孩子背对着我们蹲在街对面,路上传来仿佛在空中飘荡的虚幻的声音,我看来看去都找不到声音来源,靠近那群小孩时我才发现这是她们发出的声音。“找到那个人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到那个人了,嘻嘻,还要糖!”孩子们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继续蹲着,拿着树枝在石板路上写写画画。“在哪儿呢?我要去找她,等会儿带糖给你们。”其实刚才尘柳一走,我就把剩下的糖吃了。“在这儿呢,不要忘了给我们糖哦。”孩子们说完,便齐刷刷起身,像拉开的帘子般朝两边退开,让出中间刚才她们写画的东西。我走上前蹲下去看,地上是胡乱的笔划,一条条曲线连成圈,我刚看清那些圈,它们就一起转动起来,把我的脑子转得晕乎乎的:“头都晕了,这儿没有啊,她人在哪儿呢。”“在这儿呢。”我抬起头,孩子们背对着我把我围起来,然后一同将头扭向我,有些人是猫脸,有些人是狗脸,还有些人是雕像的第二张脸。我去掀她们的脸,但是头晕脑胀脚步不稳,抓不住任何一个孩子,玩乐一般,她们嬉笑着绕着我转圈。“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在哪儿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群绕圈的孩子一个都抓不到,我注意到圈外有个小孩独自站着,他穿了一身白袍,头上用红绳扎了两个揪,脸上黑洞洞看不清,我笑起来:“知道了,在那儿,找到了!”我扑向那个小孩,伸手去掀他的脸,扛住阻力艰难地将黑色的漩涡掀开一角,我的头剧痛无比,但心里感到很开心,一边笑着说找到了一边继续掀。“快给我醒醒!”巨大的、好像是从脑袋里传来的吼声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发现尘凛的水相正站在不知何时被搬到床边的大空盆里,她瞪着眼睛眉头打结,身体上是流动的波纹。尘柳眼泪汪汪地趴在床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我的袖子,稍微扯了扯后喊了我一声,抿着嘴哭起来。地上掉落着许多撕碎的符纸,其中一张是召唤尘凛的,剩下都是给她的水相提供灵力的。一边拍拍尘柳的脑袋,我一边和尘凛说:“怎么了?我的头好痛。”“还问怎么了,你这蠢货中招了,我给你下的禁制被破了,杉关大概是有厉害的妖魔,你快回山上吧。”“这里没什么大的鬼气啊,不应该有什么厉害东西在。”“厉害的想藏还瞒不过你?你在那儿待了这么几天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吗?你脑袋的禁制没了,应该早就被破了。”她说完,转向边上好像和什么人在说话。“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我这几天在查案,然后这里还有只挺弱的小鬼躲起来了还没找到,不是我打不过啊,是没找到。”“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吗?”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前几天晚上,好像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这不就是奇怪的地方吗?太危险了你快回来,那边的事别管了,我已经把这件事报上去了,那几个大门派会派人过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可是我朋友被冤枉了还关在牢里。”“那你把她抢出来。”“可是那也还不了她清白啊…是不是误会了?如果这里的妖魔那么厉害,肯定能一下把我杀了,为什么还魇住我这么麻烦。”“谁知道,说不定故意耍着你玩呢,刚才我要是施法失败没成功叫醒你,你就魂飞魄散了,就像…”尘凛安静下来,好像一下变得很失落的样子,但马上精神起来,“魂飞魄散就没人记得你了,你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再熟悉的人看到你留下的东西也只会奇怪是不是谁的东西掉了。”她说着说着又低落了,最后皱着眉用强硬的语气接上一句话,可是内容却和语气不搭,“很寂寞的。”魂飞魄散…又联想到刚才的梦,这时我才感到后怕,但看到尘凛又安心,同时对尘凛突如其来的感性感到稀奇:“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被人欺负了?是谁欺负你?”“放心吧,没人敢欺负我。”尘凛低下头,再抬头时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别说有的没的了,快回来。”“那些大门派的什么时候到?”“需要整顿,大概一两天吧。”“那那个时候我再回去。”“你开什么玩笑,别胡闹。”“那我现在走了,要是它在城里闹起来怎么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留在那儿又能怎么办?它肯定盯上你了,而且城里的城守道士呢?用得着你?”尘凛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城守一般是各个大门派给门内弟子发布的游历任务,听说十分清闲,接下任务去某个城里待个几年就行,她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义务,普通的事件不归她们管,她们主要的事情是定期向上头报告城内状况,注意是否有厉害的妖魔作乱大量伤人,如果有的话她们得在支援到来前守在城里尽量减少伤亡对抗妖魔,不过厉害的妖魔作乱的情况其实比较少,我这二十多年来也只听说过几起罢了。说起来杉关真的有城守吗?城守的话应该比我强,早就发现妖魔了吧?可是既没见她出面,这座城里的官员也没发布什么预警,还有,杉关说是限飞,可是我上次都没被阵法阻挡,难道这个城守早就被杀了?听说一般城里都会给她们提供闭关室,有些人会吃辟谷丹一直待在里面,悄悄死了也不是没可能…镇定心神,我说:“没事的,我自己会小心,你给我的符还有好多呢。对了我有件衣服给墙磨坏了,我回去后你帮我补一下。”说完我就掐断水相的灵力流,水凝成的身形轰然溃散,落回盆子里。我低头,看到一直安静的尘柳正看着我,他说:“师姐我们走吧,我不要你死。”我忍不住掐他的脸:“说什么呢小屁孩,我怎么可能死啊?有个任务交给你,等会儿吃完饭你去城外那个祠堂,你知道它吗?当时你一直在睡觉我等会儿告诉你位置,去祠堂找杉关的土地神去,把事情告诉她,然后赖在她边上知道吗?她在哪儿你在哪儿,知道吗?要是遇到危险就撕符纸,要是她不管你,你就撕符纸飞去最近的城里。这些拿着,认得出哪张是干嘛的哦?”我从芥子袋里抽出一叠符纸给他。尘柳拿着一叠符纸低着头,看不太清脸,但是能发现他在撅嘴,我一下就被逗笑了:“干嘛呢,笑死我了你。哦对了,钱拿上,出城前去买吃的,别待在那儿饿肚子,那边的贡品承闵襄她好像全吃完了,没吃完你也别吃,放好多天了。诶,我突然想起来,那些小孩来了吗?”“来了,应该还在外面等吧,然后现在也开饭了。”“你去吃饭,吃完饭就走吧,我不吃了,去外面找她们。”“师姐。”尘柳不动,我也不和他多说,告诉位置做出赶人的动作后自己先走了。我现在可是忙得很啊。 24 打发尘柳去偷听正厅里的那几个人,我独自去前院找小许,一打开门,我就发现里面的人全都挤在一侧,我疑惑地走上前正打算问小许在哪儿时,她们就嚷嚷开了。“大人,有人跑了,就刚才没多久。”“是小许,我看她躲在一边很害怕的样子,怎么跑了呢?”“对,打扫敬神堂还有家主屋子的那个,真是要害死我们!”“大人救命,那个家伙擅自把门打开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您抓到鬼了吗?”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内容听得我真的…我真…我真想回家了…知道小许人跑了,我也转身就走,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应该是离开刘府了,得去门口看看。刚转身就听到后面人喊道:“大人!门开过了,鬼抓到了吗?安全了吗?”“啊——没事的!我出门会记得重新贴符,现在我要先去找小许。”跑出去把门一关,手“啪啪”往上拍出两声装作贴符的样子后,我急忙到大门那儿去,大门没开,这大门比较厚重,一个人推开比较难,但也还是能推开的,而且推个缝就能钻出去,所以也说不准她是不是从这跑了。我用力推开门,外面看热闹的早散了,只剩下几个小孩,一边玩一边往这儿看。我走上前:“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扇门出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孩看着我,很紧张似地摇摇头,紧闭着嘴也不说话,可能是我的样子把她吓到了,毕竟“鹤发童颜”,我说:“别怕啊,我就随便问问。”她迟疑一下,指了指我。我忍不住“噗呲”一声,看到小孩惊吓的表情又强行镇定下来:“除了我呢。”其他的小孩接上话:“门里没人出来,但是边上有人出来,偷偷摸摸的,看着像贼,马上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去街上了。”“边上?”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指和隔壁人家之间的那条道,“谢谢啊。”“那个,奶奶?里面怎么了?”我刚想走,这群小孩叫住我,指着刘府说。奶奶?我摸一摸头发,心想应该没有比我这还柔顺的灰发了吧,突然忍不住有些得意,心情还不错,回答说:“里面也没啥,就是起火了,你们围在这儿是为了看这宅子?”小孩们面面相觑,然后七嘴八舌地说话。“我妈妈说这里面有鬼,刘家肯定是做坏事,要遭天谴。”你妈说得还挺对,但是这不是天谴,是人祸。“我大母也是这么说的,听说她们家雕像两张脸,第二张脸是来索命的。”这件事都传出去了?原来坊间传言这么快的吗?怪不得那谁警告不要乱传。“之前我听到边上的阿姨说这家人不好,做生意欺负别人,这是遭报应了活该。”看来刘家得罪的真不少啊。“她们家不是一直不开正门吗?我听说有钱人正门都是开的,小渔家就开,就刘家不开,很奇怪啊。”好像是这样,但是这也没啥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我听认识认识她们的人的人说,好像是她们家觉得开门露财散财才不开的。”小朋友你说话好拗口…“真的吗?不开门会变有钱吗?我要回去告诉妈妈。”等等啊,没有这种说法!“不会吧,很多人开门也很有钱,不开门也没钱啊。”对啊小朋友,这和开不开门没有关系。我们鸡冠山无论开不开门都没钱,“她们是不是土匪?看到有人从门口走过就打晕拖进去把钱抢走?关门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到?我要告诉妈妈不要从这儿走了,但是我妈妈好像也不从这走,你们别忘了和你们妈妈还有大母说。”什么啊!我以为你靠谱,结果怎么更离谱了!我倒是想从起火这件事逗一逗吓一吓她们,但一是毕竟我是刘家找来的也不好乱开玩笑,二是听她们的乱说实在吓我一跳:“你们别瞎说了,不是土匪哈,这起火具体啥情况我也不太好说,你们别在这儿玩了,也别乱说闲话,快回家…”我突然想到点什么,又想起之前从刘家摸了些糖块,便拿出来诱惑孩子们,“这有糖,你们帮我个忙我就给你们好不好?”孩子们看到糖欢快地叫起来:“我要我要!。”“昂昂,你们去帮我把那个像贼的人找出来,找到后回这里来等我,不要擅自去抓人也不要打草惊蛇啊。”孩子们拿了糖:“打草惊蛇是什么意思?”“这个…就是说你们不要让她发现你们在找她或者偷偷跟着她。”“好!”孩子们一边舔着糖一边时不时回头看我,快乐地跑掉了。我顺着孩子们说的方向去,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小许,但可能性不小。走进去后,发现里头是连着的是刘府的后墙,之前找后门时注意到过这条狭道的另一头,里面地上长了很多草叶。小心地往里走,衣服在墙上刮来刮去,再怎么拢着都没用。小许是从这儿跑掉的吗?这些草看上去好像确实被踩过,这是有门还是怎么的,我的天啊,衣服一直“嘶呲”响,真是不能要了,感觉墙都给我蹭干净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过一半的路,我突然注意到有朵花从墙脚处冒出来,这朵花在只长杂草的小道里格外显眼,而且它周围的杂草也更生机勃勃一点。觉得有点奇怪,我试探着用脚去蹭它边上,立刻发现它那块儿居然是空的,这花是刘府的花,从洞里出来了。我蹲下想挤进去,但是蹲着根本难以通过,身体折来折去才发现只能爬进去。这个洞连着刘府的后花园,我压着一大片花,回头一看,发现挨着洞的右侧一条都没有种花,所幸花朵够大够茂盛能盖住,而洞那儿,里里外外绿油油不容易发现,小许就是从那儿溜走的吧。把被压倒的花能扶的都扶起来起来,我小心翼翼离开花丛,拍打衣服时发现衣服上除了沾上草、被墙勾出了些线头外根本不怎么脏。是小许蹭干净的吗?我倒想谢谢她了,这些线头回去叫尘凛绣点东西上去又是新衣服一件,太脏了我是真想扔掉。站在后花园中央,我环顾一圈,这下是彻底失去了小许的行踪,希望孩子们能找到她,不过我自己找出了刘府里她的逃跑路线倒也挺好。春花告诉过刘家主她们小许知道地契下落,小许又在这种时候逃跑了,嫌疑很大很明显啊!春花不就洗脱嫌疑了吗?等等不对,小许那些和春花这个没什么太大关系吧?春花还被做了伪证…脑袋好乱,总之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往刘府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瞧,突然发现地上掉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截两三寸之间长度的细圆柱型木头,一端比较圆,已经被烧焦了,没烧焦的部分是平的,摸得出它表面还挺光滑。这是啥啊怎么掉在这里?是小许先把这个点上然后去点引线,然后逃跑时掉在这里了?但点个火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把它揣身上,我就回去找尘柳,边走边想:现在查到这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把刘府的人放出来,等会儿刘妹妹肯定问我抓没抓到,我要说抓到了她会不会赶我走?要说没抓到会不会以为我是草包赶我走?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我看到了贴在门上的尘柳,挥手把他招呼过来:“怎么样,听到什么没?”“师姐。”他先喊了我一声,随后说道:“她们说我们是大麻烦,要让我们快点走,今天就走。”“…”我今天还就赖这儿了,“还听到什么没?”“刘家主问春花姐姐的事,她说春花平时看着机灵,没想到居然偷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家主平时看着草包,实际上也是个草包。“二当家没说什么,就是叫刘家主别老说乱七八糟的,然后让她去看账本,之后刘家主就不说话了,我好像听到了鼾声。”我的天,绝世大草包。把捡到的东西拿出来给尘柳看:“你说这是什么?”尘柳看了又看:“这是什么?”“你觉得这是做什么用的。”尘柳眨巴眨巴眼,呆呆地看我,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小许跑了,应该是从后花园钻洞跑的,路上掉了个这个,应该是放火的掉的,就是小许放的火吧!”“我觉得师姐说得对。”看着尘柳一脸乖巧的真心信任的样子,我把吐槽咽下肚。好吧,就算没有帮助,这样子顺着我说话也能让我心里舒服点。 23 我还没迈进门,她们就注意到我,刘妹妹迎上来:“大人,我听佣人说您下午在休息,休息得还好吗?”什么在休息,不是你们强迫的吗?我不想理她,没接这个话,僵着脸看着桌子上的木盒:“那是什么?”她听我这么问,正色道:“这是融了雕像后带回来的。”她掀开盖子,盒子底部铺着一层灰,上面是一些骨头的碎块。盒子一打开,我就感觉手被抓住了,没回头,回握住尘柳的手安慰一下他,然后对着骨头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这是猫狗的骨头。”“我们本来还以为是人骨呢,可把我吓死了,后来发现这骨头太小了,肯定就是这些畜生在府上作乱,大人你快给它们封印起来。”刘家主插嘴道。“这骨头为什么在雕像里?”“这我们也奇怪呢,那个师傅说她也不清楚。”是那个学徒吧,我一定得把她揪出来,那个学徒和刘家到底什么关系,就是她一直在捣乱吧?和刘府有仇吗?不过问这两个人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我把注意力转回骨头上。这些骨头确实是鬼的,骨头上有股没散去的淡淡鬼气,但是却没有鬼附在上面,像鬼返回了骨头上一会儿又离开了,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些骨头被敲碎破坏到无法让鬼再附回来,那么鬼就很有可能早就去找别的东西附身,附身到人身上也有可能,而且自己的骨头被这样那样,说不定怨气还会变大。“你们干嘛敲碎这些骨头!”“这…”看我发飙,刘家主吓了一跳,没说出话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妹妹上前一步:“是有什么不妥吗?这骨头在炉子里就变得很脆了,我们叫雕像师傅把它分离出来,好带回来给您,当时费了好一番劲儿,等弄好带回来就碎成这样了。”“鬼都不知…”我刚想把话告诉她们就停住了,她们如果知道鬼消失了很可能不在刘府而是附身到外面的人身上去,会不会现在就让我走?她们现在让我留下的理由也就是驱鬼,之前刘妹妹的话就很有送客的意思,像是催我快点做完事快点离开。我急忙用鼻音接上把话弄混,再咳了一声后才说:“你们这么弄,鬼的怨气肯定会变大啊,现在这个鬼没有附在骨头上,肯定在府里乱晃要做乱呢,我就怎么到处都是一股鬼气。”“这个…我们也不懂啊。”刘家主吓得面无人色。刘妹妹看上去比较淡定,虽然语气也很急切:“那麻烦大人快点把鬼抓住。”“谁知道鬼窜到哪里去了,你们府上又这么大,这样吧,我给这屋子设个阵法让鬼进不来,你们在这儿待着,把其他人也召来待着,我去找那个鬼。”一边说着,我装模作样地在这间屋内找了些地方贴上符,不过这些符没什么作用,都是我画着练手还没注入过灵力的。“主厅可能不够大。”“那我就让她们全待前院去,别担心。尘柳,你去通知那些人。”我掏出一把符给他,“门上墙上全都贴,把门关起来后门外也贴,告诉她们不准擅自把门打开。”赶在尘柳离开前,刘妹妹叫住他:“你见到管家还有账房的话,请让她们带着账本到这儿来,别去前院。”她说完又对我解释似地说道,“府上每天都有事儿要忙,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没说话,继续贴符。不多时,刘妹妹等的人来了,我也完成了“工作”出去和尘柳碰头:“你去找找春花住的那间屋子,找到后来刘家主屋子找我。”现在府里人都被归到两处,正是调查的好时候!我立刻就前往刘家主的屋子翻箱倒柜,我发现她这房子还挺乱的,每天都有人打扫整理还能这么乱,一打开抽屉,里面各种东西胡乱摆在一起,根本没有按种类分过。钻到她床底下,我找到了她放贵重物品的盒子,这个盒子十分隐蔽,卡在床板上,普通打扫床底不会发现,特意去看床板也不会意识到这个凸出可以拿下来。盒子里还是放着那些地契,还有一叠银票,看得我对钱的概念都模糊了。看了这盒子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不过被骗多次的我这次终于留个了心眼,用留影术先把这里面的东西先给记录下来,万一这些地契之后又出什么问题说不定用得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上完成任务回来的尘柳,我又去了刘妹妹的房间,刘妹妹的房间就十分整洁,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我翻完了都得小心翼翼放回原位。她这里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最多的就是些猫的玩意儿,而她那两只猫正伏在面料看上去很贵的窝里睡觉,我悄悄摸了两把。刘妹妹感觉很宠爱它们,但居然把它们留在这儿,也不怕鬼来害它们?春花那间房里,一进去就能发现哪个铺盖是她的,因为东西乱糟糟散着。感觉不像是掉出来的,而像是故意翻乱的,我也上去翻了两把,却没找出什么线索…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尘凛她也遇到过这种事吗?像我这边这样的麻烦事她也遇到过吗?是我不会查案吗?可是之前看过一点话本,里面的人遇到突发事件一下就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啊,我还以为我遇到突发事件也…“师姐你在想什么,一直站着不动。”尘柳扯了扯我的衣袖,把我唤回现实。“新机子娃一自摸嘿多姿!”“啊?”“…没什么,我们走吧。”“哦。”尘柳听话地没有多问,但跟着我走出房间后他似乎又忍不住,扭扭捏捏地开口,“师姐你查出什么了吗?可以把春花姐姐救出来吗?”“这个,查的话,应该是查出了点什么…”这是假话,“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去把春花劫出来!”这是真话。“没查出来也没事,我们到时候把春花姐姐劫出来,然后直接带她飞走。”这臭小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你这次别忘了给别人防一下风,被风吹很难受,生病了也很难受,一觉醒来发现几天过去了也很难受。”这死小孩…没理他,我前往烧坏的废墟,除了被挪走的雕像外,其他东西都好好保持原样,雕像原来摆放的地方留下了个干净的印子,我蹲下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这里有点特殊的痕迹。掉满黑灰的地上,虽然被我灭火破坏过了,但是勉强能看出有道由更多黑灰组成的细绳似的痕迹从干净印子背后——也就是雕像背后——和边上摆的桌子后延伸出去,我勉强顺着这个痕迹追过去,发现它绕出了门,绕过屋后头,断在了一个还挺远的地方。周围湿漉漉的地上没留下什么脚印,看来在我来灭火前,这个放火的家伙就跑了。对着这些留了影,我再回去废墟看其他部分,之前注意到地面上除了焦黑的东西外,还混着一点奇怪的碎块。“这是什么?”我捻起一块,它在手上留下脏脏的痕迹。尘柳扒着我的手看了看,居然给出了回答,他说:“好像是烧过的炭。”“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东西?烧屋子用的?我查这边你查那边,看看还有没有。”检查过后,发现房子里很多角落的或有遮挡的地方都有这些渣子,是为了烧房子准备的吗?外人应该没法在这里藏这么多,是谁干的,小许?可是为什么?就因为她之前偷了东西怕被发现就想杀人吗?不至于吧?刘家主也没发现她偷那些东西,我也说了我不管啊,而且起火之前她也不知道我和春花说了。看来只好再去找她一趟了… 22 最后没有哭出来,我忍住了,目前最要紧的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春花的意思大概是相信我会查清楚所有事,会把她救出来,可是我现在脑子好乱,好想直接去把春花抢出来然后一走了之。“哎——啊啊啊!”我趴在桌子上发癫,捶着桌子心情苦闷得不得了。感到有只手戳我,我侧过脸,是尘柳,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师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之前在外面你也没吃什么,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不用了,不饿,你要饿的话自己去吧。”我完全没吃东西的心情。“还是吃一点吧。”尘柳契而不舍,起身打算出门。这时正好响起敲门声,尘柳打开门,外面站着刘府的佣人,她手里提着个大食盒,笑得很客气:“大人,二当家吩咐我给两位送吃的过来。”这个人手脚很麻利,或者说是因为想快点离开而十分麻利,她快速放好食物,就走到门外打算关门:“吃好了喊我就行,我就在门外候着。”“你家主和二当家在哪儿?”“她们出去了,带着雕像去店里了,说是要把雕像融了再带回来给您做法。”“那个鬼也不一定就藏在那个雕像啊,就算藏在里面,融了再做法又是为什么?不怕突然出什么事吗?”佣人好像吓到了,往后退了半步:“鬼藏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反正家主她们是怎这么说的。大人,吃完喊我收拾,我就在门外。”门“砰”一声关上了,穿来一句“对不起!手劲大了!”就安静下来,我坐回桌子前,无趣地扫视坐上那些食物——就算是再山珍海味的东西我也没胃口吃了,尘柳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毕竟还是小孩子。“师姐你吃点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点胃口都没有…”尘柳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腮帮子鼓起来看着吃得特别香:“可是等我们回山上就吃不到这些了。”尘柳居然一脸纯真地说出了这种话…这是谁教他的,是谁给他带的坏榜样?这臭小孩,尘凛还是我亏待他了?!这不是说我们山上的伙食不好吗?我回去一定要和尘凛打小报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起筷子把各个菜都尝了尝。这也没有哪里特别好吃嘛!只不过是不常见的食材罢了,我们住山上,吃的很多都是野味和纯天然野蛮生长有机菜好不好?这些城里人吃得到吗?臭小孩年纪小小就开始分好与不好开始挑嘴了,以后还得了?没过多久,我觉得该把这些盘子撤下了,看着眼烦:“麻烦来帮我们收下盘子。”门打开,那个人迅速得将盘子收进食盒:“两位胃口真不错,接下来就在屋里休息休息消消食。”“…”我感到一丝尴尬,但马上就控制情绪忽略这感觉,尴尬只会影响人干大事,“我要出去。”她手一顿:“刚吃完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好,我来为您点上安神的香,睡一觉等家主回来就可以驱邪了。”“不需要,我走了。”我招呼上尘柳就往门外走,那个人见状也不收拾桌子了,眼泪汪汪扑到我面前拦着:“大人您别为难我,还是待在屋子里休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把这份工作丢了啊。”“这…我会法术,你就说是我施法逃走了,好吗?”我犹豫起来。“家主她们也知道您会法术,但是在家主看来这和我有没有看住您没关系。”她随着我的脚步左挡右挡,没让出一点可乘之机。我也只好先放弃:“好吧,我知道了。”说完,我就坐到床上把鞋子一脱。她收拾完退到门外:“我就在门外,有事吩咐我,隔段时间我会进来看看大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门一关上,我就拿了只杯子往摊开的被子里一塞,撕了张幻形符贴到上面把它变成我睡在那儿的模样。“尘柳,那个人要是进来和我说话,你就接上,千万别让她发现我是假的,知道了吗?”“好,师姐你放心。”我窜到窗边。对不起了,但是我本人一定赶在刘家主她们之前回来。把窗推开一条缝,对上了一双眼睛。另一个刘府佣人正对着窗户,盯着我说:“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尖叫断在喉咙里,我感到自己全身抖了一下,尴尬一笑,合上窗缝,“没事。”这不是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吗?刘家主她们到底做了什么?是因为心虚吧?现在好像也只有等她们回来了。我拿出芥子袋开始查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上次那张隐身符好像是最后一张…还真是最后一张!不该乱用的,下次叫尘凛给我做一大堆,她肯定叫我自己学着做了,可是我控制不稳啊,稍微用点力符就爆了…还有什么可以用上的,让她们睡着吗?可是感觉有点明显,突然就没有一段时间的记忆肯定会被怀疑的。这个不行…不行…那个好像也不行。我生气地把芥子袋往地上一丢。尘柳把它捡起来放在床沿:“师姐你别生气。”“我不是生气我是着急,春花被抓走了不知道得怎么判,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她的清白,现在又被关在这里,她叫我去查案子我也没法查。”说着说着,我恼火委屈起来,“这些普通人怎么都这样,从没见过这样的,我还以为很简单的事,结果被我搞得一团糟,尘凛…尘凛她…”“没事的,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尘柳表情严肃地坐到床上拍我的背,小小一只却像个大人似的,看起来有点搞笑,我也确实忍不住笑了出来:“唉…我没难过,就是有点不开心,我说你,真是小大人一样,怎么这么好笑。算了,待在这儿生气也没有用,等刘家主她们回来了,应该也不至于继续关着我们,到时候我想查什么查什么。”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刘家姐妹一回来就把我去大厅,我带着尘柳赶到时,她们正坐在一块儿嘀嘀咕咕,屋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八仙桌上摆着一个大木盒。 1 “大师姐,师傅叫你过去呢。”小师弟尘柳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随口应了声,解除了打坐的姿势去开门。他站在门边,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两只紧张的手捏成拳抵在胸前,低着脑袋抬着眼睛看我,一脸无措。我不知道是我看起来很凶还是咋地,好几天了,这孩子一直这么看我,生怕我揍他似的。他是我师傅尘凛前几天刚收的弟子,尘凛这家伙出门游历一趟,没想到回来时拎了个小萝卜头,她一回到山头就第一时间敲响了我的门,丢烫手山芋似的把这小萝卜头丢给我,在我一脸懵地把小孩接住后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拍着我的肩说:“这是你师弟,路上捡来的,我给他起了个名儿叫尘柳,大概…7岁了吧,天资可好了,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教导照顾他,别埋没了人才。”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回到她位于山顶的房子去了,我则留在她扬起的灰尘里不顾吃了一嘴灰地大吼:“尘凛!你给我去死!”尘柳当即就吓坏了,窝在我怀里动也不敢动,迅速看我一眼又马上低下去哆哆嗦嗦地抠手,我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放到地上,手臂环胸眯着眼睛看他,这家伙根骨确实还行,虽然比不上天才的我,但是确实还行,可是我哪会教人啊?尘凛这家伙把我收为弟子后也没怎么教过我,都是叫我自己去看书,有时候还要使唤我伺候她,明明自己放个法术就行了,非整什么“增进师徒感情活动”,这下又丢给我个小孩让我带,我才不带呢!不过…我露出和善的表情问仿佛世界上最好玩的事就是抠手的尘柳:“尘柳小朋友,你会做家务吗?”尘柳用又黑又圆的眼睛看我,小鸡啄米似地点他被尘凛扬了满头灰的脑袋,苍蝇嗡嗡一样含糊不清地说会。我发自真心地笑了,好师弟要从小培养,并且师姐弟那不得建立良好感情?所以我也打算开展“增进师姐弟感情活动”,况且我是他师姐,长姐如母,让他照顾一下他妈怎么了?掐了个决把他弄得应该是干净了,我轻拍他的脑袋:“师傅把你交给我,那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修炼,但是你也得帮帮我的忙。”我在同辈中打架一流,但是生活方面的法决实在是不行,我又懒得动手去做,“你就负责帮我做家务好吗?可能是有点为难你,但我相信你只要努力,很快就能学会法术,那时候你就可以用法术了,而且常用法术也有助于修炼,一举两得啊,你说好不好啊?”我微笑着眯起眼睛。尘柳怎么会拒绝威严又和蔼的师姐呢?于是第二天,他就开始给我做家务了。尘柳年纪小小,但手脚还挺麻利,而且他有什么不会做的告诉他一遍方法下次就能做好,也不知道之前是小乞丐还是在别人家里当小工,但是既入仙门那就不问出处,修者岁月漫长,以前的事总会抛到脑后的,至于修炼,这种事总得慢慢来,我打算把尘凛的教学法发扬光大,但是尘柳这小子大字不识几个,还得先教他认字…我走出门拍拍尘柳的脑袋,然后叫他去把学过的字都抄一遍,抄完有空的话再去做点点心,等我回来检查。我看着尘柳应下后立马小跑着溜到他的小屋里,心里十分忧心,这小孩天天一副生怕我打他的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啊,还是得想办法和他改善关系,不然这小鬼给我做事也不会尽心尽力…不是,不然这副师姐弟疏离的样子让师傅见了不好,昨天师傅还问我和师弟相处得怎么样了呢,要是师傅去问师弟,师弟冤枉我欺负他,尘凛怕是要揍我…心里想着有的没的,我很快就飞上了山头,尘凛的小茅屋藏在林子里,我落到门前:“我来了,找我什么事?”“没大没小的东西!进来。”尘凛的骂声从里面传来,门“吱吖”一声开了。 2 我跨过门框,扫视一圈,尘凛正卧在美人榻上打哈欠,桌子上摆着一盘绿豆糕,我一看就是尘柳做的,昨天晚上在灶房发现了一盆泡着的绿豆来着。太失望了,绿豆糕是我最爱的糕点,尘柳这小子不给我这个天天带他的而只给尘凛这个不管事的,他那双小短腿跑上山起码得花一个时辰呢,我施了个决把绿豆糕速冷,对着尘凛嫌弃的眼神翻了个白眼后美美捏起一块,边吃边问:“找我什么事?”尘凛又打了个哈欠:“你也知道,平时都是我出去斩妖除魔操持这个家。”…这…确实,我立刻把手上的绿豆糕塞进嘴里,双手捧着糕点盘子端到尘凛面前。她把我捡回来时我六岁,从那时到现在的十四年里,一直是她拉扯我长大的,从那时到现在都让我安心待在山上修炼,从没让我担心过明天吃什么,虽然听起来好像不需要为明天的生活忧心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师傅很穷,就算有点实力傍身,但她也只是个住在小山头上的无门无派的修者,也就前几年她带着我去参加修界青年点到为止比武大会时因为天才的我勇夺第一后借着这股风创了个门派,但是因为我们太寒酸了所以并没有招募到新人而且还有大门派试图挖角我——我当然没有背叛师傅,即使从我小时候开始她就天天把我一个人丢山上好几天,但那也是为了出去接点活杀点魔来养我。对了,值得一提的是门派名以我们这座小山头的名字命名,我们这座小山头叫“鸡冠山”,尘凛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独特又清晰地表明了她这个开山祖师是在哪里开山的,我也觉得这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名字挺有意思的,很符合尘凛的气质,但是我不打算告诉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加入我们门派的尘凛也许有这么个原因在,她每次想到这件事时疑惑不解抓耳挠腮的样子太逗了。哈哈,鸡冠山派。因为感受到了刺眼的视线,我回神收敛住脸上的笑容,把盘子放回桌上,毫不计较尘凛看弱智的眼神,严肃地比划了一下来展示我的武力,说道:“嗯,我也确实该负担起养家的责任让您老退休了,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吗?是哪里的魔?”“…让你个点到为止比武冠军自己去斩妖除魔怕是第一次任务就得死透。”听到她这话,我一下子面目狰狞,虽然说我是点到为止的冠军,但是确实也在随后的生死不论——实际上裁判看到真要死人时会阻止——比武大会时因为犹豫,本来压着对方打的我被绝地翻盘打了个半死,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想找当时的对手报仇,虽然对方并没有错,但我就是生气。尘凛无视我的脸色,继续说道:“而且我还没老!我还是青壮年呢,一下能杀八只魔!想当年你九岁时,我们鸡冠山一下被八只魔盯上,我当时就是一剑!一下就…”懒得听踩我雷区的尘凛絮叨,我直接问道:“行了行了,别说陈年旧事了,不是除魔任务那是什么?”被我打断的尘凛很不满,哼哼唧唧说道:“承闵襄说有个简单赚钱的任务,杉关城里有个姓刘的大家族,最近几天说宅子里有鬼怪捣乱,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鬼怪,那户人家又不信,非要找高人除魔,我就想着这活让你去做,报酬还挺多。”“哦…我去糊弄他们一下对吧?”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对,承闵襄她说可以给我的任务有两个,但是时间撞了,问我要去哪个,我就想着全做了,我去除魔,你去骗人。”“行吧。”虽说我也不想干这活,但是这种事想必很多没钱的修者都干过,起码尘凛以前干得不少。“你到时候带上尘柳一起,别忘了打扮一下,看起来太年轻的他们不信能治鬼,还有尘柳就给打扮成小道童,他们就更信你了,好了说完了你走吧。”尘凛挥挥手,眼前一晃我就被挪到了门外。我站在门口小声感叹尘柳才来没多久,小小年纪就被当成工具要跟着我行骗,师傅这家伙的人品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没一会儿一股气流从房门处传出来,像只脚踹在我屁股上,我这才心满意足地掐诀飞回第二节鸡冠的山腰。 3 毕竟我很快就从师傅那回来了,所以尘柳还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写字,纸上的那些字,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尘柳这孩子性子实际上可能比较急,他写字总是写得特别快,几乎每一笔都连着,我叫他慢慢写,但每次检查时就会发现他的字一会儿方方正正一会儿乱七八糟。“尘柳,写得怎么样了?”我走到窗前,低头光明正大地看。尘柳手一抖,一下把半张纸画糊了,还有几滴墨飞到了他自己脸上衣服上,看着他的表情从惊吓变成了惊恐还挺有趣。他不知所措,手僵硬地停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我,看起来要哭了:“师姐…我…”这任谁看了都以为我欺负他吧?!但是我在怎么可能欺负小孩呢,我接过他的笔搁到一旁::“没事,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把剩下的写完,今天功课就结束了。”尘柳抿着嘴点头,乖乖自己把自己收拾干净,我翻进他的房间,占据椅子,一边看他的抄写一边说:“过几天我带你下山。”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然后听到尘柳慢悠悠地小声说:“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要带我下山?”“师傅叫我去做任务呢,你去给我搭把手。”尘柳的字实在太难看了,我有时候会涌起给他露一手的想法,但我不能露…“哦…”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过一会儿尘柳的声音也响起来,“师姐,我们要去做什么啊?我什么也不会,能帮到你吗?”听到尘柳这么问,我内心复杂:“那家伙叫我带你去行骗呢。”“骗什么啊?”尘柳换衣服的声音停了,大概是换好了,“师姐我先去打个水好吗?我马上回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回头看到他正要去拿盆,手指一捏,引着小水柱从顺着窗户从井里飞进盆里,尘柳惊叹地看着水柱,又一脸羡慕和崇拜地看我,我心里得意,又掐了个加热的决,真是太温柔了…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好的人吗?尘柳拿着他的小毛巾去蘸水,貌似太烫了。他躲在浅白透明的烟后面抬起眉头偷看我一眼,然后装模作样地假装水不烫,两只手拿着毛巾在水面上划来划去,就是不敢把手浸进去。诶啊,我就说日常生活方面我施法不太行,这些事在法力控制上要求太细,我的输出总是太高,而且我本来就不会做家务,这俩叠加可不就会出些岔子吗?至于偷偷给水降温,那就算了,等会变冰水了,反正尘柳也不提,那就装作没出问题,于是我淡定地说道:“就是有户人家里没鬼非说有鬼,找人驱鬼呢,我看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师姐我们要去假装驱鬼?”尘柳展开毛巾用力擦脸,相比刚来时明显白嫩了好些的脸被搓得通红,像只虾。“昂,我觉得你不去也没啥,但是师傅叫我把你假扮成小道童带你去呢,你年龄这么小就跟着去骗人也不太好吧?你能一个人看家不?那几天师傅也不在,她是真要去除魔,带不了你。”我来到山上半年后就时不时一个人看家,反正师傅会给山下禁制,尘柳比我那时候还大一些,应该也能自己看家吧。我刚说完,尘柳立马说道:“师姐我想和你去。”“啊?”我愣了一下,“那好吧,你别忘了把剩下的字写完,我走了。”“师姐等等!”正打算翻窗出去,尘柳突然叫住我,他跑出门过一会儿又跑进来,怀里抱了个食盒,“师姐,我做了绿豆糕,已经在井里冰过了。”说完,就捧到我眼前。我瞬间感动得稀里哗啦!好吧并没有,但是我确实有点惊喜,本来以为尘柳把我忘了,没想到不仅没忘还记得我喜欢冰的,我接过食盒,拍拍他的肩,这小子必定大有可为!“谢谢,我可太喜欢这个了,入口即化!我先走了,你别忘了把字写完。”殷切地嘱咐他后,在他的目送下,我从窗户翻出去,回房往嘴里大塞特塞绿豆糕后开始打坐。 4 没几日我就带着尘柳下山了,这时的我,已经化妆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一头黑发全部染灰,眉毛和鬓间散着几根白毛,身上一袭灰袍子,手上是师傅当年行骗…啊不,行走人世间所用的拂尘!主打一个鹤发童颜超然世外。小道童该怎么打扮我并不太清楚,毕竟大伙儿一直都随心穿,那些大门派也许有制服,但是我们鸡冠山派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我只好按照心里那些模模糊糊不知道哪来的印象给尘柳打扮,一身白袍,头发用红绳扎了两个揪,额头上一点红,嘴巴、脸颊也搽得红彤彤。尘柳本人对于这个扮相似乎是不太情愿的,但是师姐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师傅也频频点头颇为满意,所以尘柳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扮相的优秀之处欣然接受。这样准备完毕,新鲜出炉的我就带着新鲜出炉的小道童挥别了师傅。杉关城离鸡冠山并不太远,中午出发,御剑的话能在晚饭前到达,到时候就在富贵刘家吃顿晚饭。一出山门,我就从芥子袋里拿出锁仙绳——这绳子当然锁不了仙,但锁个人不成问题,我把尘柳绑在我的腰带上。“师姐,一定要这样吗?”尘柳拉拉我俩之间连着的绳子,这几天他倒是明显不怕我了,可能是终于认识到我真是个好师姐了吧。我叫他把手放下:“这多方便啊,你要是从剑上掉下去,我一扯你就回来,不然不知道掉到哪儿去,得摔成几瓣。”蹲下身戳戳他的肚皮,溜圆,“看我看你中午吃了不少,是不是绑太紧了,要不要松松?可别在剑上吐了,高空坠物砸死人。”“…”尘柳放下手不再乱动,我便召来飞剑,这把没开刃的废铁大剑足有一尺宽,是我小时候练御剑时用的,没想到师傅根本没扔…不会当时就想着之后还要收别人做徒弟吧?!我一脚踩上剑去,又拎起尘柳放在我背后,双手结印,顷刻间便有风在周身涌动,废铁剑慢悠悠往上升。尘柳抓住了我的衣角,这时,我不禁勾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放心吧小弟,师姐我的御剑技术可是一流的!现在就给你露一手!我一手背在后,一手在身前捏了个剑诀手势,虽然这些姿势我觉得实际上都是不需要的,但有,终归比没有,要帅:“小师弟,站稳了,这就让你感受一下天才的御剑速度。”“师姐!”尘柳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刺激的,激动地喊了我一声,但很快他就会惊得喊不出来了,因为我提速了——他也确实才冒出了个音就吞回肚子里去,说真的我还没拿出真本事,这速度还不是最快的,但是再快就太刺激了,而且这地方鸟多,万一撞死了鸟就不好了,乱杀生遭天谴损道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到半日,太阳还没往下掉,杉关城就出现在了眼前,高耸的城墙围得严严实实,外墙靠近城门的墙脚处摆着一些摊子,盘查的那些官兵都顺着摊子往外挪了些。我很少下山,更别说进城,于是放慢速度从远处眺望:“我看摊子上有吃的卖,想不想吃点?”尘柳并没有答话,只是一直紧扯我衣角的手松了,绳子瞬间绷紧,我回头一看,连忙把往后倒的尘柳提溜起来,召了件外套给他裹上:“天呐!抱歉抱歉,我只给自己挡风忘了给你挡了。”他一直站在我身后,虽然风被我遮去大半,但溜过去的风和高空的温度也够他受了,抓紧外套的尘柳没说什么,只是脸色煞白且虚弱地摇摇头。我急忙带着他往杉关城飞去。出发前师傅和我说承闵襄最近一直在杉关城,从刘家捞了不少油水。刘家那边找人驱鬼着急得很,但我们应承闵襄的要求,硬生生拖了几日才去,因为她要向刘家表明“高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好多捞点钱。我实在不明白承闵襄那么爱钱干嘛?能捞尽捞简直掉钱眼里了,师傅告诉过我承闵襄可有钱了,但是一毛不拔,之前问她借点钱,结果这个臭中介居然想收高利贷。我见过承闵襄几次,也不像个有钱人,她的特征是由两块棕灰色破布条组成的一看就觉得不是好人的打扮,一块围头顶当巾帽几乎把眼睛挡住,一块围脖子遮住大半张脸。我认为那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真面目方便她骗钱后逃跑的预防措施。按照师傅说的,我在城外不远一处破败的小土地祠那儿找到了承闵襄。她靠着面部不清初具人形的土地婆的雕像,手里拿着咬过的烧饼,注意到有人来,简直是由两块布组成的脑袋转了下,那条黑色的缝朝向我:“还以为来得再晚点,那小孩没带来?你吃了没,没吃吃点。”她随手从雕像前那些贡品里捡了个饼想扔过来。“别提吃的了,本来想快点见了你赶去富贵刘那儿吃顿好的,但是来的路上我忘记给尘柳挡风,吹了一路,你快看看他会不会生病啊?”说完,我就把尘柳递了出去。承闵襄从地上跳起来:“我哪儿会看病啊?你赶紧把他放下,我说你手上提的那么大一包是什么呢?哪有你这样的?真不愧是你师傅的徒弟!”“啊?啊…”承闵襄大概是气我把小孩给带生病了,她确实挺喜欢小孩的,当年也很喜欢我,给我带过礼物,但是我长大后就只被她抢过吃的!我看她生气,也自知理亏,立刻乖乖把布包在地上摊平,尘柳就顺势落到地上,他脸色已经从之前的煞白变得通红,嘴巴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看他好像是真生病了,就打算把他重新包好:“我带他进城看大夫去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承闵襄立刻阻止了我:“别折腾了,我有更好的方法。不然这病拖好几天多受罪?”说完,她把烧饼摆在雕像脚前,从怀里摸出一小壶酒把手指头沾湿了在烧饼上画符,大拇指掐指根捏了个常年只用剑诀、道指、三清指等简单手决的我完全不知道是啥的决,嘴里振振有词。话音未落,就有个身影从雕像里走出来,正是此地的土地神。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神仙,简直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她气度不凡,实质般散发着神仙的气息。这可是真的神仙啊,我顿时觉得能召出土地神的承闵襄也看起来高大伟岸了许多。土地神眼神飘向我,我立马正坐,她掩住半张脸,眼睛弯弯安静地笑了下:“别紧张,我就是个小小的土地神,你叫我杉关就行。”“我,我叫宋笑人。”见我乖乖点头,她看向承闵襄说:“好几天不见了,找我什么事儿啊?”“哪儿好几天呀?你先给这小孩治治病吧,吹了好久的冷风,真受罪。”承闵襄一指,杉关便顺着走到尘柳身边:“没什么大碍的。”我巴巴地看着,只见她问承闵襄把刚才那壶酒讨来,壶身一斜,清亮的液体就倒到尘柳脸上。顷刻间,尘柳脸上的红就褪下去,唇色也恢复正常。太厉害了,这就是神仙的能力吗?杉关把酒壶还回去:“病是不会生了,但是可能得后天才醒,我就先走了。闵襄,什么时候找我聊聊?这里没人供奉也没人求我办事,我可真无聊,你总有事儿好说给我开心开心吧?”“那可有得说了,办完事儿后一定找你。”说完,就见杉关掩着嘴笑的身影变淡,被雕像吸过去似的消失不见了。 5 杉关一走,我就把正坐的双腿一松开,迫不及待找承闵襄说话:“你和杉关看起来好熟啊。”“可不,这座小祠堂就是我给她建的,她唯一一座祠堂,这里的贡品也都是我拿来的。”承闵襄把围巾下面拉开一些,把之前施法用的烧饼伸进去,再拿出来时,上面多了个新的缺口。“她真的没其他人供奉?”一般土地神的庙都还是挺兴旺的,毕竟土地神和凡人关系算是最近,凡人祈求的最多的也是土地神,鲜少有无人搭理的土地神。“嗯,大概一百年前吧,前任杉关是个土地爷,勾搭凡人根本不务正业,本来凡人就对他很不满了,结果后来遇上大旱,他居然依旧不管事,导致死了好多人,还牵连了周围,杉关土地神的祠堂就全被砸了,其他地方的土地神也不好管这里的事。没落脚的地方,根本没法指派土地神来。所以杉关这个地方就将近有60多年没有土地神,然后正巧,那次大旱后,有个官员被赶鸭子上架明显来做替罪羊的,但没想到她把问题全都解决了,还把杉关这地方发展得特好,现在杉关只有祭拜那个官员的庙,没有土地神的庙。而且之后上任那些官,也都有能力,所以人们就完全不惦记土地神了。”真没想到杉关这里还有这么件事,不知道现在的杉关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其他的土地神基本上都被凡人敬爱,她却几十年无人惦记…我要是变成土地却像她那样,心里肯定难受死了。承闵襄看我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你这什么表情?没凡人找她,她不就可以悠闲地待天上吗?无论凡间多少时间,天上待待也没多久,她刚才说无聊你不会也信了吧?天上一堆神仙,怎么可能无聊啊,等会儿转眼把从我这听来的事分享出去,而且她自己还说没凡人找她是最好的呢!”我不想再理承闵襄,但有件事实在好奇:“杉关是怎么变成神仙的?修炼的?”“不是,她是死后被召去的。”想飞升的方法不止一种,机缘这种运气的方法也是其一,不过我呢,是不对这种事抱期待的,应该说只要开始修炼的,就不对这种事抱期待了,因为修炼和机缘这两条路不互通,但总归还是忍不住会对被机缘点化的感到羡慕:“真好啊…”“打住,你这种想法可不能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吧,我就随口一说。”认真地纠结这种事只会损害道心,百害而无一利,把那些纷杂的念头赶出脑子,我开始说正事:“我等会儿就去城里,反正你喜欢小孩,帮我带几天呗。”她点点头,三只指头聚在一块儿搓,意思很明显,要钱。钱!真是个拦路虎!我嫌弃地挥手:“先欠着,你去找尘凛要。”“我问她要钱她肯定耍赖,那要不这样。”承闵襄脸上那条黑缝简直变成了黑洞,就等着把我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次再给你师傅找活时,我先找委托人把钱收了,还完你的帐再给她,你看怎么样?”不怎么样,我看尘凛得打死我。背对承闵襄,忿忿摸出师傅给我的钱袋,打开。里面居然只有几枚铜板!还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忘了去刘家多吃点好的。…都怪我太信任尘凛这家伙,早知道出门时应该检查一下的…悄悄从地上摸了几块石子丢进去,控制住脸上那些快要扭曲的肌肉,一边悲伤地感叹自己竟有几分做骗子的天赋一边转回去抖抖袋子说道:“你这个奸商要多少钱?全给你总够了吧?”承闵襄伸手就来拿,我急忙闪开:“你先答应我,不然等会事儿不帮我办还把我钱拿走了。”“行了,答应你。”她一应下,我就把钱袋过去,然后立刻往城里跑,大叫道:“你不能反悔啊。”不过没跑几步就被喊了回去,她需要给刘家写封信,防止我被当骗子赶出去,等信的过程中我真是抓耳挠腮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拿到了信,立刻往城门赶去,这时太阳都快下山,城门的摊子全都收了。亮出师傅事先给我准备好的修士证明,本以为能就这样进去,没想到被门卒拦下。“大人,小的有个请求,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听我说。”门卒低眉顺眼,捧着修士证还给我的那双手缺了两根手指。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我急着进城办事呢。”看着天越来越暗,我欲哭无泪,只觉得胃都已经飞去富贵刘家了,并且我不想和人结因果。我迈开腿,想直接走掉,结果门卒居然直接挡在我面前跪下:“大人,真是救命的事情!”周围的人虽然没剩下几个,但全都齐刷刷看了过来。我环视一圈,悲伤地想道:唉…怎么第一次自己出去干活就遇上意料之外的麻烦…“你先说说看。”“谢谢大人!”门卒磕了几个头,我连忙躲到一边,她局促地看着我躲闪的动作,说道,“小的被鬼缠上了,希望大人能帮我做法驱鬼。”这杉关城鬼还真多啊…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鬼,城外看不出鬼气,应该也打不起来,只是普通驱个鬼的话,让她用钱了结因果就行,这既能向尘凛那家伙证明真鬼我也能对付,还能顺便赚一笔。我摸摸下巴:“好吧,这段时间有空了我就去找你,你准备好钱。”“是…纸币吗?”…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找别人干活是可以免费的…我给尘凛捶肩都要收她钱呢——虽然我叫尘柳干活时从没给过他一分钱。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说:“真钱和纸币都要有,前者付给我,后者到时候烧给鬼。”越过门卒,终于进入了杉关城。好饿,我要先去富贵刘家大吃一顿。 6 因为杉关城限飞,我只好徒步走去刘家,一到门口,就亮出承闵襄的信,那些拎着棍子已经准备打上来的门房们立刻换了张脸,点头哈腰地一边说着“以为又是骗子真对不住”一边请我进去见家主。刘家主一看就准备了不少“肺腑之言”想说给我听,但我淡然地截住她的话头,轻抚腹部,在维持高人作派的同时委婉地表达了我的需求。没想到刘家主不上道啊,多次看我不接她的话还摸肚子,居然问我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只好再次委婉:“今天天色已晚,白天里我飞了一路。”然而她竟然直接给我安排厢房,难道她们以为修者都是不需要吃饭的吗?再怎么说也会给饭点来的客人备饭吧!可我实在丢不下架子开口说我要吃饭…直到气氛僵持时,我和一个偷看我的姑娘对上了视线,对方挪到刘家主边上不知道说了啥,我才终于吃上饭。也许对方看到我饿得都眼冒绿光了。拒绝了刘家主一块儿吃饭的邀请,我待在安排给我的厢房里,一边吃饭一边偷看那个解救了我之后被安排服侍我的叫春花的姑娘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说实话我有点尴尬,对方在我和刘家主僵持了那么久后出来说话,肯定是看出我的窘迫了,这下和对方待在一块儿,更窘迫了,唉…大概所有人都知道我刚才在那里磨叽是为了吃饭,我的高人姿态保不住了啊…越想越感到脸热,感觉比我这辈子吃过的所有饭加起来都要贵的这顿饭都没滋味了。怕春花看出不对劲,我急忙转移注意力。尘柳身体真没事了吧?要是师傅知道得揍我,说是后天才醒,为什么神仙给他治了病还要那么长时间才醒,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有道童照顾”当理由让刘家别给我派人来…真的好尴尬啊…“大人。”春花一听就很机灵的声音传来把我吓一激灵,但我及时控制住自己,淡然地看向她。春花满脸好奇,一副不怕冒犯我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吃饭的事,威严真的没了。春花说道:“您觉得我能修道吗?”倒是没想到她问这个,说起来我也到了可以收徒的年龄了,不过我并不想带徒弟,带一个尘柳,已经很辛苦了啊。春花如果想要修道,相比起小孩来说有点难,毕竟经脉都长好了,虽然灵力之类的东西都无影无踪,但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经脉的宽窄和通畅,而经脉的宽窄和通畅也会反过来影响灵力的流量,春花如果不是天生奇才,她现在再开始的话,这辈子都搞不出什么名堂,不过就算从小开始,搞不出名堂的其实也是普遍状况,我想了想,对她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13、4岁之后才开始的话,经脉可能会成为比较大的阻碍。”“这…什么意思?大人能不能解释一下。”春花看起来很为难,我就给她解释了一遍,春花听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答道,“好的,谢谢大人解惑。”说完,她叫人进来帮我把桌子收拾了,按照我的要求退到厢房的隔间里去。等到三更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这个任务说是没有真鬼的,但是总得装一下,我想有钱人也不是傻子吧,看我不干活儿还给我钱。刚起身,隔间的门就打开了,春花从里面出来点灯:“大人是要起夜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摇头:“去府里巡逻,你回去睡吧。”“因为府内闹鬼,东家允许大家晚上都待在房里,可能没人给大人指路,我陪您一道?”春花胆子还挺大,但是我只是去装样子,无论有鬼没鬼都不好带上个普通人,况且转一圈后我还打算去那个姓王的门卒家看看,不论怎么说都只有拒绝她。春花福身:“那大人,我把灯给您留着。”说完她退回隔间。刘府真的很大,虽然半夜没人但也不怎么阴森,各处都点了灯看起来还挺美。我在府里乱逛,迷路好几次后总算是走完了一遍,于是便打算离开刘府去小王家看看,当我走过刘府大门后,眼睛一晃,本该出现的大街完全不见踪影,眼前只看到看到府内的景色。诶?不是说没鬼吗?我回头一看,发现正站在自己厢房的门口。什么?居然遇上鬼打墙了?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古怪,如果能用最简单的方法破解自然是最好的,我气沉丹田:“喂!鬼呢?出来打一架。”“打一架!”“一架!”“架!”回声渐渐平息,但是没有任何东西现身,可能是怕了我,没办法,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我最不会的就是破这种困咒和阵法了… 7 厢房的窗户透出蜡烛光,我转身就走进去。记得师傅说过,遇到鬼打墙,回头看看总是没错的,鬼可能就藏在身后,如果来时的地方还可以进去,那进去看看也是没错的,毕竟鬼可能就待在起点看被困的人在迷宫里吓破胆乱跑寻开心,虽然尘凛还说过让我别莽,但是这里的鬼气不浓,我觉得我肯定能打赢。一开门,就是一股高雅的香味,刘家主说这是特意挑的,听说——刘家主还真喜欢听说,不给我吃饭也是听说修士都不用吃饭——修士都喜欢,别人喜不喜欢我就不清楚了,但是闻着很贵是我门派买不起的东西,我确实挺喜欢。这股香味还在,有可能是被鬼窥探了脑子,因为每个生灵闻气味时的感受都不一样,而我现在闻着和之前没差别,只可能是它用我的感受制造了这股香味,但我不觉得它有这么厉害,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动我的脑子,并且师傅给我的脑子下过禁制,就算被破了我也会知道。因为这些原因,我不可能被封闭五感,所以一直留在原地打转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我悄悄去隔间看了一眼,春花睡在榻上。现在我肯定还在刘府里,眼前不是幻觉,应该是刘府大门处有蹊跷,一走就会回到起点,不然的话就是这鬼造了个空间出来,但是我不相信它有那么厉害。总之先去大门口看看。这次再出厢房,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同了,每路过一盏灯,灯就会熄灭,就这样走过几盏灯后,在路过下一盏灯时,我一下从芥子袋里抽出一张雷符打过去。“啊啊啊!”伴随着凄厉的尖叫,之前那些熄灭的灯亮了起来,一缕轻烟从灯上散开。我控制着灵力并没有将它打散,因为我们鸡冠山不是见鬼就杀的铁腕派。那缕轻烟一出来,马上往别处窜去,不过刘府的鬼就如我想的那样实力比较弱,它受惊后灵力外溢无法完全藏住身形,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追着这个像猫狗缠在一起一样的轻烟,我来到刘府内建在好风水处的一座屋子,看见那轻烟顺着门缝就钻进去了。这个屋子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不像是住房,推开门,里面摆着许多神像。那个小鬼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知去向。在屋里转了一圈,我注意到了一座比人还大些的雕像,这座雕像面目不是特别清晰,可总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然而她边上没有摆着牌位,我怎么也认不出她是谁,虽说尘凛平时不太在意这些很少敬神,所以我也不太认得什么神,但这座雕像总给我一种“应该认得”的熟悉感。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反正也不重要,目前抓鬼比较重要。挥去心里的疑惑,转身出门发现天色是天要亮前那种吸光似的黑,我感觉自己只是在刘府里转了两圈,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看到这个天色,莫名有种打坐几天后那种困意,可能是第一次自己抓鬼,精神太集中太兴奋了,我决定先回去睡一觉,至于门卒小王,她身上鬼气几乎没有,可以先放一放。回到厢房,蜡烛居然还亮着,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脑子里的禁制被突破了,但是看到碟子里蜡油明显多了不少,这才安下心,一定是春花起来换了新蜡烛。“大人。”春花从隔间出来,“您没事吧?出去了好久,我吓坏了。”“没事,遇上了鬼打墙。”我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你也去睡觉吧,不用管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明早我会告诉家主,您要晚点起,早饭给您送过来?”“好,好。”我脱去鞋袜,眼睛一闭就睡着了。第二天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吃完早饭发现刘家主一直在等我:“大人,听春花说你昨晚巡视府里,遇到了鬼打墙?”“对。”我一甩拂尘,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你府里最近有猫狗死掉没?”“没有,我小妹养了两只猫,都活得好好的呢。”“那你们府上有没有人偷偷捡猫狗在府里杀了的?”“我府上的人没吃猫狗的习惯。”刘家主眉头一皱,但又像是松口气,“那个鬼是猫狗变的?”“我昨晚看到是这样。”如果不是府上的人干的,那为什么府里会有鬼呢?难道是仇家引来的?正当我想问,刘家主好像放心了似的:“大人果然是高人,之前那些骗子都说连个鬼影都没有。如果只是猫狗的鬼魂,那应该很好驱除吧?一切就拜托大人了,我等会儿打算带家里人去城外的庙里拜拜,晚上回来,大人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吩咐下去就行。”难道有钱人都这样?看着我这辈子第一个见到的有钱人——大门派那些不算,我不禁陷入沉思,但还好及时叫住了她:“今天之内驱除,可能有点麻烦。”“没事,我相信大人。”刘家主笑笑,转身离开。…不要强迫别人做做不到的事啊! 8 虽然心里怒吼,但我还是乖乖干活去了,毕竟人家现在是老板,不过就算我今天没抓到,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嘛,实际上应该是她求着我做事才对!抱着一种又认真又敷衍的态度,我去查看了昨晚那个房间,春花跟在身后,我问道:“这里是干嘛的?专门放神像的仓库吗?”“不是,是敬神的地方,家主从前几年开始到现在,陆陆续续订做了好多神像摆进来,平时拜府里各处放着的小神像,从庙里回来第二天再来这间房里拜一次大神像。”看不出刘家主这么信神,怎么对我没有那副态度,因为我不是神仙还是因为我昨晚要吃饭?心里默默吐槽着就走到了昨天半夜注意到的神像前,我有点想问这是谁,但是又觉得我的身份来问不太好,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听到一句很快消失的轻轻的笑声,我猛回头,春花正弯腰在拜一边的财神。是我听错了?忍住挠头的手,我疑惑地多看了她两眼。“诶啊,抱歉,我走神了。”春花一副开小差被发现的样子,红着脸看了眼我面前的雕像,说,“大人应该不认得吧,这位不是神。”…我感到脸上有点烫,转头盯着雕像说;“恩,我也早发现了她不是神。”“这位是百年前那位来杉关治水的官,救了许多人,我们杉关城里好多人拜她,她的雕像是家主好多个月前新做的,好像是什么青铜仿古的工艺。”春花说着,就对着雕像拜了拜。我对什么工艺可不感兴趣,反正都是我买不起的东西,不过有钱人口味也真怪,昨晚太黑看不清,今天一看就觉得这脸雕得真是奇怪,线条轮廓像是真人活灵活现,五官细节却较为模糊,而且位置还有点扭曲,难道那个官长得比较其貌不扬?我突然想起来刘府的路上有看到过几个小雕像,衣着打扮和这个雕像一样,不过脸要不是传统福神的模样,要不就是模糊不清,这个实在是特别。“这间屋子最近有发生过什么怪事没?”“没,这里很少人来。”春花立刻答道,但停顿了一下又说,“平时就打扫的人来,也不是天天来,隔几天来,家主她们敬神前一天也来,下午她就会来打扫吧。说起来好像听她说过这屋子隔一段时间会有点臭味,不知道哪儿传来的,打扫也打扫不干净,但是下次来就没味道了。大人,这房子里有鬼?”春花脸色发青,但没失态。“目前还不清楚,我就问问情况,除了臭味还有什么吗?”我吸吸鼻子,没闻到啥怪味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哦!前几个月的时候,这间屋子变得特别臭,臭得根本不能靠近,于是家主把做雕像的铺子那边的人找来,然后味道很快就没了。”“什么臭味?”难道这股臭味和鬼有关?春花捂住鼻子,好像闻到了臭味似的,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很臭,鼻子闻一下就感觉要坏掉了,我马上跑了。”“你们这里的雕像都是一家铺子订的?”“嗯,需要我等会儿带您去吗?”“不用,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她们铺子在城内,做工的地方在城外呢。”“没事,我自己去。”春花安静一会儿,在我查看其他面目正常的雕像时突然问道:“大人,您问的这些和鬼有什么关系啊?”确实没啥关系,要是简单驱鬼的话,等它出来直接杀了就可以,但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鬼也是有因果的,我师傅说,不清因果就是乱造杀孽,诶啊,不过这只是我们门派的想法啦。”我匆忙摆手,但摆到一半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急忙把手缩回去,两只手揣进袖子,忍不住偷偷掐自己:不准再乱动了!“那如果鬼有苦衷就不杀了吗?”春花似乎没注意我的动作,打扫似地整理罩着大红布的桌子上的供品。“不是这个意思,要先把结解开,再去讲罪过,如果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害死了变成鬼想报复,我一来就直接把鬼杀了,那那个坏人不就什么惩罚也没有了吗?坏人也该为自己的罪负责吧?”说着说着,感觉这些话太严肃了,急忙住嘴,指着供品说,“这绿豆糕看上去挺好吃哈哈,我最喜欢吃绿豆糕了。”春花笑起来,从盘子里巧妙地捡了一块出来,面上还让它们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少:“大人,给,我们这里的供品几天一换,撤下去都是给我们做工的分吃的,可不算多好吃,我等会儿去厨房叫她们给大人做份糕点去。”“哈哈,谢谢…”我尴尬地接过绿豆糕往嘴里一塞,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十分干噎。为了缓解我的尴尬,也因为我还没问完,我继续问道,“刘家主有没有和谁结仇?”“家主若是做过坏事,大人也要让她偿罪吗?”我被这个问题吓一跳,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怕她去告诉刘家主。似乎被我的脸色逗笑,春花捂着肚子蹲下去,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我开玩笑的,大人凭自己心意去做事就好,我不会告诉家主。”“你们家主对你们不好吗?”“和这个没有关系,大家就普通地受雇于家主罢了,我觉得家主作为雇主不好也不坏。”春花的表情不像是说谎,一脸无所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大人,去年的时候,我记得闹出了点事,当时家主打算把西市连一起的几处商铺买下,但是其中一个人不愿意,她的铺子还正好在那一串的中间,家主好像天天差人去闹事,最后把铺子买下来了,之后那个人的女儿来府上闹过事,好像被打出去了,打得应该挺狠,我当时在大厅地上看到血了,不过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府外采买,那件事再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之后府上就没发生什么事了。”去年,时间也不短了,应该不会和那时候的事有关吧?先去雕像铺子那儿看看好了,我和春花说了后,她带着我去拿纸笔,好把地址给我,她边写地址边说:“大人原来还有师傅呢,大人的门派叫什么?”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我可不想告诉她我门派叫什么,也太蠢了:“小门小派,没几个人,不用在意。”“没事儿啊,我觉得大人和大人的师傅想法很好,我也可以去吗?”春花说想修道不会是认真的吧?接过写着地址的纸条:“如果你真打算去修道,还是去找个名气大点的吧,我们门派收徒比较随缘。”“那看来是我没缘分咯?”春花歪了下头。“啊不是,我是说…我们门派太小了,暂时没有扩充打算,嗯,而且大门派资源多,总之…”叫想修道的人去名气大点的门派这个建议我可是真心的。“没事,我随口说的。大人快去快回,还要去城外呢,等大人回来时我会备好糕点的。”“好…”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输了。我心理上灰溜溜,脚底抹油地跑了。 9 雕像店看起来没啥特别的,这家店从木雕到铁器雕像都做,按照伙计的说法,从选材到制作全部由她们店里的师傅亲自动手,还热情地给我推销神仙小像,说许多知名修者都在她们店里买过随身小像,我说真的吗?于是她给我报了一连串名字。说实话一个都没听过,但是看她一副言之凿凿的自信样,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我孤陋寡闻,心里虚荣心和自卑感膨胀,也想跟风前辈们买上一个。向伙计打听了刘府那些雕像后她告诉我刘府的雕像一直都是一个师傅做的,现在那个师傅在城外,和她道过谢正打算走,就听到她说:“不用谢,修士大人两袖清风,我把小像给您留好了,下次一定来买啊。”!难道我看上去没有威严吗?尘柳之前也挺怕我的啊?怎么回事?憋着一肚子不解,我出了城,看到那个姓王的门卒守在城门外,她一见我就热情地招手,我注意到她手有点怪,仔细一看,原来这次手上有两根木头手指,做工还挺好。“大人,这是去干嘛?我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包您满意,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她说话好谄媚,我听着真难受:“有点事。应该还要过几天才有空吧?我空了就去,你身上鬼气不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这…大人您不怕鬼,我怕啊。”王门卒笑得勉强。可是我眼前也有事要做,只好对她说:“抱歉,你就忍几天吧。”王门卒连忙摇头:“那儿能让您给我道歉呢?本来就是求您办事,让您这种高人给我道歉我得折寿啊。”被这态度弄得难受,我急忙和她道别往目的地走去。给刘家做雕像的师傅果然在,听我说是来问刘家的雕像的,大笑道:“我手艺不错吧,大人要不要买个小像随身带着,我保证给你做得栩栩如生。”这家店是有什么销售指标吗?我装作没听到雕像师傅的推销,问道:“刘家每一座雕像都是你做的?”“没错,从选材到最后成品,全是我负责的,我过阵子还要给她们做一个雕像,她们家小像也是我做的,就是我手艺好信赖我啊,我还能做更小更便携的。”雕像师傅语速极快音量极大,我根本插不上嘴,她一边说,一边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雕像,“大人看看,轻巧便捷,随身携带,可以随时随地拿出来向心仪的神仙彰显您的诚心,绝对是您修行路上的不二之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家店怎么回事…我再次装作没听到产品介绍,说:“听说刘府之前放雕像的房子变得十分恶臭,是找你们解决的。”她顿住了,过一会儿才说:“对,她们说太臭了闻了要被臭死,叫非叫我们去解决不可。”“当时具体什么情况?”“我叫当时给我打下手的学徒去的。她说是在角落里有一只烂掉的死猫,可不是我们的雕像不好啊。”“这样啊,那个学徒在吗?”“不在了,那之后她就不干了,很机灵的人呢,上手可快,本来还想把我的技术传给她。”雕像师傅突然一脸陶醉地把小像贴近脸开始抚摸它,“大人您看,等她学会我的手艺,就能做出这么精美的小像,大人您真的不想要一个吗?”…救命,总感觉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用拂尘遮住视线里小像的部分:“哈哈,那我看刘家那座救灾的官的像,长得蛮奇特啊,师傅你审美有时候也挺特别的嘛,不太适合我。”“那!”听到我的话,雕像师傅五官一下飞起来,但随即很避讳似地安静下来,之后又开始乱飞,最后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凑近我,“我可不能看你这么诋毁我的名声,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好了,你先发誓不往外说不然天打雷劈。”“这我不能发誓,只能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那就不会往外说。”做个雕像能有什么严重到需要我发誓的大事?“你就是低价外包出去也不关我事啊。”“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吧,其实那个雕像的脸不是我做的。”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他人都忙着干活,各种嘈杂的声音聚在一块儿,没人能听到这儿的对话,“我不住城里,你看我们这儿围栏不是圈挺大吗?里面是给人住的房子,不回家的学徒们就住一块儿,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毕竟我是师傅嘛。当时那个雕像就剩个脑袋没做了,结果我城里房子半夜起火了,虽然没出什么事,但把我一个人住的老母吓到了,我想回去照顾她两天,可是工期又来不及,当时手里两个单子,想叫另一个师傅帮帮忙她也没空。“然后我一个学徒——就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个——说她来做脑袋,我想她学得那么快,做事又认真,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叫另一个师傅稍微盯着点就行,结果没想到被她搞成那样,她还擅自把头接上去了,我一回来差点没气死。当时时间也来不及重做了,我是不想在老主顾面前丢脸的,一辈子也没做过这种东西啊,刘家来拿货时我是想说雕像出了岔子退一半钱重做的,但是她居然擅自去和刘家的说话,把刘家来拿货的说服了,什么按照百岁老人描述做的,当时救灾时脸受了伤,这样更好镇宅,说得头头是道和真的一样,对方还夸说做得认真,雕像她们带回去后也没有退回来,那我也不好意思去说什么不是我做的啊。要是说出去,就是砸招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怎么不骗我说是按照百岁老人描述做的呢?”感觉刘家主有点缺心眼,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退货吧。“我哪里能骗你这种修道的高人啊,不过你放心,我就不会出她那种岔子,你看我这小像,是不是面目精美…”“停停停!我还有问题想问,你那个学徒现在在哪儿?我有点事想问她。”我急忙大喊压过她的声音,惹得周围有几个人都看了过来。雕像师傅转着脑袋对她们喊道:“别偷懒!”又看向我,讪笑,“不知道,大家天天要做事也没空去关心这个,她也不再来这儿了。”“她原来住哪儿你也不知道吗?有没有什么特征?”雕像师傅想了想,皱着眉头小心地说:“没什么特征,健康瓷实得很,她之前说自己没地方住所以想找个包吃住的工作。”“好吧。”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也觉得还应该有些什么好问,但又说不出是哪儿怪,也不知道还需要问什么,“那我走了。”一听我要走,雕像师傅急忙又拿出小像:“诶,不带个小像走吗?您看,人会找不到,小像却不会背叛您,一直陪伴您的左右。”我挡住她拉扯我的手,一边说着不用了一边逃跑了,怎么感觉自己最近总在逃跑… 10 在回城前,我打算去看看尘柳。土地祠掩在林子里安安静静的,周围只有几声鸟叫,好像没人在一样。我一走进祠堂,就看到尘柳和我走时一样躺在地上,承闵襄用指尖在空中写信,写的什么内容我是看不见的。注意到动静她回头看我,然后立刻抱怨起来:“要不是帮你看孩子我早走了,也不用传讯这么麻烦。”“是你自己答应好的好不好?不讲诚信?”“不讲诚信的到底是谁?”承闵襄手指一滑,一个小光点亮起被甩出去似的马上消失不见了,“情况怎么样?”“刘家有鬼。”我一五一十把事情和她说了。承闵襄貌似根本没听,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鬼。你和你师傅真是一个样,有什么好查的?浪费时间。”我懒得和她说,起身打算走,她“诶”一声叫住我:“把你师弟带走,你在刘家安置得挺好,就别让他躺这儿了。”“怎么神仙治了还昏这么久?带个昏迷的小孩进城,我不会被抓起来吧?”“杉关没人祭拜也不是自己修炼过的,能让他免去病痛之苦就很好了。我说你这人可真没用,带个人进城罢了还被抓,拿出你的高人风范啊。”事到如今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高人风范,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不仅衣装,连脑袋头发都置办上了,但几乎没人表现出面对高人时的尊敬,这到底是为什么。“什么表情?城门那个姓王的不是求你办事吗?怎么可能抓你。”承闵襄说出了十分势利的话,把铺在尘柳身下的外套裹在他身上,抱起来递给我,“你这家伙别浪费我时间,我要赚钱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言地把尘柳接过来夹在腋下,我目送瞪视着我的承闵襄走了。怎么感觉每个人都不尊重我!还是你好啊我的师弟。慈爱地看看尘柳,我带着他回城了,门卒还是那个小王,她多看了两眼,没说啥就放我们进去。走过她后我忍不住回头看她,就发现周围人都在看我,我只好快加脚步回刘府。敲开门,看正门的一见我就走了上来,伸出手想帮我拿东西,于是我把尘柳递过去,她一接,惊得大喊:“诶哟!怎么是个人?”我立刻想起了之前的人设,说“这是我的道童,刚召唤来的,明天才醒。”明显的胡咧咧,但是看门人也信了,她崇拜地点头:“高人果然不一样,居然还会召唤活人,我这就去找管家帮您的道童安排个住处。”“不用了,让春花回她原来的地方吧,明天开始我的道童会照顾我的。”和看门人说完,我就往里走去,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听说以前有人来这里闹事,你知道吗?”看门人回忆了一下:“是说去年的事情吗?去年有个流氓因为买卖商铺的事情想从正门闯进去,疯了似的,几个人都拦不住,给她闯到里面去了,我们就一起把她打晕丢出去,后来好久没动静我以为她早走了,结果突然听到门外一声惨叫,我打开门看了一眼,没人,但是地上有滩血,就把血给擦了。”我忍不住皱眉:“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不记得了,每天看见的人都一大堆,不是贵人我们记了也没有用,她们又不能走正门。”“之前雕像店来解决恶臭的那个学徒,你记得吗?”“不好意思,也不记得,大人去问问守小门的人说不定知道。”“你们小门在哪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您从里面走的话走到后花园,外面走的话顺着墙就到了。”刘府背后几乎紧挨着另一户人家,所以小门不在背后在侧面,我走近关闭的小门,敲响没一会儿有人来应门:“大人您怎么走小门?您应该走正门啊。”“我随便逛逛,你每天都守在这儿看小门吗?”“是,天天看着。”看门的把门大开,邀请我进去。门里面就是后花园,植物看起来十分有生气,听说有钱人家的花园一年四季都是有花开的,还开得茂密,要是看起来秃了是要被嘲笑的。我想到了鸡冠山,鸡冠山就是那种会被嘲笑的类型。“之前雕像铺的人来解决臭味这件事你还有印象吗?”“有印象,那天冷死了,我记得一清二楚呢,那个人手上戴了双手套,还是分指的,看着可暖和了。”“你还记得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特征…她戴了副分指手套…啊不不不!不是这个,我想想。”看门的嘴巴微张,视线飘向远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我记得那个人脸上好多灰,说是给店里热炉子弄的,身上有股香味,就是那种烟火香味,好像和家主的敬神堂里的味道一样,不过那间房子我也没进去过几次。应该是一样的。”“行,谢谢。” 11 这完全没线索啊,那个可能结怨的找不出,这个能告诉我臭气到底怎么回事的也找不出。我挫败地回到安排给我住的厢房,一开门,就看到春花站在里面,她顺着动静回头:“大人,道童已经安排进隔间了,虽然知道您不需要我了。”春花挑眉顿了一下,“但是他还没醒,今天剩下的时候还是我来照顾您。”“谢谢。”我随意一点头,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好。”春花把装着小糕点的盘子推到我面前,“新做的。”“你也吃。”我捻起一块,放到嘴边但没心情吃,只是一个劲叹气,“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能问的都问了,找不到人。”“找谁啊?”春花一点也不客气,听到我的话就立马坐下给我和她各倒了杯茶,然后一口一个地开吃,并且明显可以看出是专拣做起来麻烦的比较贵的吃…“我想找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去年来闹事的人,一个是雕像店的学徒。”“嗯…”春花灌下一杯茶,“我听说修者可以和鬼说话呢,要不您直接抓住鬼问一下怎么回事?”“那也需要鬼会且愿意说话才行,这次的鬼是动物,我也不懂动物在说什么啊。”修士里倒是有能懂动物在说什么,但我可没学过这项技能。“对了,您还没问过打扫敬神堂的人吧?她说不定对雕像店的有印象,要是她也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还能问谁了,家主自己是不管这些小事只把事吩咐下来的。我去把她带来。”说罢,春花就作势要起身。“这个确实没问过,你直接带我去找她。”我感到眼前一亮,之前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人呢。“好。”春花舔掉手指上的碎渣,手往屁股上一抹,“真好,吃了这么多好东西,晚饭都不想吃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俩问了一圈,在刘府角落里找到了正和别人聊得欢的她,看到我们,和她聊天的人眼神明显地盯过来又垂下去,闭上嘴不说话了,打扫的人注意到对方的样子回过头来,然后也立马垂下头,两人一起问好。草草打过招呼,我说道:“想问问你敬神堂之前恶臭那件事。”“是。”她微微扬起眉头,抬着眼睛看我,似乎在问我想要知道什么。“你记得的都说一下。”“是。我隔几天就会去打扫敬神堂,并且更换供品,那里以前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自从治灾官的雕像来了后没多久,就开始有臭味。”原来臭味是那座雕像来了后出现的,看来得仔细查查那座雕像。打扫的人说完上面的话就不说了,挤眉弄眼偷看春花又偷看和她聊天的人,我只好把两人遣走,她这才说道:“一开始我还没在意,因为臭得不是很严重,我以为是瓜果这种供品掉到角落里烂了发臭。这种东西没发现的话,放几天就烂了,瓜果不小心掉了烂了很正常的,我当时可是用心找了好久,但一直没找到。”打扫的人偷看我的表情,大概是在想我是否会听出她偷懒,是否会责怪她,见我面色不变,就安心地继续说道,“后来隔了几天再去,一下臭得不得了,太臭了,根本闻不了,我没办法,就是那个雕像来了才臭的嘛,所以我去和管事的说,她就找了店里的人来。”打扫的人像是告一段落了似地停下,我只好催她:“你往下说,记得的都说。”“诶?是。她们派了个学徒来,那个学徒大早上就来了,脸上脏,穿得可厚,整个人跟个球似的,外面还围着她们店的围裙,看着可搞笑了。”她说着就要笑起来,但也许是想到了我,立马停下,用力抿一下嘴,继续说,“我当时就带她去了敬神堂,但是没有跟她进去,不是我不跟她进去,是她叫我不用跟的。”说着说着,这个人又停下来看脸色,我只好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她看我一眼,眼神又盯着地上说:“我很忙的,每天又要做这又要做那,也没法盯着她啊!所以我就说叫她干完活和我说一声就可以走了。她忙活了好久,一大早来的,快吃午饭了都没弄好,当时厨房也没有她的饭,我就只好去和她说让她中午吃桌上的供品,她就说好,告诉我说臭不是因为瓜果烂了,是里面有只死猫,都快烂完了,碎成渣了。”“你看到猫了?”“这个…没看到,当时她把敬神堂门关起来了,我们隔着门喊话呢,后来她也没来找我打招呼,应该是直接走了。”她原本就弯着的背缩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骂她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把猫的事情告诉别人?”“不是我不想说啊!但是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只猫还死在敬神的地方,真不能说,这不是坏了家主的气运吗?那猫不是府上养的真是万幸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不是不能懂她在想什么,但是总觉得这个人让我好不爽啊…难道这一切就是个误会?和那个商铺的人无关,只是猫死在了这里变成了鬼?可是鬼也不是随随便便变的啊。我忍不住问道:“你真以为是瓜果烂了,没有骗人吧?”打扫的人脸色一变,大喊道:“我能骗您什么啊!我要是说假话,天打雷劈!”我一愣,这怎么突然开始发誓了啊?她们不修道的可以随便发誓,发誓也没有约束力,就我所知,她们但凡敢在修者面前发誓的,要不是真的逼得走投无路想蒙混过关,就是真的清清白白。我还没逼这个家伙什么,她就突然开始发誓了,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想骗我,但是可以利用一下。我从兜里抽出一张空白符纸:“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发誓吧,滴血上去,说你要是说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打扫的人瞪大眼睛,表情惊骇万分,我把符纸贴近她,“没事,你要是没有说假话就不会有事,快发誓吧。”“…”她眼睛发直地瞪着我一会儿,蓦地跪下去,“我不是有心期满您,我只是…我只是…”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尽量柔和地说:“没事,你把实情告诉我就行了,不逼你发誓。”这时她的眼睛已经红了,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一抽一抽地说:“平时那间屋子除了我没人去,也没人检查,我经常偷懒不干活。平时我还给家主打扫屋子,她喜欢买些玉或者金子做的小玩意儿放屋里,都是丢了也不容易发现的那种,有时候我就偷偷拿走,敬神堂里我掀开了一块儿砖挖了个洞,就把东西藏在那下面藏一段时间,家主要是问起,我就拿回去说打扫屋子找到了,她还奖赏我,她要是不问,我就找机会把它们带回家,要是正好带走了的,我就说可能猫叼走了,这样她也不会追究。“之前那个学徒,没想到她发现了那个洞,威胁我要说出去,我只好把那些东西都给她,但是她收了东西还不满足,要我带她去家主的屋子里,带她去了后她就让我滚,叫我当天不准再去敬神堂的院子。”打扫的人停顿一下,接着说,“还叫我看着不让别人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从你们家主那里拿了什么?”“当时我看她回院子时手上没东西。那之后我一直提心吊胆,但是家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说丢东西,我,我…”打扫的人“我”了半天,一脸着急回想的模样,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好接着问:“那你还记得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不知道,她脸上都是灰,穿得跟个球似的。”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如果查不出来,我该拿那猫狗妖怎么办?抓走关到鸡冠山去吗?原本只是来除个妖,怎么搞得这么麻烦,我头疼地揉揉额头:“好吧,那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异常?”“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就叫我把看后门的支开一会儿让她走,我照做了。”“那个猫的事是真的吗?”“她自己说的,我不知道真的假的。”“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没有。”打扫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真的,不然我天打雷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你别哭了,我问完了。”她用力揉眼睛,问:“我有帮到您吗?”“这个…有…还是没有呢?”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看来我没什么探案的天赋啊,等刘家主回来问问她丢了什么好了。“大人…您不会把我的事告诉家主吧?”她的抽噎声很快变小了,一脸讨好地看着我。但是我想问刘家主丢了什么啊…我万分无奈地说:“我不会说你偷东西的事,但是我得问她到底丢了什么。”打扫的人脸色转阴,“咚”一声跪下:“那不会查到我头上吗?大人您行行好。”“我对你们之间的事绝不插手。”插手可能就染上什么因果了,因果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一不小心甚至自己都没发现,就染上了,“绝对不会说你偷东西的事。”看我这么说,她低下头喃喃道:“没事…没事…也不一定查到我头上…打扫房间的又不只我一个,也没有再偷,之前的东西也都处理掉了,我身上又没东西,怎么就一定查到我呢,怎么会呢?”看着她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无言地离开。 11 这完全没线索啊,那个可能结怨的找不出,这个能告诉我臭气到底怎么回事的也找不出。我挫败地回到安排给我住的厢房,一开门,就看到春花站在里面,她顺着动静回头:“大人,道童已经安排进隔间了,虽然知道您不需要我了。”春花挑眉顿了一下,“但是他还没醒,今天剩下的时候还是我来照顾您。”“谢谢。”我随意一点头,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好。”春花把装着小糕点的盘子推到我面前,“新做的。”“你也吃。”我捻起一块,放到嘴边但没心情吃,只是一个劲叹气,“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能问的都问了,找不到人。”“找谁啊?”春花一点也不客气,听到我的话就立马坐下给我和她各倒了杯茶,然后一口一个地开吃,并且明显可以看出是专拣做起来麻烦的比较贵的吃…“我想找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去年来闹事的人,一个是雕像店的学徒。”“嗯…”春花灌下一杯茶,“我听说修者可以和鬼说话呢,要不您直接抓住鬼问一下怎么回事?”“那也需要鬼会且愿意说话才行,这次的鬼是动物,我也不懂动物在说什么啊。”修士里倒是有能懂动物在说什么,但我可没学过这项技能。“对了,您还没问过打扫敬神堂的人吧?她说不定对雕像店的有印象,要是她也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还能问谁了,家主自己是不管这些小事只把事吩咐下来的。我去把她带来。”说罢,春花就作势要起身。“这个确实没问过,你直接带我去找她。”我感到眼前一亮,之前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人呢。“好。”春花舔掉手指上的碎渣,手往屁股上一抹,“真好,吃了这么多好东西,晚饭都不想吃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俩问了一圈,在刘府角落里找到了正和别人聊得欢的她,看到我们,和她聊天的人眼神明显地盯过来又垂下去,闭上嘴不说话了,打扫的人注意到对方的样子回过头来,然后也立马垂下头,两人一起问好。草草打过招呼,我说道:“想问问你敬神堂之前恶臭那件事。”“是。”她微微扬起眉头,抬着眼睛看我,似乎在问我想要知道什么。“你记得的都说一下。”“是。我隔几天就会去打扫敬神堂,并且更换供品,那里以前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自从治灾官的雕像来了后没多久,就开始有臭味。”原来臭味是那座雕像来了后出现的,看来得仔细查查那座雕像。打扫的人说完上面的话就不说了,挤眉弄眼偷看春花又偷看和她聊天的人,我只好把两人遣走,她这才说道:“一开始我还没在意,因为臭得不是很严重,我以为是瓜果这种供品掉到角落里烂了发臭。这种东西没发现的话,放几天就烂了,瓜果不小心掉了烂了很正常的,我当时可是用心找了好久,但一直没找到。”打扫的人偷看我的表情,大概是在想我是否会听出她偷懒,是否会责怪她,见我面色不变,就安心地继续说道,“后来隔了几天再去,一下臭得不得了,太臭了,根本闻不了,我没办法,就是那个雕像来了才臭的嘛,所以我去和管事的说,她就找了店里的人来。”打扫的人像是告一段落了似地停下,我只好催她:“你往下说,记得的都说。”“诶?是。她们派了个学徒来,那个学徒大早上就来了,脸上脏,穿得可厚,整个人跟个球似的,外面还围着她们店的围裙,看着可搞笑了。”她说着就要笑起来,但也许是想到了我,立马停下,用力抿一下嘴,继续说,“我当时就带她去了敬神堂,但是没有跟她进去,不是我不跟她进去,是她叫我不用跟的。”说着说着,这个人又停下来看脸色,我只好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她看我一眼,眼神又盯着地上说:“我很忙的,每天又要做这又要做那,也没法盯着她啊!所以我就说叫她干完活和我说一声就可以走了。她忙活了好久,一大早来的,快吃午饭了都没弄好,当时厨房也没有她的饭,我就只好去和她说让她中午吃桌上的供品,她就说好,告诉我说臭不是因为瓜果烂了,是里面有只死猫,都快烂完了,碎成渣了。”“你看到猫了?”“这个…没看到,当时她把敬神堂门关起来了,我们隔着门喊话呢,后来她也没来找我打招呼,应该是直接走了。”她原本就弯着的背缩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骂她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把猫的事情告诉别人?”“不是我不想说啊!但是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只猫还死在敬神的地方,真不能说,这不是坏了家主的气运吗?那猫不是府上养的真是万幸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不是不能懂她在想什么,但是总觉得这个人让我好不爽啊…难道这一切就是个误会?和那个商铺的人无关,只是猫死在了这里变成了鬼?可是鬼也不是随随便便变的啊。我忍不住问道:“你真以为是瓜果烂了,没有骗人吧?”打扫的人脸色一变,大喊道:“我能骗您什么啊!我要是说假话,天打雷劈!”我一愣,这怎么突然开始发誓了啊?她们不修道的可以随便发誓,发誓也没有约束力,就我所知,她们但凡敢在修者面前发誓的,要不是真的逼得走投无路想蒙混过关,就是真的清清白白。我还没逼这个家伙什么,她就突然开始发誓了,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想骗我,但是可以利用一下。我从兜里抽出一张空白符纸:“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发誓吧,滴血上去,说你要是说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打扫的人瞪大眼睛,表情惊骇万分,我把符纸贴近她,“没事,你要是没有说假话就不会有事,快发誓吧。”“…”她眼睛发直地瞪着我一会儿,蓦地跪下去,“我不是有心期满您,我只是…我只是…”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尽量柔和地说:“没事,你把实情告诉我就行了,不逼你发誓。”这时她的眼睛已经红了,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一抽一抽地说:“平时那间屋子除了我没人去,也没人检查,我经常偷懒不干活。平时我还给家主打扫屋子,她喜欢买些玉或者金子做的小玩意儿放屋里,都是丢了也不容易发现的那种,有时候我就偷偷拿走,敬神堂里我掀开了一块儿砖挖了个洞,就把东西藏在那下面藏一段时间,家主要是问起,我就拿回去说打扫屋子找到了,她还奖赏我,她要是不问,我就找机会把它们带回家,要是正好带走了的,我就说可能猫叼走了,这样她也不会追究。“之前那个学徒,没想到她发现了那个洞,威胁我要说出去,我只好把那些东西都给她,但是她收了东西还不满足,要我带她去家主的屋子里,带她去了后她就让我滚,叫我当天不准再去敬神堂的院子。”打扫的人停顿一下,接着说,“还叫我看着不让别人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从你们家主那里拿了什么?”“当时我看她回院子时手上没东西。那之后我一直提心吊胆,但是家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说丢东西,我,我…”打扫的人“我”了半天,一脸着急回想的模样,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好接着问:“那你还记得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不知道,她脸上都是灰,穿得跟个球似的。”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如果查不出来,我该拿那猫狗妖怎么办?抓走关到鸡冠山去吗?原本只是来除个妖,怎么搞得这么麻烦,我头疼地揉揉额头:“好吧,那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异常?”“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就叫我把看后门的支开一会儿让她走,我照做了。”“那个猫的事是真的吗?”“她自己说的,我不知道真的假的。”“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没有。”打扫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真的,不然我天打雷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你别哭了,我问完了。”她用力揉眼睛,问:“我有帮到您吗?”“这个…有…还是没有呢?”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看来我没什么探案的天赋啊,等刘家主回来问问她丢了什么好了。“大人…您不会把我的事告诉家主吧?”她的抽噎声很快变小了,一脸讨好地看着我。但是我想问刘家主丢了什么啊…我万分无奈地说:“我不会说你偷东西的事,但是我得问她到底丢了什么。”打扫的人脸色转阴,“咚”一声跪下:“那不会查到我头上吗?大人您行行好。”“我对你们之间的事绝不插手。”插手可能就染上什么因果了,因果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一不小心甚至自己都没发现,就染上了,“绝对不会说你偷东西的事。”看我这么说,她低下头喃喃道:“没事…没事…也不一定查到我头上…打扫房间的又不只我一个,也没有再偷,之前的东西也都处理掉了,我身上又没东西,怎么就一定查到我呢,怎么会呢?”看着她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无言地离开。 12 刘府的饭真的很好吃,主要是第一次吃到金钱的美味,一想到之后回山再也吃不到金钱的味道我就有种淡淡的忧伤…于是我不打算在房里吃饭,而是特意等待刘家主回来想和她们一家人共进晚餐,我觉得她们的饭菜里金钱的味道可能更浓,到时候顺便再问问偷东西的事,至于雕像,我打算晚上用照明术去仔细看看,说不定能顺便遇到那个鬼怪。然而一直等到时间很晚了她们才回来,春花一在门外通报,我就立刻从打坐的姿势一骨碌起来,冲到门口才调整好仪态,打开门:“嗯,你带我去找刘家主吧。”跟着春花走,她直接把我带去了刘家主的房,我眼睛转一圈,除了桌上的高点外,什么吃的都没发现。我虚伪地笑道:“呵呵,刘家主回来的挺晚啊,吃饭了吗?”刘家主大笑着作揖:“请坐,劳烦大人关心,我们稍早的时候在寺里已经吃过一顿简餐了,偶尔去吃顿清淡的素清清肠胃可真不错,你吃过了吗?”…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强撑着笑容,我说:“我们修道的,其实不需要天天吃饭,毕竟有时候一修练起来就是好几天过去。”站在一旁的春花猛打量我,而其他人和刘家主则一脸崇拜:“不愧是高人,果然会辟谷术。”“呵呵。”“大人,驱鬼的事怎么样了?”“我还在办呢,现在是有点事想问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事?尽管问。”“你有没有见过之前来府上闹事的和雕像店的学徒?”“没有,我见她们干嘛,这些事都有管家去做。”“你房里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了那个打扫的家伙,她要是在场听我怎么问,肯定汗流浃背了。“丢东西?什么东西?倒是常丢一些小物件。”说着,刘家主就起身在桌前、五斗柜、博古架前转来转去,“我来给你讲讲这些东西的来历如何?你看,比如这个镶红宝石玉貔貅摆件,用的可是…”我急忙插嘴:“不用了,我指的不是这些,有没有丢过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被我打断的刘家主明显有些不满,但还是嘟嘟囔囔地说:“好吧,那我找找”说罢,就屏退其他人,立刻在不知道该不该走的我面前翻箱倒柜起来,不过说是翻箱倒柜,也就是爬到床下拿出了个盒子,“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刘家主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叠票据,逐张查看了后大喊一声:“啊!”“怎么了?”“附上有贼!”刘家主当即就抓着那些票据往外冲,大吼道:“附上有贼,所有人都给我集中到前院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府前院不小,但是刘府所有人集中到这里来还是显得空间十分局促,不过这都不关站在一边的我的事。刘府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看热闹的、有好奇的、有担忧的、还有迷茫的,那个打扫的人站在院门边上一脸疑惑地左顾右盼,演技还可以。没一会儿,转了一圈的管家小跑到刘家主边上:“家主,都齐了。”刘家主把管家挥退到人堆里,深吸一口气:“我今天检查东西时,发现有人把我的地契偷了,谁偷的,现在给我站出来,不然等闹大了没你好果子吃。”前院鸦雀无声,刘家主再次深吸一口气:“我平时待你们也不薄吧,这都敢偷我的东西了,你们这就是恩将仇报!”在刘家主激情演讲的同时,我注意到那个打扫的一直在偷看我。不不不,我可不想卷到你们的事情里,总之我知道那个学徒偷的是什么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的地契,难不成是刘府的地契?我们鸡冠山从来没有地契这种东西,难道这个地契偷了,地就是别人的,明天大家就要被赶出去了?刘家主的妹妹怀里抱着一只猫,肩上趴着一只猫,走路悄无声息地靠近我:“大人,您知道是谁偷的吗?”“啊…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到底是谁偷的呢?”不,我应该清楚…“您可别误会我,我们相信绝不是大人您做的,毕竟您是仙人,怎么看得上我们凡人的东西。”“不我不是仙人…还在修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妹妹抱着猫的双手往上抬,半张脸掩入猫柔软的白毛里,眼睛弯弯笑着说:“那大人未来也肯定是会成仙的,我看得出来。”“哈哈,谢谢…”这个刘妹妹有种应付不来的难缠感。“我听姐姐说是大人来问她是否丢了东西,她才发现少了地契的,大人是靠神力得知的吗?”我的天啊,果然还是要问这个。我脑筋急转,然后一起啊手指做出算卦的样子:“其实是我算出来的。”这时,刘家主说道:“你们不说没关系,要知道宋大人可是在这儿的,到时候就让宋大人用法术来找出是谁,然后再让宋大人来惩罚你,可得给我想好了,赶紧出来认罪!”听到刘家主这话,我急忙对刘妹妹说:“我可不管你们的事啊,用法术惩罚小偷什么的我可不做。”“放心吧,一定不会劳烦您的,姐姐只是仗着仙人的名头狐假虎威一下。”刘妹妹表情纹丝不动,一直维持着笑脸,“但是既然大人都算出府上东西被偷了,就再算一下是谁偷的可好?俗话说好人做到底…”救命啊,求求你们自己查,我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说了的话会有什么因果算我头上吗?可是如果不说,万一使无辜的人被罚,那不就是我导致的?总之还是先把我要知道的事情问出来吧,我问道:“你先告诉我,被偷的是什么地契?”“是别的城里一座宅子,杉关外一座园子,内一间酒楼和几间商铺的地契。”刘老板好有钱啊…我问道:“地契没了会怎么样,难道地就归小偷了吗?”我是个乡下人我真不懂。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也不是这样。姐姐心大,上面有些没写姐姐的全名、甚至还有连姓也没写的,同时因为姐姐不想交那一成左右的契税,地契全都是姐姐私下交易没去官府备案过,如果有人拿着地契要抢走房子,到时候就得闹上衙门,我们得把卖房子给我们的人、中介、见证人全找来作证才能拿回地契…”“那就把她们找来呗。”“话是这样说…”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吗?跳过这个话题,我想到了一件事,问道:“对了,被偷的商铺是哪里的?”刘妹妹疑惑地看着我:“哪里的?”“就是位置,在城里什么地方。”“大人想去看看吗?”“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问一问。”刘妹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是西市那边连着的几家铺子。” 13 刘家主对着她府上的人的训话渐渐偏离了一开始找小偷的主题,打扫的那个人站在方便逃跑的位置,偶尔向我投来几个眼神。刘妹妹说完商铺的位置就请辞去睡觉了,也没要我帮忙算小偷,我还有问题想问,但也不好强留用猫遮嘴打哈欠的刘妹妹。之后在管家的提醒下,刘家主说:“马上要到鬼怪作乱说时间了,我也不因为一颗老鼠屎惩罚你们所有人,都回房去吧,但是这个小偷我是一定要找出来的,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大家都互相监督,逃跑的、行为异常的,给我把她抓住,我重重有赏。”刘家主话音一落,前院里叽叽喳喳就散了,刘家主也回到主屋,她看我跟着她,说:“多谢大人护送我。”啊?我没有啊。但我知道有时候实话说出来是不好的,于是便说道:“不客气,我还有点事想问。”主屋内,刘家主把侍女打发到隔间,就急切地问我:“大人想问什么?我也有些事想问一下大人,你知道贼人到底是谁吗?”不好!一下就被抢走了主动权,这件事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呢,得先把主动权抢回来:“刘家主稍安勿躁,你先听听我的问题。”刘家主只好点头,我说,“听说刘家主丢的是西市的铺子?”“对,还有一座宅子和园子。”刘家主强调。不,那些不重要,我说:“商铺是去年买的连在一起的那几间吗?”“没错,丢的那几张地契都在一块儿,小偷可能是抓了一把正好把它们抓走吧。”“听说去年因为那几间商铺,有人上门闹事?”怪不得之前刘妹妹犹豫,都闹出了这种矛盾,原主人不可能来给她们作证,地契是肯定收不回来了。“大人居然连这事也知道?是算出来的吗?”刘家主惊叹地“啧啧”不断。我有点尴尬,这可不是我算的:“不是,我向府里人打听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谁告诉大人这么多闲话,大人今天就在做这些事?没有找到鬼怪的痕迹?”诶啊这个家伙,怎么咄咄逼人?但我不能露怯,安抚道:“抓鬼的事不要急,我在这里就不会让它伤人的。”刘家主所有不满,但也应下了,毕竟她就是得仰仗我嘛,“我问这些事,也是和驱鬼有关的。”“是吗,之前那些道士和尚…”刘家主说着说着,音调飞了起来。刘家主真死脑筋!我高声喝道:“刘家主!个人自有个人的方法,还希望家主不要胡乱比对。”似乎是被我的吓了一跳,她愣了一下,气焰低了许多,没想到凶一点还挺有用,“我问你,那个和你们起争执的人家你还有什么印象?都告诉我,我怀疑你们家的鬼说不定和她们有关。”“这…不可能吧?”“为什么不可能?我听说你们没和其他人有什么争执啊。”“你是问的那些府上的佣人吧?她们知道什么啊,闹到府上的争执是没有,但是平时做生意,免不得和别人作对。”…什么?我说要不然这事我不查了,直接把鬼怪抓回山上得了,但是抓回去也不能一直关着它啊,就算天天对它念经也要个好几年才能让它的怨气正常的消散,或者找个寺把它塞过去?可是我也算是她们的同行,同行委托肯定要收我钱啊,怎么可能还有倒贴打工的傻子呢?刘家主接着说:“而且那户人家找不到了,可能是搬去其他地方了吧。”…还是先专注眼前的线索吧,我问道:“那户人家叫什么,之前住哪儿?我去找找。”“这个…我早忘了,每天打交道的人这么多,怎么会记得去年见过的无名小卒的名字。”或许是看我脸色不对,她赶紧补充,“但是还是有方法知道名字的,地契上写了。”我怎么感觉她是顺势让我给抓贼呢,我真的要帮她去抓贼吗?心情十分不美丽,我拉下脸:“你管家也不知道?你找去闹事的人也不知道?那家商铺边上商铺的人也不知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没骗你,我的管家也不可能天天记着去年这么件小事啊,就收间铺子有人来闹了闹,根本就无所谓的小事儿。那些去闹事的不是我府上的,街上随便找了些地痞,告诉她们位置给点钱她们自己就闹得很欢,地痞流氓都这样,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至于边上商铺的,可能知道,但是商铺都归我了去哪儿找她们啊,也不知道她们住哪儿。”服了,就是要让我找回地契呗,真服了,问什么都一句话“得拿回地契”,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不想卷入你们的事里这种心情了,而是绝对不想找地契,。现在心情很不好,控制住快忍不住了的臭脸,我问:“那那户人家之前住哪儿?我去周围打听打听。”“好吧,大人非要知道的话。”刘家主耸肩。哪里是我非要知道,说得好像我无理取闹一样,不过这次她倒是爽快地把位置给我了,然而她接下来的话给我浇了盆凉水,她说,“怕也是打听不到,那里之前拆迁过,要新修一条路,人全都搬走了。”“没事。”我皮笑肉不笑地记下地址,心说怪不得呢,就觉得如果我只要想知道什么,就必须得帮她找东西呗?“…大人,你是打算去找地契吗?”刘家主感觉有些试探地问道。我斩钉截铁:“不打算。刘家主,我是来除妖驱鬼的,现在查的事情也只是觉得和鬼有关,其他的事我并不打算掺合。”“啊…这样啊,没关系,那些地契我自己差不多能全拿回来,就是可能得花很多时间而已,不劳烦大人帮忙。”她似乎又不打算让我找地契了,我疑惑地看了看了刘家主的表情,没什么异常,但就是感觉怪怪的:“那我现在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先走了。”“好,就不送你出去了,小心。”我点点头,打开门走出去,心里总觉得特别不舒服。 14 屋外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很平常的一个夜晚,感受不到一丝妖气鬼气,我直接往敬神堂走去,结果路上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谁!”我大喊一声打出一道拘束咒,那个人影发出一声超响的尖叫定住不动了。我揉着耳朵走近一看,居然是打扫的人,她背着一个小包袱,恐惧地看着我。我把她放开:“你在干嘛?这个时候溜出来。”“我…我打算离开刘府。”“不要命了?不是知道晚上有鬼吗?”“那我也不想被抓住啊,要是知道我偷了东西,家主肯定会把我送去官府坐牢。”“你同房的人都没发现你溜了?”“现在都半夜了,她们全睡了。”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北斗七星,确实。可是我没觉得自己在刘家主屋里待了很久啊,这次又是那个鬼吗?搞完鬼后藏起来了?“大人…我刚才喊一声要是把人吵醒了,就真的完了…求求您当做没看见我…”她开始哭了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纠结了一下说:“你回去,如果你同屋有人醒着,我会说是我带走你让你给我帮点忙。”哦太麻烦了,不要让我掺合进这种事啊,为今之计就是拖,我要把这件事拖到我完事的时候,抱歉了姑娘,我没有慈悲之心!“大人…求求您…被发现了我会坐牢的。”看我强硬的态度,她只好回房,屋里似乎没有醒着的人,于是她藏好包袱,安静地躺回床上去了。从房里出来,我发现时间又过去许多,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本想去敬神堂,但是我摸摸肚子决定算了,还是回去打坐修炼到早上吧,刘家主不可能不给小孩吃饭吧?给小孩吃饭不可能不准备我那份吧?心情真差,感觉自己被一群人欺骗玩弄,最重要的是还饿肚子,唉…等我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尘柳坐在桌子边练字,注意到我醒了,看上去十分惊喜:“师姐!”我朝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安静,我现在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尘柳吃过早饭了没…“吃了吗?”我朝他笑笑。尘柳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又害羞似地说:“还没有,师姐醒来的时间刚好呢,我也想等师姐一起吃。”哦耶太好了!刚偷偷欢呼完,我就感到肚子一阵异样,于是连忙使劲吸肚子,但是我感觉自己压制不住它,于是大声咳嗽盖过肚子叫的声音,说:“那事不宜迟,赶紧去吃饭吧。”我匆匆洗漱时,尘柳说:“之前有人来,说刘家主为了感谢你告诉她重要的东西被偷的事,准备了特别的早餐来招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让她的心意白费,走吧。”我把毛巾往盆上一搭,抓起拂尘就急匆匆走出了房间,我的肚子实在是迫不及待了。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极而泣?啊这个绝对不对。乐极生悲?事与愿违?总之我就不该相信刘家主,她和刘妹妹坐在桌子边,她们俩那面摆满了各种一看就好吃的,而我们这边摆着许多的水,有纯水还有各种飘着花瓣的水。这是在做什么?我迟疑地在桌边坐下,眼睛一扫桌面,迟疑地开口:“刘家主,这些是?”刘家主爽朗一笑:“大人不必客气,这些是我带着府上的人一大早就去收集的露水,我听说你们追求洁净,凡人的食物对你们来说有杂质不能吃太多。昨晚大人不愿吃晚饭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所以特意收集了这些,无法每日都提供露水,只能偶尔准备一顿真是太惭愧了。”我感觉脑门冒火,正想拍案而起,就感觉袖子被扯了下,低头一看,尘柳扯着袖子,手挡在嘴边和我说:“师姐,我饿了,不想喝这个…”我的天呐我简直要哭了,太可怜了,晕了好几天,醒来没东西吃,我在这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地被刘家主这傻子戏弄。这个时候,就只有师姐我出马来争取一顿美味的早餐了!但是…我该说什么呢…刚才的火被尘柳一打岔,全没了…在我动摇之际,瞄到了角落里的春花,她正站在那儿偷笑,我急忙用眼神告诉她“别笑了,快帮忙。”春花做了个怪表情,然后走到刘妹妹边上说话,刘妹妹垂着眼睛听完了,也没看我,又朝刘家主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刘家主总算把这些水给撤下去,让我安心吃了顿饭。吃完,刘妹妹打个招呼就走了,似乎很忙的样子,刘家主则留在桌边,看起来是想聊两句,她把擦完手的湿毛巾递给边上人,然后对我说:“大人今天打算做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去去那户人家之前住的地方看看吧。”“我不骗你,她们真搬走了。”“那也没事啊,怎么觉得你不想让我去?”“大人,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确实白跑一趟。”刘家主还想说什么,这时刚出去了的刘妹妹拿着本册子走进来,走到她身边把册子递给她:“大人哪里去不得?姐姐你别成天管东管西,这里有正需要的事情让你管呢。”她对刘家主说完,转向我,“大人,我安排管家送您去吧,我本想陪大人一起去,但是我和姐姐还有工作要做,实在是没空呢。”“诶?不用不用,管家也很忙吧?我和道童一块儿去就行了。”应付不来刘妹妹,我牵着尘柳起身。“没事,大人毕竟对杉关不熟悉,还是让人带着好。”刘妹妹环视一圈,“我前几日不在家,听姐姐说过之前安排春花照顾您对吧,那就让春花陪您去,好吗?”我看看春花,她没有看任何人,很是乖巧地低着头,我怕刘妹妹再纠缠,只好应下。 15 “我觉得刘家主的妹妹好难应付。”出了刘府远离了刘妹妹,我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大人,说不定你查的方向是对的呢。”春花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等着听下文,她说,“我只是来做工的,对府上重要的事不了解,但是也能看出家主和二当家很奇怪。我虽然不是贴身跟着家主和二当家,但也是时常跟着随侍的,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家主插手经营之类的事情,她平日最好玩乐,会关心产业的情况也就是刘家产业里出了什么新的吃喝玩乐时她要把关,整个刘家可以说是二当家在管。刚才二当家说有工作实在是奇怪。”我斜眼看春花,说:“你就这么和我说你主家?我刚才怎么感觉刘妹妹是想找人盯着我呢。”“是啊,可惜是我来了。”春花掩着嘴偷笑,“到时候回去可能就要叫我去问话了吧。”尘柳仰着头看看我又看看春花,一副什么也听不明白的样子,春花被他这副样子逗乐,对我说:“小道童听不明白呢。”我本来在想春花之前那些话,听到她这么说,顺嘴说道:“那我把我知道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吧。”不指望尘柳,我对春花说,“你不是卧底吧?你听完给我说说你怎么看。”在春花的抗议里,我就从入府第一晚的事开始讲,把这几天的事都讲了出来。尘柳一脸懵,问我:“师,大人,我们不是来驱鬼的吗?为什么要查这些啊?”不知道怎么和小朋友解释,我只好说:“反正有查的必要,你看,官府断案都要查。”尘柳天真地说:“我们不是官府啊,那查出来不还是要驱鬼吗?查了就不驱了吗?”“要驱的…”哦我的天,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松地问出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正当我紧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时,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春花说:“你说的都太含糊了,总觉得你向她们问了什么但又没把真的重要的东西问出来,我也不知道当场到底什么情况,现在也只好去找找看那个铺子的原主人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抓住这个话题摆脱尘柳,说:“我也这么觉得!那个雕像师傅和打扫的一开始都欺瞒我,都是我逼问才说真话的。”春花摇头:“你觉得是真话,但也不见得一定是真话,打扫的小许不也没真让她发誓吗?我和她不熟也知道她风评不好,偷东西,偷懒,撒谎,有好几次差点闹到家主她们面前去,真没想到她还偷家主的东西呢,不说了,也没证据说她们撒谎,我们快去那地方看看吧,等会儿回府上检查敬神堂,不过可能得等晚点才能检查,家主她们今天肯定要去拜神呢。”按照得到的地址过去一看,那里被一条看起来就很新的路横穿过去。走到稍远处路边坐着择菜的老奶奶面前,我说:“奶奶,这路好新啊。”老奶奶看我一眼:“诶呦!”被这声大喊惊到,我紧张地看着她,只听她说,“看着这么年轻,头发怎么都白了?要多吃点黑芝麻啊。”听着春花和尘柳憋笑的动静,我面对老奶奶的关心有点强颜欢笑:“谢谢关心…”老奶奶把视线往边上移:“诶呦!”被盯着的尘柳大惊,小小挪动几步半个人藏我身后,老奶奶说,“这小姑娘看着就喜气年画娃娃似的。”“不是,这是男孩。”我帮手足无措的尘柳解释道。听到我这么说,春花和老奶奶大惊,老奶奶说:“那他不该待在静心院吗?”“这是我的道童,跟着修道的。”我真是哭笑不得。老奶奶砸着嘴摇头,没多说什么,颤巍巍站起来要给我行礼:“没想到是仙人。诶呦,腰好痛!”还没等她站起来,我和春花急忙扶她坐回去,春花一边搀扶一边开口:“奶奶,仙人今天来是有事想问问呢。”“什么事儿啊?我在这儿住几十年了。”奶奶用手行着礼,一会儿看我们一会儿回头用屁股去够她的小板凳,然后突然开始自顾自说起来,“我和你们说,我这把菜是前面转角那户人家门口捡的哩,她家老丢些还能吃的菜出来,我看没人要,就拾走了,你们看,这菜多好啊。”她坐下后又开始择菜,两手各抓一把,摊开来给我们看,我企图插嘴,但是老奶奶像看不见我似地抬头用下巴往远处一努,说,“前段时间那家生了个女娃,真好,我也要给我闺女去静心堂登记一下,她叫我下个月去。诶呦,仙人你会测男女不?到时候给我家闺女测一下,听说那些人测不准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奶奶…”测男女我倒是会,但是我可不是为了听这些事来的啊,我是有正事的。“到时候我给仙人准备大红包,测出来就算是男娃也给。”我拿出纸笔:“奶奶,这个联系方式给你,等你女儿怀了你就联系这个人,她会来联系我的。”春花和尘柳一齐看我,我厚着脸皮平静地回看,春花悄悄做个怪表情,眼神询问是否让她来问,我摇摇头。向老奶奶打听点事情罢了,我怎么会做不到呢?老奶奶喜笑颜开地收下承闵襄的联系方式,不等我想顺着这个时机问话就继续说:“这段路以前没有的。”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就说我怎么可能会做不到嘛?这不让我等来了?我急忙附和老奶奶,让她往下说。她说:“现在好了,去哪儿都方便多了,之前这里也挤,一下就宽敞了,我看见那边的小张上次牵了头驴从这里走过去,那真是一头好驴,毛可真亮,驮好多东西,我寻思着我也搞一头来,下次…”眼看她说话又跑偏,我急忙说:“奶奶,我是想问一下这条路的事。”老奶奶安静一会儿,皱着脸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想着我也搞头驴,到时候可以拉磨,我和你们说,有家铺子的豆腐可水灵,那家铺子…”“奶奶,我想问一下修路的事,你对修路之前的住户还有印象吗?”我无奈地悄悄在心里叹气。老奶奶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伸出手往周围指:“这里没有小路,你想去买豆腐这条路可以直走到西市,我带你们去吧,我也买块豆腐去。”说罢,她就慢慢起身。“不麻烦。”边上伸过来一只手按在老奶奶肩上,力气不大的样子却让她坐了回去,转头一看,是春花,她朝我点点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心里朝她竖起大拇指,然后对老奶奶大声说道:“奶奶,我们有事想问呢!你先听我们说一下好吗。”老奶奶掏掏耳朵:“行行,诶呦,仙人中气真足,声音这么大。”我有点不愿说话了,但该问的还是要问:“奶奶,你记得这里之前的住户吗?原来就建在路中间那户。”“就那儿是不?”她指了个方向,“记得记得,那儿之前有房子的,之后官府让她搬走了,不晓得去哪儿了。”“那户人家叫什么啊?有没有和别人有什么冲突?之前听说她家因为铺子的事惹麻烦了。”老奶奶挤眉弄眼地想了一会儿,说:“想起来了,去年哇,那家老娘说有人买铺子,她不要卖,后来也卖了,我看到她回家,说终于谈了个好价钱,高兴呦。然后就赶上说修路,她们就搬走了。”“她们叫什么名字?还有其他人可以打听她们吗?”“叫什么…叫什么?诶呦,我年龄大了记不得。我要择菜了,你们走吧。”说完,她就低下头把手泡进水盆里。我叫了她几声,她只嘟嘟囔囔地说要择菜,不肯再说话,春花拉扯我的袖子,另一只手拉住尘柳,把我们俩带走:“她肯定知道什么,要是价钱谈好,怎么还会闹到府上去,看样子这奶奶现在不会理我们呢,先去别家问问吧,之后再来。”然而别家都是些新搬来的,什么也不知道,正当我着急时,春花从别人嘴里问了老奶奶女儿工作的地方:“我们去问问她女儿吧,总能知道些什么。” 16 老奶奶的女儿比老奶奶好沟通,虽然也是和她妈一样,对我的头发表示了多吃黑芝麻的关心,我没有对她们都认不出我的超然气质感到不满,只觉得“真是母女啊”。她开了个有几套桌椅的小吃摊,没人喊她时就过来和我们说两句,边说边盯着四周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跑过去招呼,还时不时去搅两下熬着东西的大锅,陪其他老客寒暄聊上两句,这样让前来打扰的我们怪不好意思的,也不能白白占人位子,怎么也得买点吃的照拂一下生意,但是首先尘柳肯定没钱,而我的钱都给承闵襄了,于是在我严肃正直、尘柳期待渴求的目光下,春花一脸痛苦地解下荷包,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但是到底说了什么我不知道,耳朵痒痒的,可能是有耳屎。这个摊主无论春夏秋冬天气如何日日出摊,每天早出晚归,对家里那些事的了解主要来自于早晚离家前和睡前与她妈的闲聊。关于修路的事,她告诉我们说,那条路听说本来不是修在那地方的,后来是被人从中搅合,所以才从那儿直穿过去,搅合的人好像姓刘,是城里相当有钱的富户,说完,她就转头和老顾客们招呼了两句。听到这个,我忍不住想道:姓刘?不会就是刘家主她们吧?难道是刘家想逼人搬走?不是说不是什么大事吗?“刘是…”尘柳疑惑地开口想问什么,但还没问完,我就迅速把桌上的团子塞进他嘴里:“昂?要吃团子?吃呗。”尘柳嘴巴被塞得鼓鼓,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认真嚼团子。摊主听到我的话,转回来笑嘻嘻看着尘柳:“好吃不?”尘柳很配合地点头,嘴巴被黏得说不了话,只好比着大拇指扯开嘴角笑。春花开玩笑似地说:“摊主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呢,赚不少吧?”“哪有那回事儿啊。”摊主摆手,“每天累死累活赚不了两个钱,你看。”她指向自己那架摆着东西的板车,“天天自己拉着来自己拉着回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听奶奶说要买驴呢,感觉不是开玩笑。”“听她胡说,根本没有买驴的钱。”摊主哈哈大笑,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然后又就着这股欢喜的劲儿回头和打打趣她的熟客说话。“有驴了,可不敢累着它,驴比人贵,到时候驴站板车上,人拉着驴跑哈哈哈。”说完,摊主、春花还有那些客人们一起哄笑起来。等她笑完注意力回来,我急忙问最想知道的那户人家的事。她食指指向天,前后颤动着手,两个嘴角扯开往下压,一副说什么坏秘密似的样子,虽然她的话和坏还有秘密完全无关:“真巧,今天早上我妈还问我记不记得那家,那家人我倒是记得,之前那家的妈突然就去世了,不过我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那家叫啥,我妈说那家姓陈来着,但是我对陈完全没印象。”摊主翻着眼睛好像在想到底姓什么,很快放弃似地说,“不过我妈说姓这个那应该就是了,她家母女俩好像经常住她们铺子里,我又这么忙,很少遇到,我妈倒是和她们还算熟。”姓陈吗?看来更详细的名字在这儿是问不出来了。陈是大姓,这还能怎么捞呢?去西市那边问问店家吗?我皱着眉头,问起另外一个在意的点:“你说那家的妈突然去世了,怎么回事?”不会是刘家搞的吧?“稍等啊,今天生意还不错嘞。”摊主去转了两圈招呼了好几个人才回来,说道,“当时好像有人想买她们家铺子,找人去她们店里闹事,那个时候有好一段时间她们都没回过家住——反正我没见她家亮过灯。后来有一天我妈和我说那家的突然就回来了,之后女儿也回来了,没一会儿女儿又气冲冲跑出去,我妈说她去敲门,没人应。后来她们店也没了,她妈很快葬了,我妈说自从那天后,那个人也不理人了,遇到也不喊,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似地走掉,可没礼貌,后来那块儿要修路,就搬走不知道去哪儿了。”摊主说到一半,扭头挥着手回应客人,语速越来越快,急匆匆和我们说完就又忙去了,只叫我们有问题再喊。我和春花对视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我在想:搞什么啊,这绝对是命案吧?尘凛说人间命案十分麻烦,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牵扯进去很深,我的天呐,是刘家主她们杀人了吗吧?要报官吗?这该报官吧?感觉查出来的事情和猫狗小鬼完全无关了啊,说不定鬼就是个意外。这事我还要查下去吗?真的要掺合吗?感觉大家都在骗人,那个奶奶说的什么谈拢价钱开心感觉也是骗人。要不把鬼抓走寄放到庙里去好了,就当被骗钱了。我一脸严肃地拍拍尘柳:“快吃,吃完走了。”他乖乖点头,开始拼命往嘴里塞。 17 春花见摊主走了,周围人都不关注这儿,凑过来:“你打算怎么办?”“我…打算晚上回去把鬼抓了就走,感觉这事有点严重了,不是我能管的。”我莫名不敢看春花的眼神,也不想骗她。春花压低了声音,听起来似乎在生气:“你说什么?就这么一走了之?查到现在了你说不是你管的?”“不是,我本来是来驱鬼的,没想到会发现这种事啊,怎么突然就杀人了?本来查的方向就偏了吧?我最开始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刘家有鬼。”“那你之前说什么有鬼要查说得那么大义凛然,结果装的?”“也不是…但是…这都涉及人的命案了,怎么也和那没关系吧?”我有点心虚羞耻地往后缩头,“况且还有说谎的,又不可能逼人说真话,怎么查啊。”春花退开,我这才抬头看她,她夸张地点着头,声音倒不大:“好吧,可能是没关系,那不管事的你和我也没关系,把这桌的钱还我。”我哑口无言,我哪有钱啊,只好讷讷地说:“等我从刘家主那里收到钱了再还你行不行?”我的余光注意到尘柳察觉了气氛不对,正疑惑地看我,于是急忙拍他肩膀,“我们有点事儿,你先回刘府,认得路吧?”尘柳点头,灌水把嘴里的团子咽下去,说:“认得,师,大人,你别忘了回去,刘大人之前说想让你主持敬神。”“不用我也行的。”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想主持,因为我和那些神不熟,到时候认不出人还得糊弄,“现在忙着呢,你回去让她们自己开始就行,我来得及就会去收尾,对了,别把你今天听到看到的事儿和她们说啊。”“好,那我走了。”尘柳乖乖站起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大路啊。”“好的。”春花冷眼旁观,等尘柳走了冷哼一声,伸出手,多余的字不说一个:“钱。”我也感到有点恼火,可是又不至于真生气,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对她生气,悄悄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儿后,僵着脸生硬地说:“等我拿到报酬。”“你这家伙搞不搞笑呢?”春花脸色一变,“查了半天不查了,我这个凡人的时间是不如大人您金贵,但是也不能被你这样浪费着玩吧?什么扯到人的命案了不查了,人命还不如个猫狗了?”“你在乱说什么啊?根本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出命案了应该去报官啊。”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也无法理解春花怎么想的,这都可能涉及人命了,为什么还非要去管?“报官…我看你还是别修道呢,真给你修成仙了,岂不是对我们凡人不管不问?”春花翻了个白眼,语气刻薄,“你花了这么多时间查来查去,现在终于要知道些什么了,突然就不管了,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那你想怎么样?查着查着突然发现命案了,非要掺合进去吗?”“继续查啊,都查到这儿了还不管了?就算查出来…”春花左右看两眼,身体前倾小声说道,“家主杀了人,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杀的。”“怎么没关系了?我查出来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这可是命案啊,是我能管的吗?”“那鬼的命案就归你管了?你还真是青天大法官。”春花气得脸通红,用讥讽的语气甩下这么一句话腾地起身走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人纷纷注意到我这桌,都开始看热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急忙起身跟着春花离开。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这事可能涉及人命,还和她工作的主家有关,为什么非要插手?突然就和人命扯上关系,刘家人看着也不像是会杀人的…难道只有我觉得难受又奇怪吗?好想回山上,再也不想接这种活儿了…又是骗子又是死人又要被骂…春花一个劲儿往前走,我猜她要去找那个老奶奶。老远就看到老奶奶家门口的板凳空了,地上是混着点菜叶的圆形水迹,不知道老奶奶是进门还是出门了。春花在门口停下脚步,左摇右晃不知道在看什么,又回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我,气势怪吓人的,简直是我生平见过最吓人的。半响,她把老奶奶家的门拍得震天响:“出来,有话要问!”不一会儿,门打开一条缝,老奶奶的脸从里面露出一半,朝外面环顾一圈,慢悠悠颤巍巍走出来:“诶呦,不是之前的姑娘和仙人吗?找我这个老婆子还有什么事啊?”说罢,她就用力咳嗽起来。我有点怕又有点不满地站在一边没有动,不知道春花到底想干嘛,对着一个普通老人大喊大叫,难道想把真话吓出来吗?春花冷淡地看着老奶奶咳完,说:“我们去找过你女儿了。”老奶奶一听,脸色大变,直起腰冲上去就要锤春花:“我就说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看那个白发的装神弄鬼个骗子,你们骗不到我居然去闹我女儿!”春花往边上一闪,让老奶奶直扑到地上去,我忍不住想扶一下,于是向前走了一步,老奶奶看向我,脸上还是之前厌恶的怒容,春花的眼神紧接着立马扫过来让我不敢再动,然后她走到老奶奶边上:“到底谁是骗子?你隐瞒的、骗人的,你女儿可是都说了,我现在就来找你对口供,你要是不说实话…”春花抬头看我,“给她露一手。”露一手?什么露一手?我一脸迷茫。火气明显地攀上了春花的脸,但是声音却把火气掩起来:“让她看看到底是不是仙人。”哦…我这下听明白了,但是要怎么露一手?春花和趴地上的老奶奶都看着我,我灵机一动,隔空把老奶奶扶起来,明明没人碰却被凭空扶起来的老奶奶一脸惊讶,春花的脸则是更臭了。难道我做错了?不过春花没理我,转而对老奶奶说:“仙人心善,但是惩罚你和扶你一样容易,快说实话,再骗人就对你不客气了,区区一个凡人,还敢骗仙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奶奶小心翼翼地看我反应,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附和春花还是反驳自己和此事无关?总之决定什么都不做,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老奶奶迟疑了一会儿,说:“你们要问的是哪件事?”听到她这么说,我不由得愣住了,这老奶奶到底骗了多少事儿啊?“什么哪件事儿?全部!”春花根本不吃她那套。“也没骗什么啊,你们是说那户人家的事儿吧?其实当时她回来时气冲冲的,然后当天就死了。”“你之前干嘛骗人?”“我…我乱说的,死人多晦气呦。”老奶奶眼神飘忽。“这也能乱说?!你快点说实话,别把仙人惹火了。”我明白自己已经上了春花的贼船,除非开口撇清关系,不然只是在春花身边唱红脸白脸的的区别,不过现在这情况,我不可能和个傻子似的去撇清关系啊,不如趁此时机修复一下春花的心情,于是说道:“你说实话就不会有事,希望你配合。”我虽然看着感觉态度已经从心里软化的老奶奶,但是能感到春花惊异的短暂视线,这视线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凶了,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我听到老奶奶说“实话已经说了呀,我知道的就是那样,之前不知道你们干嘛问那家,那家可死人了,怎么能和你们乱说,万一有什么麻烦怎么办,所以就糊弄一下。” 18 春花冷哼一声,说:“死人和刘家有没有关系?”老奶奶愣住了,院子里适时传来“咯——咯咯咯咯”的鸡叫,她被叫醒一样从定身似的状态里恢复过来,整个人往后缩:“诶呦这可不敢乱说啊,乱说别人杀人,要遭报应的!”“我叫你说有没有关系,没叫你说是不是她们杀的,怎么?是她们杀的?”“这肯定不可能啊,她可是自己回家的,回家时还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就死了,八成是患了急病死的,这急病怎么怪到别人头上呢?”“被别人气出病不也是别人害的吗?”“胡说,那是自己受不了气得了病,怎么能赖别人头上?不然那大牢里得关多少人啊?”这老奶奶说话怎么这么向着刘家?我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老奶奶立刻反驳:“没有绝对没有,是她乱说,不是我向着刘家,只是这种事不能乱说。”她突然停下,指着远处说,“那是啥?”我看向她指的方向,从层层叠叠的屋顶里发现有黑烟升起来散在天上,染了好大一块。那里怎么了吗?春花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怎么了?”“不知道啊,有烟。”这么回答着,我心里有点高兴,觉得和春花的嫌隙这下应该彻底解决了吧?春花抬头看看天:“都这个时候了,做饭的烟吧?”确实,仔细一看,其他地方也有烟,黑的灰的请白的,只是都没这股烟浓。“什么做饭啊,肯定是着火了!”老奶奶一边指着一边朝我俩叫喊。“是着火了吗?”我问春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听了,更加用力地眯起眼睛,不一会儿说道:“看不清啊。”她看向老奶奶,“别想着骗人转移话题!”老奶奶嘴唇颤动着叹气,没再提烟的事。感觉老奶奶这样子也挺可怜,抢在春花前面,我急忙开口:“听说路原本不修在这,是姓刘的富户从中作梗让这儿修路,这个姓刘的,是那个要买陈家铺子的刘家吗?”“这我怎么知道?那些事和我这种老百姓又没关系,抓着我问有啥用?大家都乱传的,谁知道里面怎么一回事。”老奶奶眉头克制地拧起来,但因为皱纹而格外明显,我一下噎住了。“放肆!你对仙人说话还敢不客气?”春花咋呼着把老奶奶吓得急忙闭嘴。示意春花我还有问题,她点点头,我一边想着之前老奶奶女儿说过的话,一边说:“之前我们去找你女儿,她说你今天就刚巧提过那户人家,还告诉她那家姓陈。”老奶奶突然大喊着插嘴:“就是姓陈!就是姓陈!”“安静,我还没说完!”意识到对着她不能太客气,我严厉地呵斥她,同时听到春花在边上偷笑,脸上发烫地看到老奶奶嘴巴被人强行关上一样后,我注意到春花的偷笑也停下了,只剩下不远处大街道上叫嚷嚷的嘈杂声音,没有注意那些混乱的声音,我把思绪集中在回忆上,镇静下来继续说,“她说自己和那家不熟,但是对陈怎么也没有印象,我总觉得怪怪的,怎么这么巧,你就在今天和她说到那家的事?”“就是巧合啊仙人,我哪知道今天这么巧会有人来问啊。”老奶奶为自己辩护,但是我发现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就对她说:“别走神,我就是觉得这很奇怪,你不会和刘家勾结了吧?你说要买驴,可是你女儿说家里根本没钱啊,不会是…”说着,我被拍了下肩膀,回头发现拍我的春花没有在看我,而是抬头看着远处,手也指着看的方向。之前那股黑烟突然就变得很大,还有火光在里面。之前被我忽略的大街道上的嘈杂,是奔走的人们和“着火了”的叫喊,大家丢下摊子跑出家门朝黑烟那边涌去。春花呆呆地搭着我的肩:“好像真着火了。” 19 我俩急忙向着火的地方赶,其实我还想问那个老奶奶是不是连那户人家的姓名都是骗人的,但是实在是没空问了。一边跑着,春花说道:“你怎么不飞过去呢?”难道我不想吗…虽说我身体比普通人坚韧,但是体力却很差,可能是平时天天法术代劳外加很少动基本上不练体术的缘故,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也想啊,但是杉关限飞!”“…”春花转移了话题,“着火的好像是刘家方向呢。”“呼嗯,呼…”我用喘气声回答她。“不会真是刘家吧?是小许放的火吗?你不是说她想要逃?”“嗯…呼呼…”“要真是这样…她被抓住肯定会被判死刑啊。”春花说完,扭头对我喊道,“你跑快点!等你到了都烧没了!”我欲哭无泪,只好加紧步子跟上春花。没跑几步,尘柳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迎面跑来,尘柳说:“我回去的时候正好遇上。”那个不认识的说道:“大人,我是家主派来的,家主她们请您快点回去。”“好…我知道了,马上…”趁着这几句话,我撑着膝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血都突到脑子里了。刘家主派来的人连几秒都不让我歇:“快点啊大人,您看看都烧成这样了,赶紧飞回去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不飞,你们这限飞啊,别人和我说这里要飞得提前申请。”“不会有事的,有什么事家主她们会解决,您直接去就行。”“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直起腰,看了那个人一眼,她听了我的话没有被吓到,只是一脸着急,这下我便安心地飞了。因为不想被人注意,我撕了张隐身符,然后转眼就飞到了刘家。从天上看去,敬神堂的火势最大,非常旺盛,感觉把天都烧红了,刘妹妹不知道在哪儿,刘家主被人搀扶着站在刘府门外,府外一堆人张望,府内一堆人救火,似乎没人被困火场。刘家主时不时就扭头往人群外张望,可能是在找我,她看上去虽然狼狈,表情却不悲怆,我猜刘妹妹应该没事,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不过很奇怪的是,刘家主的神色十分紧张和害怕,这紧张和害怕的情绪又似乎不是因为火灾。做好事不留名,我躲在府里火灾附近没人的地方把火灭了,听见外面人声安静了一瞬,马上鼎沸喊着神仙,淡然一笑,拂袖而去…不是,我确实不想被普通人围观,不想被她们发现是我救了火,但是我在想啊,我救了刘家的火,刘家主应该多给我点钱吧?啊——不对,如果刘家主她们真杀了人,我揭发了她们,那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唔…“大人!”刘妹妹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抬头看去,发现她从一间在刘府里算是十分朴素的房的方向欢快欣喜地朝我跑来,虽然脸上脏兮兮红扑扑,但是脚步轻快,“是大人灭的火吧,实在是及时雨,救命雨!”“正好赶回刘府。”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大人您随我来,这可是救命的事,一定得好好感谢。”刘妹妹试探似地挽住我,避开人多的地方把我带到一间房前,独自走了进去,“请您在外面等一下。”不一会儿,她从里面走出来,塞给我一个鼓鼓的荷包:“这是救火单独的谢礼。”我悄悄捏了捏,应该是碎银,再加上这沉甸甸的分量,我不由心花怒放:“二当家太客气了。”她遮掩嘴巴,眼睛笑得弯弯的:“这是应该的,您说这话才是真客气呢。”说完,刘妹妹想起什么似的,“大人,那个鬼,不如快些驱掉吧,留着它搞得人心惶惶,今天这火说不定就是它作祟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说不定是…”就怪了,肯定是人为放火,这鬼还没有能力白天跑出来呢。“等大人驱掉鬼,除了原本的款项,我还打算给大人额外准备些,就等大人快点驱鬼了。”可是案子还没查清呢,这到底要不要查啊?等春花回来再说吧…应付掉刘妹妹的催促,我发现有一撮白毛从刘妹妹的门缝里露出来,定睛一看,发现是刘妹妹的猫把门扒拉开了一条缝,它想从门里挤出来,眼睛都拉长露出了眼白,随后身体扁成一片,从里面滑出来。猫凑近刘妹妹,似乎在闻什么,刘妹妹蹲下去摸它:“怎么了,白雪?”它用淡粉的鼻尖在刘妹妹指头上蹭了几下就走开了,朝着之前火灾的方向窜去。“诶?!”刘妹妹没能喝止它,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便追上去。我也好奇地跟上去,跟着猫一直走到了围着吵吵嚷嚷的人的废墟前。这块地方原来应该是敬神堂,房屋完全烧坏了,许多黑色的渣渣散落,有些雕像或立或倒在地上,其中一些木质的已经烧烂了,金属的则是有些完好,有些烧化了。猫绕着雕像们走了一圈,人们注意到它和紧随其后的刘妹妹与我,纷纷安静下来并让路,它从路中靠近其中一座烧坏了的雕像开始挠,不知道到底在挠什么,周围人开始骚动,窃窃私语。刘妹妹想把它抓走,但是它灵活地避开,刘妹妹一边抱怨猫雪白的毛发变脏一边叫人把它围住抓起来,可佣人们在原地犹豫,竟没人动作,刘妹妹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就突然转头看向被猫盯上的雕像,我也随之将视线移过去。这座雕像仿佛只是被烧化的雕像的其中一座,看服装,大概是那个治灾官的像,然而它身上有一点非常奇异,那就是化掉的面部下,居然还有一张脸。我完全不认识下面那张脸,但敢肯定不是因为我对于神仙不熟的原因。那第二张脸可以说面目精致,虽然五官有些位移,也有小部分融化了,但完好的部分里,细节栩栩如生。那是一张半老的人脸,有着褶皱松弛不光滑的皮肤,蹙起的眉毛处甚至有几丝毛发感,眼睛紧闭着,嘴巴抿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是在忍受什么痛苦。这座从火灾里幸存下来的雕像,就这么用这张脸面对着在场所有人。 20 刘妹妹往后倒退了几步,绊到自己的脚跌在了地上,我走上前去,发现她面色十分恐怖。刘妹妹惊惶地四下看,看到我后仿佛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抓着我的衣领大喊:“是鬼!有鬼啊!”“你先冷静点。”我抓住她拉扯我衣领的手,再不制止她,衣服都要烂了,“我在这呢,不会让鬼伤到谁的。”刘妹妹停下动作大口喘气,双眼通红,瞪得感觉要掉出来了,她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收回双手,无视周围被吓到的人群对我说:“抱歉大人,失态了,我去看看姐姐。”我点点头,打算留在这儿再看看现场,不过看到刘妹妹摇晃着离开而周围人都避着她不敢上前的样子,还是决定跟在她身后。刘家主待在正厅里,正厅外一侧被烟熏黑了,但是里面完好无损,刘妹妹一看到刘家主就扑上去哭,两人抱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刘家主的表情变得恐惧,时而看我一眼。被看了好几眼后,我在想这时候我这个外人是不是不适合待在这里?于是就往外面走去。也许我该去看看敬神堂…不,也许我应该先去找打扫的小许。和别人打听发现没人看到小许,我还以为小许真放火逃跑了,最后问到了小许住的那间屋子的位置,一走进去,就发现小许正背对门,坐在一张铺了许多套被褥的大炕上。我踮起脚尖走过去,悄悄探过去看她在做什么,但可能是我挨得太近,她感觉到了背后有人,手往后一挥慌忙回头。我被她的手和手里拿的东西扇了个大巴掌,捂着脸问她:“你在干嘛呢?”“大人!”小许看清是我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下来,两只手无措地在我脑袋边上转来转去,“您没事吧?”“没事,你干嘛呢?”“没,没做什么,我在念佛呢。”她指着掉在床上的一串佛珠,应该也是刚才打我的东西,“昨天晚上我跑出去了,今天就起火了,晚上鬼会不会来把我杀了啊?大人,您给我驱一下晦气吧?”“没事,你身上没晦气,鬼不会来找你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好。”小许安下心,问道,“大人,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总不能说来看看你是不是纵火逃跑了吧?于是只好沉默不语。“大人?”小许又叫了我一声,见我不说话,“大人!您不会觉得是我放的火吧?”“没有啊,我可没说过这话。”怕她纠缠,我说完就想走,但是却被抓住胳膊,小许说:“关于那件事,您没有和别人说过吧?”“这个…没和可能会去抓你的人说过。”小许一副气恼的样子:“不是说好不往外说吗?你和谁说的?”“反正没和会去抓你的人说…”小许试探我:“您的道童?”“不是他,放心吧,我不管你的事,决不会和会去抓你的人说的。”“您发誓!”小许用双手用力抓住我不让我走。“行,我发誓,真不管你偷不偷东西,走了。”趁她听到承诺松开手,我赶紧离开了。既然找到了小许还聊过了,那接下来就该去敬神堂看看了,走过竖立在正门后遮挡府内景象的照壁时,刘府管家喘着大气从照壁后绕进来,看到我立刻弯下腰鞠躬,我没怎么和她交流过,感到尴尬,只是略微点头,她再次鞠躬,脚步匆忙地前往正厅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火灾现场,还有许多人保持距离地围在哪儿,但相比之前人少,走掉的那些大概是回去工作了。大家给我让出路,但又叽叽喳喳地问我各种问题,直到我靠近雕像后她们才远离。我敲敲雕像的第二张脸,没什么特别的,里面应该是实心,但是脏脏的潮湿黑泥下,脸和雕像其他部分的颜色好像不一样,为了不引起骚动,我没有用法术,而是向人借了块抹布。一擦去表面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就发现果然如此,这座像其他部分是没氧化与氧化了的红绿交杂的铜,看上去像是传家几百年了一样,但这张脸却是崭新银白的,它在脑袋上很牢固,我试图找到接口,但是什么也没发现,它埋在铜像里,像是从里面长出来的。和这座雕像近距离待了一会儿后,鼻子里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像是烤焦的肉,混着淡淡的恶心臭味,仔细确认了一番,发现这股味道似乎是从雕像上传来,越靠近地面越浓,但是找不出气味的具体来源,而且没闻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的鼻子被这股越来越浓的味道熏失灵了。“大人!”春花和尘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们已经回到了刘府。“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房子烧了。”我向她们简短报告。春花似乎想说什么,但马上被雕像吸引了目光,皱着眉头说:“这雕像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诡异?”“好像个人啊。”尘柳似乎有些害怕,躲在我身边探头去看那座雕像。“对啊,这是你们那个治灾官的像吧?你们治灾官其实长这样?”“不可能,才不可能把她做得这么吓人呢。这什么材质?两种颜色。”“应该叫懂的人来看看,我是不懂。”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把关于雕像的新发现通报给刘家主和刘妹妹了,于是她又回来通知在场的大家:“所有人去前院集合,家主有很重要的事要说。”要说什么呢?一头雾水的我们也前往前院。 21 刘家主站在所有人前面,高声说道:“今天虽然发生了一些混乱,但是宋大人在这儿,一切都肯定会被解决,大家不要慌乱。”说完,前院里的人齐刷刷发现人群里的我,在刘家主的带领下一齐开始鼓掌。我尴尬地点头,朝大家挥手,然后用拂尘挡住前面,斜着眼睛瞪站在我边上也在鼓掌的春花和尘柳。这俩人凑什么热闹啊!春花看我这样,笑得更开心了,更加用力地拍起手,我是拿她没辙。尘柳有些拿不准情况,我的眼色和周围人的动作在他心里想必如激流对撞,他脸上的表情从崇拜变为迷茫,两只手像是磁铁的同极似的,艰难地合上又快速地分开。这傻孩子,遇事不决听我的啊,师姐能欺或者骗你吗?下次还得好好教教他!刘家主鼓了好一会儿的掌才停下,前院里的掌声也迅速停下了,她满意地点头,说:“关于火灾,有些人可能发现了一些异状,这全都是鬼怪搞得吓人的把戏,你们别给我到处乱传,我已经听到了外面一些风言风语编排我刘家,你们别给我再添乱!还有一件事…把春花给我拿下!”因为我实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所以只是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人扑上去扭住春花。春花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的胳膊被扭到后面发出“喀”的一声,她才大喊道:“为什么抓我?!”“刘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急忙出声。是因为春花查案吗?可是她们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啊,知道了也不是抓人的理由啊。“宋大人不要激动,别被这个小人欺骗了,这件事和前段时间宋大人发现府内有小偷有关。今天的火灾把一间下房烧得住不了了,我和妹妹就商量让她们搬去别的下房先挤一挤,没想到有人收拾东西时居然在春花那发现了一张地契!这张地契也是我刘家的,绝不能放过小偷,有损我刘家威严。”我和春花目瞪口呆,她怎么可能是小偷呢?“之前那几张地契你藏在哪儿了?老实交代,不然没你好果子吃!”“我没偷,不是我!”“对啊刘家主,不可能是她。”刘家主对我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大人你可别被她骗了,地契可就是在她那翻出来的,不是她还能是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之前那几张被偷掉的地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许陷害春花吗?可是那也不是小许偷的,是那个学徒偷的。“是新的,我猜这个贼人大概是想在事情败露前再偷一张逃跑,没想到今天被我们发现了。”“不可能是她偷的,她这段时间都和我待在一起,也没法偷啊。”“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不是她呢?”刘家主转向春花,“快点把之前那些地契也交出来,别再抵赖了!”“不是我偷的我怎么交?快放开我!”“小偷态度还这么嚣张?等会儿官府来了我看你还嚣不嚣张。”春花听到刘家主这么说,用力挣扎起来,旁边人都快按不住她:“你不能冤枉我!”我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伸手想把扭住春花的人拉开时,那个人突然一副我要杀了她似的样子大喊大叫起来,吓得我和春花都不敢动了。“人证物证确凿。”刘家主头也不回地一挥手,一个不认识的人从她背后走上前,手里拿着张纸,说:“这就是我发现的那张地契,搬东西时从春花的包袱里掉了出来,于是我赶紧去告诉了家主。”刘家主头也不回地再挥手,嘴里不轻不重吐出一个字:“赏。”然后管家当场拿了银钱赏给她,把周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刘家主说,“这下你还狡辩?”“不是我!是…”春花话说到一半停下。“是谁?你想污蔑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是想说小许吗?我在心里着急地想道。春花狠狠地一呲牙:“我没想污蔑谁,但我从没有偷过任何东西,之前那些地契也不是我偷的,小…小许知道那些地契的下落!”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刘家主眉毛一挑:“小许呢?”小许居然毫不畏惧地站出来,一点心虚都没有:“我不清楚这些事,这完全就是冤枉!家主您听我说,我和她之前就不合,这个人一定是看之前宋大人来找我问了点事,怕我挑拨她和宋大人之间的关系夺去宋大人的青眼才说这种话。”“你说什么呢?”我听小许这么胡说,当然忍不住了。但没想到小许对上我也丝毫不怕:“大人,那些东西确实不是我偷的!我知道您和春花关系好,可您不会乱说包庇她吧?”脑子顿时乱了。关于那件事我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因为之前觉得她那事和我必定无关,不想被她缠着而发了个誓,没想到立刻就栽这上面了,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看向春花求助,但是马上就被她被扭着手臂的样子惊醒。春花一脸着急地对我说:“你快把那些事告诉她们。”我感觉自己脸是垮的:“我…没法说…”春花愣了一下,下一秒和她对视后,我就明白她懂我的意思了,她生气地大喊:“啊!你这笨蛋!”刘家主凶恶地指着春花骂道:“放肆!还敢对仙人不敬!”骂完,她对着一个佣人说,“你快去前门看看二当家回来没。”那个人小跑着离开了,前院也暂时安静下来,感觉大家都屏着呼吸连呼吸声都不愿发出来,春花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尘柳抓住我三根手指,害怕又担心靠到我身边抬头看我,我只好回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下,他眨眨眼,低下脑袋,把脸埋在我衣服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一会儿,我听到“笃笃”的马蹄声和车轮沉重碾过地面的声音,是刘妹妹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两个官差模样的人,我紧张地朝边上挪动一步。刘妹妹径直走到我面前:“大人,请您往旁边让让好吗?挡住官差缉拿犯人了。”周围是一个真空圈,其他人都避开了,站在我前面的刘妹妹和她的话让我十分不舒服,我犟在她面前不肯动。刘妹妹也不生气,笑了一下:“大人,您是来驱鬼的,源头大概就是那座雕像,您把鬼赶走就算完成我们的委托了,至于其他的事则不用您操心,现在这件事就完全算是我们府上的家务事。”说完,她就稍微侧身,撞着我的肩膀擦着我走过去,两个官差跟在她身后绕过我。“师姐…”尘柳轻声的呼唤让我回了神,如果他不叫我,我怕是下一秒要忍不住哭出来。他小幅度晃动和我握在一起的手,说,“痛。”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中用了多大的力气,急忙松开手,蹲下去查看他被我捏得通红的手指:“没事吧?”“没事。”他用怕被人听到似的声音回答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听刘妹妹和官差在说什么,只知道春花一言不发。我蹲在地上没有动,只是抓着尘柳的手发呆,直到官差把春花抓走我也没有动。但是春花在被抓走绕过我时回了头:“我相信你。”官差和刘妹妹也都在这时回头看我,官差的眼神很平淡,看了我后转向春花:“快走!”刘妹妹的眼神很冷酷,没有瞪我或者任何让人不舒服的举动,但是眼神却像一把小刀。我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突然感到鼻子有点酸。一把把尘柳夹在腋下,跑回了房间。 22 最后没有哭出来,我忍住了,目前最要紧的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春花的意思大概是相信我会查清楚所有事,会把她救出来,可是我现在脑子好乱,好想直接去把春花抢出来然后一走了之。“哎——啊啊啊!”我趴在桌子上发癫,捶着桌子心情苦闷得不得了。感到有只手戳我,我侧过脸,是尘柳,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师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之前在外面你也没吃什么,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不用了,不饿,你要饿的话自己去吧。”我完全没吃东西的心情。“还是吃一点吧。”尘柳契而不舍,起身打算出门。这时正好响起敲门声,尘柳打开门,外面站着刘府的佣人,她手里提着个大食盒,笑得很客气:“大人,二当家吩咐我给两位送吃的过来。”这个人手脚很麻利,或者说是因为想快点离开而十分麻利,她快速放好食物,就走到门外打算关门:“吃好了喊我就行,我就在门外候着。”“你家主和二当家在哪儿?”“她们出去了,带着雕像去店里了,说是要把雕像融了再带回来给您做法。”“那个鬼也不一定就藏在那个雕像啊,就算藏在里面,融了再做法又是为什么?不怕突然出什么事吗?”佣人好像吓到了,往后退了半步:“鬼藏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反正家主她们是怎这么说的。大人,吃完喊我收拾,我就在门外。”门“砰”一声关上了,穿来一句“对不起!手劲大了!”就安静下来,我坐回桌子前,无趣地扫视坐上那些食物——就算是再山珍海味的东西我也没胃口吃了,尘柳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毕竟还是小孩子。“师姐你吃点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点胃口都没有…”尘柳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腮帮子鼓起来看着吃得特别香:“可是等我们回山上就吃不到这些了。”尘柳居然一脸纯真地说出了这种话…这是谁教他的,是谁给他带的坏榜样?这臭小孩,尘凛还是我亏待他了?!这不是说我们山上的伙食不好吗?我回去一定要和尘凛打小报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起筷子把各个菜都尝了尝。这也没有哪里特别好吃嘛!只不过是不常见的食材罢了,我们住山上,吃的很多都是野味和纯天然野蛮生长有机菜好不好?这些城里人吃得到吗?臭小孩年纪小小就开始分好与不好开始挑嘴了,以后还得了?没过多久,我觉得该把这些盘子撤下了,看着眼烦:“麻烦来帮我们收下盘子。”门打开,那个人迅速得将盘子收进食盒:“两位胃口真不错,接下来就在屋里休息休息消消食。”“…”我感到一丝尴尬,但马上就控制情绪忽略这感觉,尴尬只会影响人干大事,“我要出去。”她手一顿:“刚吃完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好,我来为您点上安神的香,睡一觉等家主回来就可以驱邪了。”“不需要,我走了。”我招呼上尘柳就往门外走,那个人见状也不收拾桌子了,眼泪汪汪扑到我面前拦着:“大人您别为难我,还是待在屋子里休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把这份工作丢了啊。”“这…我会法术,你就说是我施法逃走了,好吗?”我犹豫起来。“家主她们也知道您会法术,但是在家主看来这和我有没有看住您没关系。”她随着我的脚步左挡右挡,没让出一点可乘之机。我也只好先放弃:“好吧,我知道了。”说完,我就坐到床上把鞋子一脱。她收拾完退到门外:“我就在门外,有事吩咐我,隔段时间我会进来看看大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门一关上,我就拿了只杯子往摊开的被子里一塞,撕了张幻形符贴到上面把它变成我睡在那儿的模样。“尘柳,那个人要是进来和我说话,你就接上,千万别让她发现我是假的,知道了吗?”“好,师姐你放心。”我窜到窗边。对不起了,但是我本人一定赶在刘家主她们之前回来。把窗推开一条缝,对上了一双眼睛。另一个刘府佣人正对着窗户,盯着我说:“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尖叫断在喉咙里,我感到自己全身抖了一下,尴尬一笑,合上窗缝,“没事。”这不是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吗?刘家主她们到底做了什么?是因为心虚吧?现在好像也只有等她们回来了。我拿出芥子袋开始查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上次那张隐身符好像是最后一张…还真是最后一张!不该乱用的,下次叫尘凛给我做一大堆,她肯定叫我自己学着做了,可是我控制不稳啊,稍微用点力符就爆了…还有什么可以用上的,让她们睡着吗?可是感觉有点明显,突然就没有一段时间的记忆肯定会被怀疑的。这个不行…不行…那个好像也不行。我生气地把芥子袋往地上一丢。尘柳把它捡起来放在床沿:“师姐你别生气。”“我不是生气我是着急,春花被抓走了不知道得怎么判,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她的清白,现在又被关在这里,她叫我去查案子我也没法查。”说着说着,我恼火委屈起来,“这些普通人怎么都这样,从没见过这样的,我还以为很简单的事,结果被我搞得一团糟,尘凛…尘凛她…”“没事的,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尘柳表情严肃地坐到床上拍我的背,小小一只却像个大人似的,看起来有点搞笑,我也确实忍不住笑了出来:“唉…我没难过,就是有点不开心,我说你,真是小大人一样,怎么这么好笑。算了,待在这儿生气也没有用,等刘家主她们回来了,应该也不至于继续关着我们,到时候我想查什么查什么。”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刘家姐妹一回来就把我去大厅,我带着尘柳赶到时,她们正坐在一块儿嘀嘀咕咕,屋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八仙桌上摆着一个大木盒。 23 我还没迈进门,她们就注意到我,刘妹妹迎上来:“大人,我听佣人说您下午在休息,休息得还好吗?”什么在休息,不是你们强迫的吗?我不想理她,没接这个话,僵着脸看着桌子上的木盒:“那是什么?”她听我这么问,正色道:“这是融了雕像后带回来的。”她掀开盖子,盒子底部铺着一层灰,上面是一些骨头的碎块。盒子一打开,我就感觉手被抓住了,没回头,回握住尘柳的手安慰一下他,然后对着骨头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这是猫狗的骨头。”“我们本来还以为是人骨呢,可把我吓死了,后来发现这骨头太小了,肯定就是这些畜生在府上作乱,大人你快给它们封印起来。”刘家主插嘴道。“这骨头为什么在雕像里?”“这我们也奇怪呢,那个师傅说她也不清楚。”是那个学徒吧,我一定得把她揪出来,那个学徒和刘家到底什么关系,就是她一直在捣乱吧?和刘府有仇吗?不过问这两个人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我把注意力转回骨头上。这些骨头确实是鬼的,骨头上有股没散去的淡淡鬼气,但是却没有鬼附在上面,像鬼返回了骨头上一会儿又离开了,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些骨头被敲碎破坏到无法让鬼再附回来,那么鬼就很有可能早就去找别的东西附身,附身到人身上也有可能,而且自己的骨头被这样那样,说不定怨气还会变大。“你们干嘛敲碎这些骨头!”“这…”看我发飙,刘家主吓了一跳,没说出话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妹妹上前一步:“是有什么不妥吗?这骨头在炉子里就变得很脆了,我们叫雕像师傅把它分离出来,好带回来给您,当时费了好一番劲儿,等弄好带回来就碎成这样了。”“鬼都不知…”我刚想把话告诉她们就停住了,她们如果知道鬼消失了很可能不在刘府而是附身到外面的人身上去,会不会现在就让我走?她们现在让我留下的理由也就是驱鬼,之前刘妹妹的话就很有送客的意思,像是催我快点做完事快点离开。我急忙用鼻音接上把话弄混,再咳了一声后才说:“你们这么弄,鬼的怨气肯定会变大啊,现在这个鬼没有附在骨头上,肯定在府里乱晃要做乱呢,我就怎么到处都是一股鬼气。”“这个…我们也不懂啊。”刘家主吓得面无人色。刘妹妹看上去比较淡定,虽然语气也很急切:“那麻烦大人快点把鬼抓住。”“谁知道鬼窜到哪里去了,你们府上又这么大,这样吧,我给这屋子设个阵法让鬼进不来,你们在这儿待着,把其他人也召来待着,我去找那个鬼。”一边说着,我装模作样地在这间屋内找了些地方贴上符,不过这些符没什么作用,都是我画着练手还没注入过灵力的。“主厅可能不够大。”“那我就让她们全待前院去,别担心。尘柳,你去通知那些人。”我掏出一把符给他,“门上墙上全都贴,把门关起来后门外也贴,告诉她们不准擅自把门打开。”赶在尘柳离开前,刘妹妹叫住他:“你见到管家还有账房的话,请让她们带着账本到这儿来,别去前院。”她说完又对我解释似地说道,“府上每天都有事儿要忙,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没说话,继续贴符。不多时,刘妹妹等的人来了,我也完成了“工作”出去和尘柳碰头:“你去找找春花住的那间屋子,找到后来刘家主屋子找我。”现在府里人都被归到两处,正是调查的好时候!我立刻就前往刘家主的屋子翻箱倒柜,我发现她这房子还挺乱的,每天都有人打扫整理还能这么乱,一打开抽屉,里面各种东西胡乱摆在一起,根本没有按种类分过。钻到她床底下,我找到了她放贵重物品的盒子,这个盒子十分隐蔽,卡在床板上,普通打扫床底不会发现,特意去看床板也不会意识到这个凸出可以拿下来。盒子里还是放着那些地契,还有一叠银票,看得我对钱的概念都模糊了。看了这盒子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不过被骗多次的我这次终于留个了心眼,用留影术先把这里面的东西先给记录下来,万一这些地契之后又出什么问题说不定用得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上完成任务回来的尘柳,我又去了刘妹妹的房间,刘妹妹的房间就十分整洁,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我翻完了都得小心翼翼放回原位。她这里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最多的就是些猫的玩意儿,而她那两只猫正伏在面料看上去很贵的窝里睡觉,我悄悄摸了两把。刘妹妹感觉很宠爱它们,但居然把它们留在这儿,也不怕鬼来害它们?春花那间房里,一进去就能发现哪个铺盖是她的,因为东西乱糟糟散着。感觉不像是掉出来的,而像是故意翻乱的,我也上去翻了两把,却没找出什么线索…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尘凛她也遇到过这种事吗?像我这边这样的麻烦事她也遇到过吗?是我不会查案吗?可是之前看过一点话本,里面的人遇到突发事件一下就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啊,我还以为我遇到突发事件也…“师姐你在想什么,一直站着不动。”尘柳扯了扯我的衣袖,把我唤回现实。“新机子娃一自摸嘿多姿!”“啊?”“…没什么,我们走吧。”“哦。”尘柳听话地没有多问,但跟着我走出房间后他似乎又忍不住,扭扭捏捏地开口,“师姐你查出什么了吗?可以把春花姐姐救出来吗?”“这个,查的话,应该是查出了点什么…”这是假话,“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去把春花劫出来!”这是真话。“没查出来也没事,我们到时候把春花姐姐劫出来,然后直接带她飞走。”这臭小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你这次别忘了给别人防一下风,被风吹很难受,生病了也很难受,一觉醒来发现几天过去了也很难受。”这死小孩…没理他,我前往烧坏的废墟,除了被挪走的雕像外,其他东西都好好保持原样,雕像原来摆放的地方留下了个干净的印子,我蹲下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这里有点特殊的痕迹。掉满黑灰的地上,虽然被我灭火破坏过了,但是勉强能看出有道由更多黑灰组成的细绳似的痕迹从干净印子背后——也就是雕像背后——和边上摆的桌子后延伸出去,我勉强顺着这个痕迹追过去,发现它绕出了门,绕过屋后头,断在了一个还挺远的地方。周围湿漉漉的地上没留下什么脚印,看来在我来灭火前,这个放火的家伙就跑了。对着这些留了影,我再回去废墟看其他部分,之前注意到地面上除了焦黑的东西外,还混着一点奇怪的碎块。“这是什么?”我捻起一块,它在手上留下脏脏的痕迹。尘柳扒着我的手看了看,居然给出了回答,他说:“好像是烧过的炭。”“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东西?烧屋子用的?我查这边你查那边,看看还有没有。”检查过后,发现房子里很多角落的或有遮挡的地方都有这些渣子,是为了烧房子准备的吗?外人应该没法在这里藏这么多,是谁干的,小许?可是为什么?就因为她之前偷了东西怕被发现就想杀人吗?不至于吧?刘家主也没发现她偷那些东西,我也说了我不管啊,而且起火之前她也不知道我和春花说了。看来只好再去找她一趟了… 24 打发尘柳去偷听正厅里的那几个人,我独自去前院找小许,一打开门,我就发现里面的人全都挤在一侧,我疑惑地走上前正打算问小许在哪儿时,她们就嚷嚷开了。“大人,有人跑了,就刚才没多久。”“是小许,我看她躲在一边很害怕的样子,怎么跑了呢?”“对,打扫敬神堂还有家主屋子的那个,真是要害死我们!”“大人救命,那个家伙擅自把门打开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您抓到鬼了吗?”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内容听得我真的…我真…我真想回家了…知道小许人跑了,我也转身就走,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应该是离开刘府了,得去门口看看。刚转身就听到后面人喊道:“大人!门开过了,鬼抓到了吗?安全了吗?”“啊——没事的!我出门会记得重新贴符,现在我要先去找小许。”跑出去把门一关,手“啪啪”往上拍出两声装作贴符的样子后,我急忙到大门那儿去,大门没开,这大门比较厚重,一个人推开比较难,但也还是能推开的,而且推个缝就能钻出去,所以也说不准她是不是从这跑了。我用力推开门,外面看热闹的早散了,只剩下几个小孩,一边玩一边往这儿看。我走上前:“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扇门出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孩看着我,很紧张似地摇摇头,紧闭着嘴也不说话,可能是我的样子把她吓到了,毕竟“鹤发童颜”,我说:“别怕啊,我就随便问问。”她迟疑一下,指了指我。我忍不住“噗呲”一声,看到小孩惊吓的表情又强行镇定下来:“除了我呢。”其他的小孩接上话:“门里没人出来,但是边上有人出来,偷偷摸摸的,看着像贼,马上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去街上了。”“边上?”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指和隔壁人家之间的那条道,“谢谢啊。”“那个,奶奶?里面怎么了?”我刚想走,这群小孩叫住我,指着刘府说。奶奶?我摸一摸头发,心想应该没有比我这还柔顺的灰发了吧,突然忍不住有些得意,心情还不错,回答说:“里面也没啥,就是起火了,你们围在这儿是为了看这宅子?”小孩们面面相觑,然后七嘴八舌地说话。“我妈妈说这里面有鬼,刘家肯定是做坏事,要遭天谴。”你妈说得还挺对,但是这不是天谴,是人祸。“我大母也是这么说的,听说她们家雕像两张脸,第二张脸是来索命的。”这件事都传出去了?原来坊间传言这么快的吗?怪不得那谁警告不要乱传。“之前我听到边上的阿姨说这家人不好,做生意欺负别人,这是遭报应了活该。”看来刘家得罪的真不少啊。“她们家不是一直不开正门吗?我听说有钱人正门都是开的,小渔家就开,就刘家不开,很奇怪啊。”好像是这样,但是这也没啥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我听认识认识她们的人的人说,好像是她们家觉得开门露财散财才不开的。”小朋友你说话好拗口…“真的吗?不开门会变有钱吗?我要回去告诉妈妈。”等等啊,没有这种说法!“不会吧,很多人开门也很有钱,不开门也没钱啊。”对啊小朋友,这和开不开门没有关系。我们鸡冠山无论开不开门都没钱,“她们是不是土匪?看到有人从门口走过就打晕拖进去把钱抢走?关门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到?我要告诉妈妈不要从这儿走了,但是我妈妈好像也不从这走,你们别忘了和你们妈妈还有大母说。”什么啊!我以为你靠谱,结果怎么更离谱了!我倒是想从起火这件事逗一逗吓一吓她们,但一是毕竟我是刘家找来的也不好乱开玩笑,二是听她们的乱说实在吓我一跳:“你们别瞎说了,不是土匪哈,这起火具体啥情况我也不太好说,你们别在这儿玩了,也别乱说闲话,快回家…”我突然想到点什么,又想起之前从刘家摸了些糖块,便拿出来诱惑孩子们,“这有糖,你们帮我个忙我就给你们好不好?”孩子们看到糖欢快地叫起来:“我要我要!。”“昂昂,你们去帮我把那个像贼的人找出来,找到后回这里来等我,不要擅自去抓人也不要打草惊蛇啊。”孩子们拿了糖:“打草惊蛇是什么意思?”“这个…就是说你们不要让她发现你们在找她或者偷偷跟着她。”“好!”孩子们一边舔着糖一边时不时回头看我,快乐地跑掉了。我顺着孩子们说的方向去,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小许,但可能性不小。走进去后,发现里头是连着的是刘府的后墙,之前找后门时注意到过这条狭道的另一头,里面地上长了很多草叶。小心地往里走,衣服在墙上刮来刮去,再怎么拢着都没用。小许是从这儿跑掉的吗?这些草看上去好像确实被踩过,这是有门还是怎么的,我的天啊,衣服一直“嘶呲”响,真是不能要了,感觉墙都给我蹭干净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过一半的路,我突然注意到有朵花从墙脚处冒出来,这朵花在只长杂草的小道里格外显眼,而且它周围的杂草也更生机勃勃一点。觉得有点奇怪,我试探着用脚去蹭它边上,立刻发现它那块儿居然是空的,这花是刘府的花,从洞里出来了。我蹲下想挤进去,但是蹲着根本难以通过,身体折来折去才发现只能爬进去。这个洞连着刘府的后花园,我压着一大片花,回头一看,发现挨着洞的右侧一条都没有种花,所幸花朵够大够茂盛能盖住,而洞那儿,里里外外绿油油不容易发现,小许就是从那儿溜走的吧。把被压倒的花能扶的都扶起来起来,我小心翼翼离开花丛,拍打衣服时发现衣服上除了沾上草、被墙勾出了些线头外根本不怎么脏。是小许蹭干净的吗?我倒想谢谢她了,这些线头回去叫尘凛绣点东西上去又是新衣服一件,太脏了我是真想扔掉。站在后花园中央,我环顾一圈,这下是彻底失去了小许的行踪,希望孩子们能找到她,不过我自己找出了刘府里她的逃跑路线倒也挺好。春花告诉过刘家主她们小许知道地契下落,小许又在这种时候逃跑了,嫌疑很大很明显啊!春花不就洗脱嫌疑了吗?等等不对,小许那些和春花这个没什么太大关系吧?春花还被做了伪证…脑袋好乱,总之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往刘府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瞧,突然发现地上掉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截两三寸之间长度的细圆柱型木头,一端比较圆,已经被烧焦了,没烧焦的部分是平的,摸得出它表面还挺光滑。这是啥啊怎么掉在这里?是小许先把这个点上然后去点引线,然后逃跑时掉在这里了?但点个火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把它揣身上,我就回去找尘柳,边走边想:现在查到这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把刘府的人放出来,等会儿刘妹妹肯定问我抓没抓到,我要说抓到了她会不会赶我走?要说没抓到会不会以为我是草包赶我走?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我看到了贴在门上的尘柳,挥手把他招呼过来:“怎么样,听到什么没?”“师姐。”他先喊了我一声,随后说道:“她们说我们是大麻烦,要让我们快点走,今天就走。”“…”我今天还就赖这儿了,“还听到什么没?”“刘家主问春花姐姐的事,她说春花平时看着机灵,没想到居然偷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家主平时看着草包,实际上也是个草包。“二当家没说什么,就是叫刘家主别老说乱七八糟的,然后让她去看账本,之后刘家主就不说话了,我好像听到了鼾声。”我的天,绝世大草包。把捡到的东西拿出来给尘柳看:“你说这是什么?”尘柳看了又看:“这是什么?”“你觉得这是做什么用的。”尘柳眨巴眨巴眼,呆呆地看我,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小许跑了,应该是从后花园钻洞跑的,路上掉了个这个,应该是放火的掉的,就是小许放的火吧!”“我觉得师姐说得对。”看着尘柳一脸乖巧的真心信任的样子,我把吐槽咽下肚。好吧,就算没有帮助,这样子顺着我说话也能让我心里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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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把刘家人放出来,也不能给她们在里面关太久吧?一开门,刘妹妹就从桌上那堆本子里抬起头:“大人完事儿了?”“唔,暂时还没有,给它给溜了。”她笑道:“大人真是厉害,以前找来的那些功力不足,都看不到鬼影子呢。”我脸上陪笑心里打鼓: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赶我走吗?她怎么还夸起我来了?刘妹妹吩咐管家去把佣人们都放出来,喊人来把一边呼呼大睡的刘家主抬回房,也没和我多说什么,只说让我准备吃晚饭就走了,正厅里除了刘家主,其他人都散了,带着尘柳回到房里,我默默盯着他,他脸慢慢皱起来,最后一扁嘴:“我没有骗你,她真的说了要让我们走。”看他真的不开心了,我赶紧哄一下:“没啊,我没说你骗我,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好孩子,诶呦,我们小柳一看就是听话的好孩子是不是?对了,这儿有糖,喏。”看他憋着笑脸蛋红扑扑地把糖接过去,我松了口气,尘柳真是小孩子啊,太好哄了。我一下就想到了其他小孩,随口就说道:“诶,刚才我在外面拜托了一群小孩帮我去找小许,你去外面…”说到一半,我闭上嘴,刚刚才差点把人家惹哭,马上就使唤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啊?“嗯?”尘柳站在一边吃糖,注意到我的视线,抬起眼睛看我。我犹豫了一下:“你去外面帮我等等看那群小孩子回来没,她们要问起来,你就说给她们糖的奶奶让你去的。”没事,尘柳不是别人,是我师弟,我得从现在开始训练他,不然让他变成一个内心脆弱的人可不好,我要让他学习我坚强的内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奶奶?”“嗯嗯对,就是奶奶,去吧,等会儿开饭了要是没等到的话你就先回来吃饭。”尘柳乖乖走了,我在床上盘起腿,本想静心凝神去考虑接下来该干什么,但是思绪不自觉就飘开了,虽然觉得也没做多少事,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好累,哪像之前待在山上,天天吃饭睡觉修炼,偶尔看看话本…“师姐,师姐?”感到有人推我,我睁开眼睛,原来之前竟然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吃饭了。”迷迷糊糊跟着尘柳往外走,在厅里和他一道吃饭,吃完饭他又拉着我往大门走。整个过程我都脑子发晕:“去哪儿?”“你不是让我去等小孩吗?”尘柳不回头地答了话。大门在眼前自动敞开,一群小孩子背对着我们蹲在街对面,路上传来仿佛在空中飘荡的虚幻的声音,我看来看去都找不到声音来源,靠近那群小孩时我才发现这是她们发出的声音。“找到那个人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到那个人了,嘻嘻,还要糖!”孩子们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继续蹲着,拿着树枝在石板路上写写画画。“在哪儿呢?我要去找她,等会儿带糖给你们。”其实刚才尘柳一走,我就把剩下的糖吃了。“在这儿呢,不要忘了给我们糖哦。”孩子们说完,便齐刷刷起身,像拉开的帘子般朝两边退开,让出中间刚才她们写画的东西。我走上前蹲下去看,地上是胡乱的笔划,一条条曲线连成圈,我刚看清那些圈,它们就一起转动起来,把我的脑子转得晕乎乎的:“头都晕了,这儿没有啊,她人在哪儿呢。”“在这儿呢。”我抬起头,孩子们背对着我把我围起来,然后一同将头扭向我,有些人是猫脸,有些人是狗脸,还有些人是雕像的第二张脸。我去掀她们的脸,但是头晕脑胀脚步不稳,抓不住任何一个孩子,玩乐一般,她们嬉笑着绕着我转圈。“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在哪儿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群绕圈的孩子一个都抓不到,我注意到圈外有个小孩独自站着,他穿了一身白袍,头上用红绳扎了两个揪,脸上黑洞洞看不清,我笑起来:“知道了,在那儿,找到了!”我扑向那个小孩,伸手去掀他的脸,扛住阻力艰难地将黑色的漩涡掀开一角,我的头剧痛无比,但心里感到很开心,一边笑着说找到了一边继续掀。“快给我醒醒!”巨大的、好像是从脑袋里传来的吼声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发现尘凛的水相正站在不知何时被搬到床边的大空盆里,她瞪着眼睛眉头打结,身体上是流动的波纹。尘柳眼泪汪汪地趴在床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我的袖子,稍微扯了扯后喊了我一声,抿着嘴哭起来。地上掉落着许多撕碎的符纸,其中一张是召唤尘凛的,剩下都是给她的水相提供灵力的。一边拍拍尘柳的脑袋,我一边和尘凛说:“怎么了?我的头好痛。”“还问怎么了,你这蠢货中招了,我给你下的禁制被破了,杉关大概是有厉害的妖魔,你快回山上吧。”“这里没什么大的鬼气啊,不应该有什么厉害东西在。”“厉害的想藏还瞒不过你?你在那儿待了这么几天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吗?你脑袋的禁制没了,应该早就被破了。”她说完,转向边上好像和什么人在说话。“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我这几天在查案,然后这里还有只挺弱的小鬼躲起来了还没找到,不是我打不过啊,是没找到。”“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吗?”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前几天晚上,好像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这不就是奇怪的地方吗?太危险了你快回来,那边的事别管了,我已经把这件事报上去了,那几个大门派会派人过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可是我朋友被冤枉了还关在牢里。”“那你把她抢出来。”“可是那也还不了她清白啊…是不是误会了?如果这里的妖魔那么厉害,肯定能一下把我杀了,为什么还魇住我这么麻烦。”“谁知道,说不定故意耍着你玩呢,刚才我要是施法失败没成功叫醒你,你就魂飞魄散了,就像…”尘凛安静下来,好像一下变得很失落的样子,但马上精神起来,“魂飞魄散就没人记得你了,你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再熟悉的人看到你留下的东西也只会奇怪是不是谁的东西掉了。”她说着说着又低落了,最后皱着眉用强硬的语气接上一句话,可是内容却和语气不搭,“很寂寞的。”魂飞魄散…又联想到刚才的梦,这时我才感到后怕,但看到尘凛又安心,同时对尘凛突如其来的感性感到稀奇:“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被人欺负了?是谁欺负你?”“放心吧,没人敢欺负我。”尘凛低下头,再抬头时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别说有的没的了,快回来。”“那些大门派的什么时候到?”“需要整顿,大概一两天吧。”“那那个时候我再回去。”“你开什么玩笑,别胡闹。”“那我现在走了,要是它在城里闹起来怎么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留在那儿又能怎么办?它肯定盯上你了,而且城里的城守道士呢?用得着你?”尘凛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城守一般是各个大门派给门内弟子发布的游历任务,听说十分清闲,接下任务去某个城里待个几年就行,她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义务,普通的事件不归她们管,她们主要的事情是定期向上头报告城内状况,注意是否有厉害的妖魔作乱大量伤人,如果有的话她们得在支援到来前守在城里尽量减少伤亡对抗妖魔,不过厉害的妖魔作乱的情况其实比较少,我这二十多年来也只听说过几起罢了。说起来杉关真的有城守吗?城守的话应该比我强,早就发现妖魔了吧?可是既没见她出面,这座城里的官员也没发布什么预警,还有,杉关说是限飞,可是我上次都没被阵法阻挡,难道这个城守早就被杀了?听说一般城里都会给她们提供闭关室,有些人会吃辟谷丹一直待在里面,悄悄死了也不是没可能…镇定心神,我说:“没事的,我自己会小心,你给我的符还有好多呢。对了我有件衣服给墙磨坏了,我回去后你帮我补一下。”说完我就掐断水相的灵力流,水凝成的身形轰然溃散,落回盆子里。我低头,看到一直安静的尘柳正看着我,他说:“师姐我们走吧,我不要你死。”我忍不住掐他的脸:“说什么呢小屁孩,我怎么可能死啊?有个任务交给你,等会儿吃完饭你去城外那个祠堂,你知道它吗?当时你一直在睡觉我等会儿告诉你位置,去祠堂找杉关的土地神去,把事情告诉她,然后赖在她边上知道吗?她在哪儿你在哪儿,知道吗?要是遇到危险就撕符纸,要是她不管你,你就撕符纸飞去最近的城里。这些拿着,认得出哪张是干嘛的哦?”我从芥子袋里抽出一叠符纸给他。尘柳拿着一叠符纸低着头,看不太清脸,但是能发现他在撅嘴,我一下就被逗笑了:“干嘛呢,笑死我了你。哦对了,钱拿上,出城前去买吃的,别待在那儿饿肚子,那边的贡品承闵襄她好像全吃完了,没吃完你也别吃,放好多天了。诶,我突然想起来,那些小孩来了吗?”“来了,应该还在外面等吧,然后现在也开饭了。”“你去吃饭,吃完饭就走吧,我不吃了,去外面找她们。”“师姐。”尘柳不动,我也不和他多说,告诉位置做出赶人的动作后自己先走了。我现在可是忙得很啊。 26 果然有小孩在外面等着,但是只有一个,是那个被我吓到的小孩,我走上前:“吃饭了吗?”她摇摇头,转身就走,又回头看我,似乎是在叫我跟上。“诶等等。”我拿出一把刘家掏来的糖塞给她,“你要是能说清楚就直接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去,你该回家吃饭了。”看到糖后她胆怯的脸上露出了羞怯的笑,看我一眼后两手并用把糖抓过去塞兜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带,你去。”原来有点结巴,怪不得之前不说话,不过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等我?“她们都回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回去吃饭?”她摇头,在脚下走得飞快,一顿一顿地说话:“我没,家,她们,等会,会,会,会,会儿,带饭,给我。”诶,原来是这样。不过她应该是有地方住的吧?身上看起来也不脏,穿得也不破,大概是有人收留吧,怎么等着朋友们带饭来?“你住哪儿啊?没饭吃吗?”“庇,幼院,我今天,和,阿娘们说,外面,玩,叫朋友,给我,带,她们家,菜,好吃。”原来如此,这小姑娘看着害羞胆小,其实还挺机灵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上和她慢悠悠闲聊,脚下很快就到了一条小巷子前,巷子里没人,我看向领路的孩子,她比划着说:“之前,在。等人,和,人,见面。别人,看不清。那里,出来,给她,东西。”她说的别人出来的地方是一家当铺。又详细问了问,她们貌似是找到小许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而是看她在干嘛,之后等小许拿到东西后就快到吃饭时间了,这个孩子叫她朋友们去和庇幼院的阿娘们打声招呼之后自己来找我。毕竟是小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我和她告别,她总算开朗地笑着和我挥了挥手。我站在巷子口沉思:小许和从当铺出来的人见面,拿的东西是银票吧?毕竟小姑娘告诉我说像纸,还说听到小许她们在说什么钱,是小许又偷了什么托别人帮她销赃吗?但是之前刘家的全被我关在府里,她都众目睽睽下跑了,也不至于还要回刘家,所以也没必要这么麻烦找人帮忙销赃吧?应该不是找人帮忙销赃,毕竟小孩子和我说没见她给人什么。咦?会不会是那个人,那个学徒?其实小许和她勾结,约好偷了地契卖掉之后分赃?之前看到刘家主藏地契的盒子也不算那么好找,那个人不可能自己一下就找到卡在床底的盒子吧?我也是知道藏在床底才去翻的,是不是一直负责打扫所以知道位置的小许告诉了她地契在哪儿让她带出去?而且地契没了,刘家第一个怀疑的还是打扫屋子的小许吧。但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是今天才销赃呢?什么时候都可以卖吧?距离学徒上刘府都一年了,这期间不是随时都可以销赃?而且学徒也可以独吞这些钱啊,难道学徒的主要目的不在钱?可是不在钱的话那干嘛偷东西,难道是小许指使的?她们原本就认识,让学徒先把东西偷出去?可是听小孩描述,她们不像什么互相信任的熟人啊。难道真是怕学徒私藏钱才没有让她一早销赃而是等着小许在的时候去卖掉?不过小许也没有进当铺盯着而是躲在巷子里,难道是心里有鬼所以只敢躲着?话说其实小许之前骗了我?她其实一直都在偷东西,被学徒抓到后也想继续偷,那个地契打算在她离开刘家时再销赃?毕竟地契要是出现在市场上,肯定会被刘家主察觉。话说回来学徒干嘛帮小许呢?而且小许也不是非得叫学徒帮她偷吧,小许这种人会愿意和别人分钱吗?学徒有把柄在小许手上?可是学徒不是发现了小许偷东西吗?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是小许才对吧,这样的话,学徒没必要等着小许一起啊。难道学徒的目的真的不是钱,而是想让小许帮她做其他事?可是其他事会是什么呢?可以在打扫家主屋子的小许身上获得的最大的好处…除了钱还能是什么啊?!说起来那个雕像,雕像师傅说是学徒做的,难道第二张脸是她干的?可是第二张脸也太逼真了,她只是学徒,怎么会有那种手艺?那个师傅虽然说过她学得快,但终究只是学徒啊,难道真是天才…不不不,天才怎么会做出雕像表面那张奇特的脸…难道实际上是师傅和学徒勾结做的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师傅和刘家有仇吗?不对,师傅当时不是回去照顾她妈了吗?说起来如果当的真的是地契…她们居然直接去当铺里销赃?怎么回事,刘家产业不小吧?当铺的不知道那些地契上的地方是谁的?还是说有什么隐情?不过那个人真的是学徒吗?会不会是其他人?亲戚?可是小孩说她们好像不熟。想不出来,先去找找其他线索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走进当铺,发现这铺子的装修是真不错,而且店里不仅有店员还有看上去像打手的。店员一看到我,就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大人看上去真是气度不凡,请坐这边。小刘,给这位大人上茶。”店员虽然手脚麻利,但一副悠闲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突然开始着急,接下来还要去找城守道士,找这个城里的官,还有春花的事,还得小心提防着那个暗处的妖魔,不…妖魔那个的话,我提防了大概也没用,只能期待她像之前耍我做梦那样不打算一下杀掉我,这样说不定还能找到活下去的机会,求你了老天,让那个妖魔吃饭噎死吧!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我得立马把事情问清楚。打断上茶点的店员,但刚想开口时我觉得有点不对,这种事能直接问吗?要是问了对方警惕了反而不说怎么办?还是得旁敲侧击一下:“我问你,你们这儿,都能当些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能当,大人是有什么不方便拿出来的?交给我们保证没问题。”“真的什么都能当?”“真真的。”我摸摸下巴,挤眉弄眼地凑近她:“如果是…从别人那儿摸来的呢?”店员看起来不太惊讶,凑近我压低声音说:“大人看着不像普通人,若是和其他人发生矛盾斗法赢了,只要那边不能再来追究,交给我们保准您放心。”内心好黑暗啊这个人,不会真的干过这种勾当吧?!不会吧,谁会特意跑来凡人这儿销赃啊,我莫名有点尴尬,忍不住微微一笑:“不,也没那么严重啦,就是,普通从城里富户那儿摸了点东西。”她一副了然的样子:“请问是刘家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刘家不是出了点事吗?所以我就斗胆猜测一下。”刚才以为我是杀人犯,现在以为我是乘火打劫的,接下来不会以为是我放的火吧?算了,我含糊地说:“唔…嗯,你猜得没错。”“那大人想要当点什么?”“地契这类的吧。”店员露出惊讶的表情:“真是巧了,今天拿来刘家地契的不止您一位呢。”那句话怎么说?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真是来当地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学徒了吧?不过学徒为啥还非得留着地契等小许一起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拿着这个地契,不会有麻烦吗?真敢接?”“大人放心,绝不会出任何差池,刘家虽然看着光鲜,但也就是个暴发户。如果您拿来的是刘家家主自己经手的那就更没问题。”什么意思啊?是因为刘家主不签名吗?她怎么会知道?是因为之前学徒来当的地契?而且为啥觉得一定没问题啊?打官司不也可以找回去吗?不怕打官司是背后有人?还是说卖给刘家的地或卖家或见证人本来就有问题啊?看来这城里关系还挺错综复杂,不过这个人好像不知道我是刘家找来驱鬼的啊,看来她们情报调查不怎么样,也可能是因为看不起刘家懒得查,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方便我了,我问道:“你说今天还有人来当地契?”“对啊,早些时候有个人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长什么样?”“啊?这个,大人找那位客人有事?这种事情我们不太好随意告知。”好像把客人的情况随便告诉别人是不太好…不行!还是得问,总感觉这是经历过的局面,总之先吓吓她,再怀柔:“你都看出来了我是仙人还敢瞒我?我可是仙人!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又不会拿它做坏事,你别担心,我就问问。”“这个…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这人以前没来过,大概是知道我家家主和刘家有过节,来了后就掏出几张地契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说话,光摇头点头,拿了钱就走了。”“有没有什么特征?”“特征嘛,戴了个大兜帽,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比较穷酸,比我略矮点,手似乎不太灵便,但是我也不确定,因为就看见她拿出地契和拿钱。”“手不太灵便?”学徒之前不是做雕像的嘛,怎么会手不灵便,那个师傅也没说过啊。“对,好像就是有几根手指不太灵便吧,遮遮掩掩的还戴个手套。”我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又没能清楚地记起来,到底是什么呢?“大人,您怎么了?要不地契拿出来我帮您估个价,保证您满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店员突然打断思路,我惊醒:“啊?啊,你先等等,地契我没带身上,下次来哈。”说完,我就大摇大摆地在店员的恭送下离开了当铺。一从当铺出来,我的头突然眩晕起来,眼前一切都开始摇晃,我心里一惊,赶紧把之前布置好的手段用上,头上身上各处醒神的穴位同时被扎入银针,但这不是我反抗的手段,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不可能有用。刚扎进去,本不该痛的扎针部位立刻开始剧痛起来,视线泛红,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到挤出来的血顺着脸流下,在下巴那儿混入鼻血和嘴里冒出来的血往下滴,不过扎针是有用的,起码能让我神志清醒,用上我真正的手段。而我的真正手段是…求饶!我不知道敌人在哪儿,但我知道她一定听得到我说话:“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先放我一命,杀我一个小角色也没什么意思,请您高抬贵手。”话一出口就觉得干巴巴,心跳变得更剧烈了,“咚咚咚”感觉要炸掉,上次被操控,过程中根本不觉得害怕,这次是真的在过程中开始怕死。身体越来越痛,我站不住脚,一下跌在地上。这时耳边传来声音:“我为什么要饶你啊?”“求…求你…”我感到身上的银针开始往外滑。绝不能在这时失去意识,可又提不上灵力去控制它们,急忙往地上一躺,几根针一下深深扎进去了,嘴里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来,然后我抬手护住头上最要紧的几根银针,让它们保持在里面。“你看上去真可笑,我最爱看这种了。”不知名的声音并没有笑,但能感觉出她的愉悦,随即她十分爽快地说道,“好啊,先饶你一命,你们那些道士要来了吧?我到时候先找她们玩,之后再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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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路上的、屋子里的人都伸着脖子看我,但是没有一个上前来,包括当铺里说过话的店员。我尴尬地朝她们一笑,忍着浑身剧痛钻到小巷子里。身上的针有好几根已经完全扎进去了,只好用灵力逼出来,也不知道这些针孔有没有滋血,但就算滋了,这身衣服上也完全看不出来。缓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才消失,我靠着墙壁起身,走到小巷更深处去换衣服。换下的衣服没有一处是不沾血的,但我失血也不算太多,这衣服还没达到能拧出血的程度。刚想把衣服收起来,发现一个小东西从里面掉出来,是刘家捡到的那个烧焦的小木条,它安静地躺在我手里,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个是假手指吧?!手不灵活是不是因为手部有残缺?戴手套是为了掩盖这个?但是雕像店师傅没告诉我这件事啊,缺手指还怎么做雕像啊?假设学徒真的缺手指,雕像师傅故意隐瞒这件事,那这个掉在刘府,难道放火的人是学徒?她为什么要放火?是和小许串通的?可是要真是串通,小许为什么一开始不跑非得等到我关人时跑,她也不知道我会把大家关起来啊。小许是不是一开始不知道学徒要放火,小姑娘说看到的吵架其实是在吵这个?那小许怎么会知道今天来这里分赃呢?她们之前肯定串通过,今天小许在逃跑前没离开过刘府吧?她们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昨晚吗?但是昨晚我把她抓住了啊,如果她后来又跑出去和学徒见面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逃跑呢?其实她本来就不是想逃跑吗?难道是去拿东西给学徒的?手指残缺…咦,我好像知道这么个人,那个说自己身边闹鬼想找我免费帮忙的门卒!我记得她左手少了无名指和小指。不会这么巧吧?!但是去看看也可以。雕像师傅那边也该去问问,看她是不是骗我,她为什么要骗我,不想我找到学徒吗?她是以为我是刘家派来查她的吗?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忆着那个门卒告诉我的地址朝那儿走去。门卒家没有人,我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来应,旁边坐在家门口吃饭的邻居注意到了,朝我喊道:“早就出门去了,今天还没回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去工作了吗?”“不知道啊,我记得今天她休息。”说完,邻居就抱着她吃空的碗进屋了。这下该怎么办呢,找不着人。我发着愁时,邻居端着装满的碗又出来了:“找她干啥?”“就,问点事。”也许邻居会知道些什么,这么想着,我回忆里一下这个门卒的名字,问道,“小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什么不对劲?”她扒着饭,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吃过饭了不?怎么看上去这么虚,生病了?吃点不?”邻居对着她家房门努努嘴,然后朝里面喊道,“好女,盛碗饭出来!”“哦好!”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们就对话完了,搞得我也不好意思推脱,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等饭,心里不安地想着:难道我现在看着真的很虚弱吗?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从屋子里出来,手里的碗中铺着满满的菜,小跑着过来。我脸上发烫地接过来,闻着这股重油重辣的味道正想着怎么吃时,她又递给我一双筷子:“给,没筷子怎么吃啊。”“哦哦哦,谢谢。”她把碗筷递给我后马上回屋里去了。在邻居的注视下,我用力塞了几口饭,差点被呛到。本来不饿但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突然有种饿到发痛的感觉,立刻猛吃起来,一边吃又一边忍不住地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饿了?不够吃再盛一碗?”“不用…谢谢…”我拿碗遮着脸,突然就想到尘凌,还能回家吗?又想回家了,我真是太没用了,明明在她面前说要留下。憋住思绪,眼泪也很快停下,我装作擦嘴,用袖子把脸擦干净。邻居看我吃完了,头往脚边一点:“放哪儿就行。你来找小王干嘛啊?”我悄悄用灵力把鼻子通气了,才说:“一点小事,她之前叫我来的。”我拿出木头,“对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小王的?”邻居接过去瞧了瞧:“好像是吧?小王少了手指,有时候看她戴了手套就不少手指了,问她怎么回事,她把手指拿给我看了。”“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少手指吗?”“不清楚啊,没说过,不过她这个手指好像是自己做的,她会点雕像手艺。”这也太巧了。我紧张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学的吗?”“不知道,她来这儿也就半年多有吗?这东西怎么给烧了?”邻居把假手指递给我。“可能掉火里了吧,我给她送回来。”“都烧了也不能用了啊,这手指也就装着好看,又没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诶,你对她以前的事情了解吗?她以前住哪儿啊?”“以前,以前好像住那边吧。”邻居指了个方向,是我上午和春花一起去调查的那个方向。不会吧…难道小王真的既是学徒,也和买卖铺子的事有关?我问道:“是不是修路那里啊?”“修路?我记得好像是,小王说那边的全搬了。你和小王什么关系?你有事儿去问她啊。”“唔,其实我在一家雕像店干活,店里有个客人的雕像出问题了,师傅说是个以前的学徒搞的,让我来找她,我不确定是不是小王,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我摸到书里的手指,“这个手指是店角落里找到的,我想一起送来确认下。”“这样啊,原来小王以前在雕像店干过,她的手是做工搞坏的?真惨。”“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邻居吃完了饭,打了声招呼就回屋了。我绕着小王的屋子转了几圈,盯上了她家的烟囱,似乎能爬进去。小王说她被鬼缠上了,但是我没看出什么鬼气,也许她最常待的地方可以看到什么,并且说不定还能查到她到底是不是学徒,又和铺子的事有没有关系。趁着四下无人,我翻上小王家屋顶,从烟囱里溜进去,这几天搞坏好几件衣服,但是我已经学会不抱怨,或者说已经没心情抱怨了。一进去,我就发现她家有淡淡的鬼气,而且她这儿的鬼气我居然认识,是刘家的鬼。小王这里的鬼气为什么会是刘家那只鬼的?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小王今天不上工,不可能是守城门时遇上的。小王难道跟踪了刘家的去了雕像店?可是那个鬼在当时没有附身最近的那些人,却找上了小王?对了,邻居说小王今天还没回来…就算小王被附身,也不可能是今天留下的鬼气,但是那个骨头又确实是今天敲碎的,怎么回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小王一定和刘家有关,我觉得她一定是那个学徒,也一定和刘家买卖铺子的事有关,并且总觉得她就是去刘家闹事的那个人。反正那些猫狗的尸骨在雕像里,一定是学徒干的,那小王是学徒的话,她这里有鬼气也很正常,不过雕像师傅说过她们店里的都住宿…这些鬼气会在这里,一定是它们在小王从雕像店离开后也跟来过这里,可是我之前在刘家遇到过这个鬼…学徒去刘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小王在城门口和我说的时候,看上去不像是只受鬼侵扰过一次两次,她当时身上也没有鬼气没有被鬼缠身…是不是小王常常去刘家,那些鬼认出她了就附身她,之后又因为尸骨在刘家而被被迫被牵扯回去?说不定是这样…小王去刘家干嘛呢?只是和小许一起做小偷吗?刘家主说被偷走的地契里有那几间原主来闹事的铺子的地契,是巧合吗?话说小王是不是早就打着放火的主意?那她为什么现在才做呢?啊对了,之前那个地上的东西,尘柳说是烧过的炭来着,为什么那里会有炭?当时地上到处都有,难道是小王偷偷藏进来的?小许有参与吗?可是为什么需要炭呢?随便放把火也可以烧起来啊。…对了,那个雕像…第二张脸的材质和外面的材质不同,外面的化了里面的还没化,炭是为了提高温度吗?不过敬神堂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屋子,就算用炭,温度能提升到可以烧化雕像的地步吗?难道屋子本身被动过手脚?这我可没注意过啊。刘妹妹看到雕像那么害怕,是真的以为遇鬼了吗?还是她认识那张脸?我有和她们说过是什么鬼吧。她们到底做了什么?而小王为什么又要搞得这么麻烦?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自己觉得很严重的事,想要报仇也好像很正常…诶啊烦死了,脑袋好累!总之我得把小王找到,好麻烦,要是能展开神识找人就好了,还是先去找城守和官员吧,申请一下,不行就拜托城守的道士帮一下忙,希望小王还在城里…这鬼要是强一点就好了,强一点的话,路上也能稍微留点痕迹,真烦啊…离开小王家,我走前给邻居家留了张符保她们健康,毕竟无缘无故得到一饭之恩,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看着她们家的亮灯,我忍不住叹口气:唉…真想回家,要是还能回家的话就好了。 28 倒是很轻易地见到了这里的县令,她似乎认识我,也许是刘家已经来和她说过我在城里飞了的事情吧。“在下姓张,不知道宋大人来这儿是有什么事,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用神识找人,来申请一下。”“这个啊…这件事不归我管,得去问派来的余大人。”余大人就是那个城守道士吧?好麻烦啊问来问去,我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余大人待在闭关室里,需要带你去找她吗?”“好,麻烦了。”去闭关室的路上,我问道,“你最近见过余道长吗?”“没有,一般派来的城守会一直待在闭关室里,毕竟我们这座城几乎没有妖魔侵扰,十分和平。”唔,以前大概是和平的吧,说真的我真的很担心你们这位余大人是不是还活着。安静地走到闭关室前,张县令谨慎地敲门:“余大人,有位名叫宋笑人的道长前来拜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对着尴尬笑着看我的张县令强颜欢笑,在她又敲了几次门后犹豫地说:“余道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们打开门看看吧?”“这个,会不会冒犯到余道长?我听说仙人闭关可能会切断五感。”“不可能的,城守要时时刻刻盯着城里有没有大妖魔,不可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快打开吧,这门难道锁的?”“倒是没锁。”张县令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推开门,“余大人,冒犯了。”门内传来一股灰尘的味道,即使门被打开了也没有动静穿出来,只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屋子中间,我心道不好,转头发现张县令也在看我,看来她心里也有不详的预感。我快她几步靠近余道长,之见余道长身上的衣服轻飘飘搭着完好无损,但是衣服下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这具身体上一丁点血肉都没有,干枯的头发散落一地。“啊啊啊!来人!”张县令尖叫着跑出去了。我也感到一阵不适,但并不是感到害怕了,而是余道长的尸骨周围有一层气息,不过不是很浓,大概也散了一段日子了,但是它紧紧绕在她周身一米的半径内,简直可以称为结界或者领域,所以虽然没从这气息里感到明晃晃的侵略感和攻击性,可还是能看出杀死她的妖魔到底有多强,对法力的控制有多厉害。不知道杀了余道长的妖魔是不是戏耍我那只,还没感受到过那只的气息,但反正这只也是碰不得的。我在原地踟蹰一会儿,先是用法力化作丝线去接近尸骨。丝线没被阻挡,也没有任何异状,于是我走上前进入了气息的范围内,仿佛是穿过一层膜,那奇异的不适感变得更加严重了,它按照我的移动均匀地穿过我的身体,但除了不适感外没有其他影响,好像只是一个标记似的留在这具尸骨上。仔细检查尸骨后,发现尸骨上也没有诅咒或者其他的什么异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张县令带着人回来了,她此时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没什么问题吧?我是说,不会死人吧?欸不是,我的意思是不会再有其他人死了吧?”“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最好不要靠近这具尸体,它周围有厉害妖魔的气息,你们受不了。联系门派了吗?”“联系了!说正好有人要来这儿呢。”张县令皱着眉头,“那些大人说正好要来。她们早就知道余大人…还是说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和她说应该也没关系吧?我说道:“是的,我来这除了想申请那个之外,还有其他事来找你们,其中一件就是我在杉关发现了妖魔。”“是杀了余大人那只吗?”“不确定。”“可能有两只?!”“没事,我之前也和其他人联系过了,那些门派一两天后就到。”“那这期间,大人会留下吗?”“会的,我会尽力保护大家的。”看着张县令脸色慢慢平静,我想着这事干着急也没用用,我还有其他事要解决,“你们是不是从刘家抓走了一个名叫春花的雇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家吗?抓人这种事都是下面人负责的,请稍等,我去问问,先冒昧问一下,这位春花,是您什么人?”好像一不小心陷入人情世故里了,我宁可把人抢走也不想张县令直接看我面子把人放了,于是斟酌着说:“前段日子我接到委托去刘家驱鬼,然后刘家发生了点事,认为这个春花是个小偷,但是我查出了点东西,想着总不能凭空冤枉人吧?就来找你说说这件事。”“你们去把大人说的人带上来。”说完,张县令转头朝我笑一下,“这里太不吉利,我们给大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请大人移步。”“好。”没一会儿,春花就被带来了,她看上去脏兮兮乱糟糟的,好像被打过,对视一眼后,她嘴巴一抿,低下头噗噗掉泪。她们是不是逼她认罪了?心里一股火气,强忍下来,说:“这个…张县令,虽然我和这个人不是很熟。”说这句话时我有点忐忑,但是春花应该能理解我吧?我接着说,“但是看她人变成这样也觉得不是很好受,之前看人带走时还不是这样的啊!”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声调上扬,急忙压下,“不是这样的啊。”“这个,也许是牢房里有点乱,下次我们会改善牢房的情况,大人别担心,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的,她也可能是,手下抓人时没个轻重,我到时候会严加管教。”“…”不想扯皮,我说道,“刘家的说是她偷了地契,但她是被冤枉的,我发现刘家一个叫小许的合谋另一个人去当铺当了几张刘家的地契,她们才是小偷,我来问能不能在城里用神识搜索一下就是想找她们,对了,那个当铺在那儿,之后你们去看看我说得也没有错。”其实我不知道刘家主后来说的丢了的地契在哪儿,但总之我找到了点线索,先丢给张县令,其他的让她们自己去查吧。张县令知道了当铺的名字和位置后,若有所思地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噢,没问题,我们之后会去问的,还有那个…我也很想过让你搜,但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样吧,找人的事就交给我来办,您看如何?”“好,另外这件事可能还牵扯到刘家另一件事,我现在和你说一下吧?”我看张县令没反对,就说道,“我是刘家找来驱鬼的,说实话,最开始我来这里时,交任务给我的人告诉我说刘家没有鬼。不是,那个…我不是来骗钱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光瞄到春花已经不哭了,听到我的话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她想说我骗子或者惊讶刘府的实际情况不一样,但是看她无声的嘴形,似乎是在骂我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差点没憋住做出“坏了”的鬼脸。张县令看上去倒是毫不在意,点点头:“这也是很正常的,有些人疑神疑鬼,也只好找人来驱个鬼才能安心,重点不是到底有没有鬼。”我安心了:“还好张县令你能理解,有时候就是这样嘛,没办法的,就给一些人求个安心。我继续说啊。结果我来到刘府第一晚就遇到了鬼,这个鬼看上去像是猫狗的冤魂凝聚的,于是我之后去问了刘府有没有人胡乱杀生,但是刘府好像没这个情况,之后我又发现了刘府敬神堂你们那个当神供起来的为杉关治灾的那个官员的雕像的一些事,就去找了些人问情况。”我把那些相关的事全和张县令说了,她时不时点头,但是我觉得她态度有点奇怪,好像对这些事心里有数一样,于是忍不住问道,“这些事你都知道?”“啊?不知道啊,今天是第一次听说。”“那个去刘府闹的人有没有来报过官?”“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每天事务都很忙,有些事情可能也不会报到我这儿,下面能解决的就会交给下面解决。”“是吗?”我狐疑地暂且跳过这件事,“之后我查到刘家那个小许,她和我说了一点事,这个…什么事我不能和你说也不能写下来…”从边上似乎传来了愤怒的瞪视,我咳嗽一声,“总之你抓到人了自己去问吧,我觉得那些事都很蹊跷,认为和鬼有关,就一直查下去了!毕竟不冤枉一个好人,不再冤死一个冤鬼,不放过一个坏人!”听到边上“噗”一声,又看到张县令快速瞟我一下,微微鞠躬,“大人真是个好人。”我突然有些尴尬,好想把那些话收回来…“咳咳!总之,我之后还去问了一些人,就发现了一些情况,之后刘府今天着火,我赶回去灭火,调查了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掉着煤渣,奇怪的味道,雕像脸融化后露出第二张脸…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感觉都传开了,还捡到了这个。”我把木手指拿出来给张县令看,她似乎想问这是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先听我说完,等会儿就知道这个是什么。之后刘家主她们去融雕像,在雕像里发现猫狗的骨头,于是我…要求刘府的人待在一起,自己去府里找找看那个鬼是不是藏哪儿了,这时小许跑了,我打听消息找到了小许逃跑用的墙洞,还让…拜托小朋友们帮我去找人,她们还真的找到了,我就是从她们那儿知道了那个当铺还有小许和人见面分钱,我猜那个人是学徒,不过这时我也陷入了瓶颈,但是突然想到我进城的时候被一个手指残缺的人缠上要我去驱鬼,于是我想着去碰碰运气,“她人不在,遇到了她邻居,她邻居告诉我这个木头就是那个人自己给自己做的手指。之后我——因为是特殊情况——所以想办法去她屋子里看了看,就发现了刘府那个鬼的鬼气,我怀疑之前给我任务的人说刘府没鬼就是因为她时不时和小许见面,一见面鬼就跟着她跑了,之后因为被束缚在雕像里又不得不回来,这些事的起源可能是以前刘家强行买铺子那件事导致的,那个学徒的妈妈死得也有点蹊跷,可能是复仇…”我说完后心里没底,一是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二是总觉得我也应该被抓起来…张县令接过她手下按照我说的话写下的记录,扫了两眼,对我说:“事情我差不多清楚了,之后会去仔细调查的,那大人还有别的事吗?”“没了。”“那我们先退下了。”张县令看了眼春花,“这位就交给大人吧,我们会销去她的记录。”怎么直接给我了?我挠挠脸:“这样可以吗?”“没问题,等会儿我差人送套衣服来,我们先离开了。”张县令一走,春花就翻着白眼在椅子上坐下:“你这案子真能破吗?这个人肯定和刘家有勾结,我一来就逼我认罪,根本没查过,我拒不认罪,她们就打我,还想抓着我的手强行画押。”我大惊:“你没事吧?那我来和她说这件事不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事。欸,也没办法呢,如果你真的要查什么,最后肯定也得去当地官府,如果官府出问题,那也没办法呢,难道你打算自己去抓刘家的?”春花拿起壶,“咕嘟咕嘟”喝个精光,其实我也有点渴来着…我看着空空的壶:“我不抓,那就不是我该插手的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抓那个什么小王?鬼在她身上吧。”“官府她们会去抓的吧?已经交给她们办了,等她们抓回来我驱一下就可以了。”“算了,你都把事情交出去了我也不多说了。”春花笑起来,“没想到还真能给你查出来这么多事,虽然你很多都是直觉猜的吧?不过听你说了后我感觉也是那样呢。但是你说话可真是混乱呢,差点没听明白。”“嗯…其实是有原因的…”关于这个,我就有点事不得不提醒春花了,“话说你快点离开杉关吧,杉关要发生大事了。”“什么事?”“杉关有妖魔,可能后天,就要行动了。”“什么?!” 29 春花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件事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刚和张县令说,她应该会和城里的人说吧?”“…”春花站定,“你打算怎么办呢?”“我师傅叫我快点回去,但我觉得起码也得在城里空档期留下。”“你打得过?”春花眼睛一扫,“你打不过吧?尘柳呢?送走了?”“对,我叫他先躲到杉关的土地神那里去了。”“土地神?到这儿来后就没听说过杉关还有土地神呢,根本没人拜,能不能叫她出来挡一下妖魔呢?”“杉关的土地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没人拜就没力量。”“好吧。”从春花的表情上来看,她心里可能正在想一些对神大不敬的事,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放松了一些,“那现在怎么办?你留在这儿等死叫我先跑吗?”“说话这么难听?不过要死也不是我先死,这里可能只有一只妖魔,也可能有两只,但是我猜测是一只,因为余道长身上落了不少灰,应该是之前就被吃了,余道长死状这么奇特,张县令当时没提到还有其他这么死的,那那个妖魔应该已经离开了吧?我现在知道的这个,她说等那些门派的人来了再说,要先和门派的人玩玩。”其实我现在觉得这妖魔应该对普通人不感兴趣…因为张县令这里没有普通人异常死亡的消息,如果是这样,那些修士还不如不来,来了她们自己可能要死,打起来了也可能波及到普通人,但是也不能不来,说不定她们不来,妖魔就打算对普通人下手,而且妖魔都跑到人界来了,是一定要杀了或者赶回魔界去的。春花看上去很无语,关于这个妖魔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只好跳过,“你走吧,万一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我留在这儿也没用。”春花很果断地点头,“你小心点。”说完她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她的东西应该还在刘家,我猜她会先冲去刘家拿行李。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急匆匆来拍我房门:“大人,大事不好了,请快去二堂。”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我跟上她的脚步。“城里乱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在城里各处都贴上了城里有妖魔的消息。”一定是春花…张县令站在门口,一见到我就立刻走过来:“现在城里乱得一锅粥,好多人都去冲撞城门。”“为什么不让她们走呢?”“不能让她们乱来啊,大人你不懂这个。”我确实不懂…不知道春花走掉没,好想搜一下。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余道友死了,那城里的阵法是不是都是失效了?好危险。”张县令脸色大变:“城里的阵法好像都是靠给法宝灌输灵力激发的,城里现在可能什么防备都没有,还请宋大人去闭关房里看一眼。”如我所愿,也正好给城里添点防护,我说道:“没问题,你们就不要跟来了,那里的气息对人普通人来说太危险。”闭关室的角落放着一个阵盘,因为灵力不足关闭了,刻在底部的说明上写着这是结界,还可以禁止修者在城里起飞、放开神识和攻击之类的。在开启阵法前,我打算先在城里找下人。神识放开,结果我发现以我的能力不足以覆盖全城…这也正常…在意识范围内,我没发现春花的踪迹,也没发现小许和小王的踪迹,可能都逃出去了吧?搜寻无果,我把灵力注入到阵盘内,连接它的一瞬间,神识范围居然一下被扩大到全城,这也太好用了吧?不过除了城里没有我在找的人外,我注意到反馈的信息里,在我身后有一团东西,不是不远处余道长尸骨上的邪魔气息,是其他东西,是我只使用自己的神识时发现不了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据说明,那个应该意味着一处灵力反应,可能是低阶者无法在阵盘前掩饰自己,可能是过于高阶于使用者的没有收敛自身,也可能是阵盘强化感应的邪魔一类。我忍不住嘬着嘴小声问道:“你在吗?是你吗?”没人理我,但是阵盘显示那个东西还在我背后,我小心地回头看,背后什么也没有。我拿着阵盘挪到门口,那个东西还在原地没有动。要不要施个法打一下?就在我这么考虑时,那个东西动了,它在原地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之前那个妖魔的声音传到我脑子里:“你去把杀了姓余的的家伙找出来,我就放过你。”“开什么玩笑?!”我大惊,我去只是傻傻地送死罢了。她没再说什么,但是我感觉有股冰凉刺痛的气息渗入身体,匆忙之间,我使用阵盘攻向她的本体所在,一道亮到几乎雪白的雷光凭空出现刺入空气中,然后一团黑雾显现出来,它被击中后短暂地晃动了一会儿,凝实在一个范围内流动的雾气向外消散一点,又马上稳定下来。该死,这阵盘居然没用吗?我忍着身上的痛苦冲出县衙。现在还是先把她引出城吧。天呐城里好乱,城门口全是人,诶?那里是打起来了吗?不能让她们看见我和那个妖魔,隐身符早用光了,只能飞快点了,那个妖魔没有显露身型吧?我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以我的路线为中心,身后黑雾漫开,地上的人们注意到了这些黑雾,循着它们的轨迹发现了我,大喊着“妖魔来了!”“救命!”天大的误会啊!但我也没时间多想,在我查看阵盘时,突然耳边有嘲笑的声音响起:“还有闲心情看我在哪儿?”阵盘上显示那团黑雾就攀在我背上,心跳如雷鸣,但是我脑子和表情还来不及惊愕,背后的黑雾蔓延到身前来,我感到一股凉凉的气体从温耳朵里钻进来,然后顺着我身体里的脉络钻进胃里翻腾。“哇!”我控制不了身体,一边呕吐着一边往下掉。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 30 睁开眼睛,我发现四周飞着小小的光点,身下是个人,再往下是个巨大的朴素的蘑菇。这个人模样颇为凄惨,凌乱的衣服,衣服上还有我的呕吐物,他因为被我这个掉落物痛击而弓起了身子,“咿咿唔唔”说不出话。但是我只是“冷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暂时没有闲心情去安慰他——不过没忘了先屏蔽气味,因为在我掉入这个奇怪的地方时,我听到那个妖魔消失前在我脑子里留下的话。它说:“看你有趣暂时留你一命,这里是魔界,在期限来临前你就给我找那个吃人的妖魔吧,找不到就让你生不如死。”救命…身上没什么补给地掉到魔界来了…这是让我自生自灭啊…尘凌得急死…不过她那儿有魂灯,起码会知道我还活着。也许是我变得更坚强了,我现在除了焦急不安之外没有其他太多情绪,很快镇定下来去看地上那个缩成一团的人,他应该是个人,我反正没感觉到什么魔气鬼气妖气。一弯腰,我被之前揣兜里的阵盘卡了一下,于是便将它拿出来。这个阵盘质量还挺好居然没有坏,也可能是因为受伤的都是我。其实我之前听说过,这个阵盘虽然是统一制式,但本身是各大门派厉害的炼器师符师联合制作的。我想它除了攻击力不行外,其他方面应该都挺厉害吧?我把它偷走了,不是,带走了,应该没事吧?这是意外状况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些门派再给杉关补一个就行了。这么想着,我催动阵盘,用控制缩小的结界把我和地上的人包围起来。嗯,这确实是个人,是个普通的修者,应该是来历练的?在这儿打坐休息,看来这里不怎么危险。此时他也缓过来了,神色阴郁地看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总之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先道歉,不然万一对方还以为我不打算道歉怎么办,都掉到魔界了,能有个同伴多好啊。“没…”看我大声道歉,他皱着眉头似乎打算原谅我,却又突然停下,拿他的衣角开始擦我的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现在正处于理亏的情况下,他只是擦个脸而且没拿沾着呕吐物的地方擦,我不太好阻止他,并且把脸擦干净也挺好,所以闭着眼抿着嘴让他擦。他应该是把我脸上的血擦干净了,起码是把我擦成了能看出个人样的状态,冷冷地甩出一句:“果然是你啊,宋笑人。”…我认识他吗?“…嗯!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挂念着你!”我点点头,作出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不论我们有过什么过往,都不要再提!在魔界这个危险的地方,就让我们成为可以互相托付后背的伙伴吧!来,我们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宋笑人。”我向他伸出手,等他握上来然后说出他的名字。“滚。”他一巴掌把我的手拍开,神色冷淡地背过身,扯扯身上的脏衣服,说,“我要换衣服,你快滚。”从没见过这么凶的男娃…虽然我根本没见过几个男的,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凶的男娃…是我真的对他做过什么还是他天生没素质啊?我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坏事啊——把一府上人都关起来,叫小朋友帮我干活、入侵私人住宅除外,我摸摸鼻子:“那,我先滚到蘑菇下去好吗?虽然你好像有点不喜欢我,可我们在魔界偶遇也是缘分,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子。”“不行,你滚出我的视线。”既然你这么说…我坐着不动,默默盯着他。“你要干什么!”他转过来怒吼,“你不走我走!”看他态度这么差,我越想越不舒服。今天还就赖着你了。这么想着,我就伸手扯住他干净的那块衣角。他无情地把衣角切断,我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内衫,不是我骚扰他啊,是他外衫上全都脏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我抓住内衫,他脸都气红了,愤怒地抓住衣服想把内衫从我手里救回去,还悄悄用上灵力,但是被我发现了!于是这一片衣料的争夺之战瞬间变成了斗法。这家伙好像不是很强,反正比我弱,看来这一片是真的没啥危险。我胡思乱想着,一不小心没控制住灵力,把他上衣轰成了碎片。空气有一瞬间沉默,我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先是把锁仙绳一端捆在他手腕上——没想到这绳子使用率这么高,然后从芥子袋里抓出一件通用款衣服丢到他身上:“不用谢。”他抓住衣服挡住身体,看着手腕上隐去的细绳,暴跳如雷——是真的跳起来了——地吼道:“我谢你个头,快给我解开!”我平静地笑着,想着他应该希望我转身,同时应该暂时不想听我说话,于是一言不发体贴地背过身。一背过身,我就忍不住露出计划通的笑容。我成功找到同伴了!锁仙绳只要在我手里,他就不能离开,按照刚才斗法来看,正常他是挣脱不了的,虽然他讨厌我,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有对他这个人做过什么,所以应该就是没做过什么只是误会,反正破罐子破摔先把他抓住,我们都是修道的人,就算他讨厌我,只要拴在一起,遇到魔他还是得和我一起对敌吧,我真是太聪明了。“才不要你的。”他把我给的衣服丢到我头上,“我自己有。”他窸窸窣窣穿着衣服,絮絮叨叨骂个不停:“你这杀千刀的,混蛋,不要脸,下流,变态。”我把头上的衣服拿下来收进袋子里,不能浪费:“刚才什么都没看到,衣服碎片都挡住了,我发誓,你看我都发誓了,别生气了。”他又吼起来:“谁生气那个了?是关于你的每件事都让我生气!看到你我就生气!我要骂你!”这人到底谁啊,我根本不认得啊,沉吟一会儿,我说:“其实…我失忆了…”背后安静了一瞬,然后我感觉他又在跳。你是披着人皮的跳蚤吗?这蘑菇都抖起来了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我要杀了你,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我到底对他做过什么…常年宅家不见人的我能对他做过什么?我说:“那都是过去的我的错,现在的我是不想伤害你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回到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好吗?”“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他说完,我就感到灵力袭向我的后颈,同时一句话轻轻落地,“杀了你。”我向侧边翻滚躲开攻击,震惊地想着:什么?我以前难道杀过他吗?不可能啊,难道是因为我给他绑了条绳子?不至于吧,虽然别人把我绑起来我可能也会生气,但不至于杀人啊,我又没打算伤害他,态度一直很友好啊。“等等!凭什么杀我。”我再次躲过他的斜劈,错身闪过他附着灵力的扇缘向他背后转去,一手肘顶向他后背。他向前弯腰,快速地碎步向后移去,抬手将扇子横着劈向我的肚子。这么狠。我忍不住挑眉,向后下腰,双手牢牢撑住地面,顺势抬起腿,狠狠卡向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勾起来用力甩到身后不远处,然后完成后翻稳稳站住,其实也不算很稳,蘑菇都被他撞抖了导致我也弹弹弹我得意地站在原地,拍拍手把掌心的灰拍掉打不过妖魔还打不过你?刚才抢衣服时你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到底干啥了,让他明明打不过还要来挑衅。他躺在地上不起身,好像死了一样倒在那儿。我一时有点慌。这家伙又没死,干嘛躺那儿?心碎了?“诶,你没事吧?”我蹲过去戳他的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烦我,滚开。”他挥开我的手。我绕过他的手继续戳:“你怎么了嘛,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你做过什么,我平时都宅在家里不出门的啊。”他用阴郁的眼神盯着我好像在确认我有没有说谎,半响,他说:“我是路笋。”谁啊?我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没有说话。这家伙看我不说话又生气了,怎么这么能生气啊。他喊道:“你居然都不记得我了,那次生死不论比武大会啊!”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第一轮就因为犹豫而被绝地翻盘打了个半死那次,对手好像就是个男的,我惊道:“原来是你啊!”我再次惊道,“我被你打个半死都没恨你,你咋还恨上我了!”他好像有点理亏,脸一下充血了,嗫嚅着说:“都是因为你放水,你不知道因为和你打那一场,我后来吃了多少苦头。”“我哪里放水了?”好奇怪啊,他在说什么,我们说的是一场比赛吗?“当时你明明只要刺下来就可以了,为什么停下?”“因为…”这要怎么说,我不想杀人啊,我怕真把他杀了。“又不会真的有事!有人看着呢!你要是刺下来就好了!”他说着说着似乎要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理解不能:“你到底在生气什么?你不都赢了吗?”他真的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你这废物,在另一场比赛都成冠军了,我肯定打不过你啊,结果你第一轮就输给我,你这没用的东西,早知道我还不如认输呢,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去赢你,这比赛不应该把能下手也算在里面吗?我明明赢了,可是大家都说你放水啊!说我是没用的东西,说我贿赂你,说你看我太弱了很可怜,我宿舍那群家伙!居然还说我勾引你和你有一腿!“男的本来就少,我都换不了宿舍,天天被他们阴阳怪气,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都不想回宿舍,能在练功房待着就在练功房待着,可是还是会有回去的时候,每次回去都心惊胆战怕遇到他们,后来他们在背后乱造谣,说我不好好练功说我沉迷…自渎…结果其他人被他们搞得都不待见我,而且不知怎么的,他们还把去魔界探查的任务丢给了我,要不然我能在这儿?这任务都不是我的等级能接的,除了这一块儿,周围都很危险,我要死了!我才20岁!欺负我到底有什么意思啊!”这算什么…我不杀伯仁,不怨伯仁,甚至都不记得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不过说到底关我屁事啊,你被欺负了就朝无辜又性格好的我撒火?不敢反抗那些人但是敢把远在天边——当然了现在是近在眼前——的我当作仇恨目标,还真的来找我茬,一张臭嘴一直骂我,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好倒霉…而且那个时候是四年前吧,我只是个刚能参赛的16岁啊,什么有一腿啊,这家伙和我一样大,俩不同门派天天修炼——反正我天天修炼——的16岁有啥一腿啊,我根本不认识他,还勾引,一宿舍都什么神经病。我脸都忍不住垮了。但也不能让他一直在这儿哭,并且我也有当前需要达成的小目标,于是我挂上笑容摸他的脑袋:“好了好了,你也别怪我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既然是生死不论,那下不了手的我输了也是正常的,胜利是正正当当属于你的。你现在这么伤心都是那些人的错才对啊,别伤心了,你不会死的,我看,我这不来了,这是缘粪啊,我们一起突破魔界,到时候你一定变得很强,去找他们算账!”说着说着,我的笑容逐渐变得真心,这下这家伙会心甘情愿和我一起闯魔界了吧,我真的很需要同伴,一个人在魔界太危险了,他比我弱,但两个人也肯定比我一个人要强,能做到的事情也更多,并且我很好奇他的包包里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好东西,虽然很可能没有…但是总之他自己能出力也是极好的。他晃晃头不让我摸脑袋,撇了下嘴看我一眼:“喂,你不换衣服吗?你很脏诶,我不喜欢和脏的人一起。”我挠挠头讪笑:“忘了,最近老是很脏我都习惯了。”他震惊地上下打量我一番,一脸嫌弃地躲到一旁让我换衣服,我一边换衣服一边不满地控诉道:“不是我脏,是因为我最近倒霉,老是一不小心就弄脏了好吗。对了,要把锁仙绳给你解开吗?”其实我不是很想解,还是不太信任这个家伙,万一跑了呢。他捏着鼻子哼了一声:“算了吧,绑着也好,我遇到危险就把你拉来给我挡刀。”好家伙,好冷血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