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新纪元从大宋开始》 第1章 少年郎要谨言慎行 第1章少年郎要谨言慎行  陈二狗躺在冰冷的床板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而又呆滞,傻傻的望着房顶上的芦草,久久没有声息。  开篇点明,陈二狗是个穿越者。  当然二狗这个名字并不是穿越者的本名,而是他此时所占用的身子的名字,不过名字虽然土了点,听起来不好听,但却足够安全可靠。  这位“陈二狗”先生绝对没有穿越前辈们那种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天命在我的心思,因为他给穿越后所遇到的近乎丧心病狂的经历给吓着了。  要说这原身陈二狗被穿越的原因,却是因着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焦热的很,小年轻的耐不得暑气,便与村里的一群小子,一起跑到村东边的寡妇潭里游水做耍子。  不想大大小小十几个小子一起下水,偏偏就陈二狗和村长家的三小子——陈从方两个倒霉蛋溺了水。  等到其它戏水的小子发现不对劲,慌忙叫来村里的大人把他们打捞上来,两个人基本上已经没了气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个少年就这么横死了的时候,两人却竟又先后都活了过来。  当然这个所谓的“活了过来”自然是有猫腻儿的,比如陈二狗就是被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给占了身子,村长家的小子陈从方同样也被夺了舍。  由于陈二狗家境贫寒,长期营养不良,身子骨比较瘦弱。  这厮被重生后虽然重新有了些活气儿,却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元气,说不了话,走不得路,只能躺在地上用茫然好奇的眼神观察周围。  而村长家的陈从方却因生活条件比较好,身躯壮实的跟头小牛犊子似的,底子厚实,一睁眼就能起身说话。  只是这厮是个狂妄的,一张口就是:  “卧槽!老子居然没有死!哈哈哈!没想到我余啸风还能重活一世!···”然后就是一连串在许多在村民们听来十分难懂的疯言疯语。  等到“陈从方”或者说余啸风这厮自言自语够了,又对因着他发疯而抓着他手腕的村长喝问:“老头儿!把你的爪子给老子拿开!我且问你,现如今是哪朝哪代,谁家皇帝在位?”  这家伙浑然没有注意到村长那张变成酱色的老脸,或者应该说这位穿越者看到了,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暴怒中的村长大人(这里是父亲的意思)狠狠的抽了自家“发癔症”的傻小子一巴掌,怒喝道:“小瘪犊子!说什么胡话呢!老子是你爹!”  问题是,这位与陈二狗一起出道的家伙竟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儿,他猛然挨了这么一巴掌,脑瓜子一懵就下意识的还手了,狠狠的反抽了村长陈有福一巴掌。  同时嘴里还叫嚣道:“特么老梆子敢打我!老子亲娘都没动过老子一根手指头!伱特么算老几!敢说是我爹?今儿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谁的爹!”  你说这不是作死吗?!  不孝忤逆放在哪个朝代都是真正十恶不赦的大罪!  在场的所有旁观者都一致认为,村长家的三小子被邪崇上身了,以前的陈从方可是有名的孝子贤孙。  于是一群人上去就把陈从方摁住了,任凭他极力叫骂也不理会。  没多久,村里有名的神婆蔡老妪被叫到了现场。  蔡老妪是十里八乡专管驱邪礼丧的高人,做事极有排场。  她命四五个尚是童子身的棒小伙子将“陈从方”摁在地上,先是挖来淤泥糊了他的眼睛,接着又用破碗舀了金汁往那厮的嘴里灌,之后又是香灰、童子尿、村长家看门护院的黑狗贡献的黑狗血、五十老妪提供的罕见天葵血,但凡驱邪之物一样一样的往陈从方身上招呼。  那个惨吆!  村里的其他人倒是看热闹看得兴高采烈,唯独刚刚坐起来的陈二狗眼角直抽抽。  最后折腾了大半天,帮忙的人累了个半死,神婆蔡老妪终于用尽了手段,她示意那些帮忙的小伙子们放开陈从方,并声称已经驱邪成功。  确实,哪怕重新得了自由,“陈从方”此时却已变得老实极了,他不再大喊大叫,也不再拼命挣扎,只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浑身的恶臭污秽,双眼空洞的望着天空,活像个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  不管是帮忙的人,还是看热闹的人都对这场驱邪大戏十分满意,除了陈二狗。  村民们们兴奋的相互谈论着这场闹剧,包括那些陈二狗从前的小伙伴们也是如此,他们争辩着刚才到底哪种猎奇的驱邪方法最能治邪崇。  只是说着说着,这些王八蛋却总是用隐晦的眼神瞥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二狗。  不知何时,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他们神色狂热的看着陈二狗,仿佛在瞧一个难得的稀世珍宝一般。  陈二狗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尤其是当神婆蔡老妪走到他身前,用近乎冰冷的眼仁儿审视他的时候,那是一种屠夫看猪羊一般生杀予夺的眼神。  陈二狗非常熟悉这种眼神,那些屠宰场的大把式杀牲口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包括陈二狗前世自己曾经也是这般看牛羊猪狗的。  他知道如果自己应对不好,小伙伴儿陈从方刚才所经历的流程,他恐怕也一样逃不掉。  陈二狗真的很害怕,他不怕死,却怕这般被人羞辱,那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神婆蔡老妪似乎很满意陈二狗眼中的恐惧之色,她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板牙,关键是这蔡神婆刚才捯饬陈从方,身上沾染了很多污物,臭气熏人的很。  陈二狗闻了直犯恶心,他拼命的忍耐,却终究抵不过生理上的反应,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时候陈二狗连死的心思都有了,沃特么这蔡神婆还不得整死爷们儿啊!?  谁想这老妪却干巴巴的狞笑道:“二狗啊,你这鳖孙倒是好命,邪崇居然还没来得及上你的身。要你的身子骨儿再强一点儿,怕是得比村长家的三小儿还要惨十倍!唔,嗱!喝上一碗舒心利肺汤,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完蔡老妪让人舀了一碗水来,端水的那厮用得碗,居然是刚才给陈从方灌金汁的破碗,也不知道涮没涮,就这么脏兮兮的捧了过来。  陈二狗狠狠的瞪着了那个该死的小子一眼,对方却笑嘻嘻的浑然不觉,只是大喊着:“七奶哎!水来了哩!”  蔡神婆接过破碗,又抓了一把香灰洒在里面,用她漆黑干瘦的手指头在里面搅了几搅,然后她貌似不经意的嘬了一下那根手指,却是看得陈二狗恶心至极。  蔡神婆将破碗递到陈二狗眼前,幽然说道:“张嘴!把它喝光!”  陈二狗真的不想喝这脏不拉几的玩意儿,可看看神婆那冷厉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再看看周围那些狂热如疯的村民,他却是知道自己并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把眼睛一闭,接过破碗咬牙一口灌了下去。  这一口“舒心利肺汤”灌下去可不得了,陈二狗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刀绞一般,翻江倒海的开始闹腾。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呕吐起来,大团大团的污物如被人撅了巢穴的兔子一般源源不绝的往外喷洒,落在地上却变成无数扭曲的血肉怪物,小的似多触须的蟑螂,大的如满身眼珠子的老鼠,它们尖叫着试图往四下里逃窜。  只可惜蔡神婆却早已备好了手段,她用带着烟火气的白灰在周围画了一个圈子,那些扭曲的东西却不能越过圈子半步,只能在圈内绝望的扭曲挣扎。  陈二狗从没想过自己能吐出这么多东西,他甚至认为吐出的就是自家的血肉,感觉整个身子骨都轻了几十斤,浑身轻飘飘的若浮藤一般虚弱。  虚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他的眼睛不知怎了竟好似蒙了一层雾气,影影绰绰的看到周围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存在,一闪一闪的在四周徘徊。  虽然看不清它们的模样,但陈二狗却不知怎的就知道,这些古怪的东西正在窥视,窥视的目标却是那一直躺在地上心丧若死的陈从方。  别问陈二狗是怎么知道的,他就是知道,仿若冥冥中有人把那讯息塞进了他的脑海里了一般。  却说这陈二狗不知吐了多久,吐的嗓子都火辣辣的疼。最后终于吐完了,他只感觉整个人变得无比的轻灵通透,就像一个人浑浑噩噩了一辈子,临了突然活明白了一样。  蔡神婆一边用农夫看即将丰收的庄稼的眼神看着满地乱窜的扭曲怪物,一边对停止了呕吐的陈二狗说道:“二狗啊!你这算是开了天门啦。  记住喽!开天门可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你要学会隐藏自己,不要把名号随便的往外说。”  说着老妪指了指不远处的陈从方,继续说道:“少年郎要谨言慎行,莫学三驴儿那蠢蛋,狂妄多言,活生生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三驴儿就是陈从方的小名儿,不过这厮是个傲慢的,同辈中谁敢喊他小名儿他就揍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章 天命之子? 第2章天命之子?  陈二狗此刻只觉得蔡老妪那张丑脸是如此的亲切,他低眉顺眼的低声道:“晓得了,七奶欸!”  不想这蔡神婆却怒道:“你这狗崽子乱叫我什么?!”  旁边有小子嘻嘻哈哈的叫嚷道:“二狗叔,七奶是俺们喊的,你得喊七伯娘才对!”  陈二狗闻言连忙自打一巴掌,然后一脸赔笑的说道:“哎呀七伯娘,看恁把俺吓糊涂了!俺都跟着他们叫顺了口儿了哩!”  便宜七伯娘蔡神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指着周围说道:“看到周围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吗,尽量躲着点儿,实在躲不过就拿柳条鞭狠狠的抽它们!记得有空多读读书,最好是读一些城里的文曲星大老爷们爱看的那一种。”  陈二狗听得连连点头应声,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不怪陈二狗恭顺,因为他在蔡神婆身上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那是来自迷雾深处更恐怖的怪物,却被蔡神婆死死的压制束缚在她拄着的根雕藜杖里,那恐怖的怪物除了无能的哀嚎,甚至无法挣扎一下。  而那拐杖也给了陈二狗沉重的压力,仿佛一靠近它,自己就将要窒息一般。  再说这陈二狗吐出的满地污秽怪物,不知蔡神婆往它们中间撒了什么东西,这些扭曲怪物便开始相互撕咬吞噬,当然这是陈二狗眼中所看到的场景。  在普通的村民们看来,那些满地蠕动的污秽之物却相互融合成了一团血肉胞,一般人们常称其为太岁。  蔡神婆拍了拍那颤巍巍的太岁肉团,不由欢喜道:“好一朵上等品质的肉灵芝!却是老妇平生仅见!”  她笑嘻嘻的对陈二狗道:“二狗啊!你这崽子却是个有福相的!得亏给七伯娘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啊!宗福啊,二狗这身子骨虚的很,找几个小子把他抬回家去,顺便给他炖一只老母鸡补补身子!”  陈宗福正是本地的村长,也就是陈从方他爹。  村长陈宗福一边招呼几个后生去抬陈二狗,一边颇有不甘的向蔡神婆问道:“七婶啊!从方这孩子该怎么办?难道就真的没救了吗?”  蔡神婆目光冰冷的瞪了村长一眼,说道:“还能怎么办,抬到土地庙里关一晚上,看他能不能挺过来,挺不过来的话照规矩处置便是!难道伱想徇私不成?!”  村长连连摆手道:“七婶,俺怎敢有此妄念!只是二狗那惫懒货都能撑住,怎地俺家三小儿就没了下场嗱!”  蔡神婆冷笑道:“这还不都是你自己作的,怪的了谁!都是小门小户的贱命泥娃子,却偏偏要学高门大户的宗子起什么正名字号,他那狗尾巴草一般的命格担得起吗?!就算城里那些有宏学儒士坐镇的朱门贵府,也只敢在孩子成年束发前取个名儿。”  末了蔡神婆幽幽道:“说起来二狗还是被你家三驴儿给连累了!对于他家来说,开天门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陈二狗当然听不到蔡神婆与村长之间的对话,他被几个棒小伙子给抬回了家里,于是就有了开头儿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发呆的场景。  不过陈二狗的发呆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门口闯进了一个手里抓着一只鸡的农妇,这个农妇大约四十多岁,但只看那憔悴的面相,说她有五六十岁肯定也不会有人会有意见。  陈二狗的穿越重生并没有得到丝毫原主人的记忆,故而他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农妇到底是谁,只是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没等陈二狗开口说话,这个抓着老母鸡的农妇便怒气冲冲的冲到他身前,而陈二狗甚至来不及思索,他的躯体便熟练的令人心疼的自动抱头缩脑。  然后只听的“啪!啪!啪!”三声响亮的声音,农妇居然直接甩给了陈二狗三个大逼兜子,他只觉得挨巴掌的地方火辣辣的一片,生疼生疼的,脑瓜子更是嗡嗡的一阵懵逼。  没等陈二狗从突然挨打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农妇就已经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破口大骂起来:“二狗你个驴攮的!谁教恁去寡妇潭做耍子的···”  这老妇却是对着二狗一顿好骂,按道理二狗本来应该羞怒交加的,不想他心中不知为何却生气不起来,只是傻呆呆的在那里憨笑。  农妇骂了几句,低头一看二狗的蠢样子,却是忍不住又在他脑门上抽了一巴掌,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看看你个鸟样儿!发甚癔症!呆头傻脑的混没有一点机灵劲儿!赶紧给老娘睡觉去!等你睡醒了喝碗鸡汤补补身子!造孽啊!老娘生你坐月子的时候都没能落到一口鸡汤喝过!”  原来这妇人正是陈二狗的老娘,脾气看起来虽然有些暴躁,但对陈二狗的母爱绝不缺少分毫。  陈二狗虽然心中颇有些忐忑和惶恐,但是一番波折着实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故而很快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二狗被一片噪杂吵闹声唤醒,他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扭曲的近乎噩梦般的面孔。  那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啊?  消瘦而又干枯的面皮上覆盖着斑驳的鱼鳞状角质突起,一双眼睛一个大如杯口,眼仁儿是蛇瞳般的竖瞳,透着冰冷无情的味道;另一只眼睛却小若酒盅,却如鹰眼一般锐利如刀锋,寒芒四溢。  眼睛往下是有着角质喙一般突起的鼻子,鼻孔往外喷洒着恶臭般的气息,再往下就是裸——露着细密尖牙的牙床,一条鸡舌一般的舌头不时伸缩,隐约可以看到在那舌尖上长着许多绿豆般大小的小眼珠儿。  哪怕这张脸已经明显异变成了怪物形状,但二狗依然觉得很是熟悉,这不就是与他一同溺水被救上来的陈从方吗?  或者应该称他为余啸风,一个明显没什么脑子的穿越者。  这个可怜的家伙不知为何异变成了怪物的模样,它的身躯变得格外高大,背部佝偻着如同驼背罗锅一般。  它用鸡爪子一般的手掌抓着陈二狗,将他从床上提起来,大小眼睛仿佛各自独立一般,一只鹰眼恶毒的盯着他,同时另一只蛇瞳还盯着他处。  二狗顺着蛇瞳目光的方向望去,却见自家老娘正倒伏在院子边缘,院外却是一群张惶失措的村民,各自握着刀斧锄头,却无一人敢进院子。  这余啸风所化的怪物注意到二狗醒来,顿时发出“哒哒哒”的笑声,那声音仿若正在护食的老母鸡一般。  怪物尖笑着逼问道:“告诉我,我的同类,你的真名叫什么?”  陈二狗忽然很想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那个来自前世的名字,只是不知怎的,那名字到了嘴边就是吐不出口。  故而陈二狗只能沉默以对。  这怪物并不是个有耐性的,它开始慢慢的收缩抓握陈二狗的爪子,巨大的力量如蟒蛇绞缠一般勒的他喘不过气来,浑身的骨头咔咔欲碎,剧痛难当。  陈二狗禁不住发出沙哑的惨叫声,他的嗓子早先因为过度剧烈的呕吐受到了些损伤。  怪物怒视着他大叫道:“说出你的真名!渣滓!你这个狗屎一般的小人!看看你这弱小无力的肉躯,再看看我这精钢铁骨一般的神圣之躯,我甚至只需要轻轻一握,就能把你捏成肉泥。  难道你不想像我一样强大吗?你这个废物一般的爬虫,穿越者之耻!来吧!像我一样拥抱真理,献身混沌!  你只需要说出你的真名。  来吧!二狗!我最好的伙伴,你甚至为了救我而死,现在轮到我来回报你了!  快说出你的真名!你这个白痴!垃圾!”  二狗一边挣扎一边艰难的说道:“从方,放过我吧!我不知道什么是真名,我就叫二狗啊!”  怪物面上露出讥笑之色,它貌似迷醉的吸了一下鼻子,道:“二狗,你骗不了我,你这个偷取了天尊神力的窃贼!看看你身上弥漫的灵能吧,我甚至在三百里外就能闻到你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味道,如此的美味诱人!  来吧,说出你的真名,然后让我们融为一体。  你应该知道真名是什么,就像我不叫陈从方,我是余啸风,曾经是。你知道余啸风吗?一个出身高贵富豪之家,家里有钱有势,一辈子享受了多少风光,临了却落得个妻离子散,最终锒铛入狱的蠢货。”  说到这里怪物忽然神色变得极为挣扎,貌似痛苦的尖叫道:“不!我可是余啸风啊!说什么狗屁正义,不过是一群争权夺利的鬣狗排除异己!这不应该是我的结局才对!怪物!离我远点!怪物!那怪物···它吃了我!它···现在就是我···啊。”  说到这里,怪物忽然变得格外狂躁起来,忿然怒吼道:“那该死的命运给了我一次重活的机会,甚至给了我无以伦比的机缘···可是只隔了一晚上她又抛弃了我!只因我无意之中说出了自己的真名!我不服!!  为什么!  我可是天命之子啊!我好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章 十世轮回章 第3章十世轮回章  怪物抓着二狗,嫉恨交加的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没事,二狗!我的好兄弟二狗!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伱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提醒我不可以说出真名!  现在,说出你的真名!让我吃了你!二狗!这是你欠我的!”  陈二狗此刻已然明白,原来这陈从方或者说余啸风昨日从水里被救上来后,因为犯二说出了自己的真正名字,然后被眼前的这个怪物给吞吃了!  现在这厮又想吃了自己,不过却需要他说出自己的真名,然后这怪物才能下口。  这也就意味着,陈二狗前世的名字乃是他真正的弱点和保护,傻子才特么的往外说呢。  怪物很想狠狠的折磨二狗一番好让他屈服,只是陈二狗实在太虚弱了,它担心自己稍微下手重一点,这个美味可口的灵魂就有可能从手心里溜走。  这怪物稍微沉吟了一下,却忽然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鹰眼眼珠生生给抠了下来,血淋淋的送到二狗眼前,然后用充满了诱惑的语气说道:“二狗叔,我的兄弟,看到这件好宝贝了吗?它是我穿越重生所带来的金手指,一件无以伦比的神物,只要你肯说出自己的真名,这件宝贝就是你的了。”  或许这个来自怪物的血淋淋的眼珠子是个什么宝贝,可惜相比于自己的小命,陈二狗觉得自己还是拒绝的好。  怪物或许是瞧出了他的心思,直接用爪子捏烂眼珠,却是从中显现出一面暗金色的折页。  二狗定睛一看,但见那折页上却显现出清晰的血色字迹。  十世轮回章  类型:神话奇物  分支:血脉篇  主特性:十世轮回(血脉)  次等特性:天赋攫取  绝对限制:  这宝物是如此的令人着迷,二狗一见就难以拔开双眼,就好像猫闻了鱼腥儿,狗见了骨头,纵然是第一次见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东西。  这怪物在耳边细细的蛊惑道:“看到这个了吗?有了这个,你就可以获得十次轮回的机会,而且每轮回一次都会变得更加强大。来吧!说出你的真名,这宝物就是你的了!我的二狗叔。”  陈二狗艰难的探出自己的手臂,似是要碰触那暗金折页,而怪物则露出了阴谋得逞似的邪恶笑容。  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院中,她举着木雕黎杖对着怪物大声喝道:“恭请天尊诛邪!邪魔退散——”  一道无形的能量笼罩住了怪物和陈二狗,将他们瞬间凝固起来。  怪物却露出讥讽的笑容,对那身影说道:“愚蠢的凡人!你居然妄图用天尊的力量对抗天尊的仆从,你这是在搞笑吗?”  那身影赫然是蔡神婆,只见她咧嘴说道:“邪魔!我当然知道天尊之力奈何不得你,我要对付的也不是你,你的对手另有其人!”  蔡神婆话音未落,怪物头顶的屋棚天花板忽然碎裂,一道凌厉之极的寒光攸然落下,却是瞬间斩落了怪物的脑袋。  而此时的陈二狗一双手臂正被无形的力量掰回后背,以保证他远离那怪物用来诱惑他的宝物。  二狗自是不甘心即将到手的宝物就这么失之交臂,不过虚弱的他也没有什么气力去挣扎,只能凝聚了一股心力猛然向周围一撞,竟迸出一片艳艳的雷光,将周围的无形之力撕扯得粉碎。  而与此同时,院中的蔡神婆却似遭受猝然重创一般,竟忍不住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她一脸骇然的望着屋中的人影,眼神中充满了几多不可置信。  那怪物被人突袭斩首后,自是失去了控制,更兼沾染了艳艳雷光之后,怪物的血肉便开始燃烧起来,竟如燃烧的草纸一般极速化作灰烬消散于空气之中,只留下些许曾经属于陈从方的破烂衣物,还有一颗有些扭曲变形的头骨。  而陈二狗也随之跌落在地上,与之一同掉下来的却是那张暗金折页,将将落在二狗的脖颈领子里,然后随之化作一团暗金液质融入他的体内。  这时一个身影猝然闪到二狗身前,一把薅住他的脖颈,探手便在他的身上摸索。  陈二狗却是吓得浑身一激灵,立时抬头一看,却见一个身形壮硕之极的老汉蹲在身前,这厮却是在搜他的身。  二狗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麻布短褂,并无多少可隐藏东西的地方,可这老汉极是恶劣,竟将二狗的嘴巴、裤裆甚至谷门都查看了个遍,而且手法甚是粗暴。  二狗愤怒至极,他很想痛揍这个老不修一顿,只可惜双方的武力差值有亿点儿大,故而他只能用语言的艺术进行凌厉的复仇攻击。  不想那老不修十分的不讲武德,上手就给了二狗一巴掌,然后甚是“恶毒”的喝道:“狗崽子满嘴喷粪!没大没小!信不信老汉扒了你的裤子!”  二狗当即就住了嘴,只是颇不甘心的争辩道:“哼!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该羞辱俺!俺也是有尊严的!”  老汉大笑一声,上手又是一个大逼兜子,不过这回下手倒是轻了许多,他嘲笑道:“你这狗崽子吃——奶的时候没少在老汉身上拉屎拉尿,怎么!这会儿倒是讲究起来了!”  然后这老家伙忽然变了脸,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喝问道:“老汉问你,刚才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二狗摇了摇头,生气的说道:“你这做长辈的怎能这么冤枉人欸!你刚才也都搜了俺全身上下,似俺这般虚弱,连起身都难以成行,如何藏得东西!”  老汉闻言却是稍稍有些羞恼,冷笑道:“就算你这厮说的可怜,却也休想瞒老汉。不管你藏没藏东西,至少你这狗崽子可比这个驴孙子聪明多了。”  这老汉说着踢了一脚那怪物遗留下来的唯一头骨,有点嫌弃的拾起来,然后又捡起插在地上的朴刀,老家伙正是用这玩意儿砍了怪物的脑壳儿。  老汉颠着扭曲的头骨,对二狗说道:“二狗啊!此间祸事已了,你且好生歇息着。以后有空可来土地庙找老汉。”  二狗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坐在地上看了看院外,却又问道:“俺娘怎么样了?”  老汉道:“你娘没事儿,只是被那畜生推了一跤,摔闭气了。小子!记得以后来土地庙找我!敢不来的话仔细你的皮!”  说完这老汉便拾步出了屋子,走到蔡神婆跟前,与她验看了怪物的头骨,低声道:“陈从方那驴孙子果然没撑住,他的魔宝也没能真正显现出来,看来这厮也是个没命格的,可惜了哩!”  蔡神婆刚吐了一口血,神色有点恹恹的,她眯眼说道:“唔,我倒是没想到二狗这厮居然觉醒了神霄雷法,简直就是一切邪魔的克星。只可惜这孩子的身子骨儿有点弱,不过倒也不算亏,好歹咱们以后也算是多了个帮手。”  这对老东西又相互说了几句话,然后把仆倒在墙角的二狗老娘唤醒,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在他们出门时,二狗在背后喊了一句:“七伯呐!你踹漏了俺家的屋顶,啥时候给俺修好啊?!”  这话却是让两个老家伙的步伐颇有些踉跄,居然十分没有担当的跑掉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章 捡来的金手指 第4章捡来的金手指  虽然那邪魔怪物的出现颇有些惊险,但是村民们的日子还得照常过,哪怕痛失爱子的村长陈宗福也没能多说什么,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家儿子仅剩的那颗扭曲的头骨的时候,所谓的心疼立刻变成了庆幸。  昨天他要是把三驴儿带回家,说不得他这一家子老老小小都要被邪魔给吃干抹净了哩。  好在这回是陈二狗那个同辈的倒霉后生顶了包,担了邪魔的祸事,为了表达感谢之意,陈村长甚至主动承担了修复二狗家破损房顶的责任。  至于二狗,此时却一边惬意的吃着鸡肉,饮着鸡汤,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老娘的唠叨。  虽然老娘的厨艺并不怎么样好,做得鸡汤寡淡无味,他和老娘仍然吃的十分香甜,毕竟肚子里实在是缺少油水儿,往常的二狗一整年的也难得见到肉腥儿。  当然如果老娘不念叨她的乖孙子那就更完美了。  随着老娘的唠叨,陈二狗却也逐渐了解了自家的情况。  陈二狗的老子叫陈同奚,二狗一辈亲兄妹三人,大哥叫陈宗胜,已然有浑家和儿子,大姐陈阿花(古代有的大家族男女孩子分开排列大小)也已经嫁了人,夫家姓杨。  只陈二狗这一个小儿子尚未成家,只跟着老娘生活。  说来这村子里的上下基本上都出自一姓,故而村子被叫作陈家村。  别看村子不起眼,但也是有些底蕴的,这陈家有一同宗在东京汴梁城里做官,乃是大宋禁军精锐虎翼军的指挥使。  时值此间官家哲宗皇帝预伐西夏,调遣虎翼军前往泾原路集结,指挥使陈同义便在家乡同宗兄弟子侄中招募亲兵随从,二狗的老子和大哥皆应了选,故而不在家中。  二狗老娘也是个心善的,刚炖煮了一锅鸡汤,倒有大半被她端去给了儿媳和大孙子享用。  倒也亏了二狗老娘去这一遭,恰没有正面撞上陈从方所异变的邪魔入户,只在回来时追着怪物的背影被它甩了一跤,故而保住了性命。  否则陈二狗这回可真要披麻戴孝了。  吃了几口淡鸡汤,陈二狗却见老娘只嘬骨头不吃肉,却是心中不由一暖,虽然这老娘只是前身之母,可他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母爱。  二狗忍不住道:“多吃点肉,干嚼骨头有甚营养!”  二狗老娘一边把鸡骨头细细的嚼碎,一边道:“俺不喜欢吃肉,还是鸡骨头能饱腹。你自己吃肉便是,不用管俺!”  二狗闻言却是不由的鼻头一酸,这年月除了少数大户人家的膏粱子弟,大部分城里人都很少见得肉腥味儿,更遑论天下谁人不馋肉吃?!  二狗却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喊了一声“娘!”,峥然道:“这大热天的肉食存放不住,俺此番伤了身子,吃不得许多东西,娘若是不吃,岂不是白白坏掉!快吃快吃!”  二狗老娘竟忍不住落了泪,呐呐道:“俺家二狗终于懂事了!会心疼为娘了哩!俺吃!俺这就吃!”  一顿寡淡无味的炖鸡吃的二狗心中戚戚然,待得老娘收拾了碗筷,他便躺在床板上闭目养神,内里却开始点验此番遭遇邪魔的一番收获。  先前陈二狗被蔡神婆的法力(或者说灵能)周折,一番爆发竟然悟出了一种神通法力,却是心发雷霆之力,威能甚大,只是及不得远。  当然二狗此时更关心的却是那张融入体内的暗金折页,陈从方所化的邪魔曾以此诱惑于他,二狗本以为就此失之交臂,不想居然又在自己的脑海中见了这暗金折页的踪迹。  这暗金折页封皮上显现着十世轮回章之名,字迹内容与先前二狗在邪魔那里所见的一般无二,只是最后一行【绝对限制:******】却显现为了:  【绝对限制:非混沌腐化生物】  二狗再细看,却见其下显现出一排小字儿:  任何生命体,但凡被混沌腐化者,皆无资格使用本轮回章。  二狗用意念翻看折页,但见内里第一页为主特性——【十世轮回(血脉)】的解释。  十世轮回(血脉)——绑定本轮回章者,但凡意外身死,可选择立地复生(须尸体完整)或者于直系血脉子嗣后代中随机重生;老病之身故者,只可于直系血脉后代中随机重生。  此特性的注释说:每一个执掌轮回章书者,共可轮回十次,十次圆满后,轮回章书永久解除绑定,重新选择新的执掌者。  也就是说,一个人但凡用尽了【十世轮回章】的十次轮回之后,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子孙后代,只要有血缘关系判定的人都永远也不会再得到这件神物的青睐。  【十世轮回章】第二页则是次等特性【天赋攫取】的解释。  天赋攫取——亲手杀死一个强大的生物,通过特殊的献祭仪式可以从这个生物身上攫取一个天赋加持己身。  注释:每一次轮回前,【十世轮回章】的执掌者最多只能进行两次献祭,第三次献祭必然会入魔腐化。不过献祭所获得的天赋,会留存在献祭者的血脉中传承给下一代。  举个例子,若是陈二狗杀死了一个强大对手,通过献祭仪式攫取了【横推八马】之天赋,那么陈二狗在得到【横推八马】之力的同时,这项天赋也会在他以后所生的孩子体内传承。  当陈二狗未来在子嗣后代中重生时,他就会重新继承那些传承于血脉中的天赋。  不过,如果陈二狗在获得此天赋之前有孩子出生,那么这个孩子及其后代分支却不会继承【横推八马】之天赋。  而陈二狗如果选择【立地复生】的方式轮回的话,那么他将会随机丢失一项身上已有的天赋。  【十世轮回章(血脉)】的次等特性【天赋攫取】还有一个永久生效的储存功能,可以储存两个最近攫取的天赋,如果接下来你攫取的新的天赋,则会立刻取代前番已有的天赋位置。  这个功能的对【十世轮回章】的执掌者来说算是有一定的好处,比如你最强的直系血裔绝了嗣,倒可以在支脉血裔当中重生时弥补一下天赋上的损失。  当然还有一个效果就是,这两个储存位上的天赋可以过继给下一个轮回章书的执掌者。  就像此刻陈二狗就得了一番好处。  这【十世轮回章(血脉)】里存储着的两项天赋分别是【熟能生巧】和【时来天地】。  【熟能生巧】自不必说,这是一个爆肝类的天赋,是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时来天地】则就比较有意思了,这是一种强运类的天赋,只要伱顺天应命,不故意作死,无论你干什么事都会很顺利,哪怕身处险境也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这一天赋唯一的限制就是不能违抗大势,否则就会引发【运去英雄不自由】的恶兆。  显然这【时来天地】的天赋来自于另一位穿越者余啸风,如果不是那厮自曝真名,说不得他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那可就真没有陈二狗什么事儿了。  好在同行作死,倒是让二狗肥了一波,捡了个大便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章 乡间太保,岭上神射(一) 第5章乡间太保,岭上神射(一)  自陈从方魔变之事过后,陈家村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陈二狗在床板子上躺了半个多月,直躺的筋酸肉麻,浑身的不爽利,唯有曾经亏空的体力倒是恢复了些不少。  二狗也不是白白在床上躺着,他央求老娘去村长陈宗福家里借书,整个村子里唯二拥有书本这东西的,只有土地庙的蔡神婆和村长家里。  蔡神婆虽是嫁入陈家的媳妇,可一般没事儿的时候无人敢去串门儿,借东西也是一样。  村长家的书本据说是得自同宗本家贵人的赠予,整整一大箱子的书,逢年过节的这厮就会拿出来显摆,并照着书本给自家的孩子起名冠字。  只是这陈宗福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字只认识一箩筐,张冠李戴的很是闹了不少笑话儿,临了比着本家做官贵人府上的侄子“从善”之名字,给自家三子起名“从方”,如此方惹出此一番祸事来。  或许是感念二狗替村长一家顶了祸患,当二狗老娘上门借书时,村长陈宗福不但爽快的借出,甚至慷慨的赠送了一册【太平广记骁勇篇】的节略手抄本予陈二狗。  对此二狗老娘自是千恩万谢,感激非常,别看二狗老娘不识字,但在她以及近乎所有的乡民眼里,任何带字儿的纸张都是神圣而又珍贵的东西,更别说一本写满了字的书了。  因着此一朝事儿,本来陈二狗对村长的感官也是甚好的。  只是这一日,一个怒冲冲的声音忽然在家门口响起:“狗崽子!狗崽子!老汉等你上门等了大半个月,你特娘的就是不上溜!还得等老汉请你怎么着!”  陈二狗听到叫嚷声,却是不由的哆嗦了一下,他赶忙从床板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迎去。  这大半个月二狗可不是白过的,他从自家老娘的唠叨中,却是对村子里的事物了解了不少,其中的重点就是当日的蔡神婆和那位凶暴老汉。  这老汉不是外人,乃是陈二狗老子的亲堂兄,族中排行第七,十几岁时就应募跟随仁宗时代的名臣宰相陈执中镇压王伦兵变(此王伦非梁山泊王伦),勇猛非凡。  当然七伯之所以能够跟随宰相陈执中,却是族中有一位远亲乃是陈执中府上的家将,古代将帅带兵打仗,一般都会在家乡招募敢勇之士充当亲兵长随,包括七伯在内的一批族中子弟就是沾了这种沾亲带故的光。  不过当初的那批陈氏子弟倒也没有丢人,其中很是出现了一批骁勇之士,七伯算是当中的佼佼者之一,却也算不得最强。  最强的那厮却是村长陈宗福那一支的一位长辈。  那家伙当真是猛地一逼,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功劳且不说,光是在危难之中几次护卫主帅脱险,甚至主导了一次反败为胜,就足以让其走上了与其它同族与众不同的道路。  且说回七伯本身,这位七伯在内镇压过叛乱、山匪,对外与西夏人抡过刀子开过片儿,打了几十年的老仗。  只是不知怎的,这位七伯老来聊发少年狂,于知天命之年竟弃了一切功勋,带着一个俏寡妇回了乡里定居。  伱没猜错,那位俏寡妇正是蔡神婆,据二狗老娘说,那老鸡婆年轻时可是骚气得很,皮肤水灵的跟莲藕似的,走起路来一步十三摇,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被那骚蹄子勾得五迷三道的。  也亏得七伯有够能打,几乎将村里大大小小的爷们儿,甚至包括带把儿的看家狗都揍了个遍,然后就没有人再敢正眼窥视蔡神婆的美貌了。  这位七伯与那相好的蔡神婆并不在村中的屋舍居住,而是住在了村口的土地庙里。那蔡神婆颇有些神异之能,他们两口子一文一武配合无间,在十里八乡间干了不少驱邪诛魔的好大事,名声赫赫。  由此更是无人敢惹,人送外号“三百里镇魔太保”。  乡间镇魔太保上门,陈二狗是真不敢放肆。  就像二狗老娘说的那般,这位七伯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惹得兴起别说是人了,连猫狗都要打一顿狠的。  尤其是这厮都过了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却依然生龙活虎的能够一拳打死牛,特么打了人白打,杀人也没人敢管,至于这老不修要是调戏个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嗯,除了告到蔡神婆那里,谁人也没得奈何。  陈二狗自是不想挨揍,他连麻鞋也来不及穿,手中书卷也没得放下,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  待到七伯面前,二狗长稽在地,口中唱诺道:“哎呀!七伯恕罪则个!小侄在这里给您老人家见礼了!”  老家伙却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恭顺有礼的晚辈,惊讶之下竟来不及发作,只是叉手怒道:“你这崽子既然能走路了,为何不上门拜见俺老汉?!”  二狗起了身,故作懊悔的说道:“小侄儿这身子堪堪將养利索,正准备备些礼品登门拜谢七伯,不想七伯竟等得不耐烦,却是侄儿的过错!七伯若不忿,便打俺一顿出出气便是。”  老家伙看二狗恭着脑袋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是闷着嗓子喝道:“你这狗崽子倒是个有道行的,说话文邹邹的让人生不起气来!老汉且问你,你都准备了什么礼品要登门谢俺?!老汉看看合不合心意,若是合意这便直接拎走。”  “这个···”二狗这会儿真有点懵逼,他只是托辞随口一说,谁曾想这老东西居然红口白牙的直接讨问,他上哪儿给他验看礼品去啊!  只是若直接说未曾真正准备,且不说显得二狗过于虚伪,少不得还要讨一顿好打,故而陈二狗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度运转起来。  蓦然,他灵机一动,道:“七伯,你也知道俺手无缚鸡之力,心中虽有千般妙计想法,却总难以真个付诸行动。故而这礼品一事总要从长计议,俺已经央求老娘多番寻访,总之过不了几日便能一一备齐。”  老家伙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他两只铜铃牛眼猛然一瞪,却似金刚怒目一般,冷笑道:“你这狗崽子莫不是在哄老汉!”  二狗连连摇头道:“俺怎么敢糊弄七伯呢,须知您老人家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俺在书本上学了些易牙(古代的名厨)的本事,正想一展身手孝敬诸位长辈,只是苦无食材,难以实现筹划。”  老汉哼了一声,竖眉凝声道:“你这狗崽子言语里不尽不实,端的是狡猾。往常看你还算老实,不想短短几日不见,却惯会这般咬文嚼字,便是几十年的老秀才也不过如此。你这厮莫不是文气鬼上身了?!”  二狗却是给吓得一激灵,连忙说道:“七伯忒看不起人!俺自村长家里借了许多书本,这几日虽然卧床不起,却一直埋头苦读,从书中学了不少道理,说话做事自然与往日大不相同。”  老汉捋了捋颌下花白的胡须,淡然道:“算你小子说的在理,老汉且问你,你要备礼谢老汉,到底缺了甚食材?老汉看看能不能替你凑齐。”  二狗眼珠一转,故作欢喜道:“俺缺的多了,有带肉的羊肋,大块的牛脊肉或者鹿臀肉,十七八斤的红鲤鱼···还有米酒、酱酿(酱油)、醋、细盐、胡麻、胡麻油···”  “等等!等等!你这厮莫不是在消遣老汉!谁家吃饭能用上这般奢遮的物什?!”老头闻听了二狗所言之物,顿时有些急躁起来。  须知二狗所提,除了米酒和醋比较常见,剩下的几乎都是乡间稀缺的稀罕之物。  带肉羊肋乃是一头羊身上的精华之所在,这年月能随便吃上带肉羊肋的人家,几乎无不是高门朱第之家。  牛脊肉更不用提,这年头耕牛乃是最珍贵的生产资料之一,仅次于土地这一根本之物,杀牛乃是明令禁止的大罪,就算是权势豪门之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吃牛肉,更别说要大块的牛脊肉了。  鹿肉倒是没有限制,只是想要搞到这东西需要足够高明的猎手。  有一句话叫做: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此言虽为映射争霸天下之局,但也从另一个方面反应了一个事实,猎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非真正出类拔萃的猎手难以有所收获。  再说十七八斤的红鲤鱼,这般体型的大鱼已经算是龙种之属,正所谓浅水难养真龙,需得到大江大河或者广大水泊中才能寻到。  这里要说明一下,不要拿某灯塔家的泛滥鲤鱼来做对比,那家伙满肚子的激素和重金属,纯属肥胖症患者。  真正纯天然的野生红鲤,一旦长到十几斤的水平,体态跟大海里的金枪鱼有些相类,绝对不负龙种之名。  至于酱酿、细盐、胡麻及胡麻油等物,皆不是普通的小门小户能用的起的奢侈之物。  七伯乃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物,自然知道想要凑得这些物什,对于一个乡间穷小子来说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二狗是真的无知者无畏,还是特么的故意晃点老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章 乡间太保,岭上神射(二) 第6章乡间太保,岭上神射(二)  老汉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叫做陈同恶。  他目光冷厉的瞪着二狗,而二狗却也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不过这厮脸上挂着令人火大的笑意,唯目光清净而坚韧,云淡而风轻,着实让陈同恶在惊讶之余颇有些佩服。  须知陈同恶乃是战场上厮杀老了的悍将,眼神之凶厉堪比虎豹,就算一般暴虐的壮年汉子也不敢与他对视,偏偏陈二狗却能与陈同恶对视良久,由此可知这孩子当真非是凡俗之辈。  当然,到底是不是凡俗之辈陈二狗自己心里最清楚,此时他面上虽然不显,可心里却是虚的很,这老头子的眼神跟吃人的老虎似的,尤其是二狗的眼睛比较特异,他甚至透过某种雾气,看到这老家伙的气质显化。  那是一尊比山还要高大的巨人战士像,身披鱼鳞重甲,手持斩马大刀,腰胯画鹊宝弓和雕翎羽箭,端的是镇压一切不服。  陈二狗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显化巨像,方才面对七伯的无声恫吓而面不改色,但他心里确实真虚,很怕这老家伙一个不高兴就恼羞成怒,那他可真要惨了。  好在陈同恶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他很快就收敛了眼神中的凶恶之气,稍微咳嗽了几嗓子,然后貌似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二狗,且与老汉说说,你这几日都是读的什么书?”  能够不被老汉瞪眼看,二狗着实松了一口气,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后叉手交叠,正身答道:“小子自村长家借了几卷【礼记】,读了《少仪》篇、《乡饮酒义》篇、《射义》篇,更得宗福兄长赠送一卷【太平广记骁勇篇】手抄本,读来甚合心意,尚不知该如何报答他的恩德呢。”  陈同恶对【礼记】倒还没怎么在意,可听到【太平广记骁勇篇】,却是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不由细问道:“那【太平广记骁勇篇】都载了哪几个人物?”  二狗答道:“止有马璘、白孝德、李嗣业、赵云、吕蒙、秦叔宝等共六位骁勇之将的传记。”  陈同恶道:“且拿来我看一眼!”  那手抄本正在二狗手中握着,他自得了此卷,简直爱不释手,每天都要至少读十遍方才罢休,且每读一次,皆有一种身临其境似的畅快淋漓之感。  此番陈同恶讨看手抄本,二狗自是不敢推拒,只双手奉上,口中却道:“七伯,且仔细些轻手轻脚翻看,莫要损毁了书页,小侄能有这么一本带字的书可不容易。”  陈同恶瞪了二狗一眼,劈手夺了书卷便直接翻开,却丝毫不在意二狗心疼的脸都抽抽了。  或许会有人疑惑这陈二狗身为穿越者,为何如此在意着紧这么一卷手抄本,无他,物以稀为贵罢了。  这乡间缺少娱乐消遣,且二狗身子骨尚有些虚,整日里聊赖无趣,便是一张带字的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礼记】那般古文典章也能读得进去,更别说似【太平广记骁勇篇】这种豪杰猛将的有趣小传了。  这陈同恶先是草草的翻看了一遍抄本,过后似是不曾满足,又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然后闭眼沉思的一阵,只等得二狗心焦难耐。  陈同恶猛然睁开双眼,眼神中蕴含冷厉之色,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对二狗说道:“小子,这书你以后少看。与你没什么好处!陈宗福那贼厮不当人子,却不知是否有意要害伱。”  二狗心中诧异,忙问道:“七伯,村长好意赠我书卷,却如何能害我,这话可从何说起呀?”  陈同恶叹了一口气道:“这抄本乃是族中最有本事的好汉陈贤举于京城大内御械营中抄录的太平秘典,身强力壮者读之,可强神固魄,增长胆气,进而得豪杰之益。可若是力弱体虚者读了,不仅不能有所进益,反而会败坏气血,虚旺神意,最终难逃神亏气败的横死之局。  你本就生来体弱,前番一场折腾更是伤了元气,如今再多读这玩意儿,寿命必然难以长久。”  二狗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手抄本惊问道:“七伯是说这东西会害我?”  陈同恶道:“非是这秘本害你,而是你体质不足,受不起它的锤炼,若是有一日你能补足先天之缺,自能借这书卷成就一番本事。”  二狗这才明白,这手抄本确是好宝贝,只是自家底蕴不足,有些承受不住。他见陈同恶同样对这书卷有些爱不释手,便趁机说道:“小子既然无福享受这宝物,留在手上也是无用。七伯若是喜欢翻看,尽可拿去便是。”  陈同恶叹了口气,却将手抄本重新塞给二狗,一脸惋惜的说道:“老汉若是年轻三十岁,纵是强取豪夺也要把它弄到手。只是如今老汉已然年老精枯,读之亦无益有害。  这玩意儿于我而言比刮骨钢刀还要可怕,你还是自己留着消受吧!”  此时二狗方才深信这七伯无有歹意,他却是收了抄本,自穿了麻鞋短衣与陈同恶说道:“七伯,小侄听老娘说您有一身的好本事,方圆三百里无人能敌,更不知射艺如何?”  陈同恶却忍不住显摆道:“老汉的刀枪之术倒还平常,唯有这弓马之能却要说道说道。你却不知,当年我如你这般年纪时,正逢京营禁军虎翼军中卒正王伦叛乱。  小子你可知这虎翼军的来历,老汉且说与你知晓···”  二狗确实不知虎翼军的威势,听得陈同恶一说,方才知晓。  虎翼军却是整个北宋朝廷最精锐的一支人马。  虎翼军初建于于宋太祖时,当时称为雄武弩手,个个骑马善射。  太宗时为北伐契丹,光复燕云十六州,在军中选壮勇者为“上铁林”,其次是“下铁林”,尔后又几经扩编。比如又从军中选拔出擅长水战者,组建为上虎翼;后又收纳江、准水兵加入虎翼军中,为水军虎翼。  后来虎翼军改名神卫军,独留一支骑军仍保留“虎翼军”旗号,而陈同恶所说的虎翼军正是这支虎翼骑军。  这支虎翼骑军乃是北宋朝廷仿照西北少数民族骑兵建立的作战部队,对标的乃是辽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铁林军,而与之等同编制和地位的另一支部队在西夏被称作铁鹞子。  所以虎翼军才有上铁林与下铁林之分。  上铁林者,可与辽国真正铁林军正面搦战而不落下风,下铁林者则稍次之。  实际上这里有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的盲点。  虎翼骑军、铁林军、铁鹞子,三支骑军的定位基本相同,都属于重装骑兵,人与马都披重甲,让刀枪难入,使弓箭不透。  由于北宋失去了前朝在北方的养马地,导致虎翼军的战马素质全面落后于辽国铁林军以及后来的西夏铁鹞子。  而虎翼上铁林能够与铁林军并驾齐驱,靠的就是用军士们更强悍的勇武来弥补坐骑方面的劣势。而虎翼下铁林就将士们的战力而言其实也不弱于铁林军的辽人,怎奈战马不济事,终究在综合战力上稍逊一筹。  若是在不需要考虑战马优劣的战场上,虎翼骑兵甚至能把铁林军和铁鹞子的屎都给打出来。但若是需要骑兵机动作战的时候,虎翼骑军在两个对手面前就变成了瘸腿部队。  而骑兵作战靠的就是机动优势,即便是重装骑兵也是如此。  话说回陈同恶这边。  北宋仁宗年间,沂州发生大地震,原虎翼军中的兵卒王伦,在沂州趁机起兵作乱。  这王伦自号黄衣天王,率领数百军士转战数千里,一路杀人放火,肆意横行,所向披靡。更穿州入县,如入无人之境。  时兼任青、淄、潍等州安抚使(合称京东安抚使)的陈执中于乡间招募壮勇,派遣巡检傅永吉统兵追缴王伦,不过月余便于和州采石矶击败并围杀王伦部队,以张炬、陈贤举为首的十三名乡勇合力斩杀单枪匹马杀出重围的【黄衣天王】王伦。  “···那黄衣天王之勇力堪称天下之最,唯老汉平生仅见,俺那族叔陈贤举也是不世出的豪雄之士,单打独斗竟挡不住那厮三十合,历阳张矩更强一些,与王伦相斗五十合便也不敌。  那时俺可谓初生之牛犊不畏虎,匹马张弓便一箭射中他坐骑的马眼,如此我等方才有了杀他的机会。”  这陈同恶本想夸耀一下自己的弓马之能,谁曾想一说起那围杀【黄衣天王】王伦之战便满怀唏嘘。  只因当初绞杀王伦本人的其实并不是只有十三个人。  仅仅陈家村就出了十几个很能打的族人参战,历阳张矩也有一批同乡参与了围杀,还有其他几个头领也各有一批亲随,最后却只有十三个幸运儿活了下来,其他大小几十口都丧命在了王伦的无敌铁枪之下。  陈同恶叹然道:“老汉生平第一场恶战便是此战,之后再与辽人、西夏蛮子交锋,便只感觉那些所谓的凶悍异族不过如此。  黄衣天王啊!可惜了!”  陈同恶到底是阅历颇多,很快就收拾了情怀,转而说了一些征战交趾、西夏的战绩和趣事,虽然老汉的口才比较一般,但二狗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章 帝国的阴影 第7章帝国的阴影  老汉陈同恶此番却是将过往的丰功伟绩说了个痛快,陈二狗也听了个心满意足,当然并不是说这老军汉说的多么动听,而是陈二狗对当前他所处的时代有了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此番约莫是在北宋末年时代,大宋改革家王安石的变法基本上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而后来在五国城跳舞的著名书法家尚未登基,如今的官家就应该是那位短命雄主宋哲宗了。  这位哲宗皇帝可不简单,十岁登基,十八岁亲政,于二十五岁时英年早逝。别看他主政时间只有七年,这位皇帝却在短短七年时间里,便把因为变法废立而陷入混乱的大宋重新梳理成了一个蒸蒸日上的强悍帝国。  尤其是在军事上,这一时期的宋军打得曾经不可一世的西夏惶惶不可终日,更扩土开疆收取河湟之地。  就这一点来说除了开国的宋太祖,其他北宋的皇帝在哲宗面前就是彻彻底底的鶸鸡。  顺便说一句,哲宗组建的那支攻取河湟之地,两次大败西夏举国之兵的大宋精锐,却是自车神赵匡义于高粱河即兴飙车,葬送了北宋开国的战略机动军团主力之后,大宋王朝重新组建起来的第二支战略军团。  后来这支战略精锐因当权者的处置不当,便很快衰弱蜕变成为了地域性的半军阀武装,也就是所谓的“西军”。  可以说,如果这位哲宗不英年早逝的话,历史上的北宋绝对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想想这么一位英明果决堪比唐太宗李世民的帝王,配上宗泽、张叔夜、南宋中兴四将(岳飞、韩世忠、刘琦、张俊)等一干名臣猛将,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而这个位面的哲宗皇帝,此刻正躺在东京汴梁城的那座皇宫里的龙床上咳血,即便这样他依然坚持着将积攒的政务有条不紊的处置妥当,从而带动大宋帝国向着正确的道路缓缓迈进。  他不知道自己这颗帝国的残破心脏还能跳动多久,他只希望当下一任皇帝登基时,所接手的遗产能够更加丰厚一些。  这个可怜的男人永远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任接班人到底有多么败家。  就在这位虚弱的皇帝又一次吐血之时,一个被袍服笼罩全身的身影自暗处浮现,用充满诱惑性的语言低声说道:“官家,您应当知道,我主清宝天尊有大神通!大伟力!大造化!为了您心心念念的大宋社稷,恳请官家供奉天尊,小道保证您的宿疾定当不药而愈。”  哲宗叹了口气道:“许道长,莫要再说了。若是你师陈太虚还活着,必然不会说出这等蒙昧之语!且退下吧!”  道人呐呐无言,讪讪而退。  待得出了宫殿,这道人来到一处偏殿中,一个早已等待多时的身影沉声问道:“许师兄,那官家可曾听劝?”  许道人摇摇头道:“官家心如铁石,非言辞所能动摇也!”  那第二个道人却笑道:“无妨!这赵官家看似不畏死,某家却不信等到他油尽灯枯之际,还能继续坚持,须知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许道人有点底气不足的问道:“若是官家至死都不肯松口呢?”  那道人更笑道:“不松口又如何?大不了我们换一位官家劝导便是。相信总有一位愿意聆听天尊之教诲的官家存在的。唔,你觉得那位端王如何?”  许道人道:“端王文采风流,天赋卓绝,堪比南唐李后主,只是他性情轻佻,多才少志,好贪无度,终究难成大器。”  那道人大笑道:“如此岂不是正合我等心意。许师兄,这才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有道明主’啊!”  ······  陈二狗自是不知发生在东京汴梁城阴影中的对话,此刻他正在央求陈同恶道:  “小子已有大半个月未曾出门,早已憋闷的厉害。今日倒借了七伯的威势,出门游耍一番,还望七伯予以成全才是。”  陈同恶却是感觉好气又好笑,当然还是笑意居多,他一辈子杀伐果断,何曾如这般被一个狡黠惫懒的小子拿话儿套。  自解甲归乡以来,陈同恶满身的煞气,却是让村里的孩子都难以亲近,这让陈同恶躲得清静之余,却也不免有些孤独萧索。  陈二狗的小儿作态,却是给了陈同恶非同一般的感受,他佯怒般的拍打了一下二狗的后脑勺,往日足以生撕虎豹的战士铁掌,却如拂柳过溪一般,竟没有让二狗感受到任何疼痛。  陈二狗却也实实在在的受了这一拍击,而未有任何躲闪,他的灵能感知告诉他,七伯并没有任何生气或不耐烦,也丝毫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说到灵能,其实陈二狗本不想起这个名字的,但相比所谓的法力、内力、异能、魔力之类的名称,还是心灵之能量最为恰当。  这玩意儿非常特别,它并不依赖于物质或者能量的限制,而取决于陈二狗的意志和想象力。  经过简单的实验,二狗确信灵能的能量来源于他周围环绕的那层模糊的雾气,他感觉如果自己愿意,他可以用灵能做到任何事情,包括制造毁灭性的冲击伤害,治疗伤患乃至虚空造物——做到这一点的前提是对想要制造的存在足够了解。  当然随意使用灵能也并不是没有害处,每当二狗抽吸周围的灵能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开始发光,然后就开始吸引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扭曲虚影的窥视。  那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比较容易害羞的人,却一丝不挂的走在人流湍急的繁华街道上一样。  没有人会喜欢那种感觉,那真的很令人难以忍受,显然也很危险。  像这种需要借助灵能的消耗才能完成的奇迹,陈二狗自然会尽可能的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不过却也有一些灵能的简单应用还是比较安全的,比如感知他人的情绪,感知周围的生命等等。  当然如果进行大范围的情绪或生命感知同样很危险,也很令人感到不安。  陈二狗的小作弊行为,让他在与七伯陈同恶的交流过程中占据了一些先机。就像现在这般,陈同恶竟出乎常人意料的答应带着二狗出去作耍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陈同恶需要回家准备一些出行的工具,而陈二狗也开始为自己打点出游需要的东西。  二狗准备的东西很简单,一点调味品如粗盐,一卷拇指粗的绳子,一把短柄柴刀,不需要火种,二狗自己就能用灵能点火,制造一朵烛焰般大小的火苗还是比较安全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章 将门子弟论 第8章将门子弟论  当陈二狗出门见到七伯时,却被他的一身打扮给吓了一跳。  我们特么的是出去游玩,而不是打仗!  二狗很想就这么对着老东西陈同恶大吼一声。  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这陈同恶的打扮着实过分。  只见他头戴凤翅紫铜盔,脚蹬镶铁朝天靴,身披青黑色精铁瘊子甲,那瘊子甲每一片甲叶几乎都打磨的光滑如镜。  陈同恶还十分风骚的在颈项系一领大红翻边绣黑虎披风,腰间四指宽的犀皮束带,筘着一面护脐虎头釦。  那犀皮束带的两侧和后方各有一些挂扣,上面分别悬着短刀、手斧、牛皮索(大宋军中精锐用来捆绑俘虏的标配),两壶狼牙箭,还有一杆长不足三尺,鸭蛋粗细的多棱熟铜锏。  除此之外,陈同恶手中还提着一张几乎等肩高的巨弓,弓身宛如月牙,表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何等质地,但哪怕不懂行的人瞧了,也知道这是件了不得的凶物。  陈同恶从身后掏来一张二尺短弓,递给二狗,道:“狗崽子,你体弱力微,开不得硬弓,且先拿这软弓用着,待得日后膂力增添,可再换强弓不迟。”  二狗有些为难的接过短弓,回道:“七伯,小侄不通射术,如何用得此物?”  陈同恶瞪眼道:“不懂射术,难道还不会学?!你这小子莫要偷奸耍滑不知珍惜,须知引弓射法乃是我等乡间草民于军中立身的根本,你算是走运能有老汉手把手的开蒙启悟,只需三年便能尽得奥妙。  一般无根无底的乡民,纵然有神射之才,若无人指点,非有十年苦熬方有得(射)术之可能。”  二狗故作无赖似的窃笑道:“七伯,小侄身体瘦弱,如何入的了军伍?恐那募兵的差官看不上俺哩。”  陈同恶冷笑道:“禁军选不得伱,难道厢军还选不得?!当今官家锐意开边,武略之盛堪称历代之最,日后少不得还要大开兵役,征召天下强勇。  那厢军连一般流民乞丐都一概滥收,更何况你这家世清白的良家子。若是武艺再能强一些,入了军营便有官儿做。  你父兄前番被那本家大官人招募入伍,他家还有一个有为的小官人未曾出仕,待他日后生发,你也是逃不掉被征召的下场。  老汉知你这狗崽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若想日后不被人看低,箭术便是你的立身的根本。”  二狗此时方才知道这位七伯的善意之重,他有些奇怪的问道:“七伯,士卒于军伍之中立身的根本不是刀枪厮杀之术吗?为何您独重箭术?”  陈同恶叹了口气道:“还能为什么,单凭刀枪拼杀,只你我这等贫贱小民永远也出不得头,只合当填壕的污泥烂肉。那是将门世家子弟用来建功立业的凭依,他们的立家之术。”  二狗心中有所领悟,口中却道:“俺却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陈同恶道:“老汉且拿你为例。你家在村中也算中等,平日里不过吃些粟米粥和野菜团子,也就能勉强混个肚儿饱。如此纵然你父兄三人有一副好骨架,却筋骨不开,气力不长,终也难成大器。  而那陈宗福家可算积谷之家,家有闲余可养鸡鸭牛羊,少顷便有肉食补充,虽他家孩儿资质平庸,却能筋骨生发,有一把子蛮力。那三驴儿若是不死,一旦从军岂不比你更有优势?!”  二狗听到这里却是有些茫然,其实他并无真正陈二狗的过往记忆,自然不知那陈从方往日的威风。不过二狗却想起老娘曾说起那陈从方的霸道,言说一般三五个同龄小子都斗他不过,村中的许多成年壮汉也须让其一头。  如此二狗便有些敷衍的点头称是。  陈同恶人老成精,自是能看出这狗崽子的心思,他也不以为意,只继续说道:“你当那三驴儿是个人物么?狗屁!老汉似你等这般年纪的时候,单臂就能扳倒老牛,三五十个三驴儿也当不得老汉的三拳两脚!那时族中只有一个陈贤举因为有些传承,故而能压老汉一头。”  二狗凑趣儿似的捧哏道:“那是!以七伯的天赋才情,若能有个好机缘,岂会被那陈贤举压一头!”  不想陈同恶却有些羞恼的说道:“休得胡说!那陈贤举的天赋倒也不弱于我,甚至比老汉还要强一些。他比老汉长一辈,年龄稍微也大一些,可力挽奔马,倒拽二牛,堪比三国汉末虎侯。因他曾得一老军传授刀枪之术,使得一手好刀法,故有‘赛许褚’之雅号。”  二狗好奇的问道:“那七伯的外号又是哪个?‘小黄忠’还是‘小太史(慈)’?”  陈同恶摇摇头道:“大宋军中善射之士多过入江之鲫,凭老汉这般凡俗手段还当不得那等名号,只少年时于乡间有‘射虎将’之匪号,自离了乡后倒提的少了。”  尔后他道:“言归正题。似老汉与那族叔陈贤举天赋异禀,乡野间百十年不曾出一个,但到了禁军之中,面对那世代传承的大宋将门子弟,却终究被他们压一头。  你道为何?  似这些将门子弟,自出生后便能锦衣玉食,无须为三餐饱腹发愁,先天便能领先我等一筹。  他们幼年开蒙便有家学武艺传承,又有各种宝药奇珍补足根基,各种秘法舒张筋骨,这种人但凡成长起来,无不是那种膂力惊人、杀法无双的无敌怪物,似当年的‘黄衣天王’王伦便是这般人物。  记住!日后你在战场上若是遇上这等人物,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二狗连连点头道:“我记得了!以后一定要躲着那些怪物!只是七伯,我该如何分辨那些人是将门子弟呢?”  陈同恶道:“但凡将门子弟,可观其形貌,看其衣甲、武器坐骑、行为举止,皆非同凡俗之辈便是。”  二狗有些懵,不由问道:“这也太笼统了吧,如何分辨的了?”  陈同恶道:“但凡将门子弟,大多出身富贵,生来衣食精细,故而相貌多为出众。年纪轻些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年长的多有一副美髭须,此谓之观形貌。  再说衣甲装备,他等军将世家多有传世的神兵宝甲,一看便知不凡,便是一些破落户,也能置一身上好的行头。  再有骑骏马良骥的更是不能小看,须知宝马良驹惹人眼,没有一等一的本事,在军中可守不住这等宝贝。”  此时二狗颇有醍醐灌顶之感觉,他没想到只堪认将门子弟还有这么些门道儿,他又问道:“那将门子弟的行为举止又该如何辨别?”  陈同恶道:“将门子弟大都家教很好,纵然多有傲气,在小节上也颇有风度。当然将门中也不是没有草包,但藏龙卧虎的更多。  那些真有本事的,大都不喜欢多言多话。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够能打、好杀人的一般都喜欢靠本事说话,反而喜欢咋咋呼呼的将门子弟多不怎么出色。”  二狗道:“七伯,您也算是军中一代豪杰,若是能建门立户,后代子孙可算得将门子弟吗?”  陈同恶摇头道:“军中三代有出身(做将官)才算将门,老汉还差的远呢。倒是那陈贤举一脉,已传得第三代,就看他在军中成就如何,若是也能不落先辈荣光,倒算得上是真正的将门世家了。”  二狗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若非七伯见识广博,为小侄指点迷津,我纵然再活二十年也不知这里面的底细呢!只是这陈同义大官人才第二代,等那小官人生发恐怕还早的很呢。”  陈同恶却冷笑道:“那陈同义年轻时还好,如今却早就老朽不堪,只占着父辈荫庇享些富贵,并无出奇之处。只他生了个好儿子,虽然武艺不甚出众,却格外精明强干,此番从陈家村募勇征兵,实则是那小辈陈宗严借着他爹的名声唬人。  别看那小辈有十七八个心眼子儿,手上的功夫不行,在咱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就吃不得开,谁人也不会服气,不借他爹的名气,族中好手绝不会愿意跟他去冒险的。”  二狗没想到自家父兄的应募之事中还有这么一个内幕大瓜,他不由问道:“七伯既然知道其中内情,何不早早于族中说明?须知一将无能,累死千军。那陈宗严本事不济,岂不是害苦了咱村中的老少爷们儿?”  陈同恶有些羞赧道:“那小辈一来便上门拜见于老汉,执礼甚恭。他又是个巧嘴会说的,拿话儿把子拴住了老汉。想老汉一世英雄,又岂能食言而肥,只好保持沉默。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老汉观那小辈颇有谋略,只要他在战场上不过于逞强弄险,应该不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二狗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对所谓的“父兄”并无什么印象。故而他很快就抛却忧虑,转而调笑道:“小侄看七伯不是怕食言而肥,而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吧?”  陈同恶佯怒道:“你这狗崽子当真好胆!居然敢编排老汉!且不要走!吃老汉一拳!”  二狗却早已揣着短弓撒腿跑了,只老汉一身衣甲稀里哗啦的在后面追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章 血肉暴走与电疗 第9章血肉暴走与电疗  老年人不讲武德,明明老胳膊老腿儿的,却偏偏浑身挂满几十公斤的“减速”挂件,然后以每小时九十迈的高速狂飙,只把二狗这个一时大意没有闪的小尅斯给来了个闪电五连击。  超速!  急停!  反讽!  再超速!  毒舌之击!  看着这老东西一身七零八落的玩意儿,偏偏还能拥有堪比猎豹一般的速度,并且大气都不带喘的拿小话儿刺激人,二狗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黄土都快埋到脖根的老汉。  二狗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自己的肺好像就要爆炸了一般,而他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也都在不停的向他的大脑发出极限警报。  只能说二狗的体力实在太差了。  且不说他的底子本就单薄,此前又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未曾活动,软脚虾都不足以形容二狗此刻的身体状态。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二狗就没有办法缓解这种肉——体上的痛苦。这个办法起源于陈同恶的提示。  “放空你的心思,用心念去呼吸,想象自己身躯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律动!呼吸!吸气!呼气!想象你在接引天地之菁华!于天门引日月之光华淬炼血肉!···”  这是中原兵家一脉的练兵秘法,可于行军之中淬炼强健士卒之躯体,若能练到极致可铸炼无敌之力士。  如战国之魏武卒、汉末之黄巾力士皆是以此法锻造。  只是训练这般强兵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极为消耗粮草物资。士兵在淬炼过程中会大量的消耗营养和能量,这需要海量的肉食和粮食果蔬进行补充。  而一个大成的力士(如初唐之薛仁贵、唐末之李存孝)更是每餐须肉十斤,米三斗,果蔬无数,一天还得至少两顿。  任何一个想要藉此锤炼一支精兵的野心之辈,无不会为这恐怖的物资消耗给打击的伤心欲绝。  故而即便这秘法已经广泛流传于绝大多数世家大族之中,却也从未有人试图借助这玩意儿起兵造反,因为没有一个势力能够撑得起这种要命的消耗,不管是一个世家还是一个王朝。  不过很多将门世家却以这兵家秘要为基础,各自延伸出了较为经济的强化秘法,包括大宋军营当中就有较为普适的练兵秘术,甚至某位曾姓二百五还把这秘法刊印在一本叫做【武经总要】的兵书上公布天下。  陈同恶教授给二狗的秘法正是源自于【武经总要】的大宋练兵法,这秘法所消耗的物资虽然比不得那原始之力士法,却也非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人家能担负的起的,至少在陈家村没有这种人家,包括所谓的积谷之家——村长家也是如此。  但陈同恶却是一个例外,因为他足够强大,强大到单凭狩猎野物就足以支撑食物的消耗,包括负担另一个好运的小子也勉强足够。  而陈二狗却又是另一个例外,因为他拥有灵能。。  物资不足,灵能来凑。  放飞心灵,用想象的翅膀为自己加持那来自天地(虚空)的馈赠。  二狗一边奔跑,一边艰难的将意念集中于自己的眉心,然后开始抽吸周围的灵能,让它们弥漫于自己的全身,浸润于每一块血肉。  实际上如果二狗想的话,他可以从全身的任何一个部位直接抽吸周围的灵能雾气,而且抽吸的速度甚至比借助眉心的天门位置快捷十倍乃至百倍。  但是二狗并没有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两种方式所获得的灵能性质有着非同一般的区别。如果说自天门引入的灵能如清冽之甘泉,饮之若醪醴的话,那么自身体其他部位吸入的灵能就是如潮似浪一般的污浊粪水,里面充满了各种扭曲的信息和极端的情绪(如恐惧、绝望、悲戚,愤怒等等)。  那污秽的灵能不但会污染人的精神,更能扭曲灵能者的血肉。  这正是二狗在过去的十几天里稍稍尝试而总结出的经验教训,如果不是他运气足够好,又身具邪魔污秽之克星的神霄雷法,说不得他也很有可能蜕变成一个扭曲的异类怪物了。  二狗虽然并不排斥寻求力量,却不会为了追求力量而不顾一切,更不能不当人了。  二狗竭力想象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不停的吸入能量,排出废渣。一开始这并没有什么效果,甚至伴随着他维持奔跑的主动意识抽离,他几乎就要仆倒在地上。  是陈同恶于悄无声息间帮助二狗稳定了身体运动中的平衡,让他可以继续奔跑下去。  而当来自天门穴透入的涓涓细流融入四肢百骸,渗透于血肉之间时,却被那些血肉和细胞缓缓的吸附,吞噬。  就像一个干渴之极的沙漠旅人,徒然得到了一盅凛冽清水的浇灌,甜蜜之极!却又因为如此稀少而渴望到近乎发疯。  骤然之间,陈二狗全身的血肉和细胞就像近乎入魔的野兽一般,开始反向掠夺那灵能细流,它们疯狂的压榨着天门穴,以至于陈二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头盖骨正在“嘎吱”作响。  当然这只是一种幻听,但却也意味着二狗抽吸灵能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再强行提速恐怕就要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陈二狗的自我意识几乎下意识的(超我)就对自己的灵能抽吸进行了限速,这一行为立刻就激怒了他全身的血肉和细胞,它们如狂暴的野兽,一边本能的攻击着限制命令,一边开始寻求更多获取灵能的途径,比如直接从皮肤表面向周围吸取灵能。  二狗立刻就意识到不好,他很清楚如果放任躯体的这种自我本能的话,那么他绝对会被身边看护的老家伙一刀砍了脑壳儿。  不要怀疑陈同恶有没有下手的决心,据说他曾经亲手砍下过自己即将入魔的亲儿子的脑袋,很干脆利落的那一种。  更别说二狗这种差了几层关系的族中子侄了。  二狗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自己的灵能威能——神霄雷法。  无数细小的雷芒自二狗的体内泛起,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血肉,让它们立刻陷入了麻痹状态。  而这正是二狗在此前的尝试中摸索出来的对抗灵能污染的绝招——雷法祛邪,俗称电疗。  电疗的效果十分突出,至少来自二狗躯体的本能狂暴直接被阻断,让他避免遭受来自污秽灵能的污染。  当然二狗也为此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  须知二狗这一招电疗完全就是自己在电自己,也就是所谓的自残。躯体的麻痹让正处于奔跑之中的他直接一个僵直翻滚,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倒在地上,狠狠的滑行了好几米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章 第二神通? 第10章第二神通?  二狗的身体本我意识出现暴动并不是一件多么离奇的事故,毕竟这身体与他的灵魂本就不是原生配套的,本我与自我、超我出现差异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现象。  而自我意识与超我意识合力借助灵能电疗驯服本我意识的行为,也是二狗的灵魂与肉——体建立统一联系的方法。  这跟驯鹰人熬鹰其实乃是一样的道理。  区别在于驯鹰人熬得是桀骜的猎鹰,而二狗熬炼的却是自身更加顽固的躯体本能,如有一日他能彻底降伏之,其中的好处自是受用不尽。  不过所谓的“好处”还远在天边,二狗却因“电疗”所受的苦头已然加身。  众所周知,电疗会直接引发肌肉组织的肌肉收缩,瘫痪神经系统,造成人体麻痹僵直,尤其是二狗在奔跑过程中突然来这么一手,不但他自己猝不及防,就连一直在一边照看他的陈同恶老爷子也是措手不及。  等到老爷子将伏在地上的二狗拖起来,看着他沾满了尘灰和血泥的扭曲面孔,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喝骂道:“你这没脑子的狗崽子!谁家奔行的时候动用雷法啊?!看看脸都给摔得没形儿了,面皮也剉了一大片,好好的一个俊小伙儿就这么变成了丑八怪,老汉看你以后还怎么娶浑家?!”  二狗却因为口舌正处于麻痹状态,只言片语也难以说出,只能眨着一双眼睛表达自己的无奈。  陈同恶一边唠叨着,一边将二狗扶到路边坐下,然后拿一块麻布片沾了清水,为二狗清理面皮上的污泥和血迹。  这老汉处理伤口的手法倒是很熟练,就是不怎么懂得温柔,粗手粗脚的让二狗只感觉自己正在被人在脸上剥皮一般,疼得他是呲牙咧嘴难以自持。  良久,当二狗的痛呼声由闷哼变成尖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终于可以说话了。  他咬着大舌头急叫道:“七伯轻点儿!轻点儿!疼疼疼——!”  陈同恶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疼啊!看看伱这副模样,让老汉回去可如何向你老娘交代啊?!”  二狗却道:“七伯毋须忧心,小侄自有办法处置面上的伤口,七伯且站直了稍待片刻。”  二狗却是让陈同恶站定了,他却借着老汉身上的如明镜一般光鉴照人的甲叶,看着自己面皮上几乎剉去了大半皮肤的伤口,将意念集中于天门穴,引动虚空中的灵能。  二狗口中却念念有词道:“无所不在的光啊!你来自至高的太阳!你照耀万物!你是生命之源!你抚平一切伤患!治愈吧!光之复生!”  然后一种令陈同恶震惊之极的景况就此发生了。  陈二狗的脸上忽然汇聚起了无数的光亮,犹如正午的太阳一般让人无法直视。当那光芒散去时,陈同恶却发现二狗面皮上的伤口居然不见了,只有一片新生的略显娇嫩的皮肤,对比二狗以前的皮肤来说却是有些显白。  陈同恶手指着二狗的脸孔,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你小子···这是什么古怪手段?居然能医治伤口如此神效?!”  二狗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是一个秘密,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不过七伯倒也不算是外人,说与您听倒也无妨。”  陈同恶听闻此言,虽然明知这小崽子是在耍巧嘴儿,可不知怎的心里就是有种老怀大慰的感觉。  不过这老汉却一脸傲娇的说道:“既然是你的隐秘,那还是不说的好!老汉听与不听也没什么差别,须知但凡秘密能少一个人知晓也是好的!”  不过如果这老家伙那对号称可以分辨几百米外的飞蚊公母的招风耳,不那么剧烈颤抖的话,说不得某些人就相信了这厮的言不由衷。  二狗低声道:“那日七伯娘为小侄开了天门,却是让俺得了两样神通。一样是足以驱邪镇魔的雷霆之力,另一样就是可以医伤治患的大日复生之力,刚才七伯所见到的,正是小侄使用这等力量的异象。”  陈同恶惊叹道:“你这厮倒是好命!有那神霄雷法不算,竟还得了这般神异的神通!纵然你没的其他本事,单凭这一手神通也能做个有名的拔伤神汉(对应神婆)。说不得还能入得太医署,做个道家医官甚么的也说不定。”  二狗连连摆手道:“七伯说笑了!这等神通乃是小侄护身的手段,岂敢随便予外人乱用。七伯娘可曾说过,我这开天门可不一定是好事,自然这等神通手段也是能不用就尽量少用为好。”  陈同恶对二狗有这般清醒的头脑感到颇为惊讶,同时也更加欣赏于他。  老汉欣然说道:“你这狗崽子倒是个有见识的。老汉且说与你一个秘密,俺那浑家可不是一般的乡野神婆,她曾是大家闺秀出身,见识过天底下最聪慧,最博学,最具有气魄的大人物,更得了一身才学。你能有心听进她的告诫,却是你的福运!  不过你那神通的祝词却有些奇怪,听起来不文不白的,跟那些和尚道士的经文却是大不相同啊!”  二狗赫然,他自己即兴瞎编来稳定念头的中二之语,如何比得佛道两家经由高僧妙道编篡的经典,在他人听来自然是过于粗俗直白了些。  好在陈同恶也并未在这上面过多纠缠,他与二狗放步而行,却是来到了村子西边十里外的浮玉岭之下。  这浮玉岭算不得名川大山,山势也不陡峭,只在岭前有一条深涧,因深涧中常有轻软玉石顺水流出,故而此岭得名浮玉岭。  这深涧中水自山岭深处蜿蜒而出,迤逦十余里注入寡妇潭中,算是陈家村的活命之基。  而浮玉岭上林茂草密,多有鹿、麂、黄羊、山鸡、野兔等野兽,还有些狐狸、野狸之类的肉食之兽,少见虎豹恶狼之属,倒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狩猎之地。  因此浮玉岭周围的许多村子都有猎人常来此处狩猎野物。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浮玉岭就完全没有危险,应该说只要离开了人类自己的城池和村镇,任何一处荒郊野外都不会有真正的安全。  就像这浮玉岭上,一只足有土狗般大小的兔子正蹲在一颗大树旁边,目光幽幽的盯着陈家爷俩儿,长着尖利兔牙的三瓣兔唇中,吞吐着蛇信一般触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章 俺寻思之射术 第11章俺寻思之射术  资深老汉陈同恶自然早就发现了这窥视他们的诡异兔子,二狗的灵能也向他发出了危险警告。  陈同恶指着那诡异兔子对二狗解释道:“日后在外行走,你一定要小心这样的动物。它们一般都各自有着颇为诡异的能力,喜欢猎食人类。比如这只邪兔,就喜欢吸食人的脑浆。”  二狗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小声问道:“七伯,这兔子应该很厉害吧?”  老汉貌似毫不在意的摆手道:“这畜生也就比正常的兔子力气大点儿,跑得快点儿,性情狡猾一点儿,说到底还是一棍子抡死的货色,弱的老汉都生不起动手的兴趣。”  二狗看了看那邪兔,尤其是在那野兽背后与它纠缠着的扭曲虚影,低声说道:“我觉得还是杀死它为好,这邪物身上沾染着十分不祥的气息。”  “你要是能自己杀死它那就随你的便,小子,老汉可是不会帮伱的。“七伯的脸上带着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那好吧!”二狗说着便自箭筒里抽出一支秃杆狼牙箭,似模似样的搭在了软弓上。  大多数初学射术的新手一般常用这种没有尾翼的箭矢作练习之用,只有那些豪富世家的子弟才会在初学箭术的时候就用最高档的雕翎箭。  陈同恶冷笑的看着后辈那漏洞百出的开弓引箭手法,这明显就是一个箭术方面的门外汉,这厮但凡有一点基础也不至于做得那么差劲。  陈同恶没好气的说道:“狗崽子莫要胡乱开弓,就你这生手的架势,小心没射到猎物却反伤了自己。”  二狗却眼珠一转,笑道:“七伯,俺寻思着这一箭能射中那兔子的眼睛。”  老汉大笑道:“不可能!且不说那畜生本就不在你手里的软弓的射程之内,就算它跑到你十步之内,以你的本事也休想伤到它一根毫毛!”  二狗却认真的说道:“我觉得我一定能射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陈同恶有些吹胡子瞪眼的喝道。  二狗道:“我要是真射中了呢?”  陈同恶冷然道:“你要是真能射中,老汉就把一对眼泡儿抠下来当球儿踩爆!”  二狗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只希望七伯到时候能允我一个请求就好。”  陈同恶冷哼一声,道:“你若真有那般运气,老汉允你十个八个请求又如何?!”  二狗闻言,却是凝神静气,将一张两斗的软弓拉满,颤悠悠的瞄向那邪兔,同时心里还不停的以默念暗示自己:“我这一箭定然射入那兔子的右眼!我这一箭定然射入那兔子的右眼!我这一箭定然···”  只是不等他真正射出箭矢,那邪兔竟似已然感应到危险,或者说它一开始就知道二狗的不怀好意。  这怪物的一对强有力的大腿猛然在地上一蹬,却如重锤砸地一般竟生成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然后这邪兔刹那间疾窜出去,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正在消失的虚影。  这怪物的瞬间爆发速度之匪夷所思,居然能够形成视觉上的残影,这特么就是比普通的兔子快一点儿吗?快亿点儿才对吧!  二狗一个措手不及,竟然将箭矢直接射向了天空,论水准之精妙简直可以与男足的射门技术相媲美了呢。  不过二狗这一箭却非同一般,等它越飞越高,最后耗尽了动能开始往下落时,居然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气流一带,晃晃悠悠的照着二狗就飞了回来。  好个二狗!面对回返的箭矢丝毫不慌,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脑袋一歪,任由那箭矢自耳边飞过,然后就听得身后忽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陈同恶与二狗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回头,霍然发现那邪兔不知何时已在二狗身后,只是它的右眼眶上正钉着一支箭,却不是二狗射的那支又是哪个!  二狗有些腿软的往地上一坐,刚才他是真的害怕了,若不是下意识的歪了一下脑袋,那他很有可能将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射出的箭矢落回来,却把自己给射死的穿越者。  而陈同恶可就比较激动的多,他将自己本就浑圆的眼珠子瞪的几乎快要凸出来一般,像个气蛤蟆一样尖叫道:“这不可能!不应该啊!就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该这样!这明明是那该死的畜生故意拿眼珠子往箭上撞啊!”  二狗傻笑着冲陈同恶说道:“七伯,男子汉大丈夫!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陈同恶恶狠狠的瞪着二狗怒道:“老汉不相信!狗崽子,有本事你再射箭试试!我不信你还能射中那兔儿爷!”  二狗却是又站了起来,再次张弓搭箭,寻着那邪兔的身影似要找准星。  却说那邪兔挨了一箭,却并未立时死去,非但如此还能生龙活虎的继续腾跃。只见它一爪子就把那插在右眼眶里的箭矢给拔了下来,狠狠的丢在地上,然后腾身就往二狗的身后绕去。  二狗道:“我这一箭要射进那邪兔的嘴巴里!”然后他居然冲着陈同恶射了一箭。  说来也怪,那支秃杆狼牙箭在陈同恶的盔甲上蹭了一下,顿时发生了不规则的折射,七扭八拐的绕着二狗的后颈掠过,然后正好扎进扑过来张开嘴准备擒咬二狗后颈的邪兔子!  这一箭仍然没能杀死兔子,当然它针对二狗的攻击也只能半途夭折,这怪物落到地上,连箭矢加一口血沫吐了出来后,却是用声调怪异的人言尖叫道:“人类的小崽子!你不要太嚣张!洒家这回且饶过你,下回再遇到定不与你干休!”  说完这怪物居然头也不回的窜进了密林之中,只是它跑路的时候,二狗却发现那厮原本破损的右眼早已恢复如初。  二狗惊讶的看着远去的兔子,它却是几个纵跃就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很快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二狗回头大叫道:“七伯!你听到了没?那怪物居然会说人话?!”  陈同恶同样惊的下巴几乎掉了一地,当然他惊讶的是二狗这厮的好运气,居然两次恰巧射中想要的目标,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运气的问题了。  陈同恶道:“但凡邪物大都会说话,这又有什么稀奇的。老汉且问你,为甚么你能射中那兔儿爷?而且还是两次!”  二狗傻笑道:“俺一向运气比较好,只要想着就能射中喽!”  陈同恶很想暴喝一声“这明显不是单凭运气好就能做到的事情好不好!”  不过老头子好歹也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他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当真是满身的隐秘勾当!算了,老汉也一把年纪了,懒得追根究底。且说吧,你有什么要求,老汉愿赌服输,只要能做到的定然允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章 拜师 第12章拜师  陈同恶说这话的潜台词却是,若是老汉做不到的勾当,那就免开尊口,就算说了老汉也不会真正允诺。  好在陈二狗也从未想过要提什么令人为难的要求,他只是想找一个能够帮助他融入这个时代的领路人,而陈同恶恰好就很符合领路人的所有条件。  二狗道:“七伯,我希望能够以弟子的身份,跟随您学习真正的战阵厮杀之道。”  陈同恶有些惊讶的看着二狗,忍不住问道:“孩子,你是认真的吗?”  二狗肃然道:“七伯,小侄这辈子就属今天最认真。我希望能够拜七伯为师。”  陈同恶同样一脸严肃的说道:“孩子,要知道你可是已经开了天门,接下来只要能顺利拜入道宫或者佛寺,将来的前途可比当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大头兵要强的多。”  二狗摇摇头道:“小子六根未净,五毒俱全,恐难受化外之戒。一个人这辈子最难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够认清自己,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七伯,而我却恰恰知道,自己未来必将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作为一个穿越者,陈二狗很清楚在接下来的半个世纪里,这片大地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如果二狗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之辈,为了在未来的乱世里苟活下去,他倒是真不介意选择避世出家,做个有道全真或者大德高僧什么的。  可陈二狗并不平凡,他不但有关于那段动荡跌宕时代的大略脉络的历史记忆,更有灵能和【十世轮回章】这等神物傍身,他感觉自己未来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说不得就得心疚发疯了呢。  什么?你说这年月正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最好时代,何不选择考举做个拨弄乾坤的朝堂贤臣呢?  做什么美梦呢,就那位书法艺术家的德性,伱就是诸葛复生,谢安再世,也休想带的动啊!  猪队友伤不起!  再说,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诸葛武侯式的人物,李纲,宗泽、张叔夜,随便拿出一个来,只要能够提前委以重任,说不得北宋的厄运就能摆脱。  可那个败家玩意儿宁可重用六个糟烂货,也不肯给大宋朝一点机会,你说气人不?!  想要在乱世中有所作为,说不得还是武人的机会更大一些,何况有【十世轮回章】打底儿,现在陈二狗最需要做得就是积累,为他在未来时代里的爆发积蓄足够的资粮。  而现在,陈同恶这个老军汉无疑就是二狗当前所能接触到的最丰厚甘美的资粮来源了。  陈同恶神色复杂的看着二狗,叹了口气道:“好孩子!非是七伯说风凉话,跟着老汉习武,以你的资质顶多也就成个十人将,百人将都有点奢望,七伯只怕你将来会后悔啊!”  二狗坚定的说道:“小子绝不后悔!还望七伯应允才是!”说着二狗直接跪下磕了个响头。  陈同恶倒也没拦着,反而大大方方的受了二狗的跪拜,口中还道:“好!好!你且再磕两个,咱爷俩儿算是提前订个关系。下个月选个黄道吉日,你且延请村长和族中三老出面做个见证,再正式举行拜师礼吧!”  二狗闻言顿时大喜,恭恭敬敬的又连磕了两个响头,口中唱诺道:“小子陈二狗给七伯···师傅叩头了!”  陈同恶将二狗从地上拉起来,半是高兴半是惋惜的说道:“好孩子,老汉当会尽其所能的教你本事,只是这武学之道太吃天赋,你若想在刀枪之术上有所成就恐怕很难。唯有弓箭一道你还有几分希望能够登峰造极。  只是这弓箭之术虽也是不可或缺的战阵之技,却并不能帮助你走向更高的层次。  对此你一定要有所思量才是。”  二狗惊讶的问道:“哦?师傅,这却是为何?”  陈同恶幽幽叹道:“无它,只因这弓箭之术只能杀人,却伤不得诡异和邪物。就拿刚才的邪兔来说,纵然你能射中它几百几千支箭,却也休想真正杀伤它分毫,唯有近身砍它一刀,或者刺一剑(枪),却能直接伤害甚至杀死它。  孩子,纵然你能将箭术练到百步穿杨例无虚发的境界,面对那些邪崇之物射一百箭,也不如砍它一刀来的有效。”  二狗大惊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同恶叹道:“虽然听起来很是离奇,但这就是世上最真实的现状。像我等武人,平日里虽也缉凶捕盗,或上战场与敌人厮杀,但是我们真正的死敌却从来都是那些诡异邪物。  一个擅长灭杀邪物的高手,甚至比十个擅长杀人的高手更值得尊崇。况且就算是上了战场,很多时候我们仍然要和异族邪物作战厮杀。”  陈同恶缓了缓,接着说道:“二狗啊!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左右咱爷们儿还没有正式举行拜师礼,纵然你反悔不学,老汉也不会生气的。”  不生气才怪呢!这年月的师徒关系可是举世公认的五大最崇高纽带关联,所谓天地君亲师,哪个能是忤逆得了的?!  二狗几乎不假思索的大声道:“师傅休的出言试探,俺可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跟随您学本事!怎会有后悔的念头呢?!”  陈同恶这才真正的放了心,他大声道:“好!好!好!当真是个知礼懂事的好孩子!今日老汉且一展身手,让你好好看看你家师傅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物!且随老汉去虎跳涧,看一看那镇山霸河的嚣张畜生。”  这虎跳涧正是浮玉岭深处的深涧,除了少数知情的猎人,很少有人知道这深涧居然叫虎跳涧,知道里面有怪物坐镇的更是少之又少。  虎跳涧里有猛虎,却不是一般的老虎,而是一种很凶的怪兽。  当然这些都是陈同恶于路上告诉二狗的。  当二人来到虎跳涧的深处附近,选择了一处高地瞭望四周,一开始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直到二狗听到一阵独特的犬吠声响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章 有兽曰彘 第13章有兽曰彘  【又东五百里,曰浮玉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山经第一卷·南山经·浮玉山。  人们常说,山林中最不能招惹的猛兽为“一猪二熊三虎”,实际上这话的原出处为“一彘二罴三菟”,三者皆为传说中的虎形猛兽,但并不是老虎,却比老虎更凶猛残暴。  只因随着语言文字的演变,“彘”有时也代指野猪,“罴”常与熊通,而“菟”则因楚人以“於菟“称呼老虎,故为“虎”之意。  顺便说一句,古代西汉时期汉文帝之子梁孝王刘武的菟苑,即为放养老虎的园囿。后世有人故意将之曲解为兔园,养兔子的园子。  鬼特么兔园啊?!  那刘武乃是西汉时期有名的悍将,景帝时期平定七王之乱战功盖世(然后功高震主被他哥给一棋盘拍死了),这么一个大佬你让他专门盖园子养兔子,这就相当于拳王泰森从不养老虎宠物,最爱袖珍吉娃娃一样。  好吧!让我们闲话少说,将目光投向浮玉岭虎跳涧这里。  当二狗听到一阵犬吠声时,心中却是不由的一松,语气轻松的说道:“师傅,有狗叫声欸!您说以后我也养一条怎么样?”  陈同恶一开始也未有将这犬吠声放在心上。  狗的叫声是有讲究的,有一句老话叫做“狗仗人势”,其实就点明了狗的习性。  当狗有伙伴或者主人在身边的时候,它们的叫声往往是比较凶猛张狂的;而如果只是孤犬只狗,它们就会变得比较谨慎,并以低沉的“呜呜”声代替吠叫,突出一个隐蔽的效果。  而陈家爷们儿听到的这阵犬吠之声却有些不伦不类,它既没有仗势之狗的张狂喧嚣,也没有落单孤狗的凄凉彷徨,只是在那里单纯而又旁若无人的顾自吠叫。  陈同恶听了一阵子,却不由的生出一种疑惑,他对周边十里八乡的猎人都很熟悉,竟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有哪个猎人会带狗打猎的,且这犬吠声清亮而又高亢,听起来绝对是一头威猛无比的绝世猛犬,周边村落恐怕也无有能人可以豢养起这等猛犬吧。  不怪陈同恶熟悉猎犬,甚至只听声音就能判断出那狗子的好坏,须知这西夏人最喜欢养狗,尤其是西夏人的军中,猎犬甚至被当作一种辅助兵种给予正式编制。  大宋军队在与西夏人的交战中没少吃西夏猎犬的亏,正所谓: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故而每一个从西夏战场上活着走出来的老兵,几乎都能算的上犬类专家。  毫无疑问,陈同恶就是一位犬类专家,他仅凭这犬吠声的洪亮悠长程度,就知道这吠叫的家伙的肺活量极其恐怖,恐怕都可以与虎豹一类的猛兽相媲美了。  这也就意味着这头“犬类”的肺脏极为发达,如果按照犬类的标准体型进行换算的话,这头“猛犬”的个头恐怕要比一头大牯牛还要雄壮几分。  陈同恶估摸到这里,却是心中猛然一紧,他已然意识到那犬吠之物绝不是什么正经的猎犬,恐怕又是一头怪异的邪物才对。  他立刻抽出腰间的多棱熟铜锏和短刀,双手各擎一件,转头对二狗说道:“孩子!小心了!这吠叫之物恐怕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一会儿打起来老汉怕是顾不上伱。”  二狗闻言顿时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低声道:“师傅且放心,徒儿别的本事没有,保命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您老人家到时候只管尽兴厮杀,毋须担心挂念我。”  陈同恶欣然道:“既如此,你且于此处躲一躲,老汉自去寻那孽畜杀了便是!”  此时他二人却是身在一块巨石顶上藏身,一般野兽却是很难爬上巨石伤害他们,当然虎豹等善于攀爬跳跃的猛兽却是挡不住。  这陈同恶紧了紧身上的衣甲,别了陈二狗,便顾自提了兵器,往那犬吠之声传来的方向寻摸而去。  这老汉不愧是积年的老兵,虽然满身甲衣,但于林间穿行时竟能做到甲叶无声而行,与他常时行走那甲叶叮当的情景分明是两种模样。  陈同恶在密林中穿行许久,直到额头开始见汗,方才接近了那犬吠声的源头。  老英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稍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不由哀叹:“到底是老不以筋骨为能,哪怕放到十年前(六十几岁),他也不至于因为走这么小一段无声之路而感到疲惫。”  稍微喘了几口气,陈同恶奋起精神,却是来到一片乱石塘前。  这乱石塘乃是多山或者丘陵地带的一种地貌,特指一类多有各种奇形怪石或者岩堆凸出地面的洼地或沟壑。  乱石塘地形十分适合那些虎豹狼虫之类的掠食动物安家筑巢,对于那些善于奔跑逃命的食草动物却不怎么友好。  陈同恶也是打老了的老猎手,十分清楚这乱石塘的特点,故而也再次确认了那吠叫之物的不同寻常。  陈同恶贴着乱石塘边缘的一块巨大岩石,背靠岩壁往深处探看,却终于见到了吠叫之主人的真正面目。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猛犬,却是一头脑袋巨大,身形却略显消瘦的猛虎,那猛虎面目十分的凶恶,下颚有两根獠牙外翻翘起,竟似两根匕首一般竖在鼻前。  这怪物有一根水牛尾似的尾巴,每当它发声吠叫之时,那尾巴就会狠狠的拍打一下跟前的石壁,却是把那坚硬的石壁抽打的碎屑纷飞。  陈同恶在看到这凶恶“猛虎”的模样第一时间,就已经明白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对手。  一彘二罴三菟,这是一头彘。  彘乃是食人虎当中最可怕的一种,它们会装成一头犬类趁夜潜入人类的村庄,然后尽食其中的村民。  每当有彘出现时,就意味着附近有村庄被屠食。  彘狡诈残忍而又机敏,当陈同恶发现它时,它也同样已经发现了陈同恶。  这怪物并没有直接露出凶恶之色,而是略显悠然的甩着尾巴,踱着步子走到陈同恶近前,居然开口说道:“运气啊!居然有两脚羊自动送上门来了!汪汪汪!人类,你的气味闻起来充满了腐朽的味道,怕是一头快要死了的老羊。你的肉和骨头吃起来会又老又柴。  唔,如果你能带吾去你的村庄那里,或许吾会发善心不吃你汪!”  会说话的野兽并不罕见,它们大都是恐怖的邪物,如彘正是其中之一,对此陈同恶并不感到惊讶。  当然陈同恶也绝不会相信彘所说的话,这邪物对食物最是贪婪不过,它或许会为了猎获更多的人类而暂缓吃掉陈同恶,但却绝不会放弃陈同恶这个食物不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章 老兵不死 第14章老兵不死  在过去的七十多年的人生里,陈同恶并未有真正遭遇过彘,他只是听说过彘的传说,读过有关彘的文字记载。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我们的老祖宗做得非常好,只要人们曾经遭遇过的对手,他们总是将它们记录下来,让子孙后代在(可能)再次遭遇它们的时候,不至于因为过于陌生而措手不及。  对于陈同恶来说,彘的危险之处不在于它的尖牙利爪,而在于它那近乎刀枪不入的外皮和无以伦比的体力。  刀劈不伤,箭射不入,除了眼、口、粪门等所有动物体一贯的弱点外,你几乎在彘身上找不到任何防御方面的瑕疵。  陈同恶几乎在认出这怪物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场战斗很可能会是他整个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因为他没有太好的办法对这头凶兽造成伤害。  当然这并不是说陈同恶使用的武器不对路,实际上钝击一类的重兵器的攻击可算的上是对付彘对有效的伤害了。  关键在于陈同恶有没有足够的体力把那些伤害积累到彘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陈同恶怒视着那怪物,口中怒喝道:“孽畜!休得卖弄唇舌!且来受死!”  彘说道:“哈?可怜的两脚羊,你在挑衅伟大的猎手!这真的很不聪明!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挑衅伟大的猎手?就凭伱手里的破铜烂铁吗?”  彘说到最后忽然变得暴怒起来,它如老虎一般咆哮一声,然后瞬间扑向了陈同恶。  它爆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周围的空气甚至爆出了被快速撕裂时“呜呜”声,它的任何一个脚掌都比陈同恶的脑袋还要大,每一根爪子比世上最锋利的宝剑都要锐利,挥动时却如绣花女的手指一般灵活。  两只前掌的八根爪子(虎爪的脚趾一般都是前四后一)形成了一道堪称密不透风的刃网,兜头罩向了陈同恶的脑门。  不要怀疑彘的脑子,它们虽然高傲,却并不傲慢,十分懂得狮子搏兔的道理。  只可惜这堪称绝妙的一击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战果,它只削掉了人类对手脑门上的半截盔缨,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收获。  陈同恶在那爪子临身前就已经滑步侧移,在避开彘的扑击的同时,手中的熟铜锏如毒龙钻一般锥向了怪物的前肢腋窝处。  其实陈同恶本来是想用铁板桥应对恶兽的,不过他却在最后时刻忽然想起曾经在御械所看到的某个记载,有些虎兽的扑击是四肢并用,任何滞留在原地或者滑铲都是自寻死路。  这一点点迟疑也是陈同恶未能完美的避开彘的扑击,导致头盔缨顶被破坏的原因。  而陈同恶的凌厉反击不出意料的未能对彘造成哪怕一丝皮外伤,他也并未对此报以期望,只是这一击所造成的痛楚却陈同恶意料的那般让怪物忍不住惨嚎一嗓子。  彘的腋窝同样像人类的(腋窝)那般神经末梢富集,痛苦让它瞬间暴躁起来,这怪物一落地便下意识的回首一个噬咬。  好个陈同恶!  他以熟铜锏作盾,将将顶在了恶兽的唇齿之外,让那怪物的噬咬攻击并不能真正奏效,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握着短刀在怪物的左边面孔上一抹。  虽然彘已经及时的闭上了眼皮,却仍然有成团的血污混杂着泪水自左眼中喷薄而出。  彘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天怒吼,它紧闭着眼睛,包括那只未曾受伤的右眼,摇摆着自己的巨大脑袋如锤头一般乱舞,试图将伤害它的凶手逼退。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彘用来迷惑对手的表象,这怪物真正的杀招却是它的尾巴,那如牛尾一般的物什如一杆铁扫帚一般只一扫,照着陈同恶的腰间就剪了过来。  陈同恶仰身在彘的面门上一蹬,将自己像箭矢一般弹射了出去,却恰恰躲开了彘的暗算。  陈同恶落地后打了个滚,起身似蹲似站的对着怪物,口中却道:“怪物,我知道你的本事!一扑一剪一回头,此番未曾伤得我分毫,你的能为就此少了一大半!老汉倒要看看你还有何等手段!”  那彘咆哮了两嗓子,却未曾反驳陈同恶的挑衅,它距离对手十几步远,围着他绕了一圈,陈同恶毫不畏惧的与它周旋对视。  彘看着对手毫无破绽的防御却是颇有些烦躁,不过当它唯一张开眼睛的目光落到陈同恶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却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喜的吠叫。  彘一边围着陈同恶打转,一边用恶毒的话语打击着对手的斗志,它道:“人类!或许你曾经是一个伟大的战士,出色的猎手。  但是现在你已经老了!  请恕吾愚钝,人类的寿命有多少来着?哦!你们的生命如浮游一般短暂,如蝼蚁一般渺小,那甚至不到十分之一个千年!  可怜的老家伙,告诉伟大的猎手,你已经活了多少岁月,五十个花开节,还是六十个落雪季,亦或是七十次种子丰收?!  看看吧!你的骨骼不再坚固,腐朽的就像干枯的小树苗!你的肌肉不再强健,松弛的就像腐烂的老羊皮。  你的呼吸像老牛的喘息一般懦弱无力!”  陈同恶从不知道邪怪居然能够像读书人一样言辞犀利,善于搬弄唇舌,他感觉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邪恶的野兽,更像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恶徒。  陈同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试探的问道:“怪物!我从你的言辞中听到了恐惧!告诉我!你从哪里来?这片土地上不可能孕育得出你这样的邪魔!”  “邪魔?无知的人类!”彘不介意用言语干扰对手,这个人类虽然年老,但是他在瞬间爆发出的杀伤力仍然足以威胁到彘,它一边围着他转圈,让对手一直处于消耗状态,一边爆料说道:“吾来自群星之间,乘坐鲜血的战车,以伟大的试炼践行着吾神的意志!  人类,你是吾在这个星球上所遇到的第一个强大对手。等吾击败你!吾会撕裂你的胸膛!吃掉你的心脏!斩下你的头颅!将鲜血和颅骨祭献给伟大的神主!  相信神主一定会十分满意你这件祭品!”  彘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因为它已经掌握了对手的弱点,体力是陈同恶无法逃避的短板。  就像彘所说的那样,他太老了。  岁月对他的伤害残酷而令人绝望。  彘一边围着陈同恶打转,一边不时的通过扑击跳跃逼迫对手,让陈同恶不停的消耗自己本就不多的体力。  很快陈同恶的胸膛就如破败的风箱一般呼呼作响,老汉的心中充满了不甘,眼神绝望而悲戚。  如果他还是年轻人,他绝对会追着这怪物,用熟铜锏打爆它的狗头!  如果他不那么衰老,他也会想办法用利刃扎进彘的七窍。  但是现在陈同恶除了苟延残喘的拖延死亡的到来,却找不到任何办法来破解对手的恶毒战术。  陈同恶只希望二狗那小子能够趁机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章 战斗不止 第15章战斗不止  想到陈二狗,陈同恶心中却是悚然一惊,他知道那孩子有大秘密,比如他并不是原生的二狗,至少脑子里的魂儿不是。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在这片土地上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了。只要那魂儿是个正经的人仁儿,不作恶行邪,那就是一个正经的人。  若是还能担负起原身的责任,懂得孝敬(原身)父母,践行仁义,那就更加完美了。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在咱们的文化传统中,夺舍重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管是道家的兵解重生、佛家的轮回转世、亦或是鬼神一道的换头术,游魂附体等等,在各种野史杂谈、志怪小说中屡见不鲜。  当然前提是你不能藉此作恶,否则天不收你,有人收你。  什么,伱问若是转世重生西方会如何?那个···嗯!哥白尼先生是你的榜样,女巫们会肆意的嘲笑你,诅咒你!  你这个附身的邪魔怎么会这么鶸鸡!为什么不降下地狱的审判!  总之,火刑架将会是你唯一的归宿。  ——————  就陈二狗重生后的表现来说,虽然算不上完美,但至少也能当个良好的评价。  安守本分,聪明好学,浑身带着一股子让人难以反感的机灵劲儿。但凡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很有可能会是陈家村(以年龄论)下一代年轻人当中的领军人物。  尤其是看看村里其他的那些小子,要么蠢!要么笨!要么憨!无知!鲁莽!浮躁!怯懦!出门就是被人骗,被人宰的货色!  看着就让人生气!  二狗所表现出来的很多特质都让陈同恶颇为满意,当然他的心性尚未真正经受考验,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现在正是到了考验二狗心性的时候了!  而此刻陈同恶却宁愿二狗的心性足够糟糕,而不是他平常所期望的样子。  盖因若陈二狗心性凉薄,此刻当应顾自逃命而去,如此也不枉陈同恶与恶兽彘纠缠僵持,算是为陈二狗赢得活命的时间。  可陈二狗的心性若是真如陈同恶曾经期望中的那般重情重义,那他就绝不会抛下自家的七伯兼师傅独自逃命,甚至反而会前来一探究竟甚至助战,如此岂不是羊入虎口枉送了性命,却将陈同恶的一番努力化作无用功。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怕什么来什么!  墨菲乌鸦嘴说:如果一件事有可能变坏,那它就一定会更坏。  然后,二狗真的循着道儿找来了。  二狗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勇者,他也会害怕,会恐惧,会胆怯,但这并不是他抛却新认的师傅独自逃命的理由。  二狗听到了彘在与陈同恶交战时所发出的虎啸声,他的本能或者说灵能告诉他,自家师傅碰上了很大的麻烦。  在经过了一番心理上的天人交战之后,二狗还是决定只身前去寻找师傅。  这里面既有二狗对自己的灵能力量的自信,也有他对【十世轮回章】的依仗,大不了损失一条命,总比落荒而逃被人鄙视,从此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强吧。  当二狗出现在陈同恶和彘交战的战场附近时,陈同恶却是绝望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怒火,对那完美的孩子即将陨落夭折的愤怒。  二狗甚至比陈同恶预想中的还要好!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要因为他的鲁莽而死在凶兽的口中。  陈同恶此刻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年轻十岁,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杀死这邪恶凶兽。  他如野兽一般嚎叫着,绝望的向着彘发起了冲锋。  彘是如此的聪明,它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人类垂暮战士反常表现的缘由,一个美味而又青涩的人类幼崽,足以让护崽的母兽向着不可能对抗的猛兽发起挑衅。  显然这个年老的人类想要保护那幼崽。  这无疑让这场猎杀游戏变得更加生动有趣。  彘轻松的躲开了陈同恶的突袭,它故意将目光投向二狗,一副跃跃欲试的想要扑击他的样子。这让陈同恶不得不拖着近乎力竭的躯体,奋力的拦截那恶兽戏耍式的攻击。  终于,当陈同恶一锏砸在彘的面门上,不但没有让那恶兽感受到丝毫的疼痛,甚至熟铜锏却因反震力从陈同恶的手中脱飞出去的时候,彘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应该收割战果了。  它轻轻一巴掌就将垂暮的战士拍倒在地上,而他却没有爆发出哪怕一丝反抗的力气,这个浑身被蒸腾的水汽和污浊覆盖的老人绝望的仰卧在地上,望着天空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儿。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像岸边离水的鱼儿一般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彘俯视着陈同恶,它那只受创的眼睛也已经张开,露出充血的眼珠和眼睑,怪物用恶毒的语气说道:“猛虎被老迈的山羊用羊角抵伤了,这对猛虎来说是一种耻辱,却是老山羊的荣耀!  人类的垂暮战士,吾没有任何理由剥夺你的荣耀。但吾会尽情的报复你,为你制作一份荣耀的桂冠!  相信你会非常满意那份来自于吾的赠礼。  而你的痛苦!你的绝望!你的悔恨!将会让你的血液变成世上最醇美的血酒,让吾为伟大的神明畅饮!  最后,吾会找到你的村庄和城市,吃光你所有的族人!”  陈同恶只是在那里喘息,似乎对这凶兽的恶语无动于衷。  二狗却不顾那凶恶之兽的威胁,仓皇的跑到陈同恶的身边,艰难的将失去了斗志的老人扶坐了起来,尔后他惶恐的躲在老人的背后,一副胆怯懦弱的模样。  彘咧着血盆大口,伸出前肢,用爪子勾住了二狗,正要将他从陈同恶的背后拖出来。  不想二狗突然跳起,伸手在彘的下巴上一拍,一股可怕的雷霆之力顿时窜入恶兽的体内,这股可怕的力量无可阻挡,它停滞了彘的思维,麻痹了祂的肌肉和神经,让它只能张大了血盆大口无声的咆哮。  接着二狗又一拍陈同恶的脑门,将一股稍微温和些的灵能灌注进老人的体内,同时喝道:“就是现在!”  或许是入体的灵能让陈同恶获得了些许体力和斗志,又或许这位可敬的老人从未放弃过最后的拼搏,他提着短刀奋起全身的气力,一刀扎穿了彘的上颚,将致命的刀刃送入了彘的大脑之中。  不过遭受的致命创伤的彘并没有立刻死去,它几乎本能的咬合了双唇,竟将陈同恶握刀的手臂直接咬断。  然后这个生命力无比顽强的怪物开始抽搐挣扎,四肢不受控制的胡乱挥舞,偏偏陈同恶已经没有力气去躲避,彘锋利的爪子扯烂了他的痦子甲,切断了他的膝盖骨。  他没有了双手,腿也断了,但陈同恶并没有放弃战斗,他还有脑袋和牙齿。陈同恶用牙齿咬着散落在地上的手斧,合身朝着彘的面门一扑,让那斧刃正正切入彘完好的右眼珠。  怪物忍不住再次惨嚎一声,将陈同恶撞飞出去,它却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在乱石塘里乱窜,脑袋时不时的撞到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一轮推荐开始,连更两章。  本书已签约,希望各位书友多多支持,追读,票子,打赏来着不拒。  本来这本书是想以【战锤:东方纪元】为书名的,不过编辑建议不要写成战锤同人文,而是类战锤背景的故事。  本书依然是以四小贩作为终极反派,混沌和亚空间,以东方古代为背景融入其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章 获得新天赋 第16章获得新天赋  彘的生命力之顽强着实令人惊讶,但人类的生命却总是表现的比较脆弱,比如正处于弥留之际的陈同恶。  这个老兵遭遇了极为严重的创伤,他的双臂几乎齐肘而断,他的两条腿的的膝盖处只剩下些许肉筋让残破的小腿不至于彻底丢失。  而且他的胸骨和内脏同样遭到了沉重的冲击,骨骼碎裂,五脏移位,无尽的血沫从老人的口鼻之中溢出。  陈同恶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在下一个刹那就此咽气,他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精神越来越疲乏,这是生命之火即将燃尽的征兆。  明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其实陈同恶并不感到多么难过,反而有一种欣喜在心中荡漾,在自己的弟子的协助下,他于近乎不可能之中击败了那头凶恶邪兽。  他守护了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家人,还有自己的弟子。  当然陈同恶心中还有些许小小的遗憾,其中一个就是不能亲自教导这位深得他的认可的弟子——陈二狗,更来不及在这孩子冠礼成年的时候为他取名赐字。  他欣慰的望着自家的弟子,看着他焦急的为自己检治伤口,对此陈同恶的评价是,思路清晰而又完美,手法却颇有些青涩生疏(就是脑子知道该怎么处置,可惜手却不怎么听使唤,这是所有夺舍重生者的通病),看来这孩子上辈子应该是个比较出色的医者呢。  陈同恶甚至都没有留遗言的想法,他怔怔的望着天上的云朵,等待着最终焉时刻的到来。  陈同恶自己坦然赴死,二狗却不想自家刚认了还没一天的便宜师傅就这么没了,他还要跟着师傅学本事,搭人脉呢。  正所谓人走茶凉,这师傅要是真死了,他可就亏大发了。  所以二狗是说什么也要把自家师傅的小命儿从阎王爷那里给拉回来,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阎王爷的话。  正如陈同恶所推测的那般,二狗有着一脑袋救死扶伤的知识,只可惜他这具身板儿缺乏练习,并不能将知识很好的转化为能力,这世上就没有不经锻炼就能成就的能力。  纵然二狗拼尽了全力,却仍然不能只靠着医术就挽救陈同恶的生命,他伤得太重了,二狗只能暂时止住老人家的大出血,但是陈同恶早已失血过多。  科学不够,玄学来凑!  二狗的眼前开始弥漫更多的雾气,在他的视界里,代表着陈同恶的另一种本质的超级石像战士正在快速的崩塌,粉碎。  毫无疑问,当这座石像战士彻底崩碎的时候,就是老战士的生命真正泯灭的时刻。  无数的诡异虚影正在未知的地方窥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它们为这个人类守护者的的消亡而狂欢。因为这意味着人类世界的某一角出现了安全漏洞,在这个漏洞被填补之前,它们可以尽情的收割掠夺,享受那肥美的羔羊(灵魂)和醇酿(鲜血)。  无尽的呢喃声在二狗的耳边响起,其中有诱惑他直接杀死师傅,有诱惑他放开身心,接引所谓的“主”降临的,也有诱惑他放弃人类的身份,升格为更伟大的存在状态的···  有的许诺地位、力量、财富、知识,有的威胁生命,有的劝说挑拨,有的引诱迷惑···  总之,特么的没有一个正经的家伙,而且这些玩意儿因为并不能掌握二狗的真名,把握不得他的存在,故而只能对他进行隔靴搔痒式的扰动,就像世上最粗制滥造的舞台剧,完全不能打动观看者的身心。  比如那个搞诱惑的,就特么一团五颜六色的绦虫一般的玩意儿组成的扭曲怪物,却说什么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代美人尤物,你丫的好歹也搞个有点人样子的物种出来PUA啊!  当然,也不是没有符合二狗心意的呢喃声,比如那个要他献祭强者的心脏给冥冥中的存在,然后他就可以获得一次完美的躯体复生机会。  二狗觉得这个方法很赞,刚好可以帮他解决当前的困扰。  强者的心脏,当然不是陈同恶的,老人家的心脏要是没了,肯定也就活不成了,那还救个鸟啊?!  二狗看中的是彘的心脏,这头凶兽足够强大,它的心脏对那些扭曲玩意儿来说肯定也非常肥美,相信它们一定会非常满意。  当然想要拿到彘的心脏并不是很容易,那厮的生命力顽强的令人难以置信,它一直在山林石塘中横冲直撞,进行着垂死前的最后挣扎。  如果想要等彘自然死亡,恐怕等到陈同恶的尸体发臭了都有些勉强,故而二狗只能勉为其难的帮着送彘一程,让它尽快进入生命的下一个循环。  对付一头垂死的彘其实要比想象中的更加简单,至少对二狗来说是如此。  他张开软弓,在彘受创的双眼上再次添加了些许伤口,让它彻底失去了视觉能力,然后这头凶兽不知怎的就卡在了一道石缝里,虽然那些岩石在恶兽的利爪抓挠下,导致碎石四散纷飞。  但二狗还是抓住机会,将两支三棱狼牙箭(陈同恶的装备)插进了彘的粪门之中,纵然这怪物使尽了平生的力气挣扎,却也难逃肛——裂的厄运。  尤其是二狗还不时的补一发“电疗”,让处于无边剧痛中的彘不得不停下来“冷静”一下。  然后这头怪物就真的死了!  死因:在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中,不堪非人的屈辱而自我了断。  没错!这怪物最后是自戕而死的。  二狗先用怪物的爪子剖开了它的胸膛,提前摘出心脏,然后向【十世轮回章】献祭了它剩下的血肉躯体。  在二狗的精神世界里,一个新的天赋在【十世轮回章】上显现了出来——【涌动的动力引擎(心脏)】。  【涌动的动力引擎(心脏)】——当你的体力出现消耗时,你的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为伱恢复大量的体力。  【十世轮回章(血脉)】的天赋剥夺很有意思,须知任何一个存在着的生物都是自然进化的成功典范,不管是大到鲸鱼大象,还是小到蝼蚁昆虫,各自都有着独自的天赋体系。  从血脉上来说,每一个生命体都有着一整套的天赋能力,当你用一头猎物进行献祭时,你将会在这个猎物所拥有的无数天赋中进行选择。  你想选取某方面的天赋强化自己,比如强化心脏,那就将猎物的心脏单独摘出来不献祭,那么你将会有很大概率获得一个有关心脏方面的天赋能力。  就如二狗摘除了彘的心脏,他也就获得了彘有关心脏方面的天赋。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是很绝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章 我跟邪魔做了笔好买卖 第17章我跟邪魔做了笔好买卖  【十世轮回章】很神秘,至少二狗自己对其所知甚少,谁又能确定他知道的就是真实的呢。  当然二狗现在并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他只想救回师傅陈同恶。  二狗依照某种禁忌的知识将彘那西瓜一般大小的心脏献祭出去,将其转化为一团充满了生命力的血光,接下来他并没有将那团血光直接吸入体内,或者灌入陈同恶的残躯之内,而是用自己的灵能从血光中抽出一丝血线,于天门穴落入体内。  有意思的是,在那血丝穿过天门穴时,有某种未知的东西被剥夺驱散了,而留下的血丝却变得更加纯粹而生机勃勃。  二狗非常了解人体的构造,他以自己的灵能为工具,将这第一线血丝融入了陈同恶衰弱的几乎停止了跳动的心脏,然后那颗心脏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极速膨胀塌缩,重新恢复成一架强劲的血肉引擎。  这对陈同恶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他得到了一颗强健的心脏,可惜他身体的其他部件却仍然处于衰朽残破状态,与过于强劲的心脏的兼容性极差。  于是老头子开始剧烈的咳嗽,吐血沫,翻白眼儿,抽搐!  二狗不敢耽搁,依照前法再抽一丝血线,融入陈同恶的肝脏,然后是脾脏、肺脏、肾脏、胃、肠、气管、脊髓等等器官部位,这一连串的施为让陈同恶彻底摆脱了死亡的厄运,他重新恢复了生机,虽然大脑还有些浑噩。  大脑也是二狗唯一未敢动手施为的位置,毕竟人的大脑太过精细,他担心自己一个操作不当却把便宜师傅变成一个白痴,那可就不太妙了。  陈同恶到底还是清醒了过来,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貌似苍老的躯体内,竟有勃勃的生机的潜藏其中。  他明显感觉到那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就好像他二三十岁时那般活跃。他的肺,每一次呼吸都能深切的感受到空气中那沛人的气息,那是氧气与血液充分交融的感觉。  还有他的胃、肠,就像饥饿的大象正在长鸣,他真的饿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陈同恶并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些感觉很不正常,他警觉的观察周围,看到了自家徒弟的古里古怪,还有那团充满了躁动气息的血光。  陈同恶大惊道:“孩子,你都干了些什么?这般臭秽的气息,难道你这厮跟邪魔做了交易?”  二狗正凝神抽取血线,故而没甚在意的说道:“师傅,瞧你这话说的,不跟邪魔作笔交易,俺如何救的活伱?!”  陈同恶顿时惊怒交加,怒骂道:“逆徒!你怎敢如此胆大妄为!老汉就是死了,也不会受那邪魔力量的侵染!”  二狗将一道净化后的血丝融入陈同恶一条残破的小腿,让那断茬对接,却见无数的血肉开始聚合将将粘合在一起。  陈同恶见了顿时发力一挣,却是将那虚粘在一起的伤口再次崩裂。  二狗不由气急,喝道:“你这当师傅的好没道理!我好心为你接续断腿,你为何故意捣乱?!”  陈同恶同样怒火满盈,须发皆张的大喝道:“老汉就是一辈子不能走道儿,也不会让邪魔的力量侵蚀了这干净的身子!”  二狗忍不住嘀咕道:“你脑子有病吧!?”  陈同恶吹胡子瞪眼道:“你这逆徒说什么?”  二狗没好气道:“师傅,用在你身上的是不是邪魔的力量,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陈同恶闻言却是不由一怔,不过他仍然气吁吁的说道:“你这逆徒明明自己说的与邪魔做了交易,这一摊污秽的东西更是明明白白的摆着的!怎么?难道老汉还冤枉了你不成?”  二狗一脸无奈的说道:“师傅,俺与邪魔做交易,却并不代表就是要害人啊!”  他自抽了一丝血线,如法炮制过后送到陈同恶眼前,道:“你看看这个,这还是污秽吗?”  陈同恶见识广博,自然可以对二狗处理过的血线进行更加准确的衡量判断,他却发现这丝血线简直比世上最好的灵药秘宝都更加纯净,也更适合补益人体。  老家伙惊讶的看着自家的孽徒,忍不住低声问道:“我的孩儿!你···这···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陈二狗同样低声道:“师傅,您先别问!我也不能说!等一切完事儿了,徒儿再一五一十的说给您听!”  陈同恶立刻就明白了二狗的潜台词,这里面有机巧,只能做不能说,一旦说了就会出问题。  随后陈同恶稍微观察了几次之后,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自家徒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可以一点点的消除那血光上黏附着的邪魔污秽,将之还原成纯净的生命大药。  说起来自家婆娘搞得肉灵芝,在这等大药面前怕是连提鞋都不配。  是不是该让这孩子跟着他婶子学一学本事呢?  作为刀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兵痞,陈同恶有着绝对灵活的道德底线,在发现这邪魔之力并未对二狗和他造成威胁的情况下,他傻了才会拒绝攫取大药的机会呢。  接续残腿并不简单,那需要对腿部的构造有着足够的了解,还能借助灵能之力对其进行辅助塑形,而这一切恰恰是二狗可以完美满足的条件。  在耗费了十余丝血线后,陈同恶的双腿终于得到了修复,当然他仍然需要足够的时间对这两条腿进行静养,尤其是在那些新复合的伤口彻底长结实之前。  真正让二狗感到棘手的是对陈同恶缺失的双臂和手掌的修复。  那对断肢早已被彘吞入的肚子里,且不说彘早已被二狗献祭,就算没有献祭,落进这怪物的胃里也来不及取出,彘的消化能力绝对不是说笑的,它甚至能够边吃边消化(排泄),一晚上就能吃光一整个村庄的人口。  找不到断肢,这就意味着想要恢复陈同恶的双手,就得让它们重新生长出来。  这里面最大的难点并不是让血肉生长,而是控制那些复生的血肉不会长歪或变成畸形。  这一点还是需要借助二狗的灵能力量,他必须用灵能精准的模拟出那手臂的构造和形状,然后控制那些血肉进行塑形。  这对二狗于灵能的控制提出了极为艰辛的要求,他必须在极为精确细致的控制灵能的同时,还得保证这控制拥有足够长久的持续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章 给老汉的腰子补一针 第18章给老汉的腰子补一针  频繁的使用灵能,对任何一个灵能者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  如果不是二狗正在与某位存在交易中,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强大的守护者震慑四方,那他绝对会被周围那些贪婪的扭曲虚影揪出来撕成碎片。  别看陈同恶面对彘的时候表现的有些拉胯,但是在另一个非物质的层面,一千头彘加起来也休想与他相媲美。  这就是人类或者说此方人类种族于精神和意志方面的强大之处。  哪怕陈同恶的亚空间映射正在崩散,却依然不是一般扭曲层面的阿猫阿狗可以随意碰触的。  这也就意味着,在二狗救治陈同恶的过程中,他大肆动用灵能的安全性还是有些保证的。  只是重生老战士双手的工作实在过于艰难了些,二狗连续尝试了三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不是新生血肉畸形生长,就是血肉细胞过度繁衍导致基因崩溃(血肉化脓)。  陈老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半截手臂一会儿长瘤儿、一会儿流脓的,刚刚加强过的小心肝儿那是花花的冒冷汗,疼不疼的倒无所谓,关键是它掉SAN值啊,这特么正经人谁受得了啊。  老汉有些底气不足的小声道:“乖徒儿,要不就别治了吧。老汉能活着就已经是天幸,一双手没了就没了···”  二狗却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却是有些言不由衷,须知这陈同恶的一身本事基本上都落在了一双手上,真要是没了双手,那他几乎跟个废人没什么差别。  这要是没有二狗为他接续双腿这一出,为了拼杀恶兽导致断手断脚的陈同恶也就认命了,关键是二狗有治疗的本事啊!  这要是不给老头子治了,过后这厮一准后悔,说不得各种埋怨、心结之类的问题将会就此产生。  当然现在想要让陈同恶的双手重新生出,确实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把尚且剩余的大半血光直接灌注进陈同恶的体内。  但是这么搞的后果无法预估,二狗宁可不给陈同恶医治也不会选择这一条路子。  二狗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师傅,徒儿倒有一个治疗的法子,成功率很高,就是治疗过程稍微疼了一点。”  果然,陈同恶欢喜道:“有法子不早说!你这狗崽子端的是不够爽利!俺又岂是那等惧疼的囊货(懦夫)!老汉厮杀征战了大半辈子,不知遭受过多少刀劈斧砍箭創之伤,只流的血都比你小子喝过的水还多。”  二狗却是有些不放心,他脱了上衣叠成一团厚麻布,让陈同恶咬在嘴里,这让老师傅颇有些生气,他感觉自己被人小瞧了,尤其是那个小瞧他的还是自家的徒弟。  二狗的双手重生方案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他却是把一条手臂按照生理结构,各组织分开来进行逐步生成,  比如第一步先生成臂骨,单单催生骨质塑形成臂骨的工作量,相比直接生成一条完整的手臂来说无疑要简单的多。  这一步倒还好,接下来催生骨髓的时候却是忒疼了,纵然陈同恶这般铁打的汉子却也忍不住惨嚎起来,一卷麻布衣几乎被他咬的粉碎。  也多亏二狗考虑的全面,否则老硬汉非得把自己的一口老牙咬成碎末不可。  随后就是往臂骨上粘贴生长肌肉,安置主血管,等到手臂的大部分功能性组织催生完备,便直接催生填补普通的血肉细胞和皮层。  如此一套工序下来,二狗却是累的头晕眼花,主要是这等精细活儿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专注。  也亏得二狗新得了体力天赋【涌动的动力引擎】,让他原本贫弱的体力不至于拉了后腿。  而陈同恶却如一个刚刚被十几个饥渴壮妇狠狠糟蹋过的鶸鸡小老头儿,面色苍白,双眼僵直无神,一副心若死灰般的憔悴模样,疲软的跟面条似的。  而这还只是刚刚重生了一条手臂,接下来还有另一只手需要催生,但不久前还自诩为铁血硬汉的陈同恶却早已心有余悸。  二狗为自家师傅恢复了一条手臂,便顾自歇息了一阵,他恁时说道:“徒儿第一次为人复生手臂,着实有些手生,师傅可还承受的住?”  “还···还好!乖徒儿,你自管施为,不用管老汉。”陈同恶用尽全身的气力说完这句话,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呼出来,似是要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都排解出去。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复生第一条手臂的经验,这催生第二条手臂的速度可就快的多了。  二狗按部就班的将那手臂殖骨、生髓、贴筋、布肌、安置血管,填补血肉,覆盖皮层。待到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不但二狗这个主治者松了一口气,陈同恶更是欢喜的跳将起来。  这第二次复生手臂,由于二狗做得顺畅,连带着陈同恶所受的痛苦也少了一大半,故而老头子一边举着自己新生的双臂验看,却忍不住大笑道:“俺就说么,不是老汉惧疼怕苦!分明是伱这狗崽子第一回捯饬手艺不到家,你看这回不就轻松多了么!”  只是等陈同恶看清楚自己那双手的模样却是忍不住惊叫道:“直娘贼!俺一辈子抓铜握铁,好好一双粗实的铁臂膀,怎得变成了这般精细的模样!这叫老汉以后如何见人!”  原来这陈同恶新生的手臂十分的娇嫩,肌理皮肤却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细腻白嫩,便是东京汴梁城里最绝妙的头牌俏姐儿,在他这双嫩手面前也得自惭形秽。  二狗看不得自家师傅的矫情,顾自嘲笑道:“师傅莫要卖乖,您这双手若是往师娘跟前一摆,她不得嫉妒死了!如此算来您还占了老大的便宜哩!”  陈同恶虽然嘴上说着对双手的嫌弃,实际上却对它们爱惜的不得了。他一边小心的抄了手,一边吹胡子瞪眼的喝道:“好泼才!竟敢调笑起为师来了!休的在这里卖弄,你且想个法子,将老汉的这双手遮掩了行藏,免得出门被人嘲笑。”  其实陈同恶并不在意别人的嘲笑,他只担心因着自家这双手的异常模样,暴露了徒儿这身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惹来祸事。  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二狗的这身本事若是处置不当,必然会引来灾祸连连。  好在此事只有他师徒二人知晓,只要遮掩住陈同恶身上的异象,问题倒还不算太大。  陈同恶指着尚且剩余的大半血光,问二狗道:“徒儿,这剩下的物什你要如何处置?”  二狗看了看那翻滚不休的血光,道:“还能怎么处置,留之不详,倒不如一发毁了便是。”  陈同恶惊讶的问道:“这般珍贵的宝贝,你小子怎就舍得这般毁弃?!”  二狗正色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留之无用,弃之可惜也后患无穷,不毁了它又能如何?!”  陈同恶有些扭捏的说道:“那个···乖徒儿,恁师傅俺年纪大了,腰身不太爽利,在你婶娘面前总有些抬不起头来,要不你给俺补益一下。嘿嘿嘿——”  对此二狗只想说一句:老不修!你都快八十了,还想咋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章 少年有缺 第19章少年有缺  老师傅想要铁树开花,当徒弟的自是不能在后面拆台,二狗却是给那老不修的弹夹里面补了一丝血线。  然后二狗直接用灵能化作雷霆之力,将剩下的血光一发焚灭摧堙,将其化作虚无的烟气。  二狗这一番操作,却是把那与其祭献交易的扭曲存在气得暴跳如雷,偏偏却又无可奈何。  要说这里面的道道却是有些复杂。  须知但凡亚空间的生物(恶魔)欲要与物质世界的生命发生交集,需要遵循“公正”的交换原则(注意不是公平,也不是等价)。  你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些什么,那么你就必须付出一些什么,无论是物质生命还是亚空间恶魔都不例外。  不管是我用一根针换你一车金,还是用一根腿毛换伱一条命,只要我付出了,那么你就得给予回报。  不要说什么价值不对等,我的针还是塑命天尊编制命运的织针呢,莫说换你一车金,十车、百车、千车金也不嫌多···  当然,这种交易的本身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交易的双方在交易的过程中所掺杂的私活。  就比如那些亚空间中的扭曲存在,它们付出了约定中的代价,然后往里面多加点筹码也并不影响交易的完成,在这个过程中另一方并不会被强制要求对等付出,关键在于他或者它能否承受住那意外的惊喜。  亚空间中的未知存在想要影响二狗,就必须与他完成真正的交易。  二狗献出了祭品——彘的心脏,换取了一团明显被加了料的复生之力,这其中交易的双方主体是二狗和那位未知存在。  注意!重点来了!祭品和加料的复生之力只是交易过程中的筹码,只有交易双方各自收下相应的筹码,这场交易才算真正达成。  只可惜二狗虽然处置了那复生之力,自己却未曾享受其中的哪怕一丝好处,故而这场交易只能算是完成了半截。  放到网购层面,这就相当于交易筹码还在走快递过程中被人违法截取,理论上收货人没有收到货,发货人也就没有资格问责追究对方的不当使用责任。  问题是,网购的意外事故有现实中的法律约束,而亚空间的扭曲存在与二狗的交易保障却是那扭曲存在添加在筹码中的赠礼。  偏偏这赠礼被二狗给分离祛除了,若是二狗自己享受了其中的好处,那他仍然难逃这场交易的因果限制。  只可惜那好处的一部分给了另一个与交易不相干的人,另一部分却被二狗舍弃堙灭了。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个比较致命的漏洞。  亚空间扭曲存在与二狗交易,二狗未受益,交易未达成,故不受对方制约(二狗的真名和灵魂没有暴露)。  陈同恶作为受益者,他与那亚空间扭曲存在并没有建立交易,而那扭曲存在的保障手段(加料赠礼)却被二狗清除了,故而那扭曲存在也无法制约陈同恶。  陈二狗将剩余血光毁弃的行为,彻底将这场充满了“你情我愿(尔欺我诈)”的交易变成了无耻的白嫖。  当然,理论上来说,那亚空间的扭曲存在也没有吃亏,因为祂还有保底的筹码补偿——彘的心脏。  且不说那位未知的存在在自己的领域里是如何的狂怒。  自浮玉岭与彘的那场恶战之后,陈二狗与陈同恶之间的师徒关系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  没多久,一场正式的拜师礼就在陈家村的村长和陈家族老们的见证下获得了圆满完成。  顺便说一句,陈同恶自己就是陈家的族老之一,而且还是权威最重的那一个。  自此之后,二狗便在陈同恶的教导下熬练筋骨,习枪练棒,磨砺武艺、箭术,隔三差五的就上浮玉岭去打猎。  猎了野兽,肉食自用,皮子拿去镇上卖了补贴家用。  二狗的狩猎水平极为惊人,浮玉岭上的野兽但凡被他的弓箭瞄上的,除了那只会玩浮光掠影的邪兔子以外,基本上就没有能逃脱的了的。  最离谱的地方在于,哪怕那猎物已经逃离了二狗的视线,他只貌似随意的朝着天空盲射一箭,却能够将目标一箭射杀。  二狗这等令人匪夷所思的箭术着实让人胆寒,收获又令人眼馋,一开始还有老猎户看他年少,想要赚他的便宜。  却不想那二狗看着年少老实,内里却是个积年的老鬼,那帮存心不良的猎户不但没能在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反倒吃了不小的苦头,其中更有两个心思恶毒的被二狗射杀于荒野。  或许有人会问,为何二狗不与那些猎户打成一片。  原因很简单,不值得。  这年月但凡当猎户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各自乡里有些本事的人物,而且多不是什么良善好人。  这些人不但上山打猎,有时也会在乡间野地里“打猎”,不过猎物却是那些落了单的客商旅人。  而且这些猎户相互之间也不怎么团结,毕竟山上的野兽就那么多,你多猎一头,我就少猎一头,猎人之间相互算计和争斗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像他们一开始想坑害二狗这个“粉嫩新人”的时候,却没有一个能生发些好心阻止恶行或者提醒二狗小心的,却多有看热闹乃至落井下石的小人。  似这等烂人二狗如何肯与他们结交,不见一面打一次都是好的。  斗心眼儿斗不过,来硬的更是打不过,十里八乡的猎人们由是对他又惧又怕,谁也不敢得罪于他,暗地里却为二狗取了个“鬼见愁”的匪号。  二狗不但箭术通神,他的枪棒之术也不赖。  就武艺方面而言,二狗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天生瘦弱,先天膂力不足,武力上限与那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有着不可弥补的差距。  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二狗的亲侄子,也是他那位跟着便宜父亲从军的大哥之子。那孩子年纪不过七八岁,一身力气就不弱于二狗这个当叔叔的,身量也几乎与他追平。  可以想见,等这小崽子多长几岁,增益些气力,二狗怕是得被他甩在屁股后面吃灰都吃不上。  二狗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每天不厌其烦的练习一百遍,一千遍,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郭大侠练降龙十八掌那般,下的苦功甚至让陈同恶见了都有些心生不安。  有那【熟能生巧】的天赋傍身,二狗苦练枪棒之术,练得多了总能生出些巧妙。而二狗的这种武艺成长落在陈同恶眼里,就认为这徒弟的悟性高的吓人。  当然这也让陈同恶在欣喜之余,对二狗的先天缺陷更加遗憾不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章 得给他说一房媳妇了(一) 第20章得给他说一房媳妇了(一)  因着膂力不足,二狗习武主练枪法,棒法只作为补充。  他的枪法出处却是大宋军中广为流传的杨家枪,没错!就是杨家将的那个杨家枪。  要说杨家枪的源头却是不凡,却是杨家先辈综合了五代两大用枪名家的枪法推陈出新后的产物。  五代十国时期,最出名的两大用枪名家,分别是铁枪王彦章和白马银枪高思继(此人也是四季拳的创始人),这二人乃是当时最顶尖的武将,勇武程度足可位列天下三甲,唯有横勇无敌的十三太保李存孝可以压他们一头。  杨家枪在五代十国时期尚未成名,直到金刀令公杨业杨无敌父子威震天下时方才大放异彩。  杨业此人刀枪并举,武艺绝伦,先仕北汉,后归大宋,几乎一辈子都活跃在抗击契丹的战场上,时人冠以“无敌”之号。  北宋初期,杨家将自杨业以下几代人在军中极为活跃,杨家子弟多有军职,喋血边疆,战死沙场的不在少数。  由于宋军在契丹辽军面前多处于弱势地位,当时的杨家二代名将——杨业之子杨延昭为了提升麾下士兵战力,便将部分杨家枪法删减修改后传授军中,自此以后杨家枪法(删减版)便在宋军中广为流传,并衍生出了诸多修改版本,比如专门对付铁骑兵的钩镰枪术。  二狗所练的杨家枪自是陈同恶年轻时自禁军中学来的大众版本,别看这大众版本貌似烂大街,但是内里的东西却并不可小视。  毕竟这是经历了大宋数十万禁军几代人总结凝练后的东西,不管是从普适性还是威能方面,已经算是达到了一个接近完美的平衡。  顺便说一句,大宋禁军中设有枪棒教头,比如水浒中的“豹子头”林冲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那么“豹子头”林冲任禁军教头时,他每天教导禁军将士们习练的是什么武艺,他自家的家传武艺吗?  当然不可能!  历数两宋将领,有足够的气魄和心胸将自己的得意武艺在军伍中广为传授的人物,自始至终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北宋名将杨延昭,另一个就是此时尚未上线的南宋中兴四将之首——岳飞。  你让林冲或者其它教头教授禁军小兵自家的得意技,无异于撅他的立身之本,这事儿任谁来了都不会干。  似林冲这般的教头于军中教授的,正是这流传甚广的杨家枪删减版。  当然也正是这杨家枪在军中所形成的影响力,大宋君臣出于对杨家将的忌惮,自杨家第三代名将杨文广之后,军中再无新的杨家将领冒出头儿。  闲话少说,让我们回归陈二狗的话题。  陈二狗练这杨家枪法,因着膂力不足,他却是主练中平枪。  中平枪乃是所有枪法最核心的源头,所谓“中平枪,枪中王,高低远近都不防,高不拦,低不拿,当中一点难遮架。”  中平枪主打一个朴实,招式毫无花俏,就像拳击中的刺拳一样,迅捷精准堪称第一。刺拳的杀伤力相对于其他拳法或许稍逊一筹,但枪法却不然,因为枪是有枪头的,捅准了位置一击必杀,这让中平枪也成为了枪法当中杀伤最大的一式。  中平枪对膂力天赋的要求却是不高,但这一式枪法易学难精,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须要真正的下苦功夫去磨,去练。  二狗有毅力,有恒心,相比于那些花俏招式,却最适合练中平枪不过了。  实际上整个大宋禁军八十万将士主练的枪法也是中平枪,只不过嘛,就像【西游记】里猴子学艺时说得,“俺们愿意多里捞摸,学它个七十二般法”。  既然大家伙儿都有着一整套的枪法可以学,可以练,二傻子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只练一招中平枪呢!  就算枪棒教头有意提点大家伙,说练好了中平枪,其他枪招自能随之进益。  却也少有人放在心上,一切只源于人心贪婪作祟,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或许有人会问,那枪棒教师就不给大伙儿解释清楚吗?  解释什么?!区区一伙儿大头兵而已,又不是自家的儿子、关门弟子,老子可没功夫教他们聪明。  二狗有【熟能生巧】和【涌动的动力引擎(心脏)】两大天赋傍身,他的枪法进益速度之快堪称无以伦比。  【熟能生巧】天赋让二狗练一遍枪招顶别人练三遍,【涌动的动力引擎】天赋让二狗无有体力消耗过大之忧,只要营养跟的上,他就能毫无顾忌的往死里练。  二狗练中平枪时,从摆出枪架,以最标准的中平枪路刺出一枪,到收枪归架为练一遍,耗时大概五秒左右。每刺一千遍为一组,总共耗时不到一个时辰(理论上为一小时二十四分,但最终结果却会有所差异,常为一个半小时左右)。  一开始二狗每天最多只能练枪六七组,毕竟每天的时间都是有限的,而他还要兼顾其他方面的学习,吃饭,休息等等。  当然过于繁重的训练会导致肌体的过度磨损甚至撕裂,二狗觉得自己有近乎万能的灵能作为依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可惜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蔡神婆在二狗第一次用灵能复原臂膀的酸痛时,就用藤条狠狠的抽了他的脊背,并怒道:“在你读通【春秋】,领悟‘微言大义’之前,最好给老娘少用这天尊之力,对你没有好处!”  不知是蔡神婆说的太激烈还是怎得,她那一口烂牙却不由自主的脱落了下来,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银牙玉齿,跟这老妪的相貌极是不般配。  后来二狗与这位师娘接触的多了,方才知道蔡神婆的形貌并非她的本体模样,真正的蔡神婆本貌乃是一个身形绰约,体态妖娆,风姿国色,艳若桃李的半老徐娘,甚至保养的比那些二八少女都不差分毫,且风情更胜。  二狗在颇感意外之余,却也觉得当在情理之中。若非这师娘如此风貌无边,又如何引得陈同恶那八十老汉如痴若狂,非得给自己增厚本钱来提升生活质量呢。  若她真的只是一介丑妇,老梆子恐怕早就过得够够的了。  自师娘露了本颜,陈老汉却也就没再瞒着二狗,直接将师娘的来历告诉了徒弟。  “伱师娘娘家姓庞,出身大家闺秀,她自幼生的艳丽倾国,更有满腹才华,年轻时原本嫁入了一王姓贵第,享得无边富贵。  只可惜她那夫君是个没福气的,读书出了岔子,人变得疯魔痴狂,常常疑她,中间还出了几番事端。  亏得她的公公明见事理。  那王家老家主乃是真正的贤达之士,高风亮节堪称世无双,直接做主将她与夫和离,更予她寻了一知心良夫重新改嫁,也就是老汉我了!哈哈哈——”  这师傅老凡尔赛了!着实要不得。  说实话,二狗真有点怕这位师娘,不仅仅她确实有手段,博学多才,更因这师娘长的过度勾人。  你想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血气方刚,过去又是个知味道的,如何受的住刺激,多看几眼怕就要出丑。  二狗自己也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故而他在师娘面前总显得比较拘谨,免得出现社死性的尴尬。  这庞师娘几十岁的人了,又是个智慧高绝的多智之人,自然对二狗的心思一清二楚,对这孩子的谨慎守礼更是非常满意。  实际上自从老汉于浮玉岭归来之后,庞师娘最近一段时间过的很是滋润幸福,感觉就像回到了绮丽多梦的少女时代,每一天都幸福指数满满。  大龄“少女”当然知道在那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不管有什么事情,陈同恶都绝不会对她有任何隐瞒,这也是庞师娘驾驭丈夫的能力的体现。  这种有情有义,还有本事的孩子当真是世间少有!也亏得自家夫君眼光好,鸿运当头,才能收得如此佳徒。  正因看好二狗,庞师娘甚至比陈同恶更加看重二狗的成长。哪怕二狗在练枪的时候,这位师娘就会站在旁边高声诵读【春秋】,让这孩子能够尽可能的增长学识,添琢文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章 该给他说一房媳妇了(二) 第21章该给他说一房媳妇了(二)  庞师娘对二狗的过度照顾——这种特殊照顾让二狗感觉非常有压力——甚至让老汉陈同恶都有些吃醋了。  直娘贼!这婆娘对老汉都没有这么上心过!这等吃里爬外的女人当真是要不得了!  吃味的老师傅就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的左瞅右看,一副护食狗儿的小气模样。  庞师娘见他作怪,蹙眉问道:“相公,你在那里作甚耍子?”  师娘正经说话的时候,声音清脆如银铃,端的是动听入骨,老汉听得顿时骨头都有些酥了。  他打了个哈哈,有话儿没话儿的应道:“那个···婉娘啊!俺瞧见你的眉毛好像有点歪,看着不爽利。”  庞师娘闻言,却是展颜一笑,恰似一朵芙蓉放姿开,她细细的举起葱白玉手捋了一下鬓角,柔柔道:“是吗?相公且仔细些看,若是歪了妾身可怎生见人呢!”  老汉伸出手在庞师娘的眉毛前轻轻的比划了一下儿,那手掌之细腻比之庞师娘的皮肤之娇嫩竟也毫不逊色。  他贪看妇人的美姿颜,痴痴然竟似呆住了般。  庞师娘给老汉看得羞涩,不由的垂首,却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更是醉人。  旁边二狗见他男女夫妻在那里狂撒狗粮,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貌似有点多余啊!  他忍不住重重咳嗽两声,以宣示自己的存在感,就像那个棒打鸳鸯的王干娘一样。  退散吧!毫无同理心的家伙!  只可惜,二狗却是小看了这对红颜白发老夫妻的厚脸皮程度,他们根本对二狗的提示无动于衷,只在那里顾自打情骂俏儿。  娇羞红颜捏着兰花指细声道:“相公可看清楚仔细了么?”  白发老汉腆着脸迷瞪瞪的回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其他还好,就是眉脚儿稍微有点弯,要不俺给恁再仔细画一遍?”  “如此却是劳烦相公了!”这师娘也是个不知羞的,大白天的拖着老汉的手就往土地庙的厢房里钻。  那老汉也是个意志薄弱的,丝毫不知推拒诱惑,却如被拿了脉门的傀儡一般,颠儿颠儿的被庞师娘拿捏着走,醉悠悠的不知云里雾里。  你说伱老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咋还跟个小伙子似的不定性呢,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小心被敲髓吸骨吆!  二狗瞟了一眼两人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便收拾了枪棒器械,提着一张弓,顾自出了土地庙。  他可不想留在庙里听墙角,须知妙音虽销魂,可听多了难受的还是自己。况且听长辈的墙角,多少有些尴尬不是?  这老夫妻每隔几天就来这么一出,着实让人伤脑筋。  贼老刺激人了哩!  二狗看看天色还早,于是就背了弓箭,提着一杆五尺短枪往浮玉岭方向而去。  他却不知当自己离开土地庙时,那厢房里的师傅师娘却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他。  庞师娘不知怎的冒出来一句,道:“这孩子倒是个知进退的,不过毕竟长大了,合该给他纳一房妾侍了!”  陈同恶有些傲娇的说道:“嘿!这狗崽子狡猾着呢!敢偷听老汉的墙角?捶不死他!小小年纪纳个鸟的妾!又不是朱门贵第家的大少爷,老汉年轻的时候都没人给操心置办。”  庞师娘美目一闪,却如秋波起澜,满面笑靥如花的说道:“相公若是有意,妾身也可为尔寻摸一二,促个二八年纪的美娇娘作妾,也好圆了相公年少时的遗憾。”  好一招明刀暗藏,陈同恶倒也没犯糊涂,闻言连连摆手道:“婉娘莫要做耍于俺!老汉可是个实诚老实的,从不曾有任何二心。”  接着他又指天发誓道:“俺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方才得婉娘垂青!若是俺陈黑子有甚狂悖之心,必叫俺天打五雷轰,上山不得好死!”  那庞婉娘——庞师娘却用柔荑掩了老汉的嘴,叹气道:“你这粗胚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这等恶毒誓言又岂是能胡乱发的么?若非有二狗这因果之外的孩子插手,你怕不是就走不出那浮玉岭了呢!”  陈同恶回想起当日与恶兽彘的一战,却也不由的心有余悸,他自记得二狗的情义,口中却轻松道:“若非那狗崽子引老汉上山做耍子,俺又岂会对上那孽畜!他起的因子,助力于俺也是应当应分。”  其实夫妻二人心知肚明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没有二狗引动陈同恶上山之事,未来陈同恶早晚也要跟那彘对上,到时候的付出的代价可就不是一两条性命的就能了结得了。  别看陈同恶说这话貌似无情,其实他这才是真把二狗当作亲亲徒弟,就像别人极力夸赞自己的孩子,当父亲的哪怕心里乐开了花,口中也绝对会说:“哎呀呀,这孩子哪有那么好!整天着不成器,没气死我就是天幸!”  像那什么整天把恩情挂在嘴边的,嘿!相信我,他等的心里肯定容不下那恩情,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恩将仇报了。  这就叫做,越缺什么越要说什么。  庞师娘心思剔透,自然对自家丈夫的性情了若指掌,她语气柔柔,却道:“镇上那刘秀才家养了一个女儿,唤作奴娘,生的花容月貌,姿颜婀娜,又自幼通读诗书,是个有锦绣的,只是本身命数怕有些乖舛,看着着实可惜。  妾身觉着那孩子不错,莫不如配予二狗,说不得就此改了命数,享了福运。”  陈同恶皱了皱眉头,道:“那刘秀才虽然举业不成,却也心高气傲的很。他家女儿只当大户千金来养,就算配给狗崽子当正室怕也不肯,如何愿意予咱徒儿作妾侍?!”  庞师娘却是柳眉一竖,一股莫名煞气上头,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介酸文草包,值当个甚!愿不愿意配妾,可由不得他说了算!”  陈老汉,见得妻子这般风采,却不由迷醉道:“俺家婉娘英果睿智,有豪杰之风采也!几愧煞天下男儿汉!”  庞师娘娇笑一声,道:“你这粗胚就是嘴甜的腻人!来,且与妾身新画眉。”  接下来就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无边风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章 山中狩猎 第22章山中狩猎  且说这二狗提了短枪,背了弓箭,撒大步赶了浮玉岭上。  这浮玉岭南北绵延四百余里,山高林密,水涧常有,山上多有鸟兽獐麂,狸豹狼狐也不罕见,一般猎户只要手段娴熟,吃苦用心,倒也能混个温饱。  当然想要如二狗这般狩猎如拾草芥的,那就属于异数了。  二狗上得山岭,不多时便撞见一群花翎野雉鸡在那里打草斗艳(指雉鸡的繁殖季),他张弓搭箭,却是连开三下,射得三只七彩雄鸡,剩下的野雉鸡吃得惊吓,顿时乱飞四散而去。  以二狗的本事,本是可以继续开弓射猎的,只要这些雉鸡飞不出他的射程之外,一个也休想逃脱。  不过二狗却非那等贪婪之辈,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此时节正是动物的繁殖季,他若射猎过度,来年必然猎物短缺,这等竭泽而渔的蠢事自非智者之所为也。  野雉鸡肉质虽美,可毕竟体小肉稀,只合炖汤做菜,当不得主食填肚,二狗想要敞开肚皮大块吃肉吃到饱,却还得猎些更能出肉的猎物。  他将猎物拾来,装了口袋背在身后,却继续往山林深处行去。  翻过几座小山丘,二狗便望见一座小水潭,水潭边上正聚集了一群黄獐,也在演绎着爱情大作战的戏码。  只见四十多头母獐子围成一个不甚规则的圆圈,里面有五头雄性的獐子正在忘我的厮斗。  其中一头金毛的獐子尤其雄壮,体型足有普通獐子的两倍大小,其他几头公獐子在它面前就像尚未长大的幼崽一般,实在难以与其匹敌。  若是正常情况下,那几头公獐子早就服输败退,退出这场争斗了。  只是这金毛獐子却有些诡异,它好似控制着那四头獐子一般,任它们两两撕打啃咬,直斗的遍体鳞伤也不曾歇息。  二狗只看了一会儿便已明了,这金毛獐子非是一般动物,乃是邪物之属,若是放任它折腾,恐怕这山上的獐子可就要稀缺了。  这些邪物也不知来自何方,虽是兽形,但心智不下一般人类,更兼凶残成性。它们每每出现,便会将当地的同种生物的同性尽情绞杀,然后依着野兽的本性与异性同种那啥。  只是等怪物做完那事之后,便又把对方打杀咬死,端的是凶残异常。  如以前二狗见过的那头可腾挪虚影的邪兔,自它出现在浮玉岭,这浮玉岭的野兔便日渐稀少,却是对当地的生态稳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巡山的猎户也少了大半进项,毕竟野兔可曾经是猎人们最容易打到的猎物了。  二狗自了解了当地猎户们的行事做派之后,便已明了当初师傅为何要留着那邪兔不杀了,不就是另一种字面意思的鸟尽弓藏吗?  猎物少了,猎户们维持不住生活,自然也就慢慢改行做别的了。  不过陈同恶玩养寇游戏是他的事,二狗却不是这般想法。在他看来,猎户们作恶一则是风气不好,最大的根由却是打猎太苦,收获太少,进而穷极生恶。  老子都快活不下去了,谁还管他是不是良善无辜啊!  二狗藏身暗处,看了几看那黄獐的争斗,却脱了全身的挂件,腰间别一把短刀,然后半搭弓箭,于下风口缓缓潜进。  待得他近了獐群近前,却忽然跳起,大喝一声“呔!”,张手急射两箭,却是正中那金色獐子的双眼。  箭矢射入獐目之中,却并不能对其造成真正的致命伤害,只合让它暂时不能视物而已。  二狗对这情况早有心理准备,但凡邪兽都这德性,不惧远攻,只怕近战劈砍。  而且好歹这金毛獐子还能用箭矢破皮,据说世上还有一些更恶心的邪兽,任何弓弩飞镖等远程武器连它们的身子都碰不到,仿佛身上有看不见的盔甲护罩笼罩着一般。  二狗射完箭矢,当即抛掉猎弓,反握短刀合身冲了上去。  此时黄獐群早已大乱,包括那四头忘我争斗的雄性黄獐也恢复了清醒,它们哀鸣着四散奔逃,只可惜有两头雄性黄獐因为伤势过重,跑了没几步就仆倒在地上,悲切的“啾啾”哀鸣。  二狗自不去管它,只认准了那金毛獐,合身扑到它身上,先用灵能——雷法轻轻一点,麻痹其身躯,然后短刀贴着其耳根压腕插入,却是一击毙命。  那金毛獐直到毙命,却只来得及叫了一句“饶命!”。  二狗杀了金毛獐子,捡回了箭矢,却见那獐子原本被箭矢射爆的双目早已恢复如初,虽然早知如此,但亲眼见了心中仍然觉得有些诡异。  这邪物箭射难伤,刀杀却成,完全不合常理啊!  只是邪物既死,他也不及再做试验,便摇摇头驱散心中的疑惑,转头看那两头逃跑不得的黄獐,却见它们四肢伤重难行,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即便放了恐也难活命。  如此二狗却是上前又将此二兽一一解脱,然后对其开膛破肚,将那一干内脏肠物掏摸出来埋了土,只留下心脏来,准备送予师傅下酒之用。  黄獐处理过后,二狗又来处置金毛獐,这物却不能于野外处置,需得回土地庙料理才成。  于是二狗用短刀砍了一根大臂粗的木棍作担子,一头挑了金毛獐,另一头挑了两头黄獐、雉鸡和些许杂物,约莫一百五十来斤,却是压的二狗有些身重。  该说不说,这二狗的力气就是不足,这年月寻常的庄稼汉子,挑个二百来斤的担子依然可以健步而行。  也就是二狗体力无尽,挑担还能增长力气,否则他早就坐那滑车拖着走了。  二狗挑着担子奔走,一开始还有些吃力,走路摇摇晃晃,担子东摇西摆的难以稳当,且体力消耗颇大,止走了百十步便已见了汗。  只是每当他稍感疲惫之时,便觉得心脏猛然跳动两下,便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遍全身,顿时觉得浑身气力无竭。  待得他行了二三里路,却仿若找到了挑担的窍门一般,那担子稳稳当当的再不摇晃,二狗走得也轻快省力些。  等到过了七八里路,便更不得了了。  二狗走得大步流星,疾快如走马,那担子却如二狗的肢体延伸一般,在他肩上随着步伐一起一落,颤悠悠仿如鹅毛飘零,灯草飞扬,却又始终离不得二狗的肩头方寸。  更离奇的是二狗一手虚扶挑物担子,另一只手却抓着短枪顾自虚刺周围,仿佛正在与周围的无形敌人厮杀一般。  半路上有人见了,都不敢近前招呼,只远远的观望二狗,当然他们更眼馋二狗挑子上的猎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章 叔叔,可吃的饺子么 第23章叔叔,可吃的饺子么  二狗担着猎物先去了土地庙处卸了金毛獐,这玩意儿非得师傅师娘合力才能处置的妥当。  他给师傅师娘留了一只雉鸡和黄獐的心脏后,便挑着剩下的猎物回了家。  待得见了老娘,看他带回来这般丰厚的猎物,二狗娘当真是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二狗一路挑担,早已浑身大汗淋漓,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老娘见儿子这般劳累模样,当真是心疼极了,说甚么也不肯让二狗插手处置清理猎物。  二狗苦笑道:“娘啊!俺不累!真的,一点也不累!”  二狗娘作色道:“狗儿啊,你生来体弱,出得这身汗,如何说不累!且不要管,只管歇息便是。”  二狗心道还不如在师傅家把猎物都处理了呢,只拿了鲜肉回来就省心多了。  他道:“你不让俺插手,可这两头黄獐你自己也收拾不了啊!”  二狗娘却笑道:“俺收拾不了,可有人能干这活儿。伱大嫂娘家也是猎户出身,她自也有着一身的解肉本事,待教她来帮手,末了送她一根獐腿做酬谢便是。”  在这里却要点明,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二狗老娘虽然疼惜大哥儿家的孙子,可对老大媳妇却不怎么顺眼,每次二狗打猎回来,他老娘却把猎物分的极细,只予大嫂家送一顿之肉食。  她孙子想吃肉了,可自来二狗这边尽情吃,但若孩子想带回一些给娘亲尝尝,却也只够给些零嘴馋食儿的分量。  这矛盾的起因却也与二狗有关。  那大嫂娘家因是猎户,自来荤腥不缺,故而大嫂常常回娘家打秋风。  有一年大嫂自娘家带回来一只野兔,恰巧被二狗撞见。  二狗想吃那肉了,就央了老娘去大哥家求一只兔腿来煮。  谁想当婆婆的上门求取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受了一顿奚落,自此婆媳间的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有大孙子在中间当润滑剂,婆媳两人倒也没有变成真正的仇人,不过在某些事儿上相互拿捏一下乃是常有的。  话说自二狗成了浮玉岭上的“鬼见愁”之后,他老娘基本上算是扬眉吐气了。  比如这个时候,对二狗娘来说,使唤儿媳妇来出力作活,末了赏她一根瘦獐腿作施舍,这种驭使“仇人”干活吃苦的感觉,怎生一个爽字了得。  那股精气神儿看起来感觉就像年轻了十岁一般。  不过二狗的“鬼见愁”绰号主要是在猎户及相关人氏之间流传,在陈家村却少有人知晓,或许有少数人知道,比如陈同恶夫妇,村长陈宗福等,只是无人传扬。  你问陈家村就没有猎户了吗?  村里以前确实也有不少猎户,不过几年前便都与二狗的父兄一起从了军伍,剩下的全村除了二狗,也只有陈同恶一个镇山太保常年巡猎。  二狗娘自去寻那大儿媳来干活,二狗自己则去了屋后,打了一桶井水清洗身上的汗渍污浊。  要说这二狗长的并不高大,身长不足六尺(也就比武大郎强一点),看着瘦瘦小小的,没甚么气势,但脱了衣衫,却有一身精细好肉,肌肉纹理块块绽起,无一丝赘肉掺杂,打眼一看颇有一种独特的健美感。  这二狗正自拿了湿布蘸水擦拭身子,自屋角却转出一人来。  那人穿着碎花布裙,荆钗环髻,提着一汲水木桶,转眼正瞧见二狗的精细背身,她却是吃了一惊,正待躲将开去,却又一时迷了眼,竟舍不得挪开,只怔怔的看着。  尤其是随着二狗起身扩背,那背大肌竟如鹏飞的双翼一般舒展,却是瞧得她心神颤动。  二狗直觉身后有异,连忙回身一看,然后顿然道:“嫂嫂!何来于此?却是俺唐突失礼了!”  二狗这大嫂虽然出身猎户,长得却甚为周正,有着庄户人少有的白皙肤色,且手长腿长,身形匀称,个头甚至比二狗还要高一头。  只是二狗这嫂子当姑娘时曾练过些拳脚功夫,等闲两三个闲汉斗不过她,脾气又有些直暴,故而乡间的赖汉等闲不敢招惹于她,包括曾经的二狗也颇为惧她。  这嫂嫂平常对二狗多不假辞色,此时却有些气短心虚,她贪看着二狗胡乱披了那湿衣遮身,竟上前道:“听婆婆说叔叔此番打猎辛苦,出了一身大汗,若是穿这潮湿衣服,恐染了湿邪。”  说着她竟伸手去揭二狗的衣裳,却趁机在他的臂膀上捏了一捏,只觉手感好生敦实硬朗。  然后她将二狗的湿衣扔在水桶里,口中却道:“叔叔且去,待我与你洗了干净晾晒。”  二狗却慌道:“我这衣衫满是汗臭,脏污的很,何敢让嫂嫂沾手?”  那嫂嫂瞪眼道:“叔叔是正经的丈夫(男子汉),做得好大事。洗衣洒扫皆妇人之务,怎能让你生受污浊。且去!”  二狗有些为难,却如何与一妇人争执,何况还是自己的大嫂,无奈只得光着膀子去了前屋。  等得二狗走了,那嫂嫂却又拾取二狗的湿衣,掩在口鼻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一叹,竟自有些颤抖。  却说二狗抱着膀子到了屋前,他老娘正与侄子一起摆弄雉鸡,二狗娘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叫道:“我的儿!你衣裳呢?”  二狗道:“湿透了!嫂嫂说要给俺洗洗,俺争她不过。”说着他便进了屋子,寻了别件衣衫穿了。  那二狗娘却顾自嘀咕:“俺家这个大娘子平日多不待见狗儿,此番怎生这般殷勤,莫不是有些算计?不行,俺得把这些个鲜肉看得牢靠些,免得那泼娘子占便宜去!”  二狗穿了干爽衣衫出来,与那侄子——贱名唤作虎子的说起了小话儿,这孩子虽只有八岁,却已生的高壮,比之二狗这个当叔叔的也不过矮了半头多。  虎子道:“二叔,俺和娘今天从舅爷家回来,路上看见你了哩!”  二狗接道:“哦?见了我这个二叔,为何不曾见你来打招呼?”  虎子有些委屈道:“俺想来着,可娘亲不让。”  接着虎子又兴奋道:“对了,路上有好多人偷偷看你,娘说他们怕是会截你的道儿。二叔,他们到底截没截?”  二狗却笑道:“若是被人截了,我如何能带这般猎物回来?!”  虎子不服道:“二叔,俺可看见你担了一头大金獐子,若是没被截,你那金毛獐子呢?”  二狗莞尔一笑,道:“那金毛獐子不是凡物,一般人生受不起,我把它放在土地庙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章 送肉 第24章送肉  嫂嫂在剥皮解肉方面的才能着实出众,但看她手执一柄解肉腕刀,将那吊在门楣上的黄獐去皮剔骨,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端的是畅快解压。  当然,一个大男人,却看着一个长腿妇人在那里给野物扒皮拆骨,那感觉着实有些别样。  二狗倒也想试上几试,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儿风度,可一来技术生疏,粗手笨脚有些丢脸。但更丢脸的却是,二狗发现他的腕力竟比不得自家嫂嫂,不知怎的被她在身上捏了几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待得解完黄獐,得了四十多斤好肉,一堆剔肉骨,还有两张有些破损的皮子。这皮子之所以有些破碎,却不是嫂嫂的手艺有差,而是那两黄獐活着的时候相互争斗所致。  四十斤好肉可不是个小数目,哪怕二狗一家子放开了肚皮吃,也能吃个三五天尚且有余。  不过勤劳俭朴的乡土百姓,哪个又会这般奢侈。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便是家资万贯的财主家也不敢如此吃法。  二狗娘早已打算好了,晚上就把这些好肉,大块的用烟熏了,做成熏腊肉;细碎的剁成臊子,等闲可做肉酱吃。  狗子娘乃是关西出身,却是做得一手好臊子。  她指使嫂嫂将那碎肉剁了稀烂,中间还加了盐巴,姜、蒜,香醋,煨熟的胡麻子(炒芝麻),用高粱米酒拌了,装坛子里封口腌制一段时间。等到吃的时候上屉蒸熟,再拿来拌饭,当真是绝妙滋味。  还有一些小块的肉则是当晚炖煮了,正好一解大家伙儿的馋腻。  止两只雉鸡未曾搭理,却也被二狗娘做了烟熏鸡。  炖肉的时候,二狗却不及在家待着。  二狗娘依照平日里相熟的邻居和族人,将那些剔肉骨各自分作了几份,让二狗挨家送上。别看这些骨头剔得干净,但对一般村民来说也是好东西。  别的不说,只熬些骨头汤也是香的,拌饭都能多吃几碗。更何况砸开骨头,还能吸到些香腻滑口的骨髓,那才是真真的好东西呢。  唯有村长陈宗福家,二狗却是送去了两三斤整块的好肉,一来这村长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二来也为答谢他家慷慨借书给二狗,这可是不小的人情。  陈宗福家虽然是村长,惯能吃得饱饭,可想吃肉也不容易,便是那陈宗福是个会遮摸的,他家一个月一般也就能见个一两次荤腥儿。  故而当二狗上门送肉时,村长陈宗福的浑家(媳妇)纵然有些不待见二狗,却也笑得一脸褶皱,口中只道:“哎呀二狗兄弟,你说你好些时候都不曾上门,还带这些物什做甚,太客气了哩。”  不过她的手却早已夺过那獐臀肉攥得紧紧的,生怕这肉不翼而飞了。  二狗自是不会把这乡间愚妇的话放在心上,这厮是个势利的,惯会看人下菜碟儿,二狗娘前番来借书,没少遭她白眼儿。  也就是近几个月二狗生发了,又得那族老陈同恶看重,她才有所收敛。  这家真正做主会来事儿的还是那村长陈宗福,他抱拳对二狗道:“二狗兄弟,我常听人说你射猎无双,看来此番收获不小。得伱亲自上门送我鲜肉,当哥哥的却是生受了。”  二狗正颜道:“村长哥哥不以兄弟鄙薄,慷慨借书与我通读,使我得明事理,晓大义,此番大恩实难报也。小弟不才,今日射得几头黄獐,大半予了土地爷上供,剩下的剔了不少好肉,正好取了最肥厚的送予哥哥下酒。”  陈宗福却是恭维道:“二狗兄弟如此好学,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我家的书典放着也是放着,日后,兄弟但凡想看得,尽管来借看便是。”  二狗与村长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不过他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径自去了土地庙。  这里说明一下,这大宋朝一般乡间村子里都有土地庙,规模大小不一。  大的如陈家村的土地庙,两进的院子,有专门的镇山太保和神婆驻守;也有的村子里的土地庙就是一个鸡窝大小的小石龛,止有一村老兼职照看。  但凡有猎人上山打猎归来,只要有所收获,都得给土地庙里的土地爷上上供。  至于供物倒是没有甚严格要求,只在那收获里面挑就行。  你若收获颇丰,尽可取一二猎物供给土地爷。  若是收获贫脊,猎只兔子供个兔腿或者兔尾巴,乃至一把兔毛也不嫌弃;猎只雉鸡供个鸡头或鸡爪子,吝啬些的拔几根彩翎上供也说得过去。  不过谁要是敢逃避上供,等你出了事儿,那可就有说头儿了。  正所谓:带伤不入户,横死不进村。  你平日里不敬土地爷,出了事儿土地爷也不保你。  这种事情可真不是说说而已,乃是有着无数血的教训才逐渐积累起来的行事忌讳。  二狗在孝敬土地爷方面,放在周围十里八乡的那绝对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儿。  他但凡猎了野物,大半都会孝敬给土地爷,当然最后帮助土地爷处置供品是他的师傅和师娘这种事情,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却说二狗离开村长家之后,那村长陈宗福与浑家婆子却是有一番言语。  那婆子见二狗远去了,原本一张笑脸儿立时化作阴沉之色,呸道:“不得死的狗崽子!怎的生发至此!当真是老天瞎了眼,竟让我家从方没了下场!我呸!当老妇稀罕你家的东西么!”  说着她正要把拿到手的獐子肉狠狠摔在地上,稍微踌躇挣扎了几许,到底没能舍得。  那陈宗福待得自家妇人安稳了情绪后,才道:“你这话不要往外乱说!三儿的事儿怨不得旁人,却是俺们过于狂傲了。  我本赠他兵家秘书一卷,诱他贪练,谁想这厮不但无事,竟自生发的不可收拾。  现在连七叔都对他另眼相看,看来这厮已然成了气候,当不能得罪于他。”  那婆子道:“那狗崽子活着,三儿却死了。老婆子咽不下这口气!”  陈宗福怒道:“咽不下也得咽!这厮是开了天门的,只要不死,早晚要一飞冲天,往后说不得大哥儿(大儿子)、二哥儿还得借他的势头哩!如何能得罪他?!”  那婆子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  陈宗福却道:“你且装十斤小米来,我得去土地庙一行。七叔得此佳徒,又添了丰厚进项,我正好去贺一贺,蹭顿酒食吃。”  婆子闻言,更不争辩,自去米缸里淘了些细黄米,装了布袋给了丈夫,便送他出了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章 济天下而不惜身,道也! 第25章济天下而不惜身,道也!  二狗与陈宗福却是前后脚到的土地庙,他们却是正赶上陈同恶两口子处置那金毛獐子。  不消说,庞师娘又恢复了蔡神婆的打扮,却是让二狗在自感轻松之余又有些失望。  毕竟美好的事物总是最值得欣赏,庞师娘的国色天姿正是如此。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二狗就有觊觎的心思,他还没有那么龌龊,只是出于懵懂少年对美的尊重。  说起对金毛獐子的处置,或者说对大部分邪兽的正确处理方式,却是与普通的野兽绝非相同。  那庞师娘却是将土地庙的供奉桌案挪到了主庙前的院子里,先上了三柱清香,又烧了符纸祭告上苍,然后将那金毛獐子平放在桌案前。  陈同恶手执解腕尖刀,一点点的给金毛獐子剥皮。难得这獐子皮子完整,除了耳根处竟无一点破口,所以陈老汉剥的很是小心。  庞师娘却也没有闲着,她用糯米浆、香灰、灶土、松香墨调了稀糊,然后用一管粗毛笔蘸了,先点了獐子的七窍,又往那獐子去皮后露出的血肉肌理上均匀涂抹,细细的无一丝遗漏。  这是一项繁琐的细发活儿,陈同恶每剥得一分皮,庞师娘就得将那墨糊儿在去皮之肌理处涂抹上,如此你剥一刀,我涂一笔,两个人相互配合默契,错落不紊,让在一旁观看的二狗和陈宗福颇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待得陈同恶将那獐子的整张皮剥了,庞师娘也将那无皮之獐的全身涂满墨糊儿后,两人又将那皮子重新给獐子套上,用蘸了墨糊儿的麻线将其四肢和头颈处捆扎紧实。  如此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庞师娘顶着蔡神婆的丑模样儿,回头对二狗道:“原本尚需老身为其诵经三日,以祛邪崇。不过你这狗崽子颇有运道,得了雷法加身。且上前来,运使雷霆之力贯通这邪物全身,注意不要烤坏了皮毛。”  但凡邪物身上处置过的皮毛,无一不是极好的物料,做衣水火不浸,做甲刀剑不伤,关键是用这等皮毛做得衣甲,天生就拥有一种神奇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遮蔽天尊之力的侵蚀。  而最后这一点才是最珍贵的,如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几乎都会配备这么一件防护装备,故而这邪兽的皮毛虽非是罕见之物,却总是有价无市,供不应求。  便是陈同恶夫妇二人,也不过有一件邪狸皮做的护头帽而已。  或许有人会问,这陈同恶身为镇山太保,他浑家又是驻守神婆,四百里浮玉岭上邪物不缺,收割那皮子岂不是如在自家菜园子里拔萝卜一般轻松。  这里面却又涉及到另一幢麻烦,皮子只是原材料,但想要做成真正的装备,还得找朝廷的司天监或者道门的正一派代工。  什么?你问这两个机构有什么区别吗?  一般人咱不告诉他,这两个机构实际上是由同一批人所构成的两套班子。司天监主要对接朝廷官员、军中将校和世勋贵族,而正一派的接洽范围就比较广了,不拘道门下属,江湖豪杰、民间豪强,但凡有正经来历的,基本上都予以代工。  嗯!就是代工的价格有点高,司天监且不说,那正一派手可黑着呢。  比如伱送了一整张狸皮作料,按照尺寸可以做一件兜帽长衫,但是等成品出来,你最多只能得到一顶帽子,至于少的那一半衫衣,就是对方收取的代工费。  这驻守土地庙的太保、神婆甚么的还有另一个限制,打得邪物剥了皮子,却得先上缴朝廷,等待司天监出了成品,再排号领装备,里面的道道儿懂的人都懂。  陈同恶初来这浮玉岭镇守时,曾一年连续上缴三张皮子,可排了十年号儿也未曾领到一根毛儿。  陈同恶也是个执着的,年年入汴梁找司天监询问结果。  后来还是一司天监的守门道人看不过,才偷偷予他透底儿:  你这厮是个有真本事的,没那等装备也一样当镇守,天下镇守成千上万,可不是人人都如你这般称职,他等若没装备傍身,只能等死而已。  你便是排上一千年,也休想轮的到装备配给。  当时陈同恶就急了眼:老子千辛万苦杀了几般邪物,到头来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那道人却斜眼觑他,道:你这厮又懂得个甚!这天下自来岌岌,尘世堙堙,我等之先辈勉力维持至今,左右不过能者多劳,强者多担,贤者多虑,济天下而不惜身而已。  你既有十分本事,自担十分之事,苦十分之劳,而取一分之酬,如是而已。  陈同恶说他不过,却又耍赖道:俺虽不惜吃亏,可俺那驻地也是险恶,但求宝物护身,也是正题。你等纵有千般说法,左右随便予俺一件便是,否则定不罢休。  那道人也不着恼,只笑道:你这厮汉也莫耍泼,耍也无用!依你本事想走正途领那装备,一件也无,洒家倒可予你一条明路。若你能再有皮料,可于司天监后门处找那正一派火工道人,说明来意,当能把手儿定做一件。  后面的事情陈同恶却不曾与二狗透漏,只说后来赔了一大张皮料,止得了一件狸皮帽,若非捎带更拐了一貌美无双的浑家归来,定不与他道人干休。  这件事儿几乎全村人都知道。只不过,村民版或者说二狗从老娘那里听说的版本细节却有些不同。  另一个版本却是,那陈老汉曾猎得好几头异兽,皮毛甚是华丽,价值不菲。  他舍不得在镇上贱卖,便趁着年节前往汴梁城探亲的机会,想在那首善之地发个利市,谁想却被人坑了一把。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同恶一朝失财,却得了一个天大便宜,拐了一妖娆浑家回来。  相对来说,村民们的版本无疑更有戏剧性。  但毫无疑问,二狗从陈同恶那里求证来的内幕才是真实的。  自从那庞师娘入了陈家门,落户土地庙之后,陈同恶便似躺平了一般。浮玉岭上出现的邪物,除非是喜欢吃人害人的凶恶存在,他却是甚少去特意诛除,比如那头能跑出幻影的邪兔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章 嫂嫂,这路怎有些不对? 第26章嫂嫂,这路怎有些不对?  金毛獐在一众邪物当中贯以皮毛华丽,善弄幻术而著称。  故而用金毛獐的皮料制作的装备除了外观比较华贵、遮蔽天尊之力外,还会附带一个比较实用的特效,有一定的几率豁免来自邪崇的幻术。  如此也让这类金毛邪物身上剥下来的皮子成为世上最受追捧的皮料之一。  二狗运使灵能,让雷霆的力量贯穿了邪物的尸体,驱散了附着在其肉质上的邪异之气。  只是那些邪异之气并未直接消散不见,因为它们自无法从金毛獐的外皮上透出,故而只能向内里聚敛,富集于这邪物的内脏之中。  当雷霆彻底浸透了金毛獐,洗炼了它的血肉,它的肚皮却顾自鼓了起来,竟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心跳声,这怪物的尸体竟“活”了。  早已等待多时的陈同恶立即上前拆了那绑缚金毛獐的麻线,将它身上套着的皮子整个撸了下来,然后一刀剖开了邪物的肚子。  这金毛獐自被猎杀之后,一直未有开膛清理过内脏。此番陈同恶打开其腹腔,二狗顺势瞧去,却发现邪物内里的大部分内脏肠肚均已萎缩,只有一颗乌黑心脏蓬大如椰子,正“咚咚”跳动不已。  二狗不由大惊,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宗福,却见他正紧闭了双眼,并未去看那邪异黑心,浑身却颤抖的厉害。  只是那邪獐黑心跳动愈发有力,而陈宗福也愈加不济事,额头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径自滚滚而下。  一直冷眼旁观的庞师娘喝道:“既然难以忍受,何不早早退去!兀自强忍又能济得甚事?!”  陈宗福闻言,却是浑身一震,扭头便往土地庙外发足狂奔而去。  待得陈宗福离开后,那邪獐的心脏径自偃旗息鼓,缩小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淡红獐心。  二狗惊讶的问道:“师娘,这怪物的心此番变化,却是何样道理?”  庞师娘自邪物腹腔里摘了那心脏,拊掌笑道:“此乃一桩异宝,唤作映心镜,可照人阴私,探知正邪。”  二狗不由笑道:“左右一颗獐心,如何称得上‘镜’?又如何照得人心阴私?”  师娘却道:“你自是不知,眼睛乃心之门户也。  若有人看这映心镜,正人君子看了无碍,这心便无甚变化;若有心怀不轨,内心恶毒者视之,这外心便会跳动变色,并联动观者的体内之心脏一起蓬发躁动。”  二狗讶然道:“那刚才村长未曾看这心脏,又如何受不得住?”  庞师娘冷笑道:“这映心镜乃是集邪气而成,善能感知恶意。那厮便是不看,也当受影响。不过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若是真看上几眼,说不得就要心脏挤破胸腹,爆裂而亡了。”  说着她扭头看向陈同恶,道:“当家的,是不是你提前警告了那厮,才让他有了防备?”  陈同恶却不敢与庞师娘对视,别过头去道:“宗福好歹也是老汉的子侄,若是突然横死于此处终究不美。况且他新近丧子,心中难免不平,只要未犯大错,便不至死罪。”  庞师娘冷哼一声道:“妇人之仁!自来青萍起于微末,恶兆彰于蚁隙!他今日恶迹已显,纵此前未犯大错,不代表以后不继续行恶,杀之非是无辜。  旁的不说,只他算计狗崽子一事,便不能轻易饶恕。”  陈同恶无奈道:“照你所言,这世上人十之八九皆可杀也。若如伱这般行事,那你我可真就变成戮世大魔了哩!  放心吧,宗福那厮是个没本事的,读书没天分,习武少毅力,胆气也不甚足,止有些小聪明,终究成不得大器,也做不得大恶。过几日老汉说他一说,也好开解他心结,安一安他的心思。”  二狗也在一边帮腔道:“师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村长也是好的,如何随意处置了他?!”  庞师娘恼怒道:“狗崽子!你也是开了天门的,有几分神通在身,如何觉察不到他等对你的恶意?!”  二狗却微微一笑道:“觉察到了又如何?师娘,我又不是金玉珠宝,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  村长一家纵然厌我,只要他不来谋害我,便一切相安无事。待他敢来相害,左右一枪刺死便是。”  庞师娘闻言却是愣了一下,稍后却不由大笑起来,甚至那神婆的装扮都露了底儿也止不住。  笑够之后,庞师娘赞道:“你这孩子着实大气,深得‘师出有名’之精髓,颇类我昔年一位长辈。彼时他若听你这番言论,定然拍手称赞。”  二狗不由凑趣道:“倒不知是师娘的哪位长辈,若有机会俺当拜访一二,攀攀关系才是。”  一边老汉陈同恶却笑咪咪的说道:“你若想拜访那人倒也不难,只需拿刀子在自己的颈上划一下,自能与他相见!”  二狗讪笑道:“那还是算了吧。”  三人说说笑笑,却将那金毛獐的皮子并心脏异宝收入土地庙正厅,然后又将那獐子肉分割清洗,拿锅灶炖了。  本来二狗还想一展厨艺,谁想这金毛獐子的肉却与普通黄獐不同。正应了那句,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最简单的烹饪方法。  清水炖煮!  待得肉熟骨烂,拿大盆把肉装了。  一部分细细的切做肉脯(肉片),却是给庞师娘吃用,她乃大家出身,吃食需得精细,仪态优雅。  至于二狗和陈同恶,那就是比较豪放了。他等一人抱着一根獐腿,大口大口的狂吃滥吞,当真是痛快之至。  那獐肉香嫩细滑,端的是好生滋味。  待得吃到酣处,庞师娘却捧来一坛米酒,与陈同恶和二狗都斟了一碗,道:“有此佳肴,佐以美酒更具风味儿。”  二狗看了看师傅,却见他端碗便一口饮了,并拿空碗对二狗示意。  二狗只觉一股豪气自心底升起,当下也端起碗大口灌饮。  这米酒清冽甘甜,却十分的解腻,果然是佐餐的佳物。  这却是二狗此世第一次饮酒,他不知喝了多少,兴之所至,只是觉得畅快。  待到酒足肉饱,已是月上中天。  二狗却捧着凸起的肚肠儿,与师傅师娘告辞,便踉踉跄跄的往家中行去。  行至半途,却见一身形高挑之人照面而来,近前搀住二狗,细声道:“叔叔,缘何回来的这般晚?你竟饮酒了?”  二狗有些醉意,更兼那米酒后劲奇大,他觑眼看了那人,竟是自家嫂嫂,便道:“原来···是嫂嫂···啊!师傅···师娘留我吃饭,还给俺斟了···好酒!吃的甚是畅快!嫂嫂···可曾吃···了哩?”  嫂嫂低声道:“叔叔却是醉了,俺扶你回家歇息。”  二狗争辩道:“我没醉!啊呀···嫂嫂且轻手些。”  却是那嫂嫂把臂一撘,拖了二狗便走。  走着走着,二狗却瞧着方向有些不对。  他不由问道:“嫂嫂···这方向走反了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章 嫂嫂,可谈的合作否? 第27章嫂嫂,可谈的合作否?  须知这陈家村正北头是土地庙,二狗自家住在村东头,此番他感觉似是去村西头方向,而那边正是二狗大哥家的宅子位置,也是他家的老宅子所在。  嫂嫂拖着二狗并不搭话,二狗欲要使力挣扎,却因着醉意上涌,一时手脚酥软,加之气力本就不及,竟丝毫不得挣脱。  待得两人来到一座有围墙环绕的宅院前,宅院的门户处是一座由条石垒砌的门房,不同于二狗住处那用杂木树枝编扎的透风木栅柴门,这里的门户乃是用上好硬木打造的门板,不管是从防护性还是做工方面都颇为不俗。  这里是二狗家的祖宅,当然起这宅子至今实则不过三代人而已。  原本二狗他们一大家子都住在这里,只是父兄从征前,却与二狗寻了一个旧宅地,预备着等征战归来,便用赏赐银钱给二狗也起新宅院,以作成家之用。  二狗出那事前,却要经常于宅地中守夜居住,免得宅地因无人气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自打父兄离家之后,那曾经的二狗却是耐不得大嫂白眼讥讽,渐渐不回这大宅住了,后来他老娘也因着婆媳矛盾,一气之下也搬出来住到了二狗那边。  如今的二狗却无以前与嫂嫂不和的诸多记忆,只听老娘说她的不是,故而感触不深。此番到了这里,他却有些生疏,道:“嫂嫂,缘何来···这里?我该回···家才是。”  嫂嫂一手拖着二狗,另一只手便去开那别着的门栓,口中却道:“叔叔何出此言,这里正是咱家,不来这里去得哪里?!”  开了门,嫂嫂将二狗拖了进去,回头她关了门,又上了内门栓,插了挡栓机关。  这里说一些档栓机关,古代的门户一般都有,插上之后,就只能在门里打开。影视作品中的那种在门外面用刀或者匕首拨开档栓的情况绝无可能发生。  此时那嫂嫂方才松了一口气,笑吟吟的对有些不知所措的二狗说道:“叔叔,大半年不曾往来热乎,你我叔嫂的交情淡了不少。嫂嫂却是看走了眼,竟不知你生发至此!”  二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吃了太多的獐子肉,尤其是那肉不同普通黄獐,里面富含能量和养分,让他的所有器官都开始···嗯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那种状态好呢,活化?过载?亦或是超频?  总之就是前所未有的好,所有的感官都前所未有的旺盛,包括那种延续血脉的本能。唯有那来自土地庙的独特米酒,就如一道脆弱的堤坝一样,将二狗的所有浓烈情绪死死的拦截在名为理智和道德构建的警戒线之下。  实际上就理智的那根弦来说,眼前的饺子···阿不,是嫂嫂,是一个很好的育儿温床。  二狗最强大的底牌就是那【十世轮回章】,而想要让其真正发挥效用,二狗需要有自己的嫡系血脉诞生,说白了他得找人合作生孩子。  而这位嫂嫂无论从体态方面还是健康状况方面,无疑都是极好的合作对象。  也就是二狗的道德警戒线尚且维持着一点矜持,但是这种矜持无疑是脆弱且不堪一击的。  尤其是嫂嫂大方的亮出自己的大杀器,那给过去和未来的孩子准备的成套餐具,并对二狗诱导道:“叔叔,嫂嫂这里有上好的大肉馒头,松软香甜的很,要不要尝一尝?”  二狗最后的道德终于给理智和本能让了位置,选择了暂时神隐。  就在二狗与嫂嫂进行着事关好几个小目标的合作谈判,为未来大宋的人口增添问题进行拉锯战时,一道身影却从二狗家老宅的屋檐下走出,却不正是二狗的师傅陈同恶又是谁。  陈同恶对着那战况有些激烈的屋舍啐了一口,然后摇摇头走开了。  他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回了土地庙中,推开厢房的门户,拾步走了进去。  “怎的这般快就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了?”厢房中忽然响起清脆的声音,却是庞师娘在说话。  陈同恶有些羞恼的说道:“别提了!中途出了些变故,被人截胡了。”  庞师娘惊怒道:“什么?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抢咱家看中的东西?!莫不是想作死?!”  陈同恶连忙解释道:“不是刘家女儿的问题,是二狗那小崽子!他被人给截了胡!”  庞师娘闻言却是更怒,一拍桌子骂道:“那也不行!妾身倒想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敢勾引我家狗崽子!老娘要刮花她的脸!”  陈老汉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道:“是大憨的媳妇儿,二狗的嫂嫂!”  “哦!原来是那个泼妇,倒是让妾身看走了眼,那小婆娘儿倒是个好生养的,就是便宜了她了哩!”听得是叔嫂有染,庞师娘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怒火,不过却依然有些不甘心。  陈同恶问道:“那刘家女儿此番错过,要不就算了?”  庞师娘柳眉一竖,冷笑道:“咱们好赖忙乎了一场,怎能就此半途而废。这次趁着刘奴娘下乡探亲虽然筹划不成,下一次准备更充分些便是。放心!这回妾身亲自出手,就不信拿不下一个闺阁中的金丝雀儿!”  这庞师娘正说着,却不知怎的一股恶心的感觉自体内突兀出现,她便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同时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一脸惊惶的望着同样不知所措的陈同恶,心力软弱的问道:  “相公?我···我这是怎么了?”  陈同恶却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他实在有些不敢置信,也不敢乱说,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惶恐和忐忑,安慰道:“婉娘且休慌,明日俺带你去镇上,找那药王庙的庙祝看看便是。”  庞师娘一听要去镇上,却是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道:“倒也正好!妾身借此去那刘秀才家,与奴娘见一见,设个手段引她入瓮。”  陈同恶有些迟疑道:“婉娘,老汉总觉得这么干不太好,咱们只管自个儿打算,完全不管刘家女儿是否愿意,如此强人所难岂不是有失道义?”  “道义?相公这会儿倒是讲起了道义,当初拐带妾身时为何不曾讲理了?!”庞师娘有些嘲讽的大笑道。  陈同恶顿时哑然,不过心里却嘀咕道:“那时候俺也是受害者来着。”  只是这话儿却不能讲出来,敢还嘴可是要吃娘子冷脸的,这却是不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章 这该死的世道 第28章这该死的世道  雪白的是蛾黛,修长的是美腿,惊人的健美弧度,姣姣如玉的丰硕,那是何等的风姿。  二狗稍显吃力的从饱受摧残的硬木雕花床上爬起来,不是他体力不济,而是他身上趴着一个人,一个很有资本的女人,惊人的重量压得他浑身酥麻,胳膊都给压麻木了。  虽然二狗并不介意被对方压着,甚至还颇有些享受,但是他却不敢过于沉迷,更有些心虚,故而只能暗自掐断心中的绮念,强行从刮骨剔油一般的修罗场中挣脱出来。  他起身先找了自己的外袍披上,却发现袍子早已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不过好歹还能遮一遮丑。  二狗心中稍安,却是回身看了看床上的仁儿,但见她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酣睡得十分香甜,却如无忧无虑的稚子一般安详。  当然,前提是先忽略一下昨夜因过度疯狂而遗留下的鲜明痕迹。  二狗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暗叹一句“冤孽啊!”,便继续捡拾剩下的衣物,轻手轻脚的穿起来,然后悄悄往外行去。  只是未等他走出房间,身后却响起了嫂嫂稍显沙哑的声音,道:“叔叔可是要出门去?”  二狗却是心中一颤,准备迈出的脚步如遭遇了时间停滞一般被终止。  他回头来,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说道:“嫂嫂,俺···俺昨晚酒后一时糊涂,却是做出这等有伤嫂嫂清誉之愚行!实在是惭愧之至!”  那嫂嫂却是柳眉一竖,怒道:“陈二狗!你在说甚胡话!咱们叔嫂清清白白的,什么叫有伤清誉?!”  二狗闻言却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这嫂嫂选择了装傻,他也乐得松快,故而连连作揖道:“是!是!嫂嫂说的是!是兄弟俺失言了!俺们昨晚清清白白的,甚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想那嫂嫂更生气了,她丝毫不顾乍泄的无限风光,倨坐在床板上,喝骂道:“好个无情无义的贼厮!占了老娘一晚上的便宜,扭头儿吃干抹净了就翻脸不认账了?嘿!陈二狗,我定不与你干休!”  二狗却是有些傻眼,他急道:“你这当嫂嫂的好生不讲道理!说咱俩清白的是伱,嫌俺不认这事儿的又是你!你倒教作兄弟的我如何处置啊?”  那嫂嫂却说的一番让二狗三观近乎颠覆的话来,当真是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嫂嫂道:“陈二狗,你大哥从征好几年,一直没个音信,也不知是活是死。便是你我这般弄耍(你懂的那事儿),正符合风俗常理,如何算不得清白?!便是你我生个一儿半女,别人也说不得甚!”  嫂嫂的这番话所隐含的内容当真与二狗前世的道德理念大相违背,他不由问道:“嫂嫂这话岂不是说笑!且不说其他,单寡妇潭里葬下的许多人命,难道你就不心虚害怕吗?”  那嫂嫂却嘲笑道:“叔叔说的好没道理!你是大憨的亲兄弟,我又不找别家汉子偷人,谁还能管我不成?”  二狗却是更加迷惑了,他忍不住细细问之,却终于了解了其中的因由。  这事儿还得从两汉时的北方匈奴风俗说起。  两汉时期的匈奴却是汉民族的第一大敌,匈奴人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游牧民大帝国的建立者。  在匈奴人当中有一个比较那啥的传统,一个成年的匈奴男人可以有很多妻妾、子女,当这个男人去世时,继承他的家产的儿子(或者兄弟)会将他的妻妾一并继承。  由于匈奴人在草原上的深远影响力,让这种独特的习俗在后来的游牧民族当中广泛流传。  尤其是当两晋南北朝时期,五胡乱华的灾难让这种风俗也渐渐侵染了中原大地。  短命的隋朝且不说,后来的大唐王朝却是把这种蛮族的习俗影响演绎的淋漓尽致。  武则天、杨贵妃两个唐王朝时代地位最尊贵的女人,却是为天下人演绎了两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一个子纳父妾,一个父夺子媳,当真是令人···比较那啥。  因为儒家的传统,和汉民族的历史传承,这来自蛮族夷民的习俗在民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被接纳,而是受当时的社会现状的影响,尤其是唐王朝时期,进行了特别的变迁改良。  我们都知道唐王朝是历史上少有的一个扩张型王朝。  大唐的军队从建国起始到衰败(安史之乱)之前,它的军队不是在对外征战,就是在对外征战的路上。  这为唐王朝打下了前所未有的大片疆域,却也因此消耗了国内的大量适龄青壮男子,从而造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具体可参考杜诗圣的“三吏三别”。  然后一个由蛮族风俗演变的社会性的潜规则就在大唐社会的底层,尤其是那些深受兵役之苦的地方逐渐形成。  类似于兄弟共妻的规则,当一个人出去从军,长期未归乃至战死,他的妻子与他的兄弟之间发生些事情包括生下孩子,会被家族和宗社容忍,乃至默认。  当然另一种“红杏出墙”的情况却被严厉禁止,一经发现浸猪笼那是妥妥的。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水浒中的潘金莲。  若是她与武二郎那啥,这在二狗所在的这个位面,是可以被社会容忍乃至认同的。但她与西门庆相互勾搭,这特么狗男女简直死不足惜,末了的那结局人们只会说一句二郎杀的好!甚至武二郎连犯罪都算不上。  这种独特的习俗,哪怕是在二狗这边的大宋朝的大部分地区,一直持续存在着,但也并不是永远这般。  应该说整个宋朝的中上层阶级已经开始了对这种男女——伦常方面问题的彻底反思和修正,而它的终极进化体就是未来的理学和礼教。  由于陈家村包括周围的很多村镇,乃是宋朝的重要兵源地,故而那习俗在这里甚至比别处更盛。  故而纵然二狗与嫂嫂之间发生了点上亿项目的合作,但她并不为此而感到羞耻,更不怕为人所知。  对此二狗只想说:“这该死的世道!我喜欢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章 师傅将远行 第29章师傅将远行  毫无疑问,嫂嫂并不想只与二狗做一锤子买卖,且不说二狗那小体格子里面埋藏着超乎她意料之外的惊喜,单单这位小叔子搞肉吃的能力就不会有任何一个有脑子的村妇愿意放手。  她知道二狗这段时间广读诗书,学了一肚子的“道理”。  大部分时候,这些道理将会是指引人们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能够更好的活着,因此人们总是发自内心的尊重那些远祖和先贤遗留下来的知识和真理。  她同样发自内心的敬畏先贤遗留下来的真理,敬畏知识。  但是现在,出于生活和那啥的需要,嫂嫂,需要打消掉那些书本上的“真理”对二狗在道德方面的限制。  这世上又有什么能比更多的真相更能击败真理呢?  然后二狗就听到了无数隐藏于陈家村老少娘们儿之间的八卦,比如那些曾经与二狗一起戏过水的小子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家伙与他们名义上的父亲的血缘关系,实际上是真正的叔侄乃至兄弟关系,某些事情大家伙儿该懂的都懂,不懂的咱也不明说了。  总之,二狗知道了一个让他心里负罪感有些轻松的真相,他与嫂嫂的合作关系并不孤单,甚至还是一种功德造化,保证家族血脉延续不绝的造化。  这是嫂嫂为了让二狗真正放下心里的负担,更是特意将自己埋藏于心底好几年的隐秘说了出来。  在嫂嫂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时,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进山打猎。当她经过虎跳涧时,一头猛虎猛然从涧中跳出,扑进了她的怀里。  从此以后她的月经天葵就停滞了,直到半年后,她与二狗的大哥陈大憨成亲,天葵也没有来,但是她的肚子却开始显怀。  最终嫂嫂生下一个强壮的男孩儿,在此之前她的天葵却停了整整十五个月。而且生下的那孩子格外的健壮,还嗜好吃肉,几乎无肉不欢,就跟一头老虎崽子似的。  嫂嫂一直怀疑这个孩子并不是陈家的种儿,虽然此前她从未经历过任何其他男人,正经的生育时日也算对的上,却仍然不能打消她自己心中的疑虑。  毕竟“梦怀”这种事情在史册和民间传说中都屡见不鲜,嫂嫂自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遭遇了此类怪异。  二狗却是给这些八卦给“震惊”得一愣一愣的,他也确实不再排斥或者说忌讳与嫂嫂之间的“合作”关系,但却仍然旁敲侧击的问道:“嫂嫂既然有所怀疑,为何后来不与大哥再生一两个儿女?”  嫂嫂却一脸愤愤的说道:“你道我不想吗?都是你大哥那个不中用的,见不得真本事,前两年又给征去当了贼配军,如何还能生的?也亏得有你这个当兄弟的做替补,否则老娘可就真的对不住伱们陈家了。”  二狗哑然,却不知该如何说了。  嫂嫂却是一脸的从容,她打了个哈欠道:“叔叔倒是头大牲口,好生的耐力,我却是嘶叫了半夜,嗓子都喊哑了哩。你且去山上猎些物什,回来给咱熬锅鸡汤补补身子。呵——我还得多睡些时辰,长些精神才好。”  说着嫂嫂竟又躺回床铺继续酣睡。  二狗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子,还有睡得旁若无人的嫂嫂,却是摇摇头走了出去。  他将房门关上,先寻了水井,打水洗漱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变得干净整洁一些(主要是消除一下某种有益身心的活动后的痕迹遗留)。之后他也不走大门出去,仗着身轻体健,只翻墙便出了宅院。  有些心虚的二狗没敢直接回家面对自己的老娘,而是选择了土地庙作为他的去处。  只是当二狗来到土地庙时,却发现庙里竟然空无一人,师傅和师娘居然都不在家。  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不过二狗也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一般师傅师娘同时出门,基本上就意味着他们去执行自己的职责了——铲除邪魔。  没错!就像当初二狗刚来这个世界时所遇到的那种邪魔事件,虽然不常见,但从来都无法避免。  二狗自后院的花坛里找了钥匙,打开了师傅的武库房。  这是陈同恶存放各种武器装备以及一些有价值的战利品的地方,比如他常用的弓箭,大铁枪、朴刀、瘊子甲等等武器铠甲,收藏的犀皮甲、札甲、一些奇门兵器,腰刀、长剑、匕首之类,各种兽皮、兽骨,包括那头金毛獐的皮子也暂时存放在这里。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另一种意义上的宝库。二狗稍微翻检了一下那些武器装备,很可惜,最优秀的那些武器装备他基本上都用不了,他的实力不够,难以将它们使用的得心应手。  二狗有点勉强的放下一把大关刀,这是一把做工极为精致的青龙偃月刀,刀刃清亮如水,刀脊和长杆上面铭刻着极具艺术美感的龙纹。  只是它的重量至少在二百斤以上,除了那些天赋异禀的超级战将,根本就不会有人能挥动着这玩意儿当兵器砍人。  二狗把玩儿了一番那些他比较感兴趣的东西之后,却是选了一张稍微有力道的硬弓,和一筒雕翎箭,又拿了一把匕首和一杆笔头短枪,然后便出了土地庙,径直往浮玉岭而去。  这次去岭上狩猎,二狗并不准备大肆杀戮,他只是射了两只雉鸡,和一只比较罕见的野兔,其他时候他却是大都在巡视山林,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你还真别说,二狗在巡视的过程中却是发现了不少被他平日里忽略的好东西,比如各种蘑菇、木耳、黄精,更还有比较珍贵的灵芝。  二狗在山上烤了半只兔子和几块黄精,作为自己早餐和午餐合二为一的餐食。巡视完两座山峰之后,二狗带着自己的赶山收获,回了土地庙。  当二狗回到土地庙时,却发现庙门口拴着一匹壮实的骏马。他走进庙里,正好看见师傅陈同恶穿着一身的披挂,全副武装的从武库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裹。  二狗见了连忙上前问道:“师傅这是要去哪儿?可是有哪里出现了难对付的邪崇吗?”  陈同恶的脸上却笑得仿佛开了一朵褶皱的喇叭花儿,语气兴奋的说道:“徒儿,为师最近要和你师娘出一趟远门儿,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归来。这土地庙乃是咱家的产业,却是劳烦你暂时照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章 临行托付 第30章临行托付  二狗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师傅,你和师娘要去哪里?”  陈同恶几乎毫不掩饰的显露着自己的得意和开心,他咧着大嘴如顽童一般的大笑道:“哈哈哈!你师娘怀孕了,狗崽子!知道吗?你师傅我要当父亲了!一个真正的父亲。哈哈哈——”  二狗闻言,却也露出一般灿烂的笑容,道:“那倒要恭喜师傅,贺喜师傅了。师傅当真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蚌生珠,老马识途,老而不尊···”  陈同恶本来颇有些心花怒放的,只是越听却越觉得不对味儿,忍不住喝道:“停停停!伱这狗崽子说甚胡话呢?谁老蚌生珠、谁老而不尊了?!老汉看你小子才是德行不修,声色荒唐呢!”  二狗却是心中一突,不由问道:“师傅何出此言?徒儿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坏事儿就没干过啊!”  陈同恶笑骂道:“你小子少打马虎眼儿!老汉且问你,昨晚回家碰到谁了?在哪里过得夜?你这身衣裳又是谁撕的?你当真以为老汉不知道吗?!”  二狗却是听得后背直冒冷汗,他自知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故而只能以手遮面,惭然道:“徒儿真是惭愧欲死!昨晚酒后乱性,却是与不应该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此番被师傅说破,俺真是无地自容!”  陈同恶摇头道:“老汉才不管你与那大憨媳妇的丑事哩!只是你却得知道,昨晚若你没干那一档子事儿,老汉自要带你去镇上与另一女娃子成个好事儿的。只是你经不得诱惑,自然那等好事儿也就没了。”  二狗惊讶的看着自家师傅,不由问道:“师傅!七伯欸!您这话说得是个什么道理啊?”  陈同恶忽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道:“孩子!你是开了天门的觉醒者,有些禁忌你必须要谨记:欲——望既是一种动力,也是一碗毒药,你既不能压抑排斥它,也不能过于放纵它。  似你这般的年纪,正是少年慕少艾的时候,自不能像一般小子那般懵懂。本来你师娘相中了镇上刘秀才家的女娃儿,那娃娃生的花容月貌,又才华不凡,本要将她予你作妾,谁料···唉!你小子是没福分了,只好就此作罢。”  二狗心中却是不由得一热乎,这师傅师娘当真能处,都说包办婚姻违反那啥自由,可要是包给小三儿这事儿可就另说了。  他道:“徒儿惭愧!行事荒唐!却是浪费了师傅师娘的一片苦心。”  陈同恶却摇摇手道:“这事儿的变故跟你没甚关系,却是出在你师娘的身上。”  二狗歉然道:“师傅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啊?!”  陈同恶叹了一口气道:“徒儿,你得知道一个真相。除魔灭怪并不是真正杀死那些邪物,而是将它们的本质驱逐出这片天地。  对于那些邪异来说,能够降临凡世乃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机缘,咱们击退驱逐它们,无异于阻断了它们的机缘,你说它们会不会恨咱们?!”  二狗同样叹了一口气道:“自然会恨!而且是不共戴天一般的仇恨!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而断人机缘的仇恨,怕不是更十倍于此!”  陈同恶颔首道:“你这孩子说话倒是比那秀才还要有几分水准。不错!这世上的任何一个驱魔除怪的人到最后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你师娘自年轻时开了天门,走上了除魔之路以后,几十年来不知驱逐了多少邪魔,消灭了几番异怪,如此却是惹下了无数邪异之仇恨。  若是平时它们还暂时奈何不得你师娘。但如今你师娘却有了身孕,这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几乎对邪魔们敞开的弱点漏洞。  现在老汉需要带着你师娘前往东京汴梁寻求帮助,却是再也没有闲工夫帮你做媒纳妾。  如此你小子却是相当于损失了一个顶好的姻缘。”  二狗却是分得清轻重,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师娘与她肚子里的小师弟或师妹的安危重于泰山,自然需要头等处置。  似徒儿这点儿不堪入目的小事儿岂能扰的师傅的精力!相比于师傅师娘的安危大事,莫说区区一个刘家女,就是十个、百个、千个也只做等闲!”  说着他铿然有声的说道:“师傅!自古道,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师娘但有用得着徒儿的地方只管开口吩咐,纵然上刀山、趟油锅,二狗也在所不辞!”  陈同恶却是听得徒弟的豪言,只觉得老怀大慰。甭管这二狗说得是不是真心,但至少听在耳朵里甚是慰贴。  陈同恶道:“我的徒儿,你现在还太年轻,尚且没有资格掺和那些过于高端的争斗。放心吧,你师娘在汴梁城里有着很深的跟脚儿,老汉我也不是孤家寡人,自有相熟的朋友可以求助。  抱歉了,狗崽子!接下来老汉恐怕只能让你一个人在这片土地上巡游了。小心那些邪魔和异怪,碰到了能祛除就祛除,除不了的保命为先。莫要脑瓜子一根筋儿的不知变通。”  二狗却狠狠点了几下脑袋,道:“师傅且放心,徒儿便是拼却性命不要,也要守得这一方乡土的平安。”  陈同恶微笑道:“你这狗崽子是个滑头的,为师倒是真不怎么担心你会自寻死路。若是你真的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去邺县西北四十里处的灵机观找那灵机道人求助,那厮是老汉的忘年交,有的一身好手段,更兼有些谋略,十分的不凡。他若肯出手相助,定能解你灾厄。”  二狗不由感动,沉声道:“徒儿记下了!师傅但请放心离去,这边一切有我守护。”  陈同恶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虽有那谁帮着解那慕艾之急,但切记不可放纵太甚。自此后为师不在身边,你当一如既往的勤修武艺,苦练本事,切不得怠懈。  还有,这间土地庙也暂时托付与你照看,打理!搬过来住也可以。  库房里的武器装备你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当找地方埋藏了!尤其是那几副甲胄,为师来不及带走,你一定要藏好才是,免得招来祸端。”  陈同恶这话却是有因由的,大宋朝禁甲弩,却不禁刀枪弓箭。陈同恶虽然老迈,却是军中出身的将校,有配甲之资格。  而二狗作为一介草民,却无这个资历,是以那瘊子甲、犀皮甲之类陈同恶穿戴收藏都没事儿,二狗收藏却是要免不了吃官司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章 独自驱魔的日子(一) 第31章独自驱魔的日子(一)  陈同恶走了,带着少许忧虑和更多的喜悦,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繁华,最令世人向往的都城——汴梁。  消灭邪魔不是请客吃饭,那需要足够的强大的勇气,坚定的意志和无悔的牺牲。在那些邪魔面前,死亡只是一种仁慈,生命只是一种廉价的交易品。  而对于这些,二狗并没有一个足够清醒的认识。他只是如小牛学老牛屙屎一般,努力的模仿着以前他所见的师傅的行为——巡视山林,步量田野和村落。  陈家村周边有着七个相近的村落,归属榆下镇,还有十来个较远的村子,虽不在榆下镇之属,但与榆下镇一干村落皆归邺县辖治。  而这近二十个村落就是直属陈同恶保护的乡梓之地,也是现在二狗需要维护的地片儿。  身为一个地区的守护者,如何可以不够了解自己的地盘儿呢?  所以二狗需要把这些地方好好的走一圈,看一看每一片土地的真实,并留下自己的足迹,让人们知道有麻烦事了,该找哪个来解决。  有趣的是,这十几个村落有很大一部分几乎都错落有致的分布在陈家村周围,形成了不甚规则的村落圈。  从陈家村去那些村落当中的任何一个村子,哪怕只是步行,近的用不了一上午,远的也只需大半天,若是骑马的话时间还能更短些。  而想要把这十几个村落一口气都走一遍,却至少需要接近三天时间,哪怕骑着快马狂奔,也得一整天加半个上午,这还是建立在有足够的马匹换乘的情况下。  二狗没有马可以骑,他也养不起那种娇贵的玩意儿。  他只能用自己的脚板儿去丈量那些村落。  第一次正式出巡,二狗选择了轻装赶路,一身麻衣短打,背着一张弓,一筒狼牙箭,还有一支短刀。  他首先去的是陈家村北的靠近浮玉岭的一个村子,他计划以这个村子为起始点,然后一路向东,沿着一条不规则的将所有的村落都串起来的圆弧,将所有的村落都过一遍,然后于陈家村南面的另一个靠近浮玉岭的村子收尾。  五道沟村,正是二狗所巡视的第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因其周围有五道天然的沟壑作为屏障而得名。  如果放在正常的世界里,五道沟村恐怕要比周围的任何一个村落更具有安全感,人们甚至只需要在村落的某些关键位置建立起一些防御设施,就能让这个村子变得固若金汤。  只可惜这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  当二狗走近五道沟村的时候,守卫着五道沟村唯一入口的围墙上,一个半大小子探出身来,煞有介事的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俺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二狗闻言感觉有些好笑,却故意做耍道:“俺乃陈家巡马将,一等的神射军!你这娃娃有何能为,竟敢出此大言?!”  所谓的巡马将,就是大宋军队中的探马斥候,放在明代叫做“夜不收”,一等的神射军相当于草原上的“射雕手”,但凡能担得起这两个名号的,在军中那都是了不得的好汉。  陈同恶年轻时在军中就是这种厉害人物。  那半大小子听得二狗这般配合,却是不甘示弱的高喊道:“你这厮休得小看俺!俺爹是村长唐天主,俺叫唐牛儿!乃是天上雷部神将下凡!你这陈家的探将怕是不怕?!”  二狗听得好笑,道:“伱这小子莫猖狂!且先吃俺一箭!待躲过了再说话不迟!”  说着二狗取了弓箭,却将那狼牙箭的箭头卸了,然后张弓往那小子头顶一瞄,旋即射出。  那叫唐牛儿的小子眼看着二狗张弓搭箭,晃悠悠的射出,似乎并不怎么精准,却是心中轻视不少,他正要嗤笑几句,却忽觉头顶发髻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擦的头皮生疼,他忍不住伸手一摸,竟是一支箭杆。  唐牛儿一把拽下那箭杆,却发现杆上无有箭簇,心中却是又惊又怕,若非这箭去了狼牙锋,刚才他脑袋上岂不是要被开一个大口子?  唐牛儿壮着胆子,冲着二狗尖叫道:“好贼子!竟敢暗箭害俺!”  二狗道:“俺射箭前已经提醒过你了,自不算暗箭,只算得明箭,你躲不过是你的本事不济,赖不得别人!”  唐牛儿不服气的叫嚣道:“俺刚才一时走神,方才着了你的道儿。有本事你再射一箭,看俺接不接得住?!”  二狗不由笑笑,再取了一支狼牙箭去了箭头,然后对着天空就射了出去。  那唐牛儿见得二狗开弓,早将身形一缩,却是躲到了围墙的后面,心想俺不露面,看你如何射的了俺。  却不想脑瓜子上再次一疼,似有人拿了细棍儿在他头顶上狠狠的捣了一下一般,他伸手一摸,顿时知道自己又中箭了。  他却是气急了,径直跳下围墙,自旁边抄了一杆大镰刀,推开木寨门就要冲出去砍了二狗。  只是他刚刚自寨门处探出头来,一道利芒就已贴面而过,正扎在那寨门木框上。唐牛儿定睛一看,却也是一杆狼牙箭,只是并没有去箭簇,扎在门框上的箭杆一阵颤动。  那唐牛儿吓得脸都白了,耳中闻听二狗冷喝道:“你这泼厮再敢叫嚣,老子一箭射死你个兔崽子!”  唐牛儿哆嗦着嘴硬道:“你不敢!俺爹是村长,你敢害俺,俺爹打死你!”  二狗冷笑道:“嘿!你这村子里已有两个猎手死在老子的箭下,多射死你一个小崽子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啊?!”这唐牛儿此番才真正怕极了,他指着二狗哆嗦道:“你···你就是射死俺二叔的‘鬼见愁’!啊呀!莫要害俺!俺只是闹着玩儿与你做耍子哩!”  这小子说着说着却只觉得胯下一松懈,竟然顾自尿了一裤裆。  二狗心中发笑,口中却道:“你这厮既知我名号,如何敢来撩拨于我!且开了寨门,我要进去查验里面是否有甚邪魔作祟!”  唐牛儿夹着裤裆羞红了脸,却也不敢怠慢,只用力推开了那寨门。  那寨门乃是用几根原木为框架,中间铺扎了荆棘为面,沉重异常,正经需得两个壮汉才能推开,而唐牛儿独自推开,竟还一副毫不费力的模样。  二狗在一边看得眼角直抽抽,又特么一个天生神力惊人的家伙,当真是让人嫉妒的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章 独自驱魔的日子(二) 第32章独自驱魔的日子(二)  唐牛儿推开了寨门,却也不退开,只抱着那杆大镰刀站在门前,瞪着二狗,待他靠近。  二狗也不惧怕,拾步走到唐牛儿身边,不顾他满脸的忿气,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隐晦的雷光自二狗的指尖透出,顿时麻痹了蠢蠢欲动的唐牛儿的全身肌肉。  二狗笑眯眯的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很想砍死我?哈——我就知道!只可惜你这种妄想永远也不会有实现的机会。”  没错!二狗的灵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小子心中的恶意,这厮真的想趁着二狗进门的时候,一镰刀劈了他。  二狗从唐牛儿的怀里夺过那把大镰刀,顺手挥舞了几下,手感真的很不错,他不由的细细的验看。  这是一把青铜铸的战镰,有着蜿蜒的弧度,神秘的花纹和锋利的刃口,打磨的极为光滑的枣木柄让它在被挥舞的时候,可以毫不费力的切下任何谷穗,以及生命的头颅。  这样的兵刃很不寻常,至少不是一个偏远村落的村长傻儿子能够拥有的,二狗再傻也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肯定有问题。  唐牛儿愤怒的瞪着二狗,大着舌头叫道:“酸(还)···贼(给)···懒(俺)!藏(强)盗!”  二狗摇摇头,一脸无赖相的坏笑道:“俺正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这镰刀刚刚好,它是俺的啦!”  唐牛儿快要被气疯了,他怒吼道:“你这个强盗!那是俺的镰刀,伱不能抢走!”  二狗又给他补了一记轻微的“电疗”,只麻了唐牛儿半边身子,却笑问道:“刚才我听你自称是天上雷部神将下凡,我很好奇,就你这么一个偏僻乡下的野小子,怎么敢冒顶那种威能的名号?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敬畏吗?”  愤怒中的唐牛儿被这个问题稍稍转移了些注意力,他几乎不假思索的辩解道:“俺才没有冒顶名号!是俺师傅告诉俺,俺是天上的雷部神将转世,生来就是要成就大功业的!”  二狗的目光一凝,旋即不动声色的问道:“哦?这倒让人有些意外,你师傅是何方高人,居然能看出你的前世是神将?”  哪怕唐牛儿正处于愤怒的状态,却也能感受到二狗语气中的调侃,他怒道:“你休想从俺这里套话儿!快把铜刈还俺!”  刈者,收割也。  铜刈,就是青铜制作的战镰,这玩意儿很不常见,毕竟在这个时代铜器是很珍贵的。而且“刈”这个字也不是一般的乡下小子能知道的,甚至很多饱读诗书的秀才大都不甚精通这个字。  二狗之所以知道这个字,却是因为前几天他刚刚自庞师娘那里听颂过【诗经·周南·葛覃】(这首国风诗要到理学大盛时方才真正广为读书人所推崇),其中一句正有“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  那庞师娘之博学足以令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儿都为之汗颜,她自将“刈”字的渊源由来解释的令人叹为观止。  【大戴礼记】、【毛诗序】、【广雅】···等等诗书注籍,非有家世底蕴的书香世家不能得其书而读之。  二狗绝不相信这方圆几百里内,还会有第二个庞师娘一般的人物给另一个傻小子诵经释义。  他将那战镰挽了几个舞花儿,却道:“原来这玩意儿叫铜刈?我看不就是一把大镰刀嘛!你这厮莫不是在胡吹(瞎编)?还有,莫要污我套你,把话儿你爱说自说,我又没逼你说!”  那唐牛儿到底年轻气盛,吃不得二狗激将刺挠,却嘲笑卖弄道:“你这厮孤陋寡闻,只道镰刀这等贱物,如何比得了俺这铜刈?!这是俺师傅自神魔的古战场上得来的宝贝,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二狗故作不信道:“我却不相信,你真的切过黄金,砍过玉石,还是劈开过钢铁?”  那唐牛儿睁眼叫道:“俺又不傻,怎会真的拿它砍那等硬物,砍坏了怎生得了?”  二狗大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厮说大话!要不就是你那师傅是个骗子!”  唐牛儿这回当真生气了,他大叫道:“你这贼厮休得侮辱俺师傅!俺师傅乃是灵机观有名的得道真人,若他老人家知道你在这里诋毁他,定不饶你!”  二狗闻言却有些吃惊,难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他不由问道:“莫非令师是那位灵机观观主——灵机子道人?”  唐牛儿傲然道:“那灵机老道卑鄙无耻,阴夺俺师傅的基业,怎配当俺的师傅?!俺师傅乃是山阴游戏真人徐和,有名的得道散仙!”  二狗一听不是自己人,心思立刻又快速转动了起来,他道:“你说这些空口无凭,我却不能相信。你且说说你师傅在何处落脚,我亲自去问一问,一辨真假!”  唐牛儿心中也有算计,他心道:你这“鬼见愁”别人不敢惹,俺师傅手段无双,神通惊世,倒正好引你去送死。  故而他故作傲慢的说道:“俺师傅就在这浮玉岭北边的天台峰上隐居,你若去了,需得恭敬些,俺师傅若是高兴了,说不得还能传你一两手真本事呢!”  二狗却皱眉道:“这四百里浮玉岭,我怎不知有天台峰这号地方?”  唐牛儿有些羞恼的叫道:“就是北边那个带泉眼瀑布的大石头岭上,俺师傅给它取得名号,你如何得知?!”  二狗看了看这五道沟村里,笑道:“唐牛儿兄弟,多谢你给我解惑了!罢了!我今日已算尽兴,就不进去打搅你们庄子上的人了!  对了,你二叔阴谋害我,吃我一箭射杀。你家若有不服,可来陈家村土地庙找我报仇!我接着便是!  还有,我看你这蠢物也是个不学好的,小心着些,若敢做恶事被我知晓,定不饶你!”  说罢二狗扛着那铜刈扭头便走。  他又不傻,这五道沟村明显是唐牛儿一家的地盘儿,自己势单力孤,若是贸然进去搞不好要吃大亏的。  他这一走不要紧,却险些急坏了那唐家的小子。  唐牛儿终于能活动手脚了,他跌跌撞撞的追着二狗,高声呼道:“姓陈的!你走自走,把俺的兵器留下来啊!”  二狗却大笑道:“你这厮心思不稳,拿着镰刀容易伤到别人,伤不到别人万一伤到路边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好,且寄放在我这里。甚么时候你变成真好人了再来讨取吧!”  说着二狗大步流星的奔行而去,唐牛儿却跟在后面,使尽了吃奶的气力也未曾追着,反而被越落越远,最终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这时自五道沟村的寨门处冲出一条大汉,穿着玄色(黑里带微赤的颜色)的锦袍,手提一杆铁枪,蹭蹭几步来到唐牛儿身前,喝问道:“憨牛儿!刚才你和谁打诨(说话嬉闹的意思)?”  唐牛儿哭丧着脸说道:“爹爹!是‘鬼见愁’那厮,他杀了二叔,还夺了俺的兵器!忒欺负人哩!”  那大汉闻言大怒,道:“好个贼子!安敢来此寻衅,当真是大虫面上摸须——不知死活!你这兔崽子为甚不早早呼我?!待俺去杀了那贼厮,好为你二叔报仇!并与你出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章 独自驱魔的日子(三) 第33章独自驱魔的日子(三)  见得自家老子要去追杀“鬼见愁”,唐牛儿自是高兴不已。  他急急道:“爹爹,那厮就住在南边陈家村的土地庙里,你若赶不上他,正好去堵门挑杀了那贼鸟儿!”  “什么?你说那厮鸟住在哪里?”那大汉听得自家小子一说,顿时收住了怒火,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陈家村的土地庙?你这兔崽子没骗俺吧?”  唐牛儿连连摆手道:“不骗不骗!俺听那人亲口说的,他自说还要去拜见俺师傅,应该不至于糊弄俺吧!”  那唐牛儿的爹有些愤懑难出,喝道:“便是那厮骗伱,你也难分辨的出。你且说说那鬼见愁是何等模样!”  唐牛儿自把二狗的相貌描述了一遍,还有他那堪称诡秘莫测的射术也着重说了一说。  唐牛儿可不傻,他爹要是真去杀二狗,若不了解对方的手段,恐怕会吃大亏也说不定,那时可就是他的不是了。  唐牛儿的爹听完了儿子的讲述之后,却在心中泛了个咯噔,神射无双,这特么不是妥妥的“镇山太保”的传人么?!  他怎敢前去堵门追杀,莫不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  有些羞恼的他,在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怒道:“若不是看那厮是个小辈儿,老子非得追上去给他个教训不可!你这蠢物也是个不中用的,白学了一身本事,竟然斗不得那陈老汉的徒子徒孙?!下次那厮再来,你当及时通禀,免得再被他耀武扬威夺了势头!”  说罢这大汉将手中铁枪一摆,骂骂咧咧的顾自大步回了庄子。  且说二狗夺了那唐牛儿的铜刈,却是一路急奔,沿着乡间小道往着下一个村庄行去。  他此番在别人家门口儿夺人兵器,戏耍傻小子,自然会担心被人围攻倒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自己又是个初学乍练的,武艺是高是低尚不自知,自是早早脱身为妙。  说起来,自二狗得了那【涌动的动力引擎】天赋,他就从未为自己的体力担忧过,不管是在修炼场上,还是在修罗场(刮骨刀)上,超乎寻常的体力都为他赢得了数不尽的好处。  包括现在跑路的时候,他可以一直保持着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十里而丝毫不见疲惫,就这个速度而言已经堪比大部分战马的水准了。  一个正常人的百米冲刺速度大约为十米/秒,换算一下就是三十六公里/小时。而一般战马的时速大约在二十到六十公里之间,长距离奔跑能达到时速三十公里以上的战马就已经算是优秀。  就二狗这跑路的速度和源源不绝的体力,只要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日行千里可能稍微有点困难,但日行八百绝对是绰绰有余。  这在战马行当里已经算是千里马的范畴,可以说二狗已经算是一匹人形的千里马了。  从五道沟村到下一个村庄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七八里地,纵然有一些弯绕,二狗也不过花了二十来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小坝庄,因其村前有一道天然的小型蓄水坝而得名,当然这也让这个村庄与前面的五道沟村颇有些龌龊。  乡间农村嘛,基本上都是靠着种地吃饭,这种地就离不开水源,没了水,乡民就活不下去。故而但凡春夏之际,乡间的农户为了争夺水源,都少不了以村落为单位进行一番械斗争夺,每每闹出人命也是极为常见。  这种事情不单是涉及某几个村子,应该说陈家村和周边的所有村落都难以免俗。  这等村与村之间的水源争夺战,一般会走两种模式,一种是大规模的械斗,其结局堪称最为惨烈,闹到最后基本上没有真正的胜者,大都是两败俱伤者为多。  再有一种就是在某些德高望重的乡老名人的见证下进行赌斗,胜者多捞,占些便宜;败者少得,却也不至于被逼上绝路。  除非被逼上了绝路,一般很少有村庄选择大规模械斗作为争水的手段,赌斗才是惯常的方式。  尤其是在这浮玉岭一带,水流常年不缺,唯有个先后的问题,赌斗更是盛行。  只是想要参与赌斗,村子里就得有能够拿的出手的奢遮人物,就这一点来说陈家村无疑是这一地片儿的魁首。  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有陈同恶那一代的精英起头儿,至今为止陈家村基本上就没有输过,甚至到了最近一二十年,陈家村就是那个被默认的第一胜者,根本就没有一个村子愿意与他等赌斗。  陈家村在水源方面的特殊地位,只需要看看寡妇潭就能有个大致的认识。  五十年前那寡妇潭还只是一个积水不过膝的小水洼,如今却已是可以淹死人的大深潭,其中的变迁正恰恰反应了陈家村的人在水源截流方面的霸道之处。  陈家村独一档且不提,这五道沟村与小坝庄的争斗在过去却是常常互有胜负,双方的关系闹得极为僵持。  只是最近几年小坝村缺少硬手,而五道沟村的大户唐天柱——也就是那唐牛儿的爹却异军突起,直压得小坝村有些喘不过气来。若不是这地片儿有陈同恶这个更强的猛人压着,说不得小坝庄会过的更加艰难。  故而不同于唐天柱对陈同恶的忌惮,小坝村对陈同恶却多以敬畏和感激居多。所以当二狗以陈同恶的传人的身份进入小坝村时,却是受到了较为热切的欢迎。  尤其是村中里长胡大有,更是杀鸡宰羊,设宴置酒款待二狗,热情的让二狗都有些于心不安。  二狗倒也不甚作做,他直接甩开腮帮子吃喝一通,心想大不了等吃完了赔他胡里长一些银钱便是。  待得吃饱喝足,那胡里长却坐来与二狗叙话问道:“小哥儿既跟随陈老英雄学艺,但不知学到他老人家几成能为?”  二狗却知这里长必有所求,他剔了剔牙缝,饮了一口茶水漱口,然后袖手道:“小子不才,跟随七伯学艺不过一载,只会了些弓箭之术,其他业艺将将入了门儿。倒是跟着俺师娘蔡神婆学了不少驱邪除魔的手段,胡里长这边但有与邪魔有关的不协之事,小子都能出一把子力气。”  那胡里长面露惊叹之色,道:“陈小哥儿当真是好福气,竟能学得那蔡神婆的本事,当真是令人羡慕。唉!实不相瞒,老朽此番却是有事相求小哥儿。”  二狗微微一笑道:“我早猜到了!你这招待我区区一个小子,竟设如此丰厚的席面儿,若不是有所求,又如何下得此血本儿。且说说看吧,能应的我必不推辞,我应不了的您也莫强逼赖我。”  胡里长听得二狗之言,却是心中惊异不已。  先前他见二狗进庄时,瞧见二狗扛着的那铜镰甚是眼熟,那铜镰乃是唐家小逼崽子的心头宝贝,自不会无故送人,看样子这陈家子怕不是强夺来的吧,如此可见他勇力不俗。  如今又有这番言语,这陈家子看着貌不惊人,可心眼儿子却着实伶俐。  如此有勇有谋之人物,此番陈家村怕不是又要出一能人了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章 小跟班? 第34章小跟班?  胡里长心中愈发的热切,他招手让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来到近前,转而对二狗道:  “陈家小哥儿,这是俺老胡的大孙子,生来顽皮,有一把子好气力,俺本想与他学些本事,也好不受人欺负。只是俺胡家福薄,寻不得真行家求教,故而求到小哥儿这里。”  二狗笑笑,并没有接话茬儿,要说整个邺县公认的武艺方面的真行家是哪位,自然不言而明。  他自降世以来,差不多就跟着陈同恶夫妇习文练武,别看他似乎毫无障碍的得师傅传授武艺,换个人怕是千求万求也无这等机缘。  二狗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纵然那胡里长说的情真意切,他也绝无可能狂妄到替自家师傅去做这等决定。  二狗正色道:“胡里长却是难为小子了!您想为您胡家子弟求学,自当亲自登门求拜我师才对。俺一介黄口孺子,如何能替师傅他老人家做主哩?!”  胡里长苦笑道:“小哥儿却是误会了,俺老胡就算再狂妄,也不敢有如此苛求!陈老太保神威无敌,莫说是我等外姓之辈,纵然你陈家的本家子弟,数十年来能得他老人家亲传的也唯小哥儿你一人而已。  胡某只想让俺家孙儿能跟在小哥儿身边做个随从伴当,跟着小哥儿你耳濡目染,见见世面,也好有些长进。”  二狗却是有点儿懵,随从?伴当?胡老哥,伱是认真的么?  在大宋,随从伴当、仆役、婢女颇为常见,而且这些人于这一时期的身份地位,在整个华夏古典时代都是比较特立独行的。  在宋朝以前和以后的那些古典朝代里,这一类人基本上就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半个奴隶,比如某个辫子朝,家生子和奴才的概念那绝对是深入人心。  但是在宋朝时候,仆役、婢女就是签了定期契约的雇工,在约期内拥有相应的人身安全保障、合理的薪酬,就如同现代社会的老板通过劳动合同雇佣员工一样。  顺便说一个额外的知识点,宋朝的小妾也在类似的范畴之内。比如一个大户人家纳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妾,他们会提前约定妾侍的年限,付出的礼金等等。  当双方的约期一到,这个小妾就算是自由了。如果这个小妾在约期内生了孩子,如果主家允许,她可以带走自己生的孩子(当然这种情况比较少);如果主家要求留下孩子,那么这个小妾就可以带着一笔额外的赔偿高高兴兴改嫁去。  放在现代社会,这就相当于一种受律法保护的包养协议,我给你钱,你在一定期限内为我暖床生孩子,到期了咱俩各奔东西,谁也不欠谁的。  比如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故事里,那位郑屠与金翠莲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一种,只不过郑屠那厮搞虚钱实契坑人,十分的不当人子,活该被鲁达活活的打死。  大名鼎鼎的苏东坡也有很多妾侍,甚至还干过把怀孕的妾侍赠予友人的勾当。很多后来人都说大苏没人性,这只能说你们不理解那个时代的妾侍的定位,大家都是走肾不走心,别光顾着给那些女子叫屈,说不定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就像现代的富豪名人,若是条件允许,肯开口子,愿意哭着求着上去求保养的女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说不得等大捞一笔后再欢欢喜喜的追求真爱去。  话题跑远了,再说回正题。  伴当这个职业有些不同,有约契的,也有不约契的。约契的相当于仆人,有各种仆从保障,属于心腹之人;不约契的就是一般的玩伴儿,大家一块儿做耍子,完事儿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基本上就是酒肉朋友。  二狗不知道这胡里长要让他的大孙子做哪一类的伴当,但他自己却知道自家的事儿。约契的仆从伴当二狗可消受不起,就他的家庭条件最多也就能混个温饱,想要出钱雇人那是基本没戏。  至于那种作耍子的伴当?那可就不是正经的路数了,一般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破落户,谁愿意平白给别人家赔笑逗趣儿啊!就为了混口残羹剩饭吗?  二狗可不认为这胡家子孙能垮下脸来干这种事情。  故而他摇手道:“胡里长莫要说笑做耍子!就我这等穷门小户的小子,如何雇得阁下的长孙作仆?!此戏言尔。”  不想胡里长却哭道:“陈家哥儿,俺老胡非是戏言,实乃是迫不得已啊!”  他指着自家孙子说道:“前先时候俺听说年前恁村那陈里正三子染邪崇而死,却是十分的惶恐。只因俺那逆子带着这小儿去镇上串亲(走亲戚),竟找那刘秀才家起了个大名儿,自此这孩子就多番遭遇险状,若非俺近来十分的看护,恐他早已夭折了去。”  胡里长哀哀道:“俺这孙儿何辜,却要因他父母的无知受此磨难。俺遍寻思量,想来也只有陈老太保和蔡神婆能保他一命,只是俺前番遣人去延请,却为蔡神婆拒绝,说是时候未到。  俺等得心焦,故而求到小哥儿这里。愿托献这孙儿作一个(土地)庙童儿,好歹保他一命。”  庙童相当于终身的仆役,有穷人家养不起孩儿,又舍不得送予别人为仆,便有献给庙宇作童儿的。  等到这孩子长大,若家人能敬献一笔供奉,便可迎孩子归家;若是献不出,那就是庙中人。  说来这胡家孙儿作伴当不成,当庙童也要跟着二狗,想来也是被逼到了绝境。  二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对方的请托,不是他不想救这孩子,实在是自家的师傅师娘已然出走,只剩下他一个,却不知自己能不能护住这个小子。  二狗叹了口气道:“胡里长,非是我不肯帮忙,只是我师傅师娘最近有事外出,只我自己在家,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得了你的孙儿。”  胡里长闻言却是有些绝望,他正兀自愁苦之中,二狗却忽觉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周围泛起。  他猛然睁开双眼,将灵能灌注天门,却见周围起了些许雾气,其中一道扭曲的阴影正缓缓的靠近胡家的孙儿。  二狗不知道别人看没看得到,只那半大小子却有些不安的往四周乱看,好似有什么在呼唤他一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章 二狗驱邪 第35章二狗驱邪  伴随着那扭曲阴影的靠近,一种莫名的气息在胡家孙儿的周围弥漫。  二狗忽然隐隐约约看到,那小子竟不知怎的仆倒,太阳穴在旁边的桌角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鲜血汩汩而出。  就在二狗惊骇莫名之际,那入目的画面蓦然破碎,胡家孙儿依然好好的站在那里,只不过却已有些站立不稳,似是要重演二狗刚才所见之悲剧。  二狗顾不得深究自己为何能看到那般幻像,他猛然合身扑出,一手将正在倾倒的胡家孙儿揽住,另一只手则蓄起雷霆之力,握拳打向那扭曲的阴影。  伴随着一声“滋啦啦”的轻微电击声,扭曲的阴影发出无声的惨叫,形成了一股常人耳力不可闻的超声波,却又震颤的所有人心中发寒。  实际上在旁观者看来,二狗只是忽然单手抱了一下胡家孙儿,并扬手在空气中虚打了一拳,就跟跳大神发神经似的,感觉甚是可笑。  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敢发笑,尤其是当那种莫名的寒意袭上心头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莫名的生出一种共识:邪崇来了!  拳头锤不死邪崇,哪怕拳头上带着堪称邪崇克星的雷霆之力,也最多只能暂时迟滞邪崇的行动。  有陈同恶夫妇这等专业人士的指点,二狗对此早已心知肚明,他一拳击中那邪崇阴影之后,却丝毫未有停顿,只一翻滚来到门口,顺手抄起放在门边的铜刈,回身一记横扫将再次逼近的扭曲阴影拦腰切了一刀。  这一击几乎将扭曲阴影腰斩,那扭曲阴影无声的嘶嚎着,不可闻的超声波刺激的所有人浑身冰冷,似在三九天的雪地里被冻僵了一般。  那扭曲的阴影眨眼间就将切口愈合,正要继续扑向二狗以及他怀中的胡家孙儿,只是二狗早已举铜刈朝天,将全身的灵能灌注其中,可怕的霹雳声伴随着肉眼可见的电光弥漫铜刈刃口。  一刀劈下!恰如沉香劈华山,犹似雷神惩奸恶!竟直接将那扭曲的阴影邪崇劈散成一团雾气,与周围的雾气融成一片。  扭曲的阴影一消散,众人便自那彻骨寒意中解脱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还能够保持理智的心态,胡家的老老少少,以及小坝庄的几个来作陪的长者几乎都吓得浑身直哆嗦。  只有胡里长尚且保持着些许理智,他颤声向二狗问道:“陈小哥儿,刚才···刚才可是那···?”  他甚至不敢把“邪崇”两个字说出来,只直勾勾的瞪着二狗,等待着他的回答。  二狗点点头,道:“不错!正如你们猜想的,是邪崇。且宽心些,它已被我暂时击退,今天保管不会再来了。”  二狗的话不但没能让胡家人真正宽心,他们反而更害怕了。  不过他却没那个心思去安慰这些受到惊吓的人,因为他还有更紧要的目标需要处置。  胡家的大孙子,这个个头仅比二狗矮半头的小子,是在场所有人当中除了二狗之外唯一一个没有感到害怕和恐慌的人。  他甚至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惊惶失措的人的眼睛,似是要从中品味那上等的美味佳肴一般。  这很不正常,二狗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要有活儿干了!  他看着那小子问道:“小胡儿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傻笑一下,回答道:“俺叫胡迈,字超群。”  二狗回头看了一眼胡里长,叹了口气道:“胡里长,你们还真是不怕死啊!不但给这孩子起了名,更取了字。伱胡家有何等底气敢这么干?不怕满门死绝吗?!”  胡里长却是被二狗给彻底吓懵了,他直接跪倒在地上,一边给二狗磕头,一边哀求道:“还请陈小太保发发慈悲,救俺胡家老小一救!救俺胡家一救!”  二狗却环看周围那些想要偷偷开溜的作陪之人,喝道:“都不许走!待我为你等做法驱了邪,你等才能离开。谁若提前走了,引得邪崇入门害了自家老小,那就怪不得我没有提前告知你等!”  二狗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无一敢乱动,胆小的甚至也跪下来乞求二狗救命。  这是二狗第二次经历驱邪仪式,第一次被驱邪却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由庞师娘化身的蔡神婆施术驱邪,那真的是一场很糟糕的噩梦经历。  而这一次他要亲自动手给别人驱邪。  二狗让胡家人取来一堆锅底灰,并磨细的食盐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在一块空地上撒出一个圆圈,圆圈里是有点不正常的胡家大孙儿胡迈。  这小子被圆圈围着,脚下垫着两块青砖,神色却是有些焦躁不安,因为那圆圈让他有种被拘禁的压抑感。  二狗自身上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里面是土地庙供奉香火后余下的香灰。  理论上来说,香灰是神佛土地等神圣享受香火后余下的渣滓,就像人吃甘蔗时嚼剩下的甘蔗渣一样,它并不能杀死邪崇,却可以让邪崇感到无比的厌恶,进而远离它们。  这也是我们常常在家里不时的给祖先上三炷香,保佑家宅平安的原因。  香火不能乱供,因为你无法确定自己所供奉存在的是不是一个邪物,而供奉祖先就没有这个担忧,因为目标很明确。  而香火供奉后余下的香灰就会让你的家宅变成一个被邪崇厌弃之地,这就像你把自己的家里弄得臭烘烘的,从而导致那些有洁癖的恶人不得不躲着你家,从而没有心思害你一样。  幸运的是,绝大部分的邪崇(甚至包括神明)在香灰面前都会变成有洁癖的恶物。  二狗让人端来一碗清水,将香灰倒入里面伴开,然后送到胡迈的面前。  这孩子在看到香灰糊水的时候脸都绿了。  二狗道:“喝了它!”  胡迈一边拼命的摇着脑袋远离它,口中道:“不要!俺不喝那脏东西!呃——”  说着他还不时的干呕。  二狗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他一把扣住胡迈的下巴,将雷霆之力注入这小子的体内,让他陷入麻痹状态。然后他捏着胡迈的鼻子和嘴巴,将那香灰糊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喝了香灰的胡迈当即就开始翻白眼儿,然后趴在地上“哇哇”的呕吐,顿时一滩滩的乌泥状的恶臭之物被他吐在地上。  这些污物像蛆虫一般扭动融合,缓缓的往周围蠕动,只是却被那些锅底灰所阻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章 胡家子更名换姓 第36章胡家子更名换姓  不同于那次二狗被驱邪,那时候真正的二狗已经死了,被祛除的“邪异秽物”简直相当于整个二狗的体量。  而胡家的大孙儿胡迈的生命并没有被中断,这也就意味着他依然是他自己,需要祛除的只是那些外来的额外邪异。  这些污泥状的秽物聚合成一团,形成了一个胶泥质怪物,放在二狗前世盛行的影视游戏作品中,可称作史莱姆、胶质怪等,但却比那些怪物要恐怖的多。  庞师娘可以把这些邪魔遗留炮制成有益的宝物,但二狗却没有那种本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学到,暂时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学习。  故而二狗只能选择使用最基础的手法对这些秽物进行无害化处置,当然,还添加了一些独属于二狗自己的手法。  首先是爆裂的雷霆之力将那秽物的本质解离成散漫的泥糊,驱散了它的蔓延本能,然后无数的炭火被堆在上面,点燃。  毫无疑问,烈焰是净化邪崇最有效的常规手段,没有之一。  最后,二狗又为在场的每一个人提供了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电疗”服务,让他们在突如其来的麻痹当中好好的反思了一下,其中很有几个意志不够坚定的倒霉蛋重温了一遍儿时的“欢快时光”——湿裤裆。  不过纵然遭受了如此大的惊喜,却没有人有任何怨言,他们无不对二狗报以感谢,只因他们认为自己得到了“净化”。  当然,真正应该感谢二狗的却是胡里长一家,胡家大孙儿胡迈在经过二狗的驱邪处置之后,却是变得比先前灵动活泼了许多,更是显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聪慧。  他甚为乖巧的与自己的祖父、父母以及其他亲戚一一见礼。然后胡迈对着二狗一稽在地,口称道:“无知小子胡迈叩谢恩公救命之谊,此番恩德无以为报,愿为恩公牵马坠蹬,常随左右。”  实际上胡迈自来就很聪明,否则他的父母也不至于愿意找那刘秀才为他起名赐字,而在他被邪崇纠缠的这段时间里,胡迈就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知道自己正在处于危机之中,却不能控制自己去求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绝路。  那些窥视他的邪魔的低语更让他明白如果自己彻底沉沦,那么他和他的父祖亲人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厄运。  胡迈很清楚一件事情,哪怕他已经被二狗驱邪成功,却也只能暂保一时之平安,那些潜藏于阴影中的怪物绝不会放过他这个无意中抛却了庇护的可怜灵魂。  而祖父的告诫以及二狗的强力表现,让这个聪明的孩子差不多明白,若他想要真正的摆脱那令人绝望的威胁,关键却还是要落在二狗乃至二狗身后的镇山太保身上。  二狗皱着眉头看着伏地的胡家大孙儿,道:“胡家小哥儿,你且先起身。”  待得胡迈站起身来,二狗盯着他的眼睛,忽然说道:“天王盖地虎?”  不想那胡迈一脸的茫然,却是让二狗有些失望。  他再道:“宫廷玉液酒?大锤八十?奇变偶不变?”  胡迈有点惊惶的说道:“恩公所说之言过于深奥,小子实在听不明白。”  二狗叹了口气道:“罢了!是我想多了。不过我看小哥儿你做派温文,谈吐不凡,莫非是上过学的?”  胡迈道:“小子受家母教诲,识了几年字,又在镇上刘师处读了两年私塾,只能算是初学。”  二狗当然知道能去镇里上私塾的孩子都是有些才气的,差不多就是秀才种子,这样的孩子转去做庙童无异于暴殄天物。  二狗道:“小哥儿你既然进过学,自然也算是有师长传承的读书人,他等如何不知伱这年岁未到,才气不足,是不得取名冠字的么?!”  胡迈有些犹豫,略微思量之后才实话实说道:“非是刘师之过,而是刘家有一位千金小姐,乃是一等一的好才气,她嫌小子旧名太埋汰,故而好心为俺取一堂正之名。也是俺过于贪慕虚荣,故而才有此一劫。”  这小子倒是个能说会道的,二狗又问道:“你知道取名的后果了?”  胡迈有些惊惧的说道:“以前不知道,经过此劫后,却是明白了其中的因由。”  “哦?你且说说是何因由,又是如何知道的?”二狗闻言却是忍不住追问道。  胡迈看了看自家的亲辈,长声道:“这些时日,俺一直受那邪崇侵害诱惑,它常常于俺耳边低语,虽害俺不浅,却也泄露了不少秘闻于俺。  俺们乡间小儿自幼只取贱名,虽不登大雅之堂,却能消灾避难,邪崇不近。  这是来自受先祖先贤的长存浩气的庇佑。  而被冠名赐字者,却会失去这种庇佑。自来唯有读书有成,正气浩然的英杰之士,才有资格被长辈冠名赐字。  俺只是一介初学蒙童,无有脱离庇护之能,贸然冠名取字,岂不是自寻死路!”  在场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没有听懂,他们只是再次确认了一件一直以来的民间风俗,贱名好养活。  也有一些明白人知道了更深刻的道理,没事儿别特么学那些读书的秀才乱取名号,真的会死人的。  二狗看胡迈侃侃而谈,颇有些风貌,却是有些顾忌和诧异,他问道:“胡家哥儿,你多大了?”  胡迈尚未作答,胡里长早已接话道:“俺大孙儿乃是丁卯年(公元1087年)生人,虚岁十二。”  二狗只看着那胡迈道:“胡小兄弟,你这等进学之士前途广大,如此贸然改投庙宇作童儿,岂不是明珠暗投?”  胡迈道:“小子性命尚且不保,更有连累家人之嫌,何谈前途之说。俺自投恩公庙中,一来苟全性命,二来不至因邪崇祸及家人,有此两条,作童儿足矣。  况且恩公之谈吐也非凡俗,说不得俺正入了运道也说不定呢。”  当下胡迈并及家人再三恳求,二狗推却不过,只好暂时收了这个跟班。  只是二狗却道:“胡家哥儿,你要入我师庙中,有一言当先说下。你这本名字却是招灾的根源,实不能用了。你须得更名埋字,以贱名或道号取代,如此方得安稳。你可应的?”  胡迈尚未说话,他的母亲早已红肿着眼睛连连喊道:“应的!应的!只要能保俺儿的平安,一切都应的!俺的儿啊!都怪为娘的不知轻重,饶你与那奴娘做耍,却是坑苦了俺们!呜呜呜——”  那胡迈听得母亲痛哭,却是有些情动难耐,只是却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悲意。  二狗看着胡迈道:“胡家哥儿,此事须得你自己诚心诚意,别人说得不算。若你非情愿更名,便是改了名号也是无用。  你自己要想清楚才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章 胡家子谁? 第37章胡家子谁?  自胡迈恢复正常后的一番表现,说实话,二狗并不想收留胡家的这个长孙。主要是这个十来岁的小子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成熟和稳重,便是一般二三十岁的成人相比与他怕是也多有不如。  二狗怀疑这小子体内莫不是也隐藏着一个不知何处而来的孤魂野鬼,就像他自己一样。  这并非二狗多疑,而是客观存在的隐忧。  二狗虽然并不是那种喜欢吃独食的穿越者,但是他仍然本能的排斥任何来历不明的的同行。  有一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同类,最容易伤你的也永远是伱的同类。  而穿越者最大的天敌,自然也是穿越者。  当然某些志同道合的同行者除外。  二狗本身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大志向,他自然也就不会期盼有什么志同道合的同行者。  不过单纯把那胡迈留在小坝庄也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且不说小坝庄那几十口无辜的乡民,单只任由那厮在背后瞎搞事儿就是一大隐患,倒不如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来,正好看一看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不得不说这“胡迈”在某些方面做得极为到位,哪怕换了二狗,也做不出他那般近乎完美的辞别。  在面对二狗的心灵之问时,胡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却是几步走到祖父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垂泪道:“孙儿不孝,日后再不能于阿爷膝下承欢,万望阿爷保重身体,莫要牵挂不孝孙儿。”  然后又连叩六次。  那胡里长却被大孙子的这一手拜别激的是老泪横流,嘘唏不已。  叩别过祖父,胡迈又来到父母身前,再次叩头三响,悲泣道:“爹爹娘亲在上,恕儿不能在恁跟前尽孝了!”  那胡母不由痛哭道:“俺可怜的儿啊!都是为娘的害了你啊!”  胡迈痛哭再拜,一众胡家人也是哀泣难耐。  旁边二狗看不过他们这般煽情,不由喝道:“恁这一家老小叽叽歪歪的哭个甚!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只是换个名号和住处而已,日后若是想他,自来探望便是。”  众人闻听此言,方才有些醒悟过来。是啊,他们到底痛哭个甚麽,又不是孩子死了,只是去庙里栖身暂避而已,哪来的这麽多的生离死别呢。  于是乎一家子泪人颇有些扭捏起来。  唯有那胡迈有些懵,俺好不容易才酝酿的情绪,咋就这麽没了恁?!  不过他到底没有失了礼数,还是认认真真的给父母又磕了三个响头,最后又给族人们叩首三次,算是彻底将自己的过去进行了一番割舍。  正如二狗所说,如果你不自己想清楚,真正做出取舍,便是改了姓名也是无用。  显然这位胡家大孙彻底与过去的“胡迈胡超群”进行了分割。  二狗见此,却是站在厅堂前,郑重说道:“此番易姓改名非同小可,我有一言须得说与你们知晓。日后任何人也不得再提及胡迈之名,便是你们私下里自说他,也需只说幼时小名儿,万不可言称他此番舍弃之名号。只因那邪崇必不肯罢休,早晚要来纠缠,谁说漏了嘴,谁就有可能被邪崇缠身,成为替死之人。尔等万望谨记,切不可疏忽。”  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多有哀求者道:“万望陈小英雄救命则个,便是我等不说,那邪崇若来,岂不是也要害人。”  二狗说道:“那倒不必担心,我会做法将胡迈设一死局。只要你等谨慎些,那邪崇只会以为胡迈已死,必不会纠缠尔等。”  二狗让胡家人找来胡迈惯常穿着的里衣(内衣),又取他平日铺床用的芦草,却是由二狗扎成一个尺许的草人。草人正面书写胡迈的姓名及表字,背面写其生辰八字,又让胡迈滴了三滴指头血在草人头顶。  如此一番准备后,二狗便与胡家人来到胡家祖坟前,由胡迈之父母亲手将那草人焚烧,灰烬埋于坟中。  一切完毕,二狗便与众人道:“自此以后,胡家长孙胡迈胡超群已是死葬,一年之内你等须得谨言慎行,万不可开口妄言。且都去吧!”  胡里长并儿子儿媳站在一边指着“胡迈”欲言又止,二狗道:“莫要多言,日后风波平了,自有说头儿,去罢!”  于是一家老小或有仓皇逃离,或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去。  二狗站在胡家祖坟前,看着面色悲切的胡家大孙,道:“且收起你的做派!这位兄弟,你且如实回答,你的内里还是不是真正的胡家长孙?”  那已丢了名号的胡家长孙诧然道:“俺怎地不是真正的胡家长孙,恩公此言何其怪哉!”  二狗直直的看着胡家子,而胡家子却也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二狗道:“兄弟,你不与我说实话也是无用,你得知道我家师父师娘神通惊人,手段狠辣,在此一地界广为人知。你瞒得过我,却瞒不过他们,到时若被拆穿,你怕是下场堪忧啊!还是提前实话实说的好。”  胡家长孙竟不为所动,只皱眉道:“镇山太保的名号,便是那邪魔也多有提及,俺自也仰慕多时。陈家恩公,我真是胡家长孙,只不知你为何不肯相信?”  二狗看着这个明显面嫩心老的“泼厮”,冷笑道:“你说自己是胡家长孙,那胡家长孙年纪不过十一二,读书才止两年,便是惊世的天才,也不应有你这般老成,看着无有一丝少年之意气。你且说实话,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敢来此处占人舍居(身躯)?!若是不肯招认,嘿嘿!休怪我辣手无情!”  说罢二狗却是举起了那铜刈,欲跃劈了那胡家子一般。  那胡家大孙却是有些惊慌,连忙道:“恩公且慢伤吾,我有话说,若恩公听了后果真信不过我,再动手也不迟。”  二狗其实也只是吓唬吓唬对方,真要是在胡家祖坟前把这厮劈了,不管他的来历如何,那二狗与胡家算是结成死仇了。  眼见这胡家大孙有话要说,二狗自也听得,他道:“你且说来。”  胡家大孙道:“恩公有所不知,我自被那邪物缠身,便似坠入了一般黄粱幻境。在那幻境里,我读书十载有成,便连番考举高中,更有一番高官厚禄,妻妾成群,子嗣昌盛,终了却被一群凶残邪魔打破美梦,落得国破家亡妻离子散,自己也成阶下囚,于冰天雪地里饱受折磨羞辱。  且那幻境非止一场,我多番经历,读书考举、习武从军、落草做贼、造反称制···不管何等挣扎,结局都一般无二。  我自沉沦幻境饱受折磨,却也非是无有长进,那如许多的经历虽然虚假,但却长我见识,增我器量,更伤我心境。  有如此历世在怀,我当然多有老成,如何还保持得少年意气?!  此番若无恩公搭救,胡某怕是永无超脱回返。  便是恩公不信我言,执意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  只愿恩公知晓一事,我确为胡家子弟也!”  一本好书想要成长,不仅仅要靠作者码字,还离不开书友们的大力支持。  新书期间,还望各位书友多多支持,不管是追读、宣传本书,还是投票支持,打赏,在下都感激不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章 忒特么吓驴了! 第38章忒特么吓驴了!  来自灵能的感知告诉二狗,对方貌似并没有说谎。  他看着满脸嘘唏的胡家长孙,故作风趣的说道:“所以说,这次胡兄弟你遭劫不但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做了几番黄粱梦,白得了一身才学本事。”  不想胡家长孙却苦笑道:“那些邪魔多番迷惑折磨于我,只为怠懈我之意志,压榨分割我之灵魂,予我诸多好处只是钓饵尔。  黄梁幻境,是假非真,诸般所得,皆是虚妄,唯有痛苦,方是真实。  如今我的灵魂本质其实早已千疮百孔,而这些伤痛也必将影射于我之身躯之上。”  二狗看着这个面色苍白,憔悴的眼神中有着远超其形貌年龄之沧桑的少年,却是心情颇为沉重,他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凄惨的可怜人。  但凡有志于驱邪镇世之士,入行的第一课就是熟知邪崇的危害,其中的残酷描述(尚且不及真相的十之一二)足以让大多数意志不够坚定的初学者直接望而却步。  虽然这会导致百分之九十九的备选者尚未真正入门就惨遭淘汰,但却又十分必要的筛选,因为但凡心理素质不够强大,胆气不足的人是没有资格去直面那种真正的邪恶的。  当然那些傻大胆的鲁莽之辈也非合格的人选。  唯有那些具备“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气魄的人,才是最适合承担人世镇守使的人选。  二狗自然知道,若这胡家大孙所言不虚,那他真是老惨了。可以说任何实质性的安慰和同情不但不能帮助这个可怜的灵魂,反而会让他在坠入深渊的边缘滑落的更深。  而对胡家大孙最好的安慰就是对他的过去置之不理,以平常心对待平常人的方式,用“时间”这剂良药治愈他灵魂中的梦魇。  二狗暗自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且信你便是。胡家小哥儿,你且与祖先拜别吧,过了今日,伱便不再姓胡,除非有一日你能脱胎换骨,蜕变成真。”  正所谓世事无绝对,哪怕是被邪崇摧残过的破碎灵魂,若是机缘巧合,却也有被修复的可能,甚至还可更上一层楼。  但是那等奇遇实在渺茫,哪怕二狗有宿世记忆在身,却也无能强求。  毕竟若有那等机会,他自己还求之不得呢。  胡家大孙却是在自家祖坟前连叩九头,等到起身竟已有些晕头转向。  二狗见此,却道:“走!且去村中借一头毛驴,正好予你代步之用。”  胡家大孙摇头道:“恩公毋须为我操心,我今手脚俱全,自能行走赶路。”  二狗笑道:“你这厮却是不自知,我自来赶路行走如飞,快逾奔马,以你的迟滞脚程,岂不是我的累赘。不借毛驴与你代步,到时候难道还要我背你不成?”  这胡家大孙闻言却是面色通红,只道二狗体恤于他却又顾忌他的自尊,故而借口托辞,心中在愤懑之余竟生出一丝暖意。  二狗与胡家大孙重新回到小坝庄,二狗留胡家大孙在庄外等候,自去见了那胡里长借驴。只不过是,胡家大孙便见二狗牵了一头栗色大驴自庄中出来,却是有些惊讶,因为他识得那驴。  那驴却是顶好的西北驴(关中驴),浑身栗毛,唯有鬣毛和尾毛淡白,身形高大,头颈高昂,结构匀称,体态优美,乃胡家的一宝。  这驴却是有些来历。  那胡里长曾去西北延庆路从军,当时一批人退役回乡,大多都携带金银布帛,唯他携了几头驴驹回来,时人多有笑之。  不过等到时间长了,人们才发现这胡里长竟是个有大智慧的。胡家借着这几头驴驹,与本地的毛驴杂——交选育,却是生发起来,过的比那些金银典藏之家还要阔绰。  而这头栗色大驴却是胡家近来选定的驴种儿,等闲莫说出借,便是常人见一见都难。  而今这驴却被二狗借了出来,胡家长孙如何不惊讶呢。  二狗牵着驴子,迎着胡家大孙笑道:“我本说借驴代步,那胡里长竟要送我这般好驴,当真是奢遮豪气。”  胡家大孙心有哽咽,口中却道:“我祖父自来做事大气,常人多有不及也。唉!也是他生不逢时,否则当要成就一番事业。恩公切莫小看这驴,此乃西北之骏种,若是安置的好,当不失为一条财路。”  二狗大笑道:“你这厮却是忒小看我,我若要求财,纵百万千万贯也是等闲,何至于在一头驴子身上抠嗦。莫要多费唇舌,你自己可能骑得这驴?”  胡家大孙自不信二狗的吹嘘,却也被他豪气所感染,便道:“我家驴骡不缺,少时便随家父骑乘过跑驴儿(专门骑来代步的驴子),这大驴虽然雄壮,我却也能操控。  只是我自骑驴,却要恩公步行,与礼却是不合。”  二狗道:“我观这驴傲性的很,你能骑得便好。我只怕你驾驭不得,却白费我一番心意。且上驴吧,我们要赶路了。”  真到了实践的时候,两个人却发现有些麻烦。  只因这驴过于高大,只肩高就几乎与二狗的耳根齐平,比之胡家大孙更没过头顶,且这驴子背上并无鞍座脚镫,止有一软垫搭在背上。  更兼大驴也不是很愿意配合,让这两个“两脚兽”往它背上爬,每每有些周转尥蹶。  故而哪怕二狗托举着胡家大孙,几次也未能真正骑乘上驴背。  在又一次试图攀上驴背失败后,胡家大孙看着站在一边欢快嚎叫的大驴,有些泄气说道:“恩公,莫要白白浪费气力了。我却是无有缘分,骑不得这泼物哩。”  二狗却是有些着恼,哼了一声道:“我看这畜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感情挨得鞭子少了!且看我手段,必教它老老实实的驮你不可!”  说着他一把拽住缰绳,随手给这遭瘟的驴儿一记“爱的电疗”,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大驴却是受不得关照,当即浑身僵直的倒卧下来,周身毛发蓬松倒竖,稍后更是屎尿齐出。  等到这驴儿缓过劲来,却是惊恐的瞪着二狗,腾身一起便要奔逃,只是二狗却又随手补了一记“电疗”,让可怜的驴子再次感受了一下他的心意。  最终胡家大孙还是顺利的骑上了驴子。  这驴儿也是聪明,待到起步奔走之时,它却是先缓步而行,然后俞走俞快,最后竟如烈马一般狂奔起来。  等到这驴儿自认已经甩脱二狗,便自开心的“啊呃!啊呃!···”欢叫起来。  它一边信步奔跑着,又开始琢磨着如何甩脱背上的那个小“两脚兽”,只是等它回头之际,却看到那个可怕的煞神正在自己身后十来步外笑嘻嘻的跟着。  大驴儿简直惊骇极了,直吓得崩出一个响屁来,欢快的驴叫声也戛然而止。  它愈发奋力的奔跑,却发现就算自己靠着冲刺速度拉开那人一段距离,可驴子本就不以冲刺见长,背上又驮着一人,跑不了多远就得慢下来。  不多会儿那可怕的家伙又能靠着无以伦比的耐力跑追上来了。  这厮还是个人吗?  忒特么吓驴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9章 借畜代形 第39章借畜代形  在二狗的计划里,第一天本应巡游至少六个以上的村子,只是意外碰上胡家之事,让他不得不暂时耽搁行程。  有了那驴儿代步,二狗带着胡家大孙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赶回了陈家村的土地庙。  两人进了庙中,却见一妇人正蹲在天井边洗涤衣物,正是那二狗的嫂嫂。  那嫂嫂听得开门之声,抬眼正瞧见二狗,却是立刻喜上眉梢,她在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疾步就奔二狗过来,嬉笑道:“好冤家!何曾这时回来,莫不是···”  嫂嫂话未说完,转眼又见一少年站在二狗身后,手里还牵着好一头大驴。  她好生吃了一惊,面上却是羞红,只改口道:“俺前日见叔叔的衣衫脏污,特趁叔叔外出之时洗涮一下,却不想吃叔叔撞见,叔叔回来何其快也。”  二狗自知这嫂嫂的“热情”,他道:“劳嫂嫂操心了。今日兄弟我有要事在身,却不能留嫂嫂在此,你且先回家去罢。记住!明日日出之前切不可来此处,免得引祸端上身!”  嫂嫂惊讶的看着二狗,道:“叔叔,可是出了甚事?”  说着嫂嫂便拿眼觑那胡家大孙。  二狗道:“毋须担心,不过是我师傅日常惯作之事,他老人家这些时日不在家中,自然须得我这当徒弟的担责。嫂嫂且去,顺便牵着这驴,寻些豆粕喂了。”  二狗自胡家大孙手中接过缰绳,反手给了驴儿又一记轻微电疗,直刺激得它鬃毛倒竖。  他对那驴儿道:“好生在这村里待着,莫要作妖,否则老子定不饶你!”  这驴儿却是吓得连连摇首贴耳,低声哼哼了几句却不敢炸刺儿。  嫂嫂当然知道二狗的师傅陈同恶是个甚么存在,他日常处置的事务可都是非同小可之害物。  只是她一妇道人家,纵有些许勇力,于这种事情上也帮不得半点忙,故而只能按下心中的担忧,先拿木盆将尚未洗完的衣物端了,然后又一只手接过缰绳转身便走。  只她走了几步,回头却深深的望了二狗一眼,那眼神中所蕴含的情意简直让二狗浑身热意绵绵。  待得二狗目送嫂嫂牵驴远去,回过神来却见那胡家大孙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二狗有些羞恼道:“你看甚?”  那胡家大孙嘻笑:“恩公倒是好福运,竟得了好一匹胭脂名马。不想咱们这穷乡僻壤之地,竟也能出得如需骊驹!”  二狗怎听不出这厮话语中的调侃,只他却装傻道:“伱这泼厮说甚胡话,甚么马啊驹啊的,我却听不太懂!以后记得,那人是我家大嫂,平日里须得放些尊重,切不可怠慢失礼,否则休怪我不饶你!”  胡家大孙只笑着连连应是,二狗也懒得理他。  且说两人进了庙中,二狗将一应对外门户都关了紧闭,他在正厅前设置了桌案,摆了三禽供品,却是鸡、雁、鹅。  又点了三柱清香。  二狗对胡家大孙道:“你且去井边,除了衣物将自己洗干净些。”  胡家大孙虽不解二狗之意,却也依言而行。  待他洗漱完毕,只用衣物遮了私处,赤身来到二狗身前。  二狗却正调了一陶盆混浊乌水,他与胡家大孙问道:“你想变个甚样牲畜?”  胡家大孙惊讶道:“恩公这话却是何意?”  二狗放下陶盆,正色道:“自来我等降生,父母亲族便为我们取了小名儿,如猪狗牛羊,鸡鸭鱼鸟,木石山河等等不一而足,这叫做借物代形,以自然贱名代护我等之魂灵,免受邪崇窥测。  今你去了旧名,暂时佯死脱劫,却尚需一贱物代形,以保你日后平安。  你且择一牲畜,我也好为你作法。”  胡家大孙这才明晓其意,于是便问道:“大虫可不可以?”  二狗皱眉道:“大虫乃是凶物,你这厮却是承受不起。且你是后天代形,须得日常多见之牲畜才可。”  胡家大孙闻言,却是几番思量,然后才道:“我实想不出何种牲畜合适,莫若由恩公指一物。”  二狗道:“那便选猎狗吧!猎狗能跑善奔,嗅觉敏锐,正适合你保命之用。”这里所谓的猎狗就是后世的山东细犬的祖先,尚没有后世功能性分化的那么极端。  胡家大孙自无不可。  二狗便去武库房的皮物架上取了一张带头脸四肢并尾巴俱全的狗皮出来。  他将狗皮放于桌案之上,拿刚刚调配的乌水细细抹了内里。  然后二狗又用那乌水涂了胡家大孙全身,便是私处也未曾放过,却是让胡家大孙颇为羞恼。  待得一切齐备,二狗便让胡家大孙穿了那狗皮套住,又用麻线缝合了皮缝,以灵能灌注其中。  只那胡家大孙穿着狗皮在地上一滚,竟然当真变作一头活生生的猎犬,乌毛高颈,胸深腰细,四肢细长,肌肉紧绷,双眼炯炯有神,端的是一条神骏好犬。  这胡家孙儿变成了猎狗,却并未失去作为人的意识,他慌忙叫道:“恩公,我怎的真变成畜生了?”  二狗笑道:“莫慌,这也算是你的造化哩!从今以后,你便是这庙中的看户将军,我代土地公赐予你大名,叫来福便是。你须得谨记,此后当忠于职守,勤守本分,且不可侍术作恶。”  那来福惊叫道:“难道我日后做不得人,只能当狗么?”  二狗却不多言,只抓住狗头,用短刀在它颈下挑了一下,随着一阵麻线断裂之声,一张狗皮自猎狗身上蜕下,正是用来作法的那一张。  只蜕了皮之后,原本的黑毛猎狗稍稍小了一圈,毛色却更加乌亮,更显神异精悍些。  二狗将那原本作法的狗皮草草卷了放在桌案上,返身对来福道:“你且去井边饮一些清水。”  那细狗来福虽然有些惶然,倒也听话的照做了。他本就觉得有些口渴,便于那打水的木桶中大口痛饮,谁想清水刚刚入腹,它只觉得浑身奇痒,翻身在地上只一滚,竟重新变成原本的人形。  胡家大孙,或者说来福惊讶的看了又看自己完好无缺的身子,转而又望着二狗。  二狗道:“这是镇守太保的一桩秘术,唤作借畜代形,当然江湖上更多的称其为造畜之术。”  月末了,感谢诸位书友在这一个月里的大力支持。  感谢书友【和遥祝祭】打赏2000点,  感谢书友【悠着点儿】打赏500点。  感谢书友【紫气东来振国威】、【穆爸】、【木/士】、【长青1040】【书友160929183313092】、【灰烬之外】、【加深与吾王的棉被】、【甲硅烷】、【掌控唯心】、【懒懒的龙】、【艾拉希泽骑士】、【书友20230227171746752】、【瑟银时代】等打赏100点。  你们的支持就是咱写作的动力!  大家加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0章 借畜代形之术的来历 第40章借畜代形之术的来历  那来福听了大惊,尖叫道:“啊呀!恩公安得用这邪术害我?”  二狗道:“你这厮休得胡言,我几时害得你!你莫要被这术法之名所误导,自来法术无分正邪,正人用之救人则为正法,奸邪之徒以之害人则为邪术。江湖中人以造畜之术多害人牟利,故而名声不好,其实这术法之来源却是正之又正。”  要说这江湖上最令人厌恶的邪术,造畜之术绝对名列前茅。  那邪恶之徒多诱拐妇女儿童,用药物药哑使之不能言语,以造畜之法将她们变作牛羊驴狗,然后再贩与他人谋财,恶毒些的甚至直接卖给屠户,如此坑害人命,谋夺钱财,故而多为世人所不耻。  说一个比较惊悚的实际问题。  我们都知道在古代不管哪个王朝时代,历来朝廷都会明令禁止民间私自宰杀耕牛,大部分时候还会对乡间的耕牛数量进行登记造册,但有耕牛因不明原因猝死,必问咎其罪,其中刑罚之重,杀牛几可等同杀人一般。  原因就在于在古典时代的社会环境之下,耕牛几乎是人类社会除了土地之外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关乎着人类最基本的粮食生产的基本盘。  尤其是在北宋时期,燕云十六州和西北边疆的缺失,导致了中原一带十分缺乏畜力,故而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北宋朝廷对耕牛的管控堪称是历代之最。  这就导致了牛肉的价格在整个北宋时期一直居高不下,便是那些豪门士大夫之家等闲也吃不上牛肉,不是没有钱买不起,而是买不到,可用一句有价无市来形容牛肉的稀缺也绝不为过。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牛肉这麽稀缺,那么【水浒传】中所描述的梁山好汉但凡落到一店,张口就要十斤酱牛肉下酒。  他这酱牛肉又是哪来的?  难道是他们胆大包天偷偷私宰的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但凡民间耕牛俱都登记在册,官府管控极严。  说句不客气的话,可能伱杀个人官府不管不问,但凡你宰杀一头耕牛,信不信不等那牛肉下锅,你的海捕文书就已经满天飞了。  那么也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牛肉造假。  而这造假牛肉的方式就要落在造畜之术上面。  用造畜之术将人制造的牲畜便是死了,尸体也不会直接显形,唯有泡在清水里才能返还原形。  故而那些野店便将那人作的牛宰杀了也不过水,直接切了用盐搓,腌渍成酱牛肉后,再煮来售卖,肥胖的切作黄牛肉卖,瘦的偏作水牛肉吃。  莫道那牛肉是假,吃入口中与真牛肉几乎差相仿佛。  世人只道十字坡孙二娘,揭阳岭李立两个孽畜惯作掠人切馅作牛子卖,却不知天下野店一般黑,无有一个清白之地。  但凡老江湖人到了一店,只张口要牛肉吃,若那店主提供酱牛肉,他便知这店乃是江湖黑店,如此打尖住店须得加倍小心。而店主听得客人要牛肉吃,当也明白来客是一位江湖老手,等闲的害人把戏也当收敛一些。  最怕的就是那些半懂不懂的江湖愣头青,早晚都是作牛子给人下酒的命。  也正因着这些污浊恶事,世间但凡对江湖事有所了解的人,无不对这造畜之术深恶痛绝。  二狗对来福道:“那江湖流传的造畜之术只是残缺的害人小术,算不得什么。我这借畜代形之法却是正经道法,有根源有来历,可改人运道,替换劫数,更可赋予受术者一样小神通,岂能与其相提并论!  你受此法,不但改了自身的运势,藏了命格,更得一样化形之术,可随时变化作一猎犬,本事与正经的猎犬一般无二,要想回还原身,只需饮一些清水便可解除变化。”  来福听了却是半信半疑,他心中一动,翻身在地上一滚,竟又变作猎犬模样。它伸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又围着二狗转了一圈,便开口道:“恩公所言果然不差,我却在恩公身上嗅到了你家大嫂的气味儿,当真是绵绵之至。”  二狗虚踹了来福一脚,怒道:“滚蛋!休来我身上讨野火!快快变化回来!”  来福蹦跳着又去井边饮了清水,重新化作人形。  二狗对他嘱托道:“只是有一点你得谨记,每日变化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否则狗性——侵染人性,时间长了你的性情便像狗而不像人了。”  来福却是吃了一惊,道:“不想此术竟还有这般害处,果然是邪术无疑。”  二狗怒道:“休得妄言!世间本就无有毫无缺陷之法术,又岂在这一桩上。你当知晓这法术的源头,却是清源妙道真君座下的神犬。”  来福惊道:“我却闻所未闻,当聆听恩公解说一二才是。”  二狗便细说这法术的来历。  却说这清源妙道真君的来历,祂俗家姓杨名戬,家中排行第二,故又称杨二郎。杨二郎之母本是天帝之妹云华仙女,因与凡人杨君私通,生下儿女,故而获罪于天。  天帝判罚云华仙女镇压桃山之下,判罚杨君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只是那云华仙女在事败前就已有所预料,特意寻了一啸天神犬捉来,取其皮行那借畜代形之法,以神犬替死,而杨君则化犬脱劫。  之后这杨君便以神犬之身,保护自家孩子几次三番于天帝的追杀下逃脱劫难。  或有人对此有些不以为然,认为此乃假言。  却不知那神犬一般都天生灵慧,懂得趋吉避凶。  它若是真犬,待那天帝派天兵天将追杀杨家兄妹时,它傻了才会掺和这等绝命之事。  莫说什么神犬忠贞,它忠贞个鸟啊,一般凡狗急了还懂得跳墙呢!  穷根究底,也只有那亲娘老子,才能奋不顾身的护着自家的孩子,那么怕是十死无生也毫不退缩。  比较坑的是,那杨君因着长期以犬形存身,他的人性渐渐被那神犬的本性侵染,最终真的自认是一头哮天犬了。  后来有些多疑的人物不禁怀疑,那天帝之所以要追杀杨氏兄妹,其实就是故意逼假死的杨君生受那借畜代形之害,等他真的变成了一条狗,所谓的“追杀”也就变得不了了之。  大约天帝的想法就是,你杨君是人的时候,云华愿意与你相亲相爱,等你变成成了一条狗,看那云华还有何面目去再续前缘。  那来福听得二狗的讲述,却是惊讶道:“不想世间还有这般奇事。只不知那天帝、云华、神犬、天兵天将之事可有真实存在?”  狗自道:“这我怎知?我还想找人问问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1章 来福的幸福生活 第41章来福的幸福生活  自从与二狗相识以来,对胡家大孙来说,过往的经历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他先是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祖父等家人,失去了胡家之籍,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又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从此以后他不再是胡家的胡迈,而是陈家村土地庙的来福。  来福是一个人,同样也可算是一条狗,当然这完全取决于来福对自己的定位和认知。  来福无比确信他是一个人。  因他生而为人,母濡三年,父教六载,及入学,从先生习圣人之言,知礼仪荣辱,晓世事黑白,此可谓人之成也。  只是当夜幕降临之时,来福却被那幻境中的磨难所困扰,灵魂中的梦魇时时冒出来折磨于他,让他彻夜难以安眠,只能在恐惧之中痛苦的徘徊。  直到来福在狂躁中变成猎犬的形态,那些折磨和痛苦依旧袭来,只不过于它而言却如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幕,似清风扰耳,絮雨湿面,竟不能乱它心智分毫。  如此来福终于少有的睡了一场酣甜的安稳觉。  待到二狗喊这厮吃早饭的时候,却发现一条大黑狗趴在床上,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尔后二狗方才反应过来,这畜生正是来福。  对来福来说,新的一天是清新饱满的一天,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草是是那么的绿,花儿是那么的艳,人是那么的精神,村里陈老幺家跑来土地庙巡视地盘儿的小花狗儿是那么的眉清目秀···  欸!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不过管它呢,变成狗的感觉真好。  来福发现以猎狗的形态行走真的很方便,它再也不用担心那些他看不见的阴影里是否藏着某些可怕的东西。  那散布于空气中的丝丝气息,仿若精巧的水墨一般,将整个世界绘制成一副独属于气味儿的画卷。  而它灵敏的鼻子如同最锐利的鹰眼一样,可以将整个画卷中的一切隐藏之迹都能毫发无遗的寻究出来。  更厉害的地方在于,纵然处于酣睡之中,来福仍然可以对周围的环境了若指掌,任何不速之客胆敢靠近它的监控范围,总难逃狗子那明察秋毫的“法眼”。  因此哪怕二狗三番五次的告诫来福,要少用猎狗形态,更不能真的像一条狗那样睡觉。但是,那猎狗形态实在是太香了,来福总是忍不住诱惑。  前面二狗刚刚说过他,后脚只要二狗离了眼前,它立马顾自变身做耍,只把二狗的话当作放屁。  由此也造成了一个比较那啥的问题,来福越来越觉得陈老幺家的那条小花狗儿妖娆迷狗。  这天清晨,来福从自己的床铺上跳下来,张牙舞爪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惬意的发出呜呜的低吟。  然后它扒开偏房的房门,惦着脚尖跳了出去,围着土地庙的围墙转了一圈,巡查着那些入侵者的踪迹,黄鼠狼、老鼠、蛇、蛤蟆···这些总是喜欢上门打秋风的王八蛋但有敢滞留在庙中不走的,来福都会狠狠的揍飞它们!  转了一圈之后,它才来到一颗大榆树底下,翘起一条后腿对着树根撒了一泡热气腾腾的晨尿。  忽而侧房的门开了,但见一个穿着秀气的妇人鬼鬼祟祟的钻出来,她四下里扫了一圈,并没有注意到躲在大榆树底下的来福,然后顾自整理了一下有些零散的发髻,于井边洗漱了一下,便自梁前挂着的成排风干鸡中摘了三只。  这妇人的手脚极是勤快,拿两只风干鸡剁了后,焖在锅里炖煮,又馏了炊饼在上面,然后便提着最后一只风干鸡出了土地庙走了。  来福可以清楚的嗅到那妇人身上浓郁之极的属于二狗的气味儿,唉!又是一夜的妖精打架,看这妇人也没有靓丽的皮毛,四肢也不够纤细,真不知道二狗怎的看上这等丑八怪,还那啥的有滋有味儿。  嗯!二狗的品味真差劲!  不过为了能留这么一个做饭的“厨娘”干活,二狗那厮也是够拼的呢!  说到二狗,来福却是悚然一惊,它连忙窜回自己的卧室,重新变成人类模样,然后有些别扭的穿起衣衫,又重新走出房间。  恰巧二狗也从那侧房中走出来,他的身上缠绕着更多属于那妇人的味道,便是来福没有变成猎狗形态,却也能远远的闻得到。  二狗同样伸了个懒腰,便与来福招呼道:“早啊!来福。”  来福咧嘴呲了一下牙,回道:“你也早,二狗哥!”  二狗点点头,走到井边提水冲了一个凉水澡,然后便只穿着短衣,提了一杆枪在院中拉开架势练习枪术,但听得那长枪刺破空气的“咻咻”声,几如乱箭穿林一般。  来福本也对武艺颇有兴趣,只是他看那枪影炸成一片,只闪的他眼花,来福只好扭头不再去看,转而走到庙门前,蹲坐在门前的拴马石上,甚是期待的望着南边的村子。  不多时,但见一条毛色油亮的花皮土狗儿顺着大路漫步而来,一路走来一路嗅。  来福的眼睛睁的溜儿圆,怔怔的看着那花狗儿,不时的哈哈几下嘴巴。  那花狗儿一路嗅到拴马石前,围着石头转了一圈,貌似轻蔑的看了蹲在上面的来福一眼,那一眼只看的来福心花怒放,魂飞天外,哈喇子止不住的往外流。  花狗儿摇了摇着尾巴,来福心中一阵激荡,正要跳下石头与它“畅谈”一番,忽听得身后二狗喊道:“来福!吃饭了!”  来福却是恍然一惊,终究止住了脚步,他恋恋不舍的看着那花狗儿远去了,然后方才怅然若失的走回庙中。  来福大口的嚼着鸡肉,便是那鸡骨头他也不放过,只嚼碎了咽下肚儿。二狗也不逊色,鸡骨头补钙,对他这个练武之人来说乃是必不可少的补充。  吃着饭时,二狗忽道:“来福,今日我要去镇上卖些皮货,顺便买些物什准备过中元节,你要不要一起去?”  来福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要!俺要留下来看家,二狗哥你自去便是。”  二狗不由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厮是想避开他,好自用猎狗形态去撒欢,只是二狗苦口婆心也劝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了。  吃过了早饭,二狗背弓提枪,牵着驴儿旺财驮着一大摞皮子走了。  顺便说一句,那驴儿正是来自胡里长的赠送,被二狗取名旺财,其聪明程度绝不下于变成猎狗形态的来福。  那来福见得二狗离去,便也关了庙门,用细布卷了一个包裹,那细布本是二狗买来给他那相好的嫂嫂做衣裙用的,却被来福截留了一小块儿。  来福摇身变成猎狗模样,叼着包裹直往北边的小坝庄而去。  待得来到庄前,它寻机窜进胡家,一路潜行来到那胡里长儿媳的房前。  来福用爪子敲了敲门,然后将包裹放在门前,便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一妇人开门出来,见得地上的包裹,顿时惊喜不已,她四下里看了看,见得无人,便打开包裹,里面有一些妇人物什,还有一叠厚厚的纸笺。  妇人顾不得那些物什,连忙打开纸笺读了起来,却只读得她又哭又笑,直呼“我的儿!我的儿!”  待得妇人读完纸笺,又饶有兴致的将那些物什挨个细看了一遍,然后自房中取了个小包裹,搁在门前,便自入了房中关门闭户。  来福当即跳将出来,对着房门如人一般叩首三次,便自叼起那包裹一路小跑的回了土地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2章 二狗逃婚(一) 第42章二狗逃婚(一)  却说那二狗嫂嫂自离开土地庙归家后,在院中也剁了风干鸡,于灶上炖了半只,又馏了炊饼。  便在那井边,对着一面铜镜细细的打理妆容。  这时正房堂屋的门也开了,二狗娘从中走了出来,她看着儿媳那骚气十足的模样,尤其是她那身细布裙儿和那十里八乡少有的铜镜,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身这般年岁,尚且未能享受过这等好物哩!  二狗娘迈着重重的步子走到井前,怒道:“你勾引我家狗儿倒也罢了,如何胆敢夜不归宿?莫不是有心作妖?”  顺便说一句,自从陈同恶夫妇走后,二狗便搬去了庙中居住,二狗娘也回了老宅与儿媳和大孙子一同住。  那嫂嫂顾自对着铜镜捋鬓角,只轻描淡写的自笑道:“如何作妖?俺只与二狗戏耍,他自好生耐性,只一夜磨消俺,俺身子实在乏力下不得床,只好与他住下了哩!”  “呸!好不知羞!”二狗娘气急骂道:“俺那狗儿自来体弱,如何受得你这贪嘴的母狗搓磨!老身且警告你,日后休得再勾搭我家狗儿!”  那二狗嫂嫂收了铜镜,睁眼瞪着婆婆,道:“婆娘(婆婆娘),伱这话说的等同放屁。俺这大好熟田正等着下种儿栽苗儿,如何空闲得了!你不许二狗来种,莫不是想让别家野种儿入田生蔓儿?!”  二狗娘不由大怒道:“你敢?!”  妇人冷笑道:“在这陈家庄里俺自是不敢的。俺与虎子受不得你这婆婆的逼迫,只好回娘家暂住,到时住他个三年五载,待生个一儿两女的活宝,再回来与你报喜,如此岂不是好!”  二狗娘只被气的几乎站立不稳,她踉跄了两下,又稳了稳心神,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好个奸猾的贱妇!俺不阻你与二狗作耍便是,你也须得顾着我家狗儿得身子骨儿,休要伤伐与他!如若不然,老身拼却老命不要,却也不与你干休!”  妇人得了允诺,自是喜笑颜开,只笑道:“俺地好婆娘,村里谁人不知二狗兄弟才是您的心尖肉儿!俺也是有些伺候男人经验的,自不会亏了他的身子。只你不知,二狗兄弟自从跟了陈太保爷,便炼得一身金钢劲儿,十足的好耐性,便是三五个大憨加起来也不及他哩!”  二狗娘拿手遮脸道:“俺须听不得你这般污言秽语,你这铜镜可曾使完麽?使完了且与老身使使,俺一大早起来不曾梳洗,正好用它。”  说着便劈手来夺。  妇人却当即变了脸色,她有些功夫在身,眼疾手快,只将那铜镜往身后一藏,直道:“这是二狗兄弟买与俺的恩物,如何借与你使。”  二狗娘恬着脸只笑道:“老身只是借用,过后便只还你。”  妇人道:“你休要蒙俺,若真借与你使,只恐肉骨头掷狗——有去无回!”  二狗娘脸上挂不住,顿时作色道:“前番狗儿买了细布与你作衣,老身未曾说甚。这回又买的铜镜,当有俺这当娘的用处(这里“用处”是使用份额、好处的意思)。”  妇人毫不留情的斥道:“婆娘想得倒美,只你人老珠黄,猬(非是错字,指头发蓬松如刺猬)头缩脑,用这宝镜也是白瞎!”  老妇勃然大怒,骂道:“俺把你这贱妇,一只下蛋鸡占了两处鸡窝犹不知足,还要贪俺狗儿给老身的好处!当真是丢死个面皮了!”  妇人自也毫不示弱的回骂起来。  两人就如那厮斗的母鸡一般,抻着脖子对喷了小半个早晨,直到虎子起了床,吵嚷着喊饿,这对婆媳方才罢斗休战。  只是等吃完了早饭,两婆媳又借故吵了一通,可惜二狗娘毕竟年老体衰,中气不足,嗓门失声之下落得下风,最终遗憾败阵。  只是这老妇终究心有不甘,只心中咐道:俺终究比不得这贱妇年轻力壮,诤她不过。若是只这般屈居下风,如何在家中立足主事儿,却须得想个法子压她一头才是。  二狗娘心中多番思量,几回苦恼,最终倒真给她想了一绝妙杀招儿。  “俺何不再与狗儿说一门亲事,寻一个泼辣孝顺的扛事儿娘子,正与老身合力,斗倒那贱妇!如此岂不是妙极!”  这老妇也是个急性人,有了主意便开始行动。  她便寻了村中有名的媒妁顺风耳,正是那陈老幺家的婆子,那婆子对十里八乡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了若指掌,二狗娘想给自家二小儿寻个合意的媳妇儿,却是非靠她出面不可。  不过若要上门求人帮忙,自不能只空着手去。  二狗娘便一路小跑儿的去了土地庙,欲要找儿子讨要两只风干鸡作手礼。  可惜土地庙大门紧闭,老妇人却无能讨得。  没奈何!她只好回得家中,自仓室里挑了一根最瘦的獐腿,预作送礼之用。  只是待得出门之时,恰好撞上大儿媳,那妇人惊讶的问道:“婆娘,往常你多有珍视这鹿腿,等闲不让碰触!此番却扛出来作使,却是何道理?”  二狗娘睁眼显摆道:“那老幺家的大耳婆欲要给二狗说一门亲事,据说对家的小女子模样甚是周正,十分的能拿事儿(泼辣的正面说法)!俺觉得这般女郎儿正好般配狗儿,自与人说定,只那大耳婆十分的滑手,须得使重礼堵她哩!嘿嘿!有这鹿腿作礼,量那婆子也无话辞!”  妇人听得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当时就懵了神,待得她反应过来,婆婆却已经去得远了。  她心中焦急,回头唤得自己儿子,吩咐道:“虎子,你奶奶要去陈老幺家做客,准备给你二叔说媳妇哩!你奶奶还带了好大一条鹿腿作肴礼,你且去跟着混吃,听听她们说甚,咱们也好知道你未来的婶娘是何样人。”  虎子正是贪嘴的年纪,又有十分的好奇心,自是兴高采烈的追了奶奶而去,只留下妇人一个人在那里焦虑难安。  且说这二狗娘去了陈老幺家,与那婆子分说。  那陈老幺家的婆子有着一对甚为显眼的招风大耳,她对二狗家的隐事颇有知晓,只被那送上门的獐腿糊了眼,却是绞尽了脑汁与二狗娘思量此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3章 二狗逃婚(二) 第43章二狗逃婚(二)  陈老幺家的大耳婆虽然贪财好物,但她却有一个公认的优点,只要收了财物,必然会实心诚意的办事。  用一句比较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职业操守比较上线。  故而那婆子纵然收了二狗娘的“重礼”,却也未曾没口子的胡乱应承。  她皱眉道:“他家大嫂(这里是以陈老幺为本家的称呼),非是当妹子的我拿乔,实是你这合媒缘难说的紧,此事当须从长计议才是。”  二狗娘作色道:“他家婶子(此处是以二狗为本家),整个榆下镇谁人不知你是媒妁之魁,手帐上的好女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如何找不得一个与俺家狗儿般配的,莫不是嫌弃俺饶的礼轻?!”  这里要说一下,古代王朝为了提升人口生育率,很多时候都是将媒婆、稳婆(助产婆)这一类的从业者纳入官方管理,她们在做媒说和之余,还要将当地的婴儿出生及成长状况记录下来并上报官府。  实际上一般媒婆和稳婆都是相互兼任,她们所记录的那些手帐资料就是其赖以谋生的最重要底蕴,有一句话说得好,稳婆靠经验,媒婆靠传承,却是自有其道理的。  大耳婆作为本地传承最久,口碑最好的媒妁人,自然也占有着当地同行中最优质的资源。  这婆子自是能说会道,她听得二狗娘的指责,连忙叫屈道:“俺这辈子说合了不下百十桩姻缘,如大嫂您这般上门就送上这等重礼的却是一个也无。俺若是嫌弃礼轻那才是瞎了心哩!  我的好嫂子,你若只说与二狗找个般配的良缘,妹子我还是能寻摸三五个对茬儿出来。只是伱要找个手段胜过你家大娘子的,却是忒难,难极了哩!”  二狗娘忿然道:“俺却不信就找不到能治得了那小娼妇的好家女子!”  大耳婆摇头道:“不想嫂子竟这般看轻你家大娘子,恁莫不是对她娘家的景况不曾细察?”  二狗娘却是心中犯嘀咕,口中却丝毫不饶道:“不过一猎户之女,既然嫁入俺陈家跟了大憨,自当低服做小,谨守妇德,如何敢与公婆较劲哩!”  大耳婆道:“嫂子你果然不知哩。你家杨大娘子的娘家在临山镇也算是鼎鼎有名,他家祖上是出过官儿的,据说都做到了蒲州兵马铃辖,如今那杨家便是衰败了,官面上也是有些脸面的。”  二狗娘心中有些发虚,却仍道:“俺们陈家也不差他,村长家的同宗祖上都做到了管天下兵马的太尉哩!如此岂不是压他们一头?!”  大耳婆道:“你也知道那是村长家的后台,可不是咱们几家的倚靠。  说了官面上,咱再说说这杨大娘子的娘家人。  她爹杨惊豹乃是临山镇最奢遮的好汉,有得一身耍刀的好功夫,更有一手好射术,据说年轻时曾射猎过山彪(指花豹),他家还有四个男儿,各个长得威武雄壮。  这几年咱们这边若不是有个陈老七能压那杨惊豹一头,你看那厮来不来的你家抻势(显威风)?!”  二狗娘对这些事儿还真是不甚清楚,只因当初为陈大憨说媒定妁,包括送嫁之事,二狗娘一直处于云里雾里,不甚了了。  而那杨大娘子自嫁来陈家村,却又从未提起过娘家之事,以至于二狗娘一直小看了自家的大儿媳的家世哩。  不过二狗娘也是虎死不倒架,只嘴硬道:“便是那杨家何等奢遮,也须管不得俺家中之事,俺与二狗说亲,与他等何干?!”  大耳婆道:“我的嫂子欸!我只说那临山镇杨家,却还未说这杨大娘子哩!这大娘子可不得了,少时便颇有脾性,练得一身好武艺,气力便与男儿相比也丝毫不逊,她娘家几个兄弟纵然奢遮,在杨大娘子面前也须让她一头。”  二狗娘惊道:“哎呀!这俺怎的不知哩!往常俺见那贱···大娘子犁地干活,便与大憨面前也胜出三分,只道她力大,不想还有这等本事?!”  大耳婆道:“你才知哩!那杨大娘子在娘家时,若是说人不过便要动手毒打,她娘家人不知有多少吃此苦头哩,当日她自出嫁,临山镇上简直如送走净街虎一般欢喜。”  二狗娘焦急道:“俺可是那贱妇的婆母,她何敢与俺动手麽?!”  大耳婆道:“天下有孝义在,她自不与你动手。只是等二狗媳妇入了门,难道她还不敢毒打那新妇麽?故而想要让新妇治得了杨大娘子,须得找一个伶牙俐齿,还得有一身好本事,可与杨大娘子放对儿的好女子,如此才能真正合得了嫂子你的要求。  如这般的好女子,嫂子你自说难不难找?”  二狗娘听得大耳婆这般分析,自也觉得十分艰难,只她还不死心的问道:“他婶子你再想想,难道这镇上就无一个能打的好女子麽?”  大耳婆道:“镇上能打的女子倒有,只是合不合与二狗侄儿那就不好说了。”  二狗娘惊奇的问道:“哦?倒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大耳婆笑道:“镇上范屠户家中有一女,如今已年近双十,却尚未说亲。她生得甚是威猛,铜头阔面,声如洪钟,身长八尺,腰阔十围,一双手臂曾折断过疯牛的脖颈,杀猪宰羊更是不在话下。那范家女也有家传的武艺,据说练得十分精熟,想来是可以做杨大娘子的敌手的。”  二狗娘不由欢喜道:“这个却好,正要借她治一治那杨···大憨的媳妇儿哩!”  大耳婆摇头道:“我的嫂子,你莫这般急促,那范家女的脾性之火爆更甚于杨大娘子,你若真要引她入门,怕不是家里要翻天了哩!不妥不妥,我可不能害你哩!”  这对老婆子正顾自商议,不防却隔墙有耳。  那二狗的侄儿虎子正蹲在陈老幺家的窗户下边偷听,只听得奶奶要引一个凶猛的范家女入门来为难自家母亲,他当即惊了神,也顾不得继续偷听,更将贪好的吃食忘在了脑后,却是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中与杨大娘子报信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4章 二狗逃婚(三) 第44章二狗逃婚(三)  虎子飞也似的奔回家中,尚未进得家门便已忍不住大喊道:“娘!娘!不好啦!不好啦!”  而杨大娘子——也就是二狗嫂嫂却早已在家中等得心焦难耐,她听得自家儿子远远的呼喊,只一个箭步便窜出丈许远,三两步就冲出家门,闪到虎子面前,劈手就把那小子给提溜了起来。  杨大娘子急问道:“出了何事?竟骇你如此仓皇?”  虎子正跑着呢,冷不防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突兀出现在跟前,当即吓得他直叫一声“娘呀欸——”,然后就感觉自己被人给当小鸡儿捉了,正要喝骂:“哪个泼厮敢撩拨···”  只是打眼一看,却发现是自家老娘的模样,虎子连忙乖巧的把下半截骂人的言语给吞入肚中。  他连忙道:“俺的娘啊!大事不好了哩!”  杨大娘子却不是个眼里揉进沙子的,她杏眼怒睁,作色道:“刚才你要骂哪个泼厮?何处学来的污言秽语?”  虎子连连谄笑,直道:“阿娘,怪俺一时心慌口误!恕罪孩儿则个!对了!我探听得奶奶要着人来治你哩!”  杨大娘子紧着婆婆的“阴谋诡计”,却也没心思追着儿子的小错处穷救,只道:“下次再吃我撞见伱喷粪,仔细你的皮!且说说你都在陈老幺家都探听得甚麽私密,你奶要如何对付为娘?”  虎子放下心绪,连忙说道:“奶奶找那大耳婆,要给二叔寻一个能打得过阿娘你的媳妇儿,好娶进家来对付你哩!阿娘,奶奶为何要找个婶娘对付你呢?”  杨大娘子哼哼了一嗓子,颇有些自矜道:“大人的事儿小毛孩儿少瞎打听!哼,不是为娘的夸口,在这十里八乡的地界上,想要找个比为娘更能打的,怕是比登天还难!”  吃自家老娘一记挂落儿,虎子本有些委屈,听得杨大娘子那般吹嘘,他自争辩道:“阿娘这话说的有些忒大,那大耳婆婆说镇上就有一个女人正是你的敌手。”  杨大娘子毫不在意的笑道:“那大耳婆只怕无甚见识,只把一些会点庄家把式的粗使妇人错认,识不得真英雄是何等模样。”  虎子急道:“不是哩!阿娘,俺听那大耳婆分说,好像那范家女不是个善茬子,只怕阿娘敌不过呢!”  接着虎子就把那大耳婆夸赞范家女的话语,如鹦鹉学舌一般的重复了一遍。  杨大娘子听得有些着笑,道:“铜头阔面,声若洪钟,身长八尺,腰阔十围?哈哈哈!我的儿砸!你确定那大耳婆说的是一个大闺女,而不是杀猪的猛张飞再世?!哼!虎儿,你却不知你家外公昔日的威名,为娘跟从他老人家学得好刀法,纵那粗女有十分气力,只武艺不彰,我也不惧她。  日后为娘定得将这身武艺传你,你须得用心学练,等长大了也好去疆场上立功除身。”  除身即是告身、官告,是古代做官的凭证。告身还分为文告身和武告身,其中文告身由科考成绩决定,而武告身就是军将的功勋名爵,如【水浒传】中梁山好汉最后受封的武德大夫、武功大夫、忠武郎、义节郎等,都属于武告身。  那虎子也是个不知死的,只顾诤道:“阿娘,俺知道外公的名号,不就是杨惊豹麽?!俺听大耳婆婆说,外公自在他家奢遮,只到了咱们陈家庄,见了土地庙的七爷爷却要低伏做小,十分的曲屈(憋屈的意思),可见也是个假把式!俺才不学他本事哩!”  杨大娘子听得脸都扭曲了,她恶狠狠地瞪着自家的小子,只一把薅他过来,摁在门前石上对着小屁股儿就是一顿好打。边打还边叫骂道:“杨惊豹之名也是你能叫的麽?!你这个无有尊卑的小﹡﹡﹡﹡(此处过于粗俗)!啊?说!是谁让你这麽叫的?!···”  杨大娘子的手掌威能绝非一介小童就能扛住的,那虎子一边吱哇哭叫,一边喊道:“俺听那大耳婆婆说的!无有人教!啊——阿娘饶命!饶命啊!俺再也不敢啦!···”  杨大娘子只打了七八下,便忽然醒悟过来,只停手道:“慢来!虎子我问你,你说那大耳婆吐露了你外公的名号,她都说了甚麽?”  虎子捂着小屁股儿一阵抽噎,哭道:“阿娘打得好没道理!又不是俺说外公坏话,是大耳婆婆说的哩!”  杨大娘子怒道:“老娘打你,自有打你的道理。莫道我不知你这几日练功时偷懒摸滑!下次敢再犯,看我打不死你!快说那大耳婆到底知我多少底细!”  虎子虽有些小情绪,却还是将从大耳婆那里听来的杨家之底细复说了一通。  杨大娘子听得却是大惊失色,且不说她在娘家时的那些作为几乎说的分毫不差,只那杨家的一些底细有些甚至连她这个外嫁女儿都不甚知晓,这陈老幺家的婶娘当真是知机晓密,莫不是有那顺风耳神通不成,竟知得这般详细。  既然那大耳婆见识不凡,那受她推崇的范家女自然也就不能小瞧了。  由此杨大娘子终究对那范家女生出了警惕之心。  不过相对于大耳婆,杨大娘子却更怨自家婆婆,待得虎子离开,她自叫骂道:“好个老乞婆!果真生的恶毒心思,竟使这般毒计害我!不行!我得好好思量思量,如何才破得她这阴谋。”  止到了傍晚,二狗自镇上货卖毛皮回来,他将新买的符笔、朱砂,香烛、草纸等一应法事材料归置妥当,杨大娘子便上了门来。  二狗见得嫂嫂,却笑道:“嫂嫂来得正好,我今日去镇上货卖,偶遇一银匠货郎,他正卖得银丝掐凤簪,样式十分的精巧,我瞧得很是般配嫂嫂,却买来与你,你看合不合心意?”  说着二狗便从兜裢里掏出一细木盒儿,递到杨大娘子面前。  杨大娘子本道:花那冤枉钱作甚!  只是当那木盒盖儿被打开后,却见一支细细银簪躺在里面,银簪的主体是一枝梧桐,枝上落着一朵用细银丝编织掐就的雪白冰凤,那凤儿的眉眼儿精巧,羽冠清丽,尤其是那长长垂缕的凤尾,便是无风也自飘摇。  杨大娘子见得这簪真样儿,当即就泪盈满眶,如此知心贴意的可人儿,她如何舍得放手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5章 二狗逃婚(四) 第45章二狗逃婚(四)  二狗见得嫂嫂垂泪,不由得愣了一会儿,想他也算是两世为人,见多了妇人为收到贵重之赠而欢喜,但如自家嫂嫂这般睹物而泣的却是少有。  他此番方知嫂嫂竟这般感性,心下却有些忧虑,只佯作疑惑道:“嫂嫂何故伤感,莫不是小弟买的物什不合心意?”  杨大娘子摇摇头,捧着簪盒泪眼朦胧的说道:“不!我只思及你家大哥,想我与他成亲已近十载,莫说是这般华美的银簪,便是一般的铜簪铁簪也不曾与我买过一回。  往常我只自削荆枝为簪,织粗布作裙,何曾敢想有如今日这般穿的细布花裙,烂银凤簪髻首的一天?!”  二狗作笑道:“原来如此!不想嫂嫂竟为这物喜极而泣,看来我算是没有买错!嫂嫂且宽心便是,有兄弟我在一日,便少不得阿娘、你和虎子的富贵日子!”  杨大娘子捡起盒中凤簪,看那雪凤在空中无风起舞,仿若活了一般。她只痴痴举到二狗眼前,道:“好叔叔,且与嫂嫂簪戴起来。”  二狗接过簪子,只笑道:“好!嫂嫂且稍待!”  因着二狗个头较矮些,嫂嫂却还主动屈膝半跪,好让他更方便冠戴银凤簪。  二狗细细捋着嫂嫂的鬓发,分出两缕细发自耳前鬓角垂落,将那乌黑的秀发梳卷起来,于脑后盘成一个螺髻,用簪子簪了,却露出她皙白的鹅颈,只让人看得口水直流。  这杨大娘子自生的白皙,方长脸,细剑眉,丹凤眼,气质凸显冷傲,英气逼人,颇有些二狗前世的某央视版高冷扈三娘的味道。  此种风情却是颇和二狗的脾味儿,他又是血气如潮似浪的年纪,食髓知味下只贪那风情,  杨大娘子伏在二狗怀中,只拿手指拨弄他,且吃吃道:“叔叔如此可人,却是少见的女儿家贴心郎,妾身此生能得叔叔垂爱,便是死也值了。”  二狗叹了口气道:“嫂嫂何说此话?你我叔嫂本应一体,只这般却有些对不住我那大哥,他若归来,却不知伱我该如何面对他耶?!”  杨大娘子道:“如何面对?他如不管你我,便与他娶个新妇续接便是;若是不依不饶,那就休怪我不念旧谊,与他做个死分活离!”  这大娘子被二狗的诸多闲情小趣引动心弦,自已是情根深陷于他,如胶似漆再难分别,便只那大郎回来,她也不屑一顾,更是半点应付的心思也无。  正是宁做二狗妾,不为大憨妻。  二狗看这嫂嫂眉宇间的冷厉之色,又有灵能可查人心意,自知她并非说笑,确实有一股杀意环绕其心头。  这却把二狗惊的不轻,只因上一个如嫂嫂这般想的人,只一碗汤药恰恰扼杀了另一位“大郎”,然后铸就了一段千古骂名,永远的刻在了人类社会道德的耻辱柱上了。  哦!算算时间线的话,那一位“心狠手辣”的嫂嫂此刻怕是还未上线,真要让陈家嫂嫂干了这事儿,怕是他俩个奸——夫——淫——妇要顶替西门大官人和潘大妹子成为“时代先锋”了。  这可不好!  二狗自认好生穿越一回,可不想作那无德的西门大官人。  二狗前世读那【水浒】,便十分瞧那厮不上。  须知这女人情到浓处,大都十分的感性疯狂,甚么事都敢做得出来(也就是所谓的恋爱脑),却须得有男人作缰绳(贤者状态),免得她等行差踏错,酿出大祸。  那武家大郎的悲剧,一则是那恶毒如蛇蝎的王婆挑唆,二来那西门庆冷血自私,贪色无情,故才酿成恶果,至于那潘大妹子只能说是深情错付,所托非人。  其情可悯,其行可恨!  此刻二狗只想作自家嫂嫂的缰绳,好拴住这匹过于疯狂的胭脂烈马。  他自以软枪硬功,十分消磨烈马的脾性,软化她的胸中杀意,只待得她声嘶力竭,无能抗纵之时,二狗方才开口实劝。  他道:“嫂嫂,不管如何那大郎总归是我亲大哥,你的正经丈夫。如若对他下手,既损你清誉,也伤我德行,十分的不妥,我便是自死,也不愿为也。”  杨大娘子此刻却是身疲心醉,情正浓而不能自已之时,她只垂泪道:“叔叔若死,我也不愿苟活于世!”  二狗笑道:“倒也毋须这般忧虑,你岂不是,我那大哥是个贪财好物的性子。我自有一手生发的本事,且先聚敛些财宝货值,待他归来时,便与他些银钱疏通一二。  到时砸他个千百贯,你看我那好大哥会不会动心?!”  杨大娘子当下却也松了一口气,涕笑道:“莫说千贯资财,便是百贯宝货怕他也挪不开眼!只是那般多的银钱,叔叔又如何凑的出来?”  二狗当下拍着胸膛大笑道:“嫂嫂却是小瞧我哩!我自山中射猎,一般两般的值钱宝物可谓俯首皆拾。旁的不说,只你这银凤簪便值得三五十贯不止,却也不过饶我两张狸皮而已。  似那价值百贯的灵芝宝药、首乌珍材之流,我也多有遇见,只是不曾采摘,如若到时不得凑手,便去采它一两支也是等闲。”  说来二狗这话倒也真不是吹牛,他有陈同恶指引,对浮玉岭上的宝贝自然比一般人知晓的多。  止有一点却是二狗不知道,那陈同恶指点他山中宝物的藏处,乃是对他的人性考验。  若二狗如他大哥一般,是个贪婪无度的性子,将山中的一应宝物珍植都搜刮精光,换取财货,那他最多也就被陈同恶夫妇当作一般族中后生看待,教得一两手武艺便罢了。  却不会如当下这般被俩夫妇百般培养,便是亲儿亲女也多有不及。  杨大娘子也知道二狗的师傅陈同恶有些神异,虽对二狗的“吹嘘”有些半信半疑,却也解了她心中的一桩垒块。  只是眼下却有另一桩忧愁难解,杨大娘子却也不好直说,她只旁敲侧击道:“叔叔,若是将来有一日你要娶妻,却如何待我?”  二狗心道:这岂不是前世的一道送命题么?  就好似女朋友忽然问你:我和你的前任谁更漂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6章 二狗逃婚(五) 第46章二狗逃婚(五)  二狗自没有什么前任,不过未来的正妻在嫂嫂面前却与他之前任无有分别。  故二狗只笑道:“我有嫂嫂一人足矣,娶甚妻子,却来坏我二人情谊!”  杨大娘子听得更是感动,只殷殷劝道:“叔叔此言却是不通。贱妾一蒲柳之姿(原意为自谦体质虚弱,这里指自谦容貌,暗喻韶华已逝、容颜渐老),身份尴尬,若因此耽搁了叔叔的终身大事,岂不是罪过?!况叔叔只顾与我私谊,不得名门正娶之主妇,日后必将为人所耻笑!”  二狗这才知道嫂嫂并非与自己戏言说笑,而是真的打算与他寻一正经妻室,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这嫂嫂愣是要得。  二狗总归有些情商在线,自不能当场就改口说娶妻如何如何甚么的,他只顺着话把儿推辞道:“嫂嫂却甚心急,娶妻一事实属遥远、不急!不急!”  杨大娘子白了他一眼,道:“叔叔不急,却有人正心急哩!”  二狗不由笑道:“何人心急啊?莫不是嫂嫂你觉得吃不消俺,想找人顶缸替继吧?!我可提前说好,若没有嫂嫂这般动人的姿色,便休得与我分说!”  “呸!你这厮好不要面皮,净与我说此秽语,也不嫌害臊!”嫂嫂佯怒似的拍了他一下,笑骂道。  从她与二狗建立关系,绉绉辄辄(绉:原为褶皱的丝织,辄:就,总是。这里表达两者相处时的情感碰撞)数月下来,她却早已摸透了这家中小叔子的本性。  他就是个贪色好美的性子,却色而不淫,贪而有度,正是女儿家的恩物。  虽然二狗开玩笑似的说要姿色之选,杨大娘子却自已放下心来,她相信只要二狗知晓了那范家的敌手的模样,定然不会应允娶之,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哩。  于是她收了笑意,正色道:“非是我心急,是咱们老娘。她今日携了一条獐腿去那大耳婆处,要为你踅摸一个好女子,娶进门来!”  二狗讶然道:“哦?老娘为何如此心急?”  杨大娘子冷笑道:“因她见伱我恩爱如胶似漆,又常买好物与我,心中常怀妒意。前番她与我争吵落了下风,故而要寻一个顶事儿的新妇进门,好联手制约我。”  二狗当然知道嫂嫂与老娘之间常有争吵,不过那婆媳之间的矛盾,便是他这个穿越者也无可奈何。  毕竟两人之间的争端起因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如何插得了手?  只要两个人没有打起来,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随她们去吵闹吧!  这也是二狗为何要搬去土地庙住的因由。  当然你要说二狗偏心,那也是有的,毕竟他给老娘买的好物少些,与嫂嫂买的多些,有些东西本就只适合买给妻妾情人用,他也没有办法不是。  二狗只赔笑道:“咱老娘眼皮子浅,嫂嫂莫与她一般见识。她便是找大耳婆寻帮手,又从哪里踅摸可堪匹敌嫂嫂的对手哩!我看这事儿准没遮头儿(准头的意思)。”  杨大娘子依旧冷笑,道:“叔叔却是小看那大耳婆哩!她们还真就找了一个合适的良家女子,能耐堪称我之劲敌,正好配与叔叔。”  二狗惊讶的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可与嫂嫂相提并论?”  杨大娘子却神秘一笑,道:“莫急!明日一早我与你同去镇上,正好指给你认认人,顺便称量称量她的能耐。”  你说有美女打架看,这我可就不困了。  二狗拊掌笑道:“这个却好!小弟正要一窥嫂嫂的真本事哩!”  当下夜里自是无话。  第二天清早,二狗起身练了些枪棒,便自厨房里炖了些粥米,又切了些烟熏獐肉作肴。这獐肉却是那金毛獐子的体己,一等一的大补之物,正适合嫂嫂这等准备出战的人作补气之用。  杨大娘子昨夜有些过度操劳,直到二狗备好饭食,她才懒懒起身,见得二狗便叫苦道:“叔叔害我,今日我这般手脚酥软,如何与人动得了手哩!”  二狗笑道:“嫂嫂莫慌,我自有妙法让嫂嫂恢复活力,便是与人大战三百回合也不乏力。”  等到吃饭时,杨大娘子吃了那獐肉下肚,方才知晓二狗所言非虚。她欢喜道:“不想叔叔手里竟有如此好大药,若是多些,可否分一点与虎子补益身子,他惯常练武,正需宝药强身壮骨哩!”  二狗道:“非是我不肯应允!虎子年纪太小,怕是受不住这獐肉的燥性!须得等他——精——血稳固,身量长成,方能受用此物。”  杨大娘子瞬间便已明了其中缘由,同时也想透了某些疑惑。  她顿时大怒道:“好你个泼厮赖汉!我道你如何耐性如驴马,原来是提前享用了这物,却找我倾泄燥性,折腾死老娘了哩!你这厮端的是不当人子!”  二狗连连作揖赔笑道:“嫂嫂切莫生气!切莫生气!小弟食此物主为练功习武固本培元之用,与嫂嫂戏耍只是茶余之乐,非是故意耍弄嫂嫂。”  杨大娘子也非真怒,她只是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惊喜之意。她道:“哼!便是非得故意,隐瞒与我也是罪过!”  二狗只赔笑道:“是!是!是!嫂嫂说得极是!都是兄弟我的罪过,还望嫂嫂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则个。”  杨大娘子这才笑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且与我割两斤这大药,我好回娘家作礼。叔叔放心!到时定亏不得你家!”  二狗笑道:“只要嫂嫂开口,莫说两斤肴肉,便是十斤八斤也不在话下。只是这异兽我自猎不难,想要处置好那宝肉,却须得师傅师娘以秘法出手不可。  如今他们俩位老人家不在,嫂嫂须得小心,切莫露了口风与他人,免得招来麻烦和祸患。”  杨大娘子颔首道:“叔叔所言极是。嫂嫂也不瞒你,你那侄儿能够习练武艺,却多靠我那娘家支应资材,只是他分属外姓,我又是外嫁之女,皆传不得我爹的真本事。  我取这两斤大药,一则还我娘家积欠的恩情,二则与我爹换取他的绝技,也好给你和虎子涨些护身的好手段。”  真是俺家的好嫂嫂哩!  二狗握住杨大娘子的手掌,只道:“嫂嫂只管处置便是,便是白送与老大人我也无话!”  那嫂嫂当即作色道:“咱家的宝物为何要白送他人?!便是我娘家支应虎子练武,那也非是无偿,总归是有些代价的。哼!往年我在娘家所受的郁结鸟气,如今正要一并发作了去!”  二狗只顺着她道:“好好好!待得去镇上归来,我便与嫂嫂一同走一遭临山镇,好为你出一口积年的恶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7章 旁边那个才是 第47章旁边那个才是  却说二狗牵着大头驴儿,上面坐着貌美如花的嫂嫂,只一路往那榆下镇而去。  正所谓人快驴急,不过半晌午便已到了镇外。  这榆下镇说来不过大宋朝北部边疆附近的一座小镇,早年太宗伐辽时修建了军镇,后来高粱河惨败,因这里算不得兵家要地,故而被舍弃。  只当年惨败的一些宋军溃兵回不得家乡,却在这里落了脚,直到名将杨延昭设立三关打造抗辽防御线,阻断了北上幽云的诸多要道,却也因此让榆下镇及周边颇有受益。  只是随着宋辽关系的缓和,榆下镇的上属鄴县渐渐被临近的临漳县所侵夺,尤其是熙宁年间,朝中变法派借裁撤冗官之机,居然将鄴县撤县为镇,归入临漳县管辖。  也正是邺县变成了邺镇,导致榆下镇逐渐被官面上所忽视,比如曾经驻扎于此的课税大使被裁撤,转而由驻邺镇的新任课税大使兼管。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并没有影响榆下镇人们的生活,反而让这座原本只有百十户的小镇变得更加繁华。  榆下镇无甚兵丁驻扎,只有些许本地乡勇结社自守,维持治安。  不过榆下镇的防御却做得很是不赖。  镇子外围的围墙大部分是用山间的条石堆砌而成,虽只有两丈来高,却足够坚固,一般的散兵游勇和山贼之流绝对奈何不得它。  二狗与嫂嫂来到镇子的入口处,硬木打造的镶钉大门已完全敞开,两个乡勇在此处把守城门,他们负责维持秩序,兼课收入城税。  这些乡勇收入城税有个特点,一般步行的乡民他们并不收取,只有那些牵大牲口的人才是他们的目标。  故而二狗两人一驴交了四文铁钱,方才入得镇去。  杨大娘子对于交钱入镇有些抵触,她忿然道:“那些门子收得黑心钱,我每去临山镇都不曾受这份折辱。叔叔何必予他们小钱儿,左右痛打他等一顿,看哪个敢来撩拨?!”  二狗却摇头笑道:“嫂嫂,这个你却不懂。那几个门子收钱却是有些道理的,这钱并不是白收,须得他等实心作事,不然如何维持得了这榆下镇的繁华哩!你道那临山镇不曾收取入门钱,怕是那里有些萧条疲敝吧。”  杨大娘子这时已无心与二狗说话,因为她却是被这镇中的繁华景象所吸引,街上多有人来人往,沿街的商铺一溜排开,肉铺、粮店、布庄、果子杂货铺、车马行、客栈、酒楼,看人就让人心生欢喜。  莫看这镇子小,周围十里八乡的都来此处货买货卖,也有不少外地的商旅经常途径小镇,甚至由于小镇的宽松环境,让很多商队都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终点站,完成交易便回返。  杨大娘子喃喃道:“难道只因为收了入镇钱,便让这镇子变得如许热闹麽?”  二狗却笑道:“嫂嫂莫要说笑,非是入镇钱的功劳,而是这镇子里有能人,懂得经世济用之道。若如你这般说,岂不是天下所有城镇只收取入门钱便完事儿了,何劳那些皇城相公争来斗去哩!”  二狗话音未落,旁边忽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便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不想伱这乡下少年也有些见识,果如【说苑】中所言,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刘子政果不欺我也!”  刘子政就是刘向,乃是西汉时期著名的文学家,【说苑】、【山海经】皆是其著作(其中【山海经】是刘向与其子刘歆合编而成)。  二狗扭头去看那说话之人,却只见一容貌秀丽之女孩儿正站在不远处,朱唇皓齿,明眸善睐,身穿碧色湘裙,却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花一般娇媚动人。  便是杨大娘子在这女孩儿面前,若如雉鸡撞上了孔雀,虽有些色彩,却被完全碾压的无有一点风光。  二狗只一看,便知这女孩儿有些来历,他也不说话,只对她笑笑,活像一个刚刚走出乡间来到大城市的怯怯乡土少年。  那女孩儿似是对二狗的谦卑颇为受用,她微微一笑道:“看你这少年有些资质,只在乡间厮混却是有些屈了。若是有闲,可来刘家私塾就读,或能成些气候。”  二狗只喏喏不应声,女孩儿也不以为意,她转而傲慢的瞅了杨大娘子一眼,却道:“头发长,见识短。一介乡野村妇,俗不可耐,愚不可及,蠢物也!”  说完便扭头走了。  待得女孩儿走远了,杨大娘子才道:“叔叔,那小蹄子的眼神好生令人厌恶!她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二狗点点头道:“不错!刚才她骂嫂嫂太蠢,是个笨蛋!”  杨大娘子闻言顿时大怒道:“好个贱妇!安敢如此辱我!待我上去撕烂她的臭嘴,打花她的妆容,好出此恶气!”  二狗连忙拖拽住嫂嫂,急急劝道:“嫂嫂且息怒!那人生的如此妆容,来历必然不凡。况且她也无甚恶意,只是言语狂妄些,你大人有大量,饶恕那无知丫头一回便是。”  实际上二狗只一上手拖拽嫂嫂,便知她也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这杨大娘子天生的力大,若她真个发狂,便是两个二狗也拖拽她不住。  当然他也不会傻乎乎的拆穿自家嫂嫂的色厉内茬。  待得二狗又说了些俏话儿,终于引得嫂嫂气消颜笑,两人便牵着驴只往那肉铺而去。  那肉铺正是镇上的范屠户所开,有着一个宽敞的门脸儿,粗木肉案上摆放着些许去皮羊架和半扇豕(野猪)片,肉案顶上还有一排高架子,上面挂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型兽类禽鸟。  一个身长八尺,面皮淡黄的“壮汉”正在手持一把弯刃解刀给那豕片剥皮解肉(去骨头),这壮汉生的甚为威猛,他只没有那络腮的鬓须,否则便是活生生的张飞再世,李逵复生。  呃,李逵好像还没上线哩。  两个人在肉铺外探看了好一阵子,二狗牵着驴,杨大娘子独自找临过儿的布庄伙计问道:“小哥儿,请问那范家女可是在肉铺里?”  那伙计也是个热心肠的,他指手肉铺便道:“呐,在铺子里干活儿的那个便是。”  杨大娘子心道果然如此,她并没有认错。  她笑眯眯的回到二狗身边,大声道:“叔叔,我方才问过了,咱娘为你相中的那范家女郎正在肉铺里哩!”  只这话却把那一直往这边探看的布庄伙计惊得几乎站立不稳,他用一种极为独特的眼神看着二狗,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珍惜动物。  这时自那肉铺中却又走出一个女孩儿,却正是方才与二狗两人相遇的那美丽女孩儿,她一蹦一跳的在那铺中踱步,好似一个快乐的小精灵一般。  二狗心中却被无边的惊喜所填充,他忍不住道:“嫂嫂!想不到咱老娘竟有如此能耐,与我相定这般美丽的女孩儿,怕不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间,独落咱家的屋檐下哩!”  杨大娘子尚未说话,那不远处的伙计就已经忍不住怒了,他道:“你这乡野小子却是瞎了眼!那漂亮的仙女可是刘秀才家的千金小姐,你这厮休得在此喷粪!呐,刘家小姐旁边解肉的那位才是你家老娘给你相中的范家女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8章 拜了堂再回门不迟 第48章拜了堂再回门不迟  二狗此刻犹如被九霄云雷连劈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下,少一下都是对雷公电母的不尊重,他的脑海中一直翻腾着那句“旁边解肉的那个才是!”。  这个时候真正在二狗的心底撒上最后一把盐并埋了土的,却是他的贴心好嫂嫂。  嫂嫂自是心中早有成算,她故意瞪眼怒视那布庄伙计,大声道:“你这卖布的翘嘴儿(泛指喜欢说话骗人的买卖人)休要唬俺们!那解肉的明明是个男人,俺兄弟要相看的是范家的女儿,她如何能是男人模样?!”  那卖布伙计惯常迎来送往,嘴皮子功夫自然不差,他大声笑道:“恁等却是不知,这世上的人样子千奇百怪,有那男生女相的男人,自也有女生男相的女人。而范家女儿正是女生男相,有得一副猛汉的身板儿,可力挽疯牛,单手捉豕,整个榆下镇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偏你这外乡人少见多怪!”  这街道本就不甚宽广,两人的嗓门又故意放开,因此不但周围的路人多被吸引,便是那肉铺里的主儿家也受了惊动。  范家女汉只在那里解肉剔骨,对外面的事物不曾半点动扰,偏那明眸善睐之少女是个好事儿的,她听得动静便往外张望,稍后便巧笑嫣然的对女汉说道:“范姐儿,对过布庄的那翘嘴儿伙计正编排你哩!”  范家女汉顾自剥那猪皮,也不曾抬头看一眼,只问道:“那厮十足的碎嘴!却不知编排过俺几回哩?痛打了不知几十回也不晓得悔改,实在厌烦他惫赖!左右也无甚新鲜说头儿,随他嚼磨儿(牛羊反刍,意指老调常弹)去吧!”  莫看这范家女汉长得粗陋如张飞,嗓音却十分的细腻,甚至比美若天仙的刘家女儿还要清脆三分。  那刘家女儿只掩嘴儿一笑,却有说不尽的风情,她道:“范姐儿倒是好肚儿量!竟容得翘嘴儿八哥儿与外人说伱哩!”  范家女汉猛然抬头问道:“甚麽外人?”  刘家女儿笑道:“两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男女。那女的倒还罢了,只有些蛮力,脑子却蠢。那男人却不然,他虽生的矮小,身量却十分的匀称,看面相应该年岁不大,见识却有些不凡,竟能领悟些我家爹爹的手段。”  范家女汉惊道:“倒不知是何样人等,居然能受奴娘你一句夸赞!”  刘家女儿将葱白似的小手儿往铺外一指,道:“那不就是么?!”  范家女汉往外定眼一看,目光穿过几个身影,却正好与那神情呆滞的二狗看了个对眼儿。  说起来,二狗的长相并不差,浓眉大眼儿,肤色如玉,个头虽矮,却非那种短手短脚的矮敦子模样,他就像一个身形完美的俏哥哥进行了等比例的缩小,恰如男儿版的芭比娃娃一般。  偏偏这种模样的二狗,却是最能击中范家女汉心底最柔软的那点儿少女心意。  尤其是二狗那漠漠的眼神,与她对视时的那种如小兽儿幼崽受惊般的怯懦,更是彻底激发了范家女汉的母爱——本能,这是她自有女儿家的心思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范家女汉顿时长身而起,将那解肉刀重重的往案板上一扎,竟直接将刀身没入其中,只余刀柄在外。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却如老罴出行一般,踩得脚下的青石板路“咚咚”作响,径直来到那布庄伙计身前,长手只一抓,却如抓鸡仔儿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同时口中娇喝道:“你这油滑破落户!安敢在此胡言乱语?莫不是皮肉痒痒须得松动了些!”  那伙计正甩着腮帮子说得起劲,忽觉被一阵巨力挽起,他顿时大惊失色,只叫道:“范家妹儿且手下留情,哥哥我有喜事要恭喜你哩!”  然后他一抬眼,不出所料的只看到了范家女汉那粗犷的面孔,正一副凶恶模样的瞪着他。  他心知若不说些巧话儿,一顿好打必是少不了的,从小到大总是如此。  这伙计顿时使出了浑身的机灵劲儿,努力挤出些许笑意,说道:“范家妹儿且先听哥哥说几句,若是不中听再打也不迟,反正哥哥我在这儿也跑不了!”  这时刘家女儿已走到近前,笑道:“你且说说因由,若不中听,那就莫怪范姐儿的拳头痒痒哩!”  布庄伙计赔笑道:“刘娘子说的正是!小人我刚才与这二人说话却是有些缘由的。他等却是乡下来的姐弟,家中长辈与这小子说了一门亲事,他等姐弟便瞒着家人来此相看,因不识得真人,便找我来探问。”  说到这里,这伙计却卖了个关子,只贪看如玉般的女儿,道:“刘娘子可知他等要相看的是谁麽?”  刘家女儿目光流转如萤,巧笑道:“是谁?莫不是范姐儿?”  布庄伙计如舔狗般的赞叹道:“刘娘子果然聪慧如仙子,当真一猜即中!这姐弟正是来与我探问范家妹儿,只是正巧刘娘子也在,这乡野小子却把您错认,只道要娶个仙女儿回去。我自看不过他这般错把冯京做马凉,便忍不住多嘴了几句。”  说到这里,布庄伙计便抱拳对范家女汉笑道:“此番哥哥倒要给范家妹儿贺喜了,待得来日成就好事,哥哥须得多喝两杯喜酒哩!”  范家女汉听得此言,却丝毫无有往日的豪爽,只羞得立不住脚儿,扭头咚咚咚的跑远了去。  刘家女儿看得好姐妹远去,也不去追赶,只叹气道:“翘嘴儿哥你这回却是好心办了坏事儿,若你不曾说破我与范姐儿的身份,说不得范姐儿的这幢好事儿就成了。但有你在中间一打岔,怕是要横生波折哩!”  布庄伙计也是个灵醒之人,他听得刘家女儿一提醒,顿时恍然醒悟,他看看那傻痴痴的二狗,浑没有半点早先的精神劲儿,不由大惊道:“哎呀!却是我误了大事!那范家老罴知了,却不得打死我哩!”  刘家女儿一脸玩味儿的冷笑道:“莫怕,范老伯此番定不会吓死手哩,若事有不谐,说不得便拿你顶缸呢!”  那伙计大惊道:“这可如何使得,小人家中已有妻儿,如何能担得范家妹儿的终身大事?!”  刘奴娘却只是冷笑,便不再与布庄伙计说话。  她转头寻那少年的身影,却见那少年正呆呆的随着杨大娘子往镇外而去,她忍不住娇喝道:“那范家的女婿,休走!”  而与此同时,镇子深处也传来一阵暴喝声:“兀那贤婿!休得放走!且与洒家会饮几杯,待得与俺乖妮儿拜了堂,再回门儿不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9章 街头争锋 第49章街头争锋  今天忒特么刺激了,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快,二狗有点羞于见人,故而他一直装傻充愣,只暗暗直催嫂嫂快走!  这杨大娘子却是个小气的。  此来榆下镇,她也算是达成了目标。  见得那范家女的真容,唉呀妈呀!真人之恐怖只比听人编排的更甚十倍,但看叔叔那受惊的傻样儿,她这当嫂嫂的便知事情成了,那范家女再也不会成为她杨大娘子的威胁。  只是当二狗错把刘家女当成范家女时的那等惊喜模样,却也深深的刺激了杨大娘子。  那小蹄子可是俺地仇敌,十分的怠慢与我,你却想着娶她做媳妇儿,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嫂嫂的?  老娘这几月来含辛茹苦,为你这没良心的洗衣做饭,铺床暖被,日夜操劳,大好的肥田更不知被你贪食儿的牛子耕种了几百回,都变油了哩!  而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当真是莫得良心!  故而这杨大娘子故意坠着驴儿缓行,听得周围围观的镇中之人指着二狗调笑,那声音俞大些,她便行的俞慢,只为臊她家叔叔的脸面,须让他好好的羞一羞,深刻记得今日的臊性。  只是等得那刘家女儿一发喊,叔嫂二人方知有些不妙。  因着范家与刘家都是镇中的头面人物,镇上谁人不知那范家女汉的亲事一直是范屠户的心头苦、老大难,这刘家女只一呼喊,又涉及范家之事,一镇的人无不踊跃使力臂助。  那有闲的爷们儿笑嘻嘻的拥成人墙,迟滞的叔嫂和驴儿步履艰难,怕不比正常步行还要慢上几许,但有那老娘们儿更是大胆,她等直接上手去摸那骑驴的二狗。  有些胆大的妇人更是在二狗的臂膀和大腿上一掐,只叫道:“好一头铁打的驴驹儿!当真是硬实!与那范家女儿却是浪费些哩!”  有那色心入迷的蔫坏妇人甚至直接去掏二狗的裤裆,若不是有嫂嫂眼疾手快,在一边拼力护着,她家叔叔怕不是要吃大亏呢。  等到那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声传来,二狗与杨大娘子却是齐齐忍不住叫一声“苦也”。  只是两人的叫苦缘由却是不同的。  二狗只是以为误会越来越大,竟惹出了范家的家长,他等怕是要吃些苦头,他毕竟不是本地土生土长,自是不知其中的厉害。  而杨大娘子却不然,她乃是同县临山镇人氏,对时下的风俗非但一清二楚,当初若不是有陈大憨接盘,她家怕是也得来个先婚后嫁,正如那范屠户所喊的那般,先在女方家拜了堂,然后再出嫁男方,强势些的直说“回门”。  别说他等乡野草民,便是杨家将那般的人物遭了这般算计也得认栽。  对!说的就是杨家女将的扛鼎人物穆桂英。  只不过现实中被穆桂英赚入洞房的人,并不是演义话本里面的六郎之子杨宗保,而是当时年近四旬的边关大帅杨六郎本人。  杨大娘子只一听那范屠户发喊,便知那厮的“恶毒”算计,若是真被这范家人得了手,她今次算计不但落了空,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叔叔又折兵哩!  故而这杨大娘子在那驴儿屁股上狠狠的一拍,直叫道:“叔叔快走!千万莫要被他等抓了!”  那驴儿吃得痛,却猛然往人群里一窜,直接撞翻了两三人,二狗骑在驴背上,喊道:“嫂嫂!”  嫂嫂怒目急面的叫道:“快走!他们怕是要强嫁女,伱若失身在此,不娶也得娶哩!”  两人正急火火的说着,但听得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自那镇子中须弥而至。  众人多知是范屠户到了,他等立刻闪开一条道来,分站在街两边冲那一骑纷纷拱手道:“给范大官人贺喜了!”  那马上之人却是一真张飞模样,生的豹头环眼,黑面虬须,势如奔马,声似惊雷,活脱脱一【万人敌】般的模样。  这范屠户乃是榆下镇的头面人物之一,本地乡勇的首领,与那刘秀才一文一武,却把榆下镇做得生发无比,其商业之盛便是那邺县县城(如今改叫邺城镇)也有些相形见绌。  当然,长得像张飞,却不一定就真的跟张飞一样天下无敌。  这范屠户也是高兴的过了头,他骑一匹高头大马,听得乡众恭贺,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马速,端坐在马背上四下里拱手大笑道:“大伙儿同喜同喜!却不知俺那贤婿何在?”  有那多嘴的便道:“前面那骑驴的小哥儿便是!范大官人不知,若非俺们合力阻拦襄助,恁那女婿就要白跑了哩!”  范屠户大笑道:“哈哈哈哈!如此洒家却是要多谢了!但有出力的,过后一发都来俺家吃酒!啊哈哈哈——贤婿莫怕,洒家特来接你!”  不过那些镇民闪出道来,却也给二狗让开了道路,他不敢往后看,只拍那驴儿,顺着道就往镇外狂奔。  杨大娘子在后面却把心一横,站在街中欲要断后,只是未等那范屠户近前,她忽觉得胸中一阵犯恶心,却只得蹲下身来一阵干呕,然后就觉得头顶忽有黑云掠过,却是那范屠户直接催马从她头顶跳将了过去。  范屠户骑马追婿,无人会认为他追不上,包括范屠户自己也是如此以为的。  当然一开始也确实如此。  那榆下镇的街道并不多长,只到了街尾那范屠户的马头便已越了二狗骑乘得驴儿尾。  范屠户哈哈大笑道:“贤婿,且到洒家这里来吧!”  说着他便俯身探手去抓二狗。  二狗却也不回头,只回手后甩,对那范屠户的手腕一击。  不想这一击力道嫌小,却打不开范屠户的来势。  二狗不由色变,瞬间又连出三拳,方才将对方的顺势一抓给打散。  如此两人却均是大吃一惊。  二狗直道这屠夫好大的膂力,我却硬拼他不得。  而范屠户却更是失色,心道:“这厮看着身形矮小,却好快的身手!幸好他是空手,若是有兵器在手,洒家怕不是第一合就要吃大亏哩!”  只这二人交手动念间,却已来到了镇子城门处。  几个乡勇正在门口提着枪矛阻路,范屠户见了,却大叫道:“且都退下!洒家要亲自捉请自家女婿!”  说着他在马上俯身对着二狗的后肩便一拳打来。  二狗仰身在驴背上一躺,恰恰让过那拳头的势头,同时双拳连连击出,三拳打他手腕,四拳击其腋窝,却把范屠户接下来的变招打得胎死腹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0章 天下苦陈同恶久矣 第50章天下苦陈同恶久矣  说实话,骑着马和驴抡拳头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范屠户也就是欺二狗的驴儿跑的慢,势单力弱,故意拿大想要只手擒拿二狗,实际上他若是发了狠,只往二狗那驴儿身上合身一扑,直接就能将二狗连人带驴扑倒在地。  有一句话就叫做,不作不死,作了必遭报应。  范屠户眼见的二狗武艺不凡,尤其是他多出刺拳,迅捷如电,明显是用枪的好手,老家伙却是见猎心喜。  他看二狗身周无有枪矛,只一杆大镰刀挂在驴背后,明显不是趁手的兵器,他只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与未来的女婿搭一搭手,出一口被那用枪的行家压制了一辈子的恶气。  这“搭手”一词却是江湖上的行话,可算是不以伤人为目的的比试较量,算是点到为止的友好切磋。  就马上的功夫而言,二狗却更加心虚,他只是仗着自己日日熬练中平枪,每天几千甚至上万次的的出枪一刺所磨出来的出手速度暂时唬住了对手。  实则这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说句到家的话,他打那范屠户几十拳,对方可能屁事儿没有,可他但凡挨上对手一下,那基本上就是躺下挺尸,等待拜堂入洞房的命。  故而两个人只交手了几合,二狗便驱着驴儿左躲右闪,他仗着身量小,底盘低,尽可能的与之周旋。  待得二人出了镇子,二狗回头不见嫂嫂出来,只好继续与那范屠户厮斗。  这范老汉毕竟在骑在马上不好出拳脚,几番想要擒拿二狗都失了手,他却是一发性起,对着镇子中高呼道:“取俺兵器来!洒家要与贤婿大战一百回合!”  围墙顶上却冒出一个粗豪的面孔,却不正是范家女儿又是谁,她只拽着一杆哨棒往自家老爹那里一掷,口中却道:“爹爹手重!用甚兵器哩!便一杆哨棒与你,且小心些,莫打坏了我的相公!”  二狗听得心颤,他连忙摸了铜刈在手,只对那范屠户道:“这位老伯请了!我非是你家女婿,一切都是误会!那布庄伙计见我偷窥刘家小姐,故意胡说坑我哩!我实与你家女儿无甚关联!”  不想范屠户却是个不讲理的滚刀肉,他哈哈大笑道:“不想俺那侄儿倒是做了一件好事!贤婿啊,莫道以前咱无甚关联,待得过了今日,伱和俺乖妮儿便有关联了!说起来洒家直看你有些面善,却不是昨日在俺铺子前生发了好大一笔银钱的卖皮子小哥儿?!好好好!你有此等生发的本事,待俺乖妮儿入得你门,倒也无忧生计哩!”  说到高兴处,范屠户却是挥动那哨棒在半空中舞了一个弧圈,只那棒子受得巨力,几乎弯成了月牙一般,在空气中砸出一道刺耳的“呜——”声,却是听得二狗心头发颤。  无他,只因这一击的威能,以二狗现在的身体条件,便是再苦练十年也打不出来。  因为他的膂力先天就太差了。  这不是二狗的臆想,而是来自师傅陈同恶的评判。  那老汉才是真的变态哩!就范屠户这一击,陈同恶不但能做得更好,更轻松,甚至还能玩出花儿来。  不过陈老汉远在天边,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过二狗觉着不妨借用一下自家师傅的威名,吓一吓这不讲理的范屠户,也好让这泼厮知难而退。  于是二狗驻驴横刈高声道:“范老伯休得纠缠不休,我乃岭前陈家村人氏,上有高堂和恩师,如何能与你家女儿私自结亲?你且莫要自误,须知我师父可不是好惹的!”  范屠户听得二狗的来历,却不由得停止了戏谑的笑容,脸色凝重的问道:“你说你是陈家村人,那你师父是何人?”  二狗傲然道:“家师是我七伯,镇山太保陈同恶是也!”  范屠户面色阴晴不定的愣了几愣,咐道:“怪不得!洒家却道这穷乡僻壤的如何冒出来一个用枪的好苗子,原来是那老东西的子侄传人!”  他冷然瞪着二狗,问道:“陈家小子,你师父如今可还舞得动他那杆大铁枪?”  二狗笑道:“我师傅每日可啖肉十斤,米一斗,酒水一坛,翻山越岭只是等闲,猎獐擒鹿恰如俯拾。我倒不曾得见师傅使过甚大铁枪哩!”  不想那范屠户却一脸失落的喃喃道:“那老家伙莫不是要熬煞我等后辈麽!他都已是古稀之龄,却犹有如许体力和斗志,当真是可畏!可怖!”  原来当年“拗相公”王安石主持变法时期,邺县撤并入临漳县后,原属邺县的许多镇子和庄子,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下开始作妖。  只是不等这些地方土豪真正有所作为,当时已年逾五旬的陈同恶只一人一马一铁枪,却把一众大大小小的作乱头目都给挨个儿削了一遍。  一些野心太盛,心思恶毒的家伙更是遭陈老汉满门诛杀。  然后整个临漳县就变得前所未有的清净太平起来了。  如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许多当事人有的郁郁而终,有的却依然潜伏待机,指望着等到这陈同恶被老天收了去,他们再出头便是。  范屠户和刘秀才正是当年那场“惨剧”的亲身历事者,若非当初吃了大亏,他等如何甘肯窝在一个偏僻小镇里虚度时日。  刚才范屠户问二狗陈同恶近况,若二狗回答的不好,怕这厮又要起心思哩!就算他等早没了当年的心气儿,可他们却也不介意把当初的那口恶气发泄到陈同恶的亲族身上,比如屠了陈家村。  或许有人会问陈老汉的状态与那大铁枪有何关系,二狗只回答舞得动便是了。  实际上任何正面回答这句话却都是一个陷阱。  须知陈同恶已然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便是他再天赋异禀也抵不住岁月的杀猪刀,状态衰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个时候的陈老汉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的保养好自己,而不是拿着一杆大铁枪演练。  那大铁枪可是陈同恶拼命的家伙,但凡动用一次就得少活好几年,除非是大限已到,需要用那玩意儿震慑人心,否则他傻了才会拿出来舞着玩儿哩!  而陈二狗的回答却恰恰是对范屠户乃至他的同病相怜者们最完美的回应,二十多年前的陈同恶就是这般活法儿,二十多年之后,他的小日子过得依然如故。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多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1章 先跑一个 第51章先跑一个  鲁迅先生说过,团战可以输,提莫必须死。  这句话放在范屠户身上也是比较应景的。  你陈同恶是横勇无敌,镇压当世,压得老子一辈子出不了头儿,只能缩在角旮旯里当缩头乌龟。但是,你家的崽儿这回可是落到洒家手里了,老子虽不能直接打杀了他,可小小的教训一顿,然后拖回庄里给俺乖妮儿做个压寨相公还是很有搞头儿的。  嘿嘿嘿!到时候两者生米做成熟饭,一个娇滴滴的小徒弟,却配了一个铁打的夜叉婆娘,看你陈同恶如何抬得起头来?!  好吧!便是范屠户自己也承认他家闺女确实长得无有半点女人味儿,对比一下刘秀才家那仙女儿一般的小闺女,他范某人不知羡慕了多少回哩!  可如今想想,若是自家闺女也是貌若天仙,真要配给陈老汉的徒弟那才是亏大了呢!倒不如现在这般做成好事,他范家才是赚了大头儿的那一个呢!  当真是丑闺女,丑的好!丑的妙!丑的呱呱叫!  这范屠户想到美处,却是禁不住发出猪笑声来。  他将手中的哨棒一横,指着二狗喝道:“小子!快快下驴受缚!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说完他又狞笑着补充了一句:“陈家小子!教伱一个乖,洒家与你师父可是有着很深的过节,腹中正有几十年的怨怒不曾消解,你若执意与俺动手,须知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个时候二狗自是不会认怂,他将铜刈一摆,喝道:“姓范的,今日我若是败在你的手里,那只能怨我技不如人。但是想要我直接束手就缚却是妄想!”  说着二狗却是从驴背上跳将下来,站在平地上继续道:“我此番未曾骑得合用的坐骑,斗不得你的马上功夫。范屠户!且来步战!”  范屠户自不怕二狗的激邀,相比于马上的功夫,他倒是对自己的步战本事更为自信些。范屠户跳下马背,拖着哨棒狞笑道:“你这小崽子倒有几分气概,果不愧是陈太保的高徒!只是却不知你小小年纪,能得了那老家伙的几分真传?!”  恶斗在即,二狗自是不肯提前嘴上认输,他大声笑道:“俺纵使只得师傅一分真传,却也足以杀败你!”  范屠户听得羞恼不已,他冷笑道:“好好好!洒家倒要看看,你这手上的功夫,是不是如你嘴上说的那般硬实!”  说着这范屠户直接摆出举火烧天式,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劈头一记泰山压顶照着二狗的脑门就抽了下来。  二狗却丝毫不见惊慌,他扬起铜刈,运使灵能在那镰刀之刃上附着雷殛之力,但听那镰刀锋刃竟以肉眼近乎不可见的幅度急速震荡起来,好似蚊子飞舞时的嗡嗡声一般。  这是二狗最近新发现的一种铜刈功用,只需为它注入毁灭性的灵能,它就会变得无坚不摧,切大青石头就跟切嫩豆腐块似的,那手感简直丝滑极了。  什么?你问切削钢铁金玉如何?  金玉这玩意儿太高端,容易伤财,二狗实在验证不起。不过一般的钢铁之物他倒是也稍微试了试,嗯,跟切大青石头的手感相比,基本上就相当于老豆腐之与嫩豆腐的差别。  这也是近来二狗出门不带短枪,却直接扛着铜刈的缘由。  有这麽一招底牌护身,谁敢近前,怕不是要嘎嘎乱杀哩!  果不其然,二狗只扬起铜刈迎着那哨棒一挑,却直接把那棒子削成两段,只闪得范屠户一个趔趄,转眼间手里竟只剩下半截棒子了。  二狗自将手臂暗暗颤了两颤,却是镰刀切削时未曾调整好角度,吃那哨棒的蛮力有些伤筋。  他不动声色的拄镰而立,只傲然道:“范屠户!你却是托大,只用哨棒来战我!哼!我却有些胜之不武,怕是你不肯服气!且回去换了趁手兵器再来与我打过!”  那范屠户只捏着半截哨棒颇有些咬牙切齿:直娘贼!此番却是托大,竟让这小崽子给耻笑了哩!  他有心装个硬气,只是此番丢了面子,如何也不能再失了里子。  这陈家子有利刃在手,若想找补回来,却须得取了惯用兵器才有可能取胜。  范屠户咬牙道:“好!我便去取了兵器来!只你这厮却不得走!且与俺一同入镇!”  二狗却摇头道:“这镇子是你的主场,我若入内,只气势上便弱了三分!你却休得坑我!便只在这里,我等你来!”  范屠户却有些羞恼,喝道:“只怕你却趁机逃了!”  二狗大笑道:“我堂堂男儿,如何干得出不战而逃的丑事!你若不放心,我且再作一法儿便是。”  他对着不远处探头探脑一脸焦急的杨大娘子招了招手,大声道:“大嫂且来,我此番出门,自胡家借了这驴儿代步。你且先自骑了回去,代我还了这驴。”  杨大娘子攥着一柄柴刀,急惶道:“叔叔若无这驴儿,如何脱得了身?你自骑驴先走,嫂嫂就是拼却性命不要,也要保得你周全!”  那范屠户在一边听得怒气顿生,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二狗却已然勃然大怒,他张手戟指嫂嫂喝骂道:“我等男儿的大事!何来你这妇人掺和,如此岂不是被天下英雄笑掉大牙?还不与我快滚!”  说着他便来推嫂嫂,只近身时却低声说了一句“快走!”。  杨大娘子却被二狗骂的一呆,又听得他低声嘱咐,顿时明了。  她却想不管不顾的与自家叔叔并肩作战,便是一并战死在这里也是甘心。  只是未等她有所言语,却又觉胸中气闷,呕意升腾,直接将那赴死的决意给冲散了。  她已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自己这等身体变故到底代表着甚麽。  杨大娘子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胸中的呕意,却是掉头洒泪上了驴儿背,她回头深深的望了二狗一眼,便驱驴仓皇而去。  此时已有无数人登上了榆下镇的围墙,尖儿尖儿的看着这里,他等只以为那骑驴而走的女子却是被二狗骂哭的呢,却大都纷纷赞二狗有男儿本色。  范家女汉更是一脸深情的望着二狗,自道:只看相公身小力弱,不想却大有男儿气概!只那妇人却是个不知羞的,你一介外妇,如何与我家相公共生死哩?!  现场却只有一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刘家女儿转头对一身穿青袍的中年人道:“爹爹!我只瞧着有些不对,却想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那青袍人却正是本镇的另一首脑,刘秀才。  刘秀才微笑道:“奴娘却有些傲慢了哩!你只去寻今日守门的乡勇,问一问这陈家子是如何来的便能明白。嘿!来时一双,走却独行。陈同恶的徒弟倒是有些情义,此番却不能放过他!否则便是纵虎归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2章 我非丈夫,只少年郎耳! 第52章我非丈夫,只少年郎耳!  那刘奴娘听得父亲如是说,顿时拊掌笑道:“这个却好!待打杀了他,尸体便送与女儿消磨。”  刘秀才闻言却竖眉不悦道:“女孩儿家家的不要总把‘打呀’‘杀呀’的挂在嘴边,这可不好!以后少跟黄花观的女尼往来,那等邪僧淫屠皆非良善之辈,又多弄奇技淫巧示人,早晚招来祸端!”  刘奴娘嘟嘴忿道:“爹爹惯会两面作人(虚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行恶者你看不上,眼前有个良善的你又要打杀,倒要女儿如何近人哩?!”  刘秀才摇摇头道:“这陈家子是那老不死的子侄,直接杀了可不行,我等无有黄衣天王的本事,扛不住那厮的怒火。不过范屠户要招他作婿,却不能这麽直接行事,须得消磨一下那陈家子的志气,待得磋磨顺滑了再与那范家才好。  刘财!且骑快马去镇外十里坡的黄花观,找两位堂少爷前来!”  旁边一个家丁模样的大汉立时应声而去。  只刘奴娘却露出嫌弃的表情,厌道:“呹——(通咦,作二声拉长了念),爹爹找那两个晦气堂哥作甚!两个大男人在一块亲亲我我的,好不污秽!就因着他们占了黄花观,女儿才好久不曾得去观里找妙见师太作耍子哩!”  刘秀才却大笑道:“若非有这般好处,老夫岂会留他俩个污物在此地驻留?!如今却正好拿他们来消磨这陈家子,灭他胸中五气,且叫陈同恶痛彻心扉!哈哈哈——”  且不说这刘家父女在围墙上行使那鬼蜮伎俩,二狗站在镇子城门外的空地上,心中估摸着嫂嫂已跑出几多行程。  二狗不怕嫂嫂跑远,只怕她傻乎乎的不跑,那不是留下来给人家拿捏麽?  至于二狗自己,他有的是脱身手段,想走随时都可以,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而二狗最大的依仗正是灵能。  灵能的使用取决于两个因素,想象力和意志力。  想象力是灵能力量具现的翅膀,决定着灵能在现实世界的作用方式。比如有的人的灵能特性是火焰,有的是寒冰和水流,有的是念动力,还有预知、读心、梦魇等等一系列唯心的能力,甚至有的人可以使用复数的灵能特性,这一切都源于灵能者对其力量本质的想像力。  正所谓,有物曰混沌,觉者知之,福运者得之,贤能者悟之,事功者用之,遂为灵能也。  而意志力则决定了一个灵能者所能撬动的灵能潮汐的大小。  就二狗这种来自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灵魂意识,他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唯有意志力才是制约二狗灵能威能的短板。  想象力,让二狗不止把灵能视作一种超能力,前世的某三大民工漫,却给了他无尽的灵感,他是不是可以让灵能像查克拉那般拥有无限的可能,像灵力那般如臂使指,像霸气一样创造奇迹呢。  而二狗做出的第一个尝试,就是对跑路技巧的琢磨,【瞬步】、【响转】、【剃】,三种独特的跑路技(滑铲技),二狗觉得稍微复制一下其原理应该没甚麽大问题,反正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人跨越时空来找他讨要版权费。  瞬步的原理是通过在脚底后足处,制造一次近乎无法察觉的灵能爆喷,从而实现高速移动。  响转则是通过在两个空间点之间人为制造灵力压差,然后将自己化作灵力粒子形成空间跃迁,以近乎空间瞬移的方式完成位置置换。  至于【剃】,则是通过纯粹的肉——体力量来实现高速移动。在十分之一秒内,连续踩踏地面10次以上,利用反作用力产生的爆发性速度来移动。  二狗通过自身实验发现,这三种理论上的高速移动方式,任何一种直接生搬硬套到灵能上面都是不切合实际的,但是每一种理论却也都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二狗需要做的就是综合三者之所长,从中提炼出真正适合用灵能来驱动的高速移动技巧。  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工作,绝非他一个小人物随便三搞两搞就能完成的。  当然二狗现在倒也搞出了一点猴版的跑路技巧。  他现在已经可以将少许灵能聚集在脚底,当他奔跑的时候,每一蹬地时直接引爆灵能喷射,从而为他的脚提供一个向前的反作用力。  这让二狗在相同的步频下,每一步的跨越距离相比正常奔跑要多出一倍不止。  这也就意味着二狗可以在冲刺一百米的时间里,实质上跑出近二百多米的距离。  这个速度就已经比较哇塞了,便是最好的战马怕是也没有这等速度,且更无法在耐力上与二狗相媲美。  不过这一跑路的技术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比较废膝盖。若是跑得多了,很容易触发“自从我的膝盖中了一箭”的特效。  根据二狗的实践,一般以这种技巧持续奔跑超过半个时辰,就会对膝盖造成近乎不可挽回的伤害。  当然这种伤害对二狗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只需要在事后用灵能治疗一下,然后歇息两三天,补充一下能量和营养,就又能生龙活虎的继续跑跳了。  而且每一次伤愈,都会让膝盖稍稍变得更加耐操。  总而言之,不管是理论研究还是实践练习,对二狗来说都需要日积月累的磨炼。  二狗站在镇外的一块大石头上,兀自望着天空默数,他估摸着自家嫂嫂已然跑出了足够远的路程,便把那铜刈系上束带斜背到背后,却跳将下来对着镇子围墙一拱手,然后大声道:“俺陈某人尚且年幼,学艺不深,自知非是贵镇范大官人的对手,便不在这里自取其辱。  望各位贤达告知那范大官人,这场比斗是他赢了。  俺今日且暂避他一头,日后待得俺将武艺练得精深些,再来领教那范大官人的本事。  如此却是后会有期。  告辞!”  围墙上的围观者听得二狗之言,却顿时一片哗然。  有的点头赞叹二狗识时务,也有喜欢看热闹的大骂二狗临阵脱逃,不是好汉,却把好好的一场热闹给断了哩!  其中最是恼怒的无疑正是刘家父女。  那刘奴娘高声娇喝道:“姓陈的小子!你先前大言不惭,并自称是大丈夫,如今却不战而退,临阵脱逃,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麽?”  二狗却嬉笑道:“天下英雄要笑便笑,反正他们笑的再灿烂,与俺也少不了半块肉。再说,他们又不识得我,却如何笑我哩?!那小美娇娘子,我且问伱,你可知我叫甚名号?”  刘奴娘气坏了,她拧眉瞪眼作美人薄怒状,忿然道:“只要你是镇山太保陈同恶的徒弟,便是无有名号也须不得轻贱!”  二狗却哈哈大笑道:“我说自己是那陈同恶的徒弟你便信呐?我还说自己是关圣爷的徒弟咧!兀那小娘子,莫道我不知你这婆娘存心不良!下次吃我碰见,须不饶你哩!哈哈!洒家去也!”  说着二狗拔腿便往那通往北边的大路跑,只他是用的普通跑路方式,却有些不甚快。  身后忽传来刘奴娘近乎哭腔的怒斥声:“好个泼皮小贼!你妄称大丈夫!”  二狗脚下不停,却大笑着回喊道:“俺还只是个孩子,如何称得上大丈夫!你这小娘子休得贪俺美色,俺却看不上你哩!”  身后传来羞怒至极的大哭声,而二狗的脚步却愈发的快了,渐渐的开始动用灵能辅助。  但见他一步丈余,几如缩地成寸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这时,镇子里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是那范屠户取了兵器归来。  却见他换了一身皂袍乌皮甲衣,头戴凤翅盔,脚蹬硬底覆铁靴,腰挎短刀,身背一对乌铁瓦楞锏,手握一杆丈二钢槊,骑着另一匹青鬃马,端底是威风凛凛,几如尉迟再世,咬金复生。  他策马奔出城门,单手一收缰绳,却引那骏马人立而起,扬天长嘶一声。  范“尉迟”横槊立马,洋洋得意的高喝道:“兀那小子!且来厮杀!”  只是他惯看周围,却无一丝二狗的身影。  范屠户有些疑惑,只回头看向围墙,迎来的却是一片窃窃私语,还有刘家侄女儿的隐隐哭泣声。  只有范家女汉探出头来道:“爹爹,那相公却走了哩!”  范屠户顿时傻了,孑孓影立在风口里,满心的凌乱和茫然,只有一句话在心底揭底斯里的回荡着:  “俺可是他岳丈!那厮怎能大言骗得俺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3章 駃騠大言 第53章駃騠大言  二狗撒开大步,沿着乡间土道一路疾行,不多时便追上了头前跑路的杨大娘子。  这嫂嫂倒也是个果断之人,因着叔叔舍身为她断后,她自一路打驴狂奔,只跑得那驴儿上气不接下气,只是这驴儿的脚程着实一般,且脾气也坏,才跑了不过四五里路就开始尥蹶子,走走停停的好不恼人,纵是杨大娘子几番打骂也无济于事。  如此却也导致杨大娘子并没有如二狗预期的那般跑出足够远的安全距离。  说来杨大娘子也是有一膀子堪称卓绝的膂力的,只她几番捶打那驴儿,不想那拳头落在驴皮上面,却如击打在一个滑不溜丢的油球上一般,浑不着力,只油油滑开,却引得那驴儿更见惫赖。  二狗在后望见自家嫂嫂的背影,只以为她却故意缓行,以观自家行色安危哩。于是疾步追上,半是无奈半是恼火的问道:“我自让嫂嫂先走,缘何如此步迟?却不知但教那范屠夫追来,你我恐不得脱身哩!”  杨大娘子见得二狗回还,自是高兴不已,她有些羞恼成怒道:“你道我不想快走麽?只这瘟驴实不成器,便只跑了三五里路遂不听使唤,时跑时歇。我几番挥拳捶打,竟不能伤它分许,奈何不得。”  只是自二狗声音响起后,驴儿却早已变得老实起来,与之前的惫赖模样简直判若两驴,驮着嫂嫂只四蹄翻飞的往前狂奔,边跑边还不时地拿眼去瞅二狗。  嫂嫂察觉驴儿的变化,顿时更怒,骂道:“这畜生竟是个惯看人下菜碟的,当真是可恼,气煞我也!”  二狗闻得此言,将目光投向那驴儿,故作迷糊的说道:“是麽?嫂嫂即如此说,这驴儿又无从辩驳,便只当它自认罪了哩!待得回家,便宰杀了这厮剥皮吃肉,以消嫂嫂心中怨气!”  嫂嫂余怒未消的的说道:“便道便宜了这孽畜!”  二狗只开解道:“到时由嫂嫂亲自掌刀宰驴,临了且多杀几刀便是!”  嫂嫂端坐在驴儿背上大笑道:“这个却好!直出我一口恶气哩!”  话音未落,却忽觉那奔跑中的驴儿一个纵窜,只险些将她颠簸下来。  然后却有一个尖细声音响起,道:“不好!不好!俺只闷头装哑,你等便要污驴作杀,如此行径岂是正人作为?”  嫂嫂不由大惊道:“谁人在说话?”  二狗也惊讶的瞪着那驴,叫道:“这畜生竟会说人话,莫不是邪崇附身?”  只是看二狗脚下的速度未有丝毫迟疑波动,便知他的惊讶却无有几分成色。  那驴儿一边跑一边叫道:“会说话的驴儿便是邪崇麽?伱等宋人着实无有见识!吾乃神骏駃騠是也!”  駃騠是先秦时代的良马名,【淮南子·齐俗】中有“六骐骥,四駃騠”之说。  【史记·匈奴列传】开篇就说:“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奇畜则橐扆、驴、骡、駃騠、騊駼、驒騱。”  这駃騠乃是与汗血宝马齐名的奇骥。  古语有云:骡骡之子,千里駃騠。  自是说明了駃騠的源来。  我们都知道,驴和马杂交,生出来的骡子一般是没有繁殖能力的,但这也并非绝对。  一千头公驴与一千母马相配,每生一千头公骡,就有几率出现一头具有繁育能力的公骡,是为駃也。  一千头公马与一千头母驴相配,每生一千头母骡,也同样有一定几率出现一头具有繁育能力的母骡,是为騠也。  以此公骡(駃)与母骡(騠)相配,则生奇驹,可日行千里,是为駃騠也。  駃騠有一个颇为神异的特点,此骏马也,幼年似驴,生七日而超其母。解释开来就是,駃騠是一种骏马,幼年的駃騠长得像驴,但只出生七天就比生它的母骡跑的还要快。  駃騠、橐扆(骆驼中的奇兽)、騊駼、驒騱等,与那彘、罴、彪,金毛獐(犼)之属,皆在邪崇分目之册中。  不过前四种相比之下较为温顺,却有人为驯化豢养的记载。  二狗得庞世娘传授经典,多学驱除邪崇手段,自是知晓“駃騠”之名号。  他冷笑道:“你这邪魔休得大言欺人!若你是駃騠,如何此番跑了几步路便自作妖?你的日行千里之神通呢?”  那驴儿只叫道:“吾出生尚不足一载,止一幼驹耳,如何驮得动两乘(客)长途疾奔?!”  二狗奇道:“你这厮着实胡言妄言,我只见你驮负我家嫂嫂,如何算得两乘?”  駃騠却道:“你日夜与之厮混,却不知她早已怀胎生孕,腹内长有天慧之崽儿,如此一身负两命,自是算作两乘。”  二狗却顾不得深究驴儿话语中的隐含真意,只惊骇的脚下控制不住力道,暴然窜出数丈之远,而后他瘸着腿追在驴儿的身侧,急问道:“你这厮莫不是说我家嫂嫂怀孕了?是我的崽儿?”  这驴儿尚未搭话,骑在驴背上的嫂嫂却已然作色道:“陈二狗!我自与你结对,却从无与别家男女接近!若不是你这驴球儿布下的种儿,却又是何人?直娘贼!你这厮莫不是疑我不守妇道?”  二狗却连忙说道:“嫂嫂休怒!俺却无有疑你,只是惊喜来的太突然,有些难以置信。嫂嫂却是瞒得我好苦,既有这般喜事,何不早说哩?!”  嫂嫂这才转怒为喜道:“我···我也是今日才得确认,又如何来得及告你。哼!若非顾虑我肚中的你家孩儿,你看我不与那范家赖子拼个死活?!”  二狗笑得牙白,只挽住驴儿的缰绳,一脸无耻的对它斥道:“你这蠢物须行的慢些,若有半点不稳当,晃着了我家嫂嫂,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那驴只气闷道:“你这厮当真无有面皮,先前嫌俺行慢,此番又怪俺行快!要不你来当驴试试!嘿!主家,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这布种儿的本事不行啊!”  二狗刚才一时吃惊,闪着了腿,膝盖有些疼痛难耐,故而未有心思理会这驴子,却把这厮勾出了几般狂言。  驴儿却道:“主家啊!似你这般操劳几月,却只得配出一崽儿,实在是繁育能力堪忧啊!若宋人皆如你这般布种艰难,你这一族人等怕不是很快就要亡族灭种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4章 邪崇的来历 第54章邪崇的来历  二狗斜瞅了驴儿一眼,却并未接话,只是暗自动用灵能缓解膝盖处的痛楚。若不是他们此时正在奔逃,二狗却得坐下来好好的治疗一番才是正理。  只那自称为“駃騠”的驴儿见得二狗默默无言,却只以为这宋人主家已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它顿时生出无限的豪情,俺终于能有一样长处盖压这不当“驴”子的宋人了哩!  这驴儿或许是憋得久了,却如几十年未曾开口的哑巴,一朝得了言语的能力,自是如疯魔一般“布拉布拉”的聒噪个没完。  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还看自身硬不硬。  驴儿大刺刺的说道:“主家,你这繁育的本事可与俺天差地别,莫道俺如今年幼,待得长大成熟,俺只一夜便可布种数十头驴马,且胎胎双生,若是勤快些,一月便可让上千母驴母马成孕哩。似你几个月难成一个,效率属实太低下!若俺来说,主家你莫若也使那借畜代形之术,化身个驴儿,如此到好与俺结个姻亲。  须知俺的血亲后代得俺的血脉天赋,也多是能生善养的茬儿,倒是寻个最体壮毛顺的配与伱,岂不是妙哉!”  二狗却是大怒,直接薅住驴缰绳,上手给了它一记电疗,直让它浑身抽搐。便是端坐驴背上闲听偷乐的嫂嫂也是花容失色,虽有二狗控制灵能未曾伤得她,却也让杨大娘子惊骇的心底发毛,这叔叔非是凡俗,竟有些法术哩!  得到了教训的驴儿只老实了一会儿,却因着嘴闲憋不住,又继续厥词卖弄,只它不敢与二狗说话,却与背上的杨大娘子搭话道:“那‘嫂嫂’,先前你骂主家驴球儿,却是有些不妥。须知驴球儿与人球儿不可通论,你该骂他人球儿才对!”  杨大娘子听得脸红,她也不敢与驴儿说,只嘤嘤与二狗告状道:“叔叔,这畜生好生无理!故意说些不堪的腌臜话儿撩拨俺!你便只任凭它耍泼麽?”  于是驴儿又得一记电疗奖励。  它吐出一口带着焦糊味儿的腌臜气儿,叫道:“你等宋人休要小瞧俺,俺也是有些来历的!”  二狗只在一边冷笑道:“哦!那我倒要听听,你是何等的来历?”  这驴儿说的话愈多,声音却愈加圆滑清朗,却比一开始的尖细嗓音流畅多了。  驴儿自道:“俺汉名叫三德,说到‘三德’这个名字,却是有来历的,乃是汉人贤著【黄帝四经】之源经也。  俺却有些不解,你等具是宋人,当取宋名,为何有些人却不叫宋名而称汉名?平白为自己招灾引祸哩!  俺就有家乡的名号,不过老家的真名却不能告诉你等,就算说了你等也听不懂。  俺自出生于星云之畔的家园之舟,横渡苦海降临此方世界,花费了偌大代价,方才得了机缘附生在这駃騠身上。你等却不知俺地勇猛,俺一降生便咬杀三头公驴马,端地是痛快!···”  也无须二狗探问,这驴儿便自把它的来历几乎事无巨细的说了个通透,虽然二狗借助灵能的力量察知这孽畜并未撒谎,却也对此有些半信半疑。  按照这驴儿的透漏的信息,但凡“邪崇”(当然它们则自称历练者)降生此界却有两种方式。  一者是天生天养的凶厉异兽,如陈同恶和二狗在浮玉岭碰上的彘和金毛獐,它等却如凭空出现,实则在某个未知的地方于特殊母体中长成,然后借助一种叫做“网”的通路来到此世界。  一者是灵魂空降,寻一濒死的当地土著生命附身重生,正如这驴儿三德一般。理论上来说二狗的重生也属于这一类,只不过他是属于来源不明的非法偷渡。  似邪崇一类的降临者却属于得到了某种许可的合法入境,问题的关键在于,得到了谁的许可。  这是三德驴无法回答的问题,或许它知道,但却说不出来。  说到三德驴的降生,那就不得不说一下它的遭遇。  在包括驴马在内的很多结群而活动的动物群体内,存在着一种比较残酷的习性。  当雄兽开始发——情的时候,它们会故意杀死正在哺育的母兽的幼崽,以此刺激失去幼崽的母兽也尽快发——情排卵。  而三德驴附生的駃騠就碰上了这种情况,须知能繁育后代的母骡騠极为罕见,但凡出现一头,则必为周围所有的公驴和公马所青睐。  母骡騠一生下幼崽,这些幼崽除非有特别的人为保护,否则它们很难逃脱被那些想要那啥的公驴和公马的恶毒残杀。  唯有駃騠这类神异之畜,却有一定的几率在度过七天的危险期后获得一定的生存能力。  胡家却是有些运道,竟能靠着些许家私意外培育出异兽駃騠。  只可惜他等养驴却不识奇宝,导致这头近乎百万分之一几率降生的駃騠幼崽尚未显露神异就惨遭暴驴凶马们的毒手。  如此倒也让三德驴儿有了可乘之机,这三德驴自降生以后,便搅得胡家驴马场极不安宁,只它来到不足一年光景,便多有七八头大牲口被它咬杀,如此却让那胡家损失不小。  只这三德驴生来神异,又是尚未成年的駃騠,颇有些妙处,胡家想杀它却杀不死,卖与别家却又禁不住这驴往回跑。  也亏得这三德驴从未伤人,故而虽胡家多番求助,陈同恶却只当视而不见,却无甚去管它。  恰恰二狗去那胡家开口借驴,胡家人便忙不迭的上杆子白送与他。  只这时二狗才知,那胡里长赠驴却不只是二狗救他家长孙儿,更是在往外推祸害哩。  据说这三德驴的本体却并非怪物,也是一人形的存在,通常被称作天人族,这一族类人人皆比凡人生的皎皎秀丽,男俊女靓几乎是通性的标配,且他们天生力大无穷,敏捷擅斗,更有着独特的动态视觉能力,常人的动作在他们眼里几乎跟慢动作没甚两样。  只是这一族天人多喜欢奢靡淫逸,好华服,好丽饰,好琼浆美酒,动听弦乐,绚丽舞蹈,极易沉迷其中,却又常常因此而引发天人五衰,落得永坠深渊彻底堕落。  于是天人族的一些有识之士却给那些即将堕落的族人找到了一条解脱的出路,那就是降临于这个神奇的凡世,以邪崇异兽的身份在此地历练,寻找自我救赎之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5章 再战 第55章再战  天人族啊!多麽令人羡慕的种族,高高在上,天赋卓绝,寿命悠长(至少可以活一千年),徜徉于群星之间,游走于世俗之外,仿佛神仙眷属一般的存在。  至少杨大娘子在听得天人族的景况后,顿时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莫名的倾慕之意。  二狗却不为所迷,若是深究起来,他自身的来历怕是比那所谓的天人族也无甚差别。  只不过二狗的穿越重生是属于不可抗力的被动穿越,死亡无可避免,而重生则给了他又一次活着的机会,虽然二狗也算欣然接受。  但是这些所谓的天人族则不然,按照三德驴的描述,他们的本体有着更完美,更令人神往的生活,却上杆子的跑到这明显落后原始且危险的大宋地界厮混,美其名曰寻找救赎之道。  这就像漂亮国的盎撒人高层富豪精英们闲着没事儿,跑到非洲的原始部落里去体验土著生活,寻找生命的意义一样。  这种事儿谁特麽信了谁就是傻子。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极个别的神经病特例,经过一番头脑和信仰风暴后真的去寻找精神世界的平静。  但那也毕竟只是特例,你特么天人族却是大规模的玩儿拟装渗透,要说里面没点儿事儿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二狗正待细问三德驴有关天人族“下凡历练”的内幕,忽听得身后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他不用猜也知道是那范屠户追来了。  毕竟二狗耍了人家一通,那范屠户但凡有点心气儿都不会罢休。  但见一彪骑自那土路上狂奔而来,马上一人顶盔掼甲,手持一杆丈二钢槊,见得二狗的身影便口中高喝道:“那陈家小贼!休走!且与俺决一死战!”  二狗叹了口气,他对那三德驴道:“驴兄弟,你说自己是駃騠,现在就是展示你身为駃騠宝驹的本事的时候了!”  那三德驴却秃噜着嘴直叫道:“俺还是个不足一周岁的小驴驹儿,能驮个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何还能跑得起来哩?!”  二狗摇摇头道:“还自称甚天人转世的驴哩!这点小事儿都干不了,留着伱有个屁用!还是趁早宰了吃肉的好!”  驴背上的嫂嫂却有些惊慌,急急说道:“叔叔,莫若你骑这驴儿先跑吧,我一介妇人,想那范屠户也不能把我怎样。”  二狗自不会干这种无有良心道义的事情,他表情轻松的微笑道:“嫂嫂休要多虑。方才在镇子跟前人多眼杂,我却不好施展手段,此地更无他人,恰好使我秘法胜他!”  杨大娘子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怔怔的望着二狗,这狗崽子这一年来到底经历了甚麽,竟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神异,只因跟着镇山太保学了半载本事麽?  那个凶老头儿有这么大的本事麽?!要不让虎子也跟着去混个几年?  说起来陈同恶的威名在老一辈人当中自是赫赫难当,但在年轻一辈当中,除了几个得到了长辈特意提点的有心人,比如刘家的女儿那般的,一般却少有人知晓这老汉当年的风光。  之所以造成这般景况,一则是大部分老一辈人都对当年所发生的的惨事讳莫如深,再一个就是陈老汉在最近十来年一直养光韬晦,潜缩爪牙,年轻一辈的人没有机会去亲身体验他的恐怖。  莫说如杨大娘子这般的外镇人,便是那刘奴娘自得父辈告诫,却也对陈老汉缺乏敬畏之心。  正所谓,若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非明智者哉。  年轻人总是斗志满满,对一切权威都充满了怀疑,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很多时候却也不得不去面对随之所带来的一些麻烦和尴尬。  比如经常装逼被打脸!  二狗可没心思去理会自家嫂嫂的某些小心思,他扛着铜刈,大步朝着范屠户迎了过去。  当然他自是不会傻乎乎的去直面骑士的冲锋,而是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的小沟壑和灌木丛边靠近,准备借助些地形方面的优势。  说到骑兵,很多人其实都存在一种认知上的误区,认为骑兵完全碾压步兵,其实这种认知是狭隘的,片面的。  就骑兵而言,在追击,骚扰,侦查方面确实有着步兵无法比拟的优势。  但是说到阵列而战,便是骑兵发展史上最巅峰的蒙古铁骑,在面对拥有足够的战斗意志的精锐步兵进行有准备的阵列而战时,却也不敢直接冲阵,而是先派出仆从步兵上前消耗敌人的兵线。  待得敌人的步兵阵列因为过度消耗出现松动,那才是蒙古铁骑兵真正发威的时刻。  真正用来冲击步兵阵线的专业骑兵是拿破仑时期的胸甲骑兵,推崇墙式冲击战术。这种骑兵战术对当时的排队枪毙步兵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从而也催生出了马克沁罗汉的崛起。  当然二狗所面对的是无甲步兵与甲骑之间的单挑战。  毫无疑问,就冲击力而言,身穿盔甲手持长槊的范屠户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单位高度和武器长度也更胜二狗一筹;不过作为无甲单位,二狗在小范围的腾挪方面无疑占有一定的优势,而且他还有一个或者说两个范屠户所不知道的优势。  二狗的奔跑速度甚至比急速奔跑的战马更快,哪怕他选择避而不战,直接拔腿而走,实际上范屠户也奈何他不得。  二狗的另一个优势则是他所拥有的灵能力量,这种力量不能说绝无仅有,却也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真正的超自然力量。  却说这范屠户冲到近前,却是借着马力直直照着二狗就一槊扎了过来,同时他口中还大骂道:“言而无信之徒!且吃俺一槊!死来!”  二狗却矮身朝着旁边的灌木丛里一躲,就让过了范屠户的暴然一击。  范屠户骑着战马一冲而过,待得他调转马头,重新回返之时,二狗却已在另一棵歪脖子柳树下等待多时。  范屠户当然不傻,他已然意识到了二狗的战术,故而这次他并未直接策马冲锋,而是控制战马小跑着近前,端坐于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对着歪脖子柳树下的二狗发动了连连攻击,这个攻击既有物理性的刺击,也有精神方面的骂战。  准备给本书改个名字,大家认为【混沌之东方纪元】这个名字如何?  若书友有更好的名字,或者说不认同这个新名字,可以在评论区留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6章 打架时要注意,莫伤了座驾 第56章打架时要注意,莫伤了座驾  二狗也不是甚任凭他人厮骂的面人儿,他吃那范屠户几番辱骂,却是有些火起,怒道:“你这屠狗贩肉的腌臜泼才!何敢如此猖狂口臭!俺若不给你吃些教训,怕是做不得稳人哩!”  说罢二狗矮身一个箭步抢到范屠户马前,手中铜刈径直扫向战马前蹄。  范屠户一个不防,顿时大吃一惊,连忙猛拽缰绳,却引战马人立而起,恰恰躲过了那断蹄之厄。  范屠户惊怒交加的喝道:“直娘贼!你这厮好不讲究!竟要坏俺坐骑!端底是不当人子!”  这范屠户的惊怒却是有些缘由的,盖因大宋国土先天上便与前朝相比有所不足,北方燕云十六州和西北河套地区,这两大华夏产马地都未曾入手,以至于整个北宋一直处于战马缺乏的窘迫状态。  从而也导致了民家的马价高的出奇。  我们可以拿北宋时期最常见的三种畜力马、牛、驴的价格做一个对比。  首先是牛,主要是作为耕牛存在,由于官方对耕牛的价格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导致耕牛的价格有些偏低,北宋初年一头耕牛只能卖两贯钱,但是杀了耕牛卖肉的话,却可以卖到二十贯以上,十倍利润之差,里面的问题自不用多说。  便是二狗此时所在的哲宗时期,一头上好的耕牛也不过能卖到七八贯钱,而牛肉的价格却已飙升了十倍不止。  如这等百倍的利润之差,也怪不得江湖上盛行造畜之术。  再说驴子,驴的价格倒是比较稳健,按照品相不同,大约在十几贯到四五十贯不等,既不虚高,也不过分贬低,完全反应了其本身所应有的能力价值,这个价值不限于工作能力的价值和肉用的价值。  而马匹的价格就比较恐怖了。  我们都知道古代的马匹主要分为役用马和战马两种功用。  所谓的役用马就是那种用来拉车、耕地、驮负货物的马匹,作用跟牛和驴子没甚差别。  而战马就是士兵们骑着上战场冲锋陷阵的马中精英。  役用马在北宋建国时也就比驴子稍微高一点,但是随着宋朝军队几番与北方的辽国交战失利,尤其是在骑兵方面吃了很大的亏,战马的价格却是急速飙升。  尤其是澶渊之盟后,辽国故意控制输往宋地的马匹的价格,却让战马和役用马的价格都达到了一种令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比如普通的役用马,便是在这哲宗时期也少有低于百贯的,品相好的役用马更是直接当做低等战马来卖,直可卖价数百贯。  再往上就是真正的战马,差些的几百贯,品相好些的近千贯,若是有那卖相神骏的战马,便是几千贯也有的。  比如【水浒传】中出现过得有名战马,如呼延灼的御赐【踢雪乌骓】马,便可值得几千贯;而曾头市那史文恭抢夺去得宝马【照夜玉狮子】,便是万贯乃至十万贯都打不住。  在宋朝形容一个人富有,常称赞其有万贯家私,比如那西门大官人就是如此,似这等人物若是养得一匹好马,那么这好马的价值足以顶得他近半家产。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战马在宋代,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百万富豪的超跑轿车,千万富豪的私人飞机,亿万富豪的万吨豪华游艇,真个折损了那绝不仅仅是肉痛的问题。  似范屠户这般人物的家资,说不得还比不上那阳谷县城的的西门大官人呢,他却养了两匹好马,可见他绝对是个真正的爱马之人。  当然范屠户骂他“不当人子”,也不仅仅是心疼自己的宝贝,更因为时下里的一般江湖争斗,便是那最恶毒的山贼劫匪,等闲也不会对大牲口尤其是马匹下手。  大伙儿厮混江湖,却也都是讲究人哩。  偏偏二狗却是个不懂规矩的,一上手就有些坏江湖道义。若真是一镰刀废了这厮一匹爱马,说不得可就真的结了死仇了。  而且便是二狗的江湖名声怕也一落千丈哩!  且说个相类似的题外人,同样是那【水浒传】里的,【金枪手】徐宁。这位出身京营禁军金枪班,乃是金枪班教头,更是随身侍驾御前。  这样的人物出身有个说法,叫做带御器械,正经八百的皇家保镖,非武力天下顶尖者不能任职。当然也有些虚受此职的,但那只是荣衔,并不行保镖职责。  而徐宁却是正经八百的御前保镖,他的武力之高绝对是天下有数的,便是卢俊义、史文恭之流实则也不能胜他。  只是这徐宁的武艺却有些不光彩,却是专门对着战马下手的,这特么上来就钩人马蹄子斩,伱说江湖名声得有多坏,便是那书法家上司怕是也不怎么待见他哩。  故而这徐宁自来托词迷恋宝甲,只一受设计便上了梁山,在那一堆草寇里纵有最拔尖儿的武艺,却也只落得个排名第十八座的下场。  且说回二狗这边。  二狗倒只是虚吓那范屠户,并未真个儿对他的坐骑下死手。如此却也吓得范屠户浑身直发抖,他再也无有心思端坐的马背上与二狗厮杀,只离鞍撤镫,下得地面来寻他步斗。  这范屠户却弃了丈二钢槊,只握了一对乌铁瓦楞锏在手,瞠目狞嘴便往二狗打去。  二狗却自知吃不住范屠户的巨力,他只撤步一个后跃,竟腾身跃出两丈之远。待得落地却又疾步前冲,同时双手倒拖铜刈,战镰刃口儿于身后侧外翻,却以类似于骑兵冲击收割之势回击对手。  这范屠户受惯性思维限制,眼见的二狗急退又急进,势头迅猛至极,又自觉身披甲胄,却只顾得盯他的铜刈镰刃,对错身过的二狗本人竟不曾防备。  两厢交错之际,二狗探手在他的兽面吞肩头甲上一拍,却把灵能电击透甲而入,顿时麻痹了范屠户的全身,便只他正在挥打出去的双锏也直接溜手飞出。  当那飞锏中途碰到铜刈镰头儿的时候,二狗却也十分知机的松开了握柄,任凭铜刈也被一起砸飞出去。  一时间,范屠户浑身僵直的摔倒在地上,二狗则赤手站在他旁边,只冷笑道:“好个无知的屠子!我好心与你留脸面,在镇子前众目睽睽之下故意不战而退,只为全你名声。你倒好,不但不领我情,反倒不依不饶的前来挑衅追打,莫不是以为我个真怕了你不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7章 跑路前奏 第57章跑路前奏  范屠户听得二狗之言,不由得凸眼瞪眉,只因舌头麻木而难以出言,嗓中嗬嗬有声。  二狗也不管他,只顾自道:“今日权且与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也好让你知晓一个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休得仗势欺良善!嘿!我知你多有不服,伱这厮仗着自家本事,往日里没少在镇上横行霸道!此番吃我一亏,怕不是心存报复之意。”  那范屠户却哼哼的更加剧烈了。  二狗俯身道:“莫急!莫急!你且安心,今日我必不杀你。但你有报复之心我也不惧,我自住在陈家村北边的土地庙,你若有心,可去那里寻我。  嘿嘿!我且透漏个秘密与你,也好壮一壮你等胆量。我师陈同恶最近不在家中,却是出了远门走亲戚哩!  你等若要报复,近日却是最好的时机!”  范屠户终于可以稍稍动用一下自己的嘴巴,他咬着大舌头嘶喊道:“姓···陈的···奸···贼!休得···这般···辱人!奸贼!有本事···你···杀了俺!”  二狗笑道:“我若在此打杀了你,却教他人还道我用了甚不光彩的下作手段哩!今日我放你回去,你且招引几个帮手,一发来找我复仇,我自送你等去见阎罗便是!”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之辱人更甚的话语了。  这已不仅仅是瞧不起范屠户,更是把他的脸面搁在了泥地里又踩了几百脚,还填了土,撒了灰的那一种。  若范屠户是个没脸没皮,贪生怕死之辈还好,最多也只是觉得二狗有些过于傲慢,但至少大度的饶过了他一命。  可惜范屠户并不是那种能屈能伸的人物,他是个好面子且心胸并不怎么宽广的粗汉,如何受得这等刺激。  他挣扎着不停嘶叫道:“姓陈的!有种你杀了俺!杀了俺!俺但凡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范屠户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甚至二狗牵着驴远去的时候,他也一直站在那里跳着脚怒吼,似乎除了不怕死,他已经没有其他的方式来挽回自己彻底碎裂的尊严和人格了。  二狗和嫂嫂远去了。  范屠户终于停止了已然近乎嘶哑的呼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沮丧,以及难以言述的迷茫。  二狗的“强大”,甚至比陈同恶的依然健康更让范屠户感到绝望。那老不死的再能熬,最后早晚免不了一死,但是这陈家小子却不然,这等少年的崛起,则意味着陈同恶已经培养出了下一代的接班人,同时也意味着那些所谓的新生代又将重复老一辈的悲惨命运。  范屠户骑着马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镇子上的家中,范家女汉和刘家女儿俱都早已等候他多时,只他一落鞍下马,范家女汉早已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道:“爹爹,那陈家的相公可曾安好?爹爹不曾伤他吧?”  范屠户闻言却是大怒,自家的小棉袄彻底漏风了哩!他没好气的喝道:“没规矩的臭丫头!那陈家子受不受伤与你何干?你为何不问问爹爹我有没有受伤?”  范家女汉用看傻子的眼神扫视了自家老爹一遍,却道:“爹爹却不是睁眼说瞎话!看看你这身衣甲,你自穿的这般齐整,岂不是欺负陈家相公麽!便是那陈家相公再强十倍,又如何伤得了你分毫?!”  范屠户却给自家憨闺女气得直翻白眼,他心里苦啊!可当着两个小辈儿的面,又如何往外分说呢!  他只暴怒道:“你这闺女当真是吃里扒外,胳膊肘儿直往外拐!老子就是受伤了!受了好大的内伤哩!你却一点儿也不心疼!”  可惜范家女汉那身板儿往范屠户跟前一站,只愣愣的盯着她老子看,范屠户也毫不退让的瞪眼回视,父女二人却如一对斗鸡一般对峙着。  旁边的刘家女儿刘奴娘却是个有脑子的,她看了看范屠户衣甲上沾染的大片尘土灰泥,又特意看了他带回来的兵器,但见甚少磨损,于是心中却有了一个猜测。  她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问道:“范家叔父此番可是出了意外?侄女儿猜测叔父定然是一个不慎马失前蹄,导致自马上跌落,却给了那陈家小贼可趁之机,叔父怕不是吃了败仗吧?!”  范家父女二人俱都大吃一惊,那范家女汉只道:“奴娘莫要说笑,那陈家相公如此瘦小,怎能赢得了爹爹这般凶汉哩!”  范屠户却叹了口气道:“人人都道贤侄女你冰雪聪明,智谋过人,往常只以为是夸辞,今日俺才方知是言不虚。唉!俺家乖妮儿若是能得你一般聪慧,洒家却是死也甘心。”  范家女汉忿然道:“俺们正说陈家相公哩,爹爹说俺作甚,你莫道俺不知你在说俺笨!”  刘奴娘则福身谦虚道:“叔父切莫捧煞侄女儿,且范姐儿并非不聪明,只是性子直爽了些,故而显得有些无有心机。她那一身的好武艺,便是大多数男儿怕也比不得哩!”  范屠户却苦笑道:“你这孩子惯是个会说嘴儿的,俺却说不过你。嘿!此番你说的不错,俺确实输给了那陈家小子。不过并非因为马失前蹄,而是正正经经的打不过他。而且那厮端底是个不当人子的,只把俺羞辱了一番,却又又放了俺回来。”  说到最后,这范屠户的脸上却是挂满了落寞之色。  只那憨闺女却拊掌笑道:“原来如此!这俺倒放心了哩!爹爹却不是吃了败仗,故而气闷!哼哼!俺自不与你计较便是。”  只这一句话便刺激的老范颇有些血压爆头的趋势,他忿然怒视自家不着调的女儿,很有一巴掌把她糊到墙上的冲动。只是真要动起手来,这闺女却不是个弱手,他刚刚遭受惨痛打击,自是无有拼战的欲——望,便只拿眼瞪她。  刘奴娘也是有些吃惊,在她所认识的人当中,这范屠户已然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居然斗不过那陈家小贼,当真是令人意外至极。  不过她却并动得声色,只拿话儿安慰范屠户道:“自来胜败乃兵家常事,范叔父无须过多挂心。家父已然找了两个好手去寻那陈家小贼的麻烦,到时却一并为范叔父报仇便是。”  老范听得一惊,只问道:“哦?刘相公寻得何等样人要找陈家子的麻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8章 范家女儿有内秀 第58章范家女儿有内秀  这世上存在着一种恐怖的左道之辈,他们崇拜邪崇,亲近诡异,并选择与某些看起来不那么危险的诡异进行合作乃至融合,并从中汲取力量,获得某种“恩赐”。  这些“恩赐”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独特的感官、器官异变,寿命延长、青春恢复,精神大满足等等。  刘奴娘的两个“堂兄”刘麒、刘麟就是这种左道妖人,据说他们拜的是从西域传来的密宗大欢喜菩萨,能通过大欢喜禅法汲取他(她)人精——血生命,从而达到青春不老,长寿不死的效果。  当范屠户得知刘秀才请了这两个妖人对付那陈家子之后,便彻底陷入了沉默之中,显然他是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的。  刘奴娘又说得几句闲话便告辞离开,之后范屠户便有些长吁短叹。范家女汉看得分明,这丑闺女却带着些许莫名的欢喜上前问道:“爹爹缘何愁绪难消,莫不是刘家世伯找的那两个帮手对付不得陈家相公?”  范屠户觑了自家漏风的大棉袄一眼,却道:“刘氏双妖身怀诡术,手段邪异!如何对付不得区区一个凡夫俗子?俺只是可怜那陈家小子,他也算是一个顶好的后生,若是落到那刘家兄弟手里,其下场怕是生不如死,惨不堪言哩!”  范家女汉闻言却是大惊,有些着慌道:“这可如何是好?爹爹,陈家相公可是个正经人家,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哩!”  范屠户有些生气,道:“他陈家子是个正经人,俺就不是正经人了麽?!俺看你这妮儿自见过了那陈家子便有些不正常哩!你莫非真的瞧上了那厮?!”  说到这里,范屠户很想说那陈家子有甚好的,只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底气说这等睁眼瞎的话儿,明显那陈家子是极好的,自家闺女能瞧上他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嘛,范屠户总觉得有些心气儿不顺,心里别扭的很。  范家女汉被自家老爹点破了心思,却有些羞意难当,但又舍不得这般跑开,便有些扭捏的分辨道:“爹爹说甚醉话!陈家相公虽也生的好相貌,俺却不太看重。止他在人前对爹爹多有谦让,便是爹爹你不依不饶,他也只是仅仅击败伱,然后将爹爹你毫发无伤的放回。  由此可见那陈家相公乃是个有情有义的义气男儿!  爹爹以前不是常说,咱们练武之人要讲义气,尊贤明,陈家相公大好男儿有些危难,俺们如何不拼力襄助?难道只眼睁睁的看着好人蒙难不成?”  范屠户仿若头一次认清自家闺女的本性一般,他惊讶的问道:“妮儿,你往常不过随俺杀生卖肉,虽也识得几个字,却如何懂得这般道理?”  范家女汉只淡然笑道:“奴娘往日多在俺耳边念叨那些章典故事,她虽得聪慧超俺,却不如俺将那些道理当个真言,只作个显摆才气的耍子罢了。俺知道奴娘有些瞧俺不上,嫌俺粗陋!却不知她多自作聪明,怕是早晚有些报应哩!”  范屠户拊掌笑道:“不想俺家丑妮儿也是个腹有锦绣的智慧之人!如此爹爹倒是不用担心你配不上那陈家子了哩!”  范家女汉只羞然一恼,跺脚道:“爹爹莫拿话儿笑俺,便只说要不要助那陈家相公?”  范屠户深吸了一口气,沉然道:“俺的身份过于敏感,若是公然助那陈家子,怕是要跟刘家撕破了脸,须大家伙儿的面上不好看。这麽的吧,你自骑了马去陈家村,提前告知那陈家子多做提防,如此也算与他做个人情。”  然后范屠户将自己所知的有关刘家双妖的情报细细说与女儿,便安排她带着些许干粮直接骑马出得镇子,赶往陈家村而去。  却说这二狗与嫂嫂回得家中,因着受了白日一番刺激,二狗却直接找了老娘,开门见山的问道:“娘,你可是托人与俺寻了一门亲事?”  这狗子老娘却是有些藏不住事儿,惊讶的问道:“俺昨日才寻得大耳婆子,狗儿却是如何知了?”  旁边嫂嫂笑着插言问道:“婆母寻得何家女儿,莫不是镇上的那范家女?”  二狗娘见得大儿媳妇儿就忍不住胀气,她故意冷笑道:“不错!正是那范家女儿!俺听说那女子乃是一把干活儿的好手儿,有的是力气本事,若得她入得门来,老妇俺怕是能省下好些气力享福哩!”  二狗却哭丧着脸道:“娘啊!你可害惨了儿子哩!那范家女生的身长八尺,腰若悬鼓,手臂粗壮如大汉,孩儿怕是受用不起哩?!”  二狗娘却高声道:“你这狗崽子说的甚话!只那范家女能生能养,伺候的你过日子便好。”  嫂嫂插嘴道:“婆母啊!你实不知,今日我与叔叔亲自去镇上相看,那范家女儿足有八尺身量,二狗叔叔身长尚不足六尺,他们之间的身形差距太大,有些个不般配!”  老妇人作色道:“人家八尺女儿不般配,你这七尺八寸的大嫂就般配了?哼!都是一般的货色,吃俺乖儿力弱,怕不是有些威福(自专)哩!”  嫂嫂也不生气,只自扶着小腹道:“哎呀!俺这田中下了种儿,结了瓜,怕是要成个良才!只叔叔多番操劳,正要借着时机休养一番元气,若是再进门一个如狼似虎的,岂不是要短了叔叔的寿数!俺这做嫂嫂的属实有些心疼!”  二狗老娘指着大儿媳妇儿只道:“你···你!你果真怀上了?”  嫂嫂吃吃笑道:“那可不?!俺也是吃了好些苦闷,舍了几多脸面,方才拾得叔叔的欢心,否则如何结的这般好果儿!”  二狗娘拍手欢笑道:“好好!能结果儿就好!如此俺也就放下了些心,这官家几番征兵,小儿辈若只虎子一人,但凡出个意外,咱家怕不是就此断了根儿哩!”  二狗在一边听得无言,杨大娘子却笑道:“那与范家女结亲一事?”  二狗娘只没口子的说道:“左右狗儿年岁还小,倒也不着急结亲。明日俺就去寻那大耳婆子,推了这事儿便是,反正尚未个定数哩!”  接着二狗老娘却又作色道:“只有一点!既然大娘子已有身孕,你等切不可再私相苟且!日后嫂嫂是嫂嫂,叔叔是叔叔,须得有个正经样子!哪个敢不守规矩,就休得怪俺不讲情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9章 自有巾帼来报晓 第59章自有巾帼来报晓  有一句话说得好,儿大娘疼。  陈家这大儿媳妇儿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天姿国色,却也是一匹不折不扣的胭脂马,十分的消磨——男儿。  二狗老娘与大娘子之间的矛盾,其实真正落实到根由上,就是她担心这大儿媳妇不知个轻重,一味的贪欢图乐,毫无节制,进而伤了二狗的根本元气。  在二狗老娘的心里,自家的狗儿永远都是那个身体瘦弱的小狗崽子,十分的体虚,她作为老一辈的过来人,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自然心知肚明。  早先有个传宗接续的借口担着,二狗老娘还只能拐弯抹角儿的发牢骚,指桑骂槐的影射。如今功德圆满,她自然也就不再装腔,直接了当的点明此事,却是让二狗和杨大娘子都有些猝不及防。  这两个人一个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另一个更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刚刚啖了几天茹荤日子,如何肯舍得再过那苦行僧一般的清淡日子。  只是这事儿却不能拿出来明说,他二人只相互对视一眼,便各自会心一笑,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狗只心中感叹:唉!与嫂嫂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日子却是一去不复返,再有那啥方面的合作,却须得找个背人的时候哩!  嗯!想想就贼拉的刺激!  二狗老娘如何瞧不出这两叔嫂的心思,只是她作为长辈终不能总是直接下场干涉。  却须得用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二狗娘不是个读过书的,自不知道什么叫做釜底抽薪,但类似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如今想要真正断开二狗与嫂嫂之间的那啥关系,却至少要把其中一个的心思给彻底扭转了去。  如想要打消杨大娘子的那些个心思,却只有大儿子陈大憨亲自回来才行,有了正经的男人看着,想来她也无甚好贪没的了。  只是大憨和当家的多年从军在外,远水救不得近渴。  故而这事儿的扣节儿却还是得着落到二狗的身上哩。  在老宅里吃了顿晚饭,二狗便被老娘赶去了土地庙。  老妇人自己却盯着那悠哉游哉的杨大娘子,心中几番思量,自道还是得给二狗讨个强势些的浑家(媳妇儿),如此却好有人守着二狗,免得他被这大娘子勾引了肆意使弄。  至于到时候两个儿媳妇之间会不会因此而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甚至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甚麽的,嗯,当婆婆的才不在意呢,两个儿媳有了矛盾,她这个长辈才好从中调停当渔翁不是?!  有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莫看二狗这一家子只这麽几口人,可其中的人心算计却也不比那些豪富之家的后宅少。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油盐酱醋,混杂在一起,就是平常而又不失滋味的生活。  如某些小说或故事中描述的,一个家庭的所有成员你好,我好,大家好,和睦的就跟一个人似的情况,那根本就不现实,既不符合常理,更不切合人性。  二狗老娘按定了心思,正在盘算接下来还得找大耳婆子的时候,她家的大门却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那声音就好似有人拿着锤子猛敲木头一般,听起来格外的有力量。  二狗老娘看了看杨大娘子,却见她顾自——挺着无有一丝变化的肚子,大模大样的坐在一边吃零嘴儿——那是二狗早先自山中寻来的坚果,待得用文火煨熟,敲开硬壳后,吃起来那叫一个香脆可口。  原先这些零嘴儿却是二狗老娘解馋的专属私藏,只因杨大娘子有了那啥在身,却是生生的夺了权篡了位,偏偏当婆婆的还无甚辩驳可说。  这杨大娘子顾自贪吃,却对那敲门声故作罔闻。  二狗老娘无奈之下,却只得自己起身去应门。  她一边开门一边叫道:“外头是谁呀?莫敲了!莫敲了!再敲可就把门给砸坏了哩!”  待得开了门,二狗娘抬眼就见一座熊罴似的身影立在门前,那身形好不骇人,只是天色有些晚,兼着二狗老娘年纪大了有些眼花夜盲,却看不清对方的具体形貌。  老妇人倒也不惧,只是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谁呀,敲俺家的门作甚?”  那高壮身影却有些礼节,只躬身一拜,便道:“此处可是常往镇上售卖皮货的陈相公家麽?”  声音真好听!配上这副粗陋的身板儿倒有些白瞎了哩。  这是二狗老娘在听得对方说话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她才有些不确定的回道:“俺家狗儿确实常往镇上卖皮货,只是俺家却无甚麽相公,这位···你怕不是找错地儿了吧!”  那好听的声音有些犹豫,又问道:“那这陈家村里可有别家常往镇上卖皮货的麽?”  二狗娘甚为自豪的说道:“若搁在以往倒有,如今却只剩下我儿做得此买卖。”  那声音颔首道:“如此倒也错不了!敢为大娘如何称呼,我找陈家···小哥儿有些重要的事情要通禀。”  二狗娘有些怀疑的问道:“俺是狗儿他娘,俺能问问伱是哪位吗?”  那人欠了欠身道:“我是镇上范家肉铺的伙计,前番陈家小哥儿来肉铺货卖,与我等有些买卖上的来往。此番我家里人得了一个与陈家小哥有关的重要消息,却是前来与他说上一说。”  二狗娘道:“俺家里都是妇人和孩子,却不好请你进门哩!这位小哥儿且在外面等上一等,俺找人去叫狗儿来!”  那人有些羞涩的说道:“婶娘却是错认了哩!我是女儿家,非是小哥儿!”  “啊?你是个女的?看着不像啊!”二狗娘也是个直人,上前仔细看了又看,甚至还下手摸了摸,终于确认了对方的性别,然后才变得热情起来,直道:“哎呀姑娘莫怪!俺这双眼珠子老眼昏花,一到夜里就看不得东西,却是错认了你!快进来吧!待在外面怪瘆人哩!”  这来人转了转身子,二狗娘才发现她还牵着一匹马呢,她道:“姑娘把马拴在门口就成,待会儿等狗儿来了,让他牵到土地庙里去喂着。”  然后二狗娘就朝着家里面大声喊道:“虎子!虎子!去叫你二叔来!家里来客人啦!”  喊完了二狗娘回头道:“姑娘莫怪,俺家二狗住在土地庙里帮他师父看看家,却不在家里住。俺能问问你有甚事儿要与狗儿说麽?”  这人一边往院里走,却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闻听二狗娘起问,却道:“哦!倒也无甚大事,前番闻听得有两个小人眼馋陈家小哥的营生,怕是要对他不利,我等十分看那些人不过,故而前来报信。”  原先章节等解禁还得两三天,这个是改了以后重发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0章 备战 第60章备战  二狗老娘听得此言,却是大吃一惊,只叫道:“俺家狗儿自来与人为善,十分的老实。却是何处的腌臜破落户,竟与俺儿为难哩?!”  客人却尚未搭话,内里的杨大娘子早听得声音,便出来问道:“大半夜的哪来的客人?虎子却正待渴睡,应不得声哩!待我去庙里寻叔叔来。”  只是她迎面撞见那来客,却不由大惊失色道:“原来是你!你···你怎会到的我家里来?”  那客人却笑道:“果然是伱,看来俺没找错人家。”  一边的二狗老娘疑惑的问道:“你俩个也认识?”  杨大娘子直叫道:“她就是镇上范屠户家的女儿,婆母早先要与二狗相说的那一个。今日吃我与二狗撞见,受人拨弄,却是与她家长辈好打了一场哩!”  “啊?为何先前不曾听你与狗儿说起?莫不是在外头吃了亏,却不肯回家来说?”二狗老娘听得吃惊,却是用谨慎的目光看着那身板吓人的范家女汉。  这杨大娘子也是个爱现的,她乐道:“倒也不曾吃亏。叔叔与陈七伯学了一身好俊的本事,只三五下就击败了对手,却赢得甚是轻松哩!只不想打了老的,这小的又找上门来了!呔!你这厮莫不是也来讨野火不成?!”  二狗老娘只道自家狗儿未曾吃亏便罢了,她横了自家大儿媳一眼,道:“出门在外,怎得与人争强急眼,当要忍让为上才是。既然虎子睡下了,你且去寻二狗来,记得快去快回,莫要耽搁,须不得老身亲自打上门去找!”  婆婆这话里有话啊!  杨大娘子才不管哩!  她即得了允许,却如小鸟归巢一般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家门,直往那土地庙而去。  二狗老娘瞅着自家大儿媳妇儿那快要咧歪了的嘴脸,却直气不打一处来,她心思一转,却把目光瞄向了一边的范家女汉,看着她那堪称无敌的身板儿,身大力不亏说得正是这样的人儿。  再看看这女汉那有些粗犷的容貌,嗯!正合了“丑妻兴家”的老话,二狗若娶了她,绝对不会因为沉迷于女——色而亏了身子。  二狗老娘便扯了个木墩子请范家女汉在院中就坐,便有些心怀不良的问道:“范家娘子家中可有兄弟姐妹麽?”  “好叫婆婆(这里相当阿姨的意思)知晓,年长的只俺一个,倒是俺家小娘年前刚生了一个弟弟,老爹有些个稀罕,俺也觉得传家有望哩。”范家女汉也有些小心思,故而一举一动都表现得颇为斯文尔雅,配上她那副粗犷的模样,竟给人一种别样的反差萌。  如此却是让二狗老娘越看越觉得这范家女汉贼拉的相配自家狗儿,故而她越说越亲热,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且说另一边,二狗有些艰难的从杨大娘子身边挪开,这嫂嫂总是过于热情,让他每每颇有些情不自禁。  不过在稍微洗漱了一下之后,二狗便拖着神情有些慵懒的杨大娘子往老宅而去。  不管那范家女儿因何而来,放她在老宅那边不管不问却是不行的,毕竟自家老娘和侄子可都在家里呢。  有些事情该面对还得勇敢的去面对。  叔嫂两人回到宅子里,却发现自家老娘正与那范家女汉聊的热火朝天,那感觉比无话不谈的母女还要亲热,却是让刚刚回来的正牌大娘子颇有些吃味儿,心中更是生出了些莫名的危机感。  二狗一进宅,那范家女汉便已看见了他,她却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先是对二狗老娘欠了欠身以示失礼,然后向二狗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捧心半蹲礼,说道:“榆下镇范家女范妮儿见过陈相公。今日俺爹爹行事冲撞,与陈相公多有失礼,还望相公海涵则个。”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面对范家女汉如此郑重的见礼,虽然礼仪有点不太规范,但二狗却不好摆脸子,只得抱拳躬身施礼,道:“范家阿姊言重了!白日小子一时无状,对范家老丈有所冒犯,更因着年轻气盛肆意妄为,折损他几多颜面,该致歉的本该是我才对!”  两人这话一对,却把徒然遭遇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二狗施了礼后,便直接道:“范家阿姊此番前来,不知是否得了令尊的允许?今日我却把他得罪的狠了,还不知他如何怨我哩!”  闻得二狗如此毫无遮掩之言,范妮儿更觉这陈家相公是个良配。她本就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女子,自来有一股多数男儿少有的大气度,故而她却朗笑一声,道:“陈相公却是不知,俺家爹爹自归家以后,便一直对你赞不绝口,既佩服阁下的武艺,更欣赏你的人品。  此番俺爹爹闻听的一件与陈相公有妨害的阴谋,却不愿如相公这般的好人家遭厄,故而特地差遣俺前来报讯。”  二狗看了看自家的亲人,她们却都凑在跟前摆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他也不为己甚,便问道:“不知是何等阴谋,却劳得范家老丈差遣尊驾亲自前来知会我?”  范妮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然道:“此事的起因却不好说,乃是上一辈之间的恩怨延续到了陈相公的身上。此番陈相公在镇上漏了底细,却引起了秀才公刘世伯的仇视,他遣人寻了两个左道妖人,分别叫刘麒、刘麟的一对兄弟,各自有一身诡异本事,又行事恶毒,却要来对付陈相公你。”  旁边杨大娘子插言道:“那刘秀才也忒小气些,我等又未曾得罪他,便是有劳什子祖传的仇怨,也不该这般草率的针对我家叔叔吧!”  这范妮儿叹了口气道:“怪只怪陈相公表现得太过峥嵘,却让刘世伯起了忌惮之心,他历来心胸不广,有此做法虽然稍显突兀,但也有些情由。”  二狗沉吟少许,道:“那刘秀才对付我的缘由暂且搁置一边,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我等最紧要的是对付那两个左道妖人。只可惜我师父师娘最近出了远门,否则只两个野妖自是不足为惧。”  他向范家女汉问道:“不知范家阿姊对那两个妖人了解多少?”  范妮儿道:“俺只听得爹爹说起那两个刘家人物,俺自己倒不曾听说过多少。”  然后她便把从范屠户那里听来的有关刘氏兄弟的情报,几乎一丝不漏的复述给了二狗。  二狗在知晓了这些情报之后,却不由得露出些许恶寒和别扭的情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1章 触手怪必须死(一) 第61章触手怪必须死(一)  刘秀才一家出身河北,乃永静军阜城县人氏,其祖上家人多拜淫祭,好弄奸邪,时黄衣天王王伦叛乱,引动天下名臣义士多番围剿,更对各地祸乱之源进行了一番大清理(可视作大宋版严打)。  至安石相公当政,又对各地野庙私祭进行了严厉打击,如此几番折腾下来,刘家的家势自此衰落,几个主要家庭成员不得不远走他乡以避祸,留在原籍的则蛰伏下来以耕种为业。  且说这几个远走的刘氏子弟,有两个长辈远走西域,却不想学了一身诡异本事回来,性情也是大变,形貌更是恢复至年轻时候模样。  只是他等不敢再以原本的名号在江湖上行走,却常以刘氏晚辈的身份露面,也就是所谓的刘秀才堂侄儿。  而这就是刘氏双妖的来历。  正所谓,叔非叔,侄非侄,伦常颠倒妖邪豸(无脚的虫子,这里作动词)。  来自范屠户的情报显示,这刘氏双妖拥有将部分肢体触手化的能力,且可以断肢接续,不惧箭矢,他们最致命的能力则是可以释放一股粉色妖雾,任何被妖雾侵蚀的人或者动物都将陷入狂乱状态,进而被刘氏双妖所掌控。  至于刘氏双妖那恶心至极的性情,嗯!反正就是非常反人类伦常,不能多说,说多了容易被404。  二狗根据这敌人的特点,却是预备了些许针对性的手段,有些手段是来自师傅师娘的传授,有的则是来自二狗前世的知识和理论。  当然这也多亏了范家父女的提前报信,才让二狗提前有了准备,而不至于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鲁大师说得好,提前有所准备的法爷是无敌的。  范家女汉报完了信,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选择了留下来助战。  对此本来二狗是拒绝的,奈何范家女汉在第二天表演了一出真·胳膊上跑马的本事之后,又有“内奸”二狗老娘的撺掇,在经过慎重考虑过之后,二狗却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二狗接纳范家女汉的帮助的原因很简单,他担心自己分身乏术。这对手有两个,虽然主战场可能在别处,但他必须得留下人手守家。  一家老小,唯一堪称良助的嫂嫂又刚刚有了身孕,怕是耐不得厮杀,却须得有个硬手帮衬,这范家女汉刚巧何事,纵然这女汉子的心思有些个不良,但为了家人的安全,二狗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暂时忍耐了。  等待敌人到来的日子无疑是难熬的,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又会以何种方式出现。  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才让人难以安心。  自范家女汉前来送信那天开始算已过了七天,却并无一丝敌人的踪影出现。  而陈家宅院里的人却已然焦躁难耐,不管大人、孩子都被消磨的精神恹恹。  其中二狗老娘最是遭罪,她本只是个普通的农家老妇,何曾经历过这等景况,在如斯压力下能够不崩溃已经算是坚强。  但过于沉重的压力却让她心火狂烧,嘴上长满了燎泡和口疮,却是汤难入口,食难下咽。  这就是一般的普通人在面对这种涉及真正邪异问题的事件时的脆弱,甚至不需要邪魔亲自动手,只是一般的信息扩散所造成的恐慌就足以压垮他们。  这也算是二狗在对抗邪祟方面过于缺乏经验,他本该将自家人隔绝在这场斗争的信息黑箱之外的,奈何二狗虽然曾得师傅告诫,却因着并无实际经历见识,却是低估了其中的危险性。  有的时候,仅仅是邪祟信息的流传就足以对普通人造成严重的伤害。  当然前提是人们相信这些信息是真实的。  比如两个人同时听得一个有关邪魔的传言。  一个人认为那传言不过是无稽之谈,纯属虚妄,那他就不会受到伤害。  另一个人只一听便打心底相信了传言,不管他的主观意识是不是去否定它,最终他必将遭受这传言的伤害与折磨。  二狗老娘无疑正在遭受来自邪魔信息的伤害,虽然二狗暗自使用灵能对老娘的伤情进行了治疗和缓解,但是只要根源不除,所谓的治疗永远只是治标不治本。  甚至每次治疗过后,第二天的情况反而会更加严重。  说来杨大娘子和范家女汉因为都是习武之人,精神意志较为坚韧,故而邪魔信息的伤害尚未真正显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到了第七天,她们也开始表现出了些许不适。  唯一情况较好的反而是尚是孩子的虎子,他对邪魔信息的污染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抗性,只可惜作为当事人的二狗一家子人无人知道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二狗自己倒是一直处于比较平静的状态,这并不是说他的心理素质真的那么好,而是灵能给予了二狗对敌人态势的遥距感应能力,让他可以在冥冥中感知到对手的接近。  就在这第七天的早上,等待已久的二狗徒然生出一种明悟,敌人要来了。  他嘱咐家人留在村中的宅子里,自己则挎弓背箭,腰别短刀,提着铜刈便往那村外的大路上奔去。  与他一同奔走的却是猎狗形态的来福,这孩子并不会真正参与战斗,而是临时传令员,如果二狗认为敌人不可战胜,他会让来福提前赶回村中报信,让大家伙儿赶紧逃命。  当二狗见到刘氏双妖时,是在一个土丘的陡坡前,当然这是二狗特意选择的接敌之地,虽然算不得甚绝地,却也让二狗有一个先发的视野优势。  刘氏双妖共同骑乘着一头永远处于发——情状态的公羊,那公羊的体型甚至比耕牛还要庞大,它长满了獠牙的嘴巴里喷吐着惨白色的恶心泡沫,还有着一条如蛇一般灵活的羊舌头不时缠绕伸缩。  而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视觉污染来自于乘坐公羊的乘客,他们或者说她们,又或者更应该称其为它们,有着比绸缎还要光滑细腻的皮肤,那皮肤猛一看是白色的,但是当旁观者注视它超过六秒以上,就会发现那所谓的白色其实是令人感到甜腻的紫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2章 触手怪必须死(二) 第62章触手怪必须死(二)  说实话,敌人的模样着实让二狗颇有些不适,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这般膈应人的敌人当对手。  奈何现实却是他没得选择。  二狗可以想象,当这样的敌人出现在战场上,怕是绝大部分凡人的军队都会因为承受不住污秽的侵染而崩溃。  或许这就是师傅陈同恶所说的,唯有内心坚定而不迷茫的人,才有资格参与对抗邪崇的战斗的原因吧。  只是对于如何斩杀邪崇,历来除魔人们有两种独特的战术论调,一种是对邪魔外道无甚道义好讲,就该无所不用其极,尽一切可能消灭对方。  持这一类战术思维的除魔人被称作谋战派,其中尤以一批出身“鬼谷”的过于极端的谋战派最为出名。  而另一种除魔战术的支持者则认为,邪魔诞生于邪恶之中,成长于阴谋之间,任何阴谋诡计不但无助于真正斩除这些邪魔,反而会助长它们变得更加可怕。  唯有以堂堂正正之师,持向死无生之决意,行雷霆之堂皇,方能对邪魔造成真正的重创乃至杀灭。  持这一派战术思想的除魔人被称作勇战派,其中较为极端的家伙又被称作莽战派。莽战派除魔人只会使用一种战术,那就是无脑冲锋,放在二狗前世的某些即时策略游戏里,就是那种喜欢框F2无脑A的家伙。  勇战派的除魔人每一次对抗邪魔,都会付出以生命作为筹码的惨痛代价,相比之下那些谋战派在取得相同战果时所付出的代价要轻微许多。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谋战派除魔人远比勇战派更加的受欢迎,自先秦时代至两汉时期,正是谋战派除魔人大行其道的时候。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有心人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谋战派除魔人驱除的邪魔总是在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便会重新卷土重来。  而被勇战派除魔人杀死的邪魔短时间内却很少有第二次出现的情况。  正所谓凡事都怕认真。当这种问题被智者们注意到,并开始进行对比研究之后。  一个较为公认的结论就出现了。  对付邪魔,阴谋诡计只能获得暂时的胜利,唯有正面击败乃至击杀邪魔,才能真正的将其赶出凡世,消除它们对人世间的伤害和遗毒。  如此也导致了谋战派中分化出了倾向于勇战派的主流——阳谋派除魔人。  在与邪魔进行正式的碰撞前,尽可能的借助天时、地利、人和等方面的条件为己方创造最有利的态势,然后最终集结大势,堂堂正正击破邪魔。  阳谋派的除魔人最经典的搭档组合,就是一个聪明的谋士(术士或者说灵能者)搭配一个悍勇的猛士,谋士用智,猛士行使武力担当,其除魔效率却是相比那些散人除魔者提升了数倍不止。  比如陈同恶夫妇就是这一类的搭档组合。  就二狗来说,他没有真正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那些所谓的除魔人流派他也只是听庞师娘当奇闻来讲。  不过一些除魔人惯用的套路还是值得二狗借鉴的。  此番面对刘氏双妖,二狗却在它们进入了预定位置之后,便突然主动显露身形。  他举着弓箭对着坡下的妖人喝道:“哪来的邪魔!何敢来此地撒野?”  刘氏双妖正沉溺于那淫——秽之行中,忽见坡上冒出一人,却也吃吓了一跳。  只是待它等看清楚二狗的模样,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咧着狰狞的嘴巴,露出蛇牙一般的尖齿,阴笑道:“哪来的无知娃娃?居然敢拦咱们的去路!嘥嘥嘥!正巧咱们走得有些烦闷,菩萨尊却好送来一个有趣的玩具!”  二狗叫道:“既然你等存心不良,那就莫怪俺心狠手辣!如此邪魔,非不教而诛也!且看箭!”  他瞬间射出一箭,只那箭矢并没有射中任何一个敌人,而是落在了那堕落公羊的羊蹄之下。  二狗叫道:“这一箭只是警告,下一次我会真的伤害你们!”  刘氏兄弟闻言却是大笑起来,任谁听得二狗的言语,都会把他当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子,而这样的单纯之人却又是邪魔妖人们最喜欢的猎物。  作为活了不知几多岁月的老妖怪,刘氏兄弟对这一类的小崽子见得多了,一点三脚猫的本事就叫嚷着要降妖除魔,真等认识到真实世界的残酷时却又哭喊的如此凄惨,当真是令妖人们欢快哩!  正如二狗这特意射偏的一箭,妖人们只把它当成了眼前这个男孩儿的真实水准。  那另一个不曾说话的妖人桀笑道:“可爱的小宝贝儿!如果你下一箭能射中咱们的话,说不得最后咱好心留伱一条小命!”  二狗佯作大怒道:“休得小看我!看我的必杀一击!火焰箭!”  这一支箭却是二狗提前浸泡过火油,他以火媒子将其点燃,然后一箭射出。  果不其然,这一箭又未能射中妖人,却是落在了前一支箭的旁边,燃烧的箭矢点燃了另一支箭,然后伴随着一阵“嗤嗤”的声响,一股硫磺硝石燃烧的味道开始快速蔓延。  而妖人们却并未发现不妥,它们正盘算着应该如何戏耍玩弄眼前的少年时,一团华丽的焰花就在堕落公羊的身下盛放开来。  这不是比喻,真的是华丽的烟花之火,不但妖人们连同它们的堕落坐骑被烧了个正着,便是二狗也吃得一惊。  这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费了好些天的功夫才配置出来的传统火药,用的还是最经典的科学配方,足足五十多斤的精炼黑火药,就被二狗埋在了这陡坡之下,准备着给刘氏双妖来一下狠的。  谁想就特么呲了一团屁一般的火花,根本就没有真正如二狗预期的那般爆炸开来。  只呲花不爆炸的火药,那还是火药吗?  不过这一团烟火却因着分量够足,却也烧得那邪魔妖物惨嚎连连,刘氏双妖有堕落公羊挡着,除了几条触手倒也未曾遭受多少伤害。  而那头一直处于那啥状态的堕落公羊可就惨了,它的堕落工具首先就被烈焰给点燃了,然后是它满身的羊毛,羊皮。  火焰永远是对付邪魔最好的武器,没有之一。  当然,单凭这些烟火并不足以真正烧死那堕落公羊,真正完成致命一击的还是二狗。  他抛却了弓箭,提起手边的铜刈便合身扑下坡来,只一斩就砍掉了堕落公羊的狰狞羊头。  准备改名了,暂定为【混沌新纪元从大宋开始】,大家觉得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3章 触手怪必须死(三) 第63章触手怪必须死(三)  堕落公羊已经不能算普通的生命,其本身更具有了一部分邪祟的本质,奈何来自铜刈的断首一击却直接终结了它在此世界的命运。  当邪崇的本质被现实的刀刃击碎,残余的物质躯体即便依然残留着旺盛的生命力,却也只能如无头的残蛇一般作垂死的抽搐。  而这种残留的邪崇之躯落在除魔人智者手里,就有可能变成难得的大药和珍惜的异宝。当然,没有那种祛邪本事的人最好还是远离并销毁邪崇的遗物,否则很容易被邪异污染而发生不好的异变。  二狗自身并无处置邪崇遗物的技巧和经验,原本庞师娘倒是比较精通此道,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那些知识和技巧传授给二狗,便与陈老汉跑去东京汴梁城养胎去了。  故而纵然堕落公羊的残躯价值不菲,却只能被遗弃在燃烧的烟火之中,慢慢的化作无用的灰烬。  当然二狗可没有功夫去考虑这些,他首先要处置的却是刚刚自焰火中脱身而出的刘氏兄弟。  一上来就吃了这麽大一个亏,却把两个妖人气得浑身发抖,令人恶心的皮肤都因此隐隐绽放出浓艳的赤红色。  刘氏兄弟各自提着一杆三尺短兵,,一个是梅花状的镂空锤,另一个则是蘑——菇——状的降魔杵。  两个妖人扭曲的面孔上充满了怒火,其中手持梅花锤的刘家妖人气急败坏的怒喝道:“好个崽子!居然敢使诈!咱家纵横江湖几十年,不想临了却被一个小崽子给耍了!这可真是终日打雀儿,却被雀儿啄瞎了眼!桀桀桀!小子!相信咱家!你一定会后悔自己到现在还活着的!”  另一个手持降魔杵的刘家妖人同样尖叫着嘶嚎道:“咱一定会让你饱尝世间一切最残酷的酷刑和折磨,让你那可怜的灵魂在末日的劫火中哀嚎一万年!”  不过这两个妖人叫的虽欢,但却无一个真正上前与二狗厮杀。  原因很简单,它们并非甚麽正经的习武之人,手上的功夫稀松平常,平常对敌全靠诡异邪术撑场子。  只是它们并非正经的灵能者出身,所掌握的邪术纯粹来源于邪物的侵染和邪恶仪式,并不能如二狗或者正统的修道士那般可以自如使用,此番受二狗突袭所惊扰,最大的依仗邪术一时半会儿竟不能动用出来。  二狗却不会管它们能不能动用邪术,他一刈斩杀堕落公羊之后,只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朝着刘氏兄弟猛扑过去,抬手就是一记横切。  使降魔杵的刘家妖人稍微有些勇力,一手挥动短杵便迎着那铜刈的镰刃一封,另一只手则化作扭动的触手照着二狗漫缠了过去。  二狗只把铜刈的手柄一拧,便正好避开开降魔杵的封堵,紧接着他将那铜刈猛然一收,却如农夫使镰刀割藤一般,顺势将那刘氏妖人手臂所化的触须收割下来。  凄厉的惨嚎声顿时响起,入得二狗耳中却如针刺脑门一般难受。  只是那遭受断臂之厄的妖人虽然口中惨叫,扭曲的面孔上却呈现出愉悦的表情,那种极致矛盾的画面如斯邪恶。  二狗以灵能化雷霆,让无尽雷鸣充斥耳边,却把敌人的邪音干扰排除在外,更有迷雾笼罩他的视野,让二狗可以透过现实看到敌人的邪恶本质。  那却是一头由无尽的荒唐和邪恶构建而成的恐怖邪物,由极致的丑恶扭曲成极致的美艳,也可以说由极致的美艳扭曲成极致的丑恶。  在祂的主体上分化出无数充斥着无尽邪恶的触须,其中一条纤细触须蜿蜒无尽,自迷雾中透射而出,却于末端却恰好分出两个小小的枝叉,分别探入了刘氏兄弟的天灵盖内。  而刘氏兄弟天灵盖却各自残缺了一块碎骨,内里属于人类的本应圆融的灵魂早已被掠夺一空,只剩下些许灵魂残渣在邪恶气息的缠绕交织下依然维持着类似于生者的记忆。  那邪恶的本质是如此的恐怖,二狗几乎本能的就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不顾一切的调动起全身的灵能,将之转化为最酷烈的雷霆,然后将之投射到了那根分叉的蜿蜒触须上。  伴随着雷霆在看不见的灵能之海(亚空间)中爆发开来,来自未知虚空的邪恶存在的无尽蜿蜒的触须被斩断了。  虽然那触须相对于那邪恶存在来说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却依然引得祂爆发出无尽的愤怒。  那愤怒最终形成了一股可怕的(亚空间)风暴,在灵能之海中如狂澜一般肆虐开来。  当然在这场冲突当中最倒霉的却是刘氏兄弟,支撑它们存在的主枝的断裂,让它们再也维持不住虚假的灵魂,进而影响到了现实存在的形体。  无数的触须自它们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里往外延伸,就好似正在往外伸展刺须的海胆一般,只留下空空如也的躯壳。  绝望的哀嚎在刘氏兄弟仅存的灵魂残渣中永远的回荡着,其中充斥着他们对自己的悲惨遭遇的倾诉和悔恨。  实际上这哀嚎并不是今天才出现,而是自刘家兄弟堕落腐化的那一刻就已经唱响,只不过却被邪恶的虚假气息所遮掩,外人甚至包括刘家兄弟自己也感受不到罢了。  二狗自不会干看着这两个正在异变的妖邪存在变化,他挥动铜刈,将它们一一切割开来,却露出了内里正在成型的妖邪本质。  那是粉色的扭曲邪物,在它们尚未完成蜕变之前,就吃了二狗致命的切割打击,然后它们的形体发生了崩坏,接着转化为粉色的邪异雾气向着周围蔓延。  任何被这雾气沾染的生命(只有杂草和灌木)俱都开始扭曲变异,向着粉色的血肉质转化,并逐渐形成某些不可言说的血——肉——器——官。  二狗却自身上掏出一个小口袋,将内里的漆黑粉末洒向那粉色雾气,但见双方稍一接触,便发生了剧烈的反应,那粉色雾气竟然给生生的撕扯开一个明显的缺口。  二狗见此却是大喜过望,这是他今天所有战前准备当中最成功的一个设想。  他连忙奔回坡顶,自先前藏身之处拽出一个更大的皮口袋。他自那皮口袋里往外掏出更多的漆黑粉末,将其洒向了那氤氲的粉色雾气。  双方每一接触,却如沸汤泼雪,漆黑粉末瞬间便将雾气压制下去。  很快雾气就被彻底中和亦尽,而二狗的皮口袋也空置了下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4章 不宁 第64章不宁  二狗这皮口袋里装的并不是他物,而是用上好的柳枝炭细磨后的木炭粉,本是二狗用来配置黑火药的原料之一。  只不过木炭粉磨得稍微多了点,没有用完,二狗便拿来作为对付敌人的雾气手段的武器。这一招却是二狗参考了本位面杨六郎借助雷击降龙木大破辽国天门阵的传说,再结合前世的物理和化学知识,方才做出的实验性方案。  毕竟两个世界的基本物化原理因着超凡力量的存在,很可能存在着某些差异,在真正做出尝试之前,二狗也无法确定他的设想是不是真的有效。  好在他的设想完美的变成了事实。  木炭粉确实对邪物所制造的雾气有奇效,其所具有的强吸附性正是对抗那些扩散中的邪恶雾气的最有效能力。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就不需要对吸附了邪恶雾气的木炭粉进行后续处理。  火焰!  没有什么邪崇是一团燃烧的烈焰不能祛除的!  如果不能,那就再来更多的温度更高,燃烧时间更长的烈焰!  嗯!终极版净化烈焰,请参考马桶王麾下军团常用的热熔武器,那玩意儿杀混沌恶魔真的很透索,很嘎嘣脆。  不过二狗只能凑出普通的由木头燃烧所形成的火焰,想要用这种低效低能的火焰彻底净化刘氏双妖所遗留下来的邪恶遗物,却是需要一个比较长的烧灼过程。  为此二狗不得不在战斗现场停留了整整三天三夜,而净化的火焰也持续燃烧了三天三夜。  在这三天里,二狗不停地伐木作柴薪,维持着这片土地上的烈焰不息,并将那些烧焦的泥土翻转过来让其尽可能燃烧的更加充分。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能够成为二狗的帮手,不管是他的嫂嫂还是那位范家女汉,虽然她们比二狗更有气力,却无法像他一样可以直面邪恶。  普通人,哪怕是那些习武有成的普通人,在混沌邪恶(此叫法如今并不为二狗所知)的侵染面前并不比一个孩子强多少。  而且由于某种原因,这片土地(仅仅战场附近)上缠绕的邪恶比任何时候都要活跃而富有侵染性,哪怕是一棵有生命的杂草,一只虫蝥,一旦涉足这片区域都会发生异变。  只有燃烧过的木炭才能免疫这种可怕的侵染。  当然也包括二狗自己。  不知为何,那些邪恶的气息甚至无法触及他,包括他的灵魂,他的身体,以及他身上穿着的衣物,正在携带的用具。  事实上这很不寻常,只是缺少经验的二狗暂时意识不到。  在这三天里,二狗只让来福回家通报了战斗的结束,并要求她们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此地。  这真的是很难熬的三天三夜,每天二狗甚至只能睡眠不超过一个时辰,以保证净化的火焰不会因为邪异力量的干扰而熄灭。  他还得尽可能的提前解决那些受引诱而来的动物、昆虫,免得它们成为邪恶力量隐藏并扩散的温床。  这是一个很繁琐的活儿,如果没有灵能的力量,他肯定无法做得像现在这般完美。  是的!  完美!  二狗把工作完成的非常完美!  在他的人努力下,经过三天三夜毫无停息的持续灼烧,曾经被刘氏兄弟所遗留的邪恶遗物所侵染的土地得到了彻底的净化,没有一丝邪恶留存,也无有一只变异或者拥有变异机会的虫蝥,或者杂草成为漏网之鱼。  这种无比完美的结果很容易让人产生极致的成就感和彻底的满足!  只可惜这些情绪暂时与二狗无缘,因为他感觉自己太累了。  不管是过度的高强度劳动所造成的躯体劳损,还是因为过度专注和频繁使用灵能所引发的精神枯竭,都让他只沉浸于对深沉睡眠的渴望。  然后二狗真的睡着了,就在这片灰烬袅袅的战场上。  他酣睡了整整一天两夜,用来恢复自己过度劳累的身躯,以及近乎干涸的精神力。  一般来说,这是一个无比危险的行为。  一个毫无防备的年轻人,就这麽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于旷野中酣然沉睡。任何一头突然出现的野兽,一条毒蛇,一只毒虫,亦或者一个心怀不轨的行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但是这一切可能的危险都没有发生。  真正的危险却出现在二狗的灵魂意识的最深处。  在那不可触及的未知之处,二狗的原初灵魂本质围绕着一面巨大的近乎无边无际的暗金色门户,享受着那门户所散发的温和光芒的庇护和洗礼,并将自己的一切烙印在门户上面。  一个无比完美的,足以令诸神佛都为之倾倒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二狗!我的孩子!你做到了其它所有凡人都无法做到的功业!你是如此的成功!如此的完美!你应该值得更好的奖励和恩赐!名望!荣耀!权势!力量!财富!美色!任何伱所渴望拥有的一切,都应该被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你的面前,任由你攫取!品尝!···”  无尽的低语,就好似最深沉的诱惑,试图将那灵魂本质吸引,让他远离那暗金色的门户!  那低语向名为“二狗”的灵魂描绘着最美妙,最令人期待的世界,为他指向最无与伦比的未来!  那是欲——望的国度!是任何凡俗生命和灵魂都无法拒绝的邀请!  当然前提是那份“邀请函”写对了客人的名字。  那暗金色门户所庇护着的灵魂本质有些懵,那些低语真的很动听,就好似最动听的仙乐一样令人着迷,只可惜“祂”听不清楚那“仙乐”中所蕴含的真实信息,“祂”唯一听清楚的信息只有“陈二狗”这个名字。  “祂”真的很想告诉那美妙声音的主人,他不叫陈二狗,他有自己的名字。  但是“祂”不知道如何开口,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  于是那“仙乐”一般的低语就像一段独特的催眠曲伴随着二狗,让他沉睡的更加酣畅。  当二狗从酣睡中自然醒来时,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好,精神焕发,体力充沛,全身各处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舒畅感觉。  只是在二狗的心底,却有些许不安的琐碎情绪徘徊不去。如果他稍微粗心一些的话,很可能就会将这近乎微不可查的情绪忽略过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5章 问天能持否? 第65章问天能持否?  二狗从来都很谨慎,尤其是在与两个具有恐怖侵染特性的妖人进行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之后,他更得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  不要问为甚麽二狗这般“胆小”,上一个不够谨慎的家伙,可是在他面前生生的表演了一出什么叫做“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太刺激了!”并被二狗给舔了一口豪华大礼包。  二狗对自身的检查很简单,他只需要默诵一遍【天问】。  没错!正是战国时期楚国的著名诗人,楚辞之祖,三闾大夫——屈原所著的长诗【天问】。  【天问】是所有的除魔人必须熟记默诵的典章,全诗共三百七十余句,一千五百多字,屈子以问句的方式向上天(?)提出了一百七十多个包含着世间万物之理的问题。  你以为这些诗句所包含的问题,是屈大夫因为志趣不得伸展有感而发的牢骚吗?  肤浅了!  这其实是屈子向某未知的号称无所不知的存在发起的一场挑战。  可惜,屈子最后赢得了挑战,却输了他最珍视的国家和理想,然后,最终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  他投了汨罗江。  背诵【天问】对任何一个除魔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尤其是对那些识字不到一箩筐的武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是【天问】却是除魔人用来自我辨别是否遭受邪恶腐化的最有利的武器,没有之一。  【天问】代表着混沌大佬最丢脸的黑历史,是祂们在凡人面前一次彻底失败的羞耻之证。  如果说正常的人类背诵长诗【天问】——不包括那些过目成诵,典章背诵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的读书人——就好似一个学渣死记硬背【岳阳楼记】那般熬脑子。  那么一个被腐化的人类或者隐藏的混沌邪崇背诵【天问】,就好似刚刚投效大佬的萌新,一开口却狂揭大佬的丑闻黑历史,在大佬的头顶上拉屎拉尿,坟头蹦迪儿的那一种。  任何胆敢吟诵【天问】的混沌信徒或者混沌生物,都会遭受混沌大佬们最冷酷无情的惩罚。  事实上,哪怕是最博学的读书人,甚至此前已经把长诗【天问】倒背如流,当他堕落腐化的那一刻,【天问】的内容就会在它的记忆中消失,一个字再也无法回忆起来的那一种。  它们想要吟诵她,那就得对着(有人专门准备好的)不成句子的单字一个一个的读,每读完一句,就会遭受一次酷刑般的自残——性——创伤。  因为二狗的来历独特,他接受陈同恶夫妇教导的第一堂课,就是被要求熟背【天问】,那真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  “曰: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  任何一个诵读【天问】之人,在第一遍念诵时,每念一句,都会觉得有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脑子里来回的切割般的幻痛,这种痛苦虽然不会让人真正的受伤,却会情不自禁的回避任何与【天问】内容有关的东西。  当然如果你能撑过第一遍诵读【天问】的痛苦,接下来伱的每一遍背诵,都会让这种幻痛变得更加轻微,最终你会变得耳聪目明,心灵剔透,宛如新生一般。  而有师承除魔人,比如二狗这样的,在第一次诵读【天问】之初,都会有长辈或者伙伴在身边多次提前诵读,通过预听来降低第一次的幻痛。  不过即便庞师娘提前为二狗诵读了数十遍【天问】,当他第一次主动诵读时,却也遭受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幻痛折磨。  不过在师父师娘的强硬逼迫下,他还是花费了很大的心力将整首【天问】长诗熟诵如流,进而完成了除魔人的第一步考验。  此次灭杀妖人,二狗奋战数个日夜,吃了不知多少苦累,如今事罢难消,他自要自检一番。  而他自我检测的第一个手段,就是默诵【天问】。  好消息是,二狗并未有遗忘【天问】的诗句,这也就意味着他并未被邪恶污染腐化。  而坏消息却是,他每默诵一句【天问】的诗句,心底就会冒出莫名的烦躁之意,而这些负面的情绪汇集起来,一直在试图挑起二狗内心的黑暗。  二狗作为一个入行尚不足一年的新手,自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需要更有经验的长者的指点。  虽然陈同恶夫妇不在家,但这并不意味着二狗就找不到可以求助的地方。  灵机观!正是陈同恶留给二狗的求助之处。  显然,二狗需要走一遭灵机观,找那里的灵机老道问一问情况。  虽然家里有些不够安宁,比如自家老娘有点挑事儿,留那范家女汉一直住着不走,且与嫂嫂杨大娘子发生了几场小小的言语冲突,但二狗还是急不可耐的赶去了灵机观。  这绝不是二狗为了躲避家里的修罗场,绝对不是!  灵机观坐落于邺城西北四十余里外的一座无名山岭上,道观面积不大,只有一间正殿,两道厢房,以及一圈乱石堆砌的围墙。  而且灵机观的建筑斑驳破败,总是给人一种荒山野庙的清冷感觉。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灵机观虽然破败,却有真正的有道修士坐镇,故而这道观在邺城的名声并不差,甚至在临近几个县城里也颇有影响力。  二狗上门的时候,正赶上一户来自濠州的富商前来托子。  这濠州富商姓朱,祖籍乃是定远县人氏,本是前来邺城走商的,恰逢的“好时机”,便在这里娶了妻,落了户。  此番朱员外要北上行商,前途未卜,担忧自家小儿在家无人照料,更有些许家产引发妻族的觊觎,便狠心把儿子送来灵机观寄养。  二狗并未真正见到那朱家的主人,倒是那寄养的小儿得见了。  看着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十分细致乖巧,只他入得道观,便得了一个道号,唤作神机子,却是被那灵机老道视作了衣钵传人。  灵机老道对二狗的到来甚为欢喜,只道:“洒家往常多番听那陈老鬼说起你,此番终于见得陈家小哥儿你的本人,果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那厮这一年来总是乐得合不拢嘴,老道要是有如你这般的佳徒,怕是晚上做梦都能笑醒哩!”  二狗被夸的面上有些赫然,只谦笑道:“道长谬赞了!小子自来笨拙,似俺师傅那般心严,如何夸口的俺哩!倒是道长身边的这童儿生的甚是不凡,怕是未来不可限量呢!”  这老道却被二狗一句话就给掻到了痒处,只笑得见眉不见眼儿,口中自道:“哪里哪里!这孩子看着就是个体弱的,将来还不知能不能成才哩!”  两厢寒暄了一阵,灵机老道便直接问道:“陈家小哥此番来洒家这里,可是碰上了甚难处麽?”  二狗把自己半途截杀了刘氏兄弟的事儿一说,只惊得老道瞪大了牛眼,连山羊胡子都薅断了好些根,却口中连呼怎么可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6章 远走他乡吧! 第66章远走他乡吧!  刘氏妖人的实力不算多强,但是想要杀死它们却非常的麻烦。  因为它们有后台,一个非常难缠的后台,便是在混沌邪恶当中也属于最麻烦的那一种。  不过那位存在崛起的时日尚短,影响力还比较小,其威能等闲入不得现世,在人世间的势力拓展颇有不足,但是对绝大多数除魔人来说却已属于噩梦般的灾难。  或许能够轻松杀死那些腐化者,但是那些腐化者所形成的混沌侵染却难以拔除,甚至可以轻易的腐蚀当事的除魔者,令其随之堕落腐化。  这也是刘氏兄弟的行踪并不是多麽隐秘,却一直未曾被除魔人灭杀的缘由之一。  不是杀不了,而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有点过大,相对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相比于浪费人力物力专门去灭杀刘氏妖人,倒不如转而去消灭那些对普通人威胁更大,伤害更深的邪恶存在。  说白了就是一个轻重缓急的问题。  但是,灵机老道怎么也没有想到,如癞蛤蟆一般难缠的刘氏兄弟居然就这麽不声不响的被陈同恶的后辈所终结,而且这位年轻的勇士看起来也未曾遭受多少邪恶的侵染。  这真的很不寻常。  老道就二狗杀死刘家兄弟的过程进行了反复的询问确认,包括他最后处置现场的方法和经过。  总的来说,二狗的大部分处置方案中规中矩,完全符合大多数除魔人惯常做法,不寻常的是二狗自身的能力,他一个人所发挥的作用甚至远远超出一整支除魔小队的极限。  或许这印证了一个长久以来的观点,一个天生拥有灵能力量的战士要比一千个普通的战士更加值得期待。  当然二狗的几个突发奇想也深得灵机老道赞叹,比如他以硫磺、硝石等物制作的药傀儡喷火陷阱,直接重创了刘氏兄弟的坐骑——那头恶心的堕落公羊。  对此二狗只想说,去特咩的喷火陷阱,老子要做的是大爆竹,声音很响,爆发力很赞的那一种,而不是甚麽呲花药傀儡!  当然还有二狗以木炭粉对付刘氏兄弟所遗留的妖雾的成功案例,这才是对老道以及更多的除魔人来说最有价值的启发性经验。  当年杨六郎以千年雷击降龙木对付天门阵的毒气阵一关,虽然用的是相同的原理,可是千年雷击降龙木实在是太珍贵了,怕是搜遍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根相同的宝贝。  这对并不能参悟其中原理的绝大部分除魔人来说,效仿抗辽名将杨六郎以降龙木对付邪物释放的毒雾,完全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童话。  现在二狗居然用上等柳枝炭的炭粉做到了相同事情,哪怕柳枝炭可算是一种比较奢侈的木炭,可对于任何一位除魔人来说,却也只是稍微花费一些气力就能弄到一大堆的廉价玩意儿。  就这一点来说,天底下所有的除魔人都得领二狗的一份人情。  顺便说一句,这世上出现的绝大部分混沌妖魔,几乎个个都会一手播撒毒雾的手段,虽然它们各自的毒雾的效果各不相同。  二狗来灵机观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弄清楚自己当前正面临的内心躁动不安的问题,以及该如何平息这种令他感到不爽的状态。  对于二狗的状态,灵机老道倒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有些不是很确定那是否是真的。  他再三确认了二狗的心理变化,甚至听他大声背诵了【天问】长诗,看着他逐渐有些失控的情绪。  末了,灵机老道终于下了定论。  他道:“孩子!你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我怀疑一个可怕的存在盯上了你,正在诱导你走向自我毁灭。”  二狗惊讶的说道:“道长的意思是说我未来会堕落腐化?”  灵机道长却摇头道:“不!伱永远也不会被腐化!孩子!这才是问题所在!”  二狗皱了一下眉头,道:“永远也不会被腐化?听起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灵机道长并没有直接回答是与不是,却叹了口气道:“根据道门的记载,类似的例子在过去曾经出现过很多次。帝辛、刘彘、曹孟德、杨广、李隆基,他们都受到过相类似的困扰,并且都在那困扰当中变得很糟糕,除了刘彘获得了最终的解脱——通过一场盛大的献祭,其中的主祭品是他最看重的儿子和皇后。”  二狗听得这些秘闻,却表现的并不是很惊讶,灵机老道提及的这几个人,除了刘彘这个帝王的标杆之一,其他几个也都有着明君潜质,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走向了另一条岔道。  他故作轻松的笑道:“都是一言决定千万人生死的大人物,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承受如他们一般的待遇,如此倒也算不枉此生哩!”  灵机老道摇摇头道:“这并不好笑!孩子,你现在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麻烦!关键是你并非帝王,老道怕你会走上曹贼的路子,成为祸乱天下的祸主。当然你也有可能会走上另一条路,然后在无尽的悔恨当中抱憾终生。”  灵机老道并没有说另一条属于个人的毁灭之路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只说那属于真正十恶不赦之列。  “孩子!你必须要引以为戒!切不可轻忽自己身上的问题。”  二狗道:“我当然不会轻忽问题,更想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否则我也不会跑来向道长您求助了!”  灵机老道面色沉重的说道:“老道我能力有限,并不能给予你更多的建议。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离开家乡,远离这片故土,如此却能让那意图诱导你的存在暂时失去对你的干扰。  至于剩下的,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老道这话说的一点干货都没有,离开老家远走他乡,不就是玩祸水东引去祸害别人么?  这种不负责任的办法还用你提,咱自己就能想出来。  不过二狗并未脑残的将心里话说出来,反而拍手说道:“道长所言正应了小子的心思,我正准备着待得了了此事,便前往东京汴梁城投奔师傅师娘!只是我这一走,家里可就没了人看顾,万一有个邪魔鬼祟出现,怕不是要贻害无穷哩。  却不知道长可能解我后顾之忧?”  老道捻了几道须,稍微沉吟了片刻,道:“老道倒是能帮着你照看三五个月,时间若是长了却有些力不从心。你若去得汴梁,最好让那陈同恶回乡来!便是他回不得,也要找个替代的人选接续。  这几日你先不要走,老道我先得做一些降妖除魔的法器备用,正好你帮着打打下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7章 赞美道主 第67章赞美道主  对于能够跟着灵机老道长接触学习有关除魔法器的制作,二狗绝对是非常上心的。  至于为此破费一点身外之物的小问题,那都不是事儿。  老道长托付二狗买了很多东西,硫磺、硝石、朱砂、药豆,砒霜、乌头、仁麻籽,还有上等的桃木杖、黄裱纸、桑皮纸、松烟墨等等。  哦!还有紫铜的法铃,以及黄铜的时令钟。  时令钟是一口人头大小的铜钟,上面阴刻着二十四节气时令。  当这些东西被汇集起来的时候,二狗却有种置身聊斋鬼狐世界的错觉。  只是,灵机真人炼制除魔法器的过程一点也不聊斋,更不鬼狐。  法器制作现场在灵机观的主殿里,除了二狗花费了大半积蓄购买的原材料之外,还有一口道观平日里烧香用的石鼎以及一张供桌作为工作台。  灵机老道将时令钟悬挂在一根主殿房梁上垂下来的铁链上,二狗捧着一根枣木瘤槌站在旁边,随时准备敲响它,另一支拳头大小的紫铜法铃则由神机小道童抱着。  灵机老道向二狗和神机小道童叮嘱了整个法器制作仪轨的流程,并要求他们尽可能的不要出错。  很快诸事齐备,除魔法器的制作流程开始了。  开始先由二狗敲响时令钟三次,神机小道童摇铃一响。  灵机老道身披素色道袍,将黄裱纸平铺在供桌上,高声诵道:“钟声奏鸣,礼敬大天尊!今有外丹弟子灵机行铸雷之礼,祈愿祖师保佑,礼顺雷成!”  老道一拍云板,二狗连忙跟着敲钟一下。  灵机老道随即不慌不忙的抓了一把朱砂,洒在黄裱纸上,诵道:“礼钟第一响,辰砂生丹气!”  接着神机小道童摇铃一次,表示大天尊已接收到祝词并作出了回应。  整个过程充满了自说自演式的戏剧性。  灵机老道可不管自家演得如何,他又一拍云板,示意铸礼继续。  “噹!”  “礼钟第二响,墨香引文华!”  “叮铃!”  “噹!”  “礼钟第三响,硫黄孕火意!”  ······  不算开头的三响,二狗敲响了十二次时令钟,前后有十二种物什被洒在黄裱纸上,然后倒入石鼎之中。  灵机老道念诵着赞美雷神普化天尊的祝词,用桃木杖作搅拌器,顺时针搅拌三圈,逆时针再搅拌三圈,然后又做了一系列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仪式流程,最后以桑皮纸卷筒,将石鼎中的半膏状混合物小心的分份盛装,打包,封装。  二狗看着灵机道人十分宝贝的将那一包包的混合物小心存放起来,那些由朱砂、硫黄、硝石、松烟墨渣、药豆、乌头···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混合起来的“垃圾”,好似它们是多麽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道长,莫非这些腌臜混物就是除魔法器?”  灵机老道不无得意的说道:“不错!此乃黄芽丹,道家外丹一脉最好的雷火秘药,可以生发五气,焚灭外邪!只需要小小的一点,就能对邪魔造成很大的伤害!”  二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莫说笑,道长!就这麽一堆垃圾玩意儿,如何焚灭外邪?莫不是靠着里面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毒药毒死它们?”  灵机老道笑了笑,却取了鸡蛋大小的一坨所谓的雷火秘药,用黄裱纸裹了团成一团,随手丢在了道观门外。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平地起旱雷。  二狗有点傻眼,他很想大叫一声这不科学!  尼玛,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混合起来搅拌几下,威力居然堪比高纯度火药!想想自己用最科学的配方配置出来的黑火药,却只能当引火物或者药发傀儡玩儿!  二狗直有一种“老天瞎了眼”的哔狗之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灵机老道做出雷火秘药之前,二狗虽然制作火药失败,却只是把其归为一种穿越偏差,或许前世的物质法则与当前世界有所差异,毕竟这是个有异能(灵能)的世界。  但是老道士却仅仅把那些有用和无用的东西稍微混合一下就能做成威力惊人的爆炸物,而且那些原料还是二狗前世历史上火药初被发明时,炼丹道人的常用实验物。  这就有点讽刺了!  二狗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原料的问题,还是制作过程的问题。  不过他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弄清楚其中的关窍,不就是多实验几次试错嘛,在这方面他还是比较在行的。  二狗迫切希望开启实验,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央求灵机老道由他自己亲手来试一试制作雷火秘药——黄芽丹。  只可惜,灵机老道并不是一个真正大方的人,他能允许二狗于他制作雷火秘药时在一边打下手旁观就已经算是宽宏,如何肯再让二狗真正去实操真学。  特咩的自家的亲亲徒弟都没这等待遇,你一个道外俗友的后辈,如何敢如此窥探道家秘术?!  对于灵机老道的敝帚自珍,二狗确实非常失望。  二狗相信,只要自己能够搞懂灵机老道制作雷火秘药的基本原理,结合前世的知识积累,他一定能搞出无数真正合用的好宝贝。  本来二狗不介意到时候出了成果便与灵机老道分享一下。  现在嘛,二狗觉得自己一个人研究也不错。  当然前提是他得找个“投资人”搞一波天使轮。  要知道搞研究可是很费银子的,单单只看着灵机老道搞了一波实操,就消耗了二狗大半年积累的身家,那可是他辛辛苦苦赶山打猎,扒皮子捡草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近千贯“巨款”。  等闲人家怕不是一辈子也攒不出这般丰厚的财货。  二狗见得灵机老道不甚爽利,便也不再强求,只在道观里住了一晚,便自告辞离去。  他回得家中,却与老娘、嫂嫂并那赖在家里不肯走的范家女儿,一起说了些缘由,言称自家师傅去那汴梁闲居,只恐他年老体衰无有近亲照看,他当要去看顾一二,说不得一年半载便能回还。  此言一出,二狗老娘却是一千个赞成。倒是嫂嫂和范家女儿皆有些怏怏,嫂嫂有身孕且不说,范家女儿却言要随二狗一起去见一见世面。  这回不但二狗和嫂嫂皆不乐意,便是二狗老娘也有些忧虑,她道:“狗儿年纪小,身子骨儿尚未硬朗,又是个贪欢的,只恐受不住范家女的八尺身板熬练!且范家闺女不同于杨大娘子,她尚是闺阁人,若与二狗做些丑事,怕是有些伤范家的脸面!”  对此二狗只想说,娘啊!你家儿子再是个——色——中饿鬼,在范家女汉跟前怕是也能守得住清白身子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8章 路遇劫匪 第68章路遇劫匪  二狗倒也相信自己的审美能力,除非是那等让他流口水的“美味佳肴”,一般的窝头干粮怕是勾不动他的胃口。  只不过有的时候,牛不喝水强按头,饱汉却被强行喂饭,那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某位嫂嫂深情难消,范家女儿又窥伺在侧,老娘又是个不省心的,二狗只在家里待了一天,便受不住那修罗场的磋磨,只得逃离出去。  二狗此番出行倒也并未带得多少东西,只一副弓箭,一杆铜刈,并一只水袋、一个三耳铜钵,还有些许调味品,却与他平日里巡山打猎并无差别。  本来二狗只想一人独行,不想那三德驴儿和来福都不肯留下来看家,对他们来说,跟在二狗身边才是最令驴(狗)安心的地方。  如此他却是骑着驴儿,牵着狗儿,扛着大镰刀,十足一个乡下地主家的傻儿子出行的模样。  大宋朝的野外好似一片蛮荒,遍地是荒山野林,各种动物鸟兽随处可见。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就看不到文明的标志。  通邑的大道,乡间的田地阡陌,还有偶尔出现的村落和庙宇,无不显示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大自然的征服和改造。  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在古代单枪匹马的出行是一件危险性很高的事情。  不说那些在荒野间窜行的豺狼虎豹,各地的山匪路盗更是多如牛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遍地都是。  如二狗这般有一头大驴和一条油光水滑的猎狗作伴当的,对任何一个靠捞偏门吃饭的好汉团伙来说都是一口大大的肥羊。  他只出得榆下镇范围,便被几个县里的闲汉给盯上了。  二狗却也不以为意,牵着驴撵着狗,一路走走停停,不时地摘些路边的花花草草,薅点野菜药草,恰如踏春的少爷闲来悠游。  几个闲汉却在后边缀着,远望着他如此闲适,俱都暗自冷笑: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待会儿爷爷须得好好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江湖险恶!  这两拨便自一前一后,专往那荒林野地里行走。  只待入了一烟笼雾锁的老林子,这伙闲汉各自提了棍棒尖刀,一发呼喊着赶了上来。  “那厮且不要走!与俺们留下驴狗再说!”  二狗故作慌张的回头“啊呀”一声,便自仆倒在地,连翻带滚的往那密林深处闯去。  那细毛猎狗对着赶来的闲汉狂吠一阵,却吃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也哀嚎着夹着尾巴蹿进了树林之中。  唯有那三德驴儿“嗯啊”了几嗓子,却被闲汉们赶将上来团团围住。  几人本要分出人手追赶二狗,其中一个却围着驴儿转了一圈,道:“这般好驴竟无绳缰,俺们须得先擒拿了它,不然给它跑丢了,你我却是损失不小。”  这三德因着颇通人性,自表露了自己“駃騠”的身份之后,二狗便极少以缰绳限制它。如此却是让几个闲汉一时之间不好制它。  这些闲汉却不敢直接拿棍棒打驴儿,须知但凡大牲口俱都皮糙肉厚,只要不是伤得筋骨,随便挨个三五棒却等闲,但却免不得受惊乱窜,这惊了的驴马牛可不是一般人能制住的。  其中一个闲汉却自解下腰带,环手打了个活扣,在伴当的掩护下欲要套拿三德。  三德却是个鬼精鬼精的,它只摇晃着脑袋和尾巴,抬蹄就是一个后蹬,恰恰踢中了那闲汉的膝盖,只将他的膝盖骨并小腿骨踢的粉碎。  这厮却是惨叫一声翻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受伤的腿凄厉哀嚎。  其他闲汉见了,却无有一个放在心上,只道这驴儿尥蹶子,自家兄弟运气不好吃得苦头。  另一个闲汉只作色道:“好畜生!安敢伤俺兄弟!待得捉了你,须得好打一二十棒哩!”然后他自地上拾起倒霉闲汉丢下的腰带,仔细了手脚,却又往三德脑袋靠去。  三德驴儿一翻脑袋,却又欲要缩腿弹蹄。  几个闲汉各自大叫小心。  可惜他等只顾得看驴儿尥蹶子,却不防密林深处射来数支箭矢,将他等纷纷射翻在地。  受创的闲汉们一边哀嚎惊叫,一边往那林中望去,缺见刚才逃跑的那小子正扛着一杆大镰刀,笑吟吟的往这边赶来。  有闲汉颇是不忿,大叫道:“暗箭伤人的贼厮!算不得好汉!”  二狗不慌不忙的上前,笑道:“伱等四五个大汉赶我个小巧儿(小个子、孩子),却不知羞,又算得甚好汉?!”  其中一个面恶的汉子叫道:“你这小猢狲休得放肆!俺等奢遮你却不知!敢来撩拨,休得怪爷爷辣手狠心!”  二狗笑道:“却是有些个好汉的气概!如此也不好坏了你的名头!我且送你一程罢!”说着他扬起铜刈只一割,便切下了这位好汉的首级。  看着那喷薄的三尺血注,还有落地翻滚的脑袋,一干尚且活着的闲汉却是吓得屁滚尿流,一发尖叫哭喊起来。  二狗将战镰一摆,却喝道:“还有哪位自认是好汉的?小爷我也一发全了你等的名头!”  被吓坏了的闲汉们纷纷哭喊道:“我等非是好汉!非是好汉!小爷爷且饶恕孩儿的性命!”  二狗道:“哦!你等非是好汉,那必然是剪径(杀人劫道)的贼人了!我且问你们,你等在此劫道,却不知害过多少人畜性命?”  几个闲汉相互瞧望,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却赔笑道:“小爷爷,俺们此番头回出来做活儿,第一遭便撞在您老人家的手里,实还不曾害过人哩!”  二狗冷冷一笑,只捡了闲汉们丢下的棍棒尖刀,一一过目后,却道:“你这厮却是个欺谎漫言的小人!你等棍上有污迹,刀上有磨口儿,却不知害过几条性命哩!竟敢说不曾害人,当爷爷我不识得真江湖麽?!哼!狡言饰非!却是留你不得!”  二狗又一镰刀割了瘦汉的脑袋,然后对其他惊恐至极的闲汉道:“且一一道来,你等害过几个无辜。但有敢欺瞒不报的,休怪我刀下无情,送你等去作鬼!”  这些闲汉却无有个能担事儿的,只纷纷言说往日的恶迹。  这些贼厮但凡杀了人,便把尸首拖到荒林中埋了,所得钱财赃物便自分了吃喝作耍。莫看他等无有甚响亮名头,却也害过不少无辜人命,说他们一句死不足惜绝不算过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9章 钓邪物 第69章钓邪物  前世的二狗心中拥有很多的不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二狗就形成了一种强烈的思维认知:对恶人的宽容和忍让,就是对善良和美好的破坏和亵渎。  正如那句著名的律法名言,迟到的正义并非正义。  对于那些永远躺在荒野老林中的无辜被害者来说,二狗并不能代表正义,他来的太晚了,晚到甚至绝大部分无辜者的尸骨都早已无存。  二狗甚至不能代表任何人,他只代表他自己。他审问了作恶者,并依照其供述认为那些闲汉该杀,所以他就杀了他们,无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  应该说,这个世道本就容不得迟疑。  陈同恶说过,内心不够果决,信念不够坚定的人,没有资格担当除魔的执剑人。  食腐的乌鸦、虫蝥、狐鼠、甚至还有豺狼,游荡在不幸者惯常被遗弃的地区附近,等待着送上门来的“丰盛大餐”。  它们真的等来了极为丰厚的一顿盛宴,六具赤条条的无头尸体,足以让这些食腐的家伙吃到撑死。  唯一让某些特别的食腐怪物感到不满的是,盛宴大餐当中没有它们最喜欢的部分,那些饱含浆汁的眼球、柔韧的口条,滑嫩的脑髓,以及蕴藏在脑髓里面的,充满了美妙色彩的情绪和记忆。  对于这些贪婪的食腐者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衅。  一头身形比家鹅还要大三分的红眼乌鸦,一只土狗般大小的老鼠,还有一头人面豺,三个明显与正经动物有所迥异的邪物,只是围着无头的尸体转了几圈,然后各自撕开尸体的胸膛,享用了一点心尖肉,便将那些新鲜的人肉弃之不顾。  它们分工合作,沿着那些弃尸人常走的小道,溯源寻找尸体的头颅去向。  红眼乌鸦在树梢之上飞掠,食人鼠在草丛间窜行,人面豺则嗅着沿途的血腥气味慑步而走,偶尔还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天空。  三个邪物很快就找到了它们的目标,六颗头颅被穿成一串,挂在一颗须得几人合抱粗的老桑树上。  此时节正是桑树结葚的旺盛时期,参天巨木一般的老桑树上挂满了指头肚儿般大小的桑葚,黑黑红红的如玛瑙一般喜人。  二狗骑坐在一根枝杈上,悠然闲适的吃着甘甜多汁的果子,直吃得唇黑齿红,满手汁水。  如此硕果累累,品质上乘的老桑,却扎根于人迹罕至的野林之中,却是有些浪费了哩!  不过也说不好,或许正是这老桑树不为人所知,如此才能安然长寿,否则却不是早被人伐了去做用。  桑叶捋了养蚕作茧,枝杈作器。  三年桑枝,可以做老杖,一支三文钱;十年桑枝,可以做马鞭,一支二十文;十五年干枝,可以做弓材,一张弓两三百文,做木屐,一双三十多文,做剑格刀柄,一具十文;二十年老桑,可以做轺车良材,一辆轺车一万钱左右。  百年以上的老桑那就更了不得了,乃是制作寿棺最好的材料之一,堪称千金不换之宝。  话题扯远了,却说三头邪物当中,红眼乌鸦是第一个发现目标的怪物。  虽然这邪物有些脑子,认为其中些问题,只是它仗着自己能飞腾,却并不将潜在的危险fang放在眼里。  它围着华盖一般巨大的老桑树盘旋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便自合身扑向了那些头颅,正经落在了最上面的人头面门上,低首就啄了一颗眼球吞了下去。  这时树下食人鼠和人面豺也到了,它们急促的对着红眼乌鸦叫了几嗓子,发出的声音既不是老鼠的叫声,也不是豺狼的叫声,它们却像人类一般说话。  只是用的语言却不是汉语,而是一种更加尖细婉转,仿若唱歌一般饶舌的陌生语言。  那红眼乌鸦却“嘎嘎”叫了两嗓子,用标准的汉语官话说道:“两个夯货!当这里还是奥···天堂殿吗?!嘎嘎——分享?等下一次吧!这次的收获独属于伟大的凤凰之侍者!”  说完乌鸦就叼着串着人头的布带——它曾经作为腰带属于其中一个被斩首者——试图将所有的头颅都掠走。  只可惜,这些头颅并不是随便挂在老桑树上的,一张由藤索和细布条绞成的网扑面罩了下来,正好将乌鸦圈拢起来,任由它几次扑腾都不能挣脱。  树下的人面豺和食人鼠也俱都吓了一跳,只是等到满面浆红汁水的二狗从树冠深处钻出来,提着一杆大镰刀,一副吃人吃得邋遢的模样,这两个邪物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邪物们最不怕的就是作恶的人类,有时候双方还会结盟协作,合伙共害好人哩!  若是那些手段高超的恶人还能让邪物有所顾忌,但二狗的模样却毫无一丝威慑力,在食人鼠和人面豺看来却是上好的两脚羊,正好用来生吞活吃,却比吃那死尸更有多般滋味。  食人鼠受贪婪本性感染,却是首先忍不住,几个蹿纵便冲到二狗身前,张牙舞爪的直接咬向他的面门。  二狗却故作慌乱,大叫一声“啊呀”便从树杈上摔了下来,在树干枝杈间翻滚跌落了几匝,却正好砸在人面豺的跟前。  这人面豺正懊恼间,不想忽然天降大礼,却忍不住眉开眼笑,张嘴就要噬咬二狗的脚后跟儿。  一杆铜刈攸然扫过,却直接切断了人面豺的四肢,接着又割了它的脑袋,这可怜的邪物甚至临死前还未曾来得及消去面孔上的欣喜之表情。  食人鼠只道一扑落了空,待得回头,却见自己豺伴居然被人给杀了,它立时反应了过来,扭头就要逃窜,冷不防自身侧扑出一头细毛黑猎犬,铁嘴钢牙直接咬在了它的脊背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微脆响,食人鼠只觉得后背剧痛难当,后半身接着就没了知觉。  却是那猎犬一下子就咬断了食人鼠的脊椎骨,彻底断了它的逃跑之能力。  二狗将那红眼乌鸦自树梢上取下,一把就拧断了它的翅膀,狠狠的掼在地上,直摔得那鸦嘎嘎惨叫。  来福则颠儿颠儿的叼着食人鼠凑到跟前,对着二狗直摇尾巴。  二狗有些无奈的苦笑道:“来福啊!你越来越像一条狗了呢!”  来福将猎物丢在地上,说道:“主人,俺觉得做狗比做人畅快多了!”  这时一头驴子也从草丛中站了出来,摇头晃脑的说道:“对极!対极!主人啊!你不是驴,自是不知道作驴儿的乐趣哩!”  抱歉!今天发的有点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0章 好汉遍地? 第70章好汉遍地?  对于三德驴和来福的凡尔赛,二狗颇有些无奈,这两个家伙一个生而为人,另一个更曾经是“高贵”的天人,这会儿子却纷纷痴迷于畜生之形态,怎一个荒谬的说。  这时尚且未死的食人鼠尖叫道:“好汉饶命!小妖甘愿归降!甘愿归降!”  那网中乌鸦却忿然挣扎叫道:“凤凰之子永不屈服!扎纳斯!不要玷污了天堂殿的荣耀!”  食人鼠却尖叫道:“蠢货!我们现在已经沦落到了不人不鬼的野兽之态,哪里还有什么荣耀可言!伟大的人类老爷,扎纳斯愿意成为您最忠诚的仆从!”  这时三德驴却笑出了驴叫声,道:“两个蠢货!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聒噪!想投降?你等也得想想自己有无投降的资格!教你们一个乖,下次降临的时候记着千万别再吃人哩!”  二狗却忍不住给三德驴儿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厮说得真好,便是二狗自己也找不出更强大的理由作替代。  此番二狗借用闲汉的人头钓邪崇,却正是来自三德驴儿的建议,这厮不愧是个有见识的,深愔邪崇一类的本性,只此一招便帮助二狗将本地的凶恶邪崇一网打尽。  这等吃人的邪崇自然无有任何可宽恕的理由,二狗手起刀落,将红眼乌鸦和食人鼠次第斩杀,并以灵能所化雷霆熬练其躯体,然后扒皮拆骨,捡了人面豺和食人鼠的皮、红眼乌鸦的墨翎作战利品。  邪崇们遗留下的内脏、骨和肉虽也都是难得的珍物,只是二狗一来无有处置之法,二来也对它等食人的行径颇有些膈应,故而只焚烧销毁了事。  这一番事故下来,二狗倒也收获了不少的战利品,三五贯小钱,六身衣裳,几条棍棒短刀,皆是来自闲汉们的贡献。  或许有人会问,这二狗咋如此抠唆,连死人的衣裳也要?  你等却是不知,这古代的钱币真要追溯正源,金银铜物和布帛几乎可同比论处。  自古一般王朝收取赋税,可分做实物和钱物两类,实物多以谷物、豆料、草束之类,而钱财方面,金银铜钱、布帛都可算作真正的货币。  所以古代常说男耕女织,伱以为女子织得只是做衣服的布吗?  不!那是真的在织钱哩!  直到后世的明朝中期,张居正搞“一条鞭法”改革,才把布帛在封建王朝的古典纳税体系里作为货币的功能排除出去。  这一招在当时确实表面上帮助明王朝的财政补了一口血,却也彻底断了明王朝古典赋税上的一条支柱,削弱了当时的中国小农经济的抗压能力。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张居正改革之前,历代的军队发饷,有银子和铜钱就发银子、铜钱,没有现钱发几匹布或者绢也行,反正大头兵们扛回家一样可以当钱用,不管是买东西还是交赋税都没问题。  可在张居正改革之后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上层阶级还是底层屁民都只认银子和铜钱,布帛当不起货币的功能了。  你给大头兵发一匹等价十贯钱绢,他扛回家去又不能顶吃喝,想要买东西还得去折价换成钱,在奸商们的盘剥下能卖个三五贯就算好的了。  同样的普通百姓想要再靠织布顶赋税,却比以前艰难了无数倍,让他们的负担变得更加沉重。  如果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发展规律来看,张居正的改革无疑是一种进步,是先进的。  只可惜明王朝因为各种原因并未享受到这方面的多少益处,反而完完整整承受了其背后的灾难性反噬。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只说二狗这边的宋朝,布匹乃是可以确确实实的当钱用的物什,便是劫匪拦路打劫,就算你没带钱,他一样可以扒了你的衣服当钱使。  这没毛病!  故而二狗扒闲汉们的衣裳当战利品却是再正当不过的事情了。  实际上二狗的战利品的大头儿,还是三头邪崇贡献的毛皮羽翎,这才是真正可以卖大价钱的宝贝,当然前提是找到识货的买家。  二狗把这些物什一股脑儿打成卷儿,捆在了三德驴儿的背上。  随后他又上了老桑树,美美的摘了好些熟透的桑葚,用布兜盛了,准备带着路上当零嘴儿吃。  实际上盛装这等细果最好的用具却是竹筐或藤篮,只可惜二狗出门的时候未有准备,因而有些不趁手。  在临漳县附近做了这番大事,二狗担心吃官司,故而未曾入那临漳县城,而是拐弯去了邺县城,当然现在已经改叫邺城镇了。  县衙的撤编着实让邺城失去了不少生气儿,因着吃管家饭的人流走失导致的百业萧条,本地的百姓多有些恹恹之色。  不过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说邺城的体量要比榆下镇广大十倍不止,故而这里的各行各业要更加繁华些,各种店铺酒楼的数量,着实不是一般的乡下小镇能比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真正的娱乐产业——青楼。  只可惜真正上等的官办青楼——教司坊迁去了临漳县,这却是邺城的一大损失。  二狗自不会去甚青楼花街的找乐子,他只寻了个典当货铺,将打杀闲汉们得来的战利品俱都当卖了换成铜钱。  六套全须全尾的衣裳,有的上面还带着些许血迹,还有棍棒短刀之类,典当货铺居然全都收了去,而且价钱给的也颇为不俗,只是那典当货铺的掌柜和伙计看二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若不是这邺城已经没了管事的县衙,说不得他们就要报官了。  不过后来这典当货铺的人听说了临漳县城失踪了六个奢遮的闲汉的事情,却又忍不住庆幸,幸得他们未曾报官出卖那好汉,否则岂不是错害好人了哩!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二狗在邺城镇寻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了一夜,吃了顿丰盛的餐食,又买了些路上合用的物什,便又继续上路了。  出了临漳县往南便是相州安阳府,此一路却比临漳县境内更加繁华些,村落集镇更多,只是拦路打劫的“好汉”也更多。  二狗止走了三十里路,便碰上了四五拨要买路钱的,其中大都是附近村镇的闲汉无赖,便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有一拨。  此番二狗倒是未曾下得狠手,一般的闲汉无赖吃他打断了双腿,剥了衣裳便罢。唯有那拨农夫却是真的碰上了难事,家里老妇患病,妻儿饥馑,父子两人无奈之下冒险出来劫道。  二狗问明了情况,却把两个农夫一顿好打,直揍得他等鼻青脸肿,哀哀求饶,然后又将身上所有的钱财赠与了他们。  临了二狗道:“若不是看你父子事出有因,洒家非得打断你俩的双腿不可!有这二十来贯钱作底,你一家自可度过难关,须记得切不可再出来劫道,若吃我下次碰见,定不相饶!”  农夫父子哀哀唯唯,直言再也不敢。  二狗大笑两声,便自与驴儿、狗儿继续上路,只留下那农家父子面面相觑,只以为自己如做梦一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1章 安阳第一豪杰 第71章安阳第一豪杰  二狗这一路行来可算是横冲直闯,几乎走了一路,打了一路,待得他行到安阳府城时,自身后留下了一连串“断腿狂魔”故事,至少有三五十个绿林好汉倒在了他的残暴——淫——威之下,成为了只能靠双拐甚至轮车出行的新弱势群体。  此外二狗还靠着黑吃黑小发了一笔身外之财,他在那些“好汉”身上搜刮了好些散碎银钱,几十身的衣衫,成捆的刀剑棍棒,七七八八的当卖了后,却让二狗贫瘠的行囊有了些许补益。  不过他这般近乎狂妄的行径着实惹恼了相州的一众好汉,不管是在大宋朝的哪个地方,此前还从未有过甚麽人敢如此残暴的对待当地的地头蛇。  便是当年纵横天下的黄衣天王王伦,在其所途经之州县,也会对当地的好汉有所恭示,绝不敢这般肆无忌惮。  据说(江湖传言),当初王伦败亡,就是因着其在极盛之时变得骄狂,狠狠的得罪了荆扬地区的地头蛇,终而落得败亡采石矶,为一群乡勇豪杰所围杀。  当然这种说法二狗是不相信的,毕竟他师父陈同恶当年可是亲身参与了围杀王伦之役的,内中真实自然一清二楚。  但是二狗的这般大规模的重创相州闲汉无赖,确实引起了整个相州地界的好汉们的反弹。  相州古称魏郡,五代时设彰德军节度使,辖相州、澶州、卫州三州之地。  相州又名邺郡,北宋时郡内有安阳、林虑、汤阴、临漳、邺城(已被临漳县兼并)五县,其中汤阴县正是未来的大宋军神岳鹏举的家乡,不过相州最繁华的县却是安阳县,安阳县的县治同样也是相州的州治,彰德军的节度使府所在地。  安阳府城的第一豪族乃是韩家,甚至有一种说法叫做韩氏安阳。  安阳韩氏自唐代开始至宋代,一直都是官宦大族,其中最出名的人物当属北宋仁宗时期的明相韩琦。  如今韩家的头面人物则是韩琦的长子韩忠彦,早年曾为户部尚书,知枢密院事,后因反对哲宗信重变法派,降为资政殿学士,任大名府知府。  当今相州地界最奢遮的好汉,却正是韩忠彦的侄子,人称【九臂麒麟儿】的韩燮。  韩燮,字存保,父亲乃是韩琦第三子韩良彦,因韩良彦早逝,韩存保乃受大伯韩忠彦抚养长大(注:历史上韩燮是韩琦第六子韩嘉彦的幼子,韩嘉彦于1092年娶宋神宗第三女淑寿公主,时间线对不上,故而改韩燮为韩琦早逝的第三子韩良彦之遗腹子)。  韩家向以诗文传家,只是韩存保这厮多喜武事,大伯韩忠彦怜他甚多,便为他请得禁军中好手相教。  韩存保弓马双绝,善使一支方天画戟,其他如枪棒,鞭槊,刀斧之流也孰为精通。因他家世雄阔,又有一身的好本事,在相州地界无人敢惹,十分的奢遮。  这一日韩存保约了几个相熟的伴当,正在安阳城里的莫醉居酒楼里饮酒,期间谈起天下豪杰时,忽听得隔壁厢房有人却大哭道:“天下豪杰,洛阳有【风流太保】王焕,河东路有【参天猿】徐京,平江府有梅大郎,淮南有【神枪将】张开,皆雄霸一方,安保乡里,外州之人不敢窥测。独我相州无人耶?竟被一小儿折辱欺漫,横行霸道而不能制吔?!”  韩存保几个伴当听得俱是大怒,其中一个叫作杜益的汉子最是火爆,他起身抬脚就踢穿了厢房的隔板,张口大骂道:“几个厮鸟放得甚狗屁!何为相州无人?识得爷爷【过三山】杜广饶麽?”  那哭汉却只道:“只你是过三山又如何?便是【拦河蛟】王衮,【涅面鬼】沈周等几个好汉,也都吃人打折了双腿,剥光衣衫,漏鸟拨腚的不堪折辱哩!”  【过三山】杜益听得却是神色一滞,满肚子的火气竟有些发作不得。  无他,只因那哭汉提起的两个人物,【拦河蛟】王衮和【涅面鬼】沈周,俱都是相州地界的绿林头面人物,十分的好本事,他【过三山】虽然自负勇力,在那两个绿林大哥面前也要逊色一筹。  不止杜益,便是与他一起陪韩存保饮酒的几个伴当也俱都有些失色,单论武力他们怕是比【过三山】杜益都有所不如。  实际上整个安阳府除了韩存保这个豪族世家子,明面上恐怕很难找到能够在武力方面比王沈二人更奢遮的场面人物(指有名号的人)了。  杜益愣在那里,面上却有些挂不住,只呐呐道:“那王衮和沈周也不见得就是相州最奢遮的人!俺杜某人虽然实力不济,可也有一腔热血,没得被人折辱而哭哭啼啼!”  那人却道:“哼!你杜广饶只话说的轻巧,可真敢与那外来的强龙放对麽?!那恶厮已然伤了本地四五十名好汉,不止王衮和沈周,于五龙坡前坐地开店的【鬼面龙王】孔冉更是全伙被诛杀,他的茅草店也被那厮一把火烧得精光。”  这时韩存保身边一人道:“王衮、沈周且不说,那孔冉于五龙坡开黑店伐害无辜,作贱性命,早就死有余辜!此番被一外乡人所害,倒也大快人心!只不过相州有如此巨恶而不能除,反而要靠外来豪杰出手剪害。此事传扬出去,确实会让天下好汉耻笑我相州无人!”  韩存保坐在桌前一边听伴当说话,一边默默饮酒,只是面上却早已阴沉如晦。  他出身豪门,自来有一股傲气,虽相州有王衮、沈周等有名有姓的豪杰人物,他却不屑于结交,只认为他等上不得台面,有着大好的武艺却于烂泥中挣扎,十分的腌臜。  如今听得伴当与那哭汉说话,他却是只觉得气闷交加,既悔闷自己往日蹉跎度日,未曾与家乡除害翦恶,又气周边些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便是那外来者强横,尚有他韩燮韩存保尚未出手哩!  这时韩存保的另一个伴当却恰好捧哏道:“嘿!你等休要小瞧人!若是韩郎君出手,怕不是能打灭那外来恶厮的威风!”  对面的哭汉故作不屑的问道:“哪个韩郎君?”  这伴当立身傲然道:“自是安阳府第一等好汉,人称【九臂麒麟儿】的韩存保郎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2章 九臂麒麟(一) 第72章九臂麒麟(一)  麒麟者,瑞兽也,生来不栖无宝之地。  故而天下豪杰敢以“麒麟”为号者,无不为势要豪富之家。  如【玉麒麟】卢俊义家里是大名府第一巨富,河北福榜那波玩儿;而【九臂麒麟】韩存保则出身名满天下的安阳韩家。  韩存保并不傻,应该说但凡官宦世家出身的人,只要脑子没问题,没长歪,情商都不会太差。当自己的伴当与隔壁厢房的人物起冲突,几番搭话的时候,韩存保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人给算计了。  这个时候一般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一直保持沉默或者扭头就走。  只可惜韩存保并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性格缺陷很明显,过于傲矜,有时候明知前面是坑,却也会不顾一切的往里面跳。  比如前几年他武艺初成,自东京汴梁返回家乡,欲要涤荡绿林,清洗污浊,却被人拿住了话柄儿,变成了相州名义上的绿林大头领。  实际上他这个绿林大头领就是个样子货,只安阳城里的城狐社鼠陪着他作耍。真出了安阳城,一众绿林大豪如【拦河蛟】王衮、【涅面鬼】沈周、【鬼面龙王】孔冉等俱都各行其是,只在表面上维持着对韩存保的尊敬。  说白了就是见了面你好我好,好酒好肉的招呼着,但是想要干涉我的买卖却不可能。  韩存保对这种情况自然也心知肚明,他能不知道【拦河蛟】做得河匪买卖,【涅面鬼】搞私盐,孔冉开黑店卖人肉馒头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来自世家子弟的矜持让他纵然有些不满,却也做不出那等快意恩仇的大事来。  只如今王衮、沈周等人在外来的过江龙身上吃了大亏,却又因着平日里的怠慢,无脸前来直接央求韩存保帮忙报仇,故而与人合谋安排了这么一出激将的戏码。  这般谋划韩存保如何瞧不出来,只是他又不得不吃这算计,全因着那句“独欺我相州无人吔?”。  别个州郡都有英雄,岂他相州无豪杰?  韩存保只饮了残酒,便招那伙儿酒客近前,喝道:“莫道韩某不知你等小儿的算计!区区激将之法?!哼哼!王衮、沈周活该受气,孔冉那厮更是死不足惜!  若是放在别时,某家自待关门闭户,任凭尔等吃气。  因得近日某家就要去河州赴任,若只这般走了,怕是天下人要耻笑我韩燮借官身逃避哩!  你等且说一说那外来强人是何等样人家。”  此时在场的人等俱都满面失色,他们原本只忧心韩存保吃不吃这计,却不想他早已看透了其中的关窍儿,这就像说谎却被人伱拆穿,偷东西被人抓包,如斯尴尬羞怕。  他们却不敢恼,只因韩郎君勇力无双,纵他们人多也吃不住打。  谁想韩郎君却是个痴的,竟要吃计揽事,他等忙不迭的凑上前去细细分说,唯有韩存保的几个伴当满面苦色,其中的因由却不得说也。  韩郎君听得几个酒客分说那外来强人的景况,却是禁不住怒火上涌,骂道:“直娘贼!吾只道你等绿林好汉有何能为?!不想连一个骑驴的孩童都抵不住,还要使计赚我出头!好一群狗屁不如的饢货(饭桶)!便我出头赢得那厮,怕不也受江湖人耻笑哩!”  其中一酒客面色凄苦道:“韩郎君休恼!若非俺们无有别法,实不敢前来叨扰。  郎君莫道那厮只长得矮小,本事却甚为可怖。  便是沈大哥那般上得战阵,厮杀过西贼的好汉,一杆铁枪耍开百十人近不得身,在那人面前却未曾走过十合便连吃了三枪,此后数次”搦战更是皆连败北,最后落得枪折腿断,好不凄惨!  那厮更有一杆大镰刀锋利莫匹,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无论何样刀枪剑棍,都抵不得住。王衮使得数十斤铁桨,却被他连切数段,只得终而空手就缚。  且那人是个仇恶的性子,他听得孔冉在五龙坡吃人行恶,便自转去了五龙坡,直杀了孔冉全家,将他的草店烧作白地。  我等虽作过不少恶业,却也深知荣耻,怎叵他折辱甚矣!”  韩存保听得,精神却是一振,双目放射——精光,奋然道:“沈正方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枪法着实不赖,不想竟败得如斯凄惨!如此说来那强人手段着实高绝,既被我知了,便你等不说,我却也要会他一会!  你等且稍等,待我我回府更换披挂,携了枪戟便去寻那厮一战高下。”  韩存保说完便要起走,只行了两步却又回身问那酒客,道:“我看谈吐不俗,非是一般的粗汉,且报个名号,我也好相知一二。”  那酒客抱拳道:“小可姓孟名剧,字詹如,曾就过两年学,因着吃不住种田之苦,于沈周大哥身边做个搭伙儿(就是合伙贩卖私盐),人送外号【铁算盘】。”  韩存保点点头道:“倒也是个人才,日后若有暇,可来寻我会饮!”  说罢韩存保转身便下了酒楼,直往韩府赶去。  再说二狗这边,自他入了安阳地界,便一路横行,惹出了好些本地的豪杰,其中大部分二狗未曾记得他们的名字,只外号倒是好记,如“翻山鹞子”、“穿林豹”、“一担山”、“草上飞”等等。  唯有三个人物的印象格外深刻,头一个叫做沈周的,只因他脸上有罪军的金印,人称【涅面鬼】,使得一条大铁枪,武艺着实不凡,二狗估摸着比之那范家屠户还要强上几筹。  这厮倒未曾拦抢二狗,抢劫二狗的是沈周的手下小弟,吃二狗摧打折辱后,做大哥的不得不跳出来给小弟报仇找场子。  二狗为了打服对手,一开始并未动用铜刈,而是捡了一条夺来的花枪作武器,与沈周以枪对枪。  说来二狗自习武以来,却只练一路枪法,便是中平枪,只一招【刺】枪,因着天赋【熟能生巧】,他苦练得一月枪法,便可抵得别家数年之功。  只大半年下来,二狗的枪便已达到了枪出如阴的境界。  什么叫枪出如阴?  我们一般耍长兵器如枪矛棍之类,无论抽、打、舞,借助长杆的力矩效果,很容易打出“呜呜”的破空声,但是当我们直刺时却很难发出破空声。  因为直刺的速度基本上与我们手臂出拳的速度差不多,甚至因为发力的原因还要慢上一些。  枪出如阴,即是出枪直刺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撕裂空气造成声响的地步,这种声响如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威力又十分的惊人,让人觉得十分的阴毒,故有枪出如阴之说。  那沈周的枪法虽妙,却抵不住二狗的快枪,只几个照面便连中三枪,也就是二狗的气力不足,不敢与沈周的铁枪硬碰硬,不能直接对他的要害下手。  若是他们的气力相当,乃至自家只稍弱一筹,二狗自信绝对能一枪了结了对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3章 九臂麒麟(二) 第73章九臂麒麟(二)  也正是与沈周一场厮杀下来,让二狗对自家的身手凭添了好些自信,待得再面对一些敌手,却是从容了许多。  他甚至有心思拷问那吃打的本地好汉,让他等分说自家的恶业,作恶少得只打断一条腿或者只胖揍一顿,作恶多的混蛋直接碾碎膝盖骨,彻底将其变成残废。  二狗遭遇的第二个高手,正是是漳河上的水匪首领,【拦河蛟】王衮。  不同于沈周的军中枪棒术,王衮属于野路子出身,武艺稍显粗陋,但更加蛮勇,就像【水浒传】中的李逵一样。  这厮用的是一支生铁桨,既能用来划船,也能当大刀砍人,或者当铁锏砸人,甚至还能当盾牌遮挡箭矢。  王衮做的买卖类似于【船火儿】张橫,不过却不像张橫那般酷毒,也不似李逵嗜好滥杀,甚至还有些仗义疏财的好名声。  他拦截二狗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真的要掠劫财物,而是以抢劫的名义阻止二狗前往五龙坡“送死”,这是他能在二狗手底下留得性命的根由。  否则依照王衮那般疯魔的打法,二狗说不得就要把他连人带桨砍作几段了。  或许有人会说,都是作奸犯科的水匪,还分甚麽好人赖人,一发杀干净了岂不是好。  这话就肤浅了。  漳河的水匪就像地里的野草,除非社会大环境有所改变,否则很难断根,若是二狗常年待在安阳还好,还能隔三差五的清理一下,可惜他只是一个过客。  匪徒当中能出一个有义气、有原则的首领并不容易,更多的还是靠着狠辣上位的穷凶极恶之徒。  二狗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滥杀一通,就这麽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却是一副烂摊子,那才是真正的遗害无穷呢。  说来那王衮也是硬气,二狗看他人不坏,故而好心饶他,未曾如其他匪徒一般打断双腿作惩戒。  不想这厮却声称要与相州豪杰同甘苦,不愿独受二狗恩惠,竟自己打折了自家的腿脚儿,却是让二狗在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佩服。  之所以说二狗哭笑不得,乃是这王衮下手的时候有些过重,竟把自己的其中一条腿打成了粉碎性骨折,依照当前的医疗水平永远不可能恢复的那一种。  出于善意和欣赏,二狗帮助王衮恢复了那条残腿,用他的灵能之力。  灵能那近乎神乎其技的威能着实让王衮惊叹,他也因着二狗非同常人的力量,告诉了他有关五龙坡【鬼面龙王】孔冉的些许内情。  不同于一般的黑道恶徒,孔冉乃是拥有邪恶力量傍身的邪教徒,一般意图铲奸除恶的高手便是武艺比那孔冉更强,往往也斗他不过,白白折送了性命。  王衮提供的情报无疑是及时而又十分重要的,让二狗不至于因为不明内情而吃大亏,毕竟用对付普通人的手段来对付邪教徒绝对是大谬之举。  二狗突袭五龙坡的过程无需过多叙说,总之就是一个提前有所准备的除魔人冲进毫无防备的惊悚魔窟里大杀特杀的故事,不惊险,不刺激,毫无波澜和曲折可言。  顺便说一句,【鬼面龙王】孔冉的造型比较膈应人,在他的身上布满了铜钱大小的,类似于鳞片一般的角质突起。  平常为了维持人类的模样,孔冉会找人帮忙剜去头上和脖颈上的角质突起,导致面孔上总有一些疤痕伤口,故有【鬼面龙王】之称。  可惜那个负责给孔冉修面剜鳞的邪医不在五龙坡,二狗终究未能将这一伙儿邪徒彻底一网打尽。  其实二狗并不知道,他杀灭孔冉的行为,却也让未来一个两宋交替时期的汉奸——禽兽再也没有了出世的机会。  没错!就是那个把岳飞坑的不轻的同僚兼同乡孔彦舟,他正是孔冉本应在几年后出生的儿子。  杀了邪徒,然后一把火烧干净自然是题中应有之义。  说起来,五龙坡一战却是二狗缴获最丰厚的一场战斗,其他不说,单是金银就有不少,装了满满的四五个箱子,还有成堆的铜钱、布帛,珠宝、玉器。  二狗实难想象,这孔冉就靠着十几间茅草店,如何积攒得这般财富,却不知这孽障到底害了多少人哩!  现在二狗就面临着一个幸福的烦恼,他该如何处置这般海量的财富。  要知道单是几箱金银就重达好几百斤,铜钱、布帛的重量更十倍于此,莫说只二狗一人一驴,便是再来十人十驴也带不走那么多。  甚至二狗自己想把这堆财物散发出去都很困难。  什么?你说直接遗弃不要了?  开什么玩笑呢!  且不说这些财物的价值有多高,所谓财帛动人心,只这批财富在相州地界出现,一个处置不好那就是血流飘檝的局面。  有一句话说得好,在黄金白银面前,人的眼珠子是血红色的。  至于说找个地方埋起来也不现实,孔冉并不是跑单帮的盗匪,它是邪徒,有自己的组织和跟脚,如许财富并非无人知晓。  只怕二狗前脚埋了,后脚就有人来找寻挖掘。  最好的办法却是找个本地有名望的人或势力,合伙将这些财物起走或者散发出去。  而恰恰这个时候,韩存保出现在了二狗面前。  他骑着一匹高头骏马,身着锦衣绣花彩战袍,头戴雉翎紫金冠,手持一杆画杆方天戟,好似温侯再世,恰如奉先复生。  要说这厮模样着实不赖,身长八尺有余,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剑眉胆鼻,猿臂蜂腰,一咧嘴露出整齐的雪白牙齿,非底蕴绵长的世家子不能有此形貌。  韩存保自不是只一人来此,在他身侧不但跟着酒楼上出现的那些人物,还有韩家的仆从长随,他等各自执了枪棒、朴刀,簇拥着韩存保迤逦而来。  这韩存保的架子甚大,身侧跟着三匹骏马,空着鞍却无一人得骑,只由仆从牵着。  是时正当午,日头高照,气温燎热,二狗袒——胸——露——背,躲在树荫下乘凉,旁边三德驴儿和来福各自卧地吐着舌头。  一般人看了,只道好一副农家的邋遢小土孩儿模样。  可惜韩存保一伙人却无有敢小看这孩子样儿强人的。  两厢近的二十来丈远,当先一个本地豪杰提着哨棒上前喝道:“兀那外来的强人!可识得安阳『九臂麒麟』韩存保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4章 不杀他我心意不畅快 第74章不杀他我心意不畅快  二狗从未轻视过任何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一方强人,还是草根农夫。  须知农夫的草叉最能屠龙,屠大龙的那种屠龙。  韩存保卖相不俗,又人多势众,二狗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敌,只心中惴惴,这回怕不是要杀个昏天暗地,血流成河了哩!  他心下紧重,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只懒洋洋的跌坐在树荫下,靠着树干,故作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九脚麒麟、八首龙王的,爷爷不认识!莫打搅洒家乘凉纳暑!滚犊子!”  只此一话便气得那厮七窍生烟,后面骑马鞍座的韩存保也听得面色一沉。  他顾自策马上前,止住那欲要扑击上前的豪杰,于马上拱手自道:“在下安阳韩燮见过这位小哥儿,韩某名声不显,小哥儿不识的也是正常。不过小哥儿来我相州一路横行,所向披靡,令群雄束手,豪杰失声,声威远播,却是令韩某慕名久矣!且恕韩某厚颜,请教小哥儿姓谁名谁,何方人士?”  二狗讥笑道:“怎么?正面斗我不过,却要探我根底,寻我来源,伺机报复吗?”  韩家自来诗书传家,家教是极好的。  只是韩存保的教养好,并不代表他的脾气就好,劈面就听得二狗的讽刺,他顿时心生怒火,喝道:“无礼泼厮!休得埋汰人!韩某只瞧你英勇了得,好心与你恰问,免得你生受无名之厄!不想伱这厮居然生此小人之心。  罢了!韩某不问便是!  只你这厮来此地界耀武扬威,莫不是欺我相州无人?!”  二狗闻言,却大笑道:“我道你这厮如何?原来是给一干匪类出头来的!”  说到这里,却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古代豪杰欲要厮斗挑战,总要弄一个师出有名,不管这名是好是孬,总得说得过去。  决不能平白无故的二话不说上去就干,那就不是厮斗,而是无耻偷袭了,却是会让江湖中人耻笑的。  如【水浒传】中最著名的两段厮斗。  一个是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须知鲁提辖可是代表着伸张正义而去的,可动手前也是借故找茬,故意为难郑屠剁臊子,待得激起对方的怒火,方才说明来意,三拳将其打死。  若是换成鲁达径直去得肉铺,二话不说上去就打死郑屠,事后甭管他说甚借口,但凡江湖中人绝不会说他好的。  另一段经典厮斗就是武二郎醉打蒋门神了。  说实话,这段厮斗的目的并不光彩,说白了就是两伙强人为了争夺一座酒楼(快活林)的归属权作争斗,其中一伙人的首领【金眼彪】施恩请了武松来作帮手。  如武松这等有名望的好汉,在这事儿上想要师出有名却就不太容易了。  这武松怎么做的,他并没有一上去就找蒋门神放对,更未说自家的来意,只扮作一个醉汉,进了快活林里吃酒找茬,调戏老板娘。  如此惹得蒋门神大怒,然后双方就此厮打起来,直到胜负分明,蒋门神服输,武松方才说明来意,要蒋门神让出酒楼。  如此一套流程下来,纵然武松的目的并不纯粹,但江湖好汉们也挑不出错来,只道武二郎有情有义。  再说回韩存保与二狗这边也是一样的道理,韩存保要找二狗厮杀,自也不能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也得寻个师出有名,否则就失了锐气,折了名头,不管输赢都会惹人耻笑。  只是一上来就吃二狗一顿讽刺,却是让韩存保颇有些沉不住气了。  好在他还有些头脑的,听得二狗骂他“给匪类出头”,放在一般急脾气的也就不管不顾的认下了,可韩存保却不能认啊!  他有的清白家世,大好的前途,如何吃得这般污蔑,故而他勒马停步喝道:“韩某非是替人出头,而是你这厮杀败我相州豪杰甚多,威风太盛,某家若不出手,只怕别家笑我相州豪杰懦弱!”  二狗只冷笑道:“你道洒家愿意逞威风麽?!我此番出门为了少惹事端,特意只骑了一头驴子出来,连趁手的家伙事儿都未曾携带,只为了不引人瞩目。  不想自入得你相州,每过得一村一镇,便有十个八个的强人都想夺我的驴儿,欲害我性命!兀那姓韩的,若换你如我这般遭遇,你又该如何作为?难道只任由那等匪寇侵夺欺凌,却不做任何反抗麽?!”  韩存保闻言,神色顿时有些难看,人最怕的就是共情,把韩存保放到二狗的位置上,他亦会作同样的事情,不但如此,韩存保甚至会下手更狠,杀更多的匪类贼人,而不是像二狗那般只打断贼人的双腿。  韩存保一时沉默无言,可先前叫阵的那厮却不肯弱了气势,他眼珠一转,直叫道:“兀那小子休得污人清白,俺们相州豪杰只见你一人骑驴行走,孤身在外有些不便,好心与你相帮。你这厮不但不领情,反而次次出手伤人,动辄断人双腿,夺人衣裳,尔如此恩将仇报之举,我相州群雄绝不容情!”  二狗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偏偏韩存保脸色却黑得吓人,二狗笑够了,只问道:“韩家的郎君,莫非你也是这般认为的?”  韩存保终于吃不住羞恼,只回头瞠目怒视那叫阵豪杰,咬牙切齿道:“你这厮再敢巧舌多言!韩某便活劈了你!还不与我快滚!”  那人不防韩存保翻脸,顿时面色大变,欲要说话,见得韩存保凶意毕露,不由得心生怯意,只转身便往人多之处跑去。  二狗却自来福趴伏之处掏出一张弓,一边搭箭,一边目视韩郎君道:“那厮巧言饰非,颠倒黑白,使我心意不得畅快!韩郎君饶得他,我却不能放过,免得这厮日后败坏我的名头!”  说着二狗只微微扫了那奔跑之人的身影一眼,张弓仰天一射,但见那箭矢冲天而起,随后便得落下。  不远处众人见得二狗开弓,只不知他要射何人,却俱都一发呼喊道:“小心!那厮要放箭哩!”  回跑那人听得惊讶,忍不住回头探看,只这一回首,却不想一支穿云箭直落面门,自左眼穿入贯脑,倒地抽搐两下,便了账了。  那边二狗收弓,惬意的吹了吹自己的手指,恰如牛仔决斗获胜后吹左轮硝烟一般。  韩存保虽不知二狗这般手势有何意义,却也觉得甚是写意潇洒。  他有些绷不住脸,只得道:“不想阁下还有一手神射之妙!当真是令韩某大开眼界!”  何止是神射之妙,简直就是神乎其神啊!  韩存保甚至怀疑二狗刚才那一箭纯粹就是蒙的!  谁家射箭连瞄都不瞄,只大眼一扫就能射中奔跑之人的眼睛,便是古代那些有名的神射之人怕也做不到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5章 邪徒再现,二狗说镇魔 第75章邪徒再现,二狗说镇魔  韩存保只希望二狗那一箭是蒙的,如若不是,那可就有亿点点吓人哩!  在燧发火枪没有出现之前,弓弩一直都是战场上的王者。  远的不说,只论大宋一朝,神臂弩一直都是宋军赖以制胜的战略武器,没有之一。  【水浒传】里最出名的两件远程兵器,花荣的箭、张清的飞石,简直就是天下群雄的噩梦。  花荣的武艺还算不错,再加上一手神射,可称作梁山上第一个要人性命的狠茬子,只他不屑于贯放冷箭,倒也失些凶威。  那张清可就不一样了。  张清的武艺只算得二三流的水准,一般的梁山草寇(七十二地煞)都能与他放对厮杀,如此水准正常来说便是做个副将都有些勉强。  只他有一手飞石之术,于厮斗间可须弥发石,动辄打人无所不中,一出场便连打梁山一十五位顶尖豪杰,无论对手武艺强弱,皆所向披靡。  以至于张清最后归降时,梁山上一伙儿好汉都恨不得他死,只宋江一力偏保,方才得活。  这两位还只是小说家言,于二狗此时过后两年,西军中更将有一位神射手名垂青史,刷新了人们对神射手的认知上限。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且说回到二狗这边。  韩存保回头看了看那被射死的本地豪杰,听得旁人发喊道:“祸事啦!【黄蜂舌】郦九被那强人一箭射杀啦!”  众人却不知,二狗这一箭又葬送了一个未来的相州败类奸贼的出世机会。  韩存保自又回转看那二狗轻捻梢弓,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只下意识的问道:“你···这箭···是瞎蒙的吧?”  二狗也不答话,只扬弓对着空中随手又是一箭,恰好有一水鹭自头顶高高飞过,却应那箭矢如石沉般坠落下来,砸在远处的白地上。  这下可特么算实锤了!  出门撞上真正的神射高手了哩!  韩存保的面皮抽搐了一下,身后的群豪更是个个惊惶。  这时众人当中忽有一人高呼道:“诸位兄弟无须怕他!那厮止两只手,一张弓!待会儿大伙儿一发上前,一拥齐上剁杀他!纵他有神射无双,临死前又能射杀得几人耶?!”  由是一众豪杰顿生妄念,只韩存保回首急喝道:“住口!你这厮怎生得如此恶念挑拨事端?!岂不作死麽?”  那人躲在一个伙伴身后,只露出一张布满了笑意的脸来,却道:“想我相州数百豪杰,怎地被区区一人之箭吓煞!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作死?那厮若是有能耐,只管拿箭射我便是!但我说一个怕字,便不是好汉!”  只他话音未落,便有一支箭扑面而来,正正钉在了这厮的额前,那箭竟穿得他颅骨,却贯脑透出,仿佛他的脑袋颅骨是酥透的一般。  这厮被箭穿了脑袋,却似毫无所觉,只兀自笑着,却让瞧他的一干人等俱都心底直冒凉气儿。  便是韩存保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只道自己如做梦一般。  在场的唯有二狗足够冷静,他心道果不其然,却是随手弃了弓箭,只提铜刈在手,翻身便骑上了三德驴儿,策驴越过韩存保,直往那厮跟前撞去。  莫看三德是头驴儿,可跑起来已不比一般的骏马慢。  正所谓驴疾刀快,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二狗便已来到那厮身前,同时手中铜刈顺势一拖,却早已割了那厮插着箭的首级。  那厮的脑袋没了身子,却依然嬉笑如旧,翻滚着落到一个豪杰怀里,只作笑道:“哎呀!你这厮偷我脑袋作甚!小心我咬伱鸟哩!”  此言一出,却把那雄壮汉子给吓得手脚酥软,屎尿齐流,尖声大喊一句“亲娘咧!”便连滚带爬的滚将开来。  这厮却是个倒霉透顶的,那脑袋却咬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口,只道:“还我头去!”。  其他一众人等却也俱都慌作一团,他们哪曾见得如此稀奇的怪事,自是又惊又怕。  这些豪杰却又舍不得逃走,只四散开来,远远地观望。  那怪人身首分离,却又能各自活动,宛若皮影戏里面的戏法一般。  二狗上前踹倒那邪徒如无头苍蝇般乱转的躯体,挥动大镰刀切了其四肢,又捡了相州豪杰丢弃的刀剑,将它等残躯钉在地上。  他又提刀叉了那厮喋喋不休的脑袋,一并与残躯钉在一处。  此时二狗方才松了口气,只拿眼觑那群豪,高声喝道:“好一群无知蠢货!身边混着害命的妖人邪徒且不自知,怕是不知死麽!”  众人听得无不悚然失色。  韩存保自咐有些面子,便下了马,拾步近得二狗,拱手问道:“小哥儿请了!恕我等粗陋,竟不知身边藏着这等妖人!但不知这厮有甚说头儿,还望小哥儿告知一二。”  二狗只瞧了瞧他,道:“这等邪徒的内幕我自知晓,只却不能平白告知你等。我且问你,在你安阳地界,谁人的武艺本事最高?”  韩存保有些羞愧的说道:“只怕小哥儿见笑,安阳城里当属在下的武艺稍为突出些,城外如沈周、王衮等人也非弱手,小哥儿当也会过手儿哩!”  二狗只摇头道:“不对!若你是安阳第一强手,不可能不知道邪崇之事。如我所料不差,本地应该还有一位更厉害的好手,只你等不知而已。”  韩存保听得面色又是一变,有些不悦的问道:“小哥儿此言何意?莫不是只我非安阳第一,便听不得你说哩!”  二狗道:“这倒并非如此,只我非安阳本地出身,如邪崇之事本不合我说与你等知晓。若有本地的镇魔人,你等当去请教才好。”  韩存保疑惑道:“却不知镇魔人为何等人物?又为何要我等去请教他,小哥儿自说不得麽?”  二狗道:“所谓镇魔人,就是各地方专司处置邪崇诡事的人物,大抵都由各地方上武力最强的正经义士担当。邪崇之事乃是祸心秘闻,知道的人越多,危害就越大,但凡镇魔人都会尽可能的限制这等事物消息的散播,消弭恐慌,澄净地方。  你等无知,恰恰是一种幸事,也是本地镇魔人努力遮掩的结果。我若说得太多,只怕坏了对方的布置,须大家伙儿面上不好看哩!”  这时一个豪杰大着胆子叫道:“兀那小哥儿,你是外乡人,说了自走便是,我等绝不会外传。便是本地有劳什子镇魔人,他却也不知谁传的说头儿,找不得你哩!”  二狗回头作色骂道:“无知蠢物!休得聒噪!小爷我也是相州人哩!别个不知我的根脚儿,安阳但有镇魔人,如何不识得我出处!只怕他找到我家,寻了长辈告状!但有打罚下来,你替我担着麽?!”  只此一言即出,一众豪杰听后,不知怎的竟生出些许轻快之意,好些俱都露出贼兮兮的笑脸儿来。  好麽,只道你这厮如何英勇无敌,动辄杀生害命,张狂得不可一世,原来头顶上也有人管着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6章 剔骨烧邪 第76章剔骨烧邪  便是韩存保听得二狗说话,心中好似去了一垒块儿,他奇道:“小哥儿竟也是相州人氏?只你如许本事,怎得相州绿林中无有一丝声名传扬?”  二狗一边拿把剔骨小刀折腾那妖人的脑袋,这小刀还是他从孔冉的黑店里遮摸出来的精品,历经大火焚烧却依然如故。  他手上活儿不停,口中却一边应道:“我近些时日方才出来行走,便是有些名声,也只在乡野村镇间流传,你等未曾听闻过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原来是个刚刚出师的鲜嫩小菜鸟,只是看他的行事手段不像啊,作风贼老辣了哩!  韩存保简直好奇极了,忍不住探问道:“不知小哥儿出自相州哪个县?师从何人耶?”  二狗抬头看了看韩存保,道:“我从邺县而来,至于师傅是哪个,只怕说了你也不识得。”  邺县?韩存保脑子里不由的泛了个花儿,没别的缘由,就是有点心虚。  安阳韩家近几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正是北宋名相韩琦,偏偏韩琦在临终前的那两年,于家乡干了一件不怎么得人心的事情。  当时正值拗相公王安石主持变法,韩琦认为其中的【青苗法】颇有不当,为了换取变法派在【青苗法】上的让步,韩琦以支持变法派首先在自己家乡进行裁撤冗官为代价作为交换,即所谓的撤县改镇,为此甚至把有千年历史的繁华古都邺城废置为镇。  只可惜韩琦的一番心血却化作了无用功,他被变法派的人给耍了。  拗相公王安石生性强硬,于变法方面永远也不会妥协,于是底下人与韩琦达成的所谓“交易”只能是一场永远也不会兑现的骗局。  愤怒的韩琦就此与王安石决裂。  韩琦屡次上疏反对变法,指摘新法中的各种弊端,为此甚至一度动摇了宋神宗的变法决心。  王安石自也不是好惹的,他则将韩琦的奏疏拿到【制置三司条例司(是熙宁变法开始时的决策机构)】,对其进行逐条批驳,然后公示天下。  王安石此举无异于把韩琦的脸面当着全天下人狂抽。  双方就此势同水火,只可惜当时韩琦已经老了,随即不久他就被逐出了朝堂,发送回老家当官去了(先判大名府,后判相州)。  其实所谓的回老家当官,就是为被变法派坑的那一下子收拾烂摊子。  撤县改镇是那么好撤的么?  愤怒的原邺县百姓几乎都要造反了!  当然结果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最终还是给平息了下去(没想到咱还能把这段剧情给闭环了哩)。  不过韩琦的名声在相州老家,尤其是原属邺县的地区彻底败坏了。  故而自熙宁年间以来,如果一个相州人说自己是邺县人,那么他绝对会对安阳韩家没甚好感。  韩存保作为韩家与绿林江湖对接的人物,自然对相州的舆情知之甚深。他颇有些忧愁的看着二狗,只道此人也如一般邺城人敌视韩家子弟。  实际上纵然原邺县人多有敌视韩家子弟,却也对韩家无有任何实质性的损伤,毕竟韩家的威势实在太盛,说一句相州是韩家的相州绝对不为过。  要知道,韩琦生命的最后那几年一直都是相州知州,而他的封爵魏国公,以及死后被书法家追封的魏郡王,其中的“魏”就是指相州(相州在唐朝以前被称作魏郡)。  韩存保并不是怕事儿,他只是觉得二狗身为原邺县人,自己一个韩氏子弟贸然挑战对方,怕是有些仗势欺人的嫌疑。  或许有的世家子弟贯喜欢仗势欺人,但绝不包括韩宗保,更应该说他深恶于此,否则他早就一统(明面上的)相州绿林了。  韩存保有点不敢看二狗给妖人头骨剔肉的画面,只别过头问道:“敢问小哥儿,这妖人是何等来历?有甚害人的殃祸?”  二狗停了手中的动作,道:“妖人的来历我却不好说,只说它如何害人麽?嗯,但凡与它接触的人都会晦气缠身,轻则比较走霉运,干啥都不顺,重则被敲骨吸髓,变成半死不活的活死人,那就比较凄惨了。”  那个曾经被妖人脑袋纠缠的壮汉闻言却是惊恐莫名,先前也是他被那妖人当做人肉盾牌来着,两人(妖)以前还是熟人哩,平日里没少在一块儿喝酒打屁儿。  听得二狗如此一说,那壮汉当即就吓坏了。他一个滑铲跪倒在二狗身前,流着鼻涕眼泪的拼命磕头,只叫道:“爷爷救命!爷爷救命!俺家上有老母需要奉养,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俺若死了,家里可就没人干活了哩!”  二狗却不由得笑了,道:“好汉子,伱这乞活借口可说的不甚专业哩!”  这人却是个憨的,竟一脸茫然的抬头问道:“怎个不甚专业哩?”  二狗调笑道:“你应该这麽说——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须得奉养,万望英雄饶命!这般说才够凄惨呢!”  不想这人却一脸认真地说道:“俺娘只有五十来岁,可没八十岁那么老,若俺奶母还活着,倒有八十多岁哩!至于···嘿嘿!俺自己无有浑家,又哪来的三岁小儿!只家里有个十来岁的妹妹和七岁的弟弟,十分的喜人。”  二狗叹了口气,道:“罢了!左右看你可怜,我便救你一救便是。且去周边伐些木头来,我好烧灭这妖邪的残余血肉。”  这憨人听得二狗分说,却是大喜,直接跳将起来,拖着一杆朴刀就往坡下的树林冲去。  韩存保在一边也听得真切,他自吩咐其他观望的人等也跟着去伐木担柴。  正所谓人多好干活儿,不多时便有成堆的干柴湿木被集中起来,然后点燃成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篝火。  当那篝火烧到最旺之时,二狗便把那妖人的双手、双脚、躯干挨个丢进烈焰正中,让火焰净化其污秽的物质存在。  唯有它的脑袋暂时被保留了下来。  二狗用那剔肉小刀将妖人脑袋上的皮肉包括内里的脑浆——如果里面的那团丝絮一般的玩意儿还能称作脑浆的话——都剔了个干净,并且俱都被丢进了火焰之中进行净化。  只留下粉白色的玉质头骨,头骨的正中有些扭曲性的残缺,望之不似人骨也。  即便如此,这头颅的主人竟尚未失去意识,它依然可以开口说话,只是已经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大多数时候只会哀嚎或尖叫。  每当它发出声音时,骨头的表面就会透射出琉璃色的光彩,但人看了只觉得它艳丽妖冶非常。  这玉质头骨并不结实,甚至有点像小孩子玩的水晶泥一般柔软,这也是为何二狗一箭就可以贯穿其颅骨的原因。  今天就上架了,还望各位书友支持则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7章 【恶业颅珠】 第77章【恶业颅珠】  或许有人会问二狗搞这邪魔的头骨有甚用,这却是有因由的。  先前二狗将妖人斩首的时候,不知怎的,他竟于冥冥中接收到了一道信息,一种灵能法器的制作方法,原材料正是这妖人的头骨。  虽然师傅师娘一直嘱咐他,要尽可能的远离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知识和隐秘。  但是吧,谁家孩子还没有个“叛逆”的时候,就像某些渣男在诱骗小白兔的时候,说那“我只在门口蹭蹭,绝对不进去”的托词一般。  或许一开始二狗(渣男)真的没想搞事儿,只是等到他真的到了门口,却终究耐不住好奇心的诱惑,还是一脑袋扎进里面去了。  二狗正在制作的灵能法器叫做【恶业颅珠】,制作方法很简单,找一个合用的邪恶头骨,然后放在火上灼烤,邪恶头骨就会逐渐萎缩收小,直到邪恶头骨蜕缩成一颗成人眼珠大小的颅珠,最后需要使用者用灵能对颅珠进行洗练标记。  如此【恶业颅珠】就算是完成了。  【恶业颅珠】的主要功能是示警。  当周围有正常生命对【恶业颅珠】的主人心怀恶意时,颅珠会发出梦呓般的嘶嘶声。  如果有非正常的邪崇或者邪魔妖人出现在周围时,颅珠会放射彩色的光芒;当妖邪试图伤害颅珠的主人时,颅珠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并对妖邪造成一定的震慑影响。  邪恶头骨的灼烧需要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二狗却给那位憨厚的倒霉蛋祛除了邪气。  整个过程基本上很简单,二狗将随身携带的香灰取了一小捻,用水化开了,又念了一段仪式性的祝词,然后让那厮合口吞下。  很快这个与妖人伴行了好些天的倒霉汉子就开始大吐特吐,无数仿若有生命一般的秽物被吐出来,然后被二狗丢进火焰中灼烧,熏人的臭气弥漫在周围的每一寸空气之中。  几乎每一个闻到这种恶臭的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二狗高声对一干围观看热闹的人道:“谁要是闻着这气味不觉得臭,反而认为很香的人等,且来我这里同饮一碗祛邪汤,免得灾厄缠身葬送的性命。”  一开始确实有几个倒霉蛋有些扭捏的上前来,找二狗讨了一碗香灰水喝,然后小小的呕吐了一阵。  只是后来不知甚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可能类似于“有邪祛邪,无邪消灾”的言语,所有人不管自己有没有问题,都认为应该饮一碗祛邪汤打打晦气,祛祛邪崇啥的。  然后大家伙儿一窝蜂的上前来讨汤饮喝,却把他带出来的所有香灰存余都给干了个精光还尚且有些不足。  正所谓,世间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最后有几个没能捞得着祛邪汤饮用的相州豪杰却是满肚子的不满,说甚么也要二狗给兑碗好汤喝。  对于这种事儿二狗却没办法拒绝,毕竟他的本职就是干这个的,要是因为二狗的懒惰而导致有人失去了与邪魔隔断的机会,那才是他的恶业哩!  香灰不够用咋办?  现场点线香直接烧呗!  反正都是给土地爷烧香,啥时候都一样,关键在于烧香人心诚不心诚,信念纯粹不纯粹。  这一天,安阳本地的香烛铺子可是小发了一笔,不停的有豪杰之士骑着快马前来订购上等祭香,直把整个铺子的库存都给清了个空。  有了大量的祭香,为了安众人的心,二狗却在五龙坡下摆了一个香阵,用以祭祀土地之灵。  此番烧香所产出的香灰,除了少许被最后几个豪杰化汤饮了之外,剩下的却被一众人等给瓜分哄抢了。  他们却认为二狗烧的香灰是有神奇的作用的,日后有个小灾小病的,将这“灵香灰”化汤饮了,必然会有些好处哩!  对此二狗只想说,大家不要宣扬迷信,要相信科学,相信医师,我们的中医要比神神怪怪的玩意儿强多了哩!  说起来,这等烧香祭祀活动,明面上祭的是土地灵,实际上祭祀的却是人心,如五龙坡这等被邪异侵占过的地片,如果大部分人们心里认为这里是邪异之地,那么这里就很容易滋生邪物。  而当人们认为这地方已经被法师道爷(二狗)净化除魔了,当然前提是已经滋生的邪恶污染确实也被清理掉了,那么这个地方就真的安全了,一般也不会再滋生邪恶。  毫无疑问,经过二狗的这一番骚操作,安阳本地的邪崇生发几率必然会大幅度下降。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某些知情人的心理缺陷,却更加深入的接触邪恶本质,从而导致更恐怖的邪异事件出现。  不过那就不是二狗应该考虑的问题了,而是属于本地镇魔人的麻烦问题。  处理完了突发性事件,妖人的残余也烧的差不多了,【恶业颅珠】也即将完成,不过二狗却知道他还有一个很大的麻烦需要解决。  不过这需要一个人的配合才能成,那就是韩存保。  韩家的实力有多强二狗不清楚,但他却知道安阳韩家真的很强大,别的不说,只安阳本地至少六成以上的土地属于韩家,以租住韩家土地为生的佃户可谓数不胜数。  二狗寻上韩存保时,这厮正准备回安阳哩。  二狗只上前对他道:“韩家郎君,你此番借故来与我为难,怕是想要与我厮斗一场吧?!怎得咱们还未曾比斗过,你便要走了哩?”  韩存保道:“小哥儿的本事神鬼莫测,韩某甘拜下风!似我这般凡夫俗子,如何与你这真正有道之人争斗?!那岂不是自取其辱!”  二狗连忙摇手道:“韩郎君却是有所误解哩!我等除魔真正靠的还是本身的武艺,到不知韩郎君的武艺如何,够不够的上做个镇魔人哩!”  韩存保听得此言,却是眼前一亮,不由满怀希冀的说道:“韩某自负勤学苦练十数年,一身武艺倒还有些可观之处,却不知与小哥儿比差了多少,倒真该比试一番才好。”  二狗笑道:“咱俩比斗我自是乐意,不过却不得平白比试,须得按个彩头才好!我若侥幸赢得一招半式,韩郎君须得答应帮我一个忙。”  韩存保不由得大笑道:“巧了!韩某也有好些愿景,只是却不知该选哪个与小哥儿作赌哩!”  若是订阅好的话,白天还会加更一两章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8章 我只借用,定不据为己有 第78章我只借用,定不据为己有  韩存保何许人也?  二十多年后,五十多岁的韩存保与正当壮年的梁山五虎将之一的【双鞭】呼延灼恶斗数百回合,几乎活活的拼死对方。  现在的韩存保更年轻,气力更足,或许武艺不及二十多年后那般老辣,但绝对不可小觑。  韩存保愿意为相州群豪出头,来找二狗的麻烦,主要原因就是对二狗的身手颇为好奇,想要与他称量一下,这是任何一个“无敌”高手基本上都具有的自信心和挑战欲,至于什么相州绿林的名声之类的东西倒还是次要的。  所以当二狗提出比斗时,韩存保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这个比斗的时机对韩存保来说有些不对。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军队角逐,同样也适用于个人的单挑比斗。  除非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否则勇气同样是影响个人对决的极重要因素。  这个时候勇气也叫锐气。  偏偏韩存保自与二狗遭遇,几番接触下来早已锐气大失,而他与二狗之间的武力差距并没有达到可以忽略勇气的加成的地步。  故而双方的这场比斗,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韩存保是不公平的。  好在两个人只是友好切磋,并不涉及生死,所谓的不公平也就无所谓了。  一般江湖中人比斗,大都是选择步战,没办法,骑战成本太高,毕竟谁家混有活力社团的古惑仔能天天开着超跑搞事儿啊!  不过韩存保却不然,他有骏马可骑,且还不止一匹,平日里也大都以习练骑战为主,故而对他来说骑战无疑是更具有优势的比斗方式。  所以韩存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与二狗比骑战。  他看了看二狗身边的那头驴子,驴子与马的差距自不待言,而且二狗的驴子更无鞍座,别看二狗先前骑驴劈了那妖人,实则是骑着光背驴上的阵。  说来二狗带着三德驴儿出门,其实大部分时候也不是用来骑乘的,更多的是当作驮运行李物什的驮兽来用。  若他二人只这般各自骑了马和驴厮杀,便是韩存保胜了,怕也要为人所笑。  故而韩存保颇为豪迈的说道:“小哥儿的坐骑无甚鞍座缰绳,打斗起来怕是不堪驱使,韩某的这几匹备用坐骑虽也粗劣,倒也可堪一用。汝尽可挑选一匹来骑,当然,我这匹嘶风兽不行,她性子太烈,只怕你把握不住。”  二狗本想拒绝,却忽的眼珠一转,只笑道:“那感情巧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烈性之马。韩郎君且毋须担心,但我降伏你这匹烈马不得,便自认输的一阵。”  韩存保听得嘴角一抽搐,说甚马烈还是其次,实则韩存保这嘶风兽却是真正的宝马良驹,若放到东京城里,没个万贯休得看顾与它。  便是韩存保为了得到这匹好马,却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哩!他纵使再豪爽大气,却也舍不得将嘶风兽让与别个骑乘。  韩存保一时有些踌躇,这时旁边看热闹的一人忽道:“小哥儿切莫自讨苦头哩!韩郎君这匹嘶风兽可不是好脾气,等闲不让人近的身前,小心吃它蹶子伤了筋骨!”  二狗只笑笑道:“无妨,我若近它不得,便只好认输哩!”  韩存保却也是忽的醒悟:对呀!便是某家为了驯服这宝驹,却不知花费了多少时日,吃了几多苦头哩!眼前这小哥儿纵然有些手段,却也不可能转眼间就能让嘶风兽服帖,这却不是送上门来的彩头儿么!  韩存保也笑了,只道:“我劝小哥儿还是不要选嘶风兽了吧!非是韩某吝啬,实则这马真的性烈无比,小哥儿若是一上来就认输,却不怕折了锐气么?!至于那甚么彩头啥的某家倒也不曾在意哩!”  呸!口是心非的家伙!不在意彩头儿你提个甚!  二狗却把那几乎缩小成核桃般大小的妖人头骨取了,用灵能闪电进行了磨消,将其又缩小了一圈,然后用绞丝线绳(备用弓弦)穿了,举在手中道:“韩郎君,此物乃我新制之宝物,唤作【恶业颅珠】,只需滴血认了主,它便能为人示警。  但有人心生恶意,它贯能感知,继而发出警告。若有邪物出现在周围害人,它更能放射七彩光芒,尖叫摄敌,警示主人。”  二狗说得这宝物的功用,不管是韩存保,还是周围看热闹的人等,俱都目露贪婪之色。  这是个甚么?保命的好宝贝啊!  混江湖的好汉不怕正面厮杀喋血,毕竟吃的就是刀头舔血的饭碗,可他们却怕阴谋诡计,埋伏算计,若有这么一件宝贝在手,但有的心怀恶意的小人,只一照面怕不是就要显迹露尾哩!  韩存保看那宝珠更是热切,他过些时日就要前往西北赴任,若有这物护身,等闲突袭埋伏怕都不能奈何得他,他自可纵横战场并力拼杀便是。  韩存保不由的拍手道:“好好好!小哥儿这物说得实在是好。却不知是否真有那等用处哩?”  二狗手中的宝珠忽的发出嘶嘶的叫声,声音虽不大,近处之人却听得清晰。  二狗笑道:“韩郎君存心不良,我这宝珠揭得伱心底坏念哩!”  韩存保一听此话,面上一阵发烧,心底却更加对这宝珠渴求,只厚着面皮道:“小哥儿切莫错怪好人哩!男子汉说话算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只恐你食言而肥,为人所笑。  呐,你且来驯服我这嘶风兽,她很乖,很好驯服,当年我只用了几个辰时(不是时辰)就驯得服帖,小哥儿手段不凡,定能手到擒来。  当然,若得小哥儿一时失手,且与我宝珠借用些时日。嗯!我只借用,定不据为己有。”  那宝珠所发出的嘶嘶声更甚矣!  二狗笑道:“好说好说!我自相信韩郎君的操守!”  旁边有人急叫道:“小哥儿切勿上当,你手里宝珠可正在示警哩!”  二狗扬了扬【恶业颅珠】毫不在意的笑道:“哦!此物新作成,我也不知准与不准,左右不过一死物,如何偏信与它!”  韩存保暗自瞪了那多嘴的人一眼,扯嘴笑道:“小哥儿此言颇合圣人之言,正所谓重人而轻物,圣人之道也。嘶风兽在此,小哥儿且请了!”  下一章下午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9章 五龙坡下,快枪无敌 第79章五龙坡下,快枪无敌  说实在的,二狗并无甚驯兽伏畜的真本事,不过他却有灵能力量在身,可分用各种状况应对,包括驯服动物也在其中。  他一手举着【恶业颅珠】,缓步靠近那匹叫做【嘶风兽】的骏马。  这骏马也着实是匹好马,聪明机警,它见得二狗靠近,却也不动声色,只将一对兔耳竖起,对着他探听。  若非那【恶业颅珠】发出细细的嘶嘶声,任谁只道这马儿无有反应哩!  待得一人一马近得咫尺,【恶业颅珠】嘶声大响,而嘶风兽忽然张嘴照着二狗啃来。  如此突发之危难,周围但有瞧看的人,无不为二狗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二狗却毫不畏惧退缩,他貌似不经意的伸手在嘶风兽的面颊上按了一下,将雷霆之力暗暗打入,嘶风兽却如中了定身咒一般,直接僵直在那里,咧嘴呲牙的模样好不奇怪。  嘶风兽身形立定,心思却不定,那【恶业颅珠】所发出得嘶嘶声近乎轮胎漏气一般连成一片,由此便知这马儿是何等的暴怒。  只可惜,嘶风兽纵有千般怒意,却也只得藏于心中难以展现。  二狗拿手轻拍着它的面颊和脖颈,时有灵能注入其中,携带着属于二狗的心声,间或雷霆暗发,展现他之威慑。  这马儿却拿眼睛去望站在不远处的韩存保,湿漉漉的眼神中蕴含祈求之意。韩存保却不解其意,只面上阴晴不定,似对自家宝马的不争气有些怨愤。  尼玛!当年老子为了得到你的“芳心”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吃了好大苦头,便是肋骨都断了两回。现在只一个“小白脸儿”招招手,就把你勾得神魂颠倒,这特麽也忒让人不平了。  呸!水那啥扬那啥的碧池马!  嘶风兽得不到原主人的支援,自是一番“伤心绝望”,很快就心如死灰不复温,唯有移情别恋燃新焰。  【恶业颅珠】的警报声渐渐消散了,那骏马低头拱了拱二狗的脑袋,却发出低低的哑嘶,以示对新主人的臣服和认可。  韩存保看得自家宝驹与二狗亲热互动,却是面上青一块白一块,心底好似被剜了一块尖尖肉儿,说不出的酸涩懊丧。  难道这就是被人撬了墙角儿,绿了草原的感觉吗?  嘶风兽的肩高甚至比二狗的身材还要高半尺,乃是一等一的顶尖大马,她与二狗互动了几番,却是示意二狗认镫上马,只要驮负新主人显示一下自己的能为。  二狗却不会张狂忘性,他举手拍了拍骏马脖颈以示安慰,回头对韩存保笑道:“韩郎君,在下侥幸,得了这宝驹的认可哩!”  韩存保哭丧着脸强笑道:“韩某先前便说,这嘶风兽性情温顺,十分的好驯服,却算不得小哥儿的本事哩!我这几匹备用马,小哥儿但选一匹合眼缘的骑乘,你我当以武会友,尽情厮杀一场才是正经。”  旁边的那得二狗挽救的憨厚汉子吃了那头碗祛邪汤,不但尽数吐出了体内缠绕的晦气邪污,更连头脑都清灵了许多。  他有些不忿道:“韩郎君这话却不实诚,伱那嘶风兽十分的烈性,安阳城里不知多少人吃它尥蹶子,便是俺也不敢近它三丈之内!此番却是恩公的本事高超,你休得埋没!”  韩存保只羞恼道:“姚大憨!只你多嘴!小心烂大舌头!”  说着他自来牵那嘶风兽缰绳,不想那嘶风兽有了新欢早忘旧爱,十分的绝情绝意,但见韩存保来捋,张嘴就对着他伸来的手臂咬了过去。  韩存保吃此突袭,却惊得几乎呆住,若非二狗及时制住嘶风兽,只怕他的手臂都给咬烂哩。  这嘶风兽却有些不依不饶,好似怨念深重一般,扭转了身子又拿蹄子尥韩存保。  此番韩存保却是早有防备,却连忙翻身后退,急急躲开了宝驹的攻击。  且不说韩存保心中作何等想法,便只周围看热闹的好汉却纷纷拍手笑道:“哈哈哈——韩郎君的相好宝驹移情新恋,要打杀旧人哩!”  韩存保的肺都快给气炸了,面色憋得通红,他直抢得一匹备用马骑上,手中画杆方天戟一摆,气咻咻的喝道:“兀那厮!且来与我一战!”  二狗苦笑一下,便持了一杆早先夺来的红缨枪,翻身上得嘶风兽,却如猴子骑大马,颇有些人马不相称。  两人各自骑马遛了一圈,却在五龙坡下对马站定,一众群豪则或立或坐在五龙坡高处,定眼看二人对杀。  韩存保坐马立戟,高声喝道:“安阳【九臂麒麟】韩存保在此!”  二狗人小腿短,马镫位置原本适配身长八尺多的韩存保,与他却不合适。  二狗却于马上道:“韩郎君稍待,这马镫不太合脚,且待我调整一二。”  众人大笑,唯韩存保又是胸闷气短,郁气难消。  马高镫长,二狗却鼓捣好些时间,只勉强将马镫调整凑合,而韩存保早已等得心焦难耐,只于马背上坐立难安,捏得戟杆吱吱作响。  二狗再次上马,横枪抱拳道:“累韩郎君久等了!某家浮玉岭陈二狗!旁人送了个匪号曰【鬼见愁】。”  韩存保早急不可耐,纵然二狗名字可笑,他也不得理会,只怒声大叫道:“聒噪!杀——”便策马扬戟急撞而来。  二狗看那韩存保急躁模样,却只笑笑,他轻轻一磕马镫,嘶风兽却如箭一般弹射而出,只一跃便数丈之远。  两马交错之时,韩存保怒目狰狞,双手持戟就是一记青龙闹海,直要将二狗连人带马绞烂。  不想嘶风兽只劈腿矮身,四蹄翻飞之际,马肚子几乎擦着地面而行,马速却不减丝毫,而马背上的二狗只稍稍矮身便躲过了韩存保的杀招。  就在这两马错过的刹那间,二狗却挺枪两记突刺,以几乎肉眼难辨的速度在韩存保的肋下衣衫上开了两道口子。  不是二狗刺不到人身,只是如他们这般较量,若是上手就对手一枪撅了,不管是对战方还是旁观者怕是都有些不如意,须大家伙儿面上不好看哩!  要知道二狗找韩存保厮斗,可不是为了显威风,而是想找他帮忙,这般胜他只怕要结死仇。  韩存保一开始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吃了枪,只是等他错马回转之际,却感觉两肋处有些凉意,低头一看却吓了一跳,暗道自己的衣衫何时破损了哩!  他并未在第一时间意识到是二狗枪刺所致。  紧接着双方回马再战。  二狗马快,只眨眼间就冲至韩存保身前,手中缨枪化作朵朵梨花,如花雨般朝他罩落过来。  但凡这等枪招,一般大都九虚一实,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找准那实枪所在进行格击便可。  只是当韩存保挥戟格挡时,却发现特麽的每一朵枪花居然都是实的!  他使尽吃奶的气力奋力格挡,却终究遮挡不住,只在错马之间竟连中三枪,肩头的衣衫尽破,头顶的雉鸡翎也少了一根。  此时韩存保方才醒悟,先前肋下衣衫破裂,却非别因,乃是那陈二狗第一回合便下得暗手。  若非那厮手下留情,我韩燮岂不是一个照面就吃人戳死了哩!  这厮的枪怎生如此之神速?!  天下怎有如斯之神枪!  第二章送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0章 枪快戟重,谁人可胜 第80章枪快戟重,谁人可胜  只两个回合,韩存保就已经被打击的斗志散乱,信心消磨,浑身破烂,满怀狼狈,只如落水狗一般仓皇。  不过韩存保到底是有名有姓的悍勇之人,只论战斗力,却比二十多年后更加彪悍,待得他第三次回马,却如绝望的野兽,扭曲着面孔发出一声嘶嚎,只抡圆大戟不管不顾的盖向二狗,却似要把他连人带马砸成肉饼一般。  这一招看似是韩存保破罐子破摔的搏命之举,却恰恰制住了二狗的软肋。  膂力不足一直是二狗无法逃避的先天问题,是制约他未来成长为顶尖高手的最大桎梏,也是陈同恶无比惋惜遗憾的地方。  此时此刻,二狗的枪术再快,却也挡不住韩存保这博命的一击,挡不住,就只能躲,连人带马一股脑儿的折转躲避。  也亏得嘶风兽脚力出众,爆发力十足,又足够机警,与二狗近乎心意相连,方能在韩存保的舍命暴击下辗转腾挪,进退自如。  否则以二狗那般蹩脚的骑术,说不得就得落个身死重生之局。  如此这第三回合韩存保与二狗却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一个猛打,一个疾避,最终谁也没碰着谁。  只这一回合,二狗就知道有些麻烦了。  倒是韩存保还有些迷瞪,其中的道道儿尚未想透,只心中诧异,怎么这一回合那恐怖小子未有再戳自己几枪哩!  待得双方回马,进入第四个回合,韩存保只大戟一挥,却发现对手竟然撤枪作远离状,他蓦然灵光一闪,再次以同归于尽的打法硬逼二狗,结果自然不必说,二狗不得不退避三舍。  自此韩存保算是找到了制胜密码,他舍弃了一切花俏,每一回合必然作舍命拼死之击,而二狗吃膂力不足之亏,却不得不避其锋芒。  有时实在躲不过了,就不得不以快枪对重戟,须得十几枪方能勉强拦下韩存保的一记重击,为此二狗的手臂都被震得筋麻骨酥,虎口迸裂,若非他有灵能缓解疲乏,修复损伤,只怕三两下就要歇菜哩。  也正是二狗那十几记疾刺与重戟的碰撞,让韩存保彻底看清楚了二狗的虚实,便你枪法如神又如何,膂力不足,劲力少缺,碰上一力降十会的硬茬子,注定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如此两个人的厮斗也就形成了一种近乎固定的模式。  韩存保的戟法精湛了得在相州是出了名的,,此时他却舍弃了一切花俏的招式,只把大戟当做锤子使,招招力求威猛,回回以搏命作击,看着就让人有种耍无赖的感觉。  二狗却仗着身轻马快,管行放长击远之策,以游斗之法袭扰韩存保。  说起来,方天戟本是十八般兵器中使用技巧最复杂繁琐的一种,须得力大无穷之人将武艺练到出神入化,技艺登峰造极,方能发挥出方天戟的真正威能。  只这句话却难以展现出用戟的难处,我们就拿枪和戟作对比。  很多人对所谓的“须得力大无穷之人才能用得好方天画戟”里面的力大无穷有个误解。  比如有人说我用二十斤的铁枪正好趁手,那耍个二十斤的方天画戟也自不在话下,说这话的的人不是吹牛就是瞎说,或者说只是想当然尔。  不同于枪矛的良好平衡性,方天画戟因着只有一头有戟头,故而一头儿重,一头儿轻,导致戟的重心极度不稳定。  同等重量的枪和戟,想要用好它们所需要的气力却相差两三倍之多。也就是说,你能用好二十斤的枪,能耍起来趁手的画戟最多不会超过七八斤。  所以说,想要使用好方天画戟,力气是第一道拦路虎,力气不够的趁早去练别的武器,免得最后练成了废物。  至于有了足够的力气,那也只是你有了入门的资格,接下来的却更难。  因为戟的用法比刀枪更复杂,用好了可以近乎克制其他所有的兵器,就如同剑法中的独孤九剑一般。只是用戟之道十分的吃天赋才情,需要伱有将大铁锥玩成绣花针绣花儿的天资。  有天赋者,练好了你是无敌的独孤求败,次一等也是风清扬、令狐冲之类的顶流,可要天赋才情不够,那就是瞎几把乱砍的郭啸天,三五个小兵都能推了你。  偏偏力大之人几乎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手拙,真正力大而手巧之人可谓是万中无一。  韩存保无疑就是那种万中无一的骄子,只是今天他却不得不走拙朴的路子,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心理打击。  不过拙就拙吧!只要最后能赢了二狗,丢点脸面算什么。  只是随着双方继续厮斗,二十回合,三十回合,五十回合···到了八十几个回合时,双方的坐骑却早已不堪驱使,每一匹马的身上都似水洗了一般,湿漉漉的汗如雨下。  马力已竭,想要继续厮斗却得换马再战。  这个时候韩存保再是慷慨大度,却也不愿意继续借马给二狗换乘了。他又不是冤大头,怎的傻傻的给对手送胜机哩!  当然这也说明了一个事实,韩存保已经彻底认真,开始不顾一切的寻求胜利的每一个细节了。  真正让韩存保感到忌惮的并不是马匹的问题,而是二狗的体力。  须知双方厮斗八十多个回合下来,韩存保抡了八十多个回合的大锤,虽然尚不至于手脚酸痛,却也气喘吁吁的浑身大汗。  二狗一直以快枪应敌,体力的消耗本应更甚于韩存保倍矣,偏偏他却一副神清气爽,气息匀称的模样,只面色红润,额角微微有些细汗而已。  对此二狗只想说,只要我还能呼吸,我可以陪你玩一整天。  双方换了坐骑再战,这次韩存保骑马,至于二狗却骑了只搭了一副软垫的三德驴。  至于那匹精疲力竭的嘶风兽,二狗却托了姚大憨照顾,嗯,用煮软的豆子拌了十来个生鸡蛋,再兑了上好的米酒,喂给嘶风兽加餐。  对此姚大憨不无嫉妒说那马儿道:“马爷欸!俺逢年过节都吃不得你这顿好伙食!祝你吃得断头饭哩!”  嘶风兽正吞吃着酒酿饭,抬头打量了一下姚大憨,忽然打了个响鼻儿,却喷了姚大憨一脸的蛋液酒酿,然后伏下脑袋继续进食。  感谢书友罗永敬、磁场转动一破军刀的打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1章 韩郎君体力太差啊 第81章韩郎君体力太差啊  双方换了坐骑之后,二狗骑着三德驴,虽然卖相有点差,可真等打起来,众人才发现这头驴子的脚力居然毫不逊色于先前的嘶风兽,甚至辗转腾挪间还稍有胜出。  而且这驴子还有一个坏毛病,喜欢对着韩存保的坐骑尥蹶子或者下黑嘴,时不时还弄点驴叫声作噪音攻击。  那韩存保的第二匹坐骑乃是一头骟过的公马,脾性温顺,面对三德驴的挑衅攻击却有些畏畏缩缩,时常躲避闪退,却让端坐于马背上的韩存保一连错过了好几个逼迫二狗硬拼的机会。  尤其是三德驴有一蹄子踹中了骟马的腿骨,疼的那坐骑一个趔趄,险些把韩存保晃下马来,甚至肩头也不幸中了二狗一枪,连疼带怒的直气得他牙痒痒,恨不能一戟打杀了自家的坑主坐骑。  只是看看二狗座下那头驴子的无赖张狂模样,再看自家坐骑一瘸一崴的,却只得回马又换了第三匹坐骑,然后继续厮斗。  这一回再战,韩存保却更加小心仔细了,他不但要以重戟逼迫二狗,还要小心护持自己的战马,免得它也遭了三德驴的黑蹄子。  如此一来韩存保的体力消耗变得更大,再加上肩头有伤,却只又斗了二三十个回合,便已有些手脚酸重之感。  而此时早已是深夜,双方却都不肯退让罢斗,只让旁观的豪杰点了好几堆篝火,两人就在篝火的照耀下,披星戴月拼力夜战。  待得韩存保的第三匹坐骑也几乎力竭的时候,这场战斗终于落得了尾声。  不是分出了胜负,毕竟二狗一直有意相让,只为给韩存保存些脸面。  而是韩存保彻底力竭了。  他已然抓不稳兵器,坐不住战马,双手颤抖如筛糠,两大腿内侧更是磨得血肉模糊,浑身汗淋淋如水洗一般,不时有汗珠自须发间滚落。  一双眼睛茫然无神的看着夜色,好似痴呆了一样。  这倒不是韩存保受不得失败的打击,而是他体力消耗过甚,大脑缺少养分供应,暂时有些宕机而已。  再看二狗这边,他同样喘息如牛,浑身汗如雨下,几乎浸透了衣衫。不过只十几个呼吸下来,他的气息就变得匀实了不少,只看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的模样,怕不是再战百十个回合也於有余力哩!  说来这就是二狗自那异兽彘身上夺来的天赋【涌动的动力引擎(心脏)】之妙处,若他能解决在战斗过程中的营养补充消耗问题,怕不是厮斗个几天几夜也并非呓语。  韩存保下马歇息了一阵,虽然体衰力竭,大脑却有些清醒,他在自家仆从伴当的搀扶下,来到二狗跟前,艰难拱手道:“此番比试却是韩燮败了!小哥儿枪法如神,耐力无双,韩某甘拜下风。我韩存保既然落败,自然认赌服输,我那嘶风兽乃是一等一的良驹宝马,便赔与小哥儿作彩头便是。”  二狗却摇头道:“韩郎君,我与你赌斗并非为了一匹马,而是另有他事须得你助力。”  韩存保闻言却是心头一松,价值万贯的宝马良驹,便他身为韩家子弟送与他人也肉疼的紧,他不由喜道:“既然小哥儿不要嘶风兽,只找韩某助力,却也好说。但有韩某能帮得上忙的,一定鼎力相助,绝不推脱。”  二狗眼珠一转,笑道:“我甚麽时候说不要马了?嘶风兽我要,事情也须得着你帮办。”  啊?韩存保并伴当们都为二狗这般狮子大开口吃了一惊,忍不住拿眼瞪他。  “放心!我不白要伱的马,而是拿东西与你换!”二狗一边笑着,一边把早先揶起来的【恶业颅珠】拿出,道:“我用这颅珠与你交换嘶风兽。”  啊?!韩存保并其他人再次懵逼,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继续看二狗。  二狗看得韩存保不说话,只以为他嫌弃【恶业颅珠】,于是开口说道:“韩郎君莫看这颅珠只是我随手所作。若它落到识货之人眼里,莫说换你一匹嘶风兽,便是十匹、百匹千里宝马也能换得。”  韩存保久随在大伯韩忠彦身边,见多识广,却非一般的乡野豪杰所比。他自是知晓二狗所制的宝珠乃是一等一的宝物,否则他也不会想要靠赌斗赚它,如今听得二狗愿意以此换他的坐骑,自是愿意交换的。  他只直着眼睛有些难以相信的问道:“小哥儿真愿意与韩某交换麽?须知这等换法你可是吃亏的!”  二狗却愣了一下,原来眼前之人也是个识货的,这倒好办了。  他道:“无妨!此物虽然珍贵,与我而言不过随手所作的玩物,算不得甚!只换予你作添头,却须得你诚心实意为我办一件事情。”  说到办事韩存保却严肃了起来,他只道二狗欲求他韩家门路走甚富贵之途,这却是他做不得主的事情,须得央求到几个叔伯跟前才成。  韩存保问道:“但不知小哥儿有何事要韩某帮忙?”  二狗却把自己灭杀【鬼面龙王】孔冉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那邪徒孔冉害人不浅,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受他杀害。  我自孔冉处搜的无数金银财富,少说也有七八万贯,都是他害人得来的黑心钱,我不欲独吞此财,愿以之周济赔偿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只是这等事情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做成。  遍数相州,唯有安阳韩家能做成此事,故而我欲求得韩郎君助力,帮办这番难事。”  韩存保听得二狗之言,却是眼睛都瞪大了,他出身豪门,见多了各种世道污浊,只道天下人都一般渴求富贵荣华,便是所谓的绿林好汉也都是明面上讲义气,私下里也不过蝇营狗苟之辈。  如二狗这般心胸想法无私的,他韩存保自小到大也不曾见得一个,包括他最崇拜的大伯韩忠彦的人品德行,怕是在眼前这少年面前也要相形见绌。  韩存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陈家小哥儿,非是韩某推脱。此般大事只我一人却做不得主,我须得安阳城里,找四叔和堂兄商议,然后才能定夺此事。”  二狗也知道这等事情急不得,便道:“好!韩郎君且去。我在五龙坡这里等你三天,三天之内请予我一个答复。若真的事有不成,还望及时告知,我自另想他法便是。”  如此两人就此别过,相州群豪也相继散去。  而韩存保与二狗之间赌斗的事情也随即传开来。  大家伙儿几乎都说那韩存保武艺是好的,只是体力不行,只与一邺县的小儿厮斗半日,便因体力不支而落败。  由此韩存保就有了一个新外号——【病麒麟】。  二更送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2章 谁人拦道 第82章谁人拦道  韩家的名声虽然算不得多好,但也不是太坏,至少相比后世明清时代的那些官宦世家来说,还是比较靠谱的。  当然,在一大笔意外之财面前,很多时候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二狗无法确信韩家会不会因着这笔财富而心生歹意,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真的愿意实打实的帮着二狗把资财散发出去。  不过二狗不在乎,不是他心高气傲,也不是他没心没肺,而是只要这麽一大笔财富交到韩家手里,一般两般的小人物基本上就没有了觊觎的机会,也就断了有可能发生的为了争夺财富所造成的大规模的绿林厮杀的可能。  纵然韩家想要独吞这笔不义之财,却也只会将矛头对准二狗一个人,而不是扩大打击面去伤害那些与此事无关的相州豪杰。  当然这并不是说二狗就真的很高风亮节,他也是有所算计的。  二狗深知,未来大难将至,相州作为他此世的起始之地,须得有所作为,而韩家就是绕不过的一个门槛。  韩家对相州的控制过于深入,这种深入性已经对相州的普通平民百姓造成了极大的侵扰和压迫,比如侵夺兼并百姓土地这种事情,前朝后世的世家豪强无不干得天怒人怨,大宋朝的世家豪强包括韩家也都干得风风火火。  如未来力挽狂澜的盖代名将岳飞就给韩家当过佃户打过工,并且他的这段经历还经常被那些韩家子弟拿出来说嘴取笑。  关键是,未来金兵南下时,韩家人特麽的提桶跑路了,在南宋朝廷里同样混的风生水起,并且还出了一个毁誉参半的权相韩侂胄,有意思的其最大的历史功绩就是追崇岳飞,贬秦桧。  如果任由韩家继续掌控相州,且不说现如今相州那遍地盗匪的景况,其中有多少成因源自于韩家的强势。  只相州在未来的抗金事业中,除了如历史上一般提供一位史诗名将,怕是仍旧会表现的颇为拉胯(未来两宋之交的天下七大叛逆之辈,只相州就“贡献”了两个“指标”)。  别说什么二狗区区一个乡下小子,怎么就敢自不量力的挑战独霸一方的韩家。  镇魔人的身份,穿越者的来历,还有【十世轮回章】和灵能力量,让二狗的大志或者说野望的育成得到了最肥沃的养料供给。  唯一能让二狗感到棘手的,就是相州韩家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好名声——虽然这个所谓的天下人只是天下的士大夫群体。  所以但他想要有所行动,就必须要师出有名。  无缘无故的针对韩家出手,却是要被人群起而攻之的,而且这个“群起而攻之”的“群起”中必然也少不了镇魔人的身影。  可要是韩家首先针对二狗做出了令人感到遗憾的事情,那么当二狗“被迫”发起报复时,至少镇魔人群体是没有理由去掺和乃至阻止二狗的。  老子为了全人类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你区区一介凡俗豪强如何敢来撩拨虎须,莫不是隐藏在人世间的邪崇追随者?  什么?身负天下人望?甚麽狗屁天下人望?不过是士大夫豪强吹捧出来的虚名假望,还真当自己是甚命世之主啊?  北宋一朝最大的骗局,就是所谓的名相文彦博所说的那句“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正是这句话,不但唬住了满朝文武和天下读书人,更把宋朝给带进了沟里面去了。  什么是天下?  天下是脚下的这片土地,以及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作、生产、生活的人们的总称。  套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说,劳动人民才是天下的主人——虽然很多时候或因为见识,又或者被上位者蒙蔽,劳动人民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来自后世的二狗深愔这一屠龙秘诀的核心要点,他不会对任何所谓的名门望族有所顾忌乃至迷信。  如果韩家真的家风纯正,视钱财如粪土,把二狗的托付做得让人说不出话来;亦或者中间过几手油,最终却还是有一部分钱财落到了实处;又或者他们直接拒绝掺和这件事情。  那么二狗也只当自己“算计”有误,暂时放韩家一马。  但要是韩家贪心不足,搞甚麽黑吃黑的话,那二狗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帮助韩家这棵大树修剪一下枝杈,让它变得顺溜起来,免得像歪脖子树一样大而无当。  当然二狗也并非那种不教而诛的人,半送给韩存保的那颗【恶业颅珠】,就是二狗不曾说出的潜台词。  只希望韩家有真正的明眼人,可以看出二狗的算计。  自从与韩存保一战之后,二狗便守在五龙坡前寸步不离,并等待着可能的访客到来。  第一天什么动静也没有。  但是到了第二天夜里,一个不速之客却到访了五龙坡。  一个身穿细鳞甲,手持长枪的雄健男子,骑着一匹长毛瘦马出现在了二狗面前。  二狗骑上了嘶风兽,看着对方问道:“你是韩家派来的?”  那人却摇摇头道:“我在韩家就学,却非韩家人。”  二狗凝眉又问道:“那你是来杀我的?”  不想对方又摇摇头道:“不!我只听说伱初出茅庐,便打得相州群雄束手,担心你不知天高地厚,特来给你开开眼的!”  二狗不由冷笑道:“那我还真得谢谢你哩!”  对方却貌似自得的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此二狗只想骂一句,滚你喵的吧!  不过他却用实际行动展示了自己内心的情绪。  一杆红缨枪化作漫天的枪影,只如飞火流星一般洒向了雄健男子。  只对方一动手,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吓得二狗一哆嗦。  二狗的枪法只取一个“快”字,他自负自己的快枪纵不能天下无敌,却也能在天下群雄当中挣得一席之地。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陌生家伙的出枪速度竟然丝毫不比他慢,二狗的每一枪疾刺都被对方给截住了,而且还能反过来压制他,不管是招式精巧、力量、速度,二狗都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这种令人讨厌的结果二狗并不陌生,他师父陈同恶就经常这麽给他喂枪,让他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  第二更稍微晚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3章 喜当哥 第83章喜当哥  如果把眼前的对手换成陈同恶,那么二狗绝对会对当前的局面甘之若醴。  可惜对手并不是陈同恶,所以二狗就必须要拼命了。  他把自己的枪法运转到了极致,以至于红缨枪撕裂空气的声音都从“嘶嘶”声变成了“咻咻”声,好似床弩发射的弩箭撕裂空气的声音一般。  同时二狗还调动起了自己的灵能之力灌注长枪,释放雷霆闪电,以此加强自身的攻击力,这是他在师傅陈同恶面前从未使用过的杀招。  毕竟老爷子年纪都那么大了,震颤电击很容易将他当做心脏病患者送走,就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二狗也不想冒这种风险。  而当对手换成了一个不认识的敌人的时候,二狗自然没有了那些顾虑,却是直接火力全开放大招。  只可惜,二狗的雷霆属性附加攻击并没有取得预期中的效果。  面前的对手只是在雷霆力量顺着双方的长枪碰撞传导而至的时候稍微震惊了一下,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枪法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二狗一阵狂攻不下,却并未感到气馁,只是脑海中似有莫名低语,让他心绪无比烦躁,一股无名怒火从脚底板直接燃烧到天灵盖。  他将这股怒火导入长枪,以灵能为燃料衍化为精神震荡,试图侵染对手的意志,但是对手的意志之强悍远远超出了二狗的预料之外。  偏偏这种精神震荡是类似于无差别的范围攻击,这个恐怖的敌手连同他所骑乘的长毛瘦马都未曾受到丝毫影响,真正遭受了困扰的却是二狗自己,或者说他骑乘的嘶风兽。  被怒火所衍化的精神震荡侵染的嘶风兽直接陷入了疯狂状态,它丝毫不顾及背上的主人,连蹦带窜的进入了癫狂状态。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自然也对二狗造成了极大的干扰,他的攻击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纰漏,正常来说他很难逃过对手的趁势袭杀。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二狗所认为的来自韩家所指派的死士杀手的对手,却并未对着二狗的破绽出手,反而任由他顾自安抚暴走的战马。  如果换做正常时候,这个时候的二狗就应该停下来心平气和的与对手交谈一下,尽可能的化敌为友和平解决当前的冲突和误会。  只可惜,来自心灵深处的低语干扰了他的理智和判断力,二狗只给自家的嘶风兽上了一记电疗镇静,然后就直接跳起来步战冲向了对手。  二狗的视界中充盈着无边的迷雾,在那迷雾的后面,似乎有一个未知的存在正狺狺呼唤他,诱导他破开迷雾,得见真实的世界具现。  这时,忽然有一只巨大的利爪突兀出现,径直抓住了二狗的面门。  反映到现实世界,却是那对手坐在马上,探手在二狗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然后直接将他一把提起来横放在马背上。  如此两人一马,却只往空中一跃,便消失在了现实之中。  当二狗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乘坐在一头巨大无比的巨鹰背上,于无边的迷雾中展翅翱翔。  在自己的身边则立着一位身穿华丽无比如黄金琉璃一般的绚烂的战甲的神将,这神将的模样却正是刚才与二狗对战之人。  这神将手中高举着一杆烈焰神枪,如神话中的投枪力士一般,他以无边威仪的声音对着迷雾后面的未知存在高喝道:“邪魔!滚回你的领域!这里不是你应该插足的地方!”  然后他投出了手中的神枪,那神枪穿过迷雾,划破虚空却与不知多么遥远的存在碰撞在一起。  伴随着一种气急败坏的尖叫和不甘的叹息声,未知的存在消失了。  二狗却只感觉身心为之一轻,好似整个人褪下了一层沉重的负担,只感觉无比的轻松和愉悦。  心中大欢喜的二狗正要扭头与身边的神将说些什么,却忽觉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然后不由自主的跌下巨鹰的脊背,于迷雾中不断坠落。  惊慌失措的二狗猛然坠落中醒来,却发现自己仍然在五龙坡前,面前是燃烧的篝火,还有正在炖煮的野味。  三德驴、狗来福、嘶风兽,或站或卧的围在身边,默默的看着他,似乎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离奇的怪梦。  但是,二狗却很清楚那并不是什么梦呓,他张开自己的手掌,手心里正有一簇长长的细马毛躺着,那是他在坠落巨鹰脊背的一刹那,特意在巨鹰身上薅的羽毛凭证。  二狗站起身来,抬眼望着远处的黑暗,忽然说道:“你到底是谁?”  这时一个轻快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道:“二狗子!伱应该叫我师兄才对!”  二狗的神色一凝目视那声音发处,其间却无有一任何身影。  而与声音传来的方向相对的夜色里,却走出来一人一马,正是先前那人和那匹长毛瘦马。  只瘦马用婉转清亮的嗓音颇为不满的叫道:“你这坏人薅我毛发哝!”  二狗有些尴尬的握起拳头,藏于背后,却故作惊讶的喊道:“我滴个亲娘欸!你的马居然会说话?!”  那瘦马颇不服气的叫道:“你这小贼厮惊讶个甚!你那驴子和狗子不也会说话哩!”  二狗心中苦笑,底子果然全让对方探得去了。  他抱拳拱手道:“敢问阁下何人也?如何是我的师兄?”  那人缓步走到近前,却于二狗先前醒来的地方坐下,然后笑道:“我本家姓王,后来随母亲来到相州,更名姓陈,名广,字翊驹,近些年来一直在韩家昼锦堂读书就学。”  二狗惊讶的看着对方,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麽说!庞师娘是你的···你不是早夭了吗?”  陈广爽朗大笑道:“不错!那正是我娘!至于早夭之说,”他指了指狗来福,继续笑道:“这孩子的本命不也已经早夭了嘛!我又如何不能哩!说来你给这孩子用此借畜代形之法,难道就不曾嘱他禁忌吗?”  二狗苦笑道:“说了!天天说!可这厮就是不肯听哩!他被邪魔腐蚀过甚,灵性缺失,唯有保持畜形才能安然。”  陈广颔首叹道:“如此也好!至少他能活得轻松些。对了!老爷子和阿娘前一段时间急匆匆的去了汴梁城,你可知是为何吗?”  二狗有些纠结的反问道:“他们没与你说麽?”  陈广摇摇头道:“没有!两个人急匆匆的,好似又什么东西撵着他们似的,我再三询问也不肯说,反而被阿娘骂了一顿。”  二狗哭笑不得道:“师···师兄啊!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哩!”  只是看看陈广那认真地眼神,二狗只好低声说道:“那个···庞师娘怀孕了,他们要回东京城里养胎呢。”  啊!陈广听得此言,却不啻于耳边雷霆炸响,他满脸不可置信的叫道:“你···你说甚!阿娘怀···怀孕了!这不可能!是哪个贼厮鸟···不会是老爷子吧?!”  二狗无言的点点头,表示你猜的很对。  陈广却如一个被人那啥了的那啥,坐立难安的起身在篝火边来回踱步,只道:“不可能!老爷子都快八十了!如何能与阿娘···这不可能啊!他不是年轻的时候伤了肾经,要不了孩子吗?”  第二更送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4章 言语破得师兄功 第84章言语破得师兄功  二狗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甚麽不该听的秘密,师傅以前还有这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私问题麽?  他饶有兴趣的问道:“师兄,你咋知道老爷子肾经有问题?”  “当然是我···那个,我也是以前听阿娘说的,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甚!”陈广有些神色不定的翻了一下眼白,他身为人子,自是不好编排自家的长辈,只好用一般人惯用的借口塞搪二狗。  二狗却笑道:“算了!师傅以前的旧事我不打听便是。  不过我倒可以很负责任的担保,此番庞师娘怀孕确实是师傅的锅。  前番我跟师傅去浮玉岭巡视,侥幸猎得一头异兽。借助那异兽的本源能力,我帮着师傅把以前的暗疾都给治好了哩!  嘿嘿!你别看师傅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便是一般十八九岁的小伙儿,在那方面的能力怕是也不及他。但得庞师娘撑得住,莫说只怀孕一次,便是生他十个八个小师弟、师妹也不在话下!”  陈广听得此言,却是尴尬的脸都绿了!  他以手遮脸,只道:“打住!打住!这等事莫要再提了!”  好吧!自古儒家多为尊者讳,陈广虽实力高深莫测,实则却算得上半个读书人,让他跟二狗谈论自家阿娘与老爷子那啥生孩子的事情,着实有些过于难为情。  于是两个人就此罢了话题,只相顾无言,一时间气氛却有些沉闷起来。  彼此沉默好一阵子,陈广或许是觉得自己先前有些过于敏感,便有意找话题说道:“二狗师弟,我听人说伱找韩家求助,可是碰上了甚难处麽?”  二狗笑道:“却也无甚难处。只我自陈家村出来,行至此处,一路盗匪强人多如牛毛,期其间大多数都是或受韩家夺了土地产业,或吃韩家重租盘剥,日子过不下去,不得不铤而走险的黔苦草民。如我所见,相州百姓多苦韩家久矣!”  陈广听得此处,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师弟却是有所不知,那韩家世代簪缨,自初唐时就多出官宦,尤其是上代出得韩忠献公。  斯人英奇磊落,历事三朝,辅策(策立)二帝,功存社稷,名满天下。  由是韩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便他韩家子弟在相州如何行事,却也无人敢管,也无人管得了。只因天下人公认这相州乃是韩家的相州。”  二狗闻言却冷笑道:“天下人?天下哪些人?怕不是也同样如韩家一般世代公候的士大夫们吧?!”  陈广闻言有些吃惊,只是略一寻思却也觉得他说的并无不对,只道:“师弟,不止朝野公卿,便是几朝宋天子也是认可的。”  二狗却哈哈大笑起来,道:“满朝公卿?宋朝天子?哈哈哈——他们可曾种得米粮?织得丝麻?开得矿藏?炼得铜铁?还是能披坚执锐,冲阵厮杀,却敌御辱?!  不过是一群窃取了众生权柄,趴在万民身上吸血抽髓的寄生虫!如何敢把天下百姓当做牛羊牲畜肆意分割蚕食!  那韩琦便是功盖千秋,也不是他韩家子弟鱼肉百姓的理由!”  陈广却听得大惊失色,神情惊惶的说道:“师弟怎有得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和想法!若吃他人听了,怕不是要告你个谋逆妄言哩!”  二狗正色道:“师兄,你我身为镇魔人,自远古时代传承至今,世代守护天下万民,祛除邪祟妖魔,保护的是这片土地,维护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族百姓,却不是他秦汉唐宋之皇室的守户犬。  你若参不透这一点,早晚要在这上面吃得大亏。”  二狗这话还真不是乱说,未来那个继承了陈广无敌枪术的岳武穆,却不正是因此而受了千古奇冤。  一句“莫须有”,让其在临死前只能绝望的作出“天日昭昭”的呐喊。  陈广却不知未来之事,他只听得一阵懵逼。  这就是我的师弟麽?  老爷子自哪里找来的狂徒?  怎说得如此大言?  我又听得甚狂悖之语?  怕不是要被荼毒毒害哩!  只因陈广虽然不认同二狗所说的狂言,却不知怎的,也觉得这二狗子师弟所说的确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这对在昼锦堂读了好些年书,受得正统儒家教育,向以忠君伦常为纲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近乎人格否定般的打击。  在普通人看不到迷雾世界里,无边的雾气正如狂风暴雨一般翻腾,一只巨大的神骏鹰鹫好似浑身着火一般在其中翻飞,翎羽根根绽起,凄厉的唳叫声上接天穹,下彻九幽。  陈广强行稳了稳心神,却道:“师弟此言我却不敢苟同!自三皇五帝定鼎人伦,册立纲常,历代天子便代天执掌社稷,公卿大夫替天子牧民,如此天下始定,万民乃安。如师弟之所言,却只见得民生之苦,未识得圣王之业也。”  二狗道:“如我陈家村一村之内,村民种田织麻,村长家也种田织麻,但村中有大小纷争,可找村长评判调理,非村长代天管得陈家村,而是其素有威望,能公平处事。  若村长处事不公,欺压贫弱村民,我等村民自要逐放与他,更换有威望之长者替任村长之职位。  由此一村推及天下亦同理也。皇帝坐天下,非其出身高贵,得天钟爱,而是初代立国之皇帝威望天下第一,德行世人认可,又削平其他豪杰,如此方才得国,且威信绵延后代,遂成几代帝业。  但有后代帝王昏庸,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便引得天下震动,继而改朝换代,新王上位。如秦之大泽乡陈胜、吴广,西汉之绿林、赤眉,东汉之黄巾张角,晋末之孙恩、卢循,隋末三十六路烟尘、唐末之黄巢,皆是如此。  便是这泱泱大宋,前番不也有王小波、李顺之事乎?!”  二狗说到兴起处,却长身而起,喝道:“师兄啊!天子及官僚也许不可或缺,但绝非不可替代。你我身为镇魔人,当秉承先贤之精神,守得是天下万民,护得是华夏衣冠(文明),却非是为他一家一姓之奴仆!  见义当为,遇奸除恶,逢邪剪魔!此乃我等之职责也!怙恶不悛,守邪不祛,见逆不正,知奸佞而不断,此非大丈夫也!”  二狗这一番话说的畅快,陈广却听得面色惨白,神色阴晴不定,终而一口逆血吐出,指着二狗声音嘶哑的说道:“好!好!好!师弟说得如此精彩绝伦!只说得我这作师兄的却是羞愧难当!我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却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二狗感觉师兄这是在骂人哩)!”  第一章到,第二章稍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5章 未来岳飞用甚麽兵器 第85章未来岳飞用甚麽兵器  迷雾笼罩的世界里,一头巨大的鹰鹫正迎来最终的末日,祂原本神骏艳丽的羽毛早已根根脱落,化作漫天的灰烬飘散四方。  而居鸟剩下的血肉却化作了燃烧的熔浆,将如金石一般坚硬的骨骼点点融化消磨,最终相互融合,化作一颗燃烧的金色茧壳。  俄而火光消散,金茧褪色,只剩下一颗圆溜溜的石头在迷雾中黯然隐没。  稍后无数扭曲的虚影出现在了巨鹰消失的区域,若蚂蚁扫荡一般寻找着甚麽,却最终一无所获,便是有的虚影在那石头先前存在的地方行过,也无甚痕迹可遮摸。  反应在现实世界里,陈广却用复杂的眼神瞧着二狗,心中有千言万语妈卖批,却最终只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  他能怎么说,难道对自家师弟说,你家师兄吃你一顿嘴炮,却特麽把花费了十几年时间磨砺出来的信念神祇崩碎了!道心破碎,信念崩塌,灵能枯竭,却是再也应不得另一个迷雾世界的回响,做不得镇魔人了哩。  这事儿能怪二狗吗?  当然怪不得,他不过是说了几句稍显过激的言论而已,天下说得疯言疯语的狂生悖士多了去了,也不见得甚天塌地裂。  难道要怪陈广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过于脆弱?嫑开玩笑了好不好?他【裂魔神鹰】陈广会心理脆弱?问问那些曾受他虐杀摧毁的邪魔,问问那个刚刚吃他一记飞枪的未知存在,谁敢说他心理脆弱?!  脆弱个鸟!  只能说二狗所说的话,正好击中了陈广心灵深处的那一丝近乎于无的破绽。偏偏这话如果换做其他人来说,哪怕是出自声名卓著的大儒之口,陈广也不会受得如此惨烈的影响。  大儒虽能言,却也只算是一种虚妄的空想,因着他们自己心里也不曾信着这话。  二狗却不然,他见过那真理,知道那真理曾经迸发过怎样的伟力。  乾坤扭转!  再造天命!  二狗对此真理深信不疑。  用一句比较那啥的话来说就是,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候说了正确的话,然后才能形成如此恐怖的效果。  陈广却是被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将所遭受的创伤默默的掩藏起来,只坐在篝火边上,选了别的话题若无其事的与二狗闲谈。  两个人自不再辩论大道理之后,却是谈的甚为投机,二狗说起了自己在陈家村的“美好”时光,包括与师父师娘的初识,上山巡猎,师徒授学,镇上货卖等,还有些许琐事,以及与范家女的误会等等。  这些事情虽然都不是甚大事,陈广却听得津津有味,如果时间流转,命运变换,这些本应是他应该经历的人生,奈何天意弄人。  陈广也说起了自己为何在安阳的原因。  却是当年庞师娘的前夫王家发生的邪异之事,当时只有两三岁的他受邪崇所害,却得陈同恶并一伙道士护持,偷天换命随着陈同恶来了这相州,甚至还在陈家村住了一段时间。  是时正逢韩琦与拗相公朝争,致使相州不得安宁。那韩琦朝争失败,回得老家收拾烂摊子,他不知受得何人建言,却找得陈同恶求助。  最终的结果自然很明了,陈同恶单枪匹马将相州即将爆发的叛乱消弭于无形,而作为韩琦换取陈同恶出手的条件,却给年幼的陈广一个入得韩家昼锦堂读书的资格。  说起这昼锦堂,却是韩琦在暮年回乡后修建的一座园林式楼阁,以《汉书·项籍传》“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之句,反其意而用之,故名“昼锦堂”。  韩琦的最后几年里大都在昼锦堂度过。  这昼锦堂不但是韩琦修身养性之所,也是韩家子弟读书受教的私家学堂,甚至传说当年隐居昼锦堂的韩琦甚至亲自给韩家子弟授过课业,并将无数习作留在此中。  正因着这些传说,不知有多少外姓学子心慕韩家之授学而不得入其门,而陈广当初能得到这麽一个名额,却不知慕煞了几多羡慕嫉妒恨者哩!  陈广说起了自己在昼锦堂中读书的经历,其间有欢乐,有自豪,却也有些不平之事。  韩家名声虽隆,家教甚好,几乎代代有英杰出,但后辈子弟却也难免良莠不齐。而在昼锦堂中读书的外姓之人并不多见,其中大多是与韩家颇有交情的世家人物,说白了就是有人情有根脚的。  只陈广一个来历不清,根脚不明,待在那昼锦堂里的景况自然不言而喻。  霸凌!  好在陈广多随陈同恶学得武艺,身手不凡,昼锦堂里的那些蠢货抵不得他拳脚,无法从肉——体上霸凌他,却只能从精神上孤立他。  当然这对于一个开了天门的人来说,所谓的精神孤立只能算是一个笑话。  老子是能上线打小怪兽的凹凸曼,怎会在意你们这群小瘪三儿哩!  两个人就这麽在夜色篝火下说着些话,又吃了些野味儿,不得不说二狗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至少陈广就吃得直竖大拇指。  末了二狗说起自己此番出行的因由,陈广却道:“师弟要去东京城找老爷子和阿娘却是也好!他们身边无有体己之人,有师弟在身边伺候着,我也算能放得下心来。唉!若非我在这里有些牵挂,说不得就亲自去阿娘身边守护哩!  至于伱身上那所谓的邪魔诅咒,我自已为你祛除,却是不用再担心。只是你以后得记着,但凡你一日不曾凝神化意,聚得本命神祗,便不得定名取字,否则必有殃祸上身。”  二狗好奇的问道:“师兄,甚麽是本命神祗?”  陈广叹了口气,道:“这我却不能与你多说,日后阿娘自会教授与你!”  只他心中却道:好师弟,若你不破我功,我自当教你无碍。只如今我功散神消,便是想教你,却也无能为力。你自己作的前因,自当受此业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陈广便起身告辞。  二狗忽然问道:“师兄此来,可是那韩家人指使?”  陈广面色如常的摇头道:“这倒不是!我只听得有人以快枪战败了那韩存保,又听得对手出自邺县,便猜得当与老爷子有些牵连,故而前来探看。果不其然,你竟是老爷子新近培养的子弟哩!”  二狗笑了笑,却自一边拖出一口小箱子,里面装了半箱金锭,半箱银铤。他将箱子塞给陈广,道:“师兄,师弟我初次见你,却也无甚好送的,只这一箱金银,权当些见面礼。”  陈广讶然,却推辞道:“这可如何使得!师弟你出身微寒,本就不甚宽裕。我这作师兄的如何能拿你的钱财。”  二狗笑道:“师兄你却不知,我这金银乃是杀得这五龙坡前坐地的【鬼面龙王】孔冉,平白得来的战利品。便你不受,过几日我还得分送他人,白白便宜了别家哩!”  陈广略一沉吟,只苦笑道:“罢了!作师兄的惭愧,生受师弟赠财哩。”  箱子虽小,分量却沉,陈广接的入手,方知眼前这便宜师弟的豪气大方,他将箱子挂到了瘦马背上,却取了那杆长枪,返步到二狗跟前,双手捧着递上。  他道:“师弟啊!你端底是会做人,我这作师兄的却也不能失了礼。你师兄我身无长物,唯有这杆沥泉枪虽然粗陋,倒也有些可观之处,乃是用一巴蛇脊骨所化,贯能斩妖除魔,便送与师弟恰用,正好顺手。”  说来二狗还真缺一杆好枪来用,只这枪珍贵,他却问道:“我若拿得师兄这枪,那师兄岂不缺了合用之兵刃?”  陈广硬着头皮笑道:“无妨!我有师弟送得金银,左右再找工匠打造一杆便是。”  二狗眼珠子一转,问道:“师兄可用得其他兵刃?”  陈广道:“师兄我多里捞摸,十八般兵器倒也都使得。”  二狗却一拍手,只笑道:“那就好办了!师兄啊!师弟我这里却还有一杆好兵器,只放着用不好,正好送与你作趁手哩!”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6章 陈广回家 第86章陈广回家  却说这陈广别了二狗师弟,便牵着马往安阳城行去。  半途中,那瘦马忽道:“主人,方才你怎的吐血了?”  陈广叹道:“我那师弟好生厉害,有着一副大气魄,大宏愿,大野心。我吃他兑说,却被破了道心,损了道行,苦心打磨的神念化祇因此而崩坏,自然要吐血哩。”  瘦马大惊道:“啊?那···那主人岂不是失了灵能之力,怕不是要被往日镇杀的邪魔前来针对哩?!”  陈广笑道:“这倒无妨!我之神念早已神隐,只要不在灵能之海里露头,任谁也找不见我。”  瘦马有些不忿的叫道:“主人端地是心善,直娘贼!若是换做我,说不得要狠捶他几顿出一口鸟恶气哩!”  陈广笑了笑,道:“师弟他也是无心的,谁能想到只是几句辩论,却能毁我道行哩!”  瘦马有些忧心的问道:“主人道心被毁,除非找到新的信念寄托,否则怕是难以复原。往后咱们可该怎么办唷?”  陈广却道:“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此番我遭此一劫,却也并非全无所得。待得回去后,我便去昼锦堂借几卷【孟子】来读,若能有所补益,或可破后而立,道行再进一层哩。哈哈哈!”  一人一马就这麽一边走一边闲聊着,走到了天光大亮,终于回到了安阳城。待得进了城,陈广却避开了韩家所在的文昌街,他自身上掏摸了几钱碎银和些许铜钱,路过食铺酒楼时,进去割了几两熟羊肉,又打了半壶黄酒,转而去了偏远一些的甜水巷。  甜水巷的住民多为安阳本地平民,以及一些外地来此的租户,陈广来到一座不大的院落前,推门走了进去,身后的长毛瘦马也跟着入了内,却径直钻进了马棚里。  陈广进得院子,便高声道:“月娘!我回家来了!”  然后就听得一个柔柔脆脆的声音在屋中响起:“相公叵耐这般时光才回!可曾猎得甚些物事儿?”  陈广道:“我去那处野外走兽稀少,运气又坏,故不曾打得猎物,倒是碰得一亲戚,与他相谈几句,还吃了他一顿好饭。”  这时一个挺着肚子的妇人自屋中走出,这妇人模样倒还周正,气质也不赖,眉宇间颇有些书卷之气。  只是这妇人的神色却有些恼怒,只道:“吃别人一顿好饭?怕不是你这穷大方掏的银钱吧?”  陈广举着手中的熟羊肉和黄酒壶,连忙赔笑道:“这回我可真没掏钱!呐!我身上的钱都买了这些,专给月娘你享用哩!”  月娘上前接了熟羊肉和黄酒,拿眼瞪了陈广一下,问道:“伱真吃了?莫不是只拿幌子哄奴家,自己却饿着肚子吧?”  陈广只摇手道:“月娘休要多心!我真吃了哩!我那亲戚十分的豪爽,炖了一大锅草鸡(这里的草鸡是指雉鸡、鹌鹑之类的走禽),这些时日我还是第一次放开肚肠吃得十成饱腹。”  月娘闻言只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那酒壶美美的自呷了一口黄酒,接着哈了一口酒气,自道:“唔!醉心楼的老酒就是醇厚!相公啊!今日你怎舍得打这等好酒与奴家饮?”  陈广只哈哈一笑,并不作解释。  月娘有些狐疑,提着酒壶围着自家相公转了一圈,又看了看那在马棚里转圈的瘦马,忽问道:“相公,你的沥泉枪呢?”  陈广打着哈哈赔笑道:“娘子却不知,我那亲戚缺一杆合用的长枪,我便把沥泉枪送与了他。”  月娘闻言却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口中的老酒都险些喷出来,她却不曾舍得,只捂着嘴咽下了后,方才柳眉一竖,气急道:“你怎把吃饭的家伙事儿送了人!你疯魔啦!前番阿伯要出两百贯买你这枪你都不卖,你竟然白送给别人?!你可真是···你气煞我了哩!”  陈广故作慌张的赔笑道:“娘子莫恼!莫气!你正怀着身孕呢!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那月娘气呼呼的灌了一口黄酒,觉得不解恨,然后又灌了一口,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道:“怪不得你给我买了好酒好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罢了!你这惫赖的性子左右难改!我若真生气,早就不知气死多少回哩!  只这安阳城是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说不得你我得饿死。我听家里说在汤阴有一个荒废的庄园,不行咱们便去那里落脚,闲时打猎,忙时种田,总比在这城里苦捱的强。”  陈广却笑着扶住了月娘的肩膀,道:“娘子且莫着忙。你却不知,我那亲戚乃是我阿娘的弟子,十分的豪爽大气,他只一见面便送了我赠礼。初次相见,我自也不能失了礼,怎耐手头无有合适之物,唯有一杆长枪还算有些价值,故而回赠与他。”  这月娘虚打了陈广一下,只气呼呼的叫道:“你莫再提这事儿了!一提起沥泉枪奴家就心疼的肝儿疼!两百贯啊!奴家不知能喝多少壶醉心楼的好酒哩!”  陈广一边帮着月娘顺气儿,一边笑道:“娘子且宽心,咱先看看我那亲戚赠了我甚麽好礼,说不得能解你心头气儿哩!”  月娘只哼了一嗓子,道:“奴家岂不知庞阿娘住在那偏乡僻壤,她的弟子能拿出甚好礼物来,左右不过些山野药草、皮毛兽骨···”  陈广笑了笑,却去那马棚里把二狗所赠的箱子搬了出来。  箱子不大,长约二尺,宽高相差不大,皆为一尺左右,通体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样式颇有些精巧。  而且别看这箱子小,可分量却十分的惊人,至少有个三四百斤重。  昨夜二狗搬这箱子,却是借助了灵能的力量,否则他还真搬不动它哩。  陈广却是个拥有举鼎之力的真正豪杰,他两手搬着箱子,却丝毫不显沉重,看起来就跟搬空箱子似的,感觉轻巧的很。  那月娘见了,立刻就看上了这口箱子本身,她还真以为箱子轻便,却又紧着灌了一口黄酒麽,然后放下酒壶上前接手道:“相公莫要忙活了,且把箱子给奴家便是。”  陈广却不敢松手,只道:“娘子且闪开些,这箱子沉重,只怕闪了你的肚子。”  月娘却只当自家相公说笑,自笑道:“区区一口箱子能有多重,便是这一箱里都是石头,奴家也搬得动哩!”  若这真是一箱子石头,最也就百十斤重,对月娘来说还真不算甚麽。  可特麽这是一箱子黄金加白银,白银的密度是石头的三倍,黄金的密度则是石头的六倍左右,陈广怎敢大意。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手挟着箱子,另一只手则把箱子的拉环打开,然后掀起箱子盖。  霎时间,一片金灿灿和银闪闪的霞光自箱中跳出,映入了月娘的眼帘。  月娘的眼睛顿时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她嗷嗷了两嗓子,当即软软的坐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好似昏倒了一般。  陈广见得大惊,连忙合了箱子盖,正待放下箱子去搀扶自家娘子。  不想月娘忽又睁开眼,自己掐了掐自己的鼻下人中穴,然后又“喔”了一嗓子,如屁股着火一般的跳将起来。  她一把掀开箱子,细细看了一眼,然后又“哦”了一声再次坐倒。  陈广只道:“娘子这是作甚?!”  月娘坐倒在地上,闭眼道:“奴家只怕这是在做梦,故而实践一番,免得最后空欢喜一场。”  陈广笑道:“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咱们且进屋里去验看,在外边怕有些露风哩!”  月娘闻言连忙起身,急道:“对对对!赶紧进屋里才是正经!”  然后两个人飞快的关了大门,又进了屋中,闭了门和窗,如此才把箱子彻底打开,将里面的金锭、银铤一一取出点数。  两个人验数了不下十遍,总共大约三千两黄金和两千两左右的白银(一斤十六两),总价值大约三万贯左右。  两口子瞪着眼睛看着这般财富,月娘深吸了一口气,道:“相公你说实话,这些财宝到底是哪里来的?莫拿奴家当傻子,谁家亲戚一见面就送这般富贵?!”  陈广苦笑道:“娘子啊!我真没扯谎!真是我家亲戚赠送的。你不知他有多奢遮哩!那厮自家中出来,一路打抱不平,相州地界无一人是他敌手,便是你本家的韩燮也在我那亲戚手底下吃了亏,白饶一匹好马。”  月娘听得兴起,只道:“诶呀!不想你家亲戚如此奢遮!赚韩存保那厮一匹好马?可别是那匹嘶风兽吧?!要真是嘶风兽那才叫妙哩!”  陈广道:“娘子一猜就中,正是那匹嘶风兽!”  月娘闻言却不由得拍手道:“哈哈哈!当真是痛快!韩存保那厮有嘶风兽,便我摸一下都不肯让!活该他倒霉!”  陈广道:“我那亲戚也不是白要他嘶风兽,却也回赠韩存保一件宝物。”  月娘点点头赞道:“咱家亲戚倒也是个磊落的人物!你接着往下说,然后呢?”  陈广道:“我那亲戚前几日于五龙坡杀了【鬼面龙王】孔冉,夺了那厮往日积存的财宝。我昨晚与他相见,算是帮了他一手,他直接赠我这一箱金银当见面礼,我当时无甚好礼可回赠,无奈只得把沥泉枪充作了礼物相送。”  月娘拿起一对金锭相互碰了碰,只叹道:“相公啊!奴家真希望你说得是真的哩!那咱们可就发财了。”  陈广急辩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去文昌街找韩存保问问,看我说得对不对!”  月娘却道:“你说那人是你亲戚,却不知是甚亲戚?”  陈广有些扭捏的说道:“那人是镇魔太保陈同恶的亲传弟子,算是我阿娘的半个弟子,也算是我的师弟。”  “啊!原来是你爹的徒弟啊!那你不早说!害得奴家担心了半天哩!走!咱们去醉心楼搓一顿好的去!”月娘闻言却是大喜,顾自捡了两块大银子揣起来,然后豪爽的挥了挥手臂说道。  陈广却道:“娘子且不忙,那汤阴县的庄园怎么说?”  月娘大笑道:“相公啊!咱有钱!去那鸟不拉屎的荒园子作甚!走!喝酒去!奴家今天要不醉不归!”  陈广不由苦笑,他这娘子什么都好,家世好,才学好,性格好,相貌好···唯有一个缺点,这婆娘是个十足的酒鬼,嗜酒如命。  当然要是没有这一缺点,怕是也轮不到陈广纳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7章 如何拿捏相州群豪的心 第87章如何拿捏相州群豪的心  却说二狗这边,他送走了自家师兄,心里却并未感到一丝轻松,甚至还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在今天之前,二狗甚至从未听师父师娘说起过他们有这麽一个儿子,而且这厮还是在韩家长大的,本着怀疑的精神,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却是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陈广,而是根本不敢相信。  这陈广的实力之高强,怕是师傅陈同恶来了怕是都要相形见绌。  就算这陈广是庞师娘的儿子,偏偏他自幼长在韩家,吃着韩家的米饭,学着韩家的知识,还娶了韩家的小娘子,他要是不当韩家的忠狗,二狗都得说他没良心。  这样的人物前来找二狗,他又怎能不警惕万分。  同样身为镇魔人,二狗的心思别人猜不透,陈广却未必猜不到。  当然陈广那一身穷酸的打扮也着实让二狗惊讶,破衣瘦马,一杆枪,一袭鳞甲,也就那鳞甲天生材质好,乃是巴蛇之皮鞣制裁剪而成,枪也不赖,否则他可就真穷成个鬼了。  陈广的清苦至少让二狗知道,这厮并未与韩家彻底同流合污,多少还有些可取之处。但他作为本地镇魔人的不作为,或者说抓大放小的行径也同样令二狗颇不认同。  这也是二狗见面没几句就连呛带指桑骂槐的点拨他的原因。  只是令二狗没想到的是,这个存疑的师兄心理居然那般脆弱,只是几句话就把他刺激的吐血了。  当然二狗并不知道他那几句话所造成的后果之严重,远不仅仅是吐几口血那么简单。  通过与陈广的交谈,二狗知道,陈广过得很清苦,心里苦的那种苦。  陈广的武力太强,强大的令人惊惧,韩家纵然不能全察他的能耐,却也知道这是一个不能放过人才,而且是那种“若我家得不到,别人也甭想得到”的至人。  实际上在如何对待陈广上面,韩家自韩琦未死时就已经确定了大致方向,要知道韩琦可是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过陈同恶那等豪杰的风采的,他又怎能不对陈广——这个由陈同恶亲自送上门来的孩子不重视有加呢。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陈广能够稍微放松一下对自己的圈禁,那他在韩家过得绝对比韩姓的嫡系子孙还要幸福快乐。  只可惜陈广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  二狗不是陈广,他很难对陈广的经历进行共情,不过他却可以帮助陈广获得更多的回旋余地。  比如赠送给他一箱金银,让他可以毫无顾虑的感受一下财富自由的乐趣。  也只有二狗的身份才能让陈广毫无芥蒂的接受他的金钱赠予,换个人来,你信不信陈广能把金银硬生生的塞回对方的肚子里去。  陈广接受金银的行为同样也向二狗表达了一个态度。  师弟啊!你想整韩家,放心的整便是,只要有理有据不过火,师兄就当甚麽也不知道。  不过陈广临走前却留给了二狗一个示警,那就是安阳城里不仅仅只有陈广一个镇魔人。  在韩家还藏着另一个同样有着镇魔人身份的人物,只不过那个人早已偏离了镇魔人的立场,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韩家的看户狗,因为那个人同样也姓韩。  对此二狗却是并不过于忧虑,原因很简单,此时的他却与未见陈广时的心态大不相同。  在见到陈广前,二狗的性情已经开始出现了偏执的趋势,心性也颇有些狠辣的味道,他能生出算计韩家的心思自也源自于这种偏执和狠辣的思维模式。  谁想陈广只一见面就给二狗送了一份大礼,帮他把那困扰其心绪的邪魔诅咒给解了去,只这份高绝的手段,放眼全大宋怕也找不出一两个来。  实际上陈广的本事怎么高估都不为过,未来经他培养的岳飞直接吊打全天下。  宋·岳珂《金佗续编卷二十八·纪鄂王事》:岳王飞,字鹏举,相州汤阴县人。母家姚大翁甚喜其为人,宣和四年,令枪手陈广以技击教之,一县无敌。  或许有人觉得,不就是一县无敌吗?这有什么,我还全省冠军呢。  关键在于,刚刚达成了“一县无敌”成就的岳飞,直接就参军去了,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咱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二狗没了邪魔诅咒的困扰,自然也就消了曾经的偏执之心,因此他对韩家的算计也就变得无可无不可,能成就成,不成也不强求。  如此他也算是稳坐钓鱼台,坐看风色变幻。  二狗在五龙坡等到了第三天,却一直不见韩家的动静,他却是有些烦了,便找那常来探看他的姚大憨来襄助,分了些银钱(银子和铜钱),却往先前吃二狗打断腿的那些受害者送去做些补偿。  虽然那些人等受打也算罪有应得,但二狗却也不想因此而制造出一堆悲剧人生。  毕竟真正该死的恶人二狗也自不手软,早就打杀了了事,剩下还活着的自然都是些罪不至死的。  二狗送这钱实则还有另一重意思。  那些吃二狗打罚的家伙,对送上门来的钱财不自是要白不要,不过大都对二狗颇有怨愤,他们有的对上门送钱的姚大憨等人破口大骂,甚至还有招人厮打的,但也有满口感谢,看起来颇有悔过之意。  那些脾气坏,死不悔改的且不说,但凡心存感激,诚心悔过的,姚大憨都会将当事人带到五龙坡前,由二狗对其双腿进行灵能修复。  而这些重新站起来的人则就成为了二狗暂时最好的帮手。  姚大憨等人并没有将二狗的算计往外说,甚至那些已经悔改的人也无不暂时保持沉默。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中的内幕在稍微缓了几天之后还是流传了出去。  这下可不得了,那些自认为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蠢货无不悔恨的几乎要自杀。  尤其是【涅面鬼】沈周,这厮在姚大憨前来送钱时,直接就没让他们进门,甚至直接派人夺了那些钱财,还把姚大憨并几个伴当给打了一顿。  等到事情的真相一爆开,这厮却是彻底坐蜡了。  对于一个武夫来说,断了双腿是一种甚麽概念,这就直接相当于废了他的职业人生,现在有一个绝地重生的机会摆在面前,偏偏沈周自己却把那机会给放弃了。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  沈周自己做的孽,他就算含着泪也得兜起来,除非他不想让自己的双腿复原。  为了能讨得二狗的原谅,沈周也是拼了。  他知道二狗那厮虽然作事手段狠辣,但心肠却软。他便纠集了好一群受害者的家属,尤其是那些贫寒出身的老妇老翁,弱妇幼子,各自抬着断腿的当事人去乞求二狗。  至于沈周自己则换了另一种模式,他先安排手下人携带着一批吃食给养送去了五龙坡,自己则坦背负荆,径直找二狗请罪。  想想,别家都靠着家属卖惨耍赖求二狗,只他沈周有担当,犯错就认,挨打就立正,你陈大英雄如何能不给咱一个机会!  这就叫做差异化战略。  沈周自己自然想不出这等妙招,但是他手底下有能人啊。  伱还别说,二狗还真给沈周这一招整懵圈了。  第二章送到。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连续三次)、隔壁舍友、抠jio蕉太狼、埃拉西泽骑士的打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8章 相州新大哥 第88章相州新大哥  或许在几天以前,二狗并不介意制造一群瘸子,让世人知道什么叫做天罚其罪,人罚其恶。  不过现在二狗却转变了另一种想法。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那些罪不至死的人,他当应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精神,将这些长歪了的小树苗重新修正起来,而不是彻底将他们打废,变成浪费阳光和空气的残废朽物,那样还不如将他们一刀杀了来的痛快。  因为这不单单是四五十个瘸子的问题,更牵连着这些人身后所系着的四五十个家庭生计,毕竟能跑出来拦道抢劫的人,必然是那等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女,可谓一家之主力也。  谁见过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脚不能拔的老弱病残跑出来拦道抢劫的?当然二狗前世那些玩碰瓷儿的不算,人家玩的那叫谋略,指鹿为马,虚张声势,颠倒黑白,可不是这等直接动刀动枪的粗活儿。  对于那些携老扶幼前来求饶乞医的往日好汉,二狗并没有拒绝治好他们,但是他也并没有轻轻放过。  二狗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就说了:  我自是小地方来的小子,见不得相州地界恶徒横行,但有罪无可恕之辈,皆吃我打杀了。如昔日霸此五龙坡之孔冉,汩水拦河之食心鬼杜就等人,皆死死不足惜之辈。  虽你等也都是心生歹念,拦道劫我的贼鸟!却倒也罪不至死,故而我只断你等双腿以作惩戒。  只是这断刃双腿犹如断人生计,又我察知你等作贼也非本意,皆因穷困所迫,如若就此放伱等不管不顾,此不啻于灭你等门户,绝你家生机。  此我之所以差遣姚大等人上门送银钱之故,便只给尔等一个活路。但你等稍有悔改之意,我便取回医治,复你等双腿俱全。  却有你等这般冥顽不灵者,虽后来求医,自称悔改,我却不敢信尔等。  只我医你等,却非平白医治,但得恢复后,须得在我门下为奴为仆三年,以赎诊疗之资  若有违背此契者,吾自追斩不饶。  二狗这番言语,吃那伙蠢物听了,却无有敢多言语,倒有几个家眷仗着自己老迈,欲要倚老卖老,不想无须二狗处置,便有人代劳了。  沈周早窥见机缘,当先拜倒在二狗面前,直称要做二狗的门下走狗。  二狗知这人心雄,却首先为其医治双腿,只言道:“前番姚大前往丰乐镇与你送钱,恰被人埋伏夺了去,虽你不说,我却知此非旁人所为。沈周,我知你向来高傲,少居人下,此番负荆而来,怕只来赚我,心中想必难服。”  刚刚重新站起来沈周可不敢乍刺,只跪地叫道:“主上休疑!沈周却是真心来投!前日姚家兄弟来送钱,小人只因双腿俱断,穷生怨恨,吃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犯下错误,事后知晓真相,方知主上之仁义,自是万般后悔。”  二狗却道:“你悔恨与否,我实并不在意。只你折损姚大,伤他脸面,我却不能干休。他与我尽心办事,忠厚耐劳,我若不与他出气,只怕别人说我不分内外,不讲义气。  你且去求姚大讨个原谅,他若容你,我便收你也无妨。他若不能相容,要么你远走他乡,离开相州,要么吃我放对挑斗,凭力厮杀见个死活。”  沈周听得这话却是心中一沉,他却知自己只有一条活路好走,要就是讨得姚大原谅。至于二狗所说另一种情形,不管是远走他乡,还是再与二狗厮杀,实则都是死路一条。  沈周脸上刺有金印,去得外乡只怕要吃官司,被人当做逃兵处置打杀了。  至于再与二狗厮杀,又不是没交过手,他自咐难敌,又何必自讨死路。  想想唯有乞求姚大憨原谅。  这姚大憨的憨厚也是出了名的,初见沈周虽也气愤难平,谁想这沈周竟不顾脸面的低伏认错,更以荆条自抽其背十余下,只抽的背上血迹斑斑,其后他更掣刀塞入姚大之手,言称若姚大不肯相饶,便一刀砍死他便是。  “沈某自知得罪姚兄弟甚深,此番厚颜乞解,实心中愧疚。若姚兄弟着实恨意难平,直可一刀砍我头颅。我实不愿背井离乡,吃外乡人欺辱,又不想拿贱命玷污了陈家哥哥的仁义之手。”  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憨厚之人可动之以情。  姚大憨吃沈周一番套路,但有些不平之意却也难当。他见沈周偌大的一个豪杰领袖,如今却血肉模糊的跪在自己面前求死,如何不生得恻隐之心,便只消了怒气,生了怜意,直言原谅与他。  此番过程二狗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待得双方俱都定罢心思,他才上前说道:“姚兄弟是个老实人,你沈周虽用心手段,既讨得他谅解,我自饶你便是。只你须得好自为之,日后若有二心,便是逃得天涯海角。我也定不放过。”  沈周唯唯称不敢。  沈周有自己的一班追随兄弟,如今做大哥的投了二狗,其他人等也俱都争相拜见,然后与早前悔改投效的人等合流,都做了二狗的小弟。  那此番前来求治之人当中有家属耍赖,这些小弟当中却有赖子出身的,上去对乍刺者就是几个大逼兜子,然后对那家的医腿儿郎进行责打惩罚。  这一手着实掐住了闹事者的七寸,若不是心疼自家儿郎,他等老货安敢来捋虎须?!  不消几下众人便息了无赖心思,一心听得二狗派发。  于是二狗便在这五龙坡下整合群豪,设立规矩,竟做得了相州绿林的大哥,尤其是他有数以十万贯的财货作底,能让众人吃得饱饭,穿得暖衣,一干群豪却无有不顺服的。  说来二狗却是小视自家的财富,早先他自己点验,只道七八万贯就到顶了,实则不然。  须知大宋贯以铜钱作法定货币,金银只做贵重之物。  二狗一开始只道铜钱一贯千文,实际上在大宋,一贯钱却惯常默认为七百七十文,包括官府朝廷也是如此。当然也有一贯千文的情况,这个时候要加一个前缀词——足陌。  而一两白银一般兑换铜钱一千二百文左右(靖康之后兑换比又涨了一倍),差不多相当于两贯钱。  也就是说,二狗从孔冉身上得来的战利品的价值几乎凭空增长了三分之二多。  因着韩家无有音信,二狗便几乎打消了先前处置这笔资财的计划,他却欲以这笔钱将相州的一干绿林盗匪羁縻起来,使他们少害人命,不扰百姓,又与他们发钱,促进消费,如此也算间接给本地百姓一点实惠。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9章 韩家的对话 第89章韩家的对话  且不说二狗在五龙坡收服群豪,制定绿林规矩,而他苦等无音信的韩家却是另一番模样。  要说二狗之所以等不到韩家讯息,却也与韩存保有关。  这厮那日与二狗厮斗得脱了力,回得家中却来不及处置后事便自昏迷,直酣睡了两天两夜方才清醒。  待得他想起来找家中长辈商议二狗托付之事却已然晚了。  此时韩家在安阳的主事之人的却是韩琦的第四子韩纯彦。  顺便说一嘴,魏国公韩琦共生有六子一女(妻子崔氏所生,妾生子女不算),除长子韩忠彦举进士出身,剩下的五子皆蒙父荫得官,其中第六子更尚得齐国公主。  在这六个儿子中,韩琦第三子韩良彦也就是韩存保的父亲早逝,第四子韩纯彦留守老家,其他四子皆在外为官。  就在韩存保尚在昏睡时,韩纯彦便招来侄儿韩治(韩忠彦之子,韩氏下一代嫡长)、韩浩、并其他几个晚辈,于昼锦堂观鱼轩商议事情。  韩纯彦待得小辈聚齐,上手便开始放大瓜,道:“昨日有家丁来报,坐镇五龙坡的【鬼面龙王】孔冉被人诛灭全家,五龙坡草店被人烧成了一片白地,行凶者是一个外地来的匪类。”  韩治身为韩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闻言却大惊道:“怎地可能!那孔龙王武艺不凡,又有十几个猛恶的邪徒作帮手,须得何等样的匪类能单枪匹马诛灭他满门?”  韩治的兄弟韩浩却道:“二哥(韩治前面本有一兄长韩洞,韩治排行第二,只韩洞少年便夭折,故而韩治继嫡长之序,不过韩氏子弟仍对韩治以“二哥儿”相称)你在府中读书却不知晓,那凶徒盘踞五龙坡未走,前日存保兄弟带人去了那处与他争斗,却也大败而回,不但丢了心爱坐骑嘶风兽,存保自回府来便昏迷在床上,已两天未能起身了。”  韩家另一子弟韩焕年轻气盛,只叫道:“那贼厮好大的虎胆!竟敢来撩拨我韩家,我这就纠集家中护院家丁,选些强壮有武艺的,带了长枪大弩围杀他,与存保兄长报仇!须他知晓我韩家却不是好惹的!”  韩纯彦坐在上首,眉头一拧,喝道:“焕哥儿休得鲁莽!”  韩焕颇有不服,只是发话的乃自家老爹,故而只得吞声。  韩浩乃是韩家这一辈中眼界最广的一个,他见得韩焕气盛,便解释道:“守荣(韩焕字)休恼怒,那贼厮来历有些奇特,他既能单枪匹马诛杀孔冉一家,想来武力不可小觑。你若带家丁护院去围杀他,便能得手,怕也会折损不少人手。若是咱家壮丁死伤过重,怕不是吃别家看轻,没得让人笑话。”  韩纯彦知侄儿韩浩向来稳重,说话做事颇有周密,他颔首道:“浩哥儿所言极是。你说那人来历奇特,可是知晓些甚麽?”  韩浩身上有些酒气,却道:“四叔却不知,侄儿我刚刚自醉心楼饮酒归来,伱等可知我在醉心楼碰到了谁麽?”  韩焕并几个兄弟如韩灲、韩焯等皆沉不住气,只问道:“浩哥儿碰到了谁?”  韩浩微笑道:“却是咱家【醉姐儿】!”  韩月娘乃是韩忠彦的妾生女儿,与韩治、韩浩同父异母,因着才高,嗜好饮酒烂醉,故有个【醉姐儿】的雅号。  几个兄弟闻言不由得默然相觑,他等多知【醉姐儿】嫁了个在韩家昼锦堂求学的落魄外乡人,过得十分清苦,只笑她识人不明,却不知内里有何说头儿。  韩浩见得几个兄弟不解,便解释道:“【醉姐儿】嫁人是阿翁(指韩忠彦)一力定下的,那陈广曾与大哥儿(指早逝的韩洞)同窗,别家不知,我却早晓得他有些神异。咱家只有阿翁知晓陈广的来历,曾说若得他死力襄助,我韩家可保两百年昌盛不衰。”  韩治、韩焕几个听得有些茫然,唯有韩纯彦有些恍然,惊讶的问道:“浩哥儿莫不是说,那陈广是···那等人物?”  韩纯彦说着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韩浩笑道:“我猜大差不离儿,否则阿翁如何重视得他。”  韩纯彦会心一笑,其他几人却听得云里雾里,韩焕只叫道:“阿翁只打得好哑谜,却让儿等几个听不懂!何不分说个清楚,也好让我等知晓一二。”  韩纯彦刚要分说,自观鱼轩入口却转出一老者,其人须发皆白,面如童子,身穿一领青色道袍。  老者入得观鱼轩,喝道:“你等小辈信念未成,如何听得隐秘?!日后但有成就,该知晓的自然会知晓,不该知晓的便只做个无知的糊涂鬼也好!”  几人见得老者,均起身下拜,韩纯彦躬身道:“侄儿见过二叔!”  几个小辈却跪下叩头道:“孙儿见过叔祖。”  老者步伐稳健,来到上首坐下,然后摆手道:“都起来吧!纯彦,老夫听你等说起陈广,却来告诫,那陈广来历非凡,你等却少深究,知道多了没甚好处。”  几人相继起身,神色却有些拘谨,无他,只因这老者乃是韩琦同辈兄弟,更有些离奇神通,韩家小辈无有不惧怕他的。  老者道:“浩哥儿,刚才老夫听你说起碰到【醉姐儿】,心下好奇,你且说下去。”  韩浩心中一凛,口中却道:“是!叔祖。侄孙今日在醉心楼巧遇【醉姐儿】,她往日过得清苦,便半壶劣酒都舍不得打来喝,今日却于醉月楼中狂饮,还请我吃得价钱最厚的【醉心酿】,付钱都是用的大锭银铤。  我知那陈广向来安贫乐道,最多打猎卖的几钱碎银,如何拿得出这般意外之财。于是我便趁【醉姐儿】酒意上头,小意套话探问。”  韩浩说得此处,却是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原来那陈广在五龙坡遇得他家师弟,得那师弟赠送了一箱金银,由此手中阔绰了些。  前番说一外乡凶徒于五龙坡诛杀孔冉一家,坐地守户。  此番陈广又在五龙坡逢遇他家师弟得赠金银,我便想来,这世上哪有这般的巧合,那杀害孔冉一家的凶徒怕不就是陈广的师弟。”  老者听得此处,却拍手叹道:“浩哥儿此言不差。若果真如此,来者定然是陈同恶那厮新调教出来的徒弟,嘿!好个镇魔太保!”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特拉布宗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0章 大宋文人均武侯冢虎 第90章大宋文人均武侯冢虎  韩家的老者之所以威信高,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辈分,更在于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韩家小辈少有人知道陈同恶是谁,韩纯彦年轻时虽然也只是个小透明儿,但该知道的事情却大致知晓。  比如自家老子当年辞去了相位,回相州老家任职时,其实是回来收拾烂摊子的。  当时韩纯彦还年轻,在韩家兄弟当中也不甚出众,故而不是很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甚大事,只是隐隐约约听得自家阿翁与一个叫陈同恶的武夫有些关系,甚至还不惜脸面折节拜访。  今日听得老者和子侄的话,两下里一结合,却让韩纯彦想明白了当年的疑惑。  什么疑惑呢?  韩琦自来看不起武夫,却为何折节下交那个叫陈同恶的老军头儿。  至于韩琦歧视武夫的事儿,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韩琦以及大宋朝的大部分文官都特麽的有一个坏毛病,或者应该叫做偏执妄想。  他们觉得自己饱读诗书,通晓史册,尤其是那些记录战争的史册,更是背得滚瓜烂熟,甚至倒背如流,然后他们就觉着自己很行,人均诸葛武侯再世,司马冢虎复生。  只能说,但凡这些大聪明在娘胎里的时候少灌二两黄汤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儿,还是集体胎醉的那一种。  这些人均胎醉的武侯冢虎们的思路很敏捷,但凡碰到战事,就把史册上面的经典战例拿出来揉搓一下,脑洞出一个“完美”的方略,然后让武将们带着人马去执行。  如果武将们带着兵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打胜了,自然是胎醉的武侯冢虎们的功劳,军将们只是工具人,要什么自行车啊!  可要是打输了甚至惨败的话,嗯!武侯们的方略是完美的,毫无漏洞的,肯定是那些贼配军心肠坏了,没有严格按照方略去执行,他们肯定学马谡来着,马谡害了武侯功败垂成,这群贼厮肯定也是想要害我这当代武侯。  这不行啊!工具人不趁手,不中用,杀了再换一批吧。  大宋的文臣基本上都干过这种套路,包括韩琦也是如此。  比如康定、庆历年间,西夏李元昊率兵入侵延州,于三川口初败宋兵(三川口之战)。  韩琦在这个时候登台亮相了,他把正在遭贬滴的小伙伴儿范仲淹从叫回来,与另一位叫夏竦的名臣组成了火箭队,三个小伙伴儿快快乐乐的上了战场。  针对西夏入侵军队的攻势,初出茅庐的韩琦自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铁着脑袋就要硬干。可范仲淹早先却是吃过几次胎醉的亏的,认为工具人打进攻不好用,一力要主防守,待敌粮尽气泄自去。  偏偏组成头部的夏竦醉的太厉害,有点不知所措,然后这事儿就捅到上面让汴梁城的仁宗皇帝来做决定,夏竦派了韩琦以及代表范仲淹的尹洙亲往汴梁各自陈说方略。  这特麽都火烧眉毛了,大宋陕西经略府的最高天团还得千里迢迢的跑回京城去找皇帝评判用谁的方略,说来也是没谁了。  韩琦多聪明啊!回京的半路上特意给尹洙作思想工作,结果把对方给说服了,然后他们就回汴梁城的仁宗面前走了个过场,愉快的又回到了战场上。  这时候的韩琦志得意满,他派新收的“小弟”尹洙去找范仲淹,请他一起联合出兵。  被摆了一道的范仲淹可不惯着小伙伴儿,直接回了一句:“滚犊子!”  韩琦一看,只道:兄嘚,哥哥这可是想分功劳给你,你怎的给脸不要脸呢!  算了!谁叫咱俩关系好来着!  就算你不帮忙,哥哥也会分伱一份功劳滴!咱就是这麽仗义,甭谢我哈!  然后,韩琦一面往上报计划,一面命令军队出击。  宋庆历元年(1041年)二月,西夏李元昊率大军十万进攻渭州,韩琦派大将任福率战兵两万前往迎击。  本来嘛,西夏十万军队只是个虚数,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二是辅兵、民夫之类的玩意儿(也可以说是民兵),真正的战兵也就三四万(不过大部分是骑兵),而且大宋还是防守方,占有城池地利优势。  任福这两万战兵,在正常情况下挡住西夏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只可惜,真正决定这支主力部队的作战方式的并不是统兵的大将,而是在后方拍脑瓜子的韩琦。  行前,韩琦向任福面授机宜,命令他们绕到夏军背后,可战则战,不可战则据险设伏,截其归路。而且为了防止前线大将自作主张,韩琦还警告任福:“如果违命,即使有功,也将定罪处斩。”  任福无法,只好率兵进发,一路按着韩琦的方略绕道,自镇戎军(今宁夏固原)经怀远城进至捺龙川(今西吉县偏城东北),即将抵达得胜寨(今西吉县将台北),过了得胜寨就是此番进军的终点羊牧隆城(今西吉县兴隆镇西北)。  此时(二月十三日)大军前锋探得镇戎军西路都巡检常鼎等正与西夏军战于张义堡(今固原县张易)以南,任福立刻挥兵助战,击败了正在交战中的西夏军队,斩首数千。  这个时候,任福的军队距离得胜寨只有不到里,距离羊牧隆城也不过四十余里。  作为前线统兵大将,任福此时如果选择撤退,不管是在战略还是战术上都是一种胜利。  可是他又怎么敢撤退?  韩琦临行前可是说的明明白白:你要是不按计划走,就算打了胜仗回来我也得砍了你。  于是就有了史书上记载的:任福贪功,轻兵急进。  早在大军出发前,韩琦认为各堡垒相距才四十里,道路便利,辎重在近,自无后顾之忧。所以任福没带辎重粮草,他一边分出一支两千人左右的人马去得胜寨领辎重粮草,一边大部急进,于第二日(二月十四日)早晨赶到了羊牧隆城以东的好水川,然后被西夏大军给围住,打了一上午就嘎完了。  嗯!史书载:宋军三日乏食,人困马乏。  咱也不知道咋一上午饿成三天的。  这就是大宋朝三大惨败之一的好水川之战,包括任福在内的一十六员大将当场战死,万余精兵阵亡。  此战结果出来后,关右震动,仁宗为之旰食。  这场战败的大部分屎盆子都扣在了统兵大将任福脑瓜子上,反正他已经死了,死人又不会反驳。  然后是作为一把手的大佬夏竦被追究责任撤职。  这厮干了一件恶心事儿,他在派人收拾战死宋军的尸体时,从任福的衣裳里面找到了韩琦嘱诫诸将的公文,并把它给藏了起来,然后上表说战败的责任不在韩琦。  南宋洪迈在《容斋随笔·四笔》卷第十二的“夏英公好处”中写道“英公(夏竦)此事贤矣,而后来士大夫未必知也,予是以表出之。”  这种士大夫相互帮着推卸责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在整个宋朝几乎司空见惯,说来也是一大奇景。  于是作为这场战争失败的罪魁祸首的韩琦,就落得一个用人不当的皮毛罪过调职他用。  悲剧的是,真正一点责任没有的范仲淹也跟着吃了挂落,同韩琦一块儿调职他用,突出了一个有难同当的小伙伴儿之谊。  第一章到。  这一章本来不用垫这麽多的,只不过仁宗朝三大败实在是令人意难平。  三场战役,武将不可谓不忠勇,士兵不可谓不善战,可就是被一群赵括、马谡逼着送了人头,末了还把屎盆子扣在了战死的将士头上。  而且这种事儿还不是一两个特例,乃是贯穿整个北宋始末的一系列悲剧。  宋朝头一个有名的受害者就是杨业。  北宋一朝干过赵括马谡角色的文臣数不胜数,比较有名的有寇准(不过他干赢了),庞籍、范仲淹、韩琦、文彦博、吕大防、王安石、司马光、王韶(这厮是少有的由纸上赵括蜕变成了真·赵括他爹的牛人)······等等,说都说不过来,可以说北宋一朝但凡有名的文臣,只要在西北任过职的,基本上都干过这事儿。  里面确实出过几个牛逼人,但是嘛,大部分都是业余玩票的,其中尤以司马光最坑。  这厮挖了个坑把庞籍给埋了(庞籍替他顶了罪),自己也被吓破了胆,自此再也不敢谈兵事,碰上外敌入侵,割地赔款和亲都行,就是别打仗最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1章 宝珠尖叫 第91章宝珠尖叫  韩琦在陕西作了个大死,却并未担甚责任,但并不代表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到底咋回事儿。  朝堂上的人也都不是傻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汴梁城里的大佬们渐渐回过味来了。  尤其是以任福为首的战死者的家眷拼力上诉,包括一些战败被俘将士的逃归,好水川惨败的真相逐渐显现。  这一年陕西诸路共四个帅臣,分别是范仲淹、庞籍、韩琦、王沿,他们的职遣是知州,兼任某路都总管(部署)、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比如韩琦是秦州知州,兼任本路马步军都部署、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  他们的权利很大,对辖区内的军将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京城大佬查清楚了好水川惨败的真相后,一看,不行啊!你们四个的权利太大,逼着前线的军将们去送死,这得要坏事儿啊!  然后朝廷下令将四路帅臣改职为观察使。  观察使对本路军将只有监督权,四个帅臣除了韩琦因为心虚接受了,剩下的三个帅臣全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大头兵们懂个甚?!俺们要是撒开手,天还不得塌下来啊!  结果没过几个月,泾原路帅臣王沿又胎醉上脑,用同样的套路把大将葛怀敏并部将十六人,精兵近万给送了人头,即定川寨之战。  如此大宋仁宗朝三大惨败,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定川寨之战全面达成。  以此所造成的影响是,大宋君臣上下丧胆,岁币奉上,议和吧!  自好水川败后,韩琦始信服范仲淹守议,两人同心协力,互相声援。  但是定川寨之战后,韩琦却发现了一个华点。  当时庞籍跟王沿同样都是胎醉上头,各自派大将进击西夏军队,结果王沿所派的葛怀敏送了人头,而庞籍派出的大军却得胜而归,那位领军大将叫做狄青。  随着韩琦的观察发现,庞籍借助狄青的战场本事,用自己胎醉后的头脑风暴对着西夏不停的嘎嘎乱杀。  然后韩琦忽然就悟了!  原来不是我的战略头脑不行,而是我没有碰上对的人。  来!狄青!到我碗里来!咱们也一块儿起舞吧!  但是狄青只有一个,陕西诸路却有四个帅臣,范仲淹、韩琦、庞籍等人都想把他抢到手里,尤其是韩琦,更想将狄青彻底驯服。  于是韩琦在狄青与朋友相会饮酒的时候,借故把狄青的朋友抓起来,以小事当着狄青的面将其斩杀,并留下了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的千古笑话。  从此以后,韩琦算是彻底得罪了天下军将武夫,待得他再想御使军将,就只能以严刑峻法驱之,否则必然被怠慢推诿,一令难行。  韩琦与武夫之间的矛盾可谓天下皆知,作为韩琦之子的韩纯彦自然更不例外。  当年韩琦回家乡作知州,地方上群豪暴起,盗匪横行,州府之令难出府衙,偏偏周边军州的驻军皆冷眼观望,眼看着安阳韩家就要遭受倾覆之祸。  当时年迈的韩琦却出人意料的秘密前往当时暴乱最严重的临漳县邺城附近,只为拜见一个退乡隐居的老军,这着实落了自家知情人的一地下巴。  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是,韩琦是去那里看望故人之后,至少韩琦自己当时就是这麽对外人说的。  韩纯彦记得那时自家老子出门时脸色阴沉的就跟万年老僵尸一般难看,他们兄弟几个吓得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出。  只等得韩琦访友回来,老脸笑得就跟褶皱皮绽开了似的,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  没过多少时间,就听得外面传言,一个叫陈同恶的老家伙把整个相州绿林都给横扫了一遍。  几年后韩家老大韩忠彦在一次家宴时醉酒说漏了一嘴,道那陈同恶是老爹韩琦请得出手的。  当时韩纯彦等几个兄弟心下好奇正要追问,老大韩忠彦却有十分不当人子的闭嘴不言了,只嘱托大伙儿照顾好那个新来的外地学子。  现在韩纯彦终于把所有的事儿都串起来了,原来自家还有这麽一条硬杠杠的关系在。  但凡有来历的豪门大户,基本上都知道一点有关邪崇的秘密,似韩家这等世代传承的官宦之家自然更不例外。  韩家老者忽然说道:“那五龙坡孔冉本是咱们家安置的一个暗子,乃是用来套拿侄孙女婿,使其为我韩家所用的锁套。只不想这暗子竟被陈同恶的另一弟子吃拿,破了锁套,却不好说到底是巧合,还是那陈广早已识破算计,故意搬人来救难。”  韩纯彦并几个晚辈听得老者如此言说,却是吃得一惊,他们只道自家对【醉姐儿】夫妻颇为关注,谁想里面竟还有这般算计,却是有些不知道该说甚好。  良久,韩浩开口打破沉默,道:“不管我们韩家有何等样的算计,此番俱都落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者却道:“陈广那小崽子神勇莫匹,便是老夫我也多有不及,你等只可智取,休得硬拿!倒是他那个师弟,听得年纪不大,且与老三家的莽撞儿(韩存保)厮斗一夜方才分得胜负,想来本事尚未精通,老夫倒有兴趣称量他一下。”  几个人正商议着,忽听得远处有人说道:“四叔!四叔何在?侄儿韩燮有要事相询。”  几人往轩外一瞧,竟是那卧床两天的韩存保。  此时他饱睡两天两夜,人倒也精神,穿着一身绣花锦袍,发髻齐整,只面色有些苍白,手脚绵软,步履虚浮,却是脱力的后遗症尚未消退。  韩存保进得观鱼轩,却见一家子能正经做主的人物居然都在场,尤其是那雪发童颜的老者,更是他往日连搭话都不敢的老叔祖。  于是乎韩存保直接怯场了,进得轩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韩纯彦看了看老者,然后目视韩存保问道:“存保有何事要与我相说?”  韩存保偷偷的看了看老叔祖,却有些踌躇。  韩纯彦作色道:“有话直说便是,缘何吞吞吐吐犹豫不定!”  韩存保听得,却是把心一横,直接把自己与二狗之间的赌斗交易说了一遍。  韩治兄弟几个听得那二狗竟自孔冉处掠得七八万贯资财,俱都惊讶不已,只道可惜。  韩纯彦只静静听着,却无甚动容,只可惜韩存保竟把一匹好马输与别人。  唯那老者听得韩存保得了二狗相赠一件宝物,却惊得长身而起,只喝道:“你说甚!那陈家小崽子送了伱一件宝物!且拿来与老夫看看!”  韩存保正把挂在腰间的【恶业颅珠】拿在手里,却见得那宝珠张开小小嘴巴,忽的发出一声尖叫,恰如阴雷振发,凌然若刀枪铮鸣。  第二章到!  今天的章节确实比较水,但却是必不可少的,内容与后面的故事线相呼应,韩存保是《水浒传》里的十节度使之一,十节度使都是落草后招安的,韩存保落草正着在他爷爷韩琦身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2章 放走 第92章放走  韩家老者听得那【恶业颅珠】一声尖叫,却如有人用大锤将一枚钉子钉入了脑壳一般,脑浆子吱哇作痛,整个人暂时陷入了呆滞之中。  而在场的其他韩氏子弟,却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激流直接从天灵盖贯到了脚底板,就好似三伏天里吃雪糕透心凉,整个人都给刺激的精神爽歪歪,脑瓜子嗡嗡的。  韩存保更是傻了眼,这特莫是咋回事儿,我不是故意的哈!  但是吧,韩存保的脑子同样给刺激的急速运转,超频的那一种。  二狗兄弟送我宝贝时说甚麽来着?  哦!要是宝珠尖叫,说明周围有邪物要害我,啥也不用说赶紧跑就是了。  于是韩存保抓着【恶业颅珠】几乎不假加思索的直接转身,撒开腿一溜烟的跑了。  韩纯彦并韩治、韩浩几个俱都有些懵,便是他们此刻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却也有点想不明白,或者说不敢想明白。  怎的回事儿?  这说的好好的,存保这厮怎的跑了?  当然,韩存保刚才拿出来的那玩意儿好生奇怪,竟得像人一般尖叫,听得倒也令人耳目一振,精神焕发,却如晨钟暮鼓,洞彻人心。  直到韩存保跑得没影了,受到【恶业颅珠】尖叫冲击的老者方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他捂着额头叫道:  “直娘贼!好个小崽子!安敢如此害吾!老夫定不与尔等干休!”  待得他打眼四看,只瞧的几个小辈在那里面面相觑,却不见了韩存保的身影,他不由得大怒,只叫道:“你等傻愣着作甚,还不快把那个小孽障给老夫追回来!尤其是那宝珠,定不能有失!”  韩纯彦此刻脑子却是非同一般的清醒,他立刻吩咐道:“韩浩!且召集家丁护院,细细追拿韩燮!记得!一定要细细追拿,绝不可宽懈!”  韩纯彦一边说着一边给韩浩使了个眼神,并把“细细”“宽懈”两个词故意加重了语气。  韩浩立时心领神会,起身抱拳道:“诺!四叔且稍待,韩浩这就召集人手,定得追拿存保兄弟来。”  “去吧!且小心些!”韩纯彦满意的点了点头,几个后辈中也就韩浩的脑子够机灵,为人做事颇得周全,若是让其他几个小子去,怕不是要落得一地鸡毛。  旁边韩焕心中跃跃,却拱手道:“阿翁!我也去帮忙!定要捉拿韩燮那厮归来!”  韩纯彦蚕眉一竖,作色道:“聒噪!你去帮个甚!韩存保武艺高强,等闲几十个人近不得身,你去了只送人头与他麽!还不与我退下!”  实际上这个时候除了韩家老者,在场的所有人的脑子都变得异常活跃清醒,俱都在一边看得格外分明。  韩焯仗着年纪最小,颇受宠爱,便袖手作揖问道:“敢问叔祖,那存保哥哥手里的宝珠有何等讲究?”  老者因着脑浆子疼痛未消,一时不曾防备,下意识的说道:“那宝珠乃是一幢祛邪的奇物,贯能守身祛恶,消灾避难,吾若得它,每日听其祛邪之嚎,消解恶业,自可延寿半甲子而无碍。”  韩纯彦等人听得,却是俱都大为惊讶咋舌不已。  怪不得自家叔祖这般着紧那宝物,原来竟如许珍贵!  能延寿欸!  韩存保那厮当真是好运道,竟得用一匹马换得如此珍宝,怎不令人眼红羡慕!  韩纯彦只道先前失策,却猝然喝道:“韩治,韩焕!快去追韩浩!与他一起擒拿韩存保!尤其注意是那宝珠,切不可有失!”  韩治韩焕闻言,立刻起身抱拳道:“诺!”  说着两人一卷袖袍,转身就往外追去。  且说韩治先前出了观鱼轩,便令人召集护院于昼锦堂西侧的商王庙集合,他自己则快步赶去了韩家子弟常住的宅院,恰碰到刚刚跑回来没多久的韩存保。  韩存保正有些六神无主,见得韩治只叫道:“治哥儿何来?”  韩治也不隐瞒,说道:“存保!四叔遣我来拿伱。那所谓的宝珠却是怎得物什,偏生那般怪异?你又跑个甚?唉!到底得罪了叔祖,竟惹得他暴怒,直要拿你问罪。”  韩存保心焦道:“这可怎生是好!我也不知怎得,只前番听那二狗兄弟说,但我遇到邪崇之物,宝珠便会尖叫祛邪,并告诫我只要听得尖叫,转身便跑就是。先前事起得突然,我也未加思索,便得逃开!”  韩治道:“眼下别无他法,你且先离家暂避,正好先去那河州上任,左右等得叔祖气消,事情罢了,再回返致歉便是。”  韩存保也无他法,只得道:“却也只好如此。只我答应那二狗兄弟助他作事,如今竟出此变故,却不知该如何应他,但道我不讲信义些。”  韩治道:“无妨!我便跑一趟五龙坡,与你那朋友说明情况,想来他定能释解你的难处。”  韩存保怏怏道:“也只好如此!却是劳烦浩哥儿出力,竟不知该如何答谢你!”  韩浩笑道:“你我兄弟,说得甚答谢!且去收拾了名刺文牒,一应盘缠,赶紧上路才好。”  韩存保与韩浩抱拳一揖,却去住处收拾了一应物什打成包裹背了,却也不带亲随小厮,只牵了一匹马骑了,须弥便顺着文昌街往那安阳城外奔去。  这边韩浩刚刚送别韩存保,身后韩治、韩焕便带着一伙儿家丁护院赶将来,那韩焕直叫道:“五哥!可曾见得韩燮那厮?”  韩浩回头得见自家兄弟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却道:“方才我去他院中追堵,喝令他回返。不想韩存保自恃武艺高强,竟不把我放在眼里,只夺了一匹快马出城去了!”  韩焕有些气急,叫道:“直娘贼!到底让他提前一步跑了!来人!且牵了马来!我等去追他!”说罢也不管韩治、韩浩,便带人往自家马厩奔去。  韩治落得几步,见得自家兄弟模样,却也有些恼怒,只道:“五郎怎的失智,竟放存保走掉。他手里那宝珠乃是少有之异宝,岂能如此流落出去!”  韩浩笑道:“四哥儿休焦躁!左右都是自家兄弟,如何相难得了?便那宝珠珍贵,也是人造的不是?正所谓宁失一鱼,但得一渔。只存保虽带走了鱼,却有渔夫在那五龙坡暂住,你我正好借存保之名前往结交。”  韩治闻言,深以为然,顿时松了精神,笑道:“浩哥儿思虑长远,愚兄果不及也。如此休得耽搁,你我便去那五龙坡走一遭。”  韩浩摇头道:“四哥儿莫急躁!此事须得从长计议,须知心急吃不得热炊饼,且去观鱼轩与叔祖和四叔汇报一番,然后再去五龙坡不迟!”  然后兄弟两个对好了口径,便一同回返观鱼轩禀报去了。  第一章到。  感谢:书友妄人周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莫水明空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3章 韩存保走马五龙坡 第93章韩存保走马五龙坡  却说这韩存保骑了快马出得安阳城,本欲打马却往东京汴梁城的枢密院点卯,然后去陕西赴任。  只是此番走得匆忙,他却缺少相州本地起迁文书,倒是节度使府的调遣文函早已备好——这却是世家子弟出身的军将优势之所在,因着节度使府多以文人掌权。  不过这起迁文书倒也不是无有替代,比如韩存保自可前往北边的定州,找时任定州知州的大伯韩忠彦开一替代文书,顺便说一句,韩存保此番的官职正是韩忠彦因功荫补子侄,放于他这个侄子的。  不过定州在北,韩存保一来一回,再赶往东京,路途过于遥远,但凡别无他法,韩存保实不愿作这般选择。  他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然后就听得有人高喊道:“韩存保休走!且与我回家领罪!”  韩存保吃得一惊,却回头一看,竟是四叔家的韩焕带着一彪护院,各骑了快马,手持朴刀棍棒来赶他。  韩存保见得对方人多势众,自家又匆忙之间未带兵刃,却不敢停留,只一边打马奔逃,一面回头喊道:“焕哥儿何来?韩存保无罪!”  那韩焕提着一杆花枪,只大笑道:“韩存保!你这厮也有今天!阿翁说了,你这厮手脚不检点,盗了家中宝物外逃!我须不得放你,且束手就擒吧!”  韩存保大怒道:“尔等安敢污我!好韩焕!当真不知死耶?!”  原来这韩焕颇有些傲慢,曾与韩存保发生龋龊,多吃他几顿饱拳,平日倒也老实了,只心中颇有怨恨难消。  韩存保虽然发怒,心中却明白若落得韩焕手里,回家受审是小,怕不得吃他折辱,那可就丢了脸面志气。  他坐在马背上心思一转,却是调转马头,径直往五龙坡方向逃去。  双方却是皆不惜马力,一路打马狂奔,五龙坡距离安阳城有五十余里,双方顺着前往林虑县的大道奔驰,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近得五龙坡附近。  此时二狗正分派安置招收的小弟,须知但凡绿林大哥,收得小弟可不是纳头一拜就完事儿的,却须得为他们考虑好衣食生计,不管是为他们发俸分钱还是安置做工,都得有个吃饭的营生不是。  起先未投二狗之前,这一伙相州绿林的好汉,恰都是各占一地儿,闲时作拦路或拦河掠劫的毛贼,忙时去韩家打个短工,吃一碗气力饭。  唯有沈周一伙儿人乃是私盐贩子,算是有个相对安稳的收入来源。  甚麽?伱问他们咋不种地?  笑话!若是家里有地可种,谁人愿意跑出来当朝不保夕的剪径毛贼?  君不见,便是石碣村的阮氏三兄弟,在那吴用相请劫生辰纲之前,却也安安生生的在老家打鱼过活,便是吃鱼课(鱼税)盘剥,梁山水寇欺压,亦不曾走险弄恶。  斯人生来但求安稳,炎黄子民惯吃苦耐劳,若非被逼的走投无路,又有谁人愿意出来做贼骨头?!  当然那等极少数的生来便天性不安分的家伙除外。  二狗有前世知见,思虑远比常人广博,又有一笔厚实资财作底,故而解决起一干豪杰的生计问题来却是并无甚难碍,只涉及一个适当与否的问题。  在二狗看来,最容易上手的营生却是盐业,当然也最危险。  沈周本就是作私盐的,自有进货的门路,只他的下家却只面向相州周边的散户,实际上摊子很小,故而也不引人注意,未曾受得盐铁司瞩目。  二狗前世但凡受得九年义务教育的,哪个不知制盐精炼之法,当然连初中化学都不曾学好的漏网之鱼请走开。  若只靠私盐,要想养活着一些个跟着二狗混饭吃的好汉及其家人,怕不是得把整个相州变成私盐销区,到时只恐盐铁司早调大军前来围剿。  别个不说,只干这等扫荡私盐枭的活儿,不管禁军还是厢军都得抢着来。  既然私盐走不得量,那就得从质地上找活路。  大宋的盐主要分三种,东南沿海的海盐,四川的井盐、西北的池盐,三者的品质以海盐最差,西北池盐为最。  西北池盐乃是自盐湖天然析晶后直接挖取,色泽青白,故又名青盐,算是当今天下品质最高的食盐,这等青盐甚至不是用来吃的,而是作妆容和洗漱的奢侈用品。  只是盐湖在西夏境内,大宋与西夏连年征战不休,交易断绝,故而青盐在大宋境内颇为稀缺,便是一般高门大户等闲也买不得。  四川井盐品质稍逊,只是川路难走,故而川盐基本上只在蜀地自给自足。  大宋最常见的食盐当属海盐,尤以山东(鲁盐)、江浙(淮盐)为产盐重地,几乎供应着大宋绝大部分地区的食盐消耗。  只不过由于当前制盐技术的原始落后,海盐的品质较差,口感苦涩,除了别无选择的平民百姓,一般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不愿意吃它。  就这海盐还贵的很,贫民百姓等闲也舍不得吃。  二狗却计划将手底下的人分作两拨,一拨在相州境内的几条河流中进行规模捕鱼,然后购盐腌制咸鱼,另一拨则暗地里引私盐精炼,制得上等精盐作奢侈品售卖。  二狗只自家筹谋思索,shang尚未来得及行动时,却有人来报,安阳方向有多人骑马狂奔而来,貌似来者不善。  二狗听得,当即提了沥泉枪,骑着嘶风兽下得五龙坡,远远就见韩存保匹马落荒而来,身后半里外则有十几个骑手各持朴刀棍棒紧追不舍。  韩存保抬眼见得二狗,连忙大声呼道:“二狗兄弟!救我!”  二狗也不及问他发生了何事,却与他错马而过,只道:“存保兄弟且去,追兵我自当之!”  韩存保忽的想起一事,却道:“二狗兄弟,那使花枪的是我堂弟,且留他性命。”  二狗只应了一声,便策马迎着韩焕等人反冲而去。  那韩焕只是个花架子,一柄十来斤的花枪拿着都嫌赘手,故而只将花枪挂在鞍座上,却空着手骑马追赶,待得二狗近前时,已是不及取枪。  眼看着二狗一杆沥泉枪化作十几朵寒芒,他只闭眼大叫道:“我命休矣!”  然后就听得一阵“噗噗噗”声音,伴随着一连串的惨叫。  韩焕吃得惊吓,睁眼往后一看,却见背后除了那敌人,只剩下十几匹空鞍马,那些骑马的家丁护院早已俱都中枪落马。  紧接着韩焕忽听得前面有人大笑道:“二狗兄弟果真好本事!”  韩存保?  韩焕心中只一激灵,迎面便扑来一人,当即将他连人带马一块儿扑倒在地,然后面颊上就挨了几记老拳。  韩存保捶了韩焕几下,怒喝道:“好贼厮!你我俱是血脉兄弟,缘何对我这般逼迫?!”  韩焕口吐几颗血牙,只叫道:“打得好!韩燮!你这无父的破落户!有种一拳打死我!”  韩存保听得怒火充盈,直要一拳结果了这厮,只是拳头握紧,却又松开,只怒道:“韩焕,我往日也不曾得罪你,只吃你挑衅便揍了你几次,你便这般记我的仇怨麽?”  韩焕只冷笑道:“韩燮,你休得卖乖!大家都是韩家子弟,我也不比你稍逊,学业更多胜你,偏只大伯照顾你。  我吃你毒打,阿翁也只怪我挑事!  此番大伯荫补族中子弟,便治哥儿、浩哥儿皆不就,却又选得你授职,如此行事不公,我却不服!”  “你!”韩存保指着韩焕,心中怒意蒸腾,却又化作百般无奈,只叹了口气道:“你这厮甚麽也不懂!”  韩焕听得更怒,只大叫道:“韩燮!你休得看低我!我韩家诗书传家,名满天下,文华相继,我自课业优异,竟不得你这粗鄙武夫吃受欢迎,却置祖爷名诫于何地耶?!”  第二章到。  上架一个多星期了,嗯,成绩比较差,好像又要扑街。  收藏8000+,首订熬到现在还不到1000,均定才600左右,看来靠订阅怕是吃不上饭的。  兄弟我也厚着脸皮来一波要饭吧。  那个从明天起,每天保底更新两章,凡月票每满1000,加更一章,每日推荐超过五百,当天加更一章,打赏每5000点,加更一章。  就这麽滴吧,先试行十天,看看我能撑起来不,撑不住我会叫停。  不过放心,咱不会给大家耍赖欠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4章 韩焕社死时刻 第94章韩焕社死时刻  韩焕所说名诫,正是韩琦当年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是好男儿”之语。  小一辈的韩氏子弟只道自家祖爷这话说的当真大气,直视一干粗野军汉于无物,却不知此一言却让韩家子弟再也无受大宋军将之青睐。  不说别处,定州乃是韩琦清理军方势力最彻底的地方,当年他几乎将定州本地军将势力连根拔起,然后提拔新人恩威并施,却也未曾真正收得军将之心。  待得韩琦之子韩忠彦入朝为官,去得多州任职,皆不能与当地军将共处,便只如今作得定州知州,虽有其父遗泽,仍不能得定州军士之心。  是故十余年后,三诏先生陈朝老上书骂韩忠彦庸懦,借由此而起。  韩存保多年跟随禁军中的好手习武,又曾跟随大伯韩忠彦辗转多地,故而对韩家在大宋的整治态势了解的比较清楚。  此番他蒙荫去河州赴任,旁人只道他官运亨通,吃受的荣华富贵,他自己却清楚自己其实是往那刀山火海里面闯,朝无间地狱里面钻,说不得就要被熙河路本地军将排挤的没了下场。  说白了,韩存保就是韩家送往熙河路军中去寻死的,目的就是消除大宋军方自狄青身上起始的对韩家的怨恨。  未来金兵南侵时,韩存保的堂兄韩浩以文官身份守潍州(今山东WF市)力战身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与韩存保一般的思路。  又韩琦曾孙韩侂胄,时为南宋宰相,欲借崇岳贬秦收揽军心,行开禧北伐,却依然不被军中将士拥戴,以至于其出兵时无人可用,竟出现了将帅乏人的笑话,最终北伐失败,韩侂胄也被人刺杀身亡,甚至连头颅都被送给金人,是为【函首安边】。  韩存保知道这些事情,可韩焕作为温室里的纨绔子弟,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故而韩存保说他甚麽也不懂。  作为明白人的韩存保去河州上任,凭得一身高绝武艺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若是换得韩焕等一干不明就里的韩氏子弟去了,怕不是没几天就得不明不白的死在河州任上,就算死了说不得还得被扣个烂糟糟的屎盆子。  韩存保与韩焕说话间,五龙坡上的好汉们也俱都提着朴刀、棍棒赶将下来。  韩焕看得他等一群牛鬼蛇神的模样,不由吃了一惊,稍后却又反应过来,只怒视韩存保,大叫道:“韩燮!你这厮只合做得无胆的贼配军,如今又和此一伙贼寇搅合在一起,没得丢了我韩家的脸面!”  韩存保又捶他一拳,喝道:“休得胡言乱语!若是得罪了此地的主人,便是我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韩焕却不信他,韩氏子弟在相州一向横行无忌,无人敢惹。韩焕自恃韩存保不敢杀他,却是颇有些有恃无恐的架势,只张狂道:“韩燮!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待得我回去,必让阿翁致信节度使府,调大兵来将此地的贼寇绞杀干净!”  好汉们并韩存保听得俱是惊怒交加。  这时二狗骑着嘶风兽,却拢得四五匹散落的马匹,牵着来到近前,只吩咐道:“多几个人过来,将那些跑散马匹收拢回来,还有那些落马的男女,也一并拘禁起来。”  原来刚才二狗出手并未直接杀人,只是将那伙骑手刺伤落马。  分派了人手后,二狗转过头来瞧那嘴巴被揍肿了却死鸭子嘴硬的韩焕,笑道:“韩家子,伱刚才说甚我没听清楚,可能再说一遍?”  “好贼厮!说便说!只道爷爷怕你不成!”韩焕硬气巴巴的叫嚣道,“待得我归家,定教那节度使府选派大兵诛杀尔等!”  二狗拍手笑道:“好好好!有志气!存保兄,瞧在你的面上,这厮我不杀他,只是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呀!先剥光他的衣裳,与我吊将起来,挂在树上。”  当即就有几个好汉冲上前来,浑然不顾韩焕哇哇乱叫,三下五除二却把他剥成了光猪,显露一身细细雪花白肉,用麻绳捆了四肢吊将在一棵大树上。  这韩焕生来锦衣玉食,日子优渥,何曾吃过这般羞辱,他欲遮掩自己暴露的羞处,却无能为也,只羞愤交加,又惊又悔,竟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昏死了过去。  待得韩焕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依然被光洁溜溜的吊在树上,只树下却多了好些观众。  原本随他一起来追韩存保的骑手却是由人裹了伤口,然后一个不拉的在这树下被捆将起来,为自家主子站台。  然后就是一群闲来无事的好汉及其家属,各自乐呵呵的在下面瞧韩焕的热闹,时而对他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内里尤其有几个相貌丑陋的农家老妇,却直勾勾的瞧着韩焕的家伙事儿,眼睛绿油油的好似见了腥儿的老猫一般。  此时韩存保已然与二狗说明了来意,并将自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抱拳躬身道:“二狗兄弟,韩燮有负所托,又引得麻烦与你,却是对你不起,实在是惭愧至极。”  二狗却道:“世事无常,自难预料,此非存保兄之过错也,无须放在心上。只你家变故我有些忧心,须知【恶业颅珠】难能出错,它既然出声示警,怕是你韩家真有邪崇盘踞。不过安阳城里有我师兄陈广坐镇,他的实力胜我十倍百倍,料想应出不得甚大乱子。”  韩存保此番才知自家堂妹的丈夫竟是二狗的师兄,却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那陈广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不甚起眼,没想到却是一个真正的大高手。  想想自己连二狗都斗不过,若那陈广真的比二狗强十倍百倍,那他成什么了,莫不是十几年的本事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至于喜的却是,原来陈广和二狗与自家都能攀上亲,如此义气加亲戚,岂不是妙哉。  两人有了这层关系,韩存保说话自是更能放开了。  他看了看那远处受折辱的韩焕,苦笑道:“二狗兄弟,那韩焕不过是年轻气盛,实则并无多大恶业,你若是气不过,大不了重打他一顿便是,如此折辱他是不是太过了点?”  二狗笑道:“存保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似他这般的公子哥儿,一般的恐吓责打只怕不但不能令其悔过,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变得刻薄残毒起来。  唯有这般诛心的手段,方能彻底打碎他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虚妄之心,进而重新塑造一个新生的韩家子弟。”  韩存保有些难以相信,只道:“罢了!我只保得他性命便好,你等如何处置便悉听尊便吧。”  第一章到!  感谢:书友梦里在偷懒、特拉布宗、子干、死灵的心愿各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5章 不识真人 第95章不识真人  韩焕的心境在这一天里经历了好几种变换,羞恼、怨毒、绝望、麻木,最后即便是好些个乡野屁民在自己身下指指点点,肆意对他的那啥品头论足,这位曾经的韩家公子哥儿却已然心无挂碍,只呆呆的望着远方,神色一片迷离。  只是当天边出现了两骑身影的时候,这个饱受心理摧残的韩家子却骤然紧张起来,颤抖着重复着他曾经尝试过无数次的企图,他想将自己的脸藏起来。  纵然已经被围观了一整天,曾经薄如草纸的脸面早已荡然无存,韩焕却发现自己依然难以适应来自心灵深处的羞耻之意,尤其是当围观之人是自家的兄弟之时,这种羞耻感更是深沉的让他几乎癫狂。  韩治、韩浩两兄弟骑马赶来五龙坡,本意是要请见二狗这个搅动风云的异军突起之人。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尚未见到正主,就先看到了自家兄弟被人剥了个精光挂在树上,那羞耻欲死的小模样看着就让人忍俊不禁。  咳咳,那个,看别人笑话是不对的,尤其是看自家兄弟的笑话,那就更不怎么合适了。  不是韩治韩浩两个人笑点低,而是平日里韩焕总是拽拽的,给人一副二五八万的傲气模样,十分的让人讨厌。  他们骤然见得此一番场面,其中的形象落差有点太大,故而有些维持不住仪态。  韩治对着半空中的韩焕叫道:“焕哥儿!焕哥儿!可是你麽?何人安敢如此大胆,竟将你这般绑缚于此?”  半空中的韩焕却闭着眼睛,声音嘶哑的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甚焕哥儿!我不是!”  韩治瞪大了眼珠子,一脸认真地叫道:“不可能!我眼睛可好使了,怎会连自家兄弟都错认?!我可看的很清楚,焕哥儿伱左股上有一小块青记!呐,那不是麽!鱼形的青记!我很确定,你就是韩焕!”  韩焕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嫌弃韩治多事,这厮是真傻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老子不想承认难道你就没看出来麽?!  韩浩同样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家兄长,他很确定韩治这厮就是故意装傻使坏。  韩治作为韩家年轻一辈实质上的嫡长,接人待物方面并不弱于任何一个同辈兄弟,举业(科举)更是拔尖,脑瓜子自然不差,如何不知道韩焕此刻否认身份的缘由。  韩治能想明白的事情,韩浩自然也能想明白,只是令韩浩疑惑不解的地方在于,往常韩治把韩家的声誉看得比天还要重,此番如何就突然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故意耍弄韩焕?  韩治自不管身边兄弟的诧异,他高声道:“焕哥儿莫慌,我这就去找此地的主人,问问他如何敢把我韩家子弟吊在树上如此羞辱?!”  说罢他便策马大步往坡上行去。  为了大家伙儿能在五龙坡停驻,二狗早就命人在坡上搭盖了好些简陋木屋,以作暂住之用。  韩治打马往木屋处行去,只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几个模样狰狞的汉子各持棍棒站在路中,其中一个稍显面善的叫道:“来者何人?可知此路不通,若要借道五龙坡但请绕行。”  韩治在马上袖手抱拳道:“在下安阳韩府长男韩治,欲要拜见你家首领,还请好汉通禀则个。”  那汉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是个韩家子”,然后才道:“且等着,俺去问问大当家的要不要见你。”  说着他快步往坡上跑去,只跑了几步却又回头问道:“欸!刚才你说你叫甚来着?俺没记住!”  韩治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不好与这粗汉计较,正要重新说一遍自己的身份,身后韩浩却赶来道:“好汉且与你家首领说,韩家兄弟有要事与他相商,我等专为韩存保与他合作之事而来。”  那汉子撇撇嘴道:“你说的太多了,俺记不住!”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韩浩本也吃些气闷,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很快便有一人自五龙坡上冲下来,他等定睛一看,竟是韩存保那厮。  稍后也有一个毛孩儿模样的小哥儿跟着,两兄弟只看了一眼便略过了。  韩存保冲下坡来,老远就叫道:“浩哥儿何来?”  韩家兄弟没想到韩存保也在这里,韩治有些发愣,韩浩却自马上跳将下来,快步迎上说道:“存保不是去(赴任)了麽?如何来得此处?”  韩存保道:“我本拟去东京枢密院点卯再赴任,只是缺了本地的起迁文书,故而不曾走的。因昨日吃韩焕带人追赶,一时没有去处,便来这里暂避一时。浩哥儿来此作甚?可是为焕哥儿而来?”  韩浩摇头道:“我却不知焕哥儿在此。昨日听得你与本处好汉有约定未曾做得,我便找四叔商议,此番有了结果,正要来此分说,也好全你与他等的情义。只不想你也在此,倒教我多事了些。”  这时后面方才有所反应的韩治接口道:“存保,四叔已经答应,愿意与本处好汉合作,寻找往常受那孔冉伐害的无辜之人的家属,予以赔些钱粮,不止他等的钱物,我韩家也愿意拿出些钱粮来做几般善事。”  韩存保尚未接话,他身边那小子模样的家伙却开口道:“不必了!我觉得先前的筹划有些问题,已然放弃,无须再与你韩家合作。当然,你们韩家人若想着出钱粮做些善事,倒也算是一桩好事。”  二狗前世不知看了几多故事演义,世家大族常用的手段他知道,他等尚未学会的手段二狗也知道。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甚聊斋哦!  韩浩兄弟俩闻言却不由的相互对视一眼,心道这孩子好大的口气,若真如他说,自家的小心思也就有点坐蜡了。  韩治有些沉不住气,道:“我等大人说话,你这小孩儿插甚嘴?且去一边玩鸟!”  旁边韩存保听得分明,强忍着笑意,指着二狗说道:“治哥儿、浩哥儿怕是不识得真人,此乃本地豪杰之首陈二狗,也是咱家【醉姐儿】家的姊夫陈广的师弟,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枪法。”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和遥祝祭打赏500起点币。  天洚小萝莉打赏500起点币。  额续发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塞扣尼high铁鸭子哒、万物有道万象无常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6章 为何遮脸? 第96章为何遮脸?  韩氏兄弟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二狗,韩浩惊疑不定的向韩存保问道:“存保,你没说笑吧?将咱们相州一地豪杰打得几乎群雄束手的好汉,居然是这麽个尚未长大的少年!”  韩存保苦笑道:“前番我吃他打败,比你等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所谓英雄出少年,如是而已。”  韩治却拱手道:“我等不识英雄真容,倒是让小哥儿笑话了。只不知小哥儿今年多大了?”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无妨!无妨!便我在老家,只这般相貌也常为人所轻。年龄嘛,我今年应该十五了!”  韩治有点谄笑似的的说道:“果然少年英杰,便是先秦之秦舞阳复生怕也不及也。”  韩浩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兄长,这个比喻虽然还算恰当,只是不算是什么好话啊!也就是这群混江湖的大老粗不怎么读书,否则非得翻脸不可。  二狗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治,有点好奇这个人是特麽真憨,还是故意恶心人。  荆轲刺秦啊!前世但凡多看点大秦戏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秦国统一天下前夕,燕国太子丹聘请荆轲刺杀秦王嬴政,安排了燕国第一勇士秦舞阳作为荆轲的副手。  秦舞阳十二岁就敢当街杀人,时人不敢忤视,燕国人认为他是勇士。但是等到荆轲与秦舞阳面见秦王时,荆轲镇定自若,这厮却吓得瑟瑟发抖,以至于荆轲行刺时独力难支,最终功败垂成。  韩治拿秦舞阳比之二狗,明面上是夸他少年勇武,实则是讽刺他只匹夫之勇,真碰上大事还是废物一个。  唯韩存保是个真正的武人,读书不精,对秦舞阳之名并无了解,只道自家兄弟真在夸赞好朋友,故而笑得最是开心。  二狗看着韩治,笑道:“秦舞阳贵族之后,年十二敢杀人,我不如也。及至秦王遇刺,舞阳更是以面色与王示警,如此忠勇,我更不敢比之。”  韩浩听得此言,只想大声说一句“卧槽!”,特麽自家兄弟撞枪口上了!  韩治的面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又怎得听不出,二狗这话却是在反讽他,世家贵族只合窝里横,正如战国之秦舞阳,亦如今之韩家子弟。  偏偏唯一一个不明真相的韩存保在一边大笑道:“二狗兄弟过谦了!你的本事心胸我最清楚,怎的比不过秦舞阳,我看就是秦舞阳再世!”  三个人同时拿眼去瞅韩存保,只是各自的眼神却不相同,韩治一脸感激的看着他,只想说一句,好兄弟,讲义气,一句话就解了哥哥我的尴尬。  二狗用看二傻子的眼神,无奈的看着韩存保:韩郎君,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免得别人看出伱是真傻。  韩浩拍了拍韩存保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存保,以后多读点书吧,免得吃别人笑话!”  韩存保却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莫非那秦舞阳不是好人?!  几个人闹了这麽个笑话,说来竟少了些许隔阂。  韩浩抱拳问道:“二···狗···头领,不知我家焕哥儿如何得罪了你等,竟被吊在树上肉坦示众?还请头领宽宏为怀,为我韩家留下体面。”  二狗道:“那厮心性端地是恶毒,昨日竟带人追杀存保兄,来的此处更是口出狂言,若不与他吃些教训,只怕他小觑我等。”  韩家兄弟自知那焕哥儿性情,那厮生来便不曾吃些苦头,常常妄自尊大,说不得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破事儿,倒也算得上罪有应得呢。  韩浩拿眼目视韩存保,示意他也说些软话,给自家兄弟求求情。  韩存保却惦记秦舞阳的事情,他正想着过后这个明白人问问,那秦舞阳是甚人,一时未曾领会韩浩的意思。  韩浩无法,只得明言道:“存保,焕哥儿虽然对你颇有不恭,但他毕竟是四叔的亲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怎得我等作晚辈的也得给四叔留几分颜面,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且饶恕焕哥儿一回才是。”  韩存保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倒不曾记恨焕哥儿,只二狗兄弟要与他吃些教训改改性子,我觉得颇有些道理。”  二狗自不是甚心思恶毒之人,他见得如此情面,却不想韩存保与韩家兄弟彻底闹翻,只插言道:“前番不过戏言尔。那韩焕被吊了一日夜,多不曾进些水米,想来应该吃够了苦头。看在存保兄的面上,我且饶他一回,叫人放他下来便是。”  说罢二狗便叫了几个妇人去解韩焕,说来这些妇人原本是些因生活所迫,作半掩门的私娼土鸡,颜色稍差,只作风大胆,平日只作一般粗豪匪类的生意,因着五龙坡一群好汉聚集,她等也闻风而来。  这些妇人却是会惯看风色的,来到五龙坡便首先拜见二狗这个大当家的,并声称愿把每日的寸头儿(古时的商业资金别称)分些与二狗作敬奉,二狗既看不上她等,也不愿意拿这等无有良心的皮——肉——钱。  只本地一众好汉却有好些都是光棍汉,且龙蛇混杂,虽吃二狗管束約缚,实则心中多有不服者,有这些半掩门的作消遣,倒也能让安定些人心。  故而二狗特地为这些妇人建了单独的木屋,且与中豪杰约法三章,不得有强买强卖,无故殴打妇人,或者穿上裤子不给钱的恶劣行径,但凡发现一个,轻则剥光了吊起来示众,重则没收作案工具。  须知这些妇人以前做的买卖,那顾家儿大都是无礼的粗汉,但有些个不如意,轻则不给资钱,重则还吃一顿打,却是些家常便饭。  还有些个坐地虎更是上门抽成,十分的艰难度日。  此番有二狗主持公道,这些个妇人倒也时来运转,日子有些个轻快起来。  故而它等对二狗颇是感激,那些客人在那啥的时候常常口不择言,但凡有些个与二狗有牵连的,这些妇人便来告知他,如此二狗也算是歪打正着,有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情报渠道。  这些个妇人也是些好色的,她等见得那焕哥儿的模样身条儿,无不对他垂涎三尺,便与二狗讨了看顾那厮的差使。  否则若只吊着韩焕一日一夜不管不顾,怕是早就把他吊废晒坏了。  至于那韩焕在被此些个妇人照顾期间吃了何等样苦头,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二狗等人也懒得管。  几个妇人俱都身强体壮,腰粗力大,她等却将那韩焕放下树来,各自举着一条肢体,嘻嘻哈哈的来到二狗几人面前,然后将他小心放下。  其中一妇人更将一件破旧袍衣遮了韩焕私处,只那韩焕一脸死样儿的看了看几个血脉兄弟,却把那袍衣遮了自己的头脸,闷闷的不曾言语。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7章 合作 第97章合作  且不说韩焕如何无脸见人,只三个作兄长的都不甚在意,男子汉大丈夫,一时之辱算得了甚,当年韩信还吃受胯下之辱呢!  况且这年月山贼路匪抢劫的时候,也大都是连衣裳都不曾放过,与韩焕一般那啥奔的同病相怜者多了去了。  故而韩治等几个只是稍稍安慰了自家倒霉催的兄弟一下,便不再拿这事儿当说头儿,如此倒也让韩焕感觉有些好受。  韩治、韩浩却与韩存保说起当日观鱼轩的突发事件,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存保本不欲多说,只担心这几个堂兄弟因着不明究里而吃亏,便只得说出了他与二狗的判断,他等怀疑那韩家族老拜了邪教,引了邪崇之力入体。  韩治、韩浩的老子韩忠彦乃是当下韩家在官面上的招牌人物,见多识广,韩氏兄弟亦曾常年跟随在韩忠彦身边,对这种邪崇之事倒也有所耳闻,只不想这等污秽之事竟出现在自家内部。  纵然他们有些不愿意相信,可结合当日那位族老的言行举止,心中却已信了八成。  韩氏兄弟颇有些不安,问道:“往常我等在家翁身侧,也曾听些邪崇害人之事。若我家叔祖真的笃信邪崇,却不知与我韩家有何妨害?”  二狗道:“自来邪崇无善类,小者破灭一家,如古之易牙烹子,灭绝亲情,大者毁弃一国,似汉末之笮融,以信浮屠事暴行徐扬等州,杀生害命,浮掠资财,以致腥膻遍地。  似你韩家族老,我不知他有何过往,又行得何事以奉邪崇,故而不好判断其危害,但是我很确定的是,若任由其发展,你们安阳韩家怕是早晚得成为它敬奉邪崇的祭品。”  这时一直捂着头脸当隐形人的韩焕忽插了一句道:“那日叔祖曾说,原本于此地坐庄的【鬼面龙王】孔冉是他布置的暗子。”  二狗却瞪眼道:“那孔冉在此掠掳路人,当得活牛羊宰杀,自食活人心肝,熬炼人脂,又把人肉作牛羊肉售卖,其恶天理难容,不想却是你家起的手脚,当真是该死至极!我那陈广师兄作的何样事,竟容得这般恶业在安阳留存!”  韩氏兄弟几个各自对视一眼,心道怨不得自家长辈对【醉姐儿】夫妇多有优容,偏偏那陈广百般不领情,只道他故作清高缺少礼数,原来根子在这里。  见恶而不能除,又不想同流合污,却是难矣。  韩治有些胆怯,只道:“若得陈广阿兄看顾,想来叔祖也做不得甚恶事害我等吧。”  这时韩焕忽道:“韩治!只怕伱不知一事,前几日我听得阿翁言,家中欲将汤阴县中的一座废弃庄园赠与【醉姐儿】夫妇为业,他等若得迁往汤阴置业,只怕偌大韩府再无人看顾。介时便是叔祖害你,想来也会与你留下颜面下手轻些,毕竟你是咱家的嫡长!”  这下不止韩治,便是韩浩、韩存保俱都面色大变。  韩存保急道:“家慈(母亲)亦在城中,若得不管不顾,只怕她为邪崇所害,我须得接她出来。”  韩浩道:“存保休慌,若信得过我,我自将叔母一并接送出来,只往后去何处落脚却是是个难事。你既去河州上任,路途遥远,若要带着叔母怕是有些不便。”  二狗道:“若是诸位信得过我,我却有个安置法子。”  接着二狗便将自己欲要在洹河附近的天禧镇外置产立业的计划简略说了一下。  那天禧镇原本是个大些的村子,真宗天禧年间迁林虑北齐镇于此,遂改名为天禧镇,镇中多军户,【涅面鬼】沈周就是天禧镇中最奢遮的头面人物。  天禧镇毗邻洹河,交通便利,水运发达,沈周等人原本正是倚仗此地利才做得私盐买卖。  二狗自也相中了这里的便利条件,方才选择此处作生发之地。  只是二狗欲要在天禧镇置业购地,那就绕不开韩家,因为天禧镇的大部分较好的耕地差不多都是韩家的私产。  自来世家大族俱把土地看做家族的根基,二狗想要从韩家手里买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此若能引得韩家子弟襄助,买地却就会变成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二狗在说自己的计划时自是有所保留,他并未说贩卖私盐的事情,而是把腌渍咸鱼的产业拿出来作了幌子。  大宋的食盐专卖抓得很严,但咸鱼却不曾限制。这咸鱼既有盐的作用,又能当粮食荤食,前景大有可为,只是限于民间捕鱼技术不甚发达,又受盐价制约,导致咸鱼的价格昂贵,故而不曾生发起来。  但二狗他们有便宜的私盐可用,二狗自己懂得些未来的拖网捕鱼技术,如此物料齐备只差东风。  韩氏兄弟闻得二狗筹划,却只有韩浩有些个兴趣,当然他并非是要置产,而是想结交二狗这个人,他觉得其人年纪虽小,可心胸却不小,颇有些英雄之气。  韩浩欲要详细商议,二狗却道:“此番我并不及作此事,因我须得往东京汴梁走一遭,探望我家师傅师娘,须得等几个月,待我归来才能正经行事。”  韩浩有些失望,韩治却大喜道:“如此却好!我正要去京城吏部报道选差,二···狗···兄弟何不与我同行,如此咱们之间也好有个照顾。”  韩存保也拍手道:“这个却好!我也正好去枢密院点卯,大家一块儿上路,倒也不虞路上寂寞。”  对这等事情二狗自不会拒绝,当下便应承了下来,只道须得缓几天再走。  只韩浩与韩焕相顾无言,默默地给他等点了个差评。  双方确定了出行日期,又说了些其他事情,韩治、韩浩并韩焕便顾自回了安阳,只那些随韩焕一起追杀韩存保的家丁护院却被二狗扣下做了苦力,实际上他们已经做了一天的苦力了。  当然并非二狗不愿意放他们,而是韩焕不想这些亲眼见他吃受折辱的护院回去乱说话,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愿意让这些人永远消失。  翌日,韩浩亲自带人将韩存保的母亲并自家的妻小一起送来天禧镇,一并送来的还有他代韩存保去府衙开具的起迁文书。  韩家在天禧镇中自有产业,如此韩存保倒也不用担心自家老娘无处安居,且还有仆从照看。  那韩存保老娘知道自家儿子要去西北赴任,却是忧心不已,当夜竟选了个看着能生养的丫鬟让韩存保纳了妾,只想让他在临走前留下个根苗传后,免得最后自家这一支没了下场。  而在这几日里,二狗却偷偷做了好些实践,备下了数担精盐并一些防身用的霹雳火丹。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8章 科学还是玄学(一) 第98章科学还是玄学(一)  精盐的炼制本就没甚好说的,历来地球出身的穿越者,十个里得有九个都会把这玩意儿鼓捣出来,作为自家的第一或第二桶金,具体的生产工艺那就更不用提,简陋点的甚至只需要一块泥巴,一堆柴火就能搞定,复杂的那就更不用说了,水起来可以撑起一本大词典。  真正让二狗感到不可思议的,或者说颠覆了他的认知的,却是霹雳火丹的炼制。  所谓的霹雳火丹,其实就是二狗当初从灵机观的灵机老道那里学来的雷火秘药修改版。  或许很多人会纠结于灵机老道的雷火秘药的配方,但是二狗却不会,不仅仅因为所有的秘药原材料几乎都是由他亲自花钱购买,更因为二狗知道,所谓的配方根本就没甚道理可讲。  自那次灵机观之行后,二狗就一直在思索一件事情,灵机老道的那套近乎跳大神一般的炼药之法,其根基到底在哪里。  你要说甚配方的配伍呢次序或者精准度,那纯粹是说笑,那老东西配制秘药时,大部分原料直接就是上手直接抓,根本就没有个定数。  二狗思索自重生来的种种遭遇,结合自身所拥有的灵能奇迹,他却把目光放到了那套近乎迷信的仪轨上。  应该说,这是二狗一直以来就忽略的东西,要知道,在去找灵机老道之前,庞师娘也没少在他身边施展具有其他功效的仪轨,偏偏他只把它们当作古人无知愚昧的迷信行为。  但是经过二狗亲身实践,却发现小丑竟然是自己。  自从有大笔资材在手,二狗早就派人在安阳城大肆采购炼制雷火秘药的原材料,包括炼制仪轨中要用到的紫铜法铃和黄铜时令钟。  诸材料齐备,二狗又在一众好汉并其家属中,选了十几个心灵手巧的少年男女,作为实验助手,然后便开始进行早已筹划多时的对照式实验。  早先二狗根据记忆,把灵机老道配制雷火秘药的步骤,一一记录在了纸上。  不过在复写的过程中却出了一个问题,他并不能将完整的仪轨、配方和步骤同时落在一张纸上,那会导致记载秘方的载体直接损毁,纸会燃烧,木头会炭化,就好似那秘方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允许自己落在笔录上一般。  或许这世上有材质更坚固的东西可以记载秘方,比如石头或金属、又或者合金甚么的,二狗不知道,因为他并没有去验证。  二狗换了另一种折中的办法,他将仪轨的步骤和祝词(可视作配方)分开来,记载在了不同的纸张上。  每一份记载都相当于秘方的不完整的一部分,而且这些记载残缺秘方的纸张还不能放在一起,否则它们就会无风自燃。  而这些残方别人便是拿了,只要没有亲身经过真正的仪轨过程,哪怕把所有的记载都分别看一遍,只能当作无用的呓语之言,而无法从中提炼出真正的东西。  可以说,当初灵机老道能让二狗亲身参与那场炼药仪轨,已经算是天大的情面。  五龙坡上曾经孔冉藏匿财富的地窖里,所谓的助手都在地窖外候命,二狗独自一人站在一张木制长桌前,根据配方(祝词),却把当初灵机老道配药时所取用的原材料,近乎分毫不差的一一取来,按照仪轨的处置手法,复刻式的处置并混合,做成一团混合物。除了没有真正的仪轨流程和祝词唱响,基本上与当初的灵机老道配药操作没甚两样。  这也多亏了二狗的灵能之力自那场与刘氏双妖的战斗过后,每天都在近乎突飞猛进一般的成长,尤其是前几日师兄陈广帮他击退来自亚空间深处的恶意窥视后,他的灵能之力能是得到了本质性的升华。  二狗的身体各项素质包括思维能力、记忆力等都得到了近乎颠覆性的进化,唯有有两样东西却没有丝毫变化,他的身高和气力。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变化,他的身高确实稍稍长了点,气力也稍微有些提升,不过那却都是正常普通少年的成长范畴。  身高长了一厘米,气力涨个十来斤,这特么随便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只要吃饱睡好,多撸上半个月的铁,任谁都能鄙视一下二狗在这方面的成长。  毫无疑问,没有正经的仪式和祝词,只拿配方成分凑出来的混合物,根本就是一滩无用的杂物,丝毫没有所谓雷火秘药的威能。  这次的失败验证了二狗的一半猜想,接下来的实验对照才是真正的的重点。  二狗穿上新买的道袍,拿起木犍稚(敲木鱼铜钟的小锤子)将黄铜时令钟连敲三响,然后放下木犍稚,拾起紫铜法铃摇响,再放下。  他将黄裱纸铺在桌上,高声颂道:“钟声奏响,礼敬大天尊!今有凡世弟子陈二狗行铸雷之礼,祈愿祖师保佑,礼顺雷成!”  说完二狗一拍云板,接着敲钟一下···  如此二狗一人分饰三角,却把当初灵机老道主持的仪轨几乎毫无分别的复刻了一遍,除了人少了俩,速度慢了点,仪轨的庄重性不够严肃外,基本上找不出太大的问题。  如此二狗却配置出了一团稍微差强人意的混合物——猴版雷火秘药。  其实这团猴版雷火秘药,与灵机老道亲自配制的秘药唯一的差别在威力上。  如果说灵机老道版的雷火秘药,随便甩出一小丸儿,用灵能引爆后相当于高爆手榴弹的话,那么二狗配置出来的这团猴版秘药,在相同剂量下就是小孩子玩的摔炮儿。  没错!就是那种扔出去听个响儿的玩意儿。  虽然两种秘药的威力天差地别,但是二狗却能确定一件事情,他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当然同时也可看做的是一种打击。  二狗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悲戚之意,因为这次对照实验,证明了神秘对现实最基本的物理化学规则的影响,也就意味着他前世所知道的那些知识,很多都只能供作参考,而不再是真理。  第一章到。  抱歉,今天有点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9章 科学还是玄学(二) 第99章科学还是玄学(二)  初步对照实验成功,让二狗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实验的第二阶段。  仪轨的祝词能不能修改?  配方能不能修正?  更重要的是,前世的那些知识,如果配上仪轨能不能起效果呢?  这是二狗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当然首先要解决的,还是雷火秘药的威能能不能达到灵机老道的那种原版的的水平。  这就涉及到仪轨的神秘属性的效能。  如何提升仪轨的神秘属性的效能,二狗按照自己的脑洞,暂时将其归纳为庄重性和节奏。  单独二狗一个人主持仪式,就好像一个毛猴子沐猴而冠式的跳大神,自是毫无神秘的庄重和节奏可言,如此配置出来的猴版秘药还能当摔炮儿砸响,那绝对是二狗的人品属性过硬,脸长得足够欧皇。  二狗在接下来的实验当中,先是通过增加参与仪式的人数,编导排练仪式节奏。  第一次他增加了两个人,替代曾经在灵机老道仪轨上的自己和和神机道童的角色,如此配制出来的秘药,单位威力虽然仍然比不上原版,却也差不多相当于一般鞭炮的水平了。  接下来,他逐渐增加了更多的助手,配上更多的铜钟和摇铃,将仪轨变成了一场多人合唱伴奏秀,然后进行验证对照。  通过实验,二狗发现,随着仪轨庄重性和节奏的愈发深化,他配制出来的雷火秘药威力逐渐接近灵机老道的原版。  当然,这其中作为主持整个仪轨的主角,二狗自己却是不可替代的,不仅仅因为他掌握着核心技术,更因为他是一个灵能者,那些普通少年少女出身的助手根本无法代替他念诵祝词,也无法替代他处置配料。  伴奏,和唱,烘托气氛几乎就是助手们唯一的价值所在。  经过两天的摸索,二狗制定了一个集庄重性和节奏性皆比较在线的改进版仪轨。  三个少年敲钟,三个少女摇铃,再三个少年或少女和声二狗念诵祝词,如此他与九个助手一起演绎出一场仪轨,竟造出了差不多有原版秘药一半威能的高仿版雷火秘药。  如此程度的雷火秘药已经算是合格,但是二狗却并不满足于此,他想要的是那种成本更加低廉,更简单易造爆炸药,就像前世的历史上的经典黑火药一般。  只可惜他却无法心无旁骛的继续进行实验,一者时机不对,韩家的韩治已携带家眷前来,邀他一起启程前往汴梁。  再者,在这五龙坡大规模的搞实验也不是个事儿,防护性和隐蔽性都太差,助手们也不怎么合格。  纵然这些孩子们在整个实验过程中都非常努力,但是他们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几乎没有任何基础可言,故而无法将二狗改进后的仪轨功效发挥到极致,否则他的高仿版雷火秘药也不至于只有原版威能的一半。  不过这样的助手倒也不是没有优点,那就是他们无法理解二狗这套仪轨的本质,整个仪轨过程对他们而言就像黑箱操作一般,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像当初二狗在灵机道人那里复刻仪轨那样,偷学二狗的改进版仪轨。  当然如果有灵机老道那样的行家,却可以从这些助手身上掏摸出二狗的改进成果。  理论上来说,二狗应该将这些助手灭口或者消除记忆,但是二狗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嘱托小弟给助手们找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因为二狗却并不将所谓的泄密放在心上,前世那么多危险知识烂大街的传播又能怎样,该咋过日子的还是咋过,敝帚自珍的心思要不得。  二狗的验证实验算是告一段落,他将不合格的秘药全部销毁,只留下威力最大的一部分用蜜蜡和了做成鸡蛋大小的丸子,也就是所谓的霹雳火丹。  每一颗霹雳火丹的威能就相当于一颗高爆手雷(质量不足数量来凑),虽然比不得灵机老道那种鹌鹑蛋大小的一点就能有此威能,却也已是上等的除魔利器。  这些霹雳火丹平时并不会爆炸,须得二狗往其中注入灵能,才能进入激发状态,这个时候不管是二狗自己心念激发,还是由其他人投掷碰撞爆炸都可以。  出于前世几乎全民族共同患有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二狗足足手搓了一千多个鸡蛋丸子,为此他却把周围数个县城的蜜蜡都买光了,包括价格昂贵的蜡烛也一扫而光。  可以预见,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相州的大部分有资格消耗蜡烛的人家,都会出现无蜡烛可买的小麻烦。  二狗将自家的东西进行了打包,三担细磨后的雪花精盐装了一车,霹雳火丹装在用软布稻草铺垫的藤箱子里,挂在了三德驴的背上。  说实话,那精盐二狗并不在意,只是拿去汴梁城里作个货卖之物,倒是霹雳火丹却是他的主要身家,便是自己不用,拿去给师傅师娘防身也是好的。  待得一切打理妥当,二狗却把相州的一应事务暂时交托给了姚大憨、沈周、韩浩几人,便与韩存保并韩治一家踏上了前往汴京的路途。  临走前二狗却又见了师兄陈广一面,央他看顾一下姚大憨。  那姚大憨颇有些仁义之心,为人正直憨厚,二狗用他作主事,正是看重他的人品。有他这种好人作一把手,那些刚刚归顺的绿林好汉就不能肆意发泄暴虐,伤害无辜。  这却是沈周、韩浩等一干更精明的人物都无法做到的。  当然姚大憨能力颇有些不足,心眼儿也有些实在,而沈周、韩浩正好补他之不足。  这相州正是二狗相中的生发之地,他怎能不多加处置,何况还有精盐的买卖在里面,如此一桩足可引来无底财富的好买卖,别说外面的人,只二狗这帮小弟里就有不少眼红的。  纵然他临走时暂时停了精盐炼制,只怕也有无数人闻着味儿的想要掏摸一下其中的隐秘。  二狗为甚么要在制精盐的时候开启炼制雷火秘药的实验,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用未知和神秘震慑那些野心家。  想要精盐是吧?先问问洒家的霹雳火丹答不答应?!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0章 行路难? 第100章行路难?  二狗自与韩家一路同行,方才方才发现自己先前莽莽撞撞的去汴梁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件事情。  其他的倒还罢了,最大的问题是二狗自己没有身牌文牒。  须知如大宋朝这类王朝管制比较健全的时代,不管任何人想要出行远门,就必须要有身牌文牒。  身牌文牒是古代人们所使用的,类似于身份证或介绍信一般的文书信物,其中身牌是符牌,文牒是文书。  没有身牌文牒,二狗便是有钱也入不得大邑,住不得正经的官方客栈驿站,只合找那乡野间不正经的茅舍野店栖身,或者露宿荒野。  只是那些野店大都是惯作黑店害人的去处,一个不小心便要被当作牛羊打杀了剖心挖肝。  这还是二狗轻装上阵时所面临的麻烦,现在二狗还有一车精盐拉着欲往汴梁售卖,却是更加有问题了。他自无有纳税文牒,但得被人查住,不但货物会被没收,自己也得去大牢里走一遭,既挨打,也受罚,没的作个贼配军便了。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如此,那二狗离开家乡时为何不置办一套身牌文牒?  不是他不想办,而是没有这个资格。  在大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置办身牌文牒,至少普通的平民百姓一般就不会有这玩意儿。  大宋的身牌文牒主要分三类:  第一种是拥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的人,比如拥有功名的读书人、官员或军将才有资格拥有的常备身牌文牒。  但得有了这等身牌文牒,持有者便可享用一些官方的福利,比如出门在外可借住官方开设的驿站旅店,当然要想住的舒服你得花些小钱,不过也有官宦子弟仗势白吃白喝的。  此等身牌文牒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去教司坊放松放松,说直白点就是去青楼玩大保健。二狗前世时,某些那啥人经常妄想要是到了古代,去青楼里去豪郑千金。  只能说有这种想法的人只合想屁吃,没有个真正的身牌文牒,你连青楼的门都进不去,真以为钱是万能的啊!  那就有人说了,古装戏里不是有好些富豪去青楼里那啥的场景吗?  你也知道那是古装戏啊,不是现实。  宋代的绝大部分青楼基本上都是官办的,没点身份地位休想进去那啥。须知士大夫们可是傲娇的很,泥腿子和铜臭商贾之流也配进来跟咱作同那啥之好?!  或许有人问,农夫泥腿子也就罢了,难道咱商人手握万贯家私,就不能享受享受么?  当然可以。  两种办法,一个是去那等私娼暗莺处找乐子;再一个就是找个相熟的读书人(至少要秀才),花钱请他带伱一块儿进青楼里花差花差,他玩儿你看着,一般你也有很大机会捞个爱钱的姐儿快活一下。  话说远了。  某些平民百姓在被官府征召,比如去某地从军或者服徭役,会得到一份集体性质的牌牒。这种牌牒比较受限制,只能在特定的地方使用。  最后就是商人的通关纳税文牒(没有身牌),乃是商人往来货卖最必不可少的身份凭证。若商人无有这份凭证,但得被查住,所携带货物没收,货主须得吃官司。  嗯,就像上面说的,这商人的文牒入不得教司坊、青楼等高档去处,也住不得官舍,倒是客栈驿站能住,就是得多花钱,比之正经身牌文牒要多花的多。  那也有人问了,难道没有身牌文牒就不能出远门了吗?  这话放在二三百年后的明朝还真是这般,明朝的身牌文牒已经进化成了户口本与介绍信结合体一般的路引,但得没有路引的人,吃官府查到,直接当作流民处置(作苦役)。  不过宋朝的管制就稍微松一些,甚至不禁民众迁徙,没有身牌文牒也可以出行,只是吃不到官家的福利。  如二狗一般出行的,若是不携带货物,但有那守城门的兵丁,贿赂些银钱也能混进大城市里去,只是须得有个投靠之所,否则就要倒霉了。  如【水浒传】中的一众落魄豪杰,大都在管辖甚松的镇子里混饭吃,入的大城大邑讨生活的甚少,就是因为他们无有正经的身牌文牒,也无另外两种身份文书,去大城市很难吃得开。  再比如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那段,那金翠莲父女一家去渭州投靠亲戚,若得成功,便可由亲戚作保落得户来。只可惜他等的亲戚去了应天府,如此一家子就此坐蜡了。  便得母亲病死,父女二人欺受郑屠坑骗也无处申辩,就算告官也不能,一切只因他等无有身份户口,去得官府也告不赢,反而要吃苦头。  正如金翠莲父女哭诉到鲁达这里,鲁达虽然身为提辖官,却也未曾想过靠官方力量主持公道,因为他同样很清楚,这事儿官府管不了,甚至还会偏向郑屠。  而这就是现实,有正经户口身份怎么都好说,若是没得身份的黑户,那就只能吃受他人欺辱。  当然如果你的拳头够硬那就另说。  毫无疑问,二狗的拳头很硬,至少一般的山匪毛贼都奈何他不得,他只怕官面上的麻烦。  如今有了韩家的韩治、韩存保做伴,这官面上的麻烦却也无了。  韩治蒙父荫有个第二十五阶,从八品下的文散官,唤作承务郎,算作文官,有正经的身牌文牒。韩存保同样蒙荫,获得实职于河州作兵马都监,同样有正经的身牌文牒。  如此二狗混在他等中间,自也无虑有官差巡检来找麻烦。  只这一路,自安阳出发,过得汤阴县,经枉人山入得安利军,一路上倒也平安。只在枉人山碰得一伙拦道的匪徒,吃韩存保报得家名,随后骑马只一冲便溃散了。  说实话,这般情景着实让二狗感到别扭,尼玛相州内盗匪如麻,出了相州竟然天下太平无事,这到底是大宋不正常还是相州不正常呢。  只这话二狗憋在心里,并不往外分说。  那韩治倒未察觉,但韩存保却感觉到了二狗的心思变化,因着多时那【恶业颅珠】以轻微嘶嘶声警告了他。  韩存保心里藏不得事儿,便寻了个机会找二狗直接探问。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1章 分裂 第101章分裂  待得一次野外歇停,韩存保寻得二狗,开门见山的问道:“二狗兄弟,近日可是我等兄弟做得甚事大大得罪了你,故使你怨怒于存保?”  二狗有些疑惑的看着韩存保,下意识的问道:“存保兄何出此言?我何曾怨怒你···”  只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却看着韩存保举起那【恶业颅珠】,苦笑道:“不想竟是这般露了心意,却乃我之失误也。”  韩存保听得二狗承认,却是既感叹又悲愤,他感叹二狗不曾以花言巧语掩饰心意,端的是光明磊落,却又悲愤自家无有任何恶了二狗的行迹,如何却被他厌弃。  韩存保激愤说道:“二狗兄弟,韩某实敬重伱的胸襟义气,佩服你的本事高超,若韩某有任何不当之处,大可直言指出,何以藏事于心,独怀怨望。须知存保非是那等不听良言的蝇营狗苟之辈,若得我果真有错,原甘受刀兵之苦也!”  二狗长叹了一口气,道:“非是韩兄有错,乃是我心中有症结不能消解,只牵连与你,却是让你误解了。”  韩存保却不信,只躬身作揖道:“韩存保愿闻其详!”  只他俩这番动作早已惊动了其他人。  韩治长子韩肖胄只比二狗小一岁(历史上韩肖胄1075年出生,此处让他晚生了六年),身量甚至比二狗还要长大些,他早对这个极受自家父亲和叔父尊敬的同龄人极为好奇,是以一路上对二狗颇为关注。  故而韩存保与二狗一争吵,韩肖胄便首先发现了,他与自家母亲说了一句话,便凑上前来探听因由。  随后韩治也闻风赶来,试图调解“纷争”。  只是等二狗一番话说出来,却听得韩家一众男女大小俱都汗流浃背,忍不住心生寒意。  二狗道:“韩兄,你当知我也出自相州,乃临漳县邺城人氏。我自月前出得家门,便在相州一路行走,行来却多逢盗匪,路见贫苦,民生艰难如斯,只道天下皆如是也。谁想此一出相州,但见安利军州中民安地平,百姓乐业,虽称不得路不拾遗,但也算祥和如盛世,与我相州民风大异。  韩兄,我知你往日去得多州郡,见多识广,你告诉我,这天下是如相州一般模样的多,还是大都与这安利军州相类。”  韩存保此时依然大约猜到二狗心中所存的症结,只他却不能相说分解,只老实说道:“大宋天下二十三路,二百五十四军州,大部与安利军州相类,如相州一般穷困的却少。”  二狗面色生愠,道:“天下军州几皆如安利军州一般安定,独相州穷困丧乱,何也?莫不是相州土地贫瘠,民众刁滑,好逸恶劳,不肯使力弄产?可我一路所见,相州一地良田阡陌成行,沃野遍地,相州百姓也多吃苦耐劳,无论穷苦之家,还是小康之民,皆终日劳作,旦夕不辍,只为求得一夕温饱而多不可得。韩存保,你来告诉我,他等如此辛苦,为何如此穷困?”  韩存保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二狗所说的问题的症结所在,相州百姓为何多吃不饱饭,原因很简单,相州的良田大都属于韩家,百姓们终日劳作的产出大都给韩家交租了。  如韩存保,韩治等人皆是这个症结的受益者,他们如何能回答二狗的发问。  倒是韩肖胄少年意气,他昂然道:“相州乃我曾祖忠献公之祠禄土也,所生所产皆韩家之物,容留斯人于此耕作居住已是大善之举。其人穷困,自是他等少劳多贪,不积祖业所致,自与我韩家无关!”  二狗猛然回头,却如虎豹回首望顾,双眼中放射数寸寒光。他目光寒如冰芒,直视那韩肖胄道:“若非你尚且年幼,但得说出此话来,我当即打杀了你!”  韩肖胄哪吃得二狗威势,只吓得“娘啊”一声,便自坐倒在地,便溺当场。  二狗又目视韩治,道:“此中有何症结,便我不说,你等也自心知肚明。非当今天下丧乱,只你韩家作孽耳!”  接着他又对韩存保道:“存保兄,我也不瞒你,前番我邀你行那散播钱财与受孔冉所害家属的事由,实乃有所算计。只你韩家见得财货眼开,行夺财贪货之举,我便可借此缘由,得师出有名,一并覆灭你韩家,为相州百姓除一大害。”  那韩治听得二狗这般言语,竟惊的骇然,他等兄弟与叔父商议应下那事,正是想着在其中倒手,好吞下那笔十万贯不止的资财,幸得二狗后来又变了主意,否则他等一家怕是真要入了毂了。  韩存保则听得大怒,他忿然道:“若得我韩家秉公处置那笔资财,不贪你分毫,你又待如何?”  二狗睁眼对视道:“若你韩家行的正,坐的端,我自无可奈何。只可惜你韩家做不到,否则相州也不至于穷困至斯!”  韩存保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火难消,只咬牙道:“既然二狗兄弟你有如此把握,却又为何停了算计?”  二狗叹道:“因为我碰到了我师兄陈广,更因为你韩家出了一个邪徒!家生邪崇,早晚必殃及全族。有了那邪徒,便我不使算计,你韩家也运数难长久。想来我那陈广师兄怕是早就发现了你等家中的问题,他自不管不问,坐观风云,只待你等自取灭亡也。”  二狗话说到这里,韩家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听了无不心生寒意,只道眼前这小小少年竟有如此冷酷的心肠,如斯绝情的算计。  何止韩家人,便是韩存保自相州好汉当中招募的几个豪杰也俱都变了脸色,三个气性较盛的直接对韩存保拱手道:“韩郎君,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我等不能与你同行了!”  然后这三人对二狗大礼参拜,跪下磕了个头,道:“陈家哥哥之高义,我等今日始知也,此生愿追随哥哥,为哥哥牵马坠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是剩下两个好汉,其中一个镇定自若,面色不曾有所稍变,另一个则面色踌躇难定,按理他本应与三位同伴一般自辞,只是却舍不得韩存保曾许诺过的官差富贵,只在那里低头不敢看旁人。  三个拜过二狗的豪杰起得身来,其中一个领头的指着那面色踌躇的人喝道:“苟三!你这厮果然无有义气,只贪慕韩家富贵,以后不要再回相州!”  接着他又指着另一个样貌不俗的人说道:“巢谷!别人都道你身具大才,谋略过人,是一等一的豪杰之士。不想今日方知你也是个势利小人,沈周哥哥却是看错你了!”  、  ”  第二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2章 巢谷(加更) 第102章巢谷(加更)  巢谷是【涅面鬼】沈周的朋友,并非相州本地人,据说来自蜀中眉山。  这厮颇有些意思,他原本是个读书人,自幼好学多闻,博文广记,就是有一个缺点,文章写得不太好。  巢谷在举业(科举)方面运气比较好,擦着末尾过得乡试,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宋举子。  只是待得他入得汴京准备考进士时,仅仅拜读了一些历代省试垫底的文章策论之后,便毅然放弃了考文举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就凭自己写文章水平,除非考官瞎了眼,否则他绝不可能考过省试,说句不客气的话,每三年入汴梁应考的几万名举子当中,巢谷的写文章水平基本上算是垫底的。  不过巢谷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因为他发现了另一条举业之路——武举。  没错!就是去考武进士。  莫看巢谷的文章在文举子当中属于垫底的货色,但是放到武举子当中却属于优等一列。  巢谷对考武举有信心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却是他身形高大,有一膀子不俗的气力。  于是巢谷便弃了文事,购买弓箭练习射艺,并积蓄钱财租马练习骑射(此乃武举必考之项,且权重最高),待得巢谷觉得习练有成,便去考武举,然后就被教做人了。  没办法,他一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还是个穷鬼,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名师指导,练习不得其法,故而在所有的武举举子当中属于武艺最差的那一个。  甚么?你说他在武举里面文章写得最好,那有个甚用,写得再好,还能好过那些三甲文进士,老爷们(负责监考武进士的是文官)要的可是能够冲锋陷阵的猛士,而不是躲在后面掉书包的小趴菜。  经历了第一次失败之后,巢谷便开始找门路赚钱,准备延请名师继续精进武艺,不知怎的却跑来相州与【涅面鬼】沈周成了朋友和伙伴。  在沈周曾经的小团队里,如果说沈周是武力担当的话,那巢谷就是小团队的脑子,也正是有着巢谷的指点,在碰上二狗之前,沈周一伙儿几乎从未吃过大亏。  此番巢谷选择跟随韩存保去河州,却与那苟三不同,苟三是真的被韩存保许诺的军职给迷了眼,巢谷却不然,他胸有大志,欲借韩存保之力彰显自己的才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中不了进士并不代表我没能力,而是这世道没有给我施展才华的机会。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想法,巢谷并未被二狗那番言语所打动,虽然他确实觉得二狗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吧,这本应是朝堂诸君应该考虑的事情,你一个连身牌文牒都没有的乡野小子瞎操个甚心,莫不是吃饱了闲的!  巢谷承认二狗的武艺确实很强,只是绿林中人操心绿林中事就好,若想为万民做主,不如去考进士做得大宋宰执相公,再来处置这相州之事。  否则依照韩家在大宋朝的声望,以及朝廷对韩家的优容,只二狗这等绿林人物如何干涉得了。  至于邪崇之说,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如何能撼动一个如韩家这般的官宦世家。  巢谷看的很分明,他面带笑意,对着二狗说道:“二···狗小兄弟,你之所言完全正确,韩家确实有些问题,只是这问题却不是伱我或者两位韩郎君能够解决的,除非朝堂诸相公能够下定决心收回韩忠献公的祠禄之封,否则谁也办不了。故而你便是责怪韩家几个晚辈也是枉然。”  二狗摇头道:“不!朝堂太远,救不得相州斯民,唯韩家自身可解。”  巢谷有些好笑的说道:“如此巢某倒要听听小兄弟你的高见了。”  二狗皱着眉头,举起两根手指,说道:“两个办法!一个是韩家自己减租减息,降低对相州百姓的压榨力度,如此却可缓解百姓之苦,韩家自己还能邀迈人心。另一个办法我不说,但我会做。”  巢谷打了个寒颤,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小兄弟好重的杀心,你不觉得过于狠辣了些么?!”  二狗冷笑道:“一家哭何如一州哭!你只是个平凡人,甚么也不知道,就不要多操闲心了。存保兄,你去西北赴任也好,至少也算是脱出了韩家的漩涡,以后好自为之吧!”  如此几个人算是不欢而散,倒是三个脱离了韩存保的好汉来与二狗辞行,其中为首的那个说道:“二狗哥哥,在下汤阴张平,这是我两个同乡,汤义成,王奎。我等本该侍奉哥哥左右,只我三人此番脱离韩郎君,却是有些后患,须得归家处置。  哥哥但请放心,您对相州百姓的大义之举,我等兄弟必然于州中传扬,使众等皆知哥哥的义气慈悲。”  二狗摇摇手道:“且去把!我这里尚不需要人手,只你等回去后须得小心,那韩家在安阳城中有些麻烦,若得事有不协,可去寻我师兄陈广,他武艺高绝,又能诛除不祥,当可护得你等周全。”  如此三位豪杰回返相州,而韩家与二狗的车队也再次上路。  韩家本有四辆马车,一辆马车载人,剩下三辆马车则拉着一应盘缠行李,端的展示了一个豪门子弟出行时的排场。  二狗那辆拉盐的马车则缀在车队最后,由一匹健壮的骡子拉着,马车后面三德驴、狗来福、嘶风兽,便是不用缰绳它们也十分乖巧的跟着。  帮助二狗赶马车的是韩家的一个车夫,此前已经赶了一路。  如今双方算是撕破了脸,二狗本以为这厮不会再来帮忙,没想到这车夫依然如故。  当然这自不是车夫讲义气,讲义气的另有其人。  韩存保骑着一匹骏马,冲着二狗微微一拱手,二狗笑了笑,也拱手回礼。  他骑上三德驴,驱赶几步来到韩存保身前,道:“存保兄,我这般针对你韩家,不想你却依然待我如故,却让我惭愧不已。”  韩存保苦笑道:“二狗兄弟你却不知,我韩家在军中的名声是多么的恶劣。我此番去河州赴任,乃是抱着必死决心去的。说不得哪一日就变成一抷黄土,便韩家遭受甚磨难,却与我有何干系。  只你先前一番话,却坚定了我的向死之心而已。”  二狗皱眉道:“何以至此!以你的武艺,只要不想死在战场上,活着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而且我也很好奇,你韩家在军中的名声能有多么恶劣。”  二狗心道,你韩家便在军中名声再坏,还能坏过未来姓秦的人家的恶名去。  韩家的名声于军中虽然不至于如那“油炸鬼”一般败坏,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存保却与二狗分享了他爷爷韩琦整治狄青的故事,尤其是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是好汉”的名句,更是重点提了提。  对此二狗只想说,韩大手子坑比啊!等未来有你韩家哭的时候。  自那场争吵过后,韩治一家子与二狗的关系彻底冷淡了下来。  韩存保却依然与二狗交往如故,并在过黎阳处永济渠时,以自己的身牌文牒为二狗打通关节,调配船只。二狗却知道,韩存保做这一切不仅仅是他足够讲义气,还有那位巢谷先生的劝谏功劳。  过得黎阳,接下来就是黄河北流河道。  顺便说一句,这个时候黄河在郑州的广武山北边河阴之地分了叉,形成了两股入海支流。  二狗他们却需要从白马津渡过北部支流过河,如此便入得滑州之地。  此为加更章,感谢书友和遥祝祭打赏5000起点币。  傍晚仍然再更新两章。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打赏3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3章 客栈闲话 第103章客栈闲话  一行人入的滑州府城,韩治一家去得官驿住下,二狗则在一家私栈安顿了一晚。  所谓私栈就是私人开设的客栈,与城外的野店性质类似,只不过安全性稍微有些保障,毕竟是在城里。  唯一的麻烦就是官府的差役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打秋风,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一次真正的纠察,不过这并不妨碍这等无须身牌文牒就能入住的客栈成为真正的热闹之所在。  走江湖耍把式的江湖客,卖膏药的野郎中,算命的半瞎子,行商的小贩,迁徙的旅客···等等等等,如此身份背景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身处社会下层的人们,却把客栈变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小小浮世绘。  二狗入住时,客栈的小二和掌柜的眼神颇有些诡异,无他,只因二狗面嫩,看起来就跟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一般,却有一辆拉满了货物的骡子车,一匹明显非同一般的骏马,还有一头好驴和一条颇有些凶悍的大黑狗。  如此小儿闹市持金而行,端地是招灾惹祸的根苗。  那掌柜的一上来就直言道:“小客官,敝人有一言在先,我这客栈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实有些不安定,你若入住,我等只保得你自身性命无碍,财物却不能保证安好,若得有事发生,汝当知钱财乃身外之物,唯自家性命为重才好。”  二狗轻轻一笑,自车上抽出那杆沥泉枪,却在空中虚刺数下,道:“店家勿虑!俺自有本事在手,哪个敢来招惹,只一枪刺死便好!且我这车盐砂(一般指矿盐,有毒,脱毒前人畜皆不能食)也不值甚钱,他等拿去也无用。”  那客栈小二却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瞧着二狗,心下嗤笑:这厮不知是个甚来历,忒不知天高地厚,便你一杆枪,如何抵得过好些朴刀。盐砂不值甚钱,可伱带得大牲口却值了大好银钱!  掌柜的见劝不得二狗这寻死的鬼,只好摇头罢了,安顿了牲口车架,便与他开了一间上房作休憩之用。  二狗在那房间里看顾了一遍,住处着实不错,一应床铺桌椅俱全,还有两口用来存放客人财物的大箱子,不过须得客人自备铜锁。  二狗自无铜锁,不过这难不倒他,二狗从放铜钱的褡裢抓了一把熙宁小平钱,这是当前大宋朝流通最多的铜钱,铜钱上印有“熙宁元宝”四个隶书字。  二狗将灵能富集于手掌,化作雷火将数十枚小平钱融化,凭空塑成了一把齿轮锁,待得铜水凝固冷却,一把简单的齿轮式密码锁就成了。  二狗将大部分浮财锁进箱子里,又换了一身合身的青色道袍,便提着一杆三尺短枪和布兜出了房间,来到客栈的大厅之中。  大厅甚是宽广,其间错落有致的摆放了十几张方桌,其中倒有七八桌好位置的都有人占着,那些人等有正在狼吞虎咽似的吃饭的,有悠悠然喝茶聊天的,还有闲极无聊干坐着聊天的,不一而足。  二狗选了一张位置偏僻的空桌子,就着胡櫈坐下,然后对着厅中伙计招了招手。  那伙计步伐快而不乱的近得桌前,拿肩上的抹布给二狗的桌子擦了一遍,然后笑道:“小客官有甚吩咐麽?”  二狗颔首一笑,自掏了十几枚小平钱,抛在桌上,道:“小二哥,且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赏钱就是你的。”  伙计看着桌上滚动的熙宁小平钱,当即心花怒放,一边快手快脚的捡拾小平钱,一边只满口子的说道:“小客官有甚话尽管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  二狗任由那伙计把铜钱捡了,然后才道:“在这店里,我若有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要出手,合该找谁?”  那伙计凝眉思索一下,道:“实不相瞒,客官若得在滑州城里卖宝物,当去府前街口的邓记典当铺,那家给的价钱还算公道。只若在这客栈中,最多找些行脚商人,他等无甚大本钱,若客官的宝物贵重,只怕他们出不得起高价。”  二狗点点头,却不再询问此事,只换了个话题问道:“这店里可有甚麽好吃食麽?且与我说一说。”  伙计听得本职工作来了,立时张口说道:“客官却不知,俺们这店里当以嫩烧鸡和醉鸭为上佳。据说章圣皇帝来滑州时,每日必食此一鸡一鸭,如此方才龙体安康,继而大胜辽人。”  章圣皇帝就是宋真宗,所谓的大胜辽人指的就是宋真宗被寇准逼着北上亲征,最终于宋军士气大振,于澶州城下击杀辽国大将,宋真宗却与辽国立下了澶渊之盟的故事。  对这场战争,北宋抗辽名将杨延昭很有话要说:臣等正欲歼敌,陛下奈何岁币求和?  此真宗却与那一百余年后的完颜构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未干出那等“杀己方大将以悦敌”般的缺心眼儿之事来自毁长城,故而在历史上名声算是比较好些。  那伙计颇有些口才,把宋真宗吃滑州嫩鸡醉鸭的故事说得颇有些精彩,二狗虽知故事多为虚假,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原因很简单,这厮在编排大宋前代皇帝,若是放在明清时候端地是胆大,只在这宋朝却是司空见惯的浑闲事。  宋朝百姓多以谈论天子趣事为乐,不过却甚少说皇帝的不是,但有怨愤,最多骂骂当政的宰执而已,如王安石、司马光几乎被骂惨了。  王安石被骂是因为他的变法动了好些人的奶酪,且在变法过程中常常严苛急行过甚,以致往往良法变害法,偏偏拗相公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性格缺陷,明知法害而无改。  如果说王安石被骂是任事过刚的话,那么司马光被骂纯粹就是无能。  这厮因深恨新法,上台后不管好坏一律废止,然后却发现大宋变得更坏了,他当即傻眼了,然后躺平,以至于后来哲宗皇帝亲政后恨不能把他从坟里挖出来五马分尸。  可以说,除了那位书法家,北宋历代皇帝在大宋民间的名声都不差,其中尤以仁宗为最佳。  话题扯远了,伙计说了一段故事,又给二狗介绍了些菜肴吃食。  二狗笑着让伙计把他但凡说过的饭食都给上了一份,却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4章 相州奢遮好汉陈二狗 第104章相州奢遮好汉陈二狗  但凡住得这私家客栈的人,基本上都是手头不甚宽裕的下里巴人,住店吃饭得数着铜板来,如何出过二狗这等吃大席一般的人物。  有这等吃喝的闲钱,何不去那官驿大栈找过往的相公(这里指有正经身牌文牒的读书人)搭个伙儿,岂不是比挤在这般鸡毛店儿里吃屁强。  说来这等私人客栈,虽有二狗住得上房,但最多的却是那等可以睡十几个人的大通铺,一般几文钱就能住一晚,早上还能饶一碗稀粥喝。  说起这碗稀粥,却有个名堂,叫做点命汤,乃是所有具设大通铺的客栈必不可少的一道实惠。  须知但凡住大通铺客人,基本上都是穷得叮当响的贫苦人,正常情况下谁也舍不得放过这么一碗汤粥下肚。唯有那心怀不轨,比如偷盗东西,害人性命的歹人,亦或者发了急病起不得床来的倒霉蛋,才会特意或者被迫错失这汤粥。  每天早上客栈主家便会在放汤粥时,当场清点通铺客人人数。  但有没来吃稀粥的,伙计便去找寻,有害病的赶紧送到专门的病铺去,免得传染他人,并帮着延请大夫诊治;有死人的则赶紧报官;有失踪的也会报官,同时通知尚在客栈里的人清点自己的财物。  可以说,只这一碗小小的免费汤粥,却让整个客栈的安全系数无形中往上翻了好几番。  二狗住得上房颇贵,正经须得百文一晚,直付一贯房钱能住十天(相当于七十七文一晚)。  二狗此番离开相州,不仅拉了一车精盐,更携带了三千两黄金和千余两银铤作箱底,以及百十贯足陌铜钱作零花儿用。  总之一句话,二狗不缺钱。  且说他甩开腮帮子吃那一桌子饭食,大厅中的其他人等却瞪大了眼珠子,看他吃得痛快,自个儿也是口水长流,不管饿没饿的,都感觉自己应该吃点儿啥意思意思。  只是吧!那等看客能要个盐水豆和杂粮粥喝的就已经算是阔绰,何人能像二狗这般鸡鸭鱼肉俱全,于是不少人就开始心痒痒起来,尤其是几个玩把式的江湖客,还有那算命的半瞎子,俱都有些蠢蠢欲动。  当二狗撕扯了那嫩鸡腿大嚼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  算命的半瞎子忍耐不住直接起身,一手拎着自己吃饭的招牌布幌子,迈着貌似虚浮实则稳健的步子,来到二狗的桌前,袖手一揖道:“小官人请了!山人方才在对过安坐,忽觉得一道五彩光华直冲云霄,待得细寻,才知是小官人的气数华盖鼎盛,直如仙神下凡一般!”  二狗放下鸡骨头,将口中的鸡肉嚼碎了吞下,然后优雅的擦了擦手,又饮了一口淡黄酒漱口,然后才笑道:“唔,先生(宋时对道人、方士的称呼)的口彩不错!且请坐下来一起饮一杯酒可好?”  算命的半瞎子将自己布幌子往旁边一搁,拱手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二狗对不远处的伙计吩咐道:“且取一副新碗筷儿来,另再上一壶好酒!”  算命半瞎子拱手作谢,然后于二狗身侧位置坐下,捋了捋袖子,伸手就去取那嫩鸡,只手伸了一半却忽的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二狗。  二狗只把左手一摆,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那算命的半瞎子当即放开胸怀,一把抓过那嫩鸡,张嘴就在那鸡屁股上狠狠的啃了一口,又扯了鸡头和翅膀放在一边,专心对着嫩鸡狂撕烂咬,只吃得汤汁淋漓,满脸油水。  那边几个跑江湖的只看得目瞪口呆,口水难止,心中更有无数“妈卖批”想要对算命的半瞎子诉说。  好个奸滑小人!竟被他卖嘴儿抢了先去!  那几个江湖男女各自起身,倒也未拿家伙事儿,只空着手来到二狗桌前,一发拱手道:“见过小郎君!”  其中领头的汉子长得十分雄壮,却学那书生一般拱手道:“小郎君,俺们是河北来的,欲到东京城里讨些生活。在下定州仇天豪,外号【飞天狻猊】,这几个是俺的弟兄,【小叶刀】叶白,【泼风刀】宋乃春,【铁臂无敌】宋应秋,这个是俺浑家,【穿花狸】宋三娘。”  二狗看了看几人,除了那唤作【小叶刀】叶白的汉子较为瘦小,剩下的几个汉子俱都人高马大,有着一副好臂膀,【穿花狸】宋三娘则生得风韵十足,身姿撩人,好似一头小雌豹一般让人一见难忘。  二狗起身拱手道:“幸会!幸会!在下相州灵机观神机子,俗家姓陈,擅长炼丹发雷,人送外号【鬼见愁】。”  那几个汉子见得二狗应话,却是大喜,顿时没口子的拱手恭维道:“我等久仰小郎君大名,今日得见尊下,实乃幸甚!”  二狗却笑道:“我此番初履江湖,诸位如何闻得我名?我却是不信!”  仇天豪几个人听得二狗这般实诚的说话,却立时卡住了,这话该咋往下接?几个人相顾难言,却是有些尴尬。  二狗笑道:“相逢便是有缘,便是你等未闻我名也是好的!你等却不知,我俗家唤作陈二狗,但你等日后入的相州,只稍一打听便知我名号也。我这桌子狭窄,却容不得下伱等这许多人,我就不请你们入座了,免得怠慢了哪一位,只是不好。”  接着他对那伙计喊道:“小二哥,且与这几位好汉上一坛好酒,一对嫩鸡、醉鸭,并蒸鱼和几样小菜!酒菜钱记我账上!过会儿我一发结算。”  几个汉子本有些失望,听得二狗这般言语,却是大喜过望,于是纷纷拱手道:“小郎君慷慨高义,我等佩服之至,待得过相州时,定当登门拜见!”  二狗颔首笑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如何这般客气!且去便是!”  说着二狗又扫了一眼大厅内,但见剩下的几多人无不眼神热切的看着他,不过除了一个卖膏药的野郎中,剩下的却只是羡慕,实则并无得二狗施舍的野望。  那野郎中正要起身也来二狗这边讨话儿说,二狗却起身对大厅中的一众人等拱手高声道:“在下相州陈二狗,曾在邺城灵机观学得道法,近日因着炼丹法有成,故而心下高兴,正要与诸位一同分享这般喜悦,且各自就座。  小二哥,今夜但有住店的,且看哪桌坐得人满,便上一对嫩鸡醉鸭,黄酒一壶,银钱一发记我账上结算便是!”  说实话,二狗这般破费,着实惊喜了在场的一众人等,便是客栈掌柜和伙计也俱都惊呆了。  他们开店至今,何曾见过这等冤大头一般豪迈的客人?!  便是那些缩在通铺或房中的客人,听得有这般好事,也俱都跑出来大厅中就坐,只等那难得的荤食上桌解馋。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书友20210613161134663】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5章 盐精啊!能驱邪 第105章盐精啊!能驱邪  私家客栈的大厅堂里自来都是热闹的,但是却从未像今天一般充满了欢声笑语。  伴随着一对对嫩鸡醉鸭送上餐桌,围坐在桌前的吃客们一边没口子的对二狗说着感谢的口彩,一边手脚麻利的撕扯开鸡鸭,然后各自捧着自己的那些许鸡鸭肉骨,有贪婪的大口狂嚼烂咽的,也有小心细致的慢慢品滋的,甚至还有只吃了几口就舍不得再食,直用布帕包起来,准备带给家人享用的。  因着客栈中人多,许多人都排不得座位,伙计们不得不临时添加座椅,上了几回佳肴,如此方才勉强安下这许多人。  顺便说一句,传统八仙桌在北宋时期已经基本成型,只是相比后世的成熟八仙桌稍微小一些,正经一面只坐得一人,正好可以四人安坐,挤一挤最多再添加一两个人。  对二狗这一番豪奢之举,一众受益的食客自然感恩戴德,只是客栈掌柜却有些有苦说不出,且他多见得世态炎凉,特知什么叫做好心办坏事。  待得三十多对嫩鸡醉鸭上得,那掌柜的便苦着脸找到二狗抱屈道:“小客官如此奢遮,小老儿却是平生仅见,十分的佩服。只我这店中鸡鸭有限,实经不得这般耗用,委实拿不出再多与小客官。”  二狗细咂了一小口淡黄酒,笑着对掌柜的说道:“怎得,店主可是心忧我拿不出这许多饭钱么?且宽心···”说着二狗却自布袋里掏出一锭雪白银铤拍在桌上,大笑道:“只这一锭银钱存你柜上,但有吃用,尽在里面扣除,若得不足,可再来寻我讨要便是!”  自来白银铸块,小者为判(小于一斤),大者为铤,只二狗这一锭银子,落在有经验的人如客栈掌柜这般的老手眼里,便是不过秤,只打眼一看就能估摸个大差不离儿,至少有三十两往上。  当然这种判断法也是取巧,因为人们惯常铸造较大银锭,基本上都是循着整数造,如十两、十六两(一斤)、二十四两、三十二两、六十四两等等。  二狗拿出的这锭银铤就是三十二两形制的。  只此银一出,满厅堂皆惊。  你道为何?  却是这大宋小民多用铜钱,但银子也只用些几钱的银角子、银豆子,便是三五两的银判都极少见,如何吃得这般大银的惊吓。  这就像我们平日里花销,多三五百,四五千的花用,顶天不过消费几万块的屁民,凭白无故的吃得别家款待,那大手子忽的扔出一个小目标的钱堆,只重量就得论吨说。  那厮还豪迈的说道:“随便花!随便用!不够爷们儿还有!”  碰上这种事儿,你说伱惊不惊?  不说其他,只咱遇上这事儿,心里如何不得泛上几个洄儿,这厮是不是要嘎我腰子,切我心肝啥的?  好在大宋民风淳朴,弄不得这许多坏心思,却也无不对二狗的身份来历凭添几分神秘猜测,只道他是哪家王公贵子白龙鱼服来此摆阔。  那掌柜的用衣襟擦了擦手,小心的捧起银铤,只笑得眉开眼皱,连声道:“够了够了!绰绰有余哩!待小人拿星戥子与小客官称了钱,也好发算!”  所谓星戥子,就是古代专门用来称量金银、香料、贵重药材的衡量器具,学名叫戥秤。  这种精巧的称量用具乃是从大宋皇家贡藏库里流传出来的,最细可以精确到一点五克左右,在天平出现以前,它就世界上最准确的称量工具。  那掌柜捧着银铤,小心翼翼的回得柜上,却把银铤搁在钱板(收钱的放板,上有刻度,可以辅助计算钱数)上,自隐蔽处取出一个折扇般大小的乌木扁条,和一方小柜。  掌柜将乌木扁条一错,竟分所两瓣,其中嵌有一杆精巧小秤,玉白色的象牙为杆儿,紫铜作秤盘,绞丝为提线,银坠为砣,十分的精细,正是那戥秤。  那掌柜的小心取出戥秤,先拿绸布细细的捋了一遍,然后将银铤置于星盘之中,小心的称量了数遍,每次皆用笔在钱板上记下,其动作神情看上去如同虔诚的信徒拜神一般庄重。  掌柜称完后,小心的收起戥秤,又将那小柜打开,将银铤投入其中,但见那小柜竟然涨高了寸许,并露出些许刻度。  这小柜唤作象秤,乃是借助液体浮力称量物什密度体积的工具,并以此计算金银的纯度,据说其原理来自三国时期魏武帝曹操之子曹冲称象的典故,故而被称作象秤。  掌柜细细看了小柜的刻度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只一提机关,将银铤从中捞出,用麻布擦去上面附着的油脂,搁在一铜盘里。  掌柜拿一账簿,将钱板上的数字记下,然后拿算盘“啪啪啪”打算了一阵,又用笔记在账簿上。  最后他用铜盘端着银铤和账簿,来到二狗身前,恭声道:“小客官的大银共得三十二两七钱四分九毫,因得银质上等,十足的雪花好银,当可按壹仟伍佰小平钱兑(指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五百文铜钱),如此可当足陌肆拾玖贯余壹佰贰拾伍文,实陌六十三贯余六百一十五文,对此钱算小客官可有疑虑否?”  二狗心算甚快,只估不得银铤实重之精细而已,掌柜给的数据十分详实,又十分贴合二狗的预估,甚至还有些超出,自知这店家却是实诚。  二狗笑道:“店家是个实在人,我自信你,银钱且存于柜上,若我有消遣,一并算与你。”  掌柜躬身称是,便自退下了。  只客栈中鸡鸭耗尽,二狗便让店家又上了大馒头与众人分食,,这大馒头有馅,后世唤作包子,真正的馒头此时叫炊饼,未来或者说此时分,清河武大郎卖的便是。  有得二狗的那锭大银作底,众人吃得更是畅快放心,因着他们毋须担心那小官人最后付不得酒饭钱而坐蜡。  如此一干人等吃得饱腹,酒意湛湛,其中那卖膏药的野郎中趁着酒兴,忽的高声道:“小官人请了,方才俺们听得小官人自说成得炼丹法,却不知小官人炼得甚丹?”  只此言一出,竟使满室鸦雀无声。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6章 盐精啊!能祛邪(二) 第106章盐精啊!能祛邪(二)  大宋自来风行道家之学,犹如唐时佛法昌盛一般。  不论民间、官室,皇宫大内,对道家之说皆颇为崇敬。  要说这其中的缘由,却与五代战乱以及大宋立国定鼎有所关联。  有一句话叫做,乱世道家下山救苍生,盛世和尚化缘渡红尘。  但凡经历过五代乱世的士大夫,无不对道家之人多有崇敬,便是那宋太祖赵匡胤,也对道家大士希夷先生多有敬服,并留下了“一盘棋局赌华山”的传说。  二狗自说炼丹法有成,不管是真是假,众人便只当真,却不会有人深问。  你道为何?  若得他炼丹法成为真,只此露了行藏恐为他人窥视。  若得二狗丹法为假,你吃他酒食,却破他虚言,坏他名头,岂不是恩将仇报,做得白眼狼行径。  故而听得这野郎中一问,却俱都大惊,只拿眼瞪这不知好歹的贼厮。  【飞天狻猊】仇天豪意气最盛,当即将桌子一拍,喝道:“直娘贼!你这厮莫不是吃醉了,何敢探问小官人的机密?!”  那野郎中只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此番听得仇天豪呵斥,再看周围人等愤怒的眼神,更是一腔酒意化作冷汗冒出,连忙跪地喊道:“小官人恕罪则个!恕罪则个!小人醉酒失智,口不择言冒犯官人···”  二狗却心中不怒反喜,他此番花钱请人吃饭自是有目的的,谁若真当他是个慷慨的冤大头那才是大错特错。  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若不好酒好肉招待这一番三教九流,他的名声如何打出,心中谋划又如何实现?!  二狗摆手笑道:“不妨事!仇兄暂且息怒,那郎中也毋须忧虑,我这炼丹法本就是用来造福众生的,便伱等不问,未来我也自当广为传播!”  仇天豪自听得二狗劝阻,却仍然对着那野郎中“哼”了一嗓子,方才落座。  野郎中于惴惴中起身,对得二狗一稽,然后小心的坐下,却不敢再继续探问,只闷头吃些馒头酒水压惊。  与二狗同坐的算命半瞎子更擅长揣测人心,他拱手赞叹道:“小官人豪气直冲云霄,堪称贤人也!如是我等当闻,官人作的何丹法?”  二狗大笑道:“我丹法从学灵机观灵机道人,学得几般秘术,可生雷发火,此自不必说。我却炼得一盐术,可自常见食盐中炼得盐精。”  盐精?  众人闻言虽不知其名实,却也不明觉厉。  半瞎子捧哏问道:“但不知这盐精为何?”  二狗却从布兜里掏出一小瓷坛子,直如两三斤的酒坛一般大小。  他将瓷坛放置桌上,打开封塞,从中抓出一把雪粉般的细盐,任其纷纷落回坛中。  众人看得那雪盐粉,俱都惊奇不已,许多人都站起身来探看,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纯净的细盐,更别说还挂着个“盐精”的名号。  二狗却一边撒盐,一边笑着自道:“此便是我所炼之盐精,每一担粗盐可得半升,如此盐精之品貌诸位当可一观。”  在二狗的指挥下,一众人等竟排得队列次第近处观看,二狗更是每人分他指盖大小的一小撮,以作赠礼。  待得众人看过一遍,又纷纷落座之后,其中一个走商忍不住问道:“却不知小官人这盐精有甚神异之处?”  二狗肃然道:“此盐精若炼成,须得用道家祝言礼赞,然后行道法秘炼方成,却是有些神异之处。诸位当知,这盐精自有一般食盐之味,却纯净无暇,无有盐毒,平日人若吃它,当可舒经活血,强身健体,以至延年益寿。  不过这并非其真正神异之处,诸位行走在外,当知一些邪异之事,这盐精善能祛邪,尔等若得遭遇不详,以此盐精画圈,人躲在圈中,自可诸邪不侵。若使盐精撒出,更能伤邪怪,就似火垩灰(生石灰的古称)之于人畜一般。”  众人听得大是哗然,无不将二狗所赠的那撮细盐小心的收藏起来,不管小官人这话是不是真的,自家总不曾吃亏,万一要是真的,这不就是多了一个护命的宝贝了么。  实际上二狗说这精盐能祛邪还真不是瞎胡诌,他在炼制这一批精盐的时候,有意模仿雷火秘药的祝词编了一套新祝词,谁想炼制出来的精盐竟然有些神异,可以对灵能造成些许干扰。  若是拿这些受祝的精盐洒在邪崇身上,还真能让它们感到灼烧般的不适。  那行商听得二狗描述,心下颇有些激动,他有些呼吸急促的探问道:“敢问小官人,此盐精可售卖的,价钱几何?”  二狗笑道:“我非是要售卖它,只我此去汴梁,要去拜见一位长辈,这盐精便是我的手信儿(见面礼的意思)。”  行商却跪下乞求道:“小官人却不知,小人乃是京城人氏,家中父母老迈,妻子丑弱,唯生的一子却染了邪气,自来痴痴傻傻,小人多方找道士高僧救治均无所成。小人此番贩货得了些银钱,却也是要寻个高道求医。今日得逢官人,乃是小人一家的造化。小人别无他物,只一些铜臭之物,愿以百贯求取一些盐精,万望官人成全。”  二狗叹了一口气,道:“你且起来,罢了!看你可怜,我且饶你一些。”  那行商连连叩首道:“多些官人!多些官人!俺这便取钱来!”  二狗却道:“且等等!我有一言须你知晓,我与你盐精却非为了钱财,你所许百贯太多,我自不能应你。时下一担粗盐值八九贯钱,我分予你一升盐精,你止拿二十贯钱与我便好,多了我自不收!”  那行商听得几乎落泪只道:“官人恩德!小人感激不尽!”  待那行商去得房中取钱时,周围人等俱都瞪眼旁观,只怔怔的瞧着二狗,那算命半瞎子却出声道:“官人高义,不愿贪人钱财,却不知为何不多施善心,一发白送他一升?”  二狗笑道:“此中因由你等却不知,若他只拿去吃,莫说白送一升,十升也送得。但是祛邪救人却不然,此关乎他家的运道因果,我若送他,他便欠我因果,此等盐精拿去祛邪却少了一半神异,只恐救他儿不成。  此番我与他钱货两乞,他虽心里感激我,运道上却不欠我,故而他所得盐精当神效非凡,自可祛邪顺当。”  众人听得此言,无不深觉有理。  待得不多时,那行商却取了一方银判来,奉与二狗桌前,道:“官人,此乃十二两银判,当可值二十贯好钱。”  二狗收了银判,却把那罐开封的瓷坛递与他道:“此坛中尚有两升盐精,便都一发予你。你且说一下自家住址,待我入得京城,有瑕便去寻你,看看你那儿女救治结果。”  行商接过瓷坛,小心的封了口,然后跪下给二狗磕了个头,又报得自家住址,然后方才退下。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锋镝执戈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7章 晨起练功 第107章晨起练功  行商得了那精盐,竟顾不得再住店,直退了客房,携带物什连夜赶路不提。  二狗却与一众人等吃得晚些,其间多有人试图求购精盐,却均被二狗拒绝。  或有人劝道:“官人既能货卖宝物与他人,我等也出得真金白银,不曾少你分毫,如何买不得?”  他道:“我分卖盐精与别个,非为求财,实乃怜他家事可悯。你等非有苦难,只为购宝寄财,我自不能与你等!哼!伱等却不知,我这盐精直若论价售卖,莫说二十贯一升,便是二百贯卖出,我自也嫌它贱价蒙尘!”  二狗这话说完,便自拿了自家布兜,与一众人等道:“此番我已酒足饭饱,且先行告退歇息,便不与尔等同坐了!”  众人皆起身相送道:“恭送小官人早些安歇!”  待得二狗走后,这大厅堂里却如忽然放开的鸭棚,一干人等俱都开始言讨起起今日所经历的一切。不管是二狗款待大伙儿,还是他拿出来的盐精,以及他坚持不肯广开售卖的做法,无不是话题度足以让人无法拒绝的焦点。  二狗在那房中听得外面的噪杂声,却不由的露出笑意。  俗话说,赶着的不是买卖,不把这些人抻得狠了,他们如何肯卖力气去给自己广为宣传。  这精盐的炼制其实并不复杂,对时下的宋人来说就是一层窗户纸而已,二狗作这买卖,早晚会泄了底被别家模仿。  这精盐并不是平民百姓离不开的必需品,他们自有粗盐替代,唯有那高门大户,富商豪族,才是精盐的对口客户。  二狗作得好口碑,渲染声势,正是要对这些豪富之家猛割韭菜,血赚它一波狠的!  翌日,二狗早早起身,先是找店家讨买了一大盆煮的软烂的黄豆,拌上些细盐,又打了几个生鸡子在里面,然后分作嘶风兽和三德驴的餐食,当然还有那头一路上拉车出了大力气的骡子。  那狗来福也是个不忌口的,便这畜料他也来抢吃,二狗却不许他,而是又讨买了一只蒸鹅与来福享用。  说来这狗来福喜欢作狗胜过做人,但二狗却不能真的把他当做狗畜生来对待。  须知这借畜代形之术虽然赋予了来福狗的习性和能力,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人,思维能力和记忆并不会因着本性趋向狗而打折扣。  莫看只是这小处的细节,却映射着二狗对来福的尊重,也是此般术法的一个关节所在。  如此二狗拿狗来福当人看,狗来福才会给予二狗以真正的忠诚作回报。  当然狗来福的功劳也得提一下,便只昨夜,却有好几波贼人想要寻摸二狗那马车上的货物,其中既有临时起意的外行贼,也有专业的积年老贼。  那等小贼自且不说,这专业的老贼可是有些手段的,他等在对付猫狗牲畜方面却是有绝活儿的,奈何不管是三德驴还是狗来福,都不是真正的牲畜,于是一干心存贪念的贼子无不折戟无功,但有那狠毒的更是挨了老大的驴蹄子和狗牙,带着满身的伤痛不得不黯然退去。  只是二狗这等奢侈的精喂牲口的法子,却是让店家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等原道富豪之家的生活是何等奢遮,往常大都只作空想,恰如老农思皇帝种地用金锄头,顿顿吃白面馍的思路,如今才知,却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二狗自不管别人如何看法,待得喂了一干牲口伙伴,便于客栈后院马棚前练枪。  只练得大半个时辰,却有些许住客起得床来,有的也来后院探看自家货物牲口,却也有晨起练功的。  如仇天豪一伙子儿走江湖的,便只陆陆续续起来打把势、拉筋,活动身手,然后拉开架势舞刀弄棒。  只是昨日这店中住客得了二狗款待,那些舍不得吃鸡鸭,顾自藏了的还好,但凡狂吃滥饮的,却大都陷入了滑肠的苦恼(拉肚子)。  只因他等平日的吃食缺少油水,今得猛然好吃一顿荤食,自然肠胃吃受不得,自要排解一番才成。  那等男儿受这排解之苦还好,大家随便找个角落解决一下,谁也不寒馋尴尬。  但得妇人受这磨难可就苦了,她等自不能学男人随地解决,脸面还要不要了。  好在客栈后院却有专门的五谷轮回之所,便那宋三娘只练了两趟身手,却就奔着客栈后院跑来了。  只她却见得二狗在此处练武,却苦着脸打了个万福的招呼,直去了那处解厄。  待得宋三娘净身出来,细看二狗练功的场面,却不由的惊骇难当。  只因那二狗却将一干沥泉枪刺成了一条虚影,好似一根如意棒如许伸缩一般,快枪撕裂空气的“嘶嘶”声响成一串,却似恶蟒长嘶不休。  二狗这般练枪,身上衣衫却早被汗津浸透,头顶更是汗雾蒸腾,好似云霞一般。  宋三娘并不是甚真正的习武高手,她只练些轻身柔体的软功,靠着一般杂耍似的技艺在街头卖艺混饭吃。故而她并不懂二狗这般模样的来历,只道他正如传说中的有道真修一般炼气服霞。  这宋三娘又瞧了几眼,却不敢再多看,只仓皇寻了自家丈夫兄弟,将方才的见闻分说一通。  不同于其他几人,那仇天豪却是个有真本事的,他自不信这世上真有甚炼气成霞的存在,更别说如二狗那般年纪,便他有些个义气,但在这等真功夫上,仇天豪却是个较真的。  他自快步往那客栈后院奔去,却是要看个究竟,其他一应伴当也无不随行而趋。  当仇天豪见得二狗身影时,二狗却恰恰收功罢练,但见他将那杆沥泉枪搁在手边,顾自扒了布掛短衫,只轻轻一拧,便有无数汗水溢出。  这时二狗早觉察背后有人,回头却见仇天豪一行人站在不远处,各自提着些练功的用具,他大大方方的将衣掛扔到一边,笑道:“仇兄与诸位却早,可是起来晨练么?”  仇天豪有些呐呐,指着二狗头顶的雾气,直问道:“小官人头顶何以如此湿气如雾?”  二狗自散了发髻,拧了拧湿发,笑道:“我方才练功入迷,却是发汗的有些狠了,故形成汗蒸而已。”  仇天豪却觉得二狗并未说实话,谁家不是练功练到汗出如雨便已是极限,如二狗这般汗雨成雾的,怕不是得力竭身亡才有的,这种情形有个名堂,叫做散功。  看二狗的模样绝不是散功的样子,当然更让仇天豪感到羡慕的,却二狗那一身匀称至极具美感的身躯,正却道好一身精细皮肉,莫不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耶?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8章 韩存保求盐 第108章韩存保求盐  仇天豪虽然心中多有疑惑,只是却知习武之人的忌讳,他与二狗无有甚真正的过命交情,如何去探听人家的隐秘,故而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便与二狗拜谢昨日款待,又说了些场面话,却带着众人去前堂饮粥去了。  二狗却不贪那稀粥,顾自打了井水洗漱一番,回房间换了干净衣袍,方才去厅堂吃早饭。  此时客栈厅堂之中,正有无数人抱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稀粥在那里细细咂饮,有的还拿出昨晚吃剩私藏的冷馒头,就着汤粥吃得香甜。  也就是他等昨晚都吃得饱腹,否则早上这碗不要钱的稀粥,只怕经不住饥饿之人三两口便吞下肚了。  二狗仆一现身,众人便纷纷起身与他打招呼问候,直道:“小官人安好!”“小官人敬安!”等等。  有老叟端着碗叫道:“小官人且来饮粥,店家熬的粟米高粱粥可香甜吔!”  二狗摇头笑道:“老丈自饮便是!我却不与你等抢粥,但我饮一碗,你等便少得一口喝,且我肚肠空阔,只饮那稀粥怕不得饱腹也!”  说着他便唤过伙计,却吩咐将嘱托厨子与他做得鸡子瘦肉粥端来。  那鸡子瘦肉粥可不曾简略,须二十个煮鸡子,两斤鲜羊肉丁,半两盐精,以上好的粟米熬煮一个时辰,出锅时还得撒些葱碎、胡荽。  如此粥食众人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二狗也不管其他,只将那一大盆鲜香软烂的好粥似慢实快的快速吃用。  只未等他吃完,厅堂外却走进的一人,身穿锦袍,步履如山,正是那韩存保。  韩存保有官身差遣,自住得官家馆驿,只他来寻二狗,远远就大笑着叫道:“二狗兄弟,听得你昨日慷慨豪迈,延请得数十不相干者大块朵颐,酒肉管饱,为何不曾呼我一并欢快?”  二狗放下粥碗,同样大笑道:“存保兄计较过矣!昨日不曾邀伱吃酒肉,今日便请你共饮一碗肉粥,以作补偿便是!”  韩存保手抄着一卷书束(卷起来的官文纸),大步来到二狗桌前,口中说道:“你只一碗肉粥打发我,却是有些吝啬!我却不答应!”  说着他毫不客气的落座跟前,只闻得那一盆只剩下一半的肉粥之香气,口中却忍不住顿生津液,有些馋涎欲滴。  二狗吩咐伙计取一副新碗筷羹勺来,韩存保也不谦让,将那书束往二狗身前一搁,便自舀了一碗,亦不用那羹勺,只拿嘴吸溜了一大口,美美的品咂咽下后,只赞叹道:“好一口香滑肉粥!只此一碗,便我昨日未吃得那酒肉,却也是值得了!二狗兄弟当真享得好风物!”  二狗只笑笑不言,却把粥饭饮得快些,好能多吃一碗填肚,韩存保自也不落后,顾自大口吃饮,碗净自添,如此不多时,一盆好肉粥便被他等吃了个净光。  待得两人吃完粥食,伙计收拾了桌子,二狗又让伙计泡了一壶清茶端上来。  他与韩存保一边饮茶,一边说话,韩存保饮了一口茶水,咂摸了一下,却道:“想不到早间一口清茶,却也有些滋味!”  这里须得说一句,宋时往前,国人饮茶多添佐料,如葱姜油盐奶等,然后煮之,故有“汤茶”之说,如后世那种什么佐料也不添加的饮茶,唤作清茶,在宋时乃是清贫之家(注意,不是下层百姓之家)无奈之下的选择。  不过不管是汤茶还是清茶,都是将茶叶等放在冷水里煮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后世喝开水,算是一众比较卫生的饮品。  二狗自饮不惯此间惯常的汤茶,故而多饮些清茶,以作解渴。  两人饮得茶水,二狗见得韩存保有些心思,故问道:“存保兄此来何为?”  韩存保叹了口气道:“族兄韩治因有些要事,今早便换乘驿马走了。”  二狗只笑笑,并未说甚么,昨日他与韩家分别,连那车夫也不曾留下,便是有此预料,只不想那韩治竟走在了前头。  昨日分别时,韩治与韩存保托话儿,言说要在滑州停留两天,如此看来却是诈言尔。  可见韩治那厮却是个短视心狭的,只二狗暂不与他计较。  韩存保停顿了一下,却拿了那书束展开,递与二狗,说道:“滑州知府乃是我家大伯的同年好友,我昨日去得拜见,请他门下书佐开了一张空白盖印商引,正好与二狗兄弟你作身牒之用,但得入城过卡,只多费些银钱,却能畅通无碍。”  二狗听得却有些感慨,这韩存保果真是个可交的朋友。  莫看这商引文牒貌似不起眼,只是商人通关纳税之证书,却是一桩好物,尤其是空白盖印的,更是值钱。  商引文牒一般皆由各地三司使印发盖印,然后按照各地份额作价发放州府。  注意!这东西三司使是要收钱的,须得算到赋税里头加抵。  然后各地州府再把空白文蝶填了字号,盖了本地官印,加价售卖于真正的商人使用。  说实话,如果大宋朝廷能把这一手段玩好了,说不得大宋的商业税收能飞上天去。  范相公!王相公!且都歇歇吧!变啥法,搞啥新政啊!减税!减税!给老百姓减税!国库里的钱都存不下了!  只可惜啊!这特么州府官员最喜欢干的事儿,却是把极少数商引加价几十倍卖给商人,然后把剩下的给自家的亲戚奴才好友拿去使用。  就像韩存保这般,不用花钱,使个人情就能从从滑州知州那里讨得一张给二狗用。  甚么,你说人情也是要还的?  一看你就不是政治动物,还啥人情啊!在官场上,所谓的人情就像厕所里的卫生纸,妇人的姨妈巾,嗯,你懂的,得看情况来。  二狗自不会矫情,当即谢过便收下了空白文牒,之后找个文书填个名号,然后花上些银钱,他就能像真正的商人一样一路往东京汴梁而去。  韩存保见二狗收下了文牒,却又说起另一事,道:“二狗兄弟,我听的他人说你昨日拿出了一样唤作【盐精】的奇货,如何不曾听你说起?”  二狗笑道:“我自炼来与师傅那边送礼用的,说与你等做甚,反正你有【恶业颅珠】护身,用不到那等劣物。”  韩存保赔笑道:“二狗兄弟此言差矣!我自去那河州上任,总也需要与上官有些个人情往来,若送金银器物,恐他等轻贱于我,若得送一些盐精与他,却不显我声势么!”  二狗玩笑道:“你这厮想得倒美!只是你有钱买我的盐精么?”  韩存保顿时哑然,他虽是韩家子弟,本身却少置产业,行囊有些空阔,那盐精作价二十贯一升,他得买多少才值得送礼!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埃拉西泽骑士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9章 二狗赠金 第109章二狗赠金  韩存保苦笑道:“我没钱!不过待我上任之后,得些俸禄资财,当加倍奉还!”  二狗笑道:“存保兄此言差矣!我当然知道你没钱,毕竟韩家的财富并不等于你韩存保的财富,韩治、韩焕等韩家子弟可以随意的豪掷千金,而你却只能为了些许俸禄前往河州拼命!  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挑拨伱跟韩家的关系。实际上若没有韩家的话,莫说荫补做官,只怕你也只能如江湖草莽一般在泥地里挣扎乞命!”  韩存保听得二狗这话,却是面色骤变,只瞪着他道:“狗儿兄弟说这话何意?莫不是当我来乞讨麽?”  二狗摇头道:“存保兄,自来如你这般出身的世家子,但凡做官,只怕无不沾染一个贪字,我只恐你也难逃此惑,去那任上,少不得要吃空饷,喝兵血,贪度资财。”  韩存保有些气急,面色青白不定,只喝道:“你这厮怎的小瞧与我!我韩存保万万不是这样的污秽浊物!”  二狗道:“是与不是不在你说甚,只看你如何做得事!存保兄,既你赴任,兄弟我也无甚好礼相贺,但你所需之盐精,我白送你一石!另再赠你黄金千两,以作你任上之销用!”  啊?韩存保只觉得自己耳朵里出现了幻音,他有些气喘的喝问道:“你···你说的甚话?如此重宝资财,如何舍得白白送人?!莫不是拿我作耍?”  二狗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存保兄当知我之秉性,区区些许财货,如何论得上舍与不舍!我更不会以此来戏耍你!”  韩存保心中激荡,口中却道:“二狗兄弟如此说笑,我自不信!此必戏言尔!”  二狗抓住韩存保手臂,别眼笑道:“存保兄怎得不信?走!我这就与你交割,且让你看一看我的气魄!免得尔小觑与我!”  说罢两人半拖半就的来到客栈后院,此时院中已有多人正在收拾物什,他等见了二狗,无不抱拳躬身行礼道:“见过小官人!”  有那殷勤的更是笑靥如花般的问道:“小官人可是要打理车马,须得小人帮忙否?”  二狗自笑着拒绝道:“你等自忙便是!我正招待友人说话,却少闲与诸位也!”  一众人等也不坚持,顾自取了各家的车架物什,纷纷离去了。  二狗引着韩存保来到自家马车前,却掀开上面盖着的毡席,露出下面铺垫的稻草,并数个麻布包,以及鼓溜溜的革囊。  二狗将两个麻布包提起来递给韩存保,道:“这是一石盐精,共一百二十斤,每包六十余斤,你且先拿好!”  韩存保惊讶的问道:“这···这给多了吧?这是两担盐!”  这里须得说一个小知识,宋代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担),但是放在食盐上,统治者和盐商们为了更多的搜刮财富,却特定了盐数六十斤为一石。  此为唐朝肃宗时期,名臣第五琦制定盐法,拟定了盐价与粮价的平衡机制,只是后来有人为了规避此中的限制,故意将一石盐的实重减半,而总价格却不变,以此取利。  其后五代及两宋皆沿袭此陋习,直到明初的明太祖朱元璋时方才重新恢复正常(开中法)。  所以二狗给了韩存保这一百二十斤精盐,就相当于官面上的两石盐,只不过官方搞这等讲究百姓的法子,二狗自己却不会也这般糊弄朋友,说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怎能打甚折扣。  二狗自不与韩存保多说,只捡了个布兜,然后从那革囊里往外掏金锞子,莫看这金锞子个儿小,分量却不轻,每个都有三十两重。  如此二狗捡了三十多个,装在布兜里,看着体积不大,实则颇为坠手,他只一提布兜,那金锞子竟把兜底儿直接挣破,直将金锞子撒了一地。  韩存保瞪着眼睛瞧着满地的闪闪小可爱,却是颇有些迷醉之色。  他两手各提着一包精盐,傻傻的看着二狗,忍不住问道:“兄···兄弟,这些都是给我的?”  二狗丢掉漏了底儿的布兜,没好气的说道:“不给你我拿出来做甚!直娘贼!这布兜也忒不结实了!且寻个结实的器物,也好承装这些金锞!”  韩存保立时冷静下来,他飞快的往四周撒望一遍,然后放下精盐,自脱了身上的锦袍,铺叠在地上,道:“如此财货,却不能让旁人看了去!先用兄弟我的衣袍包了,过后再寻些结实的革囊承装不迟。”  于是两个人撅着屁股将地上的金锞子一一捡了,用韩存保的锦袍包了打成裹儿,算来约有六十余斤(相当于现代八十多斤,宋朝一斤十六两,约合640克,此后皆以此默认,特殊情况再另说明)。  韩存保得了这些财货,自也无有心思在二狗这边长待,只感动的抱拳道:“二狗兄弟之慷慨豪迈,韩存保今始知矣!日后但有所遣,吾当生死以报之!”  要说韩存保为甚说今日才知二狗的慷慨,却是当日在五龙坡,他与二狗赌斗,虽是约下处置那孔冉遗留财货的约定,却终究未见那真钱,故而感触不深。  且后来二狗反悔,更兼那日韩焕追杀韩存保,将十几匹好马吃二狗夺了,却并未奉还,以至于韩家人多认为二狗性贪鄙。  此番二狗一出手就是万贯相赠,直接一下子把韩存保给砸晕乎了。  或许有人会说万贯算个甚,只韩存保输与二狗的那匹嘶风兽,不也价值万贯吗?  实际上却不能这么论,说嘶风兽价值万贯,实则这价却是虚的,就像后世的名犬名车,有的人珍之重之,有的人却只当是个玩物儿。  在另一个位面的未来韩存保遭劫难时,托巢谷将遗产代转妻儿,满打满算也就银钱数百两,总值不过一两千贯而已。  二狗笑道:“说甚生死以报,我只盼存保兄你赴任之后,能持中守正,莫贪他物。须知我送你财物,只论情谊,别家送你财物,只怕都是别有所图,你当慎思之!”  韩存保叹然道:“君之告诫,存保定当谨记,时刻不忘于心!”  言罢,两人便就此作别。  韩存保将那金锞包裹用腰带系了挂在胸前,双手又各提着一包盐精,迈着沉重的大步出院而去。  第一章到!  标题错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0章 差官作寇,张网以待 第110章差官作寇,张网以待  自别了韩存保,二狗便重新打理了行囊,套了车架,中间还托客栈掌柜唤了个中人,延请州府中的正经文书帮忙填了商引名号,付了一笔茶水钱,便自赶车离开了客栈,出滑州城,沿着大路往南行去。  说来二狗与客栈掌柜结账时,却听得一笑谈,那住店的野郎中晚上起夜时竟摔断了腿,也不知如何摔得,肋骨更断了好些,腿上屁股上更是血肉模糊,真个是倒霉透顶。  对此二狗只是莞尔一笑,却留下了几贯钱在柜台上,以作那野郎中养伤时的食宿之用。  二狗岂是不知,那野郎中定然是晚上作了贼偷,只是三德驴和狗来福下手(蹄?嘴?)忒狠,却把那厮伤得有些过重了。  此时节正是大宋有史以来最昌盛的时期,滑州至白马、韦城的大道,中间过得灵河浮桥,官道上车马辚辚,行人如梭,往来络络不绝。  二狗赶着骡子车,车后跟着一马一驴一狗,虽组合有些怪异,颇引人瞩目,但却少有人来打搅,拦路劫道的匪类就更不曾见得,却让二狗有种天下太平无事的错觉。  只每到夜里,二狗开得天眼,便可窥见无数魔怪于那迷雾后面砺牙剉爪磨刀霍霍,只等有人放松警惕,开了门户,便自猎食饱餐。  在过灵河浮桥时,有差衙临河收费,人过桥三文钱,牲畜五文,马车十文。  他等看二狗人小力孤,直要暗暗勒索,二狗颇费了几倍铜钱,方才过得河去。  说来也算是二狗运气,若是再过得十来年,莫说几倍的过河费,便是把二狗的车马行李一并查封没收了,他也无甚处说理去。  那差役收了二狗一串小平钱(正经一串钱一百文,宋一贯才七百七十文,故而一串钱当为七十七文),却回饶他十来文铁钱,只哄二狗年少无知。  原来这收过河费的,一般多收铁钱,若得有人用小平钱支付,人只须一文,牲畜三文,车马五文足矣,那伙差役回找二狗十几文铁钱,却是言辞凿凿的说,你这少年莫看俺们收得多,却无有讹你,否则怎得回找零钱与你?!  二狗过了河,安坐在马车上,掂了掂手里的铁钱,面上却是露出一丝冷笑。  正道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二狗拿麻线将这些铁钱穿了,挂在马车尾部,一路到得韦城县外。  二狗却并未赶车入城,而是在城外近郊处选了个避风处停歇。  待得夜里,二狗手持沥泉枪,坐在篝火前闭目养神,时值子夜,那串起来的铁钱竟然无风自响,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俄而一头诡异的怪物黑影自那铁钱中冒出来,只它落得地面,正要扑击那不远处的二狗,却困在原地不得脱身。  原来二狗却将那铁钱处用祝福过的盐精撒了一个盐圈,这怪物怎得弱小,破不开那圈,只能困顿在里面。  二狗提枪起身,对那怪物冷冷一笑,只一枪刺出,便将其生生击散,化作一团无用的灰烬,与那盐精混杂后,随即腾起些许雾气,却是彻底消了邪气。  而那串铁钱也随之锈蚀风化,最后竟变成了一滩无用的铁锈。  二狗将那些铁锈铲了扔进篝火里,任其灼烧祛邪。  待得三更时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却自北边传来,二狗侧耳倾听,估摸约有五六匹马的样子。  他自牵了三德驴提枪上驴,策驴往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伱道二狗为何骑驴,却是这三德驴新有了一项本事,可以在短时间内无声奔跑,却恰恰方便了二狗趁夜突袭。  时此夜色难见三尺,有五个人各自提着朴刀棍棒,一手打着火把,骑着马往这边赶来。只他等马劣,又兼天黑,虽有火把照耀,却也目力难及远,故而只能一路小跑儿。  俄而一道冷风吹过,前面几人却感觉有些异常,只回身探看,却无有甚动静,只觉得自家好像少了个人。  他等数了数人头,只不见少,马却多了一匹。  几人顿时大惊,各自举着刀枪棍棒四下里张望,无有可见之物,待得其人有些醒悟,其中一人忽的举枪乱刺,只在须弥间便将其他四人刺于马下。  那举枪乱刺之人将火把举起,正照映出其形貌,却正是二狗。  二狗只对倒下的人等冷笑道:“白日你等多收我过桥费,今下我也收你们些许财物马匹,正作送你等过奈何桥的费用!”  原来这些贼人当中两个领头的,却正是白日在灵河浮桥上收过桥费的差役,他等看二狗单人带着车架好马好驴赶路,自是起了贪念歹心,只白日路上人多,不好下手,便设下恶毒手段夜间来追。  当下二狗将几人扒了衣衫,捡了刀棍,尸体丢进周围的林子里埋了,马匹衣物等物则自收了换钱。  韦城乃小县,二狗将车架等留在城外林中,由三德驴和狗来福看顾。他自包了些许杂物,又骑了一匹劣马,空牵了一匹,径直去了县城。  进得那县中,二狗寻杂货当铺抵了杂物,又去牛马市将两匹劣马折价贱卖,却也得了百十贯银钱。  或许有人会问,二狗这般毫无遮掩的售卖赃物,就不怕有人追查吗?  他还真不怕有人来查,但有为那几个恶差贼徒出头的,他必要反追回去。  只因这几个人使得那邪铁钱乃是邪崇一类的手段,而这五个人却并非邪徒,这也就意味着在他们的身后藏着一个或者一群邪魔外道,也就是二狗因着赶路无有心思追查,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不去追究查底,不代表二狗不能玩一玩引蛇出洞的把戏。  他故意泄露行藏,公然售卖贼人的赃物,就是要给那些邪魔留些破绽,好引他等来加害。  由是二狗出得韦城县,又架了马车,一路往那长垣县赶去,只他一路携带了好些马匹,途中多有行人旅客与他搭话,二狗却借此又卖了剩下的三匹劣马,又得银钱一百四十余两。  路上也不是没有人打那嘶风兽的主意,二狗只笑着回应道:“我便敢卖,你真敢买?此等好马又岂是尔等贩夫走卒能窥测耶?”  说来还真有不怕死的,恰有一大户过路,其豪奴见得眼热,直刺刺的讓道:“你这小哥儿休得小看人!但你敢卖,我等直敢买下!左右不少你银钱,只开价便是!”  二狗看他等嚣张,却也不怒,只道:“我这宝马价值千金,银铜不要,只怕你出不起价!”  那豪奴却是个识货的,但只作冷笑道:“休得漫口大张,须给个实诚价儿!你这马只合架子好看,莫说千金,折半也不值当!”  双方一番拉扯最终以三百两黄金成交,待得他等交割了金子与马匹,旁人看二狗的眼神却变得诡异起来。  而那大户得了嘶风兽,却也发现这马着实烈性,桀骜不驯,任谁也骑不得,只能当大爷供着。  待得一干人到得长垣县,二狗只追着那大户下舍,但旁人问起来,他只道难舍那骏马,想多与它亲近些时日。  那户人也不为己甚,当然他等更贪望刚刚割付与二狗的那三百两金子,正想着如何能无有本钱的拿回来,二狗这般亲近,却正中他们的下怀。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锋镝执戈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书友落花棋子乱打赏2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1章 互相算计 第111章互相算计  夜色下的长垣县城,恰如一座沉睡的猛兽,卧伏在济水河边。  二狗同那大户之家同入住了官舍客栈,不同的是大户之家几乎算是免费入住,而二狗却花费了足足十贯钱(相当于一头牛),原因就在于那大户之家用的官身文牒,二狗却只有商引作凭。  就本质上来说,二狗掏的这钱,实际上包括着大户之家的入住费用。  如果没有二狗一起入住,那么对方也必然会多掏一部分资费,但有了二狗这个“商户”当冤大头,官舍管事自然要下狠手压榨盘剥,既能讨好一下过路的贵客,自己也能小捞一笔。  不要大惊小怪,这正是大宋朝的大部分官舍客栈官驿的潜规则,偏偏许多真正的商户还甘之若饴。  作为“伪商户”的二狗自然没那么贱骨头,不过他却也不曾气怒。  鲁大师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二狗在官舍客栈里貌似无心无肺的大吃大喝,该睡睡,该玩玩,无有一丝忧愁的样子。  那大户豪奴偶尔见得二狗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心中颇有些不忿,径直找了自家的主人,进言道:“衙内,方才小的撞见卖马的那破落户,当真好不张狂!竟得拿了咱家的金子狂吃滥饮,甚嫩鸡肥鹅鲜鱼之肴都整只整只的吃受,玉液琼酿大碗大碗的喝饮,小的看了着实有些气闷难消!”  那衙内却是个文弱书生模样,长得人模狗样的颇为周正俊美,便是放在东京城里也得为人赞叹一句好姿颜。只他听得自家仆从之言,虽并未说话,只面色有些不虞,手中的一卷书竟被抓的褶皱起来。  那仆从自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怎会不知自家主子心中生了怒气,便继续说道:“衙内,那贼厮如此不知检点,肆意无行,您何不投一封帖子至本地县衙,将这厮拿了,治他一个偷窃之罪?老相公在京城吏部任事,想来那本地知县应会给衙内些面子。”  俊书生听得眼前一亮,只稍微思虑了一会儿,却摇头道:“不妥!那贼厮一路上多有张扬,不知有多少人看在眼里。本地知县非我父之门生好友,便是帮我,只怕也做的有限,最多治那厮一个盗窃之罪充军发配,便是赔我些金银,却也多留后患。  我此番蒙荫入京受职,须得谨慎行事,自不能留下后患,授人以柄。我等须暂且忍耐,待得过了济水,便是封丘县,那封丘知县乃是我父门生,县尉更是我阿兄,待得那处,直接拿了那厮,随便寻个死罪抹了他,既得财获,又能消解隐患,如此才是正理。”  那仆从听得心中胆颤,直道自家衙内果然心狠手辣,口中却道:“衙内心思缜密,谋略周全,只怕便是当朝的宰执相公也不过如此吧!”  那衙内听得夸赞本有些高兴,只是忽的想起当朝的首相之人,却又面色阴沉下来,道:“家父尝与书信我说,章子厚独掌政柄,随其喜怒而恣作威福,谄媚上意而私改皇史,则至於薄神宗,更大开边隙,耗费积累而妄动军机,陕西之民怨矣,天下士忿矣!  嘿!我何如与他之比也!”  那仆从听得心惊,那章淳自绍圣元年(1094年)拜相,便一直大权在握,天下忧惧,这仆从在豪门中为仆,自比一般小民知晓厉害,当下只把耳目闭了,自不敢多言也。  那衙内只说了些话,用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自家仆从,忽的问道:“德甫前日去游天台山,耽误了行程,可曾留人与他说信?”  那仆从道:“留了人,只不曾见得三衙内,着人打听回报说,三衙内与天台山结识了几位友人,走另一条官道去了。衙内无须担忧,三衙内外表烂漫,内则谨慎机警,应出不得甚大事。”  那衙内闻言颔首道:“却道也是。我这个作二哥的,竟不比你这当长随的了解自家兄弟!”  那仆从听得此言,却连忙躬身稽首道:“衙内折煞小人了!我自小长在赵家,却与三衙内有些个了解,唯衙内多虑天下大事,思虑深重,故而对府中小事有些忽略。”  衙内笑了笑,道:“你倒有些口才!可见是个知心懂意的!念你有些苦劳,今得入京,我若得美职,当也与伱寻个前程,以酬你多年辛苦忠贞。”  那仆从当即大礼拜倒,高呼道:“衙内厚意深情,恩如再造!小的若有些个造化,定当誓死以报!”  衙内摇了摇书卷,笑道:“你能知恩义便好!去吧!明日一早启程,去封丘办了事情,再等等德甫,此间事便算圆满了!你且安排妥当,勿要误了辰时才好!”  仆从磕了头,道:“是!小的这就去安排妥当!”  然后转身退去,他却不知,背后衙内瞧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多有些阴沉狠辣之色。  就在这对主仆说话时,在官舍客栈的一间房间里,二狗自坐在地上,以手触地板,双目紧闭,待得那仆从退去,二狗方才收了手,睁开双眼,冷笑一声道:“好恶贼,果然要害我!如此我使你家作替死,倒也不算冤害了你等!哼!姓赵,却不知是哪家的权贵,亦或是皇族?且待明日,看尔等怎死!”  当下二狗便睡了个踏实觉,第二日又早起,与那赵姓大户的人马一发出行。  自长垣欲至封丘县,须渡过济水。因着济水航运发达,河道多行船,故而不曾设浮桥,想要过河,就得乘船摆渡,尤其是车马过河,不比渡人,须得找专门的大渡船,此般多为官方之船。  本来以二狗的身份,怎得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得渡船过河,唯赵家衙内别怀暗心,担心与二狗脱开路程走了套儿,特意与他留了一条渡船,让二狗也跟着过了河。  只在过河时,二狗却细心留意,窥得几条小船在他等渡船周围游走,其中船夫恶意满满,远处一条渡船上,恰有另一车队也过河,二狗早觉得有邪气氤氲,只他不曾睁开天眼探望,免得打草惊蛇,坏了谋划。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2章 半途劫杀 第112章半途劫杀  待得一众人等过了河,二狗整备了车架,却随着赵家的队伍迤逦而行。  而那为二狗所察觉的人等,却也驾车乘马而行,只他等多骑快马,壮骡拉车,速度颇为快捷,只不多时便超过了赵家队伍。  说来因着渡船渡人须得来回起运之缘故,过河的行人难以成继,只能一拨一拨的走。  二狗眼前所见,除了赵家大户的车队,也就只有那伙来历不善的队伍了。  待那队车马超过了赵家队伍,便有数骑人马直往南狂奔而去,剩下两辆马车并十几个骑士,还有好些个步行的汉子,却在前头缓速而行,只与赵家保持了同速。  赵家人自不会对这支人马视若无睹,那赵家衙内于车中面色阴沉的自语道:“这是哪家的军将归京,竟得如此招摇过路?哼!想来是那章独夫的门下走狗,否则何至于如此猖狂!”  只两家车马如许前行,渐渐将济水抛在身后。  俄而二狗回首望那济水,借助超乎寻常的视力,却隐约可见河上船只有些纷乱,好似出了甚事故一般。  接着那前方车马便自加速,慢慢将赵家队伍抛落身后。  正午时分,赵家车队停驻了一阵,人马皆歇息片刻,二狗也跟着驻步,吃了些自备的熟食。  那赵家的仆从有些心思,取了些干粮来找二狗,道:“小哥儿,我家衙内见你孤身可怜,特命我予你些干粮糕点吃用,免得一路饥乏。”  二狗灿烂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举着手里热气腾腾的烧鹅,道:“多谢你家衙内美意!不过不用,我自有热烧鹅吃用,糕点甚的伱自享用吧!”  须知宋时的糕点尚未发展,便是后世那种人憎鬼厌的五仁月饼,放在这个时候足以吊打一切不服。  二狗在那里啃吃烧鹅,为了让烧鹅的口味醇厚些,他更暗自用灵能加了加热,以至于鲜香四溢,咬一口便直冒油水。  那赵家仆从在一边直看得心塞如噎。  尼玛!我等只啃些冷硬馒头点心充饥,你这厮却把大好烧鹅享用,当真是不当人子!怪道你这厮死期将至,且让你快活一时便是!  这赵家仆从强摆着笑脸儿,转头走开了!  不久队伍再次行进,行至一小山口处,却见先前的队伍竟停驻在路中间,却是一辆马车断了轮轴,不能成行。  好在这小山口并不是太狭窄,那前路车马虽然停驻当道,却也特意留下了些许空挡,刚好可让一般马车单车通过。  如此赵家车队无须等待对方修车,只慢慢缓行通过便好。  于是赵家人便拉开了队伍长度,欲要借道而过。  二狗却顾自停了自家车马,将拉车的骡子拴在路边的树上,只坐在车辕上冷笑看着。  当赵家头一辆马车与那破损马车交汇之时,忽听得路边有人一声怒喝:“动手!一个也不得走脱!”  但见那伙车马队的人等俱都抽出朴刀、短枪、斧头等武器,对着毫无防备的赵家人大肆砍杀。  赵家人也有些许有武艺的家丁护院,只是他等猝不及防之下,又受得袭击者重点照顾,尚且来不及拔刀应对就被扑杀当场。  然后是赵家的一般仆从小厮,遭受袭击时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如呆头木鸟一样愣在当场。待得刀斧临身时,他等方才哭喊着四下逃窜,却终究命丧当场。  偶有一两个反应快的赵家仆从,发现不妙立时奔逃,只可惜那伏击者准备万全,早有骑马的骑士上前追杀,两条腿的人哪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不多时逃跑者亦被砍杀了账。  赵家衙内却是最后一个活命的,他虽也吓得尿了裤子,却还有些清醒,只寻机扑上嘶风兽的马背,正要借助这匹千里马狂奔活命。  奈何嘶风兽却是个桀骜的,当即一甩身子,将那赵家衙内甩下马鞍,然后又补了一蹄子在他胸前,直将可怜的衙内踹进劫匪群里,然后撒开四蹄往北边的二狗处奔去了。  那赵家衙内吃受嘶风兽一蹄子,却把个前胸几乎踹塌陷下去,一条命当即去了大半,然后又倒撞在一个拦路劫匪的身上,两个人却滚成一团。  这衙内捂着胸口,口中吐了好些血污碎肉,一手指着远处坐在马车上冷笑观望的二狗,绝望的喃喃道:“你···你···你好···”  只不等他把一句话说全乎,旁边早有人近前,只一刀便剁了他的首级,却骂咧咧的叫道:“直娘贼!教你撞到爷爷!须吃得囫囵瓜耶?!”  那些拦路截杀的人在砍杀赵家人的时候,却也分了两骑来拿二狗。  只这两个骑马的汉子看二狗人小,却不曾放他在眼里,他等见二狗也不逃,便挥舞着朴刀慢慢赶将来。  其中一个近得身前,正要一刀劈杀这傻大胆的小子,忽的二狗自马车厢里拽出沥泉枪,只一刺便将那厮戳死,却一时不曾落马。  另一个不曾看清楚二狗的快枪,只奇怪伴当为何不曾杀这小子便闪过了,他正要随后补刀,却才注意到二狗手里竟多了一杆枪。  不等他有所思考,只见二狗手臂一抖,也不见那枪动(实际上是枪太快,中枪者的视觉尚未有所反应),那厮只觉得喉头一凉,然后兀自抛了朴刀,双手捂着冒血的脖颈倒掉下马来。  这两个骑手被杀的太快,以至于他等同伙都唯有察觉,直到嘶风兽弃衙内而就二狗,其他的劫匪才发现两个同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丧了性命。  当即便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却驱马直奔二狗杀来。  二狗提枪跳上嘶风兽背上,调转马头,悍然发动反冲。  及与那些骑马匪类错身,他当即一阵乱刺,却把五六个骑士纷纷刺落马下身亡。  随后他策马冲向那正在搜捡赵家财货的劫匪,将一杆长枪化作森森冷芒,却又连杀七八人,余下人等见得他凶恶难当,却自翻滚躲避,避他锋芒。  这时尚有六七骑匪徒在侧,其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槊的汉子叫道:“好一条快枪!怨不得须出请我等来截杀这厮!左右!且与洒家闪开!我要独自挑杀了这厮!”  那些劫匪当即四散闪开,只那长槊骑士跃马而起,直冲二狗杀来。  二狗也不惧他,当即挺枪向前,与那长槊骑士冲杀在一起。  这使长槊的汉子也约莫有近八尺的身量,宽肩厚背,手臂奇长,他将长槊直往二狗腰眼儿处戳来,二狗以枪对槊,连出数枪将对手的攻势击偏,此时双马错身而过,二狗只回身一枪,却刺在对手后背处,只感觉好似刺在硬铁上一般。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3章 对马酣斗 第113章对马酣斗  二狗这回首一枪,只因他枪速太快,等闲难防,不过由于此击之发乃是背马两分之际,力道自有些不足。  偏偏二狗遇上这敌手,竟在衣袍内穿了重甲,却还加了掩心镜,便是以沥泉枪之锋锐,穿透了一重重甲,却也被那掩心镜阻住了去势。  只在刹那间,双马错过,二人远离,二狗心中叹息,这敌人好生谨慎,竟穿得贵重铁甲护身,只怕来历有些不一般。  而那对手却有些冒冷汗,若不是自家向来机警,出门时穿了甲衣,此番只怕便吃了对手背后一枪刺死了。  只这厮如此快枪,却不知怎生练得,竟能在错马之际还能发回首一枪,真是可怖之至。  不过不管两人心中有何想法,却不耽误他们进行下一回合的厮杀,这二人各自调转马头,继续相互对冲厮杀。  这里说明一下古代两个武将马上捉对厮杀的问题。  自来许多小说都有武将马上单挑战,诸如《水浒》《三国演义》之类为多。  许多人看那电视剧,都以为武将厮杀就是两个人各自骑在马上,相互靠近了噼里啪啦的乱打一气,还说甚枪法刀法啥的,实则不过是外行话。  真正的武将单挑,其情形与西方的骑枪对冲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地方在于,西方的骑枪对冲那是玩贵族游戏,用的是软木枪,相互戳刺时都是硬抗,主要看谁力大,甲厚,马上坐得稳。  而东方的骑战单挑用的却是锋利的真家伙,借助双方马力的对冲之势,这要是戳身上,甭管多厚的盔甲都扛不住,只能靠骑将自家躲闪,或者用兵器撞开对手的兵器。  如此却是对马匹优劣、骑术、膂力、眼力、出手精准度、反应速度、体力等等能力都有着极高的要求,缺一不可。  你在冲锋时格开了对手的兵器,那你算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可要是没格开,那只能祈祷你自己还有躲避的机会。  如这般厮杀,对马匹的体力,人的体力和精力的消耗都非常大,等闲武将只怕三五回合就分出了胜负,若能拼杀个几十回合的对手,要么双方都是菜逼,要么都是真正的高手,至少在技术上是如此。  如果是两个高手厮杀,如《三国演义》里面的张飞对吕布,张飞对马超的单挑,相互之间的技术水平基本上难分悬殊,真正拼的就是体力条。  虎牢关前,吕布体力正处巅峰,而张飞小萌新一个,且吕布有赤兔马优势,故而张飞五十来回合就有点撑不住了。可到了徐州时,吕布耽于酒色,而张飞已经成长至巅峰,便是吕布有赤兔马,却与张飞厮杀一百多回合而难占优势,尔后刘备鸣金叫回张飞。  伱猜如果刘备不劝架,任由两人厮杀下去,张飞、吕布谁会赢?  反正我会投张飞一票。  也是从这场厮杀过后,吕布便不再逢人说自己天下无敌,只说但有赤兔马在,天下大可去得。  如这般厮杀的场面,影视剧中甚少出现,唯有在老《三国演义》中出现了一段,却是颜良暴打曹营诸将的那一段,至于为什么以后不再那么拍了,原因很简单,替身伤不起啊!  有关西方骑士战的影视,推荐大家看一看希杰·莱斯的《圣战骑士》,那家伙,动作拍的老写实了,就是最后拍完,所有的替身包括主角都去医院度假了,导演也换了俩门牙。  闲话且住,让我们回到二狗这边。  就马战厮杀来说,二狗无疑是天生处于劣势的,他矮小的体格和膂力不足都是无可回避的大问题,若不是二狗的快枪绝伦,只怕连对手的一合都挡不住。  只是对手但出一槊,他就得用五六枪去抵消,如此消耗的体力却也是数倍于敌,换个人只怕十来回合就得崩盘,奈何二狗有挂,不管他一回合消耗多少体力,策马回转的空挡里几个深呼吸就恢复了,相当于体力条锁死了。  可惜他的对手却不知道。  那厮也是个惯于厮杀的,深知马战对冲的忌讳,在他看来,就算二狗的枪法再好,可也劣势明显,他自有好甲护身,便拼着吃受几枪,早晚能耗死二狗。  于是双方就在这距离封丘县城不远的小山口前,勠力拼杀了二十多个回合,却是难分胜负。  这个时候长槊骑士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  他自拼杀二十多回合,却有些气喘力怯,二狗同样拼杀这些个回合,耗费的体力不亚于他厮杀五六十回合的消耗,可看看那厮除了浑身冒汗,看起来却依然神充气完,精神抖擞,竟毫无一丝疲惫之色。  如果这骑士也是个穿越者的话,那么他肯定会高呼:这特么不科学啊!  他虽心有疑惑,却也怀疑二狗是不是只故作无恙,毕竟方才得拼杀消耗可是实打实的作不得假。  接下来这厮却是发了狠了,挥动长槊奋力绞杀,二狗却也毫不示弱的快枪对杀。  须知便是韩存保那般膂力上足以对二狗形成碾压的当世豪杰,二狗都不惧他;似这长槊骑士的膂力比之韩存保却大有不如,虽然仍旧能靠力气压制二狗,然却形不成碾压之势。  也就是这厮穿了厚甲,让二狗的快枪有些杀伤不足(免疫刮痧),否则不需十来个回合,二狗便能戳死他了。  待得双方又拼杀了十余回合,长槊骑士不但人有些气力不支,便是马也乏力,大喘着粗气跑不起来了。  而二狗不但人依然彪悍如初,便是那嘶风兽也一般精神抖擞,腾跃如飞,果不愧韩存保之大伯韩忠彦花费了偌大代价从幽州购置来的千里良驹。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山口南面传来。  但见一个骑手趴在马鞍上,背插两支羽箭,正没命的打马狂奔。  待得近前,就听得那人大呼道:“南路事急!有一强人冲散了戒备队,正往这边奔杀来!”  只他话音刚落,便见得那骑手身后出现一骑,马上骑士身穿青色麻衣布袍,身形瘦长,手挽一强弓,正不紧不慢的尾随而来。  那挽弓骑士见得小山口处有许多人马,当即开弓放箭,一箭将那逃跑归来的骑手射杀。  当下许多明眼之人顿时心中暗骂:“好个狂厮!竟使得放线钓鱼之计!叵耐那厮跑回来做甚!却又引得一强梁来此!”  却道那长槊骑士正勉力厮杀间,忽听得那般示警变故,却是心中吃惊,直欲打马逃开,以观情势。  只可惜二狗却不饶他,当即策马直追,那嘶风兽脚力甚快,只几个呼吸间便得追上对手。  待得嘶风兽的马首与对方马尾交错之际,那长槊骑士忽的回身一槊,竟使得半招回马枪。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4章 封丘遇猛士 第114章封丘遇猛士  为甚麽说长槊骑士使得半招回马枪,因为他用不出完整的回马枪,不仅仅是他,世上的大多数高手都用不出来。  有人就说了,回马枪还不简单,骑在马上,等敌人靠近,回身一刺不就完事儿了麽?  回马枪真要这般简单,那它就不会被称作骑战中【败中求胜】的绝招了。  回马枪!回马枪!回马是关键,你那种只合叫做回身枪,真正的回马枪全名叫做【转马回身,舍命一枪】。  纵观描线武将的古典小说当中,真正用出过回马枪的武将前后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如【三国演义】中关羽的拖刀就是回马枪的变种,【隋唐演义】中罗成的回马枪甚至都舍不得传授给表哥秦琼,再一个就是五代时的【铁枪】王彦章,以回马枪杀死五代第一名枪高思继。  这回马枪不但要求使用者胆大心细,眼力、心态皆须顶级,更得要求有一匹顶好的战马,如关羽便骑得赤兔马。  因你马好,当你诈敗之时,可引马控速,对手骑得劣些的马全力狂追,虽速度几近相若,而伱的马却犹有余力,待得对手追止,你骤然力挽战马于方寸之间转身九十度乃至一百八十度,如此人借马力,马遂人势,于电光火石间发舍命一击。  这里的重点,马犹有余力,若得马不够好,便只合落得马失前蹄也。  这一招难学,难练,亦难精。  最大的难处就是很废马,非常的废马!  等闲人练这玩意儿,还不如练练飞刀、飞锤、回首箭啥的,又安全又经济,堪称惠而不费,故也广为天下武将所风靡习练。  长槊骑士的马本就不及嘶风兽神骏长力,又久战乏力,别说长槊骑士本不会正宗回马枪,就算他会,此时也用不出来,故而只能出得半招:马不转,人回身。  此一击无法借助马力,故力少劲亏,破不得重甲,唯突出一个出其不意,对付二狗这般无甲轻袍的最是恰当不过。  奈何二狗最不怕的就是这种,那槊再怎得出其不意,说白了就是一个快字,如何抵得过二狗的快枪。  二狗只三枪便击开那撅来的长槊,然后照着对手的后背,只一点连刺五枪,恰恰破开他的背甲和掩心镜,并透胸而出。  二狗刺死对方,当即回马向着剩下的劫匪冲杀而去,而另一边赶来的挽弓骑士也连连发箭。  只那些贼人却再无有与长槊骑士一般的高手,顿时吃不住两边围杀,很快皆横死当场,无一能得逃脱。  待得战罢,那挽弓骑士收起长弓,策马缓缓近前道:“小哥儿好俊的枪法!却不知是哪家的子弟?”  二狗看了看对方,眼珠一转,却收了沥泉枪,抱拳道:“方才多谢先生出手相助,俺是相州来的陈二狗,先前驾车行路,却撞见这伙贼人劫杀大户车队,他等杀了这些人还不算完,更要来杀俺,若不是有先生相助,俺只怕要吃他等打杀了!”  那人却道:“以小哥儿的本事,便是无我出手,他等怕也奈何不得你!哦!在下婺州宗泽,忝为大名府馆陶县县尉。”  二狗听得对方自我介绍,却禁不住“啊”了一声,那宗泽何其精明,却皱眉问道:“小哥儿知道我?”  二狗心道:未来谁能不知道你啊!大宋军神岳飞的发掘人,引路人,力挽狂澜的时代巨子,堪称大宋卧龙的再世真·诸葛,当然结局也如孔明一般令人悲叹。  不过此时的宗泽却正处于年轻力壮,志气高昂的奋斗时代,他对自己和大宋的未来,俱都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和希望。  此时的宗泽倒也算不得默默无名,名臣吕惠卿,也就是宗泽在大名府的直属上司,正对他欣赏有加,盛赞他“可谓国尔忘家者”。  二狗憨笑道:“俺在相州时,常听好友韩存保说起北地能臣,言大名府诸府县官员,当以先生为最。”  宗泽的眉头法令纹皱的更深了,却不妨碍他一边查看厮杀现场,一边问道:“韩存保又是谁?莫不是相州韩家子弟?”  二狗心中叹息,存保兄,做兄弟的这回可是很够义气的,你可别不成器啊!  只他面上憨笑如初,道:“韩存保乃是相州安阳人,义气深重,武艺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大伯叫韩忠彦,据说在北边的定州当官,韩存保也是听他说起的先生。”  宗泽听得此言,却面露些许激动之色,不由感叹道:“不想忠献公家人亦我名也!”  不过他很快便稳定了情绪,转而继续检查那赵家人被杀的场景。  二狗下了马,颠儿颠儿的跟在宗泽屁股后面,一边看他检视现场,一边好奇的问道:“宗先生即为馆陶县县尉,何以至此耶?”  宗泽一边比划模拟一个赵家仆从被杀时的情形,一边说道:“宗某此番任职期满,正要去京中吏部报备转迁,暂于封丘县城停驻。今日无事,便得出城郊猎,谁想碰着这群人的同伙拦道阻路。  我见得他等形迹可疑,便上前盘问出些破绽,谁想他等恼羞动手,我便杀散他等,夺了对方一匹马追至此处来。”  宗泽将赵家主仆等一干人的尸体都检视了一遍,更从中翻出了主家的身牌文牒,看了看后,却叹气道:“原来是吏部给事中赵挺之家的二郎君,不想竟为人截杀于此!当真是令人惋惜之至。这伙贼人也忒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截杀官员亲眷!我宗泽倒要看看是何方匪类竟得如此猖狂!”  二狗隐蔽的撇撇嘴,心道:有甚好可惜的,他赵家子不死,我也就要倒霉了!  那宗泽强抑怒气,却把那劫杀者的体态标识一一检索,只是方才检查了几个人的尸体,宗泽的面色却变得铁青一片,他有些不敢相信,却继续翻检贼人尸首,只检查到那长槊骑士的尸体,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只是面上的愁绪愈发隐晦。  二狗故作好奇的上前问道:“先生,这些贼人都是何样来历?”  宗泽神色复杂的看着二狗,道:“你···我委实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二狗莞尔一笑,指着那长槊骑士的尸首道:“那就把他的身份告诉我吧,纵其中内情我不过问,可他毕竟是我所杀,只看身手便不是俗类,若得他家人亲友找我寻仇,我也好有个知底。”  宗泽深吸一口气,道:“此人我在几天前见过一回,乃是禁军驻滑州陪戎校尉陈希义!不想竟掩藏身份来此处截杀赵给事中的家眷。当然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死在小哥儿你的手里!却不知小哥儿你年岁几何?”  二狗笑笑,露出一嘴白牙,道:“我今年十五了。”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打赏5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5章 宗泽惜才 第115章宗泽惜才  宗泽虽然早看二狗人小面嫩,但听得他说出年岁,却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  十五岁便能力杀军中有名的悍将,如此少年奇才,若是成长起来,只怕古之神将也不过如此吧。  宗泽看着二狗那灿然的笑脸,不知怎的心中却升起些许悲呛,他却是想起了自己两年前早夭的长子,斯时也如二狗这般年少青春,意气昂扬,只可惜天不假年,卒然病故。  顺便说一句,恰是那时,大名府知府吕惠卿命宗泽巡视御河修建工程,而宗泽长子突然夭折,宗泽虽然悲痛万分,却毅然奉檄即行。  吕慧卿闻听此事后,赞叹宗泽“可谓国尔忘家者”。  很快宗泽便收拾了心中情怀,立于高处俯瞰整个战场,叹然道:“乔装打扮,偎兵于道旁,而卒然发难,纵精兵亦难提防,遑论这些赵氏家眷从人,自无活命之机,只怕在须弥间便已死伤亦尽。”  接着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二狗,问道:“陈家小哥儿,你与赵家人有仇麽?”  二狗诧然问道:“宗先生为何这般问?”  宗泽叹了口气道:“赵家人死得很快,而你加入战场的时机太及时了!就好像你特意等到赵家人死完,然后才与这群劫匪厮杀在一起。”  二狗抚掌笑道:“宗先生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得伱的法眼。把好像去了吧!我确实是亲眼看着赵家人一个个被杀死,然后才与那些杀人者动得手。”  宗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问道:“为什么?”  二狗指了指嘶风兽,笑道:“还能为甚麽?此马乃是价值万贯的千里良驹,乃我好友韩存保相赠。赵家人贪我良驹,见我孤单一人行路,便故意压价强买,我争他不过,只得从了。只是他等依然不肯罢休,却把我禁在身边,欲要设计害我。”  宗泽听得面色变了几变,却只默默听着。  二狗指着那无头的赵衙内,笑道:“宗先生可知他要如何害我?”  宗泽眉头紧锁,道:“不知!”  二狗笑道:“这衙内对他那仆从说,那封丘知县乃是我父门生,县尉更是我阿兄,待得那处,直接拿了那厮,随便寻个死罪抹了他,既得财获,又能消解隐患,如此才是正理。宗先生,你觉得他这计策如何?”  宗泽听得怒气勃发,愤然道:“好个恶衙内,当真是心肠狠毒至斯!”  二狗笑道:“宗先生,他等欺我年幼势孤,却不知我本事手段。此番一过济水,我便知有些不妙,故而只缓缓而行,坠于赵家车队末尾。待得行至这山口,歹人乔装设伏,我更一眼看破。”  说到这里,二狗顿了一下,问道:“宗先生,你若是我,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  “我自当警告···”宗泽下意识的说了半句,却悚然一惊,他看着面带笑意的二狗,叹然道:“不管是给赵家示警,还是佯作不知,都可算是正当。只是若我来选,却还是要警告赵家人,毕竟是二十几条人命,如那些个护院从人又何辜也。”  二狗赞叹道:“宗先生果是正人君子也!我却与他等暗定了一个默约,除了两个赵家主谋,其他人等但能撑过敌人的第一轮绞杀,逃到我处,算他们有些命数,我便尽心救他一救。只可惜众等皆无运数,只一个赵衙内躲过了第一轮围杀,但是他我却不想救,所以他也死了。”  宗泽瞪大了眼睛看着二狗,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妖孽,他有些气喘不顺似的连连深呼吸,然后看着那嘶风兽,讶然问道:“是那匹马?”  二狗道:“不错!那嘶风兽就在赵家人身边,谁若能骑上马,他便能得活。可惜除了赵衙内,其他人等无一人抓住这个机会。”  宗泽闭着眼睛接口道:“可是赵衙内你并不想救,所以他被那马踢碎了胸骨,然后被贼人砍了脑袋。好!好!好!好一条借刀杀人之计!端底是绝妙,既能除得仇人,又能不沾因果,小哥儿的算计可谓至矣!”  忽的他睁眼作色道:“只小哥儿你这般谋算二十几条人命,难道心里就无有半点愧疚麽?”  二狗大笑道:“宗先生说话当真好笑!我为何要愧疚?他等设恶计算我,难道我就不能反击,却只束手凭受?!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天下是没有这般的道理,这事儿放在谁人身上,哪怕便是当场火并赵家人,宗泽也不会往心里去。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忒特娘的妖孽了!  直娘贼!请原谅俺宗泽爆粗口!  似这等武勇有绝世之资,心计谋略又堪称无双的少年,自大宋开国百四十年,却也未曾得见一个。  这等人物若得为善,走得正道,自是大宋之幸,万民之福;可若是行偏差错,行奸邪之事,那他所能造成的破坏绝对会远超历代奸佞叛逆,甚至总其所恶亦不及也。  总之一句话,这厮的才能太强了。  宗泽认为,似二狗这般妖孽少年,其言行思想需要时时加以斧正限制,决不能任其野蛮生长,肆意妄为。正如今日所发生之惨事,这孩子本有能力阻止的,可是过于恣意行事的他,却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而无动于衷,甚至还为之嬉也。  宗泽深沉的看着二狗,道:“陈家小哥儿,若你不嫌我粗鄙,当可追随与我身侧,我必对你倾囊相授,将你培养成大宋一代栋梁之才!”  哈啊——?!  二狗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宗泽,笑道:“宗先生没发懵吧?否则何以说出这等莫名其妙的话来?”  宗泽神色有些傲睨的淡然道:“莫非你瞧不上我宗泽官职低微?!哼哼,非我夸口,放眼朝野诸君子,我自问才能本事不输任何一人。  唯今圣天子在位,治政清明,唯才是举,只我之任事有道,却有把握在十年内便登堂入室,做得那宰执之位,摩弄天下大政。到时候你便是宰执门生,名门之才也。”  二狗闻言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由的为宗泽的过度乐观而感到淡淡的忧伤。  宗泽的想法,却是当今天下所有的有志之士几乎都所具有的迷之自信。  别看哲宗皇帝亲政后对司马光等一群人酷烈以对,但那是他等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纵朝野上下对此稍有疑议,却从不怀疑这位皇帝是一位真正的明君,一切只因为,自哲宗亲政后的这几年,他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英明果锐,勇而有毅,这是哲宗前面几位皇帝都不曾拥有过的最好品质。  只要我认为对的,纵是尔等群情粥粥,朝野汲汲,也休想能动摇我之所趋分毫。  最最重要的是,这位英明之主足够年轻,他才二十二岁啊!  怎么着也能执掌乾坤二三十年吧?!  真不知道我大宋能在这位君王的领导下进益到何等模样?!  这等憧憬只是想想就让宗泽激动不已。  只是吧,全天下所有的大宋子民,不管是拥护哲宗的,还是吃受哲宗厌弃惩罚的,无有一人能想到,这位南北两宋十八位君王中最具有明君气象的哲宗,居然只活到二十五岁。  而这也是二狗与现如今的所有大宋本土人士最大的思维差异之处,二狗知道前世的历史走向,故而他只想当然的认为当前大宋正在走向陌路。  而大宋本土人士正在享受【SSR级明君七年体验卡】使用期,对大宋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以及积极参与其中的原动力。  故而对于宗泽的豪情壮志,二狗只是笑笑,却毫无一丝动心。  他看着宗泽,说道:“小子才浅德薄,如何当得宗先生青眼?嘿嘿!况且我已经有了老师,若得见你前途远大,便弃得前师而就你家,岂不是显得我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么!”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6章 宗泽进化 第116章宗泽进化  宗泽听得,却笑骂道:“巧言令色!我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县尉,何来趋炎附势之说!便你先有老师又如何,多拜我一个,又不得甚害处!”  二狗却把脑瓜子摇得厉害,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是那等三心二意的浮浪子,未得我家师傅师娘许可,我可不能随便乱拜老师,故而宗先生的错爱小子只能心领了!”  宗泽也知道这等事情急切不得,于是便缓和了一下,说道:“如此却是宗泽过于心急,不过我很好奇你师傅是哪个?”  二狗笑道:“只一个乡下老叟,便我说了,只怕宗先生也不识得。”  宗泽却不以为意,只道:“但你说了便算相识,若得有瑕,宗泽更将亲自登门拜会,见一见能教导出伱这般少年英雄的野遗大贤。”  二狗自无有隐瞒师承的念头,却道:“家师陈同恶,也是我族中长辈,江湖人称镇魔太保!”  宗泽皱了一下眉头,叹声道:“镇魔太保陈同恶,不想草莽之中亦有此等人才,宗某实不知也。但不知这位贤士现在何处,若得有机会,我当为国举贤,荐陈镇魔与朝廷效力!”  二狗笑着摇摇头道:“晚了!家师已年近八旬,虽然仍旧体壮如牛,可毕竟老迈,如何吃受得宗先生举荐!”  宗泽闻言,却是面露遗憾之色,却道:“野有大才,却生而不得其时所用,此国家之遗撼,执政之所失也!吾更当登门拜会,谒见贤能长者!不知令师身在何处?”  二狗笑道:“家师正在汴梁城中,陪同师娘修养,我此番出行,正是要去寻访他等。”  “原来如此!正好我也要去汴梁城中晋谒上官,如此你我当同行而往,也好见一见陈老先生。”宗泽立时打蛇随棍上,接口说道。  二狗道:“若家师知晓宗先生这样的人前去拜访,定也会欣喜不已。只是先生啊!现在我们该如何处置眼前的这摊子烂事儿呢?”  宗泽却被一言拉回了现实,他看着满地的尸首,也是有些头痛不已。  若只是赵家亲眷被人截杀,虽然也算是一件大事,实则算不得甚棘手事,关键是,动手的却是驻守滑州的禁军,那这事儿可就大发了,一个处置不好,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足以让朝中许多重臣大员去崖州陪苏东坡钓鱼。  顺便说一句,此时苏轼还在惠州吃荔枝,今年他将会被送去崖州钓鱼,谁让他一张臭嘴得罪了真·东方俾斯麦·章惇呢。  宗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未来靖康之变那么大的烂摊子,六十多岁的老宗泽毅然能站出来挽狂澜于既倒,此时年轻力壮的他更不会缺少担当与勇气。  朝堂动荡又如何,朝中有圣天子在位定鼎人心,扫一扫元祐时代地方上遗留未去的遗毒也是好的嘛。  他看着二狗说道:“抱歉了!陈家小哥儿,此番只怕要把你牵连进来了!放心,你的谋划我会烂在心里,你自己也不要随便往外说,免得节外生枝。”  二狗却看了看另一边的小山丘,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宗先生先别急着下定论,你便有甚想法,却须得等我们能熬过这生死关才得好!”  宗泽顺着二狗的视线看去,却不见任何异常之处,却问道:“出了何事?”  只他与二狗对视,却见二狗双眼中有星河闪烁,如渊如海,竟好似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  二狗双眼一闭,待得睁开,却无有了眸光异象,他对宗泽说道:“我倒忘了宗先生并不曾开得天目,见不得邪魔身形。”  言罢二狗却探出一根手指,指尖蕴含闪烁雷光,在宗泽印堂之上的天门处轻轻一点。  宗泽尚且来不及反应,却只觉得脑瓜子如同被万钧巨锤给砸了一般,轰的一下子就陷入了呆滞之中。  不知何时,宗泽终于清醒了些,他睁开双眼,却看不得任何东西,只有弥漫的白雾笼罩在眼前,他侧耳倾听,周围有许多抽吸磨牙的碎碎念念声,好似有无数的野兽正在对他跃跃欲试。  宗泽却无有惊惶,只把听觉延伸到最大,却隐约听得远方似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风声,他细耳倾听,那声音竟逐渐放大,并变得清晰起来。  “宗泽!回想你的名字,你的心念!用心喊出他!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宗泽,  我是宗泽宗汝霖啊!  宗泽从心底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雾气顿时消散,并化作无边的雷光,钻入宗泽的体内,让他的身形如充气一般的膨胀起来,很快就变得被世上最高的高山还高,他浑身缠绕着雷光电闪,恰如传说中的雷之尊者,电之帝王一般。  宗泽双目如大日满月,只放眼注视一处,便有毁灭性的光柱射出,但光柱所及之处,皆如雷暴灭世一般,焚灭为齑粉。  恰有一奇形怪状的非人邪怪于不远处,对着宗泽的雷霆之身咆哮叫嚣,他双眼望去,放射出两道焚灭光柱,竟直接把那怪物焚烧气化。  这时,宗泽忽听得耳边有人说道:“闭眼!收心!凝神静气!”  宗泽下意识的照做了,然后他忽然自现实中醒来。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是好好的血肉之躯,伤着了会疼,皮破了会流血,而刚才那比山岳还要巍峨的雷霆之躯,却似一场离奇梦景一般。  只是那种摩弄乾坤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的好像他现在的身躯才是虚假的,这让宗泽深深地怀疑,自己此时是不是在梦中。  二狗此时的震惊丝毫不比宗泽少,他知道这位大佬很牛逼,是被时代所钟爱的骄子。所以二狗不惜将宗泽的灵魂暴露在迷雾世界里,却帮他临时开天目,因为他相信以这位时代巨人的品格意志,一定能抗住那些邪魔的诱惑。  当然要是宗泽以后真的扛不住来自心灵深处的低语,他也不是没有弥补的办法,借畜代形还是很好用的,就是不知道宗先生到时候会选择什么形体。  只不曾想,二狗所预想的所有后备手段,此时全都不需要了。  这宗泽开了天目之后,竟然直接一步到位,当场凝聚了雷霆之躯,而且是那种成佛作祖一般恐怖的大尊者形态。  这个时候二狗只想说:宗爷爷牛逼!宗爷爷万福!宗爷爷刚才所说的拜师一事可还算数么?!  当然宗泽的天目只是临时开的,他并不能自如控制,想要永久性开天目,还得找真正的镇魔人帮忙,比如陈同恶夫妇。  即便如此,以后也绝不会再有甚邪魔怪物敢来宗泽跟前找麻烦,他那沉睡于另一个世界的化身就如同沉睡中的猛虎,仅仅气息就足以威慑那些邪魔豺狼。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7章 群邪可止 第117章群邪可止  对于镇魔人来说,开天门并不难,难的是凝聚足以护佑己身或者说灵魂的念祗。  何为念祗?  念者,心之思也!  祗者,敬也,地之神也!  念祗即为人心所化之地神,也可唤作地缚灵,土地神等等。  没有人知道念祗的成因,只知道但凡有资质的人,只要定了命格(也可唤作名格),然后打开天门,就有机会凝神聚念,化生念祗。  念祗是镇魔人诛杀邪魔,放逐其本质,且保护自身灵性的根本。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旱魃这种怪物,普通人根本杀不死它,纵然拿刀将旱魃剁成肉酱,这玩意儿依然会复活。  唯有化生出念祗的镇魔人,在现实世界击倒旱魃的同时,其念祗也同样会击破旱魃的混沌本质,将其彻底放逐。  只要念祗无恙,邪魔的力量就无法侵染镇魔人的灵性,也就无须担心其会堕落。  二狗选择给宗泽临时开天门,却也是被逼的没法子。  正如二狗先前所预料的那般,此番截杀事件,根本就不是冲着赵家人去的,他们只能算是被殃及池鱼了。  截杀者真正目标却是二狗,因着他在滑州城里大肆宣扬盐精之妙,却是引发了本地邪魔的关注。  本来它等并未将二狗放在眼里,只是不曾想二狗所提供的盐精真的具有祛邪功效,关键是,不同于大部分已知的祛邪宝物须得镇魔人或者灵能者才可使用,这盐精的使用门槛几乎没有,差不多任何人都能用之,这可就不得了了。  一个能够成批量的炼制可广泛普及的祛邪物什的丹法师,绝对是所有的异类邪魔欲除之而后快的心腹之患。  那夜的邪铁钱事件,其实就是邪魔及其现世走狗们的一次试探。  试探的结果证明,这个尚未成长起来的镇魔人确实是个大祸害。  陪戎校尉陈希义及其手下的禁军士卒,只是用来狙杀二狗的第一道手段。更致命的是另一群人,一群于滑州天台山“隐居”的所谓道家散数。  什么是道家散数?  散数又称散仙,当然并不是甚真正的仙人,而是指那些修道有成,却传承不明,未曾受得道家正统符箓点解,却又以道家子弟自称的旁门左道。  如果只二狗自己,他倒是并非没有脱身保命的本事,只是这宗泽的出现却让二狗陷入了两难,他能在邪魔面前保住自己的小命,却无法兼顾宗泽的安全。  这宗泽要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还罢了,可他是宗泽啊!二狗要是在这里把他给坑死了,只怕他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心安,而心不安,对任何一个镇魔人来说都是最致命的心灵破绽。  无奈之下,二狗只好动用了一招破釜沉舟的拼命法,那就是临时给宗泽开天门,让宗泽获得对抗邪魔的能力。当然天门不是乱开的,被开门者必须得有成为镇魔人的资质,这玩意儿得看命格。  二狗觉着吧,如果宗泽没有开天门的命格,只怕这世上的其他人就更木有资格了!  好在,二狗这一把赌对了!只是他没想到宗泽会这么猛,一上来闹了个唯我独尊式的大宝贝,当场就把最强大的邪魔给扬了。  此时就在另一座小山丘顶的树荫底下,几个作道士或俗家打扮的道貌岸然者,正满怀惊惧的看着一团不断消凐风化的烂肉。  烂肉的主人正是这次狙杀行动的真正主持者,天台山山阴——道上,通一真人陈念义,其人本是吴越名医,传言他深明阴阳消长之理,七十岁时入山修行一甲子,据说已得了正果,成就地仙不死之果。  只可惜这个所谓的“地仙”不曾受住宗泽铸就念祗时的一瞪之威,直接把它的所谓“道果”——魔化的灵魂异变体给烧没了,进而又波及到它现实中的躯壳。  特么的出师未捷,先死老大,这场子没法维持了。  他等邪魔信徒各自转着心思,俱都思量着该如何脱身,只忧心对面那可怕的雷尊念祗,却不敢稍动。  别人会被这等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吓住,二狗却不会,正如宗泽的念祗如斯强大,二狗虽然惊讶,却不会感到意外。  毕竟是两宋以来真正的诸葛武侯模板持有者,也就是宗泽走上前台的时候年纪太大了(靖康之变时宗泽六十六岁),若是年轻个二三十岁,信不信岳飞都只能给他当一辈子小弟。  二狗对尚在懵逼中的宗泽说了一句“先生随我来!”他自骑上了早就凑上前来的三德驴。  没办法,对付真正的邪魔信徒,嘶风兽这等普通坐骑根本莫得资格,唯有三德驴能撑起场子来。  二狗跃驴挺枪,往那邪魔藏身的山丘冲去。  只是他冲了好些路程,回头一看却发现宗泽呆呆的站在原处不曾挪动一下脚步。  好吧!看来今天是没法除魔务尽了!  只凭二狗自己,可没有自信心能够杀光山上的邪魔信徒,毕竟对手不是凡俗之辈,除非他能将敌人困在某处,然后用霹雳火丹进行超饱和式的轰炸。  二狗骑驴站在山口处,对那山丘上的邪魔信徒喝道:“对面何方妖邪?可敢出来答话?”  一众邪徒听得他喊,却无人敢应声,只各自拿眼睛乱瞄。  二狗又喊了两遍,却道:“尔等邪魔!战又不战!退又不退!难道欲要等死乎?!”  这时,几个邪魔信徒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走出了藏身的树荫。  二狗但看他等露面,却道一声好家伙!  这些邪徒虽然底细污秽,但看外表,却一个个仙风道骨,气质出尘,风姿甚至不凡,若得不知它等底细,只怕难免要将他等当作有道真修了。  二狗看着这些好皮囊的邪道,怒喝道:“尔等是何处的妖道,竟敢来截我?”  几个邪道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拱手作了个道揖,道:“小尊者容禀,我等皆是天台山的修道士,在下徐溶夫,因受通一真人陈念义之蒙骗,才来与小尊者为难。”  其他几个邪道也俱都报了名号,却是徐和,徐槐,刘永锡、魏辅梁,真大义等五个。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8章 与邪魔讲甚信义 第118章与邪魔讲甚信义  你道这些邪道为何敢自报名号,原因很简单,名号是他等维持自身形态稳定的锚点,若得说了假名,身形皮囊便会出现问题。  别个不说,他等的皮囊保护层若得出现变故,只怕那山顶的大尊者当场就得扬了它们,这才是最迫在眉睫的要命麻烦。  至于暴露了来历甚的,若得此番活命,大不了过后换个皮囊,改名换姓就是了!  都是积年的邪魔外道,谁还没点儿备用“衣裳”啊!  那自称徐溶夫邪道说道:“小尊者,我等受那陈念义蒙骗,冒犯了阁下虎威,却是死罪!若得小尊者宽容,我等愿付些个珍宝财货,以赎己过。”  二狗大笑道:“尔等邪魔却有得甚宝货,竟敢来贿赂我?”  自称徐和的邪道却道:“小尊者却不知,在下乃是陈念义的徒弟,知晓他在天台山深处藏育了一朵通灵血参,那血参功效参天,善能活死人肉白骨,不管人受得何等样伤,只要胸腹还有些许热乎气儿,皆能复原如初。”  徐和说到这里,却拿眼角瞅了瞅山顶的宗泽,恭声道:“若得两位尊者能放我等一马,在下愿将那血参采来送予小尊者!”  其它几个邪道也纷纷说出自己赎身的价码,有愿意付出万两黄金的,有愿赠田宅千顷的,有愿赠送提供通灵法器并珍稀材料的,甚至还有愿意送美女的。  嗯!就是那个叫徐溶夫的,自称有一侄女叫徐青娘,长得是花容月貌,仪态端庄,只因父母早亡,却住与他处容身,徐溶夫称若二狗相饶,它愿将侄女取来赠予二狗做妾。  好吧!这是金钱、宝物、美色一发拿来考验二狗啊!  若不是二狗有些个见识,天目之下更是识得这些邪道的真正模样,说不得还真给腐蚀了。  毕竟,哪个干部能经受的住这等考验啊!  二狗将手中沥泉枪一摆,却怒道:“住口!尔等邪魔将俺们视作何样人!休得拿那等污物来坏俺名头!若不是某家见得今日死了太多无辜,再打杀了尔等,只恐尔辈流毒污染了这些个受戮灵魂的灵性,某家定得将你些个邪道俱都焚灭!  若要我饶你等却也不难,伱等且将这些个无辜的血肉消散,拔了他等身上的秽气,使其尘归尘,土归土!灵性归宗祖。如此我却好求请家师放过尔等一次!”  说到最后一句时,二狗却向宗泽处拱了拱手,以作伪饰。  几个邪道闻言,却俱都露出些许肉疼之色。  原因说穿了很简单,对于邪魔们来说,这世上的一切金玉珍宝、名声权位等等,与它们皆如尘土,唯有人的灵魂是最珍贵,且唯一值得珍惜的,当下那些死去的人,不管是来自禁军中的截杀者,还是赵家一干被杀的人,在这场阴谋中都算是被邪魔们标定了归处。  便是二狗有本事杀了邪魔们,且将这些个无辜净化,却也挽不回他们的灵性缺失,只因邪魔在标定他们的灵魂的时候,却早已将他等的灵性(灵魂在亚空间的投影)吞吃了一部分。  这些缺失的灵性是强夺不回来的,若他等人还活着,或能借助借畜代形之术任其自主恢复,就像狗来福一般,可惜这些人已经死了。  想要让亡者的灵性回归,唯有邪魔们自愿放弃才有可能。  只是这些亡者灵性是邪魔们的美食,资财,货币,是它们成长的资源,而所有邪魔最大的共通之处就是贪婪,一般时候它们便是死也不会放弃到手的灵性。  可是这些个邪道却有些个难以拒绝交易,无它,它等却知道未来将会有一场无以伦比的混沌盛殯等待着所有混沌子民享用。  今日它等若不得放手这些个灵性,被眼前的两个尊者打杀了,便是本质不死,却是也要被放逐百年不得归,如此怕要错过那混沌盛殯。  如此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纵使邪魔也知道是不划算的。  几个邪道在几番挣扎过后终究还是屈从于得失算计,它等各自在迷雾界显出真形,然后将一干吞入腹中的凡人亡者灵性——精——萃吐出,并收回了缠绕在那些灵魂残骸上的混沌邪气。  反应在现实世界,却是所有的尸骸俱都显露出最后的微笑,然后血肉化作尘灰,骨骼碎成了沙砾。  当然却有一样东西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那就是所有亡者的头骨。  几个邪道作得法事,各自舒了一口气,尔后却俱都面色大变,一个个却用近乎吃人的目光看着二狗。  这些个邪道之所以如此反应,只它们舍小贪而就大贪,虽得知晓颇为划算,可是如此违背邪魔本性的做法,却是让它们打心底的厌弃,痛苦,愤怒。  如果此般情绪来自凡人的灵魂的话,那么这些个情绪本应是邪魔最喜欢的食物,可惜它们不是。  如此这些负面邪物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却如数学界的负负得正一般,正好成为了邪魔们最害怕的“毒药”。  其中叫徐和的邪道最是忍耐不住,尖叫道:“好个卑鄙尊者!居然设计害我等!只你的要求我等已然做了,望你信守诺言,放我等离去!”  “放了你等邪魔?哈哈哈哈——”二狗却大笑起来,喝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要爷爷与你等讲信义,却是做梦!呔!且来受死吧!”  二狗策驴挺枪便冲了上去,将手中的沥泉枪化作满天的枪影,直往六个邪道笼罩了过去。  几个邪道却是各自尖叫怒骂一声,然后各自滚成一团,化作六道血光往六个方向投射而去。  二狗甩掉沥泉枪上附着的血污,却冷笑着看那些个飞逝而去的血光,并不去真正追赶。  他上得山顶,找到了那邪魔之首尚未消散的血肉,却取了不少盐精撒入其中,然后往上堆积了好些柴草,却引火烧之。  稍后二狗却在路边掘坑,将那些个留存的几十个骷髅头一并埋了。  说来宗泽却是个内心强大的,他虽站在那山顶懵然不动,却始终关注着二狗的一举一动,他感觉这个妖孽一般的少年身上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恰如迷雾中的盛放的昙花一般,让宗泽迫切希望能够一观究竟。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9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第119章子不语怪力乱神  大宋绝大部分的读书人基本上都是:十年寒窗为苦读,两耳少闻天下事;一朝高中黄金榜,任迁蹉跎成栋梁。  说白了就是先读书科考,然后做官攒经验,有天赋的成长为真正的国家栋梁,如寇准、范仲淹、王安石、韩琦之类的能臣,没天赋的那就只能作个眼高手低的混子,比如司马光、韩缜以及一大批只能在崇文院、御史台里蹉跎一辈子的苦逼进士们。  而宗泽却是北宋文官中的异类,他少年时种过地,然后读书,十七八岁觉得书读得差不多了,又开始游历天下增长见闻。  你若以为他游学时只游山玩水那就大错特错,他特么去搞社会调研了,抽空还去陕西当兵打了一阵子仗,并因此苦读兵书,体悟兵法,习练武艺。  三十岁时,宗泽自觉“神功”有成,将治政和军事两项技能的技能点都点满了,就回家去考科举了。  三十一岁直接从发解试到省试、殿试,最后坐在皇宫大殿的考场上,愤发万言,得了个末科同进士。  但是吧,这个时候的宗泽已经算是一个完全体,同考的其他考生的能力加起来,只怕也与他提鞋都不配。  而站在二狗面前宗泽三十七岁,刚刚转官一任期满,正是年富力强,雄心勃勃的时候。  本来宗泽一直认为,天下事无有能出他之能为之外。  但是,今天,就在这封丘城北二十多里外的山口处,一系列足以打破他的固有认知的离奇事情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禁军将士截杀官员亲眷的事情虽然令人震惊,但还算是正常人的范畴。  可二狗一指顿开他的天门,瞬间铸就念祗的奇幻经历几乎让宗泽失去理智。  然后是几个诡异的道士,与那个小子打了个照面,居然都化光飞走了!  还有那满地的尸骸,怎么眨眼间就全部消逝了?!  只留下一堆白花花的骷髅头,还被那小子给埋了!  《论语·述而》:“子不语怪力乱神。  宗泽当年游历天下时,见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神神鬼鬼的风闻也没少听说,可最后却都发现那不过是乡人愚昧无知罢了(镇魔人:咱家保密工作一级棒,宗泽小哥儿记得点赞哦!)。  可是这等非人哉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了眼前,若非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放在今天之前,谁要是敢说给他,看他不拿大耳掴子抽人!  宗泽感觉自己三十几年的世界认知正在被颠覆。若是换个心理素质差的,这个时候怕是早已认知崩溃,理智沦丧了。  可宗泽不是一般人,他的心理素质出奇的刚硬。  他知道想要解开自己的疑惑,唯有从二狗这个少年身上找答案,故而不管二狗做甚么,他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而且只要二狗干活,他都会默默的跟着打下手,尤其是宗泽很有眼力劲儿,其配合之默契,直让二狗感觉这位猛士先生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二狗当然不会被宗泽的这点小手段给迷惑了。  处置完了那些须得隐藏的(非人哉)首尾之后,二狗拱手对宗泽道:“宗先生,此间事端已了!我也该告辞了,希望你能对此间发生的事情保密,尤其是那些玄虚之景。切记!子不语怪力乱神!”  尼玛!二狗这么一说,宗泽的心里顿时更加渴望了解事实真相了,因为他忽然发觉二狗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太耳熟了。  当初宗泽游历天下时,但凡碰上神神叨叨的事情,最后总能得到一个合理的“真相”。而伴随着所谓的“真相”的,永远都有这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合着当初那些“愚昧的”刁民都特么在演我啊!  “等等!”宗泽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窝火,他指着满地的衣衫,破碎的马车,各种遗落的兵器、杂物,道:“你就这么走了,那这里发生的截杀事件怎么办?封丘本地的官员可不是傻子,尤其是死的还是赵家衙内,伱就不怕他们找到你头上?”  二狗骑上三德驴,笑嘻嘻的摆摆手道:“宗先生不用为小子担心,有人会帮我们扫尾的。”  宗泽双眼一睁,问道:“什么人居然有本事为这等天大的惨事扫尾?”  二狗笑道:“当然是组织这场截杀的幕后之人,它们如果不想被我们连根拔起的话,必然会将此处事端大事化小。”  “我们?小哥儿可否告知宗泽,这个所谓的‘我们’都是谁人?”  宗泽愈发觉得自己须得将所有的未知都给弄清楚,他感觉这已经不是给自己解惑的问题,更牵扯到整个大宋朝廷的安危。  这世上居然隐藏着两股世人所不知的势力,一者可以拨弄乾坤,私自调动禁军,隐瞒大案,另一股势力更是涉及到了神鬼之事。  对于任何一个王朝来说,此二者皆不可轻忽也。  二狗坐在驴背上,歪着头看着宗泽,似笑非笑的说道:“宗先生真要究问吗?须知您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未来将会代天牧民,恩泽众生。而我等只不过是些山野愚夫,于烂泥中捕鱼捉虾聊以度日。  我等与你们朝廷官员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未来谁也不会干涉谁。  恕小子直言,知道的太多了对您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宗泽的神色愈发的坚定,说道:“我宗泽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二狗眉毛一挑,心中暗笑道:宗大佬还是上钩了!嘿嘿!老先生你这般大才与其给大宋天子做几十年的苦逼知县,最后干一任通判还给人弹劾贬职,如此碌碌无为几十年,倒不如加入咱镇魔人的团队,大家一块儿快快乐乐的杀邪魔保护全人类岂不是好!  如宗泽这等凝聚的大尊者级念祗的大佬,那绝对是人类——至少是全大宋人的护佑之神主,只要他能成长起来坐镇这片土地,以宗泽的心性和能力,甭管多厉害的邪魔也休想能在这儿猖狂搞事儿。  不过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要想撬大宋的墙角挖走宗泽,单靠说服或者讲道理啥的是不成的,须得引他自愿入瓮才好。  二狗故作面色阴沉的说道:“宗先生,我不怕告诉你,你如若知道了那些不该知道的真相,只怕你这官儿就做不成了,而且未来将会有无数的危险和磨难等着你,缠着你,直到你躯体化尘,灵魂枯朽,也不得消解。如此你还想知道吗?”  宗泽冷笑道:“小子!吃你这般说,宗某就更想知道真相了!”  小样儿!你吓唬谁呢!  二狗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一些世间的真相便是,只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后悔!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须得换个地方说话。”  宗泽看了看天色,道:“如此也好!小哥儿且与我一起去封丘吧,我帮你赶着马车!”  二狗叹了口气道:“宗先生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宗泽很想说,洒家还真怕你这个小崽子玩心眼儿跑了,刚才你坑那些奇怪道士的时候,我可是看着呢,还有赵衙内一伙儿更吃你算计,死的不明不白。  二狗看了看遗留在现场的那些马匹,笑道:“宗先生何不选一两匹好马牵着,如今马价可不便宜,先生得马,也算是个额外的收益不是!”  宗泽冷哼了一声道:“此等不义之财,宗泽不屑取之!”  第一章到!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0章 我的鸡腿呢? 第120章我的鸡腿呢?  待得夜幕时分,二狗与宗泽却赶到了封丘县城,借助宗泽的官身文牒,他等才能叫开早已关闭的城门。  如若不然,二狗就得在城外的荒野中过夜了。  宗泽并不是一个人去汴梁报备转迁的,随行的还有他的夫人陈氏,刚刚年满五岁的次子宗颖,三岁的幼子宗欣,以及一个老家来的陈姓老仆。  当宗泽与二狗来到封丘官舍的时候,宗泽的两个儿子正饿的嗷嗷叫,官舍客栈提供的稀粥小孩子不愿意喝,只叫嚷着要吃肉。  宗泽的夫人陈氏尽力安抚两个孩子,只老仆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说起来,宗泽的能力自不必说,而他的操守更令人敬佩,在真正发迹之前过得甚是清苦。  北宋的官员一般都颇受优容,更有许多合法的敬奉来源。  举个例子来说,在宗泽的任职地,如朝廷(三司使)定下了某样捐税,如酒税、鱼税等等,限额最低五百贯。若得到年末捐税不足五百贯,那么本地官员就得受罚;要是超过五百贯,超过的部分即可以全部上缴户部,也可以截留下来一部分,由当地官员按照品阶大小进行分配。  说白了就是类似于后世企业公司里的业绩提成一般。  这玩意儿在企业里搞是良法,可要放在治国上那就属于要命的。  好在书法家上台之前的大宋官员们脑瓜子还是比较清醒的,只在如酒税、鱼税、茶税、炭税等等一些不涉及基本民生的项目上搞,等到大书法家上台···唉!不说也罢。  宗泽在馆陶县时,他负责的捐税虽不至于卡着基准线来,但绝不会为了业绩搞创收,然后该上缴的上缴,惯例私分的,他一分也不取,而是让手底下的人自分了。  这种事儿也不像那等“众皆污浊我独清”的贪污一样,会引发众人排斥,毕竟都是合法的收入,宗泽不收,别人还能都多分个几百文呢,故反而会感激他。  因此,这个时候的宗泽一家子,基本上就靠着他那点俸禄过活,需要改善生活了,宗泽就自己拿着弓箭出城去打猎,弄些野物给自家妻儿打打牙祭。  只可惜这一回,宗泽却是空手而归,不但如此,还带回来一个小哥儿,宗泽的俩儿子见得无有肉吃,哭得愈发厉害了。  宗夫人陈氏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看二狗年纪小,只道自家又要添张吃饭的嘴,却也不曾说些甚话,而是默默的去打了两碗稀粥,端给宗泽和二狗。  二狗倒也知礼,先谢过了陈氏,看了看那米粒清晰可数的稀粥,却是苦笑一下,对大口饮粥的宗泽说道:“宗先生,这粥食虽香,却填不饱我的肚肠。”  说完他便一口将那稀粥干了,然后对那老仆道:“老先生可唤那馆役过来,我要点买些肴食,今日厮杀的狠了,颇有些饥馑难消。”  那老仆并未立即起身,而是拿目光去看陈氏,陈氏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对老仆说道:“老叔且去唤人便是,我这里还有些许碎银,当可与他买些吃食。”  那老仆叹了口气,却慢腾腾的起身自去了。  二狗看看宗泽一家,笑道:“先生品行我自来是佩服的,只这般让家人挨饿却是不对。”  宗泽知道这小子心眼儿多,故而也不曾顾忌,只没好气的说道:“今日若不是吃你连累,我如何落得空手而归,好歹也能打一两只鸟雀来给孩儿们打牙祭!”  二狗笑道:“如此算是我的不是!好吧!那我就赔你一桌好肴便是!”  这时那老仆领着一中年馆役过来,二狗招招手道:“役公来的正好!你这里可有甚上好的荤菜肴,且与我说一说。”  那馆役看了看身边的陈老仆,又看了看颇有些寒酸的宗泽一家,却有些个强笑道:“今个不巧,馆驿中肉肴短缺,却不曾买进,只怕无有甚卖给小官人。”  二狗有些个狐疑,问道:“鸡鸭鱼肉,猪羊狗鹅,一样也没有么?”  馆役拱手道:“俱都短缺,一样也无!”  二狗笑了一下,却自怀中掏出一条十两的银判,托到那馆役眼前,问道:“这般还是甚么也没有么?”  “没有···啊!有有有!小官人想要甚都有!都有!”那馆役瞪大了眼珠子,一目不瞬的盯着那银判,一张老脸几乎笑成了朵花儿,原本有些后仰的腰身往前躬着,好似一条热情的老狗。  二狗笑问道:“有羊肉么?”  馆役赔笑道:“有羊肉!有羊肉!傍晚刚宰杀的活羊,一直在灶上炖着,这会儿怕不是已经熟透,小官人可要来上两斤?”  二狗道:“二斤羊肉怎得饱肚?炖得多少,一发都端上来!然后再烤一只羊,嫩烧鸡也来一对,还有黄酒,也来两坛!记得须得是好酒,掺水的我可不依!”  “小官人放心,俺们这驿馆做事实诚,绝不曾哄骗客人!”虽然二狗要得忒多,但馆役并未多说甚话,这馆驿历来接待来往官员,各样人等多了去了,只要伺候得好,不但能多得银钱,便是官人吃不完,他等不也能享用些剩饭余炙么!  二狗点点头,却把银判拍进馆役手里,道:“如此便好!这些权且寄存伱柜台账上作定金,若得不足,明日再一发结算补给你!”  那馆役满怀欢喜的去了。  宗泽夫人陈氏却道:“此番如何能让小官人自掏钱?宗郎,你且说说他才好。”  宗泽只看着二狗,闷声道:“说他做甚!这厮愿意掏钱请咱们一家吃席,你等便放开肚子吃便是!”  两个孩子却已听得懂话,一听得马上就要有肉吃,却俱都收了哭声,聋拉着清鼻涕欢呼道:“噢!噢!有肉肉吃喽!噢!噢!”  陈氏却拿手巾子给孩子擦了脸,又擦了手,然后才露出些许淡淡的微笑。  不多时,馆役却先带着小厮端着嫩烧鸡,提着酒坛上来,他拱手对诸人道:“小官人,宗上官,炖羊肉正在出锅,马上就抬上了,且先用些嫩鸡、酒水掂肚儿。”  二狗看了看宗泽,见他不曾说话,二狗却拿起一只嫩鸡,将两支鸡腿撕下,分与两个孩子,自己却连鸡带木盘一块儿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桌子下面正趴着一只好大的黑狗,只那黑狗张口便撕了半只鸡下肚,俄而却叫道:“我的鸡腿呢!主人!我的鸡腿咋没了?!”  二狗却苦笑一下,又端了另一只嫩鸡送下来,道:“今日看你还算勤勉,特多奖励你半只缺鸡腿的嫩鸡作赏!且不要说话了!”  那狗子央央道:“这还差不多!啊呜!啊呜!啊呜!”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懒懒的龙打赏200起点币。  书友望灵师、天絳小萝莉、埃拉西泽骑士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1章 误会 第121章误会  此时一众人等除了两个啃鸡腿的孩子,俱都在心里嘀咕:“这厮端的是不当人子,居然拿上好的嫩鸡喂狗,作孽啊!我等都不曾尝上一口!”  唯宗陈氏还有些个赞许,至少这小子还知道给自家孩子分一个大鸡腿,不是个吃独食的。  但是当那桌子下面的大黑狗开口说话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稍大些的孩子宗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嘟囔道:“阿娘!大狗狗会说话!”  宗陈氏和老仆只是对狗来福能说话感到有些惊讶和不可思议,而宗泽却双目精光大冒,放射出冷厉的寒意,却如刀子一样刮过二狗。  你道宗泽为何如此生气,原因很简单,他知道江湖上有一门害人的邪术,正是【借畜代形之术】的简化版【造畜之术】。  前文说过,江湖中人常以【造畜之术】害人,并将人变化的猪牛羊狗宰杀了来卖肉,许多偏野黑店差不多都干这事儿。  当初宗泽游历天下十几年,虽然碰到的那些真正的邪崇之事都被各地的镇魔人给蒙蔽了过去,但是如这等江湖中人以【造畜之术】害人的事情却不属邪崇之列,自不曾被镇魔人掩盖,故而宗泽却是曾经亲眼所见,甚至还亲身经历过。  他对这等害人邪术自是深厌之!恨之!  纵然二狗身上隐藏着许多嗑待发掘的秘密,但只以邪术害人这一条,宗泽就不能容忍。  他正要忿然发作,不想那馆役却同小厮抬了一大木盆热气腾腾的炖羊肉上来,却让他暂时抑制怒火。  奶白中略带些粉色的大块烂熟羊肉,晶莹的莱菔切块点缀在其中,还有滚烫透亮的羊汤,并撒了碧绿的胡荽,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莱菔就是白萝卜,不过后世分化出了两支不同的品类,一支仍叫莱菔,另一支就是现代白萝卜。至于胡荽就是香菜,西汉时由张骞自西域带入中原,隋唐时期便已在民间广为流传。  那馆役与小厮放下木盆后,对二狗说道:“小官人,您要的烤羊刚刚上得烤炉,须得等些时候才能熟。您可有其他甚物要得,可随时吩咐小人。”  二狗尚未答话,宗泽却已开口道:“馆役且去,这里暂时无须你照应!陈家小哥儿,你这羊肉我宗泽一家只怕是吃不得了!”  二狗待那馆役出去,方才笑着对宗泽道:“宗先生这话好没道理,馆役刚送来的上好羊肉,伱家如何就吃不得?!”  宗泽冷哼道:“孔圣人渴不饮盗泉之水,饥不食漏脯(原指隔夜肉,这里比喻来历脏污)之肴!宗泽虽不才,却也不愿坠了于圣人教诲,你家的羊肉我宗某一家享用不起!”  说着他便要强抱自家儿子离开,宗陈氏并老仆虽然不明就里,却也不曾反驳宗泽,而是也不曾犹豫的跟着起身。  二狗勃然“大怒”,喝道:“宗泽!你且把话说明白了!我陈二狗虽得出身寒微,却也不曾做得甚亏心事!自出家门以来,为人行事虽算不得光明磊落,却也称得上仰不欺天,俯不愧地!”  宗泽一边自儿子口中取那半拉鸡腿丢桌上,那孩子自是哭闹不依,他却一手镇压了小儿,口中却道:“你陈家小哥儿为人处事如何?自与我宗泽无干!甘娘,且带孩子回房歇息去!”  那宗陈氏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自家丈夫,又看了看二狗,却叹了一口气,与老仆各自抱了一个孩子就要离开。  二狗却忽的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哈——!宗泽,我只道你是个身负大才的大丈夫,不曾想却也如愚人一般矫揉造作!是非不分!”  二狗说这话,宗泽能忍受,可宗陈氏却听不得了!她无法忍受别家对自己丈夫的羞辱!  说起这位宗夫人,却也是一位奇女子。  她本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陈裕乃是宗泽家乡的名士,与宗泽之父宗舜卿乃是莫逆之交。陈裕欣赏宗泽才华,便将女儿许配给他(那时宗泽大约十七八岁)。  宗泽外出游历,宗陈氏则在家抚老育幼(宗泽长子)。后来宗泽考举做官,几乎一辈子不得志,宗陈氏始终与他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直到宗泽以年老致仕,却受人诬告贬斥,宗陈氏受不得这般气,终而忧愤病故。  这二狗一说宗泽的坏话,宗陈氏当即受不得激将,愤然道:“你这少年好生无礼!我家相公认为你不是好人,自是有他的道理!相公,且与他分说便是!如何能让旁人污了你的名声!”  宗泽道:“甘娘且去,我自与他分说便是!”  二狗却在一边拱火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宗先生有话尽管说,何必背着自家人!只怕是有甚不好言说的吧!”  宗泽!总老爷子!你这厮怕不是想分说,而是要支开家人对我动手,当我觉察不出来麽!  宗陈氏听得这话,本来欲要挪动的脚步当即住了,大马金刀的坐在胡凳上,杏眼圆睁道:“我家相公自来光明磊落!有何话不得说?相公,你且说他便是,我等也听一听,正好羞羞这厮!”  宗泽无奈,只好暂息了直接动手的打算,转而指着桌下的狗来福,对二狗厉声说道:“陈小哥儿,你说宗某冤枉你!那好!你来告诉我,你这会说人话的黑狗是哪里来的?还要宗某明说麽!”  二狗却笑道:“宗泽啊!宗泽!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来福!出来与大伙儿打个招呼吧!”  二狗又叫了一遍,桌子底下却无应声,只有狗啃鸡骨头的咯吱声。  二狗很气这狗东西的惫懒,他趴到桌下怒道:“我叫你呢,怎得不应声?”  来福一边大嚼着嫩鸡,却含含糊糊的说道:“你不是说不让我说话吗?”  二狗有些无语,却叹气道:“行啦!现在禁令暂时解除,你可以说话了!”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嗷呜——”来福一听当即欢快的嗷呜了一嗓子,道:“主人你不知道,这一路不得说话,可把来福我憋坏了!略略略略——”  这厮一边说话,一边吐舌头,直看得宗泽一家目瞪口呆。  二狗起身看着怒火充盈的宗泽,笑道:“宗先生可是对我家来福的来历有些个了解?”  宗泽怒声道:“哼!江湖左道害人之术,你这厮也有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谈笑!”  “不想宗先生居然知道江湖流传的【造畜之术】!使那等邪术害人的恶贼确实人人得而诛之!”二狗笑着摇了摇手指,说道:“不过我的伙伴来福可不是那等左道小术的受害者!”  宗陈氏少历江湖事,却是有些听不明白,问道:“相公,甚麽是【造畜之术】?”  第一章到!  感谢:书友胡途兮打赏1000起点币。  感谢:书友【20230806122749728】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2章 我儿死得好冤啊 第122章我儿死得好冤啊  宗泽却给自家娘子将江湖左道恶贼以邪术【造畜之术】害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宗陈氏何曾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尤其是听得那等居然将人当做牲畜宰杀了吃肉,当即让她有些泛恶心,便是看那木盆里冒着热气的炖羊肉都有些没胃口了。  当然这宗泽一家子看二狗的眼神也变了,厌恶之色简直溢于言表。  二狗却苦笑道:“宗先生可知江湖流传的【造畜之术】的来历?”  宗泽皱眉道:“这等邪术的来历我确实不知,不过小哥儿若是想以‘术无好坏,唯人心沦丧’来当说辞,那还是请免开尊口吧!”  二狗却摇摇头道:“所谓‘术无好坏,唯人心沦丧’这句话,却是一句妄言。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好术有恶,乃人心沦丧也!’。【造畜之术】本就是邪术,这等事实自是谁也不能否认,只是【造畜之术】的源头却并非邪术,这一点诸位当不可不知也。”  宗泽闻言却冷笑道:“哦?如此说来宗某倒要洗耳恭听了。”  二狗自不理会宗泽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却道:“【造畜之术】的源头乃是道家三十六大术中的【借畜代形】,乃是正经的道家神通法术,具有夺天地之造化,辟鬼神之侵袭的妙处。只是道家中人有为邪魔所诱惑者,窃用【借畜代形】之皮毛,遂化生出害人的【造畜之术】。”  接着二狗却又把【借畜代形】的来历,就是那灌口杨二郎的父亲的悲剧故事说了一遍。  说来这杨家的故事比之宗泽所说的江湖左道以邪术害人的事儿更加动人心弦,毕竟涉及到了人神之恋,还有那等曲折离奇的生死别离,有情节,有泪点,这等故事不管真假,以大宋土著贫瘠的娱乐生活,那就是无可匹敌的大杀器。  当然这也缺少不了二狗出色的讲故事能力,至少比宗泽那般干巴巴的叙事强多了。  宗泽却并不好忽悠,不过他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只冷笑道:“你这厮休得使巧言哄我家人,十年前我曾前往川蜀之地游历,那灌口二郎的传说我岂不知,他是先秦时期的治水贤人李冰的二公子,如何变成了杨二郎?!”  二狗却冷笑以对,道:“宗先生,你既游历得天下,知道李二郎的故事,那杨二郎劈山救母的故事你也应当知晓才对!可莫要说伱不知道。”  宗泽道:“宗泽自不屑说谎欺瞒。那杨二郎劈山救母的传说我自也听过,只是如你这般说法我却闻所未闻。”  二狗却笑道:“那些传说自是说给天下百姓听的,自来真假相杂。我所说的乃是道家秘传古事,自不会与大众之听闻一般无二。就像你今日所经历之事,很快你就会知道事实与传闻的差别有多大。”  宗泽有些无言,只得指着那来福道:“如照你所说,你这大狗不是害人所来?”  二狗道:“然也!这孩子是个可怜人,我见他时他正遭受邪魔侵袭,无奈之下,我只好以【借畜代形】之法救他一救。”  接着他让来福显得人身,并把他的来历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来福的原来姓名。  别个听了倒还无碍,只有宗陈氏有些激动莫名,颤声问道:“等等!陈家小哥儿,你说来福这孩子因着别人给他取名赐字,方才受了邪物侵害,可是事实?”  二狗颔首道:“正是如此。”  只穿着二狗的袍子来福一边啃着鸡肉,一边也连连点头,道:“有个坏女人骗我爹娘,给我取了名字,然后我就···”  说到这里他忽的在地上一滚,又变成了狗子模样,继续说道:“好危险的!有可怕的怪物要来吃我!幸得主人相救,才让我得以安然。”  宗陈氏有些哆嗦的问道:“那取名···赐字可是有甚···忌讳不成?”  二狗叹了口气道:“这其中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宗先生并夫人当知,古来人之姓名乃是分开的,须得男儿十八岁成年,才有正式姓名,然后读书有成,才得蒙长辈赐字,这两者一前一后,乃是正理。只是其中的缘由,普通人却听不得。”  宗陈氏决然道:“不!我须得听一听!”  二狗睁开天目,看了看宗陈氏本质,又正眼看了看宗泽,道:“好!夫人听的,只是你家孩子却听不得,这等隐秘他等小儿知晓了有害无益,我可不想害了你家人。”  宗陈氏当即对老仆道:“老叔,且带了颖儿、欣儿出去吧!”  两个孩子有些不依,他们一来不曾吃饱,却也馋那狗来福会变身。  二狗对宗泽夫妇道:“宗先生,宗夫人,我等且换一个地方说话,让老先生与孩子在这里先吃饭便是。”  他又对狗来福说道:“来福,且看护好他们,莫要让邪祟接近!”  当下三人出得吃饭的房间,却去得宗泽夫妻的卧房处,二狗才道:“早先宗先生对我的来历颇有些探究,其实有些事情,或者说这天下的真相,上至官家、宰执,下到黎民百姓皆被蒙在鼓里,懵懂不知。  这个天下很危险,危险的来源不仅仅是大宋周边的邻国,更在于我们身后的阴影,在人的心灵与梦境深处,那里有可怕的邪魔,时时刻刻的窥视着人心和灵魂。  只不过在人与邪魔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门户隔绝着,当一个人被取了姓名时,这道门户就会在人的心灵与梦境中显形,如果这个人尚未成年,心灵太过孱弱,门户就会稍显脆弱,强大的邪魔就有机会破开门户。  而一个人被赐字却是代表着另一重意思,它相当于在宣示这个人已经做好了与邪魔相抗衡的准备,那无形门户会自动消失,让人的心灵与梦境失去先天的防护,只能靠后天的修养和意志去对抗邪魔。”  说到这里,二狗看着宗泽说道:“宗先生曾问我是什么人,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一个镇魔人!自远古时代人类诞生之初,镇魔人就致力于守护人类,对抗邪魔,我们世世相继,代代相传,不曾稍有丝毫松懈过!”  宗泽听得震惊莫名,却问道:“汝等自言为镇魔人,却为何不曾为人所知?”  二狗叹声道:“邪魔狠恶如虎狼,大多数世人面对它们却比猪羊还不如,至少猪羊还能稍微反抗一下。只有少数人类当中的精英,才拥有对抗邪魔的能力。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邪魔的侵袭防不胜防。佛家有言,我见佛祖,佛祖亦见我也!这话其实就是在说邪魔,当一个人知晓邪魔的存在时,邪魔同样也知晓了这个人存在。”  宗泽喃喃道:“我闻邪魔,邪魔亦闻我···么?”  这时忽听得宗陈氏悲呼一声,垂泪大哭道:“我的芳儿啊!你死的好冤哪!”  宗泽听得却神色一震,他忽的想起,自己的长子宗芳,便是十五岁时被提前赐了字,过后不久便因病不起,最终夭折的,难道说这就是缘由么?  他眼中含悲,虎目怒睁的看着二狗,却道:“你说这话漏洞太多,我却不信!”  二狗道:“读书可以明志,功名可以守身。一个读书有成的人,可以使诸邪不侵,再有功名官身加护,足可庇佑身边的家人便是取了正经姓名也不受侵害。正如你家两个小儿,虽取了正经姓名,却只要能待在宗先生身边,就不会受邪魔侵害。  若是唤作平民之家随便取正经姓名,却要吃受邪祟侵扰,此我亲身之所经历。故而普通人家多给自家孩子取贱名,贱名可避邪魔,故而好养活。”  宗陈氏忽的戟指宗泽道:“那时芳儿患病,神志恍惚,你非得去修甚河堤,只弃他不顾!却让我家孩儿冤死也!呜呜呜——”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3章 宗泽夫妻不和,可不关我甚事 第123章宗泽夫妻不和,可不关我甚事  要论对长子意外夭折的痛惜,宗泽丝毫不比妻子少,甚至还犹有过之。  宗泽外出游历时,长子宗芳刚刚出世半载,待得他归乡,曾经的小婴儿早已成长为一个活泼的半大小子。  面对充满了陌生感的儿子,十多年未成尽到父亲之责任的宗泽甚感愧疚,好在宗芳自幼得祖父、外祖父和母亲的教导下,读书很有些天赋。  于是宗泽却把对儿子的所有愧疚和怜爱,都转化成了望子成龙的动力,他一面应付科举,一面细心培养宗芳,待得宗泽中试授官后,更是把长子带在身边悉心指点。  而宗芳也不负所望,十五岁时就已经读书小有所成,并开始准备参加科考,高兴的宗泽出于对长子的殷切期望,提前为他加冠赐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曾经宗泽以为自家长子的夭折只是一场意外,所谓天不假年,命运多舛,不外如是。  可是今天却有一个人告诉他,他的爱子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他那无处安放的虚荣心,是他违背了自古以来的人文传统,方才给自家孩儿招来的恶祸。  不过宗泽并不是那种被人一忽悠就什么都相信的人,他的意志足够坚定,事俞急而头脑越发清醒,他看着二狗问道:“你所说之言听起来却有些道理,只是如此神异莫测之事,我又如何能确定你所言俱实?”  二狗冷笑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那是你宗汝霖自己的事情。当然,想要验证其真假,有一简一繁两个办法。  繁琐的办法就是去统计一下民间和官宦之家的小儿及少年的夭折情况,然后按照我所说的进行一下比照,应该有所得。只是这个办法比较耗费时间,更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嘿!别说你宗泽只是一介地方县尉,就算是朝中宰辅干这事儿也有些吃力不讨好。  至于稍微简单的办法就比较恶毒了,找几个民间小儿,给他们取名赐字,就像我家来福一样,定能很快出得结果。只是,以你宗泽的本性,怕是做不得这等泯灭人性的事吧!”  宗泽神色有些挣扎的看了看自家垂泪的妻子,却是闭上双眼留下了两滴眼泪,俄而猛然睁开双眼,语气坚定的说道:“宗泽便是拼却官位性命不要,也要验证此事真假,然后上疏陈奏,为天下无辜受难之民众示警受戒!”  二狗却喝道:“宗先生!你想验证我所言之真假我不管,但是若你想要上奏朝堂,将此事引得天下皆知,却是休想!你若敢行此逆举,陈某便是拼却此性命不要,当也狙杀你于当前!”  宗泽有些疑惑的看着貌似激动不已的二狗,正色道:“陈家小哥儿何出此言?宗泽自问行事无愧,所作所为皆出自公心。你这般想要掩盖真相不欲大众所知,莫非其中有甚诡诈,亦或是怀有私心不成?”  二狗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三皇治世开始,历经五帝定伦,夏商共业,宗周成礼,又有先秦、两汉,乃至两晋、隋、唐,终至于此大宋,时有有数千年之久,朝代更迭十数代。  如此漫长之岁月,江山代有才人出,才略远超你宗泽者不知凡几,忠义之心胜于你者更是大有人在,如我所言之事,此时既瞒不得你宗泽,那些英杰之士亦不可能全无所知,他们却不曾如你所想这般将其广而告之天下民众,你道为何?难道他们都不如你大公无私么?”  “这···”宗泽一时默然,纵然他再怎么自负才高,忠心为国,也不敢言称自己能够盖压往时的历代英杰,这点自知之明宗泽还是有的。  他忽的想到一个可能,问道:“陈家小哥儿,这里面可是还有甚忌讳不成?”  二狗叹了口气道:“名字之忌讳,你道往日先辈不曾为之有所作为么?以往也不是没有忠义之士像你一样,想要依靠朝堂的力量戒示天下,可是最终的结果却适得其反。  宗先生,有一句话叫做人心难测,说的通俗点就是林子大了,甚么鸟儿都有。有的时候人就是很贱,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却偏偏要跟你对着干。  宗先生若执意要将这事儿上奏朝堂,待得内幕流传出去,所造成的危害只怕比你不上奏要恐怖千百倍。  嘿!远有武王伐纣!近有五胡乱华!真正的起因又岂是史书上记载的那点儿理由。  殷鉴不远啊!”  宗泽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小哥儿此言果真?”  二狗道:“宗先生你应该想想,若说名字之忌讳,就免不了要解释这忌讳的根由。邪魔之诡异在于,知道的人越多,其能力就越强大,侵染性也愈发活跃。当今之世,能知晓邪魔之人于百姓间万人中无有一人,此皆镇魔人之功也。而你之所为,将会把镇魔人千百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  宗泽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二狗所说的颇有些道理。只是他仍有些疑惑难消,却问道:“镇魔人是何来历?莫不是前朝的某种类似于黑冰台、校事府、皇城司一般的组织的遗留?”  二狗摇摇头道:“镇魔人不是某个王朝的政治遗留,也不是某种会社组织,而是几千年以来人类的英杰之士在对抗邪魔的过程中,所总结的各种经验教训,以及不屈精神的世代传承。  镇魔人的传承源远流长,此传承不讲门第,不论出身,只要拥有与先贤们一般对抗邪魔的不屈精神,就能接续存亡。  镇魔人可以说是历代先贤以滔滔血海作为代价,为子孙后代铺就的一面护身之盾。”  宗泽听得大为震撼,道:“原来如此!不想世上竟还有这么一群为守护万民而默默牺牲的志士之辈。只是如此豪杰,却不能为朝廷所用,当真是可惜啊!”  二狗冷笑道:“宗先生此言差矣!我等镇魔人,生来使命乃是为了守护天下万民,而不是某个所谓的一家姓王朝。况且,你怎知我等不曾试着与历代朝廷合作过?只是么,结果却永远让人心碎。  唉!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特码的每个当皇帝的脑子都有坑,不想着对抗邪魔,却想借助镇魔人从邪魔那里捋好处!以前的朝代且不提,就是当今的大宋,我等也曾在仁宗时试着与朝廷接触过。”  宗泽惊讶道:“仁宗时?我从不曾听闻也?”  二狗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当时的镇魔人历经五代时的惨烈大战,精英力量几乎死绝,历经大宋近百年安定,稍稍有所恢复,却面对天下间层出不穷的邪崇事件始终有些力不从心,不得已之下他们选择了朝臣当中最具有公心的包孝肃公作为代言人,试图借助朝廷的力量遴选更多的镇魔人候选,我师傅陈同恶就是那场合作的受益人之一。”  宗泽闻言心道:“原来那陈同恶是仁宗时的人物,难怪我不曾知晓这般人物。待得入京后,却要好好调查一番才好。”  只他面上却道:“后来呢?可是出了甚变故?”  二狗叹了口气道:“当时镇魔人的新生代在朝廷的帮助下可谓英杰迭出,只是他们却分化出了两个阵营,一个如正统镇魔人一般主张隐身民间除魔的传统派,其代表人物却是包孝肃公麾下的展雄飞。另一个阵营却是依附于皇室及朝堂重臣的皇家派,这些镇魔人在明面上大都归属宰执庞籍麾下。”  此时与仁宗朝相距不过三十来年,那时宗泽都已经出生,一般来说应该会有很多蛛丝马迹留下来才对,可是宗泽思来想去,却不曾想起当年有甚大事发生的。  但是依照这小哥儿的口气,当初应该是发生了甚么才对。  宗泽问道:“小哥儿所言,镇魔人分化两派,后来可是出了甚事故?”  二狗点点头道:“当时仁宗皇帝子嗣艰难,镇魔人查出却是宫中有邪崇作祟,并将其彻底杀灭。谁想那仁宗皇帝为了子嗣繁衍,竟欲借助皇家派镇魔人之手召唤掌管生育之邪力的邪魔。  随后事泄,愤怒的镇魔人冲进皇宫,将所有与邪魔有所涉及的皇室成员、朝堂大臣、以及皇家派镇魔人斩尽杀绝,并断绝了与朝廷的合作关系!包孝肃也因此郁郁而终!”  宗泽惊的几乎难以言语,旁边原本垂泪伤心的宗陈氏也不由自主的止住了悲伤,津津有味的听着皇家的八卦。  宗泽想到了一个华点,问道:“此事虽因仁宗皇帝而起,可你们竟敢杀戮宫廷,此与东汉时的董卓、袁绍等人何异!仁宗呢?他就这么放过了你们?”  二狗冷笑道:“仁宗当时已经彻底入魔异化,它是第一个被镇魔人抹杀的对象。宗先生,如果你有机缘看过镇魔人的传承记载,你就会知道,杀死一个入魔的皇帝对镇魔人来说根本不算甚么大事,镇魔人所经历的真正恐怖,人类所遭受过的劫难,远远超乎你的想像!”  宗泽皱眉道:“不对!包孝肃病亡于皇祐七年,仁宗皇帝驾崩于皇祐八年,你这般说法可是有些矛盾。”  二狗笑着反问道:“宗先生又怎生确定,皇祐八年的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仁宗就是他本人呢?”  宗泽觉得今天自己遭受的冲击有点大,他有些颤抖的问道:“你是说···在包孝肃之后驾崩的仁宗是假的,是别人假扮的?”  二狗道:“不错!那是真正的仁宗入魔被诛除后,其他知情大臣与镇魔人达成妥协后找得傀儡替身,目的就是为了稳住朝局,保护这天下不会乱起来。”  宗泽有些受不住这等大逆不道的秘闻的压力,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你···你们这群人可真够大胆!连天下共主都敢操弄,简直···简直···”  旁边宗陈氏有些小兴奋的接口道:“简直无法无天!”  对!  对个屁!二狗冷笑着,他觉得这对夫妻有点闲,他得给他们添点油,加点醋,免得知晓了这些秘闻后乱搞事。  二狗笑道:“宗先生,我知道你是个为了公义不惜命的人,别说你自己的命,便是你的亲人家属,若是为了这天下黎民,你怕是也舍得牺牲吧!  我大约能猜到你验证我所说的真伪的方法,你现在有两个儿子,年纪都不大,正好可以用来验证取名赐字之忌讳,便是他们因此而夭折,却也了了你的一桩疑惑不是!”  宗泽闻言,却是眼珠子瞪的溜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二狗,道:“你···你如何猜···”他忽的看了一眼身边面色大变的妻子,却改口叫道:“你不要乱讲!我宗泽就是再心狠,也不可能拿自家幼子作验证的!”  有道是知夫莫若妻,宗陈氏听得二狗提示,却是看着自家相公那闪烁的言辞和有些慌乱的神色,忍不住悲怒交加,她上前一把撕扯住宗泽的头脸,如疯狂护崽的母兽一般,一边乱抓,一边尖声叫道:“宗汝霖!你!好!你个心如铁石!无情无义的···”  宗泽虽有千钧之力,若是真动手莫说宗陈氏这等柔弱女子,便是百十个壮汉也遮挡他不住,只是面对疯狂的妻子,他却无有一丝使力的念头,只自抱了头脸任凭宗陈氏撕打抓挠,口中却叫道:“甘娘且住!休得听那厮胡言乱语!那姓陈的最是狡猾不过,你不要信他···”  二狗看着撕打成一团的宗泽夫妻,却是笑得直打跌,他摊摊手耸耸肩,道:“宗先生,宗夫人,我只是胡乱猜测,你们怎得···唉!罢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们夫妻自己的矛盾自己解决,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说完二狗却双手抱着后脑勺,吹着口哨出门去了。  他乐悠悠的来到吃饭的厅堂,却见那老仆正伺候两个宗家小哥儿吃肉喝汤。  老仆看二狗到来,却问道:“小官人,我家小姐和姑爷呢?老汉好像听得他们吵架的声音,莫若我去劝劝他们?”  二狗摇头笑道:“没事儿!他们两口子正在妖精打架呢,你个老人家去凑啥热闹,莫非你有听墙角的癖好?”  老仆一听却是笑骂道:“你个小崽子嘴巴好毒,当真是不当人子!老汉都一把年纪了,如何去听得别家墙角?!”  二狗大笑道:“哦!现在年纪大了听不得,莫非老丈年轻时喜欢听墙角?”  老仆不由大笑起来,道:“你个小哥儿当真是有趣!与我家姑爷那一本正经的性子大不相同!”  旁边正在啃烂熟羊肉的宗颖却天真的问道:“阿公,甚么是妖精打架,听墙角又是甚么呀?”  今天二合一,四千字合一块儿发吧!  感谢:书友幽冥使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天絳小萝莉、叮00流星暴00当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4章 二狗说宗泽 第124章二狗说宗泽  不知道是馆役的厨子手艺确实很好,还是二狗的心理作用在作怪,他这一顿烂炖羊肉吃得很是畅快。  别看二狗个儿小,可胃口着实惊人,好一头大羊炖出来的羊肉几乎被他吃了大半,就这还不曾饱腹,当那烤羊被抬上来时,他又吃了两条羊腿,喝了一坛上好的状元红。  顺便说一句,状元红是黄酒的一种,因其酒坛上一般刻有漂亮的彩绘图案为装饰,故也称花雕。  北宋时期主要的酒品就是粮食酒、果酒,其中粮食酒因谷类的不同,可分作高粱酒、米酒、黄酒,如高粱酒在经过过滤澄清后,就是宋代白酒。  注意,这个白酒不是现代的蒸馏酒,而是一种人工压榨酒,度数比较低。一般情况下这种白酒并不直接售卖,而是添加各种佐料如水果或花瓣进行窖藏,然后才拿出来售卖饮用,即为果酒或花酒。  比如在某些故事里,风流雅士去青楼喝花酒,说的就是上面这种花酒。  还有一种果酒则是直接用水果进行发酵酿成,如葡萄酒,椰子酒等。  上面所述的这些酒的酒精度数都不甚高,大多与现在的啤酒差不多。  如二狗喝了一坛状元红,说穿了也不过一两瓶啤酒的量,而且甜丝丝的甚为爽口,堪称拌饭之佳饮。  这二狗却是个蔫坏的,他听得宗泽两口子的吵闹声小了,便怂恿那老仆端了半盆羊肉去给他等送去。  而二狗这厮却趁机引诱宗家的两个小子喝酒,甜丝丝的酒最得小孩子的贪饮,等到老仆一脸古怪的回来,宗泽的两个儿子早已喝得面红耳赤,雾蒙蒙的大眼睛里一片迷离。  大点儿的孩子还好,只是有些犯迷糊,那个三岁的小不点儿就惨了,黄酒的度数再低,那也是酒精类饮料不是,小家伙受不得酒性,却把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然后就是不停的哭闹。  那副小可怜儿的模样,二狗看了颇有些心碎不已,直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且不说老仆看到自家两个小少爷被坏小子欺哄吃酒是如何的气愤,单宗陈氏听得小儿子的哭闹,却也顾不得与宗泽置气,钗髻凌乱的慌忙跑出来安抚孩子。  二狗自是个乖觉的,在宗家夫人发作之前便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且不说宗陈氏见得自家小儿的惨状,如何的痛恨埋怨二狗。  二狗自出得馆驿,却见得一人正站在屋顶上对月长叹。他借着助跑之力,三两步便踩着墙壁腾身跳了上去。  上得屋顶,二狗笑着对那人道:“宗先生好雅兴,大半夜的对着明月吟诗,倒也算得风雅事矣。”  宗泽却不曾回头,只颇有些怨气的埋怨道:“你这厮休得作笑!若非你蓄意挑拨,我家甘娘如何生得偌大的怒气!”  二狗笑道:“宗先生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只随便说几句闲话,谁想尊夫人便只信了,你夫妻之间自不能相互信任,又怎得怨我呢!”  说到这里,二狗忽然正色道:“宗先生,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宗夫人自疑你且不说,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无有一丝拿自家孩子作验证的想法么?”  宗泽仰头对月长叹一声,道:“小哥儿所言之隐秘,着实骇人听闻。宗泽若不得知便罢了,此番知晓如何不得慎重对待,小心验证!”  二狗同样叹了一口气道:“你便是想要验证我所言之真伪,世上有的是好用的法子,大可徐徐而图之。又何必那拿自家孩子作践呢?”  宗泽蓦然回首,脸上显现出好些血痂抓痕,配上他那一脸正气的国字脸,却是颇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喜感。  二狗忍不住笑出声来。  宗泽却有些尴尬,只言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二狗拊掌大笑道:“你这厮端的是自作多情!要我说宗家嫂嫂抓得你却轻了!若换作我,便是杀人的心思都有的!”  宗泽有些气闷,拂袖遮面道:“你这小儿心思诡诈,不是个好人!又懂得甚么叫做义之所在?!”  二狗冷笑道:“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此言着实豪迈,亦可作为吾辈镇魔人之心声。只是宗先生,我等承先辈之遗志,与那等邪魔浴血厮杀,为的乃是保护无辜万民,纵身万死而无悔也!却不得拿一个无辜的幼子的性命去验证一个狗屁可能的真假!”  宗泽却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却又为二狗那一句豪迈之言而深感赞叹。  第一句“义之所在”,乃是出自《荀子·荣辱》篇,原文部分为: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举国而与之不为改视,重死持义而不桡,是士君子之勇也。  第二句“虽千万人吾往矣”,却是出自《孟子·公孙丑上·第二章》: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当这两句话合而为一,其意境之豪迈竟升华之斯,便只宗泽亦忍不住为这句话而浑身战栗。  二狗接着说道:“宗先生若执意拿自家孩儿作伐,我自无能为阻止。只是你可曾想过,我若所言为假还好,可这要是真的,你家小儿必死无疑!这害死他的罪责在你宗泽,亦在我陈二狗身上!  你道我等镇魔人为何掩藏踪迹避世,担忧受邪恶袭扰暗算是其一,如你这等打着天下大义的旗号祸害无辜的自以为是之辈,才是真正的麻烦!”  宗泽放下遮面手臂,满面惆怅的问道:“难道我的想法错了么?”  二狗叹声道:“自然是错了!宗先生可还记得白日身化雷霆巨神之场景?”  宗泽讶然问道:“自是记得,只那是一场幻像之梦罢了!陈小哥儿何以说起它?”  二狗道:“那并非甚幻梦,而是你觉醒了念祗,念祗是镇魔人用来对抗邪魔的最强力的武器和手段。你之念祗之强大,便是在天下所有的镇魔人当中亦是最顶尖的。  宗先生,念祗源自心灵,心灵无缺,念祗便可对抗邪魔而无虞。可你若作得亏心之事,便会导致心灵有缺,那等邪魔便可趁隙侵扰腐化你,引你堕落。如此你必将堕落成为害人之邪魔,大害天下。”  二狗说到这里,却看着宗泽道:“宗先生可是觉得我危险耸听?你自认为心志坚韧,百折不回,自不怕那邪魔侵蚀腐化!可你扪心自问,若比之那夏之关龙逢,商之比干又如何,殷末之彭咸、战国之屈大夫(屈原),难道皆不如你么?”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5章 秘闻 第125章秘闻  关龙逢因进献黄图谏夏桀而受炮烙,比干因直谏商纣而被剜心,彭咸、屈大夫皆高洁之士,彭咸进谏纣王不成,愤而投江自杀,屈大夫身负国破之遗恨,亦学彭咸投汨罗江殉国。  此四贤者皆标榜青史,为后来者所称颂,宗泽便是再自负,亦不敢自言胜过他等。  当然,宗泽更有些八卦之心意,想要知道这四位贤士在镇魔人的口中到底是何等模样。  他却息了些意气,只拱手道:“此四人皆古之贤士,我自不能比也。只是听得小哥儿之言,似是他等在史册背后,却有些不为人所知之事。宗某不是好奇,只是想知晓一二,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二狗笑道:“你这先生却也不老实!想听古人八卦直说便是,何必托辞他意呢?!既然你想听,我且说一说便是,当然信与不信,皆在尔等,我自不管。你说是与不是,宗夫人?”  宗泽回头,却见自家夫人正抱着孩子站在房下的墙角处,正面色阴晴不定的往房顶窥探。  宗夫人貌似柔弱,实则内心刚强,她登梯上得房顶,看了不看一脸尴尬的宗泽,只拿眼怒瞪二狗,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我家孩儿何辜,竟吃你哄骗醉酒,十分的凄惨?!那个作公的也不曾看顾一二,当真是可恼之极!”  只她这话却影射宗泽,却让个伟丈夫自是气闷,却甚话也难出口。  二狗却笑道:“宗夫人好没道理!你却不知,我灌你家孩儿醉酒,你却须得谢我,如何能不识得好人心耶?!”  宗家夫妻闻得此言,却都拿眼来瞪二狗,只道他大言善辩,强词夺理。  二狗笑道:“你俩莫瞪眼吃煞(吓唬)我!你等却不知自家孩儿自出生便有姓名,虽得受宗先生功名庇佑,却难免受些邪气侵染,体弱多病。”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却是各自心颤,无它,只因二狗说得确实中了,两个孩子自打出生满了周岁后,便取了正经姓名,自此便十天半个月的小闹一场小毛病,着实令人心忧不已。  二狗叹道:“也幸好这两个娃娃常年不曾远离宗先生,否则定要夭折了去。”  宗夫人却不傻,只问道:“这与你灌他等吃酒又有甚关联?”  二狗道:“宗先生白日与我一同御敌,却化生雷尊之念祗。此念祗宏大莫名,贯能杀灭邪异,驱逐不良!只是威能酷烈,巍巍若泰山,凛凛如渊海。两儿如若毫无防备的伴先生左右,不消数日,必因吃不得此霍然之威能而受惊悸之害也。  我如此使其醉酒,可引他等入梦,以儿魂见父威,可借父子之结连生发孜孜之孺,灭杀邪念而不伤慧寿,如此安定心魂,茁壮灵性,可谓完美无铸也。”  两人听得二狗所言,却低头去看自家小儿,只见他睡态酣然,嘴角含笑,竟有种说不出的恬然之意,此乃以往都不曾见之也。  宗陈氏却有些惆怅,只感激道:“若得小哥儿所言为真,拙等夫妇当要拜谢才是。只这小儿得眷,却是天幸也!相公,你且抱着欣儿,我且去取颖儿来此!”  说罢她便将那熟睡的孩儿塞给宗泽,自下了梯子入得屋内,很快却又抱着大些的儿子宗颖出来,颇有些吃力的爬上了屋顶。  二狗却道:“宗夫人何其惶急耶?宗先生之威能,可覆压身周至少三十丈而邪魔不敢侵害,便得小儿睡于屋中,却也能生受庇佑眷顾。”  宗陈氏却忍不住有些气闷,暗道:这厮好生可恶,有这话怎得不早说,非得等我吃苦受累了才言语!着实可恼!  只她面上不显怒色,只道:“方才听小哥儿所言前代四贤者,却说有些隐秘,我倒想听他一听,如此也算涨些见识。”  二狗看了看宗陈氏,又看了看宗泽,道:“如此也好!如此我便说得一说,尊夫妇可谓一体同心,拳拳难分。宗先生做事方正,宗夫人细致查微,正好可以互为补充也。”  他说道:“昔日大禹王治水乃成,铸九鼎以镇天下,作黄图为御魔枢纽。夏君桀荒淫无道,引外魔侵蚀九鼎,关龙逢取黄图以献,言九鼎若陷,黄图毁而天下亡。桀不听,当场毁黄图而亡天下,关龙逢悔恨难当,既入魔,受炮烙而诛。  殷商末代之主纣王,暴虐非常,常出征伐,比干劝谏不从,自剖心以对。比干将死而守将怠,时周武王东来,破其都朝歌,纣王自焚入灭。比干大惭,身化魔业之门,引得神魔大战,几灭当世。  彭咸乃比干友人,因伤心比干而怠事,愧而行将入魔,乃自投江而殉。  屈大夫之事迹乃扼要隐秘也,我却不能说,你等须知,他救得天下苍生,却独愧于楚,闻白起破楚都郢,亦效彭咸投汩罗江殉身也。”  宗泽夫妻皆是饱读诗书,通晓史册之人,他等听得二狗所言,却大为惊异。宗泽叹道:“不想古之贤者背后竟有如此隐秘,此诚不知也。只小哥儿这般年轻,如何知得这些秘事,可是尔等镇魔人自有秘史记载,流传至今耶?”  二狗摇头道:“镇魔人多逢危难,见死如故,哪有甚么能力著述史册?此皆先贤遗影也,宗先生若得入了镇魔人行当,有师长开得天门,当可自读先贤事迹,通晓千古旧事也。”  二狗这话却是不假,自来历代修史,要么有朝廷一力支持,如各代朝廷为前代修史;要么由经史世家一脉相承,如司马迁、班氏等私人著史等等。  二狗开得天门后,一开始尚不觉有异,后来却发现,那环绕周围的迷雾,多隐藏有过往贤者义士的记忆遗存,一丝雾气一缕人生,存其志而亡其形,却待后来者观摩借鉴,照返智慧,增长经历也。  当然,便是再强大的镇魔人,也不可能无限制的汲取那雾气中所隐藏的隐秘,只需引其类同者汲之,然后铸就念祗。  说来宗泽一夕成念祗,未来若开得天门,却要吃些苦头,只因他得了太多念头成祗,却必将引那些念头的影像入怀,洗炼意志,若得抵不住,只怕将会人格难保,性情大变,吃受那念祗同化之厄。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6章 作个镇魔人吧! 第126章作个镇魔人吧!  当然宗泽的问题并非毫无解决的办法。  正经来说,绝大部分镇魔人因各自在祛魔过程中的定位不同,主要分作两大类。  一类是依靠个人战力和念祗与邪魔进行直接厮杀的武斗派,俗称武卒或者锐士。如二狗的师傅陈同恶、师兄陈广就属于武卒。  另一类则是依靠知识、仪轨和灵能对邪魔进行技术性放逐,并为武斗派提供辅助的技巧派,俗称方士或修士。灵机子乃至道家一脉皆属于方士之流。  不过自两汉以来,镇魔人群体当中却悄然崛起了一个新生的派系,他们通过研习人类先贤的经典,汲取其中蕴含的精神理念,然后与自身的道理相融合,再结合灵能的力量,衍化成了一种对大部分邪魔极具针对性的能力。  由于这个新生派系的镇魔人多学儒家与法家先贤的典籍,故而常自称儒法士,只是自两晋南北朝之后,这一派系的镇魔人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们当中的男性成员数量极具萎缩,而女性儒法士则悄然崛起,尤其是科举制的兴起和发展,彻底将儒法士中男性成员的存续性拦腰斩断。  唯有那些得不到科举制恩惠的高知女性,却撑起了儒法士镇魔人的天空。  当然她们也不再称自己为儒法士,而是以北魏时期最著名的女性镇魔人花木兰之名为代号,是为木兰氏,其他镇魔人则喜欢称之为木兰姬。  顺便说一句,庞师娘就是一位木兰姬。  不管是大宋还是以前的隋唐时期,女性基本上没有正经做官的可能,当然武则天当政的那一段特殊时期请忽略掉。所以女性读书的目的是比较纯粹的,相比之下绝大多数男子读书的目的就不那么纯粹了。  那句劝学诗怎么说来着?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古代先贤著述经典,目的是传承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特么却被子孙后代们当作功名富贵的敲门砖和踏脚石,满腹的贪欲和功利。  你还想领悟先贤的精神,融汇成制约邪魔的伟力?  想什么美事儿呢!  甭说他人,便是宗泽这等真正的忠贞之士,因为读书过程中的功利性,却也没有资格铸就儒法士之伟力。  好在,虽然宗泽没有资格,但他家的宗陈氏却有成为木兰姬的希望。  宗陈氏之父陈裕乃是宗泽家乡的名士,宗陈氏自幼便随父兄读书,可谓家学渊源。在古代这种女性读书无用的大环境下,任何一个能坚持读书的女士差不多都是真正的女学霸,因为没那个资质的女人早就转行学绣花持家去了。  毫无疑问,宗陈氏就是一位女学霸,当二狗用天目看得她灵魂中散逸而出的文华之彩,便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木兰姬种子,这也是他允许宗陈氏旁听有关邪魔隐秘的缘由。  若是换个没资质的,胆敢偷听一句,你看二狗敢不敢物理消除记忆!  二狗说了好些隐秘,却对宗泽夫妻说道:“两位听得我说了如许隐秘,当知这些个绝非一般凡俗所能知晓的东西。便是你等,若不有所举措,亦将受其所害。”  宗陈氏一脸惶然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早知如此便不听了呢!还望陈小哥儿告知我夫妇,合该怎生规避危难,免我宗家老小受厄。”  宗泽也接口道:“若得小哥儿大恩,宗泽感激不尽!”  二狗心道:我计成也!  他强忍着欢喜,却道:“你等知晓隐秘甚多,自受邪魔惦念。若要免受其所害,须得获取邪魔所忌惮之力量,临之以威,示之以惩,如此才能免受邪魔之侵害。”  宗泽与妻子对视一眼,却如心有灵犀一般,宗陈氏一脸希冀的喜道:“还望小哥儿告知,我等该如何取得让邪魔忌惮的力量。”  二狗笑道:“很简单,成为镇魔人吧!你等夫妻皆颇有些资质,若能成为镇魔人,便是何样邪魔来了却都休想伤害你等。”  宗泽听得此处,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厮自白日里便扭捏作态,费尽心机,我倒是以为你有何算计,原来竟是这般打算!你却想引我入得你家行当,只怕是机关算尽,亦未必能成也!”  宗陈氏也跟着偷笑,好似刚刚偷吃了一窝鸡仔儿的小母狐狸一般。  二狗的面色变了几变,只道这对夫妇好生奸诈,居然合起伙儿来陪他演戏,当真是可恼之极。  不过二狗很快就息了声色,亦笑道:“果不愧是再世武侯宗汝霖当面,我这点小心思自是瞒不得你!只是,你道我使计谋,却不知我从不说假话骗人。我所言之邪魔危机亦非虚言也,倒不知你夫妇二人当如何应对呢?”  宗泽忽的止住笑意,道:“小哥儿休得唬人!子不语,怪、力、乱、神也!先贤已有指明,只要我不相信,想来所谓的邪魔应害不得我吧!”  二狗道:“先贤之言所隐含的真意,乃是说不要把这些说给不知道的人听,免得害了他们。而不是甚不信即无害!你们夫妻已然知晓内幕,不管信与不信,终将受其所害也,便是无知家人也不可避免。”  宗泽与妻子又相互看了看,还是以眼色行心有灵犀之举,着实令人火大。  宗陈氏道:“陈小哥儿,我夫妻欲要成为镇魔人,该当如何行事,莫不是要拜你为师?”  二狗摇头道:“我自拜师入门尚不过一年,如何作得别人的师傅。此番我入汴梁寻找师傅师娘,你们正好趁机拜见,他等见你们才华资质,定然喜出望外,如此我也算是为师傅他们壮大了些门楣呢!”  宗泽皱眉道:“怎得你们镇魔人当中也有派系争斗么?”  二狗道:“这倒不曾听闻,只是我师傅往日时常念叨后继无人,哀叹我资质愚钝。今我替他老人家寻了你们两个良才美玉,想来他应该会老怀大慰吧!如何?宗先生,你且与我一句准话,愿不愿意跟我去拜见师傅,且作个镇魔人耍耍?”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7章 汴梁将近 第127章汴梁将近  宗泽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却要见过二狗的师傅陈同恶本人,然后才能真正做出决断。  对此二狗并不感到失望,反而觉得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有些超出预期。  须知大家伙儿都是有脑子的正常人,谁也不比谁傻,像某些小说中所描述的,说几句豪言壮语,然后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溢,迷的英雄豪杰纳头就拜,忠诚直接拉满,特么的得多脑残才会相信人间有这等好事儿?!  现实中忽悠个二傻子还得付出俩鸡蛋当引子捏,你还想靠嘴炮儿忽悠那些在史册上留名的人精儿,做白日梦呢?!  有人说我天生魅力高,你魅力再高能高过刘备、李世民去!  要说历史上几千年来最能得人心的上位者,当属汉昭烈帝刘备与唐太宗李世民为最。至于其他那些玩甚杀戮小伙伴儿、杯酒释兵权、吾梦中好杀人等把戏的家伙,直接圆润的滚粗!  刘备的魅力几乎毋须多言,关、张、赵、诸葛,以及一大群几十年不离不弃的小伙伴儿,华夏几千年来也就出了这么一拨(当然近代也有一拨志同道合的,就不往里面算了)。  刘备的魅力大到甚么程度,就连前来刺杀的死士杀手,都能被他的魅力所感化而倒戈,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时候有人就说了,不就是一哭二睡三摔阿斗吗,我上我也行。  真要是把你放刘备的角色上,你还真不行!答案是给你了,解题过程呢?  把刘备放到现代社会,就是那种去大公司上班打工,没两天就能忽悠的公司老总磕头拜把子认大哥,然后把家产双手奉送,还不求回报的主儿,你觉得自己现实中能做到这些么?  当然闲话扯远了。  二狗与宗泽夫妇作了约定,便各自回了房间歇息。  第二天众人在厅堂闲坐,却忽听得有人谈论昨日济水上发生了翻船事故,一伙来自密州的官宦亲眷全都淹死在了水里,以至于尸骨无存。  二狗却与宗泽对视了一眼,都道好家伙,这邪徒的幕后势力当真是不小,好大一场祸事居然能掩饰的这般滴水不漏。  二狗只道邪魔腐蚀人心,无所不在,祛魔守正,任重而道远。  而宗泽看到的却是朝廷地方上的腐败黑暗,虽圣天子已亲政,但想要涤清宇内,大治天下,尚需要忠臣干吏苦心调理,砥砺前行。  俄而听得馆驿外传来凄惨的哭嚎声,有殷勤的人外出打听,很快便回来分说,那哭嚎者乃是本县县尉赵存诚,济水河上翻船淹死的那一家正是赵县尉的亲弟弟,而且据说那赵家共有三兄弟,两个都在那船上,真是可怜吆。  宗泽听得,却低声问二狗道:“你把那赵给事中的两个儿子都给弄死了?”  二狗却摇头,低声道:“那赵家就一个衙内在场,另一个据说走另一条路游山玩水去了。还有,休得诬赖我!那赵家人的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替他们报仇来着,按说他们得谢谢我呢!”  宗泽撇撇嘴道:“小子,你这般厚颜无耻,你家师傅可曾知道?”  二狗忍不住笑了一下,道:“都道你宗泽是个方正君子,不想也有这般油滑的时候!嘿!等你见了我师傅,你就会知道,其实厚颜无耻也是一种美德···”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却看得外面动静小了,却起身收拾行李车架,然后找馆役结了帐,便自离开封丘县城,一路往那陈桥镇行去。  陈桥镇就是宋太祖赵匡胤搞“陈桥兵变”的地方,这里有个陈桥驿,赵匡胤就是在陈桥驿黄袍加身,然后掀了后周柴氏的摊子,建立起了新的大宋。  从陈桥驿坐船越过黄河,再往南行二十余里,便是东京汴梁城。  二狗跟着宗泽一家子,倒也不曾有多少行李,算上他拉盐精并金银的马车,也只两辆车而已。  只是行李不多并不代表就容易过黄河,实在是在陈桥驿等待过黄河的官员、商人并其他路人实在是太多了。  也就是大伙儿都是当官的文明人,倒也不曾为了抢船动手,但是相互之间唇枪舌剑却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那些新党官员(变法派)与旧党(守旧派)官员之间,着实是争得唾沫横飞,不可开交。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旧党官员无疑是比较没有底气的,谁叫他们一拨的大佬台柱子基本上都被当今天子给收拾了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宗泽的恩主算是吕惠卿。  吕惠卿何人耶?那是变法派中仅次于王安石的二号人物,妥妥的大佬,宗泽借着此名头,只等了一天就轮排到了一条渡船。  当然宗泽并不知道,正是这条渡船,让宗泽几乎在地方上蹉跎了大半辈子。  你道为何这般?  说白了不过是新党内部的权力斗争,波及到了宗泽这个小人物的身上了。  吕惠卿是变法派的二号人物,若放在斗地主当中,俗称“小王”,而当今执掌变法的却是昔年王安石变法的中坚人物之一章惇,可算是条二,除了大小王,就他最牛。  哲宗亲政,吕惠卿想回朝堂中枢,章惇可就不愿意了。  大小王不在家,我二最大,我说了算!  你吕惠卿回来是几个意思?莫不是想夺我的权?  想都不要想!  所以哲宗朝章惇当政,吕惠卿就只能在大名府和陕西几路之间来回逛荡,便是吕惠卿的几个亲近门生,也休想近得东京城一步。  这个时候宗泽跑出来以吕惠卿下属的身份跑到陈桥驿寻渡船,你说他被不被人的记住?!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作为当事人的宗泽自不会有丝毫察觉。  别说宗泽,便是二狗也不曾有所预料,当然就算是他预料到了他也不会往外秃噜。  二狗巴不得宗泽官运不畅,然后干脆利落的加入镇魔人的行当里面充当顶梁柱。  北宋时期的黄河水流有些特别,由于没有燕云十六州作屏障,当年河北边官大将杨延昭设计了依托黄河为基准线的河北防御系统,后来更是特意制造大片的黄泛区沼泽地来迟滞辽国最强大的铁林骑兵。  由于多次的人为制造黄河决口,却导致黄河水几般分流,水流速度变得迟缓,而他们所携带的泥沙就渐渐沉淀堆积到河床上,最终形成了比较坑的地上黄河。  好在这些与二狗无关,只宗泽却私下里研若得黄河遭遇洪灾,他该如何做治理此河才是。  不过黄河水面再宽,却终究有竞时。  待得渡船靠岸,宗泽与二狗合力抬了车马下船,重新套配起来,然后各自赶着马车一路往汴梁城行去。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8章 世界第一都城 第128章世界第一都城  都说条条大道通罗马。  罗马是不是真这样牛叉不好说,但是大宋国都东京汴梁城是真的很牛。  作为当今世界唯一一个人口超过百万数量级的超级大都市,汴梁城每天所消耗的物资已经不是用“海量“这个词能够形容的了。  不说其它,单是供应东京汴梁百万人口日常消耗的猪牛羊鸡鸭等肉畜,都得专门设定一座城门(南薰门)作为进出之用。  至于甚稻麦米粟等粮食,不但城内各处设立了五十多所超级大粮仓,如五丈河、金水河、汴河上往来如织的运粮船更是承担着重要的日常补充。  而其它各类繁杂物资,则有赖汴梁城外四通八达的陆路运输提供,每天从早到晚,各条官道上满载着汴梁城急需的物资的牛车、驴车、马车川流不绝。  同时还有那些进京或离京的各地官员、行人,却让任何一条连通汴梁城的官道上都如同乡间集市一般热闹。  二狗与宗泽家的马车就混杂在这往来如梭的人群当中,不紧不慢的往东京城赶去,当然他们也快不起来,除非愿意往官道中间的空当走。  当然官道中央被大家伙儿默认留出来却是有原因的,因为那是留给朝廷红翎信使或急递快马奔行的空间。  大宋律:敢有阻挠、迟滞红翎急脚者,死伤不辜(罪过)!且罚,轻则笞、枷,重则杖、徙。  所以,但凡知晓事儿的人,等闲不会往路中间跑。  二狗等人从黄河渡口下船,一路赶到汴梁城外,二十多里路足足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当二狗亲眼看到汴梁城的时候,纵然他有着前世的记忆,却也不得不为这座人造奇迹之城而感到震惊。  二狗他们走的是汴梁外城墙北面的景阳门,也叫新封丘门。  当他们来到景阳门不远处,首先入眼的便是那如山峦横卧的汴梁北外城墙,后世记载其城墙高四丈(大约十二米,相当于四层楼那么高),厚五丈八尺,但以二狗目测却远远不止于此。  再近些便能看到城墙外环绕的护城濠,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护城河,此河又叫护龙河,河面宽近二十丈(史载河宽十余丈),几可与黄河窄处相媲美。  不说汴梁城那繁杂而又恐怖的城防设施,单是这城墙的坚固与护城河的宽阔,就足以让大多数的敌人望之而兴叹,真不知道后来的书法家父子得有多废物,能在坐拥如此城防地利的情况下却领了旅游套票。  景阳门外的护城河上建有宽阔的过河石桥,但这并不能成为这座城市的防御弱点,正相反,谁要是打着借助护城河桥进攻这座城市的话,景阳门处的瓮城设计会毫不留情的教他重新做人。  应该说,除了那几座水门外,整个汴梁城外城墙上的所有城门都设置了瓮城,它们不但不是这座城市的城防系统的弱点,反而全都是最强的防御节点。  二狗与宗泽一家入景阳门时并未受到甚盘查,他们顺利的通过了三重瓮城城墙,进得外城区的封丘门大街,然后一路沿着大街过得横跨五丈河的蔡市桥,却在班荆馆与州北瓦子(北宋的娱乐场所一律以“瓦子”作称)对面的祥符县里,寻了一家客栈暂时安歇。  当然似宗泽这种来京师报备转迁的官员,一般也有专门安置的馆驿住宿,不过那等地方等闲有些个资财的官员都不会居住。因为那地方虽然确实便宜节省,环境却是真的很差。  如果没有二狗,说不得宗泽一家就去了那南薰门大街处的馆驿安置,但是有二狗这个真·腰缠万贯的大款儿作伴,宗泽却是少有的奢侈了一把。  一行人于客栈中安顿一夜自无别话。  第二日,二狗起身出得客栈,却要出去寻找自家师傅师娘的下落。  只是现在汴梁城里茫茫百万人海中找到他等,却无异于大海捞针。  二狗却并未茫然失措,而是牵着三德驴,驮了些物什,一路打听着往那司天监而去。  北宋的司天监明面上是一个机构,实际上却分作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由宋朝官吏掌控的,负责培养官方人才的太史秘阁,另一部分则是由道家真人和方士掌管的制造并使用天文仪器、时钟漏刻等设备设施的司天台。  二狗要找的正是那司天台。  司天台却在内城区,二狗牵着驴,一路沿着主道行至景龙门大街,来到汴梁内城墙的景龙门,只是从这里入内城却是有些不便,城门口却有军兵把守,对任何往来的非官员行人严格排查,检索文牒。  二狗只有一商引文牒,说来却有些个不凑手,他却想了一妙法,寻机缀了一官员马车,却把自家驴儿栓到了那马车的尾部,自己却扮作小厮跟在马车边上,然后用灵能对那马车主人的感官进行了些许误导。  如此二狗却顺利的过了景龙门,只他准备偷偷与那官员分别时,马车主人忽然叫破了他的行藏。  “那骑驴的小哥儿!以后想进内城,直可去城南的崇明门付钱入城,莫要再攀附别家马车,省得招惹祸端。”  二狗听得惊讶,却道:“你是何人?竟得发现我?”  那马车主人自车内探出身形,却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老帅哥,五缕长须,相貌清隽,神情安然。  这老帅哥拱手说道:“老夫齐州李格非,现添为礼部员外郎,却是见过小哥儿。似小哥儿这等异人,老夫也结识过几个,更蒙友人相赠异宝,故可看透阁下行藏也。”  二狗颔首抱拳道:“原来如此!却是小子鲁莽了!先生宽宏,发现小子鄙行却不叫破,实让我感激不尽。我乃相州陈二狗,若得有暇,当与先生致谢也!”  如此两人话别。  那李格非的马车夫却忽问道:“大官人刚才与谁说话?”  李格非坐在马车里笑道:“一个很有趣的小哥儿!却与我家乖妮儿一般机灵活泼!”  且说二狗别了李格非,沿着马行街一路南行,路上柳树成荫,只路过那东华门外时,二狗却冷笑着看了看,便继续往南走去。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9章 寻师踪 第129章寻师踪  想找到司天台并不容易,甚至很多京师本地人都对这个神秘的地方摸不上号。  司天台有一明一暗两处地方,明处的司天台乃是为大宋皇家提供天文、历法、三式、测验、漏刻诸科设施设备服务的机构,设在宣德门外的景灵宫。  暗处的司天台则是道家与镇魔人官方联络并合作的机构,位置却在启圣院附近的一座无名府院里,却与著名的太平兴国寺相邻。  太平兴国寺原叫龙兴寺,后周世宗柴荣剿灭其寺庙,改寺为龙兴仓,明面上以作存粮之用,实则为镇魔人之京师据点。  柴荣在北伐幽州时不幸亡故,赵匡胤于“陈桥兵变”夺权后,虽不曾处置龙兴仓,却勒令镇魔人迁出。至高粱河车神——宋太宗赵光义重立寺庙,赐名太平兴国寺。  一批崇信僧人趁机进驻龙兴寺或者说太平兴国寺,然后他们就被隔壁的镇魔人联合道家真修方士一起杀上门来,将他等几乎剿灭了个干净。  其后太平兴国寺里的僧人几经周折,终于只留下了些许真正的正经无知僧人作主人,却与那隔壁司天台暗院比邻而居。  二狗牵着驴儿,找到了那太平兴国寺,然后沿着寺庙的外墙一路环绕,却却在寺庙西院墙外的胡同里,找的一个面北朝南的破落门户,门口蹲着一鬓发花白、满身脏污的老乞丐,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模样。  二狗牵着驴儿上前,却跪下叩首叫道:“小子相州陈二狗,见过老道长前辈!”  那道人只自眯眼不动,好似酣睡一般。  二狗抬头看时,这老家伙竟故自打起了呼噜来。  尼玛!老道士有点坏心眼儿啊!  二狗却知,便是自己再怎得叫唤,怕也呼不醒他。  毕竟,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老道士。  正经来说,二狗当学那程门立雪,需得长跪在老道士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自己的诚意。  只可惜,二狗却不吃这一套,这老家伙明显就是在耍人玩儿,二狗怎得愿意入那套儿受他调戏。  当初陈同恶来此寻道士帮忙制作装备时,也曾受守门的老道士戏弄,只是那时的陈老汉脾气有些火爆,却赏了守门道长一顿老拳,然后引出一发事端来。  只不知那吃受陈老汉殴打的道长是不是眼前这位。  当然,那回陈同恶却是占着理儿,又有些个手段本事,便是打了司天台暗院的老道长,别人也不好多说甚么。  至于二狗这个来求人帮忙的小辈儿就不一样了,伏低做小乃是他必须要保持的本份。  不能用强,并不意味着二狗就没有别的办法。  他起的身来,去驴儿背上取了些物,然后故作一跤跌在老道士的面前,却随手洒落了三四个金铤在地上。  二狗偷偷看了看那老道,却叫道:“哎呀!谁家的金子落地上了?嘿嘿!合该小子今日要发财,竟得出门跌跤捡金子!”  他探手便要去捡拾,却忽觉得一阵冷风朝着自己的手背袭来。  二狗连忙缩手躲避,并翻滚了几下,远远的躲开那老道士。  二狗有些气愤,抬眼瞪着那老家伙,却见他装模作样的伸了伸懒腰,然后用一双脏兮兮的长手搓了搓眼屎,却道:“无量天尊!老道我生来好福气,睡一觉就有大好金子捡拾,只可惜只有四锭小金,若能再多捡几个那就更妙了!”  二狗故作愤然的叫道:“老道长!那是我掉的金子!”  老道士翻了翻眼皮,看也不看二狗,却道:“哪来的小狗崽子乱吠!你说金子是你掉的,有甚明证么?这上面是刻了你的名字,还是你叫它,它能答应你?”  二狗却敛了愤意,却笑道:“老道长,小子我可不是来找你做器物的,你收我金子却是不该。在下邺城陈二狗,想恳请老道长帮忙在东京城里找个人。”  老道士惊讶的看了二狗一眼,却道:“你说自己是相州邺城人?唔,陈同恶那个老家伙是你甚人?”  二狗回道:“那是家师,同时也是我族中伯父!”  老道士笑了笑,却把金子掂了几下,道:“原来是那老无赖的徒弟,那老道我这金子就没有捡错!那厮当年打得老道好不凄惨,后槽牙都折了两颗!如今老道捡他徒弟几锭金子作汤药费,不过分吧?”  二狗连连赔笑道:“不过分!不过分!老道长得些补偿自是应当应份!”  他心道:师傅说他当初碰到老道时,这道人就已经属于耄耋之年,若不是这厮的调戏手段实在太恶劣,陈同恶真不能窝火到殴打老同志,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看看这老道士却还是一副老样子,想想当真是可怖。  老道士将金子揣入怀中,却问道:“陈同恶家的狗崽子,你却想在这东京城里找甚么人啊?须知这东京城可不小,人海茫茫的找个人入大海捞针一般可不好找。”  二狗看了看周围,却并无甚暗藏的行人诡迹,却道:“数月前我师傅师娘来的这东京城里,却要找人安胎保孕,却不曾留下甚住址。小子此番发了些利市,却好与他们送些宝货财物,供他等消遣之用。”  老道士却惊讶的瞪着二狗,叫道:“怎生可能?那陈同恶于嘉佑···呃!他不是伤了肾经,不能生育了么?那王···庞氏莫不是寻了个新欢?哈哈哈!陈老鬼这回可是丢人丢大了!说不得老道我得给他宣扬一下!”  二狗嘴角抽动了两下,却道:“老道长却误会了!家师的旧伤已经被治愈,此番师娘家的地确是师傅自家种的!”  老道士直捻断了好些胡须,心疼的叫道:“不可能!便是我院中最好的医匠,也不曾治好那厮,他却是如何恢复的?”  二狗却故作无辜的说道:“可我师傅确是好了!”  老道士瞪着二狗,道:“小子!你且说说那陈老鬼是如何恢复的旧伤隐患,然后老道才帮你找人。”  二狗摇头笑道:“师傅师娘都曾嘱咐过我不能说,老道长若想知道,等找到了家师,您直接问他便是。老道长若不想帮我找人,我自另想他法。”  老道士说道:“等等!你个小滑头!与那陈老鬼一般可恶!我帮你找人便是!你且与我进来。”  老道士打开了那门户,二狗自牵着驴儿入内。  这老道走了几步,却忽的回身,瞪着眼睛看了看三德驴,惊讶的说道:“居然是头尚未长成的鴃騠!好小子,你当真是好运道!唉!老道我就没有一个称心合意,且好运道的后辈来给养老送终!当真是可怜欸!”  说着他双眼却如星辰一般放光,细细的打量那三德驴。  三德驴叫道:“老道士你莫乱看!俺此生从未害过人!你可不要伤害无辜驴啊!”  老道却叹道:“高高在上的天人一族,却托生成为畜牲而保持纯洁善良,你这驴儿也算是鸿福齐天了!”  两人一驴说着话,却来到内里的一座大台子前。  只见台子上却摆着一样事物,乃精铜(紫铜)打造,奇巧非常,混元如天象,上以金银并各色宝石点缀为日月星辰,又有天干地支,十二元辰,九曜、二十八宿,端的是精妙绝伦。  第二章,已修正,今天家中有事晚了些,各位书友对不住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0章 付的千金寻师踪 第130章付的千金寻师踪  这物如此精巧,却又不脱大气磅礴,不说其中所蕴含的神秘,便是只看材料就足以让人目瞪口呆。  黄金、珠玉、银铜之物琳琅满目,二狗却看得眼花缭乱,这玩意儿若是放在后世社会,只怕能让所有的历史学家发疯。  二狗指着这足有十丈方圆的巨大而精密的器物,张口结舌的问道:“道···道长!此乃何物也?”  老道士捋须笑道:“此乃我道家之秘宝,天地阴阳宝鉴,乃是仿前古之河图洛书所造,神妙非常!你欲寻那陈同恶的下落,正好可以借她威能成事。”  二狗嘴角抽搐了一下,却问道:“道长,这玩意儿看着就很珍贵,小子若是借用,只怕不能白用吧!但不知需得交付多少佣资?”  老道士给了二狗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不多不多!仅需黄金一千两而已。”  二狗瞪大了眼珠子,忍不住惊叫道:“甚么!一千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咧!”  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抢?抢金子多麻烦啊!倒不如宰个你这样的冤大头,直接吃一口大肥肉多好!”  二狗苦笑道:“老道长啊!你可不能这么宰人。小子出门时总共就带了一千两黄金,这要是都给了你,我拿甚去孝敬自家师傅师娘啊?”  老道士却道:“狗崽子!老道教你一个乖,就算你把金子都给了你师傅,到头来这些金子还是会落到老道我的手里!与其这般麻烦,倒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把金子给老道我,岂不是省事多了!”  二狗在感叹这老家伙的无耻之余,却又有些不解的问道:“老道长何出此言,怎的说我师傅的财货早晚落得你手里?”  老道士笑道:“那陈老鬼是个惫懒的,不逢攸关大事,等闲不肯来这东京城里走动。此番他来必是为了给自己浑家(妻子)保胎,如此却早晚求到我这里来。你若不肯给我金子,到时我便难为那厮一下,须得让他掏空家底儿不可!”  “你?!”二狗只听得有些心肝儿颤,这贼老道好生小肚鸡肠儿,若得任由他拨弄,到时还不得把自家师傅气个半死,没得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和志气。  二狗心中转了几转心思,却自三德驴背上拽下一皮质褡裢,将里面的三十来锭金铤直接倒在地上,却道:“老道长,这是小子携带的一千两黄金,一发都予你便是!日后若得我师傅来求助,只望老道长看在这千两金子的份上,不要故意难为他老人家!”  老道士满含笑意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惊讶,他用脚拨弄了几下地上的金子,只笑道:“你小子倒是个仗义疏财的性子,一千两金子直接扔地上,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难道你就不心疼吗?”  二狗苦笑道:“怎得不心疼!心疼死了!小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了这么点红货,不想眨眼的功夫就另属他人!唉!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老道士却笑道:“你既然心疼,却又何必舍财?”  二狗正色道:“我虽失财心疼,却总比我师傅来你这里失了面皮,丧了志气要来的好吧!他老人家偌大的年纪,可就全靠着一点志气过活了!只是有一点老道长须得应我,日后若遇得我师傅,切不可提及这金子的事情,免得他老人家同样得心疼病!”  老道士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却道:“好!好个有情有义的小狗崽子!那陈老鬼一辈子瓜皮,不想临了却收了你这么个好儿郎!有勇有谋不迂腐,还兼有孝心,当真是难得,便是老道我都有些眼红呢!小子,老道看你人不错,要不要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转拜我为师?”  二狗哂笑道:“老道长说笑了!小子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何能高攀得您的门楣?那个···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老道长还是先把我的事儿给办了吧。我还等着去找师傅呢!”  老道士呵呵一笑,却自怀里掏出在门口捡的那几锭金铤丢在地上,道:“且与老道都装褡裢里!记得!三十四锭好金铤,但得少了一锭,日后老道便找陈老鬼讨两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换身衣服来,然后再帮你找你师傅师娘!”  这乞丐模样的老道士信步去了高台旁边的偏厅里,不一会儿却从中走出来一个仙风道骨,隽如松鹤一般的道家真人。  真人穿着一身月白为底,印染墨色八卦图的道袍,花白的头发打理成道髻,筘着一顶紫铜莲花冠,若不是二狗的灵能惯能识人,只怕他怎么也不会认为这个有道真修竟是先前的乞丐老道。  如果把这老道比作美人的话,先前的乞丐模样就是美人界的如花,现在却是如花换妆变秋香,直接颜值飞起。  当然,就算这老道士变得再好看,也与二狗无关。  那老道士却上得高台,于那所谓的【天地阴阳宝鉴】上打开了一个门户,故自走入其中,然后在一个包金的紫铜座上就坐。  那【天地阴阳宝鉴】并不是一个整体密封的器物,而是由无数铜轨和铜环作星辰轨道而组成的立体球状天体几何构造物。  当老道士就坐后,拨弄了些机关,然后整个宝鉴便缓缓的运转起来,所有的日月星辰依着四时之变化,沿着相应的轨迹运转星象。  【天地阴阳宝鉴】的运转速度逐渐加快,很快其星象变化就快到了人的肉眼难以分辨的地步,而身居其中的老道士的身影也被那些极速运转的铜轨遮蔽起来。  俄而一道无形的波动以宝鉴为中心,瞬间扩展覆盖了整个东京汴梁城内外。  却说在东京城里的某处,陈同恶正远远的望着自家媳妇,一张老脸上不时的露出些许温情笑意。  而那庞师娘却正与一群妇人谈笑说话,这些个妇人却都穿着绫罗绸缎裁剪的盛装,各个姿色气质不俗,相互谈说的也不是甚么家常里短,她等却是各个出口成章,或言说诗词歌赋,或评论朝野时政,端的是意气风发,键政之意味四溢。  说来庞师娘的衣装在一众妇人当中却是最寒酸些,只她才学却算的上是众人当中最出挑的,容貌亦是拔尖儿,故而纵然她看起来有些个落魄,一众妇人也不敢小觑她。  庞师娘正谈笑自若时,忽的感觉一股浩瀚的灵能波动极速扫过,然后脑海中就响起一悠远的声音,那声音却道:“庞婉娘!庞婉娘!庞婉娘何在?且与老道搭话,我乃翠玄子石泰是也!”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1章 见得回头钱儿啊! 第131章见得回头钱儿啊!  翠玄子石泰?  这个人庞师娘却是记忆深刻,当初她被公爹主持改嫁,就是这个石泰在中间横插一杠子,想要截她作双修道侣,末了却被陈老汉狠揍一顿,然后由石泰的师傅紫阳真人张伯端做主,让她与陈老汉成就了好事。  只不知,这位当年名满京师的道家宋玉(美男子的代称),此时却为何呼唤她,且用的还是灵能传讯。  庞师娘略微踌躇了一下,她看了看在远处角落里守着的陈老汉,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心中却以灵能回馈那波动,道:“石道长,如今我是陈家的陈王氏,此处并无甚庞婉娘。还有,以后莫要用灵能唤我!”  石道人却叫道:“等等!老道却是受你家的狗崽子所托,要寻找你等下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管你应是不应,老道收得钱却是不退的!”  “我家二狗?”庞师娘颇有些狐疑,却有些不相信,只道:“你这老道便是编瞎话,也该寻个靠谱的,我家二狗生性纯朴老实,少有见识,他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如何能来得这京师寻我等,更别说还找到你石泰帮忙!”  石泰却有些不耐解释,直接言道:“信与不信那是你家的事情,老道我只管送信,别的不理会!记得!明日午时去东华门外寻你家的狗崽子,去不去在你等,是与不是也由你等自去辨认!”  说完石老道却立时收敛了灵能波动,并将那【天地阴阳宝鉴】缓缓停下来,却是一步一趔趄的艰难走出来。  二狗看那老道士,却见他早已不复方才的仙风道骨,一张脸惨白如纸,神色疲倦若病,浑身汗出如浆,好似被三五十个壮妇薅过的耕地老牛一般弱不禁风。  二狗上前一把扶住老道,却道:“道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害了甚病不成?”  石老道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丸药子吞下,又狠狠的深吸了几口大气,然后才长舒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无量那个天尊!每次用这【天地阴阳宝鉴】,老道都感觉似被小妖——精——吸——干——了——精——髓一般!简直就是要命!害病?害甚么病!你这狗崽子莫要咒老道!老道我今夜还得去那阖闾门外的州西瓦子,寻暮云姑娘做耍滋养一番。”  州西瓦子却是汴梁外城XC区最著名的娱乐场所,只不过西外城区本就不是甚繁华的去处,此地多宫庵寺观,楼堂院庙,比之东外城区、北外城区、南外城区却少了些活泼俗气儿,故而相比于其他城区的桑家瓦子、朱家桥瓦子、保康门瓦子等同行,州西瓦子却是明显有些不温不火的味道。  说来当今大宋最著名的诗词大家,无疑以东坡先生苏轼为尊。似这等人物最受瓦子里的弄姐儿(就是那啥,你们懂得)们追捧,而苏轼最令弄姐儿们津津乐道的,却是他与西湖歌女王朝云之间的红颜故事。  自去年七月王朝云在惠州追随苏轼时病故,消息传至京师后,京城好些瓦子里都多了不少如晚云、暮云、秋云、霜云之类的名姐儿,其中州西外瓦子中以暮云姑娘最为受捧,颇有些西外城第一弄姐儿的声势。  老道士想着找暮云姑娘作耍,想来却又是一个人老心不老的那啥。  只他吃了那俩药丸后,却恢复了些活气儿,自二狗手中夺过那皮褡裢,却道:“且予老道的金子来!你小子没偷吧!哼!量你也不敢!且去且去!记得明日午时去那东华门外,不出意外的话你家师傅师娘应该去那里找你!好了!快滚吧!不要打搅老道我数金子玩!”  二狗苦笑一下,却转身牵了三德驴就往外走去。  他出得那来时的门户,却正碰得一人也牵着头驴,沿着那太平兴国寺的西外墙往这边行来。  待得那人近得前来,二狗才看清楚那人模样。  这人长得矮墩墩的,似乎并不比二狗高多少,但是身形却壮实的多,看其面相浓眉大眼儿的,长着一双厚嘴唇,面相老成的有些沧桑,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麻衣,头裹布巾,脚穿草鞋,肩后却背着一顶斗笠,斗笠下遮掩着一麻绳缠柄的环首刀。  此人牵着头赖毛驴,毛驴的体型相比三德驴却要逊色的多,又矮又瘦。在毛驴背上捆着一卷草席,看那草席边缘露出的尖头,里面应该裹着矛戟之类的武器。  草席的边上还挂着一厚实的坩埚和麻布工具袋,毛驴每走一步,里面都会发出叮铃当啷的金属撞击声。  这人见得二狗自那门户出来,却近前抱拳躬身道:“可是司天台的道长当面?俺是河东潞州叫刘堡的,有个诨号唤作【地狸子】,初次见面,还请道长多多关照!”  说着这人就自怀里掏摸了一把散碎铜钱,一边傻笑着却往二狗的手里塞。  二狗正要推拒,却不防这人的手劲极大,二狗竟挣他不过,只拿着一把铜钱有些哭笑不得。  尼玛!老子刚舍出去一千多两金子,转头却有人来送我几十文铜钱,这一进一出的,当真是让人伤心流泪。  二狗倒也不曾因这钱少就起甚轻视之心,他只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与你素不相识,你缘何塞钱与我?”  那自称刘堡的人却道:“往常俺在老家听那【灵官将】董爷说起司天台的道长,乃是十足的爽利人,只需有些个资财敬奉,当能通融一二。道长且莫嫌俺给钱少,俺这些时日作了好些修补的活计,才攒足了这大五十文礼钱。”  二狗却笑问道:“你攒了礼钱又来这里做甚?”  刘堡道:“前些时日俺路过封丘,却侥幸打杀了一头锦毛白老鼠,然后剥了鼠皮,正要求道长与俺炼制一领辟邪之物护身之用。”  二狗听后,却好心说道:“兄台你却是认错了人,我并非此地的主人,也是如你一般来这里求讨臂助的。兄台莫怪我多嘴,你来这里求那道长作辟邪宝物护身,却是有些不妥当。他等贯会遮摸截利,见钱眼开,你那张鼠皮能有多大,送上去只怕连一件手耳(手套的意思)都作不得,剩下的却被他等私分贪墨了!”  这刘堡“啊呀”一嗓子,却才知道自己一时紧张大意,居然拜错了主人。他眼瞅着二狗手里的铜钱,想讨要有些拉不下脸来,不要了却又舍不得,只在那里心疼的直抽抽。  二狗又怎得看不出对方的心意,他却将那散碎铜钱塞给刘堡,笑道:“兄台这钱自己收好吧!待会儿见了那老道,直接砸他的脸上,想来他定会被钱打动,说不得就允了你的恳求呢!”  刘堡却也不是个憨傻的,他苦笑道:“小哥儿莫要说笑!俺怎敢对司天台的道长无礼!俺自知这点铜钱有些拿不出手去,只怕这里的道长连收都不肯收!”  这时二狗身后却响起那老道士的声音,道:“你这狗崽子,却在此败坏老道的名声!简直是不当人子!且去且去!休得在这里碍眼!”  二狗笑嘻嘻的躲开老道长的脚踹,却站在不远处只瞧热闹。  那刘堡见得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石道人,却捧出一张细腻如绒一般的白毛鼠皮举在手上,他跪地叩首道:“小人刘堡拜见老道长,愿求老道长施法力为俺作一件护身之物!”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2章 分配不公? 第132章分配不公?  石道人对刘堡手里的白毛鼠皮连看都不看一眼,却瞪着二狗喝道:“你这狗崽子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看甚!”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我这就走!这就走!老道长你不用理会我,这位刘堡兄弟正等着你发话呢!”然后他便挪步而走,只是那速度却比小脚儿老太婆也强不了多少。  石道人翻眼瞅了二狗一下,便不再理会他,只一手接过刘堡呈上的白毛鼠皮,另一只手却探出,道:“刚才你给那小子的铜钱呢?拿来与我!”  刘堡却有些惶然,只握着那几十文铜板,道:“小人这钱琐碎,只恐道长不肯收!”  石老道却微笑道:“琐碎的钱也是钱,老道收钱作事,无分好孬。”  他却把那些铜板敛在手里,另一只手掂了掂那白毫鼠皮,又道:“你这处置皮子的手段有些个粗陋,却把一张上好皮子作弄得几乎灵性无存,怕是作不得护身宝,只合拿与妇人作玩物。  可惜了啊!”  刘堡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小人···小人这是头一次打杀邪祟,剥皮的时候有些个手生,故而···故而···”  石老道摇头道:“你这厮亦是个不老实的,看这皮子上的割痕,下刀的只怕是个真正的生手!那【灵官将】董有道不传你厮杀的真本事老道我相信,可要是剥皮采珍的手艺也不传你,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灵官将】董有道乃是潞州地区的镇魔人,只是这厮有些个热衷功名利禄,却不似大多数镇魔人一般甘于平淡,却做得了河东路潞城巡检之职。  这董有道好收徒弟,只是却不传厮杀除魔的真本事,只把一些杂物手段教给弟子,那些所谓的弟子名义上是徒弟,实际上不过是些给他打下手的仆从,干些比如伐木、放火,剥皮,打扫战场等等勾当,顺便还充当一下炮灰的职责。  董有道的做法不能说完全错误,但是大多数镇魔人及其盟友基本上都不认同他。  刘堡正是【灵官将】董有道的弟子(炮灰仆从)出身,因故离开了家乡,却来这东京城里讨生活。  他听得石老道点破自家身份,却磕头道:“道长明察秋毫,非是小人弄虚掩饰,只因那剥皮的却是小人的同母兄弟,他只有九岁,正是不懂事的年纪,小人如何能将这般情由推赖到他身上?!”  老道颔首笑道:“嗯!这倒也是实话!看你这厮还算有些个担当,老道便当作你自己手生便是!我且问你,你想要个甚样的护身宝物?”  刘堡却有些踌躇不定,却道:“小人也不知甚物好些,或有盔帽、靴子,披风、坎肩、斗篷之类,不拘哪一类,但凭道长做主便是。”  石道人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倒也容易些。你且在这儿等着,老道我与你取些护身器物来!”  说罢这石道人便拎着那白毫鼠皮,转身进了门户,然后关上了门,自把那刘堡隔绝在外。  二狗瞧那老道进去了,却飞快的回转,近得与那刘堡低声道:“这位兄台,那老道专会讹人,这回你怕不是被坑了呢!”  刘堡有些个局促的笑了笑,却对二狗道:“小哥儿莫要说笑,这里的道长可都是有真本事的,如何坑的我这种小人物?”  二狗看他有些脑子轴,却道:“你怕是不知道你那件老鼠皮的价值,若得识货人,只怕千贯也能卖得,小心他等白吞了你的好皮子。须知刚才那老家伙还讹了我一千···算了!我的事儿不提也罢!”  刘堡摇摇头,他看这一脸面嫩的二狗,自是不信他的挑拨言语。  二狗正要继续分说,那门户忽的再次打开,却见石老道左手提着一杆一丈来长的卜字戟,右手则提着一藤筐,笑呵呵的从中走出来。  石老道瞪了一眼不曾离去的二狗,却笑骂道:“你这狗崽子,老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必定会在这里败坏咱的名声。”  二狗却也不惧,只笑道:“老道长好生霸道,只你能讹我,就不兴我告诫别人免得吃亏上当么?”  石老道却不管他,自把那藤筐放在刘堡面前,笑道:“老道虽拿你一块烂鼠皮,却也不曾有过占你便宜的心思。这里有些个靴、帽、裘衣,虽然算不得甚好物,却好拿来与你使用。  你且看看合不合用?”  刘堡并二狗皆往那藤筐中探看,却见里面叠放着一件带兜帽的黑色皮裘(类似于带兜帽的斗篷),上面压着一双土黄色的皮靴和一顶绿色皮帽。  老道将三件物什一一取出,分别介绍道:“此靴乃是取自土狗之腹皮所制,人若穿之,可遁地三尺而行。此皮袭却用铜犀之皮作表,内衬以边之薄皮作裡,穿之可不畏刀枪箭矢,亦不怕毒害。此帽却是用碧玉蟒的蟒皮所制,人若戴上,当可醒目明脑,平和内心,不惧内魔侵袭。”  土狗、铜犀、边、碧玉蟒都是传说中的异兽。  土狗状如蟋蟀,善于掘洞地行,喜食幼蝉;铜犀活着的时候浑身赤红,皮肤如铜铁一般坚韧,刀枪不入,若得被杀死,其犀皮却会蜕变成黑铁一般的黝黑色。  边,其状如狗而善食毒虫,穿着边之皮可以不受蛊毒之伤害;碧玉蟒却是一种人首蛇身的异蟒,善于迷惑男人,喜欢以恐惧为食,当碧玉蟒迷惑了一个人后,便用蟒身缠绕其躯,这时候人就会醒来,然后在恐惧中承受来自碧玉蟒的折磨恐吓。  这三件宝物每一件都堪称是珍品,除了那皮帽的颜色有些不太符合二狗的心意,他都想要来穿戴。  二狗腆着脸与老道谄笑道:“老道长,您看小子浑身亦无有一件宝物护身,看在我赔了您好些财物,亦不曾有所皱眉的份上,且分与我一件耍耍呗!”  那刘堡亦对着三件宝物看来看去,却有些为难道:“小人有些挑花了眼儿,却不知选哪件为好。还请道长与俺选一件便是。”  石道人笑着说道:“不用选!这三件都是你的,还有这杆卜字戟,乃是用异兽脊骨所炼,惯能杀伤妖魔,亦送与你恰用便是!”  他说着却把三件宝物并卜字戟一发塞给刘堡,只道:“老道知你是个好孩子!往后有了这些物什,当要尽力除魔卫世,不可懈怠!”  刘堡听得有些呆了,幸福来的太突然,却让他有些痴呆了。  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只激动的泪流满面,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抱着些宝物泣道:“道长恩德,小人永世不敢或忘!今番俺得了这些宝物,当勠力除魔,以消解世间危难,人间一个朗朗乾坤!俺定不负道长的期望!”  石道人笑道:“你这话都是跟谁学的?端的是臭不可闻的大言!老道听得极不入耳!”  刘堡冒着鼻涕泡儿憨笑道:“往常董爷常以这话与俺们说,小人听得入耳,却学来与道长说。”  这对老少正顾自说笑,而一直在旁边看顾的二狗却气得七窍生烟,嫉妒的质壁分离,只大叫道:“不公!不公!老道长你这般行事,却是大大的不公!”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3章 有所需 第133章有所需  二狗从不曾像此刻这般气闷难耐过。  便是先前石老道讹他千两黄金,二狗也只是稍有心疼,实不曾真往心里去。  二狗跟着陈同恶练武时,就常常听他讲这司天台的道人为难盘剥他的故旧之事。先前二狗来此也被坑了一把,这让他对司天台的印象很不好,只以为此处是个死要钱的。  现在这老道却竟当着二狗的面,却把一堆好物都送予了这个叫刘堡的穷汉。  并不是二狗见不得别人的好,而是石老杂毛搞区别对待搞的忒过分。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等司天台道人再牛逼哄哄,若是对大家伙儿镇魔人一视同仁的搞盘剥,咱也就忍了。  可看这架势,好像进入了只有俺们陈家师徒受伤的世界,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等杂毛道士怎得也不能只对着俺们师徒两个苛待吧!  那刘堡听得二狗呼喊,却是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道:“道长,这···”  老道只挥挥手道:“不用理会那厮,你且带着物什自去便是!”  刘堡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好默然退下,却又不曾离开,只在一边看情势。  老道似笑非笑的看着二狗,道:“你这厮胡言乱语,老道行事,何来的不公?”  二狗却理直气壮的说道:“以前我师傅陈同恶来此,便是奉上十数件好皮子,却也不曾得回一件护身的宝物。便寻你这处走后门,好大一张皮料也只作得一顶小帽儿。还有我那···不说我的事儿了!现在这位刘堡兄弟只予你一张烂皮并几十文铜钱,你却回他这些个宝物,简直就跟无偿放送一般。  老道你说,这是不是不公平?!”  一边的刘堡听得不由点头,确实是有点不公平。  老道却道:“那好,小子你来说与老道,甚么叫公平,甚么又叫不公平?”  二狗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是你给别人怎么交换,当也与我等师徒一般,不搞区别对待,这才是公平。至于不公平,那还用我说么,你等一直干得勾当就是不公平!”  老道却大笑起来,道:“此目光短浅之辈之愚见,不足取也!小子,我且问你。若得有一家富户,父母养了三五个儿子,这些儿子当中有的甚有本事,擅长生发,很快就腰缠万贯;也有的儿子体弱力微,生性顽愚,便是勉强温饱亦难矣!  你说这当父母的想拿出百十贯钱周济儿子,是该把钱平分数份,不管穷儿、富儿一概均分,还是只分与穷儿作补贴?”  二狗想了想,却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均分有均分的好处,偏分也有偏分的道理,只能说各有优劣吧。”  老道颇有些欣赏的看了二狗一眼,又道:“如此老道便再说一例,有个人学了一身好医术,看病施诊无所不中。他与病人诊治,但有那穷人来,不但少收或不收诊金,还会免费赠送药材。  若有富贵人来看病,他便多收诊金,贵卖药物,多得几乎百倍千倍于穷人。  你说这个医士做事公不公平?”  二狗有些底气不足的辩道:“这···这与你等所做的应该是两码事吧?”  石老道摇头道:“孩子!我等司天台所做的事情与那医士之行事的道理是一样的。一视同仁有时候并不代表就真的公平,各取所需才是我等一以贯之的理念。  你师傅陈同恶连续十年往这司天台送灵皮子,难道他自己就不知道送也是白送吗?不!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他却故作不知。狗崽子,你知道这是甚么原因吗?”  二狗心中已经有所猜想,却故作糊涂道:“小子不知也!”  老道叹了口气道:“那时正逢仁宗宫变结束,镇魔人的整体实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很多的年轻孩子尚未成长起来,就不得不接过长辈的重担去直面邪魔。他们实力不足,只能依靠装备的力量与邪魔作战,若得无有装备,便只得拿自己的生命去填。  陈老鬼并许多顶尖的镇魔人,于那个时候却是担负起了镇魔人的脊梁,他等不但依靠自身武力震慑天下邪魔,更为司天台提供了大量灵材,让那些年轻镇魔人在面对邪魔时可以有一些可用的倚仗之物。”  二狗听得有些心戚戚,旁边刘堡更是感动的泪流满面,这个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刚到手的宝贝也不香了。  想想那位陈老爷子昔年一肩担道义的风采,再看看自家那位无有人情味的【灵官将】师傅,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二狗笑道:“原来您区别对待我师傅,里面还有这般说头儿啊!却是小子我无知,误会了您老人家。”  老道却道:“小子,你这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不仅仅因为仁宗宫变时镇魔人损失惨重,便是往前时候我等一样对天下镇魔人区别对待。实力强大的镇魔人吃苦受累,付出十般辛劳却难得一分回馈。而对于那些实力不足的镇魔人,我等却悉心扶持,宝物技艺无私给予。”  二狗讶然问道:“这却是为何?难道你们就不怕那些实力强大的镇魔人感觉不公平,与你们离心离德吗?”  老道叹了口气道:“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为什么实行多劳多得的方式鞭策镇魔人。但是不行啊!天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人之道,当损有余而补不足。  曾经镇魔人也曾奉行强者为尊,能者多得之方略,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是毁灭性的。  后来我们的先辈贤人改行‘能者多劳,弱者多助’之策,一开始确实引发了不少动荡,但是时间却证明了这却是最适合我等人类的一种方略。  至少从秦汉至今,镇魔人当中再也不曾出过一个叛变堕落的大害!”  二狗心中已然有些理解了,不过却还是问道:“这却是为何?”  老道解释道:“能者多劳却不多得,却让那些功名心重的人不肯入镇魔人行当,他等难以受得清苦,亦容易被邪魔引诱,如此却是有些个防患于未燃···”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4章 未来的天异星 第134章未来的天异星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深究的。  比如镇魔人这个群体,在明面上的物资和福利分配原则是按需分配,而不是后世人比较认可的按劳分配原则。  石老道只是说了一些比较表面化的缘由,虽然听起来有那么些道理,但却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在比较早期的时代里,那时候镇魔人还不叫镇魔人,他们有着另一个名字。那个时候人们为了对抗邪魔,却是集合全天下的人力物力,着重培养了一些天才精英。  结果其中大部分精英在成长过程中或阴差阳错,或命中注定一般遭遇了厄运而不幸夭折,而侥幸存活并成长起来的极少数顶级人物中,却又出现了好些个堕落者。  当最终的决战在牧野爆发后,人们才发现,真正决定这场大战走向的,并不是那些由人类精心培养的顶尖精英,而是数以十万计死不旋踵的普通凡人战士和底层修士。  我们的祖先最大的优点就是,当他们发现一个方法出现问题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然后重新换一条赛道另起炉灶。  自从那场劫难过后,许多有远见的人便开始转换思路,却不再以培养几个拔尖的高手为目的,而是选择广撒网,多放鱼,驭强而扶弱,由此却是确立了如今的镇魔人的雏形。  随着时代的推移,镇魔人的架构也渐渐完善了起来。  为什么镇魔人不能实行按劳分配原则?  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在于,镇魔人并没有特定的效忠对象。  他们不是某个皇帝或者强人的下属,所做所为虽然令人敬佩,却不能直接评定功劳。功劳是什么,功劳是人们为某个更高层的存在服务后,所应得的一种量化评估。  大而化之的说,镇魔人应该是为了整个人类族群而战,他们对人类是有功劳的,但是这种种族性的功劳却是没法进行量化评估的。  镇魔人群体不是一个权力机构组织,或者说刻意淡化了组织架构,而是呈现为一个由理念相同的驱魔人所主组成的松散联盟会社。  基本上每一个镇魔人都各自守着一块地盘,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做掩护,或明或暗的行祛邪诛魔之事。  当然还有某些更深层的原因,这里却不过多叙述了。  在这个世界里,真相就像一种诅咒,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知道的太多,却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二狗作为一个尚未出师的镇魔人学徒,纵然他再聪明多智,对镇魔人这个群体的了解却也太过浅薄,一切只因为他实力尚且不足。  石道人在说了一些二狗、刘堡这等普通镇魔人勉强能够知晓的东西之后,便直接撵人了。  二狗却与刘堡各自牵着自家的驴儿,拐过那十字街,沿着启圣院西邻的大街并步往南边的崇明门赶去。  路上双方互通了姓名籍贯,又相说了些各自的景况。  二狗这边自不必多说,他只捡些这一年来的趣事说来,却让那刘堡惊叹不已,只道有个好师傅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相比之下刘堡的人生就比较凄惨了些。  他的父亲因着往陕西运送粮草充了民夫,却被西夏人袭杀,然后母亲改嫁了一个同姓的鳏夫,然后又生了个小子。  当时尚未成年的刘堡,却被同宗长辈送去了潞城巡检,【灵官将】董有道手底下当学徒,并趁机私分了他老子遗留下来的的家产——三亩旱田。  刘堡在那【灵官将】手底下厮混了七八年,虽未得董有道传授真本事,却也因着吃苦耐劳,踏实好学,半偷学半摸索的混了一身本事,放在江湖上算是一把好手儿。更兼他与一干伴当给董有道做工,对一些个袪邪的常规手段和忌讳颇为熟知,毕竟那都是他的“工友”们拿命检验过的。  就在刘堡以为自己命定要受董有道驱使,最终将横死在某次与邪魔的战斗中的时候,他的母亲却带着那位便宜弟弟找来了。  原来哲宗皇帝亲政后在西北起大兵,抽调各地青壮充当辅兵,那位同姓继父也步了刘堡亲生父亲的后尘。  军中传来罹难的消息后,他这位母亲却又要改嫁,只是在改嫁前,却把那位同母兄弟送到刘堡这里来了。  自此刘堡的生活却有了个牵挂,然后他竟被【灵官将】董有道给开革出门。无奈之下刘堡却带着弟弟在江湖上游荡,他有的一手好修补手艺,虽然平日里多风餐露宿,却也不曾受得饥困之苦,偶尔还做些祛邪伏魔的勾当。  二狗看着刘堡那老成的面孔,却有些好奇的问道:“刘兄,不知你年庚几何?”  刘堡苦笑一下,却道:“二狗兄弟却不是第一个这般问俺的,俺是元丰元年四月生人,虚岁二十有一(按传统上半年出生的孩子虚长两岁),俺还年轻,只是长得显老相而已。”  二狗笑道:“原来如此。刘兄莫怪,小弟只是有些个好奇,却不知你那同母兄弟是何等模样?”  说起自家亲兄弟,刘堡却来了兴致,他笑道:“别看俺那兄弟只有九岁,他却是个真正的猛汉胚子。如今他只是孩童,身板儿却几乎与俺一般雄壮,有些天生神力,面相更有些个不俗,有一股子好斗的狠劲儿···”  两个人说笑着,却是经过得辽国的使馆,然后才出得崇明门,并由二狗交了些牲口过门钱。  那刘堡却把自家兄弟留在了崇明门往南的太学附近,也就是因着这里读书人较多,治安比较好,如此刘堡才敢把未成年的弟弟留在此处玩耍。  只是等他二人抵达太学附近,却不见那刘家弟弟的踪影。  两个人多番寻找,却在一个偏僻小巷子里找得人影,只是那孩子却有些鼻青脸肿,浑身尘土污垢。  二狗见得其人,却是有些吃惊。  无他,只因这孩子虽然满脸稚气,可身形比二狗还猛些,耳前鬓角却有些淡淡的红色胎记。  先前刘堡告诉二狗,他这弟弟唤作刘唐,早先二狗还道怎得与【水浒传】里面的【赤发鬼】名号相同,此时见得真人,二狗才确信:  这特么就是少年时期的【天异星】刘唐啊!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5章 国子监里寻小人 第135章国子监里寻小人  二狗此刻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天雷滚滚。  前世二狗年轻时颇喜欢读四大名著之三,唯【风月宝鉴】不喜。  那【水浒传】明面上讲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聚义反抗暴政,后又受招安之故事。可若是翻开原著,你就会发现其中竟几无一个好人,差不多都特么是吃人害人的恶徒匪类、奸诈小人。  一百零八魔星啊!  在这么个有真正邪魔存在的诡秘大宋,真不知道他等能搞出多大的乱子来。  那刘堡见得自家兄弟这般模样,却是有些心疼的斥道:“你这泼厮好不恼人!俺先前走时便嘱你不要与他人争执厮打,你却是只当耳旁风听!看你这般模样,今日怕不是吃些苦头了!”  那刘唐却叫道:“哥哥却不知,非是俺惹是生非!却是这太学里有三个狗男女在角落里商量着害人,被俺迎面撞见,他等只道俺偷听了机密,却要来拿俺。”  刘堡听得此处,却惊叫道:“他等如此蛮横无礼,你自不会跑耶?!”  刘唐却得意的笑道:“不过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俺怎得怕他,只三拳两脚便打翻了两人,内里有个叫高二的还有些本事,有的一些好脚法,俺费了些功夫才将他打趴下。”  刘堡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你又怎得落到这番模样?”  刘唐有些气愤的说道:“哥哥却不知,那个姓高的不是甚讲究人,有些个卑鄙。他见得一人斗不过俺,却找来许多帮手一起与俺厮斗,俺却寡不敌众,只得吃些苦头才冲杀出来。”  刘堡听得却有些怒气,喝道:“好贼子!安敢欺辱俺兄弟!你可看了他等的去向,若得有去处,稍后俺去与你报仇便是!”  刘唐摇头道:“他等人多势众,俺又不熟此处路径,故不敢去跟踪。不过俺却听得他等商议,要算计一个叫李甚么飞的官儿,说是礼部的甚么狼的···”  二狗在一边听得,却心中一动,问道:“刘唐兄弟,他等说的可是礼部员外郎李格非?”  刘唐一拍手笑道:“正是那李甚么狼葛飞的,若那几个狗贼只害那官儿倒还罢了,俺只作不知便是。他等却是欲要算计那官儿的家眷,一个叫李清照的小娘子,说甚要骗她的心,收她的肝儿。真个恶毒也!那几个人看着模狗样的,怎得想着吃人的心肝儿呢?!”  李清照?二狗感觉自己好像又听得一个了不得的名号。  刘堡却有些尴尬,他呵斥道:“你这厮休得胡乱说!他等是要作——淫——贼!”  刘唐笑嘻嘻的说道:“淫——贼俺知道,抓住了是要割叽叽的!怎得他们都是吃女人的心肝么?!”  二狗却忽的抱拳道:“刘兄,那礼部员外郎李格非与我有些恩情,我既然知晓了此事自不能任由他的家眷被贼人算计。烦请你家兄弟为我指认一下那几个人的模样,如此我才好插手一二。”  刘堡尚未应声,刘唐却已然喝问道:“你这厮是甚人?怎得与俺哥哥走在一块儿?”  刘堡轻拍了一下自家兄弟的脑门,却道:“这是俺新结识的好兄弟,乃是相州人氏,大名唤作陈二狗,他得名师教诲,却有着一身好本事。”  刘唐毫无忌讳的说道:“陈二狗?哈哈!这名字也忒土了吧!”  二狗却不生气,只笑道:“我这名字虽土气,但却能保我一觉长睡到天亮。刘唐兄弟这名字倒好,只是你每天晚上做不做噩梦,睡得踏实不?”  刘唐却听得身形一颤,只嘴硬道:“谁···谁做噩梦了?俺只是晚上不困,所以才睡不着,俺真睡觉时可踏实了呢!”  刘堡却揭短道:“陈兄弟休听他嘴硬,这厮夜夜做噩梦,俺得那碧玉皮帽就是为了给他戴的。”  二狗闻言不由莞尔,正所谓赤发鬼配绿帽子,当真是红衬绿,简直绝了。  二狗笑道:“原来如此!只是刘兄你也是一般祛邪好手,怎得不知名字可是不能胡乱取的!”  刘堡苦笑道:“俺怎得不知!只是当初他来寻我时便已经定了名,改不得了!这些年,俺只勉强护住他周全,但是他多曾不得饱睡,时常困乏,以致脾气越来越坏。”  确实,困倦的人容易脾气暴躁,这刘唐若得不改善处境,未来怕不是终要变成一个永远狂怒的赤发鬼了。  能够帮助刘唐躲避劫难的办法有很多,比如二狗所掌握的【借畜代形之术】便是其一,那碧玉蟒皮所制的皮帽也是一种有效的防护之宝。  那刘唐见得自家哥哥拿出来的宝贝绿帽子,却不曾领会这帽子颜色所代表的含义,只劈面戴在头顶,却立刻打了个哈欠就要美美睡去。  二狗却拦了一下,道:“刘唐兄弟且忍忍,与我去国子监里指认一下那几个人物,一会儿我请你去龙津桥下的酒楼里美美的吃上一顿烂炖好羊肉!”  刘唐只感觉困乏,同时更馋二狗许下的烂炖羊肉,他与哥哥漂泊江湖,饥一顿饱一顿的,却少见荤食,故而馋溺的很。  当然他等却不能这般穿着去国子监,二狗却去街角的成衣铺子里,淘买了三件监生服饰,然后三个人穿了,却大摇大摆的进得国子监的门房,然后便在各个廊舍里挨个的寻找。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目标,却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公子哥儿,刘唐指着那人道:“这厮是那三个商议的狗男女之一。”  二狗却仗着面嫩嘴巧,自旁边经过的太学生那里打听的目标的身份,太学生李邦彦。  然后他等又找得第二个人,也是一位太学生,只是长得颇不像正常宋人。  这厮长得金发碧眼,嘴巴大的出奇,却又让人感觉仪表堂堂,颇有些风采。  这人也有个名字,唤作王甫,乃是祥符县人。  有得这两个身影,刘唐终于耐不得渴睡,竟直接倒地酣睡入梦,只凭刘堡架他起身也无甚反应。  二狗识得这两个人的模样后,却也不再急着去找出那第三个人了。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6章 邀得刘氏兄弟同住 第136章邀得刘氏兄弟同住  二狗不急着找这第三个贼人,却是因为他从刘唐的身份上,大约已经猜到了那人的来历。  那个所谓的“高二”,大约应该就是【水浒传】里面的大反派高俅。  高俅何许人也?  他本是东京街头的浮浪破落户,因着作恶,被八十万禁军都军教头王升(未来的禁军总教头王进之父)撞见狠打了一顿,三四个月不曾起得身来。  这厮吃了大亏,却也息了浮浪念头,托关系投到当时名声卓著的小苏学士(苏辙)门下作仆僮。谁曾想他到了苏辙跟前还不到三天,苏辙便因为反对时政被贬。  高俅自不是个忠心追随主家的性子,却借着小苏学士的名声,趁机投到了驸马都尉王诜门下做了个亲随帮闲,随后他更靠着一脚出神入化的好俅技,傍上了尚是端王身份的大艺术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却不知高俅这厮现在与那位败家子儿接上头了没有。  二狗有了些猜想,却也知想要报答李格非的携路之恩,自不能操之过急,一切须得从长计议。  他看了看背着弟弟的刘堡,却问道:“刘兄昆仲可有落脚之处?”  刘堡叹了口气道:“今日情急,一时未曾寻得住处,说不得俺们要找个桥洞之所暂歇一夜。”  二狗道:“小弟在祥符县府附近却有个落脚的地方,刘兄若不嫌弃,可去一发同住。”  刘堡稍微沉吟了一下,却抱拳道:“二狗兄弟之盛情,俺实受之有愧,却是叨扰了。”  二狗笑道:“说甚叨扰?刘兄太客气了!你我俱为镇魔人,自当守望相助才是。”  如此两个人一个牵着驴儿,一个背着兄弟,却沿着东京内城外的走道,往那北外城区赶去。  只走了一阵,二狗却自拍了一下脑门儿,道:“刘兄!此处离祥符县府还有好些路程,你自背着兄弟岂不是受累,何不把他放在我的驴儿背上,却省力许多?”  刘堡先是眼前一亮,毕竟这刘唐年纪虽小,身子骨却沉重似成人,他背着赶路自是有些吃力,然后他却有些担忧道:“只怕俺兄弟睡得太沉坐不稳驴,一跤翻下来却不好。”  二狗笑道:“这个好办!你也骑上驴儿,扶着刘唐兄弟便是。”  “这···不太合适吧?!”刘堡觉得有些难为情,他本就受了二狗的恩惠,如今又要让他与弟弟一起骑着二狗的驴儿赶路,只觉着有些恩过难安的滋味儿。  说白了就是感觉受之有愧,于心难安。  二狗却不管他,只一味相让,刘堡却不过盛情,只得从了,道:“二狗兄弟,俺们骑了你的驴,却不能让你徒步奔行。俺那毛驴虽然瘦弱,倒也堪乘些,你且换乘代步吧!”  二狗却拍了拍那瘦毛驴的腰背,牵着它笑道:“刘兄这毛驴太瘦弱了些,我却骑不惯。你却不知,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却有一身善走的绝技,若得放开手脚,便是日行千里也只是等闲。”  刘堡虽有些不太相信,却也不曾疑问。  如此两个人说说笑笑,一携人骑驴,一阔步牵驴,却沿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路北行,直赶了七八里路程,越过不知多少条街道,却终于赶到了北城区的开宝寺附近。  开宝寺距离祥符县府只有一街之隔,其寺内的开宝寺塔号称天下第一塔,通体用褐色琉璃砖,浑似铁铸,故又被称作铁塔。  一行人路过那塔寺时,二狗指着那高塔笑道:“他日若得有暇,你我兄弟当登上那宝塔游玩做耍一番才好。”  刘堡看了看那铁塔,却也笑道:“二狗兄弟说得甚是,只恐那寺里的僧侣不让,却使俺们只能干看着。”  二狗笑道:“这个却不妨,到时我自有说服他等的手段。”  如此两人却并酣睡的刘唐越过开宝寺,很快就抵达了二狗租定的客栈。  二狗租住的说是客栈,其实每个住处都是一座独立的小院舍,莫说两三个人住,便是十个人也能住得下,当然这般房舍的价钱也不便宜,一晚上便要租费二百文,却是一般单间客房的四倍还多。  或许有人会问这二百文一晚很贵吗?  很贵,真的很贵。  一天二百文,四天就是一贯多,一个月租金就得七八贯,都够买一头上好的耕牛了。  大宋官员是出了名的俸禄高,就拿礼部员外郎李格非来说,他本职(寄禄官)属于正七品朝官,年底俸三十贯,差遣俸等同底俸,再算上杂七杂八的敬俸(冰、炭、礼器费),总收入不会超过一百贯。  换李格非租住这样的客栈院舍,一年的俸禄也将将只够开支房租而已。  这样的房间身为礼部员外郎的李格非租住不起,如宗泽这样的从九品县尉就更加住不起了。  当然宋朝官员的某些潜在福利比较多,甚至多到比俸禄还要高出数倍的程度。但却仍然无法避免一个大问题:居京师,大不易。  宗泽能够住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托了二狗的慷慨之福,刘堡刘唐两兄弟能住进来也是如此。  只刘堡是个口拙的,却少把感谢的话放在嘴边,自暗暗定下了报答的心思。  到了住处,二狗却找客栈掌柜的定了两桌好菜肴,一桌送去了宗泽家人那里,另一桌却留在自家房舍,并请宗泽前来相聚。  如此二狗、宗泽、刘堡三人却坐得一起,并相互介绍了一番,然后一边吃喝一边谈说。  宗泽对刘堡这个新出现的镇魔人颇感兴趣,却细细的问了他除魔的过往。  刘堡同样十分震惊于一位前途远大的进士出身的官员,竟也来作得镇魔人。  说来科举制不过兴起于隋唐,于本朝大盛,但是读书人,尤其是科举有成的读书人作镇魔人的却越来越少,唐朝时候还有一些,北宋开国至今,却只出得寥寥几个,如寇蔡公、陈希亮、包孝肃等数人。  而其它如赵普、吕蒙正、吕端、庞籍、范仲淹···等等一大批北宋的名臣贤相却皆不能铸就念祗,故只能做个位高权重的普通人过一辈子。  三人吃得肴肉,喝了醇酒,又说起二狗寻找师傅的事情,二狗道已经定下了会面的时间,却是让宗泽颇有些期盼,便是刘堡也想见一见二狗那令人羡慕嫉妒的师傅。  三人吃得大半夜,那酣睡的刘唐却耐不住腹中饥,自睡梦中闻得酒肉香气,迷迷糊糊的走出来,却见几人在外面吃喝的好不畅快,却是大为忿然道:“哥哥们吃肉饮酒也不叫俺,当真是无有义气的很!”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7章 师徒相见 第137章师徒相见  却说几人吃酒到深夜,终究却散了场。  第二日,二狗自牵了三德驴,又驮着一些宝货,却往那景龙门处等着,待得李格非的马车来时,他却上前打了个招呼,道:“员外郎,小子又来叨扰了!”  然后颇有些不见外的将驴儿拴在马车尾,他自跳上马车架辕与车夫同坐,却再次过得兵马司之门检(侍卫步兵司)。  李格非坐在马车厢里笑道:“小哥儿这般赚兵马司的便宜可不好,非君子之所为也。”  二狗看了看旁边有些不忿的马车夫,却笑道:“李大官人这话有些个不对!圣人云,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您是君子,我是小人,我多占一些便宜自是应该的!”  李格非的马车夫乃是他从家乡带来的同乡,看年纪差不多已过半百,二狗却对他笑道:“老先生赶这马车多辛苦,可有退休养老的打算?小子不才,愿意接替您吃苦受累!”  老车夫听得大怒,却对二狗破口大骂“直娘贼”!  二狗哈哈一笑,却往那车厢里扫了一眼,便跳下马车,牵了驴儿自去了。  李家的马车继续往内城尚书省而去,只车夫却一路骂骂咧咧,车厢里李格非却对着一张展开的纸条有些沉思。  那纸条上却写着几个字:有国子监生欲设计害你!  李格非并不是一个多疑的性子,但是他也不是傻子,毕竟作为后苏门四学士的骨干,他向来以文采谋略皆出众而闻名。  二狗偷递他一纸条,李格非既没有对此置之罔闻,也没有生出甚被害妄想症,只是不动声色的将纸条藏了,却把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车夫的背影。  说来二狗自来内城见师傅,那刘堡刘唐兄弟也并未闲着,他等却去打听那高二的下落,当然主要方向正是那王诜住处。  王诜出身贵族,娶得宋英宗之女蜀国大长公主,可惜公主于元丰三年(1080年)病逝,当时垂帘听政的高太后怨恨王诜苛待公主,却在公主病重时把他贬谪至均州(以同情苏轼的名义),蜀国公主临死前求告高太后,却让王诜得以官复原职。  自此王诜却住在安远门外永宁坊的宅院里,与京中文人雅士悠游往来。王诜宅园常常宾朋云集,声色歌舞,书唱丝竹,竟博得了一个“西园雅集”的美誉。  这永宁坊不在他处,正是祥符县往北,过得五丈河之蔡市桥,左军厢处便是。  那处人来人往,多有宾客进出王宅,有刘氏兄弟这等生面孔前去盯梢探看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问宗泽去哪里了?  他却是去了中书门下省等候铨曹四选去了。  铨曹是指主管选拔官员的部门,铨曹四选就是指审官东院、审官西院、流内铨、三班院之总名,几乎包含了整个大宋所有的官员的选拔和迁任。  二狗此番警告李格非,却是他的计划的开始。  当二狗知道李格非的女儿是李清照之后,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躁动了起来。  千年以降第一才女,易安居士,现在正像小白兔一样被人算计,特么是个后世的汉家男儿都得拯救一波不是。  当然二狗郑重声明,他主要是看在李格非的恩情上才插手的,绝对不是因为他女儿就是李清照,真的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二狗牵着驴儿在马行街上信步而行,周围的人群沸沸嚷嚷,却有好些个不怀好意的眼神朝他乱瞄。  其实也不怪别人探看,二狗今天却穿得甚是骚包。他脱去了外罩的宽大麻布袍衣,却露出了里面精致的装束。  月白染兰花绣袍,三指宽的锦束带扎在腰间,头顶小巧绣球冠,足蹬软底鹿皮覆缎靴,甚至二狗还对衣袖作了束腕处置。  这一身独特的打扮配上二狗那张精致的小模样,简直是一切男女都能通杀的无情杀手,亦或者是令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可口点心。  你问二狗为何要弄这般打扮,这当然是为了立人设,搞事情。  他想在东京城里狩个猎。  而最好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姿态出现。  二狗身量模样一看就是个孩子,尤其是他的脸比较嫩,也就更显得年纪小些。  这东京城里可不是个良善之所在,它是天堂,同样也是地狱,各种下九流的行当在这座超级巨城的阴影里同样比大宋的别处更加活跃。  已经有好几个作拐子的人物故意凑近二狗身边,想要对他试探一二。  但是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却总是阴差阳错的差一点就能碰到二狗,却偏偏因为各种原因而差之毫厘,结果自是谬之千里。  二狗同样不会承认自己是用灵能做了点弊,并对这些个不怀好意者进行了灵能标记。  二狗牵着驴儿来到东华门外。  这处却是个十分繁华的地方,宽阔的青砖铺就的街道,各类店铺毗邻皆是,这些店铺多货卖一些禁中之物(皇家物品),以及好些奇巧异珍,琳琅冠盖。  来这里的人倒是大多为有些身份的人,比如官员家眷,外地举子之类的人物,一般的下里巴人却很少见。  那东华门边上却是贴着皇城的护城河,河边植满杨柳,风吹过处,柳丝飘荡,甚是宜人。  二狗便在一颗垂柳树下胡乱拴了驴儿,便自拿眼四下里探望。  只不多时,他却忽然走到一个虬须汉子跟前,跪下磕头叫道:“师傅,二狗来见您了。你怎得这身打扮啊?”  陈同恶却是吃了一惊,他自作了伪装,自笃便是一般熟人也休想认得他,只这小子怎得一眼就揭破了他。  当然更让陈同恶吃惊的还是二狗的模样。  想他离开陈家村时,那二狗还是一个土不啦叽,瘦瘦矮矮的农家小子,十分的不起眼。这几个月不曾见,却不想形象竟变得这般离奇。  这打扮,这样貌,这气质,只怕便是朝中宰相家的贵公子,皇帝家的龙孙凤女,在此刻的二狗面前也要相形见绌吧。  就好似丑小鸭面对大白天鹅一般的差距。  也正是二狗的这般变化过于离奇,以至于陈同恶早见得二他,却不敢上前相认。  陈同恶有些支吾的问到:“你···你是我那二狗徒儿?怎得生发成这般模样,莫不是有了甚奇遇不成?”  二狗却笑道:“师傅说笑了,哪有甚奇遇。徒儿这辈子最大的奇遇,就是遇上师傅您和师娘。小子倒是发了些利市,这才点买了些物什给自己打扮一下,免得来这京城里坠了师傅你的名头。”  陈同恶自是有些个不信,却道:“你怎得却来京城寻我,还找了那石老道传讯,莫不是家里出了甚事?”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高手中的老鸟、【20230421104644936】、【20190314132008608】、锋镝执戈、沉默的—大多数、埃拉西泽骑士、大猫雄熊等的打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8章 京城藏高手 第138章京城藏高手  二狗见得陈同恶,却是颇有种游子逢亲般的激动。  他兴奋的直言不讳道:“家里倒无甚事,只是老娘与嫂嫂斗气,却要与我说亲,那女的长得跟张飞似的,我不大合意,便跑出来躲躲。”  陈同恶笑骂道:“你这狗崽子满口胡言,出来躲躲,怎得躲到京师来了?这躲得也忒远了点吧?!”  二狗像往常一样作出憨憨的傻笑,只可惜此时他的形像并不是憨憨的乡下小子,而是翩翩俏公子,只那笑容竟给人一种花开顷刻的错觉,便是陈同恶这种意志坚韧如磐石的人也不由为之失神片刻,而周围一些或明或暗的眼神的主人那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就陷入了大脑宕机的呆滞状态。  陈同恶隐晦的皱了下眉头,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且随我去见见你师娘,她知道你来的消息后,可是很吃了一惊。”  二狗笑道:“我也很想念师娘呢!师傅你不知道,没有师娘在耳边读书的声音,徒儿我练功都感觉不香了。”  陈同恶却道:“你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些个花言巧语,怎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二狗却去牵了三德驴来,一边佯作叫屈道:“徒儿我说得可都是肺腑之言,哪里油嘴滑舌了?!”  陈同恶看着那三德驴近前,被虬须遮掩的面色却变得分外难看,低声喝道:“小子,你从哪里得来的这驴?!”  二狗自然明白自家师傅生气的缘由,他亦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傅可记得咱们土地庙北边的小坝庄,徒儿我给那庄里的胡里长家祛邪,他自送与我这驴作酬谢。”  陈老汉一边引着二狗,顺着皇城根的护城河绕了一圈,却过得正南的宣德门,直往西华门外的吴起庙而去。  路上,二狗却问道:“师傅这般改头换面,可是在京师里有甚仇人么?”  陈同恶打了个哈哈说道:“仇人倒不至于,只是老汉我往日有些个薄名,京师中多有些自觉本事高超的家伙不甚服气,他等若知我在城中,必要来找老汉我的霉头儿。唉!老不以筋骨为能啊,若是老子年轻个二十岁,看他等哪个敢来讨野火!”  二狗听得有些心酸,正所谓,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师傅年轻的时候有多辉煌,如今年老的他就有多么憋屈和无奈。  他老了,自不能与那些当打的年轻人继续争锋了,身边又没有可靠的后继传人撑场面,面对那些后来者的挑衅却不得不避其锋芒,这对骄傲如他者,可说是一种极其残酷的羞辱。  二狗灿然一笑,道:“师傅,都是有哪些个不服气的,可与徒儿我说一说么?”  陈老汉斜觑了二狗一眼,却道:“你?怎么你想替老汉我出头啊?算了!你那点本事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二狗却毫不在意,笑嘻嘻的乞求道:“师傅你说说嘛?这京师里都有哪些高手,便是我本事不济,我还不能找个帮手呀?”  陈同恶冷笑道:“就你能找到甚好帮手,能敌得过禁军中的都军教头,亦或是大内带御器械?!”  这里说一下。  “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个名号大家都很熟悉,毕竟是梁山五虎将之【豹子头】林冲的招牌身份嘛。  禁军是大宋的官方正规军,立国时大约有二十来万人,那真是一支足以横扫天下的无敌军团。只可惜经过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被高粱河车神连续两把梭哈在了幽燕大地上。  之后北宋君臣以残余禁军为教头重新扩建,在仁宗年间禁军总人数达到了惊人的八十二万以上。  禁军教头属于低阶军官,职低名高,因为他们代表着大宋正规军的脸面,非能者不得任职。不过同一时间在职的禁军教头有很多,差不多有个几千人上下,其武艺却是有高有低。如【水浒传】中的禁军顶尖高手有王进、林冲、周昂、丘岳,武艺较差的有洪教头、王文斌,以及林冲的岳父张教头等。  当然这里所说的武艺差并不是真的很差,他等放在梁山一百单八将里面至少也得是个八骠骑的水准,只是相比那些个拔尖儿的人物颇有些不如。  在这些个武艺参差不齐的教头中,真正最出色的那一个,却唤作都军教头,意思是全军总教官。  不过这些人却并不是禁军当中最强的高手,禁军中的真正万人敌式的高手,则会被选拔进入皇宫侍卫,充作【带御器械】,也就是大宋版的中南海保镖。  这些人全都是从行伍中挑选出来的,弓马娴熟,有万夫莫敌之勇,额定只有六个人。  我们所熟知的历史或者演义人物如【杨家将】里的杨延昭、杨文广,【包青天】之展昭,未来的抗金名将韩世忠、岳飞之子岳云,都有着【带御器械】的身份。  再比如当年造反叛乱的【黄衣天王】王伦,就是一位准带御器械。那厮实力倒是足够了,只是在接受忠诚考验的时候没能撑住,终而以悲剧收场。  陈同恶深知京师中有得是卧虎藏龙的高手,他不认为以二狗的人面儿,能找来甚万人敌一般的人物作帮手。  二狗却笑道:“师傅却是小看我!恁却不知,我在咱相州路过安阳时,碰到一位真正的高手,那家伙的枪法比师傅你还恐怖,他也姓陈,唤作陈广,却自称是我的师兄。师傅你可识得他?”  陈同恶却听得浑身一哆嗦,惊叫道:“啊耶!你怎得碰上他了?那小子不是作了韩家的赘婿,等闲不曾露面么?!”  二狗笑嘻嘻的道:“师傅你听谁说的他作了赘婿?!他娶得韩家女,可不是上门作婿!”  陈同恶直叫道:“直娘贼!那韩家的老鬼却坑瞒我与婉娘!待得回去,定不与他等干休!”  陈同恶低声骂了几句,却展颜笑道:“那陈广确是你师娘的亲儿,老汉我的养子。那厮本事着实不差,便老汉我年轻时也有些个稍逊。这京师里的高手,其它几个我倒不甚看在眼里,只有两个半人物,便是你师兄来的也得小心应对。”  二狗问道:“不知是哪两个半人物?”  陈同恶道:“头一个是皇城司的带御器械首领,【铁臂膀】周侗。其人刀枪并举,皆达到了高深莫测之水准,他更有一手骑射本事,可左右开弓,便是老汉我年轻时怕也有些不及他。  这第二个应该注意的人物乃是八十万禁军都军教头王升,其人枪棒之术堪称无双无对,禁军中少有人能与他敌得过十合之数。”  二狗听得痴迷,却问道:“那最后半个呢?”  陈同恶道:“最后半个却是那王升的儿子,唤作王进。年纪比你稍稍大些,他虽得年轻,可枪棒之术已是不俗,假以时日成就定不下于其父。”  二狗又听得熟悉的名字,却笑道:“师傅,我比那王进如何?”  陈同恶皱眉道:“那王进枪法不差于你,但膂力却胜你许多,你与他相斗,却是自讨苦吃。”  二狗自有些个不服气,他有那些天赋在身,自信自家未来定不输与任何天骄人物。  只是若那王进便是枪法不差他一些,或者有些个逊色,再算上膂力加成,二狗却知自己定然难当,就像当时的师兄陈广,那真是全方位的碾压啊!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9章 好家伙 第139章好家伙  陈同恶将京城中须得特别留意的顶尖人物说了一些。  除了周侗、王升王进父子之外,还有一个叫徐公远的,也是个带御器械,使得好钩镰枪。  二狗听得此处,却问道:“师傅,就没有一个姓林的教头之类的高手么?”  陈同恶问道:“这倒不曾留意,他擅长使得甚兵器?”  二狗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丈八蛇矛吧?!”  陈同恶皱眉道:“使丈八蛇矛的?禁军里倒是有个姓张的教头,使得一手好蛇矛,只是他有些力弱,算不得顶尖高手。”  二狗心道,想来那张教头应该就是林冲未来的岳丈了。  前世许多看【水浒传】的人都道林冲武艺是家传,如今看来怕不是从他岳父那里学来的本事。  想想也是,那【水浒传】中提到林冲与陆谦乃同乡好友,自幼交好,还有一个佐证就是林冲被发配沧州时,只有张教头一家来送行,却不见一个林家人露面,如此可见林冲的出身是不高的。  话说林冲与小伙伴等都来京师闯荡,估计着应该是被选入了禁军当大头兵。林冲因为天资不俗,得了张教头的青眼,那是既传武艺又送女儿,还给解决了编制的问题。  正是昔年乡间野小子,忽的一朝入京城,走得狗屎运,迎娶了白富美,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等运道,你让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陆谦怎么看!怎么想!怎么活!  正应了那句话,既怕朋友过的苦,更怕朋友开路虎。这林冲的好运道在小伙伴陆谦眼里何止是开上了路虎?!  如此后来陆谦坑害林冲时的阴狠果决也就比较理所当然了。  二狗在脑子里稍微过了一下有关林冲的印象,却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毕竟按照刘唐的年纪推算,如今的林冲只怕也还是小屁孩儿一个,谁知道他在哪个角坷旯里猫着呢。  他却笑道:“师傅,只你这般说,这偌大的京师里,不过大猫儿三两个,小猫儿一大堆,也无有多少真正的高手呀!”  陈同恶冷笑道:“老汉我刚才说的这几个,却都是一般的寒门子弟,军中冒出头草莽英雄。京师中多有开国传承至今的将门,他等皆以武勇立身,哪个家里不藏着一两个真正的好手?!”  二狗顿时恍然,却又问道:“师傅倒是说说,这些将门世家都有哪些好手?”  陈同恶道:“若论壮年高手,曹家有一个唤作曹评的,乃是国舅曹郁(八仙过海中曹国舅的原型)之子,十分的厉害,夜间能左右射灭烛火而烛不倒。这厮不但武艺绝顶,文采也甚出众,通晓经史,腹有良谋。  然后就是高家,刚刚去世没几年的高太后有一个侄子,唤作高公纪。这厮是个十足的武痴,不好华服,不爱酒色,不蓄珍宝,一心只习练武艺,简直强横的令人恐惧。  当初高太后就是仗着高公纪最能打,才逼的今上(哲宗)须得等得她寿终正寝,才得以顺利亲政。当然现在没了高太后庇佑,这高公纪的下场只怕堪忧啊!”  二狗听得这般秘闻,却道:“不想将门里还有这等人物,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却不知还有其他甚高手么?”  陈同恶道:“威武郡王石家第三代石元孙当年因着武艺不精,在三川口被西夏人俘虏,后来议和归国。自此石家却痛定思痛,重新培养下一代的好手,只是石元孙之子石宗永有些个不成器,倒是石宗永之子石澈有些天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真正成长起来。  还有天波府杨家,壮年一代自杨仲容(杨文广)去后,却无有甚拔尖的人物,如今当家的杨宗闵(杨文广从弟)天赋有限,倒是年轻一辈有个叫杨温的天赋不错,可惜有些个不学好。  其它如郭、李、王、张、刘等将门,近些年也曾出过万人敌一般的人物,只可惜大都运气不好,好些都折在了西夏人手里,只不知他等家里是不是还藏有高手。”  二狗听得自家师傅如数家珍一般,点评过大宋这些家数得着的将门好手,却是对他老人家探听消息的能力颇为佩服。  他却道:“师傅,你是不是还漏了一家,呼延家呢?”  陈同恶摇头道:“呼延家早已没落,当年仁宗···算了,说这些做甚!走吧!快到地方了!”  陈同恶没说的却是,当年呼延家太过忠心于仁宗,以至于在那场变故中几乎被镇魔人满门诛绝,只剩下几个孤儿寡母被放归乡野,任其自生自灭。  陈同恶却引着二狗来到吴起庙附近的一个小院里。  进得门后,陈同恶自去了面上的伪装,露出二狗熟悉的真容。  他道:“你师娘却不在这里住,她自住在阖闾门外金梁桥边上的曹仙姑庵里,整日与一群官宦贵妇在那里吟诗赋词,谈论文章,群议时政,当真是快活的很。”  二狗笑道:“师傅为何也不搬去一块儿住?”  陈同恶笑骂道:“一个姑子庵,老汉我住进去算个甚。”  所谓姑子庵,却是指那些不曾出嫁,或者守寡无亲之人聚集的地方,可以是佛寺,也可作道观,曹仙姑庵正是这样一座道观。  佛寺却不好说,曹仙姑庵不但接收有身份的孤寡妇人,许多贵妇人也喜欢前去聚会游玩。  二狗却笑道:“师傅这小院是租住的吧,可曾想过买一座宅院落脚?”  陈同恶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老汉我在京师也不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何须买甚宅院?!咱们陈家在这京师里也有做官的,那陈贤举之子陈同义乃是虎异营的统制,官拜正七品武德大夫,他若是见得我,必然以叔侄之礼拜我。只老汉我不想叨扰他,才不曾登门。”  二狗笑道:“但不知咱们那本家住在哪里?”  陈同恶道:“城西顺天门内往南二里地的杀猪巷内,去那里一问便能寻得。”  二狗却问到:“师傅啊!如果你现在有一万贯金银在手,你买不买得自己的宅院?”  陈同恶有些气闷道:“你这孩子净说没辙的浑话!老汉若有个万贯资财,自当盘个门宅作得家业,只你师傅我孑然一生,哪来的许多银钱啊!”  二狗却把三德驴背上的袋子拎下来,往陈同恶面前一摔,笑道:“当然是从徒儿这里孝敬来的!”  却只听得唏哩哗啦一阵响,然后就有无数金银从那散开的袋子口里滚落出来,直让陈老汉看得目瞪口呆。  他吃惊的看着满地的金银,却忍不住问道:“二狗!你哪来的这些钱财?莫不是作了甚恶业不成?”  老汉问这话时,眼中却闪现了一道厉芒,只他心中却止不住的翻腾。  二狗却摇头道:“师傅,徒儿受您教诲,从不敢作甚伤天害理的恶事,这些金银却是我在来汴梁的路上除恶所得。”  陈老汉瞪眼道:“你这狗崽子莫要扯谎,那般除恶能赚得这些个金银?!”  二狗笑道:“师傅你却不知晓。相州五龙坡上有一个叫孔冉的邪徒,专一开黑店打劫过往客商,杀生害命,更与那韩家有些勾结,林虑、安阳两县皆不敢管。我路过那里时,却杀了孔冉一伙,夺了他积蓄的金银财货,足有十万贯之多。  我本拟借助韩家的势力,将这些金银散发给受害者家属作赔偿,只是中间出了些变故,不得不中途放弃。  师傅你却不知道,那安阳韩家竟然藏着一个邪徒,若不是有些打算,我必要去剪除了那祸害。”  陈老汉听得却大笑道:“原来是这般,倒是老汉我误会你了。不过那韩家的老鬼韩彰可不是甚邪徒,他只是个半吊子的修士而已。”  第二章已修正,多加了几百字作福利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0章 二狗坑爷 第140章二狗坑爷  “啊?师傅你认识那厮?”二狗有些惊讶的问道。  陈同恶叹了口气道:“不错!【彻地鼠】韩彰,当年老汉我与他也算有些交集,若不是他与另外四条老鼠暗中通风报信,说不得这大宋京师早就化作一片血海鬼域了。”  说韩彰这个名字二狗或许不太熟悉,但是【彻地鼠】这个名号他可是熟的很。  【猫鼠斗】,【五鼠闹东京】。  二狗前世对这些故事可是耳熟能详,或许他叫不出五鼠的全名,但是五鼠的外号那可是印象深刻。  当然这全靠了当年那首经典的“开封有个包青天···”的洗脑轰炸,才让二狗便是时隔两世多年,却依然耳熟能详。  二狗有点小激动的追问道:“师傅,那另外四条老鼠,可是那【钻天鼠】、【穿山鼠】、【翻江鼠】、【锦毛鼠】四个?那是不是还有【御猫】展昭啥的?”  陈同恶皱起了眉头,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二狗,你是怎得知晓这几个名号的?”  “我···”二狗此时却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作死了。  但凡镇魔人,最怕的就是来历不明的知识和秘闻,因为你无法知晓那些东西里面是否存在着堕落的禁忌。  推而广之,在一个镇魔人面前,如果你知道了自己不应该知晓的东西,却又说不清来源,那么你的下场就比较堪忧了。  二狗关于前世的知识和记忆自然是不能往外说的,至少在他真正强大起来之前,却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他的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几乎在刹那间就想了好些应对的借口,不过每一个方案却都不那么完美,毕竟想要隐瞒一个谎言,却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遮掩。  最终二狗却选择了一个最不可能被拆穿的谎言。  他却忽的跪倒在地上双目垂泪的哽咽道:“师傅!徒儿罪该万死,却是闯下了一番大祸事!”  老汉我就知道!这孩子如此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不管是俊美的容貌,无以伦比的魅惑力,还是这一出手就是万贯金银的豪奢,无不在表明他身上定然是出了甚岔子!  陈同恶纵然已经有些猜测,可当二狗自动承认的时候,他却还是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戚,咬牙道:“老汉我一直担心你行差踏错,不想最后却还是入的魔道!我当行使镇魔···可我又如何下得去手啊?!你···你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二狗却是听得一脸懵逼。  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那个···师傅啊!我只是随便说了吹牛的几句话,谁想陈广师兄竟受不得刺激,自己破了道心。我应该不算入的魔道吧?您至于撵我走吗?”  “啊!你说甚?!你陈广师兄被破了道心?!这怎么可能!”陈同恶感觉今天是他的受难日,连续两个堪称要命的“打击”简直要崩溃他的理智。  老汉哆嗦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指着二狗激动的喊道:“你···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怎的回事儿?”  二狗看着神色惨淡的陈同恶,却苦笑道:“师傅,此事说来话长,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接着他便从自家嫂嫂与老娘闹矛盾,导致与范屠户一家发生误会开始说起,到他截杀刘氏双妖,上灵机观拜见灵机老道,再到一路横扫相州豪杰匪类,屠灭孔冉,结识韩存保,最后相逢师兄陈广的经过,几乎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一遍。  陈老汉本来挺绝望的,尤其是当听到灵机老道确认二狗被亚空间大魔盯上的时候,他几乎要放弃治疗了。  但是最后却听得那恐怖怪物竟被自家养子陈广一击杀灭放逐,他才终于回味过来,原来二狗这小子无有甚事,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当然二狗到底还是受了些那可怕邪物的影响,,比如他的五官变得精致,趋于无限之美,他的一颦一笑中总是带着些魅惑灵能。  好在这些并不是甚太大的影响,历来镇魔人在围剿灭杀邪魔时,被邪魔的力量侵染伤害的例子多了去了,如多长了一只手、一张嘴,亦或者浑身烂疮,满身蘑菇的也是大有人在,像二狗这种变化只能算是不疼不痒的小问题。  说到这里,二狗却道:“师傅,那个邪魔在临被陈广师兄灭杀前,却给了我许多零零碎碎的讯息,比如五鼠的名号,我只知道外号,名字却有些叫不上来。”  陈同恶只觉得自己的心稍微回缓了一点,却道:“如此说来,你倒并无甚差错。唉!你这狗崽子,话都说不清楚,刚才几乎吓死老汉我了!且说说你师兄道心破碎是个怎得回事?”  二狗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看陈同恶,试着说道:“师傅,我看您状态不甚好,要不先歇一歇,明天我再给您讲师兄的事儿?”  陈同恶苦笑道:“这般事儿挂碍在我心头,却又如何休息的了?你直接说吧,老汉我没那么脆弱,一时半会儿还撑得住。”  二狗赔笑一下,却继续把自己与师兄陈广的争论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  你问二狗为何能把那一日的经过记得这般清楚?  只能说灵能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的脑子变得更有效率,记忆力大增,过目不忘这等能力并非妄想。  那为何二狗没有用灵能把前世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都给复现出来呢?比如五鼠的外号和名字,用灵能去发掘记忆的话,应该很轻易的就能完全想起来吧。  这事儿不是做不了,而是不能做。  所有镇魔人一系的灵能者入门的第一条戒律就是,如非必要,不得使用法力(灵能)发掘自身被遗忘的记忆。  因为这法力或者说灵能并不仅仅是使用者自身的力量,其中还掺杂着更多的神秘之力(亚空间灵能)。当你用灵能发掘自己已经模糊的记忆时,随着那记忆的重现,那些记忆也会相应的在亚空间被复刻重现。  你猜那些同样欣赏了你的记忆的亚空间邪物会干点甚么乐子事儿。  伴随着二狗一人分饰二角,将他与陈广当时的争论重演了一遍。  旁观的陈老汉却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在澎澎直跳的就要炸裂开来。  二狗!你这狗日的,怕不是来给老汉我送钟的吧!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1章 干活了 第141章干活了  镇魔人的道心崩溃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  所谓道心,就是镇魔人塑造自身念祗的信念,是其对外在世界和人生的一种认知。  套用比较那啥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凝练哲理。  所谓道心崩溃,可以举个比较简单的例子作说明。一个人自有认知开始便笃信神明,将对神明的信仰视作自己一生存在的意义。忽然有一天他发现神特么是个假玩意儿,他的所谓信仰就是一个笑话。  他的信仰崩塌了,亦可看作道心崩溃了。  道心这玩意儿若是崩了,念祗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根基,那这个镇魔人也就算是废了。  当然世事无绝对,镇魔人的道心崩溃却是也有些特例的。  毕竟有的人道心崩溃不只是因为自己被否定,更在于他看到了更美好的未来,这种崩溃却被叫做破后而立。  其中最著名的一个案例,就是战国末期的法家大贤韩非子。  韩非子乃是战国七雄之一韩国宗室出身,他原本拜在儒家先贤荀子门下求学,只是当他学了一身儒家的道理回到家乡之后,却发现他所学的一切根本拯救不了已经没落的韩国。  被现实打击的愤世嫉俗的韩非偶然间却读到了一些法家的贤人之作,他却幡然大悟,于是自崩道心,以绝大毅力重铸道心,并写下了巨著【韩非子】。  类似于韩非子这样的案例,在镇魔人当中并不罕见,甚至有些拥有大气魄的天骄人物还会故意搞这么一出,毕竟一旦破后而立,那新凝炼出来的念祗比之旧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里,一种比较时兴的交流活动就在镇魔人当中兴盛开来,并渐渐的传播到了普通人中间。  对!说的就是你,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谈玄论道。  谈玄论道,又名清谈。  镇魔人清谈,谈的是道心,论的是念祗,目的就是找到那种道心破碎重生的机缘。  至于普通人有样学样,却不明就里,只把它当做了一种高雅的娱乐消遣。  当然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种刻意为之往往就落了下乘,毕竟人能骗得了别人,却难骗过自己。  故而便只有了“清谈多误人,论道少成真。”的说法。  但是吧!二狗与陈广的那一番争论,却给了他一份堪称绝妙的机缘。  就二狗那番论断,莫说陈广那等年轻人,便是陈老汉听了都有些心神摇曳,若得他能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得也得跟着道心破碎,弄个破后而立来耍耍。  虽然所谓的“大祸事”最终只是虚惊一场,但是陈同恶却气得几乎要跳起来暴打二狗。  老汉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凡差一点,说不得就要被这一番“惊喜”给送走了!  听得二狗说完相州的事儿,陈同恶却一把薅住二狗的脖领子,恶狠狠的喝道:“你这狗崽子说话不会说圆了,端的是留半截吓唬人,当真是气煞老汉我!  既然你自己已得无事,便不要在京师多待,明日一早就回相州。你在那边弄得那一堆烂摊子,自己去收拾利索了!若得有些个差池,休怪老汉不讲师徒情谊!”  二狗却叫道:“师傅!师傅!徒儿有事!徒儿还有大事要办,却是走不得耶!”  陈同恶皱眉道:“你个小崽子能有甚大事?莫要多言其它,端的是找些无用的借口!”  二狗苦笑道:“师傅啊!徒儿我真没找借口。”然后他就把自己在途中遭遇赵家行使算计,半途禁军出身的邪徒来此截杀,并自己巧遇宗泽的事儿大略说了一遍。  陈同恶先是叹了口气道:“禁军中藏有邪徒之事,倒也并不稀奇,毕竟当初连坐龙椅的那一位都入了魔,手下人就更不用说了。”  接着他却皱了眉头,道:“只是你说那邪徒首领叫甚?陈念义?陈希义?”  二狗好奇的问道:“师傅你认识这两个邪徒?”  陈同恶凝眉道:“陈念义不好说,但是这个陈希义,驻滑州禁军中的陪戎校尉,却与你我有些个关系。”  二狗皱着眉头,忽想到一种可能,却问道:“师傅,可是陈同义那一支的族人?”  陈同恶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那陈希义与另一个唤作陈希真的,乃是陈同义收养的螟蛉义子,这厮竟然带人截杀你,当真是死不足惜!不行,我得去找陈同义,问问那厮到底安得甚心思?!”  二狗却连忙拦住师傅,道:“师傅且不着忙,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你却不知我在半途遇到的那位宗泽先生,陈同义他等便是再能作妖,却也比不得宗先生一根手指头。那人是个真正的文武全才,几可比拟汉末之诸葛武侯也。”  陈同恶有些不信,却道:“你这泼厮说话忒夸张,我却不信世上还有这般人物,却做得一县县尉?!”  二狗却把宗泽的来历说了一遍,又说起他临时开天门,却能瞬间凝聚念祗,铸得雷部大天尊之念祗,一目灭杀邪魔的事情。  陈同恶却听得双眼发直,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叫一声,却又放低了音量,道:“不想世上竟有这般奇人,这等人物却是万万不可放过,老汉我当登门迎见才是。”  二狗却摇头道:“师傅,我已与那宗泽约好,待得有暇,我便引他来拜见您。到时你老人家可要撑住了场面,莫要吃他小觑了!这厮有些个高傲,若不能压服他,只怕他不肯乖乖入的咱门内。”  陈老汉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做些准备,赶明儿我就去寻你师娘,让她与我出些主意。”  二狗却道:“对了!还有师娘的事儿呢。那宗泽的浑家也是一个有秀慧的出众人物,正适合由师娘出面对付,说不得当能将他夫妻俩一块儿拿下,如此咱们可就有了双保险。”  陈老汉听得双眼放射——精——光,叫道:“那还等个甚!老汉我这就带你去找你师娘,有这等好人才,不赶紧收了难道还等着过夜么?!”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2章 苏门子弟 第142章苏门子弟  镇魔人号称无私,以守护天下万民为己任,但却并不代表镇魔人之间就没有竞争,只不过这种竞争被限制在了一种较为良性的层面。  这种良性竞争的全貌并不为人所知,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那就是传续,如果你能培养出一些比较优秀的镇魔人后辈,不管是以朋友身份还是师长的身份,那么你将会得到某种青睐。  只不过除了那些得到青睐的人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所谓的青睐到底是什么。  但不可避免的,镇魔人就如这片土地上的普通同族一样,形成了一种尊师重教,薪火传承的独特氛围。  陈同恶自少年出道,历经世间腥风血雨近六十载,可谓惯看春花与秋月。曾有一段时间他教过很多学生,但是不知是他自己缺乏识人的眼光,还是自己运气不好,反正就不曾出过一个正经成才的镇魔人后辈。  特么的不是成不了材,就是骤然堕落,以至于他在经历了几番不得不大义灭亲的悲剧后,却终究放弃了授徒的念头,唯一一个成材的,还给送去了韩家寄养。  当然自从与庞师娘搭了伙儿之后,陈同恶才明白自己的短处到底在哪里。  只可惜自从隐居老家之后,那片地方居然二十几年不曾出得一个出众人物,以至于陈同恶常常自咐宝刀空老,时对月长叹。  二狗算是陈老汉“老来聊发少年狂”的一次不经意的尝试。  事实证明,二狗并未辜负陈老汉的期许,他甚至回馈给了陈老汉更大的惊喜。  像宗泽这种未来必定会光耀前古的盖代人杰,对任何一个镇魔人来说都是不可放过的优质生源,不赶紧把他落袋为安,难道还等着过年下崽儿么?!  陈同恶心急火燎的就要去找庞师娘商议收徒的对策,二狗却道:“师傅莫急,不止宗先生夫妇,徒儿还有几个朋友和伴当,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徒儿觉着他们都有成为镇魔人的天赋。”  陈同恶看着那二狗,心中却有些不曾相信,道:“小子!你以为甚么人都能成为镇魔人么?想甚美事儿呢!能碰上一个大天尊级的好苗子已经算是你三生有幸,怎得还想让豪杰扎堆下崽儿啊!”  二狗笑道:“师傅若不信,明日我便带着他等上门拜见,且让师傅你也看看徒儿我交友的本事。”  陈同恶心中琢磨了一下,道:“如此也好。”  随后他等收拾了地上的金银,二狗却与陈同恶说起礼部员外郎李格非之事。  陈同恶却道:“似这等朝堂里面的腌臜事儿多了去了,那李格非受人算计不足为奇。他顶着苏门子弟的好大名声,别人不算计他又该算计谁呀。”  苏门子弟?  二狗却听得有点懵逼,他虽然知道苏轼在诗词界历史上的地位,但是这厮因着大嘴巴,几乎一生官运坎坷,以至于大部分后世之人只认为他就是一个李白式的浪子,却无有真正的治国任事之才。  但实际上这种认知是错误的。  苏门三父子,大苏、小苏、老苏。  老苏苏洵暂且不论,他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其实就是教出了两个天才儿子。  大苏苏轼,小苏苏辙,世人公认大苏强于小苏,不仅仅后世之人这么认为,大宋朝野亦皆如此。  苏轼的强,不仅仅体现在他堪称绝世的诗词天赋上,他的治事能力亦是顶尖。  后来靖康之变,南宋为什么要把都城定在临安,也就是杭州。原因就在于苏轼在任职杭州的时候,把这地儿建设的太好了。  把几乎淤塞的西湖挖出来,再建三十里长提,这等工程在古代基本上都是劳民伤财的大工程,而苏轼不仅干了,还干得很出色,很云淡风轻,乃至朝堂众人在当时都不知道他干出了这种牛逼事儿。  因为他没有向朝廷要一分钱,只是借着杭州旱灾请求减免本地三分之一的米供。  苏杭之地自古便是鱼米之乡,有“苏湖熟,天下足”之说。故而在北宋时期,苏杭等太湖一带的州县不但担负着很重的赋税,每年还要强制向官府贱价售卖大量的稻米,以补充天下之缺粮地的不足。  此谓之曰:米供。  自苏轼改造杭州西湖,并修整个整个地区的水利设施,彻底将杭州变成了江南第一福地。  比较有意思的是,这时候杭州及其周边地区正在闹旱灾,灾民汇聚杭州,苏轼一边救灾一边搞工程,而最开始苏轼的启动资金只有公款两千贯,以及自掏腰包的五十两黄金。搞到最后杭州官府不但没赔钱,反而赚钱了,最后剩下救济款一万多贯,米粮一万多石。  尼玛!把救灾搞基建工程能搞成这样的,华夏上下五千年来也是没谁了,想想就特么离谱。  顺便说一句,后来江南方腊起义造反,结果到了杭州就走不动道了,死活要在这里扎根,以至于被北宋平叛部队抓住机会,一波流推平了。  苏轼当官时干的牛逼事儿还不止这些。  就拿军队来说,便是放在后世文明大开化后,能在天灾面前致力于保护人民的军队,基本上也就是咱们的人民子弟兵了。  而在古代,一旦发生天灾,军队能不下场祸祸灾民那就是一支好军队。  但是,苏轼在徐州任知州的时候,就干出来一件在当时看来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时黄河决口,水漫徐州,苏轼却能把当时镇守徐州的禁军武卫营说动劝服,带着他们修堤堵口,抗洪救灾。  至于苏轼后来接连遭贬,每到一地便搞一波文化宣教,一路教到海南岛琼州的那点儿事儿就更不用提了。  苏轼一辈子在官场不如意,其实就是因为他太有才了。  乌台诗案啊!不就是发几句牢骚嘛,有甚么了不起的!大宋朝发牢骚的诗人海了去了。  但是吧,别人发牢骚可以,比如那个叫柳三的,你随便发,随便骂,看你把你能的!  可你苏轼发牢骚却不行,谁知道你是发牢骚,还是真想干点儿不一样的。  能治事,能得军心,还能写诗词搞宣传,也就苏轼托了有个进士出身的福气,换成狄青那样儿的出身,敢大嘴巴你看他死不死。  就这要不是王安石最后发了句话: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苏轼亦可能人头落地了。  此时的苏轼在新旧两党都不站队,不讨巧,原因很简单,他把这些人看的很透,很清楚他们只是借着所谓的变法搞权利斗争。  苏轼:一群蝇营狗苟的小人,都给老子闪开,治世这活儿我来干最好!  对此苏轼的曾经密友章惇同样看得很清楚,他反手一记回首掏:  亲!咱俩谁跟谁啊!没事儿!你想干的活儿我来替你干,你去海南岛钓鱼玩儿吧!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3章 猎人与猎物 第143章猎人与猎物  别看苏轼在大宋官场上混得凄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让他得了势,那便是无人可制。  所以苏轼的门人子弟从来都是络络不绝,前有苏门四学士,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各个才华卓著,只可惜他们都受苏轼牵累,虽显得文采风流,却亦不能在治政理事方面有所展扬。  近却有苏门后四学士,李格非、廖正一、李禧、董荣,此四人恰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时人谓之皆有“国士之才”。  李格非作为当代苏门子弟的扛鼎人物,自然少不了被新旧两党争相针对,好在他立身颇正,竟使得对手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供弹劾的污点。  顺便说一句,后来蔡京弄权,直接耍了一手盘外招,用一个【元祐党人碑】,却把大宋百年文华所积累的老、中、青几代顶尖人才都给横扫出局,既毁了新旧两党外加以苏轼为首的中立派的根基,也为北宋的灭亡埋下了深深地祸根。  或许有人对这“元祐党人碑”事件不以为然,认为不就是大宋版的文字狱嘛,前朝后世多了去了。  相比于鞭子朝几万人几万人的搞株连,大宋的这点事儿还叫事儿!  不就是三百来个官嘛,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大宋的大小官员海了去了,还缺这么仨瓜俩枣的?  问题在于,蔡京是个有才能的,作为宰执他的治政能力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很优秀。但是他却心术不正,却把朝堂上下但凡在能力方面对自己有威胁的官员才俊,都给列进了元祐党人碑。  而这三百多人中除了二十来个已经过世或者老朽不堪的,其它绝大多数都正处壮年或者风华少年。可以说但凡名列党碑的,都是潜在的宰相之才。  蔡京这一手,就相当于一下子把大宋朝的拔尖人才都给掐灭了。  当年宋仁宗殿试得到大小苏,都能乐得合不拢嘴,何况是近三百个宰相之才啊!不说全都成才,只要能有十分之一成长起来,你看大宋巴适不巴适吧。  所以说,元祐党人碑事件对大宋造成的破坏,甚至比汉末的党锢之祸以及后来所谓的文字狱都严重十倍不止。等到后来宋微宗反应过来一看,尼玛朝堂上下,除了一个蔡京,竟无一个真正可用的人才了。  别看后来靖康之变时,也有一些文臣表现的颇为不俗,如李纲、宗泽、李若水、张叔夜等人,实际上除了一个宗泽,剩下的硬骨头文臣除了风骨尚可,基本上就没甚多大的真本事。  而历史上宗泽却是新党二号人物吕惠卿的门人,只是他大半生一直在地方上蹉跎,不曾入得蔡京的眼,所以幸而没有被列入元祐党人碑。  扯了这么多闲话,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苏轼虽然人不在朝堂,但是苏门子弟却不可小视,就声望方面而言便是新旧两党加起来都有所不如。  别看苏轼得罪的人多,为人放荡不羁的他交的朋友更多。他的弟弟苏辙,也就是靠着哥哥用不上的名望和好友、门人子弟等等,才能做官做得飞起。  别看历史上苏辙三番五次的拼着官位不要,也得救自家哥哥,这里面或许有一定的兄弟情深的因由,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苏辙却也是真正受益颇多。  如今的苏门子弟的势力正处于一个低谷期,李格非被人针对,陈同恶自然不会奇怪。  所以当二狗说起这事儿时,陈同恶反说他少见多怪,并劝他不要插手。  二狗却道:“师傅,且不说那李员外郎对徒儿我有些恩情,我自不能置之不理。更重要的是,这李格非家里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我认为她会像庞师娘之于您一样,成为我未来不可或缺的臂助。”  陈同恶此时才有了些兴趣,却问道:“哦?那李学士家还有这样的人物?只听说他家有个小丫头,是个小酒鬼儿。”  二狗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同恶,道:“师傅,你怎知道他家有个酒鬼?”  陈同恶笑道:“那李格非的夫人与你师娘乃是闺中好友,李娘子是故王太师(王拱辰)之女,你师娘的出身也不次于她,近来两人颇有些来往,言谈无忌,老汉我偶然间听说了几句闲话。”  李清照三大业余爱好:醉酒,赌博,划船。  醉酒排第一,她当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小酒鬼儿,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才华著世。  未来李清照将会以一首【如梦令】震惊天下,然后煊赫一世,盖压徽宗一朝之诗词名家。  二狗坦然笑道:“徒儿我看中的正是那个小酒鬼儿。师傅,我已经决定插手此事,若得机缘,当以此女为侣,还请师傅助我成事。”  陈同恶颔首笑道:“你这狗崽子当真厚脸皮,居然算计人家的女娃子。好好!我便与你师娘说上一说,让她帮你参谋一下。”  如此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二狗却要告辞离开。  陈同恶道:“二狗,这京师不比别处,以你现在的身貌,随便在外面走动怕是有些麻烦。你须得小心些才是。”  二狗却笑着咧了一下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细牙,道:“师傅!平地起风雷,宣室藏幽暗。这汴梁城里大好风光,正适合徒儿我平荡隐晦,伸张意气啊!”  只他言语间,却隐藏着无数风雪刀兵之气。  对此陈同恶却并无阻止的意思,因为这是每一个准镇魔人铸炼念祗都不可或缺的过程。  铸炼念祗,实际上就是铸炼镇魔人自己的信念,道理。  每个镇魔人的铸炼过程都不尽相同,但大致上都有脉络可寻。  或治世救人,或杀生除恶,或寄情山水,或涤荡红尘,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道路。  而二狗所展现出来的就是杀伐奸邪,铸雷霆正法之念,只是这念尚未形成念祗,却是相比宗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陈同恶并不担心二狗的实力,他只担心二狗对京师不够熟悉,尤其是在东京城的地下,有被称作无忧洞的去处,那才是真正危险的地方。  东京汴梁城不但是当世人间第一都城,它的地下排水系统同样也是天下之最。  在这漆黑复杂的排水系统里,却隐藏着无数的黑暗和丑恶,它代表着这座人类文明之光都城的阴暗面。  光明有多绚烂,而阴影就有多深沉。  二狗是个听劝的人,但是他却不会退缩,只会作更多,更万全的准备。  当夜色降临时,二狗却穿着一身锦衣,摇着折扇,恰如翩翩美少年,悠然出现在了东华门外的大街上。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巫青悦打赏100起点币。  我承认这两章比较水大苏。  但是吧,不把大苏的牛逼展现出来,能能让这场阴谋变得更加精彩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4章 无忧洞 第144章无忧洞  自唐末到北宋初年,中原大地战乱不断,曾经作为华夏人母亲河的黄河,因战乱失去了维护,经常性的发生决口改道的灾害,泛滥的河水淹没良田,摧毁城镇,如同一条桀骜的恶龙一般。  直到后周世宗柴荣时期,在这位不世英主的主持下,官方才开始大规模的修整黄河。因为后周的都城开封毗邻黄河,黄河一发洪水就会倒灌开封,世宗柴荣不得不对开封的城区进行大规模改造,其中的重中之重便是开封的沟渠排水系统。  其后北宋代后周,北宋朝廷承接前朝的惯例,继续深化改造着开封的地下沟渠,并将开封城改名东京汴梁。  不同于五代时期的混乱,北宋大抵上是比较安定的,尤其是作为首都的汴梁城,自开国殷始便不曾发生过战乱,人口过百万,富华甲天下。  在这繁华的背后,却是汴梁城的地下世界的阴暗同样在滋长。  汴梁城的地下沟渠之宽广之复杂,可以说毫不逊色于地面上的街道,甚至犹有过之。在这个漆黑的地下世界里,无数的匪类邪徒藏身其中,白日藏形缩影,夜幕跑出来行凶作恶,他们称那地下世界为无忧洞。  而那些被地下世界的恶徒们伤害过,乃至只闻其名的地上之人则将地下世界称之为“鬼樊楼”。  樊楼是东京汴梁最大且最负盛名的娱乐之地,是人们心目中的欢乐之圣殿。  而鬼樊楼的意思,乃是指地下世界是妖魔鬼怪们的狂欢之地。  京城之所在,首善之地的地下群魔乱舞,这对大宋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尤其是在仁宗时期,甚至发生了帝姬被无忧洞的贼人掠走的丑闻。  愤怒的仁宗任命一代名臣包拯权知开封府,在整顿京师治安的同时,对无忧洞里面藏匿的贼人进行犁庭扫穴式的打击。  只是当年煊赫一时的包孝肃能清剿掉无忧洞里藏匿的贼人,却无法毁灭无忧洞,毕竟那是汴梁城存在的根基。  随着时光的推移,曾经风流云散的无忧洞,新一代的恶匪邪徒再次在里面生根发芽,渐渐的恢复了曾经的黑暗状态。  只是这些新生的贼人们相比于他们的前辈却多了些谨慎和顾忌,那就是尽量不对朝中具有影响力的官员亲眷下手,尤其是皇家子弟更是碰不得的忌讳,毕竟他们谁也不想像那些曾经的前辈一样被官府再剿灭一回。  在古代的都城,基本上都是要实行宵禁的,包括北宋的汴梁城也不例外。不过在东京汴梁城里却有一个地方是例外的,那就是东华门外的内城夜市区。  此夜市北起景明坊的樊楼,南至十字街的铁屑楼,西不过东华门外的马行街,东至内城城墙根,虽然面积不甚大,却代表着汴梁城最繁华的一片盛景。  皇室宫廷在夜市中搞得禁中买卖,其收入甚至能撑起皇宫里的很大一部分收支消耗。  东华门外,二狗摇着折扇在鬼市子(夜市)东摇西晃,欣赏着这片独属于古代的繁华和热闹。  这里有宫中的内档太监在坐店货卖宫中余盈之物,有王公贵族的家仆设铺作那衣缎织绸的买卖,也有富商摆桩卖货,亦有各类酒家、食肆、食摊、小吃摊等,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物摆摊卖些来历不明的货物(赃物)。  夜市中的人流非常多,当然各种小偷扒手也很多。  这些家伙以各种身份做掩护,却寻找着各自的目标和猎物,其中有不少都盯上了衣着华丽的二狗。  只可惜这些小贼们并不是二狗的猎物,偷东西虽然也是犯罪,但却不是镇魔人的业务范畴。  他并不想提前暴露自己,故而却用各种巧合似的意外,让那些小贼们在他身上无功而返。  二狗来到一个走马灯摊前,这里挂着很多精致的走马灯,走马灯的灯壁上有的画着花鸟人物山水,有的写着些名家诗词,也有的写了些字谜供人猜夺。  好几个逛夜市的读书人却围在几个灯谜前相互探讨的热烈,好像要猜谜夺灯。二狗看得有趣,却停下来驻足旁观。  有许多穿越古代的小说里,都有些猪脚在古人面前猜字谜大杀四方的场景。  亲,别说甚大篆小篆,一般的繁体字你认识几个啊,知道回字有几种写法吗?  还猜字谜,猜个鸟啊!  所以二狗只在一边看了看热闹,却并无一丝参与其中的想法。  这时一个正与同伴讨论的颇为热切的书生忽然回头看了二狗一眼,然后与同伴咬了几下耳朵(说悄悄话),却回身对二狗说道:“看小兄弟你相貌出众,气质不凡,应该不是甚俗类,何不也一起来猜猜这字谜?”  二狗笑着摇头道:“我读书不精,学识有限,却就不在这里献丑了。”  那书生闻言却不放弃,笑道:“猜灯谜贵在参与,便是猜错也无妨。哦!恕在下冒昧,尚未自我介绍。在下湖州贾铭,乃是太学外舍学生,却不知小兄弟贵姓?”  二狗却作出一番惶恐之色,却道:“小弟相州胡说,乃是一童子(指没有过发解试),因家有良田千顷,上供边军米粮有功,蒙恩将入太学。”  那唤作贾铭的外舍太学生听得二狗这般说,却是眼前一亮,笑道:“原来是胡家小哥儿当面,尊家能为边军献粮得功,端的是有德之家。待你入得太学,说不得我们还有机会同舍就学,一同进益学问。”  二狗心中冷笑,口中却道:“那可真的太好了。贾兄你却不知,小弟我自来汴京,因着人生地不熟,时常有惶恐之意,今夜能得识兄台,实在是幸甚!”  那书生贾铭笑得甚是灿烂,却道:“这也是我的幸运!···”  两个人却就这般尬聊了几句,言语间俱都充满了虚伪和言不由衷。  末了那贾铭却道:“胡兄弟此来,可对这京师有甚么感观吗?”  二狗一脸土包子之色的赞叹道:“皇宋京都,壮丽之所在,可谓世之奇迹也。”  贾铭闻言轻轻一笑,道:“胡兄弟可知,这皇城之中,何处美景最值得人向往?”  二狗却有些腼腆的羞涩道:“我···我听说夜市之樊楼春色最让人难忘,却不知怎得有机会一睹风采呢!”  贾铭双手一拍道:“胡兄弟却不知,那樊楼虽好,却有些个规矩让人难以尽兴。兄弟我却知晓有一好去处,美妙之处不下于樊楼风景,却又无有那么多限制,不知胡兄弟你可愿前往一探?”  二狗顿时欢喜道:“竟有这等好去处!在下自不愿错过。贾兄且请引路便是,小弟我别无他物,唯有铜臭之物稍有,今夜但有资费开销,小弟愿一力承担。”  如此却好!  心怀鬼胎的贾铭引着同样动机不纯的二狗,却穿过了人潮一般的鬼市子,却往那街边的巷子里行去。  因着这一地带不受宵禁之限,便是大部分巷子里也多有人来人往,只是却不像主街上那般繁多。  不过当二狗随着贾铭穿过两个短巷,来到一个幽深的小胡同时,他等却是都停下了脚步。  两个手持笔架叉的壮汉拦住了去路,二狗故作惊慌的呼喊了一声“贾兄”,回头却又见得三个手提麻袋、棍棒和绳索的家伙在身后出现。  二狗惊恐的看着这些明显来者不善的家伙,却叫道:“贾兄,我不去那好去处了!我们快回去吧!”  “回去?哈哈哈哈!胡兄弟你要回哪里去?”贾铭忽的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却道:“我既然答应要带你去那好去处,自当言而有信,定要带你过去一观究竟啊!”  二狗怕怕的问道:“贾兄你···你到底是甚么人?不!我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且放过我吧!我有钱,我愿意拿出所有的银钱来赎身。”  那贾铭笑道:“你这厮出身不怎么样,看来还不傻啊!哈哈!放心,你的银钱早晚是我的,不过你的人我也要!不怕告诉你,耶耶乃是鬼樊楼的人!”  二狗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忽的笑道:“你真是鬼樊楼的人?贾兄,你可不要骗我这个老实人啊!”  这时二狗身后拿麻袋绳索的几人早已按耐不住,其中一人叫道:“汪解生与这牛子费甚唇舌,且先捉了带回无忧洞里,由任老大调教发落便是!”  而那贾铭或者说汪解生却已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一边往胡同深处躲去,一边喊道:“快拿下这厮!杀了他!”  这时二狗忽的一收折扇,却自手心飞出一杆毛笔长的短枪来,他只一抖那枪,枪身却如蛇骨一般伸展变长,很快就化作一杆九尺长枪,却不正是沥泉枪么!  这却是二狗新开发出来的使用沥泉枪的小技巧,可用灵能催动其进行伸缩,最短可收缩至三寸,最长可达数丈之长。  世人都知巴蛇吞象,三年而出其骨。却不知正常时候的巴蛇身长只有八尺长,当它们吞噬巨象时,身形可伸展至八百尺长。  沥泉枪乃是以异兽巴蛇之脊骨打造,自然也具有这种隐藏的特性,只是需要灵能才能够催发出来。  二狗一枪在手,却只随手几下,便将身后拦路的那三个匪类俱都刺死,剩下两个手持笔架叉短兵的恶徒却傻了眼,不等他们确定自己到底是迎战还是该逃跑,二狗便迎上来将他们解脱了去。  一枪一个小盆友,就是这般简单。  当然不是这些敌人太弱,而是二狗的枪太快了。  那汪解生只跑出去十来步步,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家的打手居然全都扑街了,这可把他给吓坏了。  汪解生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逃跑,只是不等他再跑出四五步,却只觉得屁股上一凉,然后就是一股湿漉漉的感觉,伴随着某种别扭的挂拉感。  然后又是一凉,接着是相同的感觉。  又跑了十好几步,汪解生才感觉到疼痛,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屁股上中枪了。  他一边哀嚎着,却一头扎进了胡同内里边上的一个黑黝黝的地坑子里,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二狗却跟着缓步来到那地坑前,笑嘻嘻的看了看那坑洞上洒落的血迹,却并未直接追下去,而是转身返回了鬼市子。  他却去了那胡饼摊上要了一摞芝麻饼子,用油纸裹了,又打成包裹系在身上,然后在那走马灯摊上要了一盏气死风灯(走马灯的加强版)。  接着二狗又准备了些小物什,换了身衣裳。然后才回道那地坑之处,沿着那汪解生留下的血迹下得地下,打着灯一路循迹追寻。  京师地下的沟渠系统堪称是古代建筑史上的奇迹,这里的排水渠宽阔的几乎可以跑马车,在渠下还有暗沟,京城百姓制造的生活污水就在暗沟里缓缓的向着某些方向流去。  当然地下世界的味道并不好闻,应该说从古至今,任何一个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的味道都不会好闻。  二狗却顶着有些呛人的恶臭,循着地上的血迹缓步而行。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的地,一条地势较高的干涸暗沟,暗沟的一端已经被封闭,另一端同样被人为安置了门户。  透过门户的缝隙,可以看到些许倾泻出来的灯光。  门户里面的声音比较杂乱,有一些惨叫和哀嚎声,也有一些怒骂的声音,总之给人的听觉感官很不好。  二狗也不敲门,只一脚踹开那门户,却有些恶趣味儿的叫道:“开门!查水表!”  门户里面的世界却与外面的沟渠大不相同,由各种屏风和布幔分隔成了不少的空间,然后摆设着好些比较不错的桌椅茶几之类的家具。  当然里面更缺少不了主人,在七八个面色苍白的汉子中间,却有一个相貌清正、却有些阴狠之色的长大汉子,正踩着那汪解生的脊背,撕扯他屁股上的伤口。  旁边却有一长得颇为狐媚的女子,穿着一身半敞的纱衣,却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折磨。  那汪解生一边尖叫,一边朝那女子求救道:“娘子!娘子救我!求娘子救我一救!”  只他等尚未作出反应,二狗却早已破门而入,只惊呆了这里面的无数人。  那汪解生循着声音回望,却见二狗的模样,只叫道:“是他!就是他!任老大!就是这厮杀了王冉和吴俊等人!”  那几个面色苍白的汉子却各自提了短刀匕首一类,斜眼瞅着二狗,唯那长大汉子却抹了一把手上的血水,却大叫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牛子!敢来任某人的地盘上讨野火!”  二狗笑道:“我听说这地下有人不长人心,专冒坏水,故而下来查一查,看一看,是哪家的水表坏了!”  这些人等却听不懂二狗的隐喻,却也知那不是好话,却是俱都大怒。  那任老大只一挥手,一众面色苍白的汉子便各自提了短刃围了上来。  有一点需要说明,这些面色苍白之人并不是身体亏空生病,而是他等躲在地下少见阳光,故而肤色苍白。  这些人见得二狗手握长枪,虽然仗着人多势众,却也不敢大意,便各自循着桌椅等障碍缓缓合围二狗。  二狗自不会任由对方围攻,当即对着最接近的敌人发动抢攻。  当先两个汉子一个手持匕首,另一只提着一柄三尺尖锥,他等见得二狗近前,正要抓起身边的椅凳投掷干扰二狗的攻势,然后借机往前扑击。  不想二狗只两下便提前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剩下的几个白脸汉子皆有些惊惧,不过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却是猛一发喊,同时对着二狗投掷手中的短兵,然后一起扑击而上。  二狗自不惧他等,不但将飞来的短兵一一击飞,还顺势刺死了几人。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了。  晚了点,有点对不起等待的书友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5章 忍辱负屈汪解生 第145章忍辱负屈汪解生  当长身大汉意识到二狗不是个善茬子的时候,他的部下和小弟却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这个地下匪帮的头目心中却是又惊又怒,他一脚踢开了身边哀嚎的汪解生,却自旁边抄起一杆哨棒,对着二狗喝道:“好贼子!不管你是甚人,惹了我等兄弟,却是不能轻饶了你!且吃某家一棒!”  这任姓头目挥动那杆哨棒,却用出了长枪的招式,以拨草寻蛇式照着二狗的沥泉枪拨来。  二狗却缩枪一让,接着又闪电般刺出,如此突兀之变化直让那任姓头目心中一寒,连忙拽棒封挡。  只可惜二狗的枪太快,一枪不曾中的,却又立刻收枪再刺,须弥间竟连出数枪,只刺得那任姓头目手忙脚乱。这厮只左遮右挡了几下,忽攸间肩头便中了一枪,浑身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自知难以抵挡二狗的快枪,只奋力遮掩了几下,却叫道:“且住!这位好汉!俺任森有话要说!”  二狗一收枪势,冷笑道:“你这厮方才狂妄,如今吃我一枪,却道乖觉了!我倒要听听伱这贼头儿有甚说头儿可言!”  那贼头儿任森却一边提棒护身,一边谄笑道:“小官人明鉴,俺任某人与小官人素无冤仇,如何落得这般死斗的下场!”  他忽的一指那蜷缩在一边哀嚎的汪解生,叫道:“都是这腌臜破落户从中挑拨,误了俺的眼光,冒犯得小官人的虎威,才有的今日之劫难!待俺打杀了这厮,来与小官人赔礼致歉!”  这厮口上直说,手上却并无动作,只拿眼定定的瞧着二狗,但怕他会忽然出手来害。  二狗扯着沥泉枪,笑嘻嘻的看着那任森,却道:“你口说赖话,怎得却不动手?”  任森心道,你这小贼一直拿枪指着耶耶,俺如何敢转身作他想。  只他口中却道:“俺看小官人枪法如神,堪称绝代,却不知官人是哪家大帅(特指将门世家)府上的公子?”  二狗大笑道:“你这贼厮!我道你临死前有甚说头儿可言,不想却是个痴傻的!罢了!我就不该对你等抱有甚幻想!呔!不要多言,且吃我一枪!”  说着二狗却挺枪乱刺,只三枪便刺散了任森的遮拦,然后在他肩头脸颊上连戳数下,只见血如泉注。  这任森中得数枪,早已失去了抗拒之力,只一时不死,瞪着眼睛怨毒的看着二狗,却道:“求小官人饶命则个,俺有好些金银积存,一发付与官人作酬,只求饶俺贱命一条。”  二狗却在他大腿上戳了一枪,冷笑道:“你这厮贯不会瞧风向,若得一开始讨饶,说不得我便放过了你。只此时来乞命,却是晚了!”  那任森哀嚎一嗓子,却叫骂道:“你这厮休得猖狂!任森还有三个结义兄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你若害俺,他等定不饶你!若肯相饶,俺绝不追究今日之仇怨也。”  这时在不远处蜷缩躲避的汪解生忽的喊道:“小官人绝不可信了任森那厮的言语,他生性苛毒寡恩,一般的鼠肚鸡肠,十分会阴私害人,小官人若饶他,过后他必使毒计害官人。”  那任森听得大怒,却忍不住叫骂道:“汪乌龟!你这厮安敢坏我!往日便不该饶你,直一拳打杀了了事!”  二狗却不听他吠叫,只一枪便刺入任森口中,枪头却穿脑而出,了结了这厮的性命。  二狗杀了任森,却瞧了瞧那一直呆呆的看着事变发生的狐媚女子,笑嘻嘻的来到汪解生跟前,笑道:“贾兄,何至于沦落至此耶?”  那汪解生却把袖子遮了头脸,只道:“小官人,小人实无颜与您相见也。”  二狗却找了一把凳子坐下,单手拄枪,笑道:“哦?不想贾兄弟竟还有些个羞耻心么?”  那汪解生却遮脸哭道:“小官人,小人本不姓贾,害你也并非本愿,须知我也曾是有些个正经出身的人物,只一时不察,吃了人算计毒害,却落得个不人不鬼的模样。”  原来这汪解生名伦,原本是齐州人氏,元祐七年(1092年)过得发解试,入京城赴省试不第,却回了家乡在曹州府知府苟邦达手下做得个游幕。  前年那苟邦达却遣他来京师送礼,这汪解生却刚刚娶得一枚娇妻,十分不舍得分离,却携了妻子一同入京城。  只是汪解生想不到这一入京城送礼却送出了祸事。  苟邦达却是给那权户部尚书蔡京送的礼,这礼一送完,汪解生便吩咐同行的伴当先期返乡,他自与妻子缓缓而归,谁想那些个伴当刚出城便被人截杀。  汪解生和妻子也在城中被贼人掳至无忧洞中,如此妻子却被无忧洞的几个头目霸占,他自忍屈受辱苟且偷生。  就在二狗面前,汪解生痛苦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去,旁边那女子却也配合着垂泪抽泣,只是二狗却冷笑着看了那女人一眼,只因她的哭泣多为表演,内里实不曾有多么悲戚,这却瞒不住二狗的灵能感知。  那女子一边小声抽泣,一边还故意将身上纱衣摆弄,尽可能的显露着自家的风情,并拿眼偷瞧二狗,二狗却只作视而不见。  汪解生说了一番自己的过去,却因身上一直有伤,又吃那任森折磨,不曾特意止血,故而有些头晕眼花,气喘难支。  二狗却在那汪解生的伤口处用灵能一抹,却替他止了血,又寻茶杯倒了一盏清水与他饮用。  那汪解生贪婪的将清水一饮而尽,却长舒了一口气,道:“小官人,汪某受此屈辱,又替他等为虎作伥,作下了不少恶事,本该一死了之。只我却发现了一个秘密,却不得不暂时忍耐,想着若得一个可靠之人,便把这秘密托付出去,如此也算死得其所。”  二狗却道:“你这秘密先不要说,我却有些个事情要做。”  他却一指那妇人,道:“这人便是你的妻子吧!”  那汪解生却面色惨淡的低声道:“正是!只怪我不辨奸邪,却生生害了她!”  二狗笑道:“你道害她,她却也有害你之意。”  原来当那汪解生说自己有个秘密时,那妇人心中却生出一股子杀意,只她却面上不显,仍作垂泪模样。  汪解生却苦笑道:“我十分对不起她,她有恨我害我之意却也应当。”  二狗冷笑道:“我却不这么认为!”  他却一把提起汪解生,直往那暗沟后面行去。  待得一个铁栅隔断前,二狗却用枪撅断了那栅栏上的铁索,掀开隔断,却见里面有好些个或躺或坐的人影,有童子,有妇人,多数童子哀哀低泣,而妇人皆鬓散衣乱,面色凄惶。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6章 杀出个黎明(一) 第146章杀出个黎明(一)  那些个妇人童子,俱都是被任森手下人自地上掳掠来的人口,她等见得有人开门,却俱都慌做一团,只是吃那些恶贼的淫——威,大都又不敢乱动,更不敢放声啼哭,只在那里低低哭泣。  二狗站在外缘,却是看得心中怒气滚滚,杀意腾腾,他高声喝道:“尔等且都听好!此地的恶贼俱吃我打杀!你等须助我作一事,我便放诸位回归地面,各自归家。”  一干人听得清楚,却俱都不敢相信,二狗直重复了数遍,方才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妇人带着些恐惧的情绪问道:“敢问官人真要放我等归家么?”  二狗道:“我自来言出必信,从不欺骗好人。”  那妇人听得有些个底气了,叉手万福,问道:“不知官人有何事要妾等妇人小儿帮忙?须知妾等皆力微体弱,作不得甚事,只怕误了官人的大事。”  二狗笑道:“这个却简单。我自打杀了这里的一干恶匪,只有个妇人虽有些心思不良,我不知她恶迹如何,却不好定她生死,正要找你等询问,看看她到底该不该死!”  那被二狗扔在一边的汪解生却哀求道:“胡兄弟,我那妻子也是个可怜人,她做得恶事只需算在我头上便可,还望胡兄弟慈悲,能饶她一条性命。”  二狗却道:“汪解生,你也莫多费唇舌。在我这里,恶人就是恶人,做得恶事自当受得恶罚。你的罪业你自担,别人的罪业你也分不走!那妇人该不该死,你说了不算,只有这些受害之人才有评判的资格。”  汪解生听得,却面色惨淡,垂目不再言语。  一众妇人、童子却结伙作伴,相互扶持着出得禁闭之处,来得二狗杀人的现场。  她等却见一地的尸骸,包括此处的头目任森的尸首亦然在列,有些个见识的妇人童子却俱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她们才确信二狗这位恩人并没有说谎。  那汪解生的妻子此时却依然在那里低泣,她见得一众妇人童子出来,却忽的起身发出一声悲呼,直叫了一声“相公”,然后朝着那汪解生扑将了过去。  众人一时不曾反应,只二狗却拿沥泉枪往前一拦,冷笑道:“且住!你这妇人先别忙着哭,一会儿有你哭的机会。”  他却指着她,与那些妇人童子问道:“这妇人可作得甚恶事么?”  一众妇人童子见得那汪氏的模样,却俱都浑身似筛糠一般颤抖,好些童子直忍不住大哭起来,有些个胆小的妇人更是跌坐在地上,好似见了甚恶鬼一般。  只那最大胆的妇人颤抖着说道:“恩···恩人,这女首领于此般最是恶毒不过,我等惧怕她甚矣!”  那汪氏听得,却忽的扭曲了面孔,厉声作色道:“贱婢安敢妄言!只道我往日管教的轻了么?!”  二狗见不得她猖狂,却一抖长枪,直将汪氏的双腿抽折,任由其在地上哀嚎翻滚。  二狗冷笑道:“在我面前,岂容得尔等邪恶之辈张狂作势!那些个妇人,你等且说这厮的恶行便是!有我在此,但看谁人敢来作妖?!”  这些个受害者得了二狗作撑腰的底气,却是终于敢说话了,纷纷把那汪氏的恶行揭了个底儿掉。  说来这无忧洞里的恶徒掠夺妇人童子,除了少数用来自行——淫——乐之外,大部分却是调教了送去他处卖了。  只买家各不相同,既有官宦之流,亦有富豪之家,许多个青楼瓦子、佛寺庙宇也有她等的去处。  这些个“货品”在卖出前,须得进行严酷的调教,免得出去后引发祸端。  而汪氏却正是任森这伙人当中专司调教人的,干调教人这行当须得胆大心细,心毒手黑,冷酷绝情,不然却是干不好差事儿。  按照这些个妇人所言,且不说汪氏对她们的折磨虐待,单是她等已知的被她凌——辱——折磨——致死的妇人、孩童,近些时日已不下十几个。  这还是这些尚未发卖出去的受害者知道的,在她等以前不知道的那些受害人更是不知凡几。  二狗听得众人分说后,却将那汪氏用枪挑了,看着她疼得扭曲的面孔,却道:“汪夫人,我知你遭遇不幸,只是这不幸却非你变本加厉罹害其它无辜的理由,你准备好上路了吗?”  那汪氏听得二狗所言,忽的大笑起来,笑声却如鬼泣枭鸣,她道:“好个正义之士!你只道我一妇人作恶该死!却不知我若不作恶,却早已如那些蠢货一般死在臭水沟里,被虫吃鼠咬了。你想杀我,我一弱女子自反抗不得,只你杀的我,能杀的这无忧洞里所有作恶的人么?!”  二狗笑道:“你一妇人作恶,我杀!别人作恶,我亦杀之。”  汪氏却尖叫道:“我不信!那些人等个个武艺高强,又人多势众,你如何敢上门讨死?!”  二狗问道:“你且说说,有哪些武艺高强的人物,能让我惹不得?”  汪氏惨笑道:“任森那厮有几个结伴的贼头,分别唤作颜树德、韦扬隐、李宗汤,还有一些个敌对的头目,如许平升、韩同音、万城、王良等辈,皆作恶多端,你都敢惹么?!”  二狗听了这些个名号,却自记了心中,只道:“你说的那些个人到底该不该死,我自会一一上门验证。现在是时候处置你了,安心上路吧!”  汪氏却狂笑道:“我怎得安心!你这厮若得早来两年,我又岂会落得不人不鬼!我好恨!恨!恨!恨···”  二狗却不待她说得七个“恨”字,只抽出短刀便斩下了她的脑袋,然后用沥泉枪扎了她的心脏。  他拿眼看着那迷雾后不甘退去的不可名状之物,冷笑道:“真是个恶毒女人!临了还想害人!当真是死不足惜!”  周围一干人等见得二狗利落的处决汪氏,除了些许着实胆怯的,大部分却俱都低声欢呼雀跃起来,恰似压在心头的阴沉帷幕被掀翻了一般。  二狗处决了汪氏,却对一干妇人童子道:“且都准备一下,我这便送尔等回地面上,明日再找官府帮你们寻找亲眷家址。”  这时汪解生忽道:“且慢!胡兄这般处置却是不妥!”  二狗问道:“怎得个不妥?”  汪解生叹了口气道:“胡兄却不知,这任森等人占得无忧洞作恶,却不仅仅是他等心恶,更有着官府方面的盟友。应该说他等只是小卒子,主人家却在地面上。”  二狗叹了口气,道:“汪兄,这应该就是你所说的大秘密了吧?”  汪解生有些惊讶于二狗的聪慧,却叹了口气道:“不错!当日我与妻子被掳,受得百般屈辱。我本待寻得一死,只却偶然发现任森等人却与户部尚书蔡京府上的管家有所来往。  后来我又悉心密查,更发现我那恩主苟邦达也与此等人物有所牵连,那次随我入京城的一干伴当中,除了一些普通役夫是真被杀死了,但凡苟邦达的亲信仆从实际上都还活着,且在那韦扬隐等人的麾下作帮凶。”  二狗闻言,却道:“不想其中竟有这般内情。”  汪解生却道:“还不止于此。来自皇宫中的内裆太监,京城内好些佛寺庙宇的和尚,还有些个外地的散人,如天台山上的道人等等皆与此有所关联。  任森他等掳掠来的人口,其实大部分都被送去了京城之外,又从城外接收人口,为城内的这些个主家供给消遣。”  二狗听得眉头大皱,却道:“我听说当今皇帝颇为英武,吏治甚是清明,难道官府竟对这京城内的大害一无所觉吗?”  汪解生却惨然道:“今上英武不假,只是亲政时间尚短,只及做得大事,如何顾得了这些个阴暗角落里的藏污纳垢?!”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7章 杀出个黎明(二) 第147章杀出个黎明(二)  杀人很简单,救人却很麻烦,因为救人需要救到底,尤其是被救的还是一群妇人和孩子的时候。  这事儿如果放在仁宗时期还好,二狗无须要考虑别的,只要把人往开封府门口一送,自然会有包孝肃接锅,然后就不用他再操心了。  但是现在皇宫里住着的是哲宗,虽然这位皇帝就能力方面来说远胜仁宗,只可惜他刚刚摆脱高太后专权没几年,身体还不怎么好,所以朝廷在很多时候难免会出现不少用人不当的情况。  比如代掌管开封府事的通判徐彦孚,这厮亦是汪解生所知晓的无忧洞保护伞之一,真把这些刚刚逃离狼窝的妇孺送到开封府,只怕是犹如再进虎口一般,那样可就太过不明智了。  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二狗自有后台,他相信以司天台和镇魔人的底蕴,应该能够将这些落难者妥善安置了,甚至可以比官府出面做得更好。  不过想要找自家后台出面,二狗却得提前做些准备。毕竟司天台和镇魔人一般时候是不会走到台前来的,二狗需要为自家后台的发力提供足够的缓冲。  这就意味着二狗需要将无忧洞里存在的一些隐患扫除干净。  近些年来无忧洞里主要有两大势力,一方是以颜树德、任森、韦扬隐、李宗汤四人为首的【神明里】,另一方则是以许平升、韩同音、万城、王良为首的【元阳谷】。  其中【神明里】主要以京师内城的地下沟渠系统为主场,【元阳谷】的势力范围则是外城区。两大区域因为内城墙和内护城河的隔绝,却只有四个特定的干涸暗渠相勾连。当然如果有水性足够好,且不惧那污水脏秽的,倒也可以潜水过那排污渠。  每一方势力的四个首领,正好对应着镇守四个特定暗渠,比如任森就负责把守伏龙渠,当然他们却将这里称作苍龙门,而他对面的敌手正是有【千丈虬】之称的许平升。  须知这汴梁城的内城区与外城区的繁华程度差别很大,尤其是内城区的夜市,堪称是当今天下的独一份生发地,在汴梁城的地位可比拟后世纽约之华尔街,大上海之陆家嘴。  【神明里】占着这块儿生发地的地下行当大发横财,【元阳谷】的贼头们自然是眼馋的,双方为此进行了无数次的明争暗斗。  二狗打掉了任森,说不得对面的许平升啥时候就带着人摸过来了。  到时候真要发生冲突,二狗护着这么一群人那可就十分被动了。  对此二狗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主动出击,提前打掉威胁,要么就暂时退避,带着这些受害者躲藏起来。  二狗当然不想退避,退避多麻烦啊!  还不如直接找上门去,解决那些可能会制造麻烦的人。  二狗是一个不缺乏行动力的人,有了决断,他自然立刻将之付诸行动。  在询问了汪解生一些有关对面【元阳谷】头目许平升的情况之后,他便嘱托众人暂时在任森的巢穴里躲避些时候,自己却携了武器,沿着那连通外城区的暗渠一路潜行而去。  实际上这段干涸暗渠的长度并没有多长,只是一般不熟悉地形的人却很难发现。  【元阳谷】的匪类对这个出入口的防御并不紧密,应该说几乎没有防御。毕竟他们只是一些比较有活力的社团组织,大家求得是财,可不是玩甚兵戎对垒。  二狗靠着灵能的感知,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许平升的巢穴。  那许平升是一个粗豪的汉子,早先曾在禁军里做得个排军,因故落得这无忧洞里,与三个本事不错的伴当立下了【元阳谷】的字号。  不同于【神明里】的成员大都是有些个身份来历的,许平升的手下却大部分都是街头的花膀子、浮浪子,十分的油滑,故而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却组织力不足,便是许平升这等军中出身的人对此也无可奈何。  当然要是真有改变这些人的能力,那许平升就不会是区区会社头目了,只怕军事才能足以与未来的那位真·军神相媲美了呢。  二狗闯进许平升的巢穴时,这厮正与一群手下小弟各自搂着抢掠来的女子饮酒取乐。  二狗进去也不搭话,只扯着沥泉枪见贼人便刺,可谓是三步一杀,七步一戮,那许平升尚未有所反应,便有好些小弟吃二狗刺死。  那些被刺杀之贼人身边的女子骤然碰得这等变故,却大都不曾有所反应,只呆滞的看着二狗,有些个机灵的则趁机躲到了一边,准备看一看风色,是不是有甚脱逃的机会。  待得二狗刺杀了十余人,那许平升和剩下的小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等倒也不曾生出害怕之意,毕竟二狗的模样颇有些迷惑性,看着就跟个瓷娃娃似的。  许平升一掌推开身边衣衫不整的女子,却抄起一杆短枪,指着二狗大怒道:“哪里来的泼厮?敢来耶耶这里讨死?!”  其它一众尚且活着的贼众也俱都舍了身边的酒色,各自提了刀叉棍棒,纷纷喝骂着朝着二狗围拢了过来。  二狗却不惧他等,只把长枪刺成一团枪影,当真是快枪如雨,几有乱箭飞射之威能,一个照面便瞬间刺死七人。  剩下的贼众提着武器尚且保持着先前的动作不曾有所反应,当先的同伴便忽的倒下一片,这却把他等吓得一惊,只还未想明白,二狗便已进得数步,接着又是一团【乱箭雨】。  又倒下了六个会社成员!  这回大家伙儿都看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好家伙!  一击七杀!  二击六杀!  尼玛!这厮还是人吗?  特么割韭菜也没这种割法的吧?!  碰上这等猛人还打个甚?!  剩下的许平升小弟却是立刻发挥出了街头混子的见风使舵能力,几乎不约而同的抛下武器,前面的跪地求饶,后面的连滚带爬想要跑路。  只可惜这回二狗是带着屠杀的意图来的,他脚下灵能一迸,整个人却如得了火箭助推一般,极速往前一闪,便挡住了那些逃跑之人的去路。  不等那些贼人有所反应,他便提枪将他等一一刺死。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8章 杀出个黎明(三) 第148章杀出个黎明(三)  待得杀了逃跑之人,二狗却回返得身,又将那些跪地求饶的贼人挨个刺死,便是他等或求饶,或怒骂,二狗皆不曾动摇一下决心。  你道二狗为何这般心狠,却是他在这许平升的巢穴周围发现了很多尸体,大都是被折磨凌辱致死的可怜人,不消说那都是许平升一干人犯下的罪孽。  二狗在杀人的时候不曾看得许平升一眼,但许平升却不敢动得一步。  只因他却是个有见识的,差不多猜到了二狗的来历。  镇魔人啊!那可是曾经杀进皇宫大内,把大宋官家并宫中一干人等杀的禁绝的凶残存在。  当年知道仁宗宫变的当事人除了一些关键人物,大部分小人物包括禁军军将几乎都被处决了。  许平升的父亲就曾是那场宫变的参与者之一,只是他只是个凡人,便是站对了队,却也免不了被灭口处决的下场。当然相比于那些因站错队被满门诛绝的倒霉蛋,至少类似于许平升父亲一般的人还能保留下家眷亲属。  二狗杀完了小兵,却漫步来到许平升身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道:“你怎得不出手,或者逃跑?”  不等许平升回答,二狗却笑了,道:“哦?你知道我的来历?这可就有趣了。”  许平升有些勉强的撑住了发软的腿脚,哑着嗓子道:“我···你···上仙饶命!”  二狗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你既知我等存在,如何敢作恶至厮?!就外边正在腐烂的那些尸体,我又如何能饶你!”  许平升哭丧着脸道:“往常我看得家父遗留的密札,却只当做是呓语奇谭,谁想上仙等竟是真的。不然打死我也不敢作这些个恶业!”  二狗冷然道:“密札何在?”  那许平升连忙点头哈腰道:“密札在我家里,小人这就给上仙取来!”  二狗却道:“不必了!杀了你我自去取便是!”  那许平升听得面色大变,只是尚未有所反应,那杆长枪便已穿胸而过,却将他钉在了旁边的渠壁上。  许平升一时尚不得死,只艰难的指着二狗却要说话,但二狗却抽出短刀,一刀将他斩首。  对付一般的人类乃至人形邪徒,砍脑袋永远都是最佳的第一处决方式。  杀光了许平升等一干匪类之后,二狗却在他的巢穴里搜刮出了数百两散碎银钱,几千贯铜钱,还有些个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一看就是抢掠来的赃物。  当然还有一个大难题,那就是近百个同样被许平升掳掠来的受害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落难的女子妇人,还有几个却是被绑票来的富户公子之类的家伙。  当二狗救出这些人时,那些被绑票者却嚷嚷着要回家,对此二狗却不惯着他等,只道有想回家的自去便是,他绝不阻拦。  这些个公子哥儿或者富商当即就傻眼了!  大侠!俺们是想让你把俺们送回去,你咋不上道涅?  要不俺们付钱?  对此二狗只说了一个字:滚!  没有一个正常人胆敢在无忧洞里乱窜,因为这京师的地下世界不但有害人的会社,更多的还是藏匿在地下的黑户和流民。  这些人白日会上得地面乞讨,偷盗或者做工,晚上则躲回地下,以避开那些巡查的值夜兵丁,毕竟外城的宵禁可不是说笑的。  这些躲在地下的居民虽然不及无忧洞会社那般凶残,但却也不是甚良善之辈,甚至有时候狠毒更甚。  所以即便二狗任由这些被绑票者自去,他等也不敢走,只有些惶然的跟着二狗。  二狗却让一干被救的妇人打了些包裹,带着从许平升巢穴里搜刮的粮食,铜钱全部留下,只有金银被二狗自己打了包裹背着,然后一行人却越过了那暗渠,抵达了任森的巢穴处。  两厢汇合后,二狗却把女子都编了组留在此处。  那个曾经在面对汪氏时表现的最具有胆略的妇人,则被二狗任命为了暂代头目,负责在二狗不在时统管所有的妇人童子。  身强力壮且有些胆气的妇人,则分发了刀叉棍棒,充作护卫之用,并负责维持秩序。  当然这些女卫的战力基本上略等于无,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这些个可怜人能有点心理安慰。  如果二狗能留下来,或许被这些女卫再多十倍也更管用,但是二狗却分身乏术,可没功夫给他等当保姆。  胆小的妇人则负责照顾童子,并做些杂务,比如生火做饭甚么的。这些妇人在面对分配来的工作时,几乎没有一个有二话的,正相反,她们生怕自己因为无有价值而被抛弃掉。  安排完毕那些落难者之后,二狗却又再次出动了。  他这次的目标却是内城区,【神明里】的大头目颜树德及其手下。  那颜树德却曾经是个走单帮的大盗,曾多番杀人越货,只因手尾做得周密,却不曾被人发现。  只后来他却错手截杀了一个贬官,犯下了大忌讳,吃官府追查捉拿住,本拟判得腰斩弃市,却又逢得高太后病故,朝堂发生了大变,导致开封府案件累累积压(当时的开封府尹蹇周辅故意不作为),最终落在接替蹇周辅权知开封府的蔡京手里。  那蔡京十分欣赏颜树德的谨慎性子,特意将他收服,又用别家死囚替换身份,做了个囿病狱中的假象。  颜树德镇守的是丽景门南边的暗渠,这里也是整个无忧洞内城区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因为从这里可以直接乘船走汴河内城水道,每次【神明里】的贼人发送或者接收调教好的人口,都是走得这条水道。  当然二狗想要将那些妇人带到司天台,或者由司天台来人,最方便的路径也是汴河水道。  二狗在地下穿行了近四里地才抵达颜树德的巢穴。  一路上他更碰到了好些地下的住民,这些人有的见了二狗便躲,也有些不怀好意的试图打劫二狗,然后他们就被反打劫了。  二狗杀了两个明显心思恶毒的劫匪,又把几个心思还算不太差的打了一顿,然后却拿着反抢来的财物扬长而去,路上见得一个躲避他的小孩子,他自把那些财物给扔了过去。  那小子捡了财物,却并不离去,反而偷偷的跟在二狗后面。  二狗自是知晓身后多了这么个小尾巴儿,只是他也不管,便自一路前行。  他抵达颜树德的巢穴后,却发现这里的防御着实有些个严密。  那颜德树却用大块的砖石把自己藏身的沟渠给封闭了起来,只留下了一道门户。那门户用硬木作门板,镶嵌以铜钉铁肋,便是比大户人家的坞堡大门还要坚固不少。  在那门户里面,却又有两个哨卫值守,但有靠近门户的,一般很难不被哨卫发现。  对此二狗只想说:杂碎!便是你把门户都换成钢铁的,老子也要给你撬开了!  当然面对敌人的防御设施,二狗并没有去硬闯,他却有更好的破门方式。  二狗自身上挂着的褡裢里掏出几个黑色的鸡子,或者应该说霹雳火丹,自用灵能激发了,然后甩手扔到那门户跟前。  伴随着一声霹雳般的巨响,那铁肋铜钉木门和青砖砌墙俱都变得支离破碎,而两个哨卫也俱都血肉模糊的倒在废墟里。  当然二狗也没得好过,他却是低估了爆炸声音在地下传播时的威力,经受的音波冲击,他却是脑瓜子嗡嗡的,有些个站立不稳。  至于那个跟着来的小子则早已被爆炸声给震得昏迷了。  这两天状态不好,一直比较拖拉!  抱歉至极。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9章 杀出个黎明(四) 第149章杀出个黎明(四)  惊天一声霹雳,不仅将这地下的一众人等震散了架,便是汴梁城里的大部分地方都能听得这般闷雷声。  地面上的好些人都还以为地龙翻身(地震)了呢,尤其是那些靠近汴河的地方,住民们几乎俱都跑出来躲避那所谓的灾难。  地面上的混乱影响不到地下,二狗头晕了好一阵子方才平复了身体上的不适,他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越过了那被撕开的门户,一步步的走进了颜树德的巢穴。  霹雳火丹作为不科学的热武器,其威能无疑是令人满意的,剧烈的爆炸不但摧毁了【神明里】分部的固态防御,更解除了其中大部分匪徒的能动性防御。  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恶徒被爆炸的冲击波击倒,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剩下的三分之一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各种负面感触如耳鸣、幻音、头晕目眩之类的负面状态也是不可避免的。  当然这些并不能让二狗有所动容,他一边随手给那些昏迷或未昏迷的敌人补刀,让他们彻底解脱于这个世界,一边往巢穴的深处探寻。  颜树德的巢穴内部不同于任森或者许平升等人,他在其中布置了好些具有防御功能的隔断。可以预见,如果二狗没有用霹雳火丹开道,而是选择靠自身的武力强行闯关的话,那么这些防御性的隔断会让他吃很大的苦头,甚至遭遇致命的危机也说不定。  但是有了热武器的降维打击,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有一件事情让二狗感到颇为庆幸,那就是这些被爆炸震死或震伤的敌人身边并没有无辜的妇人,应该说【神明里】的匪徒们管理相比于【元阳谷】的那群渣子来说要有水平一些。  对此二狗也并不意外,毕竟【神明里】能霸占内城区的油水,却把人数更多的【元阳谷】匪类拒之门外,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当二狗刺死第二十一个无力反抗的匪徒后,终于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那是一个身长七尺有余,面如獬豸,双目森然如电的汉子。  甚么叫面如獬豸,既宽额方脸,颊生横肉,肤色青黑,是一种凶厉之相,如三国之文丑便是面如獬豸。  这厮手抓两柄四尺大剑,见得二狗身影,却发出一声非人般的虎吼,只将双剑舞成一团雪球剑光,劈头盖脸的照着他便倾盖了过来。  二狗虽然吃惊这人来的凶厉,却并不惧他,只把沥泉枪刺成一团光影,正与那些剑光撞在一起,伴随着一连串“叮叮当当”的金属急促碰撞声,一时间枪散剑退。  那汉子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二狗,却道:“我乃郾城【雷公眼】邓宗弼,你是何方英雄?竟能抵得住我这对雌雄双剑?”  二狗却不搭话,只道:“要你命的人!”  说着一枪刺出,直如疾箭飞射一般。  那邓宗弼却吃得一惊,连忙举双剑招架。  他方才的快剑乃是一桩秘术,借助开气发声激发自身的爆发力,同时以吼声震慑敌人,行那突袭斩人之事,可算是一种武家的刺客之术。  此术威力不凡,常能造就【初见杀】之妙,只是却不能多用。若用得勤了容易被人识破,对手有了防备就不太灵光了。  再就是这一秘术甚为消耗体力,用一次就要回气一段时间,连续使用容易对身体造成伤害。  这邓宗弼往日使得此术,突袭斩人无往不利,便是有那不得手的,也多是因着对手提前躲避,但也难免不了手忙脚乱。  而如二狗这般竟得以枪对剑,生生的将他的快剑打散的人物,邓宗弼却是头一回遇见。  他见得二狗枪快,连忙奋力一架,只枪剑一撞。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邓宗弼却只觉得剑上虚不受力,顿时惊骇莫名,只道二狗这一枪是虚招,正要撤剑换招,二狗的第二枪却亦早到。  邓宗弼来不及思索,却用左手剑去遮挡,又是虚不受力的一击。  紧接着又是一枪袭来,邓宗弼左剑不及,只拿右手剑来格···  二狗连出二十一枪,枪枪快如闪电,端刺邓宗弼左右。  那邓宗弼奋力舞动双剑左格右挡,只勉强接下了这些快枪,却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空门。  二狗忽的收枪,不等那邓宗弼有所反应,却沛然凝力,于石破天惊间发出一击。  便只邓宗弼转念之间,那枪却已近得眼前,他只来得及喊一声“啊——”,就被那枪穿眼入颅,登时身形一僵,却缓缓倾倒在地。  二狗收了枪,却道:“好好一身本事,却来作恶害人!只一枪刺死算是便宜了你!”  须知普通人作恶,伤害却小;有本事的行恶,害处更大。  这一点二狗最是清楚,一般匪类便是漏过,二狗也只道他运气好,似眼前这使双剑的汉子,那却是非死不可。  故而二狗也懒得与他搭话,只杀了便好。  当然处置这等强手的尸体,二狗却要遵循一下镇魔人的手段,先斩其首级,再戳破心脏,免得这尸体被邪徒所利用。  当然最好的处置方法还是一把火烧掉,只是这地下缺少柴薪,空间也小,焚烧尸体却是有所不便。  处置了邓宗弼,二狗继续拾步往内里探寻。  只过了两个隔断,却见一人端坐在一张桌子前。  那人倒还罢了,只那硬木打造的桌上,却摆满了鸡蛋大小的金铤,桌下更放着五个开口的木箱,箱子里则堆满了拳头大小的雪花银锭。  如此金光闪烁,银辉洒洒,着实撩花人眼,乱人心绪。  二狗却越过那些个金辉银彩,只去看那端坐之人。  却见那厮生的面目俊雅,气质淡然,只有一团虬须环绕两颊,让他多了几分凶悍之气。  那人见得二狗不为金银之色所迷,却忍不住心中叹气,只抱拳道:“这位小英雄请了!在下川中颜树德,添为本处坐将(镇守之人),不知小英雄何方人士,却与我等【神明里】为难?”  二狗自旁边拽了一把椅子,自坐下冷笑道:“我乃相州【神枪】沈冲,听得你等在此掳掠百姓无辜,作恶无数,却来替天行道!”  颜树德听得大笑道:“替天行道?小英雄这话当真好笑!你是当今官家天子么?”  二狗摇头道:“我不是!”  “那你是当朝宰执,秉政相公?”  二狗又摇头道:“我也不是!”  颜树德再问道:“或者你是开封府尹?大理寺通判?”  “都不是!”  颜德树笑道:“那我知道了,小英雄是巡检司的排军吧!”  二狗也不焦急,笑道:“不!你猜错了!我甚么人也不是,只是一个路见不平的江湖浪子!”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0章 杀出个黎明(五) 第150章杀出个黎明(五)  颜树德听得二狗分说,却勃然作色道:“当今圣天子在朝,官员治事,天下事循例依法,便我等所做所为有所不虞,自有朝中有司处置,何来你这江湖野人干犯律令!妄行天规!”  二狗听得荒谬,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颜树德被二狗笑得心虚,忍不住问道:“你这无法无天的贼厮笑甚?”  二狗一边笑一边摇手道:“没笑甚!你自说笑话便是!我听得开心,正要缓一缓胸中的恶气!”  颜树德面色却是一僵,只抱拳道:“沈小英雄却是不知,某家却是皇城司的密探,于这地下设关立哨,维持无忧洞中秩序,虽有些个不良下属作得小恶,却实保了内城大善···”  二狗笑够了,却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道:“你这厮颠倒是非善恶黑白,是不是拿我当了初出江湖的愣头青了?”  颜树德正是瞧着二狗人小面嫩,以为他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才要使话术拿他,谁想二狗却不吃他这一套。  话一挑明,颜树德的谎话便说不下去了。  他却指着身前的桌子,道:“沈冲兄弟,我这里有纯色黄金两千两,雪花银五大箱共一万两,你若就此退去,这些个金银就赠送与你。”  二狗笑道:“想用钱财来收买我?哈哈哈!你这厮当真好笑,哄骗不成又来行贿,当真是一身的腐朽臭味儿!我只要杀了你,这些个金银也是我的,何来你赠送!”  颜树德听得愤怒,自桌下抽出一杆狭刀(类似于苗刀,刀身更细长),叫道:“你这厮当真猖狂!须知我颜树德也不是好惹的!你便与我相斗,却也不一定能胜得了。”  二狗大笑道:“胜不胜得了,一试便知。你这恶心人的玩意儿,休得再在那里卖弄唇舌,满嘴喷粪!且与我死来!”  说着二狗挺枪便刺。  颜树德连忙踢开脚下的椅子,却挥动狭刀去斩二狗的枪头。  只是这厮却有些个误判,一斩错手,并未击中枪头,被二狗在肩头扎了一下。  他心中骇然,只把狭刀舞成一团刀轮,恐得二狗快枪难当,却要以乱刀对砍。  二狗双手捻枪,枪枪攒刺,一枪快似一枪,很快就变成了一阵枪雨,却把颜树德的乱刀一一刺散了开,更在他的身上连戳了四五下。  二狗这几枪戳得并不深,只可算是浅浅的伤口,但是却挡不住枪刃上有倒吸的血槽,他每刺中对手一枪,枪尾处便窜出一团清流。  颜树德很快就感觉自己有些头晕,手脚发软使不上力。  他却大是骇然,自己并不曾受得重伤,流出的血迹也少,怎得就有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了?  这却正是沥泉枪的天生威能之一,莫说是扎人身上吸血化清泉,便是石头上扎一枪,也能沥出些许露珠来。  不过平日里杀人,二狗却少激发这宝枪的【沥泉】特性,只因被颜树德先前的话给恶心到了,却才用得这狠辣之威能。  二狗又扎得颜树德数枪,那厮却憔悴的好似枯萎的皮裹骷髅一般,面色灰败,神情仓衰。  二狗却将他一枪抽倒,然后刺穿其心脏,又砍了他首级,再“呸”了一口道:“恶心的玩意儿!什么东西!”  杀了颜树德,又清剿了整个巢穴,将剩下的贼人一一诛除,二狗打扫了一下现场,却又找出了颜树德藏匿的三千多两黄金,他把这些个金银收拢起来,寻地儿藏了起来。  这里倒是有用来关押无辜的牢笼,只里面却是空的,无有一个人影在,对二狗来说也算是一桩幸事。  不过很快这幸事就变得不幸了。  因为二狗又去对面把那【元阳谷】的分部给挑了。  那【元阳谷】分部的头目唤作万城,武艺稀松的很,只是有把子蛮力,二狗杀他并未费多少手脚,只是从他洞窟里救出来的落难无辜太多了。  好几百个妇人,还有四五十个童子,这些人可真难住了二狗。  无奈之下,二狗却只好回得地面上,找师父陈同恶求助。  此时地面上的天空已然蒙蒙亮了。  陈同恶昨夜刚找了自己媳妇商量了好些事儿,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徒弟大半夜的竟跑无忧洞里去替天行道了。  当然对此陈同恶在惊讶之余还是有些骄傲的,徒弟这么有能为,作师父的怎得不欣慰呢。  陈同恶同样对二狗所拯救的那些受害人的后续处置有些麻爪,事实上最方便的处理办法就是将她们都交给官府。  只可惜二狗知道这么干后患不小,他提议去找司天台的石老道帮忙。  不过这等大事二狗出面不好说,唯有陈同恶亲自出马,司天台才不好说甚。  当下两人便分头行动,陈同恶去了司天台,二狗却回了住处寻帮手。  宗泽、刘堡、刘唐,以及狗来福,都被二狗引到了地下帮忙。  当宗泽知道了二狗所作之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报官。  二狗却道报官无用,因为这些个贼人匪类就是有官府中人做靠山,方才做得如此肆无忌惮的恶事。  宗泽当然不肯听从,他道:“纵然朝堂中有些个贪赃枉法的败类,却不可能所有的官员都是坏的!”  二狗当然知道当朝的官员中,有好官也有赃官,自不能一概而论。  只是有些事儿并不是好官就能做得好事儿。  二狗对宗泽道:“你便是想要报官,也请迟缓一日。  那些贼人在京师朝堂中有后台,在开封府中有内应。  我昨夜杀的快捷,他等只怕尚未察觉,正好一股作气除得剩下的贼人,解救无辜。若你去报官,他等必早得消息,我只怕会多生波折。”  宗泽却持了官方的正名的心思,却道:“稽查凶害,保护无辜本应是朝廷之责任,如何能任由你等山野平民执代天之权柄!”  二狗阻拦不住,宗泽终究还是去报官了。  二狗心知要坏事儿,他却对刘堡兄弟道:“你等助我守候这些个无辜,我自去别处剿灭无忧洞的余孽,若得行的晚了,只怕会出现令人追悔之事。”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1章 诈言唬人 第151章诈言唬人  说起来内外城区的无忧洞相连通的四条暗渠正好位于内城墙的四个外角附近。  宗泽想报官,自然是要去开封府南衙。  而开封府南衙同样与太平兴国寺毗邻,位于启圣院东临,却与西南位置上【神明里】的白虎分部距离不远。  虽然对宗泽的报官举动并不看好,但是二狗还是希望他能真正成功。  不管怎么说,大宋朝廷毕竟代表着正统秩序,一个好的社会秩序比甚么豪杰侠士都要靠谱的多。  故而二狗接下来的突袭目标就放在了相比较之下最偏远的【神明里】玄武分部。  【神明里】玄武分部位于内城区西北角的两浙尼寺地下,想要过去几乎需要穿过大半个内城,不管是走地面还是走地下都有些麻烦。  二狗却选择了一条距离最远,但也是最通畅的一条道,环内城墙暗渠。  相比于二狗到达两浙尼寺的直线距离,走环内城墙暗渠至少要走双倍的路径距离。  但这对身负【涌动的动力引擎(心脏)】天赋的二狗来说,却是最优的选择,因为它足够宽阔,且无有阻碍,可让二狗尽情的驰骋狂奔。  二狗负枪带刀,却在宽广的环城暗渠中纵情狂奔,身边则跟着伸着大舌头直喘粗气的狗来福。  你问狗来福为啥要跟着,他却是来帮助二狗认路的,用他字面意思上像狗一般灵敏的嗅觉。  因着环城暗渠宽广且少出路,却一般少有人迹来此,只有在四个出入口处多有些人来人往,来福只要嗅到哪里多有人味儿,也就意味着出口到了。  如此二狗狂奔了大约十公里,中间过了两个弯道,却终于找到了【神明里】的玄武分部。  这里的状况自比不得颜树德那处,却跟任森的青龙分部有些个类似,作为头目的李宗汤带头拥着妇人饮酒作乐,手下小弟也有样学样,不少人早已喝得烂醉。  待得二狗冲进来时,他等自不曾防备,只被二狗刺死了五六个,那李宗汤才“啊呀”一声推开妇人,却慌忙去找寻自己的大刀。  等到这厮找到武器,头重脚轻的拎着欲要返身厮杀时,却发现自家小弟竟俱都被二狗一一刺死了。  他心中的慌乱俱都化作惊惧,随着醉意变成了一身冷汗侵彻了全身。  李宗汤抛掉大刀,双膝跪地叩头道:“却不知何方好汉欲要为难李宗汤,万望饶恕了,小人自有话要说。”  二狗提着枪,却冷笑道:“你这厮端坐无忧洞里自恃强行恶,害人取乐,我为何要饶你?”  李宗汤却道:“愿闻好汉姓名。”  二狗也不着急,自与他作耍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相州王饶是也!”  那李宗汤一脸恍然的叫道:“竟是王饶兄弟当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的触怒了尊颜,还望恕罪则个。”  二狗心中发笑,他这几番见人通名,如胡说、沈冲、王饶等,皆是随口胡诌的假名,目的就是防备有人借他真姓名害他。  须知邪魔之辈多有诡谀手段,其中就有凭真名下咒害人之术。  当然这等邪术的害人条件极为严苛。  比如二狗这里,若要以此邪术害他,须得他自主通名报姓,别家说得,或者那施术人自己打听的不算;再就是这施术人自己与二狗有直接的生死仇怨,或者借助与二狗有直接生死仇怨的关联人,才能奏效。  举个例子,如昨夜被二狗杀死的任森、颜树德等几个头目,若得二狗报了真名,那就有邪魔可以借助他等的怨气咒害二狗。但因着二狗报的是假名,便是邪魔知晓了二狗的真实身份,却也用这般邪术害不得他。  不过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比如战场上两方大将单挑赌斗,开场相互通名,任何一方只要败死无怨,却也行不得这邪术。  这也是战场上单挑致师时,比较忌讳使用阴招诡计缘由,不仅仅是道义上的缺失,更有着深层蕴意在其中。  这李宗汤只道二狗心思单纯,却不知那厮的心眼儿多得让人起密集恐惧症。  二狗拿假姓名骗人,却也不能只凭一个字号作幌,否则就有可能弄假成真,却还受害。  他一夜连弄三个假名,别人便是知了真相,却也无奈何他分毫,最多暗骂他几句没有担当罢了。  二狗却道:“你便是那【大刀将】李宗汤?我听闻你在这无忧洞里欺善怙恶,好不快活!十分的不服,正要找你见个高低!”  李宗汤闻言叫屈道:“是哪个黑心的这般编排与我!王饶兄弟容禀,小人虽在这无忧洞里讨生活,勾买牛子好羊(江湖黑话,牛子指男儿,好羊、羊羔类指女子),却不曾与真好汉为难过。莫不是那【元阳谷】贼厮鸟编污我等?”  二狗故作讶然的问道:“哦?那【元阳谷】可有何说头儿?”  李宗汤却道:“王饶兄弟你却不知,自当今官家亲政后,便一力整治京营禁军,好些个滥竽充数的贼配军都没了生计,却跑到这无忧洞里来与我等争饭食。原要两厢安和,各分买卖倒也无事,只他等瞧着我家【神明里】生发有术,十分的眼热,却常来争斗相害。  那【元阳谷】的首脑王良是个心思阴毒的,自己不曾动手,经常哄瞒一些不知内情的好汉来相害,如郾城之好汉邓宗弼、张应雷就吃他等哄骗,幸得后来真相大白,那两位好汉却与我等媾和。”  二狗却诈言问道:“【元阳谷】那个唤作王良的是个甚身份?我看他不像个普通人物。”  李宗汤笑道:“王饶兄弟果然慧眼,那王良只是个假名,他真名叫王砉,原是开封府的下吏,因着颇有手段,曾害了好些无辜,后来他害得一个本地大户,夺了人家祖坟阴地,却转了身份,于外城龙津桥下作了个差军,白日在龙津桥点卯收税。”  二狗颔首道:“原来如此!只他这般作弄,难道就无有后台谋主么?”  李宗汤惊讶的看了二狗一眼,却道:“前些年听说那姓王的曾巴结上了李太尉(李宪)门下一个姓童的中官,只不知是真是假。”  二狗大笑道:“你这厮当真有趣,自家与对头针锋相对,如何不知其人来历背景,莫不是担心我听了他等后台,心中生怯意么?”  李宗汤面色阴晴不定,却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二狗又道:“既你不说别家,那就说说自家的幕主!只怕那蔡京不是真个后台吧?”  李宗汤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惊骇叫道:“你···你如何知得蔡尚书的名号?!”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2章 血色的黄昏(一) 第152章血色的黄昏(一)  二狗神秘的一笑,道:“你猜!”  李宗汤却一把抓起先前抛下的大刀,面目狰狞的喝道:“好贼子!既知得蔡尚书之名,当饶你不得!且与我死来!”  只不等他将大刀砍出,早有一枪刺到,却穿了他的口舌,自脑后透出。  二狗斩其首,戳其心,处置了尸首,却又收罗了现场,救出十几个妇人、童子,拢了些贼人的财货,约莫数百贯银钱,还有些个妇人首饰罗衫,比之颜树德的巢穴差得远了,却与任森处差相仿佛。  二狗拿了贼人的粮食吃食,与那些妇人童子分发吃了些,然后带着她们却沿着原路往任森那处巢穴而去。  你道为何二狗不在原处等待,他却是有些担心宗泽报官不成,反而被人陷害,到时只怕有人打着官差的名义来这处使坏。  虽说无忧洞中无王法,可若得这般人分三处,若那贼人来他这里还好。但去得别处,只怕刘堡等人武力不彰,扛不住敌人的好手。  如任森、李宗汤之辈,刘堡也就堪与之相若,换得邓宗弼、颜树德这类好手,刘堡却难以与之匹敌了。  这李宗汤的巢穴与外城区连通的暗渠,另一头却无有元阳谷的分部,他等只在三处争斗,独有这处空着,按照那王良的说法却有些个“围三阙一”之妙,当然其中的内情自不是如此,不过这却也让二狗少费了一番手脚,省了些功夫。  莫道这十几里地下环渠,二狗自跑了一两刻便过的,换了一干妇人童子,却走了小半日方才抵达任森那处。  却好陈同恶已然带着司天台的道人来了此处,另有石道人带着人守在颜树德巢穴处,那里却是个关键位置,便是司天台道人想要解救这些个妇人童子,也得借助近处的汴河渡口。  毕竟人数实在太多了,几百个被拐带的妇人童子一旦上得地面,只怕要引发京师轰动。  这却是司天台的道人所不想要的。  当然对二狗来说却无所谓,只要救人救到家,他便算的功德圆满,自得心安了事。  二狗本要带着汇合后的人口继续前往那颜树德巢穴,只是一干赶了半天路的妇人童子却纷纷叫苦,纷纷言称已赶不得路。  如此二狗只好与师傅陈同恶商议后,却舍了任森的巢穴,带着人往那外城区【元阳谷】许平升的巢穴里暂时躲藏。  那许平升的巢穴与任森的巢穴只相隔了一条暗渠,距离并不远,却能暂时避开贼人的锋头,他等若来相赶,便是有着官府的身份也杀之无忧。  当然颜树德巢穴那里有石道人坐镇,贼人便是知晓了自也不敢相害,只怕会远远的躲开。  二狗见诸事且都有所安置,便与师父说要去瞧一瞧宗泽那里,看他禀报开封府可曾顺当。  陈同恶却道:“你莫去开封府,去了也无用。且找那无忧洞的最后一个洞窟处守着。若得有官差到处,你便只看着,若戊时也无人去理会,你可于寻机平了那处匪窟!”  二狗闻言,虽然感觉有些个不妥,只一时也不曾想透,却也应了。  他便整理了些物什,吃了些干粮,饮了些茶水,只带着来福出得地下,却从地面往那内城区西南角的汴水秋声处赶去。  那汴水秋声乃是大宋皇家在汴河边上设的一处公开园林,平日里也允许平民百姓去得那处游玩。当然真正有闲心和胆量去的人,要么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要么就是街头的破落户,亦或者讨生活的小商贩。  那【神明里】的白虎分部就在园林的地下。  二狗循着路径,与来福一路闲走,却赶到那入口不远,且寻了一个附近的小贩,付钱探问道:“可曾见得有人进出那下水口么?”  那小贩收得二狗十几枚铜钱,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儿,却道:“好叫小官人知晓,上午曾有几个乞儿钻进那里,正经人却不见一个。小官人可是要找人?不瞒您说,小人对这一片儿忒熟,等闲有事却骗不过俺这双招子(眼珠),您若有甚事,直可问俺便是。”  二狗闻言放下了心思,却坐在小贩的摊前,拿了他的一货物笑道:“我无甚事,你这摊卖得什物?可有讲究么?”  那小贩见得,却脸上喜意更浓,谄笑道:“小官人端的是好眼光!俺这福康穗可是去大相国寺拜得佛祖,用开了光,沾了佛韵的丝线编制···”  二狗一边听那小贩满嘴跑驴车,一边拿眼四处看,不久却见一队南衙官差跨马提刀,慢悠悠的来得这处。他等见得周边商贩、游人,却都高声赶喝,只道要办差,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逗留。  可惜国人最喜观看热闹,他等这番驱赶不但不曾奏效,反而引来了许多好奇的围观者。  这些官差见得人多了,却也假意发怒,只是周围人都不曾怕他。  这些官差却作无奈样,只拴了马匹,留一人照看,剩下的人手俱都钻进了那下水口里。  一干围观者中有些个有身份的浮浪子,却扯了那留守的差役问道:“兄弟,你等来此为何?可是出了甚大事?”  那官差有些个作色道:“去去去!南衙大案,岂是你等可以过问的?!”  那浮浪子却不依,扯着差役的袖子叫道:“你这厮忒得小看耶耶!耶耶每日耳听目染,甚的大事不曾见过,只你开封府这点小去处,能挡的俺探问?”  那差役听得这厮口气甚大,却有些不敢得罪,只问道:“你···你是甚么人?”  那浮浪子大笑起来,道:“你这厮竟不识得俺?!”  旁边有人也笑骂道:“你这狗差役当真瞎了眼,竟连章相公家的四公子都不识得!却是哪里来的生手?!”  章相公就是章惇,乃是当朝宰执,深受哲宗皇帝的信重。  或许有人对章惇此时在京师的威势不太了解。  就这么说吧,北宋一朝九位皇帝,共出得七十二位宰相,九十一人次,单论这些宰相在位时所执掌的权柄,却无有一人可比拟章惇。  第二章到!  感谢:书友诸夏的女贞打赏10000起点币。按照约定,明日加更两章,以感谢书友的支持和厚爱。  感谢:书友埃拉西泽骑士、【iwcuforever】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3章 血色的黄昏(二) 第153章血色的黄昏(二)  章惇在哲宗亲政后的权势之重,甚至比汉唐时期的那些真正权相还要多一些,原因就在于哲宗的身体不好,隔三差五的总是闹点毛病。  而章惇的性格高傲,小心眼儿,记仇,嘴巴臭,好得罪人,但是这些所有的毛病都无法掩盖他无以伦比的才华和能力。  如果拿一个历史人物做类比的话,那么章惇可算得上是大宋加强版的俾斯麦。  他在哲宗亲政后,主掌朝野大权。  一边对内调理被司马光等人乱搞的近乎崩溃的大宋经济秩序,打击旧党,恢复新法;一边整编军队,对外开疆扩土,现在正打得西夏人几乎生活不能自理,未来更是几乎灭国西夏(因为哲宗嘎了,所以灭国战被迫叫停了),暴揍吐蕃,开拓西南等等。  章惇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对自家子孙的管束是非常严格的,他的四个嫡子全部都是正经科考出来的进士,便是有个好爹,但却受亲爹压制导致官位都不太高。  当前的这个浮浪子乃是章惇的孙儿辈,他虽得在街头厮混,名声却很好,比之后来的蔡太师子孙、高衙内之流,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他扯着那差役连番相问,却也不曾真个动手伤人,只拿话来激他。  那差役似是却不过追问,只好说道:“早间有一个外地来的小官儿,却来开封府南衙报官,说是咱们这脚下的无忧洞里有恶匪盘踞,掳掠人口,恁说这不是笑话么!当今圣天子在朝,贤臣治世,京师首善之地,如何出得这等谬事。”  旁边有人帮腔道:“是极是极!自从当年包龙图坐南衙,将无忧洞里的群邪一扫而光后,这京城里可太平多了,好些年月也不曾听闻有谁家的闺女小儿失踪的传闻。”  那章家的浮浪子听得差役之言,却是开心极了,满口子的与周围人闲扯。  只二狗在一边却听得直皱眉头,正如先前的帮闲所言,开封府的差役怎得不认识当朝宰相家的浮浪子,便是新来的,也不该这般生硬。  当然二狗也只是觉得有些个不合理,直到那帮腔的说话,他才醒悟过来,这两个王八蛋是来洗地的。  判断一个人说话是不是洗地的,不用去深究他说了哪些话,只看他是不是罔顾事实就行。  就比如后世那群吃生鱼片的往海里排毒水,不管某些利欲熏心的怎么掰扯,只看它认不认那毒水污染环境的事实就足以鉴定其是不是真·二鬼子。  放在二狗这里,他昨晚可是刚刚解救了好几百口无辜受害者,这等实打实的现实已经足以证明,这帮腔的厮鸟就是个贼人同伙儿。  果然,这厮很快就表现出了洗地者的特质。  有一个看热闹的小贩忽的说道:“近些年月俺倒是听说,有些个外地来的丢了自家的闺女孩儿,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洗地的却是个书生模样的汉子,他却一脸不忿的道:“那些个外地来的土鳖贯会耍奸,却好编造苦难讨人可怜。你等岂能不知,前几年就有一外地富户去那开封府报官,说是自家女儿被人掳走,当时可是引发了好大的轰动,最后不是查明了,那外地人却把自家女儿送到了蔡相公家作妾,临了又反悔,故意使了一出苦肉计,却坑的蔡相公不得不自请外放。”  这汉子所说的蔡相公,却是王安石变法的主要支持者之一蔡确,这个蔡确与蔡京并无任何亲属关系,元丰年间曾官至右相,于元祐八年(1093年)死于贬所。  二狗低声对旁边蹲着的狗来福道:“来福!记住那人的气味儿,过后我们去找他。”  来福呜呜了两声,以示自己知晓,接着他便起身迈着小碎步,穿过那些个拥簇的人群,近得那书生汉子的脚边,却抬腿往他的脚面上撒了一泡尿。  那厮正说的起劲,忽觉得自己脚面上一热,低头一看,却见好大一条黑狗正在对着他脚丫子撒尿,那狗见得他低头,却还露出颇类人性化的笑脸儿与他对视而笑,然后抖抖家伙事儿跑开。  这人待得那黑狗跑了方才醒悟过来,却大声尖叫起来:“哪来的野畜牲,安敢在耶耶的身上撒尿?!”  旁的人见了这场景,却是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不知情况的纷纷探问,然后也俱都笑成一团,伴随着那厮气急败坏的怒骂声,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气息。  二狗摇摇头,却与来福趁机钻进了那下水口,沿着地渠,一路追踪着那些先进入的官差去向。  不得不说,有来福作帮手,在地下追踪点甚么简直太方便了,因为来福只需要拿鼻子闻一闻空气,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循着那些官差留下的气味儿,二狗与来福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对方。  同样是一条干涸的暗渠,其中一截被特意改造成了地堡的样式。  地堡中灯火通明,却有无数女子凄惨的叫声传出,伴随着些许男人的狂笑声。  二狗听得真切,却知里面正有不忍言之惨事发生,顿时怒从心中起,火自无名冒,他掣了沥泉枪,怒喝一声便冲了进去,身后狗来福则俯身躲进了阴影之中。  二狗进得门户,当先就见两个身穿官差衣袍的汉子正在亵玩一垂死的妇人,那妇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汩汩鲜血从中冒出。  二狗看得目龇迸裂,只怒喝一声,两枪便戳死了他等,只那妇人见得他,扭曲的面上却露出些许解脱的笑意。  二狗不忍去看她,只拿枪尖点了一下妇人的眉心,替她解脱了苦难。  而后他继续往里面闯去,但见无数杂衣的匪徒和官衣的差役俱都在一起凌虐杀戮妇人,二狗但有撞见,便一枪刺死,并大声呼喝以吸引敌人贼人的注意力。  很快就有好些贼人和差役注意到了二狗这个不速之客,他等自是弃了妇人,却提刀剑棍棒来杀。  二狗直将战枪刺成了无数枪影,但有近前的,俱都吃不得他一枪便被刺死。  待得他连杀十几人,剩下的些许贼人方才醒悟这个杀上门来的人物乃是一条大虫,他等小卒上前只是送死而已。  这剩下的几个俱都一发呼喊,却要唤自家的头领来救场。  很快就有三五个身形不俗的汉子自最里面出来,既有穿劲装的汉子,也有穿官衣的捕衙,只他等却各自衣衫散乱,有的身上还带着血迹。  这些个人当中,打头的是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手中提着一干短枪,他见得手下匪徒慌张而来,扯住一人喝问道:“外间出了甚事?”  那匪徒苦着脸叫道:“韦大头领,外间杀进了一个不知来路的男女,武艺好生了得,只眨眼间就杀了我等十几个弟兄。”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4章 血色的黄昏(三) 第154章血色的黄昏(三)  那持枪的大汉听得大怒,叫道:“洒家倒要看看,是哪般不知死的前来讨野火?”  只身后几个人却叫道:“韦家哥哥何须恼怒,咱们弟兄蒙你招待,却是无以为报,这便出去替你打发了那不长眼的厮鸟!”  一个提着一对短柄板斧的矮汉更是大叫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诸位哥哥且少待,待俺张太岁前去拿他。”  接着一个手提一双弯刃刀,眉目有些个清秀的汉子笑道:“有张应雷兄弟出马,那贼厮定当逃却不过!”  另一边一个手提双锏的汉子却也颔首认同,似乎认为只要这使双斧的汉子一出马,便能无往而不利。  那韦姓大汉虽听得皱眉不已,却看了看最后一个身穿捕衙官衣的汉子,笑道:“有张应雷兄弟出手,自得万无一失也。”  那矮汉听得,双手各提着一板斧,闷头就往外闯去。  而韦姓汉子却对几个逃回来的匪徒吩咐道:“你等且去内里,把那些个鸡仔都砍杀了,莫要留下活口。”  只他话音未落,却听得前方传来张应雷“哇呀呀”的怒喝声,伴随着激烈的兵器碰撞声,一听便知他这是碰上了难缠的对手。  拿双刀和双锏的两个汉子却不及与其他人招呼,便一发提着兵器冲了出去。  韦姓汉子面色不虞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回头对那捕衙道:“梁兄,这些个草莽厮汉野性难驯,实不是甚可靠之辈,真不知尊主如何看得上他等?!”  那被称作梁兄的捕衙只是笑笑道:“扬隐兄弟何必焦躁,这些个厮鸟纵然有些个不堪,本事却还是有些的,但有甚凶险之事,正好让他等去打头阵岂不是好,恰如眼前这般。”  那韦扬隐闻言却是神色一松,大笑道:“梁横兄弟所言甚是,却是俺思虑不周,倒让兄弟伱看笑话了!走!咱们且去看看,到底是哪来的牛子,敢来此处讨野火!”  只他说完正要提枪前去,却回头看那几个尚未离去的匪徒,喝道:“你等无脑的撮鸟还愣在这里做甚!怎得不去后面行事?!”  那地堡后面藏得俱是尚未来得及送走的孩童,这姓韦的居然叫他等去砍杀灭口,便是几个匪徒自来凶残冷酷,却也有些个难以下手,他等对上韦扬隐那凶狠阴鸷的目光,却是俱都心中一寒,终究却还是把心一横,便各自提了刀剑往那后边的人笼处赶去。  却说二狗这边,他自入得地堡,虽得被【神明里】恶徒的暴行刺激的裂眦嚼齿,几欲疯狂,但实际上愤怒的情绪并未掩盖二狗的理智,愤怒的是他的气血,他的灵能,而他的心灵却愈发沉静,甚至于超脱了正在进行的战斗,这让他有种灵魂脱离了躯体的错觉。  仿佛那身躯只是他的灵魂所驾驭的战斗载具一般,他只发出些指令,那躯体载具便一发去执行。  当那个唤作张应雷的矮汉提着双斧扑出来的时候,二狗却早已“看到”或者说“预见到”了他,他的战枪以最恰当的时机刺出,只那矮汉尚且来不及看清眼前情势,面颊上便已然中了一枪。  二狗这一枪可是开着【沥泉】特性,矮汉张应雷只觉得面颊上一凉,然后半张脸都麻木了,甚至脑瓜子都嗡嗡的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却是他脑袋暂时性供血不足所引发的贫血症。  这厮却也悍勇,待得看清二狗面目,却咆哮一声,挥动双斧就要进步劈砍,不想二狗的枪快,竟又忽的飞出一团枪影,照着张应雷就覆盖了过来。  这厮倒也识得厉害,拼命的挥动双斧,却砍成了一团水泼不进的影幕护住上身。  可惜他也只能护住上半身,二狗的枪在与对手的斧头碰撞之余,却也分出三两枪扎在了张应雷的大腿和膝盖上。  腿上中枪的张应雷忍不住呼喝连连,也正是他这几声焦躁的呼喝才引发了内里两人的急切。  待得那两个汉子各持双刀和双锏冲出来的时候,张应雷却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他中了太多枪,每一枪都让他的体——液严重流失,最后映入他的两个伴当眼帘的,却是二狗一枪戳穿了他的脑壳的画面。  双刀汉子脚步慢了一下,只惊叫道:“应雷兄弟!”  而那使双锏的汉子则悲呼一声:“表哥!”却抡圆了双锏朝二狗打来。  二狗脚下一顿,却爆了灵能助力,整个人如鬼魅一般往前一窜,却错开了对手的双锏,手中的沥泉枪却如流星一般直往那双刀汉子面孔刺去。  你道二狗为何要舍了使双锏的,专来杀这使双刀的贼汉。  原来这厮腰间挂着一个皮囊,囊里有些个飞镖暗器,专一用来暗算人的,二狗的灵能有所感应,自先拿他下手。  那厮却正要将右手刀交左手,伸手往皮囊里掏暗器,不想二狗扑面袭来,他却大吃一惊,连忙舍了打算,只挥动双刀来磕沥泉枪。  只是他这一磕却磕了个空,因为二狗早已抽枪以枪尾反刺那使双锏的汉子,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却是二狗一枪尾捣在了那双锏汉子的背后肩胛处,直捣得他左肩胛骨碎裂,左手中的铜锏顿时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  这厮倒也硬气,只闷哼一嗓子,强忍着肩头的剧痛,却单手提锏,转身朝着二狗反扑而来。  二狗一枪杆捣废了双锏汉子,却借助那反冲之力,让沥泉枪极速再刺那使双刀汉子。  那双刀汉子却是心中一激灵,不敢再去招架二狗的攻击,翻身就往旁边一滚,虽得仍免不了被刺一枪,受伤处却并非要害。  他翻身冲到那使铜锏的汉子身边,急叫道:“陶兄!点子扎手,赶紧扯呼!”  那陶姓汉子因肩胛骨受创,其实早已疼得满头冷汗,心中更是惊惧莫名,只是他却不敢自己一个人跑,毕竟半边膀子疼得厉害,他实在是跑不起来。  这时那韦扬隐和梁横终于出来了。  只是眼前的场景却让二人颇有些傻眼,特么说话间的功夫,三个自郾城来的好汉居然落得一死一伤,看看那辛从忠虽得完好,面上却挂着难掩的惊惧之色。  韦扬隐和梁横的心当即就提了起来。  他等看着二狗那般小孩儿般的面嫩模样,却是禁不住心中暗骂道:这是哪家将门暗地里养得将种?竟吃饱了撑得跑来这里寻他们麻烦!  不怪韦扬隐等人心惧,正经的江湖厮斗,若不是双方的战力差距甚大,双拳难敌四手乃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在他等看来,二狗能把郾城四雄之三杀成这般惨样,必然是他在武力上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5章 血色的黄昏(四)(加更12) 第155章血色的黄昏(四)(加更12)  韦扬隐自负武力卓绝,却也就与郾城四雄中最强的邓宗弼差相仿佛,便是另外三人的武艺稍逊些,但也相差不大。  面对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三员悍将,他自认没有一挑三的本事,甚至连一挑二都做不到。  所以当面对二狗这个能把郾城三雄揍成半残的“绝顶”高手时,韦扬隐却是忍不住心生惧意。  不可能不怕啊!  虽然韦扬隐和梁横的武力都不弱,但是郾城三雄中张应雷被杀,陶震霆半残可以忽略不计,只剩下一个快要吓破胆的辛从忠可用,便是他等三人联手,却也不一定比先前的三雄更强。  当然他们联手或许能对抗眼前的这个少年高手,或许不能,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要尽快脱离这个是非之地,无忧洞【神明里】可以被剿灭,但是更高层的秘密却不能泄露。  韦扬隐一摆手中短枪,却与梁横暗中比量了一下手势,两个人当即向着二狗杀来。  那捕衙梁横使得是一口长鞘雁翎刀,刀柄与刀鞘对接,便是一杆雁翎大刀,他却舞着大刀,充当了攻击的主力,而韦扬隐却用短枪对上二狗的长枪,欲要以枪制枪,借短枪之灵巧消磨他的攻势。  只可惜,韦扬隐错估了一件事,他小看了二狗的快枪,韦扬隐能接住二狗两枪,却接不住他第三枪,无他,那枪速太快了,却让他来不及拦截,只能漏掉二狗近三分之一的攻势。  而这些韦扬隐接不住的攻击,却都对着梁横去了。  那梁横只挥刀砍了三招,便不得不收刀回防,并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瞪了韦扬隐一眼,似是在责怪他怎得不曾防住对手的进攻。  而韦扬隐却是有苦难言,更满心的不甘,他要是能把短枪换成长枪,至少不会如此被动,但是这战枪乃是一寸长一寸强,他的短枪实在有些难以发挥。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赞叹二狗当初练枪时的思路之正确。若是依照正统的路子练枪,以二狗当前的体质条件,便是苦练十年怕也比不得眼前的韦扬隐,但是他却专攻快枪,只取一个“刺”字。  恰如武侠小说中的辟邪剑法,虽得不如正道,有着极大的缺陷,但却能速成,且威力着实惊人。  就像现在的二狗,只要对手摸不透他的底细,碰上一般的好手直接就能秒杀,,就算是面对真正的高手也能周旋一阵。  当然要是被敌人知晓了底细,并进行针对性的制约,比如用得重甲大盾甚么的,在刨除超自然能力的情况下,二狗的战力可就算是半废了。  这边二狗与韦扬隐、梁横两个厮斗起来,一边的辛从忠和陶震霆相互对视了一眼,却并不曾上前助战,反而相互扶持着往外跑去。  没办法,碰上这种要命的情况,辛从忠和陶震霆可不想把自家小命真搭在在里,至于张应雷被二狗杀死的仇怨,嗯!等能活着跑出去再说吧。  这辛陶二人的临阵脱逃却是气坏了韦扬隐和梁横,他等本指望着那辛从忠能从身后牵制对手,以方便他二人脱身的,现在那厮居然就这么跑了,可让韦扬隐和梁横有些个麻爪。  当然若得韦扬隐和梁横有一人能够豁出性命不要死缠二狗,那另一人必然可以趁机脱身,但拼命的那一个人大概率是要赴死的,这却让韦梁二人颇有些顾忌,他等却是谁也不想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三个人正拼力厮杀中,地堡最里面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喊惨叫声,二狗听得大怒,却是忿然爆发灵能,以战枪打出一片电芒,直刺激的韦扬隐和梁横一阵哆嗦。  二狗甚至来不及给他二人补枪,便极速窜进了惨叫声传来之处。  韦扬隐满怀余悸的看了看那二狗消失的背影,只道幸好自己安排了人去内里作孽,方才引走了那凶人注意力,他与梁横相互对视一眼,却各自提着兵器毫不犹豫的往外奔逃。  二狗冲进了最里面关押孩童的笼子里,却见四五个恶匪正在砍杀无辜的孩童,他却是怒不可遏,只一枪便把其中一个恶匪的脑袋抽的稀烂,然后对着剩下的几人连出十数枪,却并未直接刺死他们,而是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  那些个恶徒此时才知那可怕的对头已然近得前来,却是纷纷趴伏在地上连连告饶。  二狗却不及理会他等,只用灵能化作治愈之力,却把几个尚有些气息的孩子救治了回来,但是更多的孩子已然来不及拯救了。  二狗几乎被胸中的愤怒燃烧成火炬,他抽出短刀,于愤恨中砍掉了那些恶徒的四肢,割掉了他们的鼻子和耳朵,让他们如蛆虫一般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至死。  最终二狗从这个巢穴里救出了七个妇人,五个孩童,但是却有十倍于此数量的无辜之人惨死于此,只因这里的恶匪提前得到了消息,却要将此处的痕迹清理掉,他们甚至与那些所谓的官差同流合污,一起虐杀那些不幸的受难者。  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宗泽去报官,一开始二狗还是很理解宗泽所坚持的选择,只是现在,他却只愤怒于宗泽的无能,官府的黑暗,恶匪的凶残。  二狗带着十二个惊魂未定的幸存者,却是一步步走出的地下,来到汴水秋声的下水口钻出。  那开封府看守马匹的差役此时还守在这处,正焦急的眺望下水口,等待着同伴的归来。  不曾想从地下钻出来的却是一群落魄不堪的妇人、童子,他却要叫喊,忽的见一个少年出现在眼前,只一枪便刺穿了他的喉咙,然后将其一脚踹倒,又在心口和脑门上各补了一枪。  这时周围尚未离开的人等见得这般变故,许多人却都一发嚎叫起来:“杀人啦!有人杀了官差啦!”  二狗却不管他等,只将那些官差的马匹牵来,让妇人童子两人乘得一马,他自前面打头,引着一行人却往那司天台赶去。  此时正逢太阳西下,天边一片暗红色的云霞,映衬着二狗的背影,却显得格外狰狞。  此为答谢书友【诸夏的女贞】打赏第一章,明天再补第二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6章 京师街头暴走族 第156章京师街头暴走族  偌大东京城,百万人口,死个把人儿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杀开封府差役的,近些年来却还是头一遭出现。  实际上莫说府衙差役被杀,便是二十年后,【青面兽】杨志被迫砍杀一个街头泼皮,都能引发江湖热议,由此可见二狗在愤怒中所作的事情是多么的骇人。  也亏得此时正值日暮,绝大部分路人因着忧心宵禁只想着尽快回家,少有看热闹的心思,否则光是路人围观就足以让二狗寸步难行,更别说带着十几个累赘一般的妇孺脱身而去。  汴水秋声园林距离司天台暗院并不远,中间隔着一个坊区过得对角便是,只不过开封府南衙也在那片儿区。  二狗靠着灵能的力量驯服了那些马儿,方能带着一干人快速的抵达目的地,将十几个妇孺送去了那暗院内,交于留守的道人安置,至于他自己则引着六匹马,在渐渐变暗的内城启圣院大街上狂奔玩暴走。  说来在大宋朝最鼎盛时期的都城街头玩飙骑暴走,真的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首先因着是傍晚,街上基本上没有甚闲杂的平民百姓,可以尽情的放马狂奔而不用担心误伤无辜路人。  其次还有负责宵禁的军巡铺巡兵给加油助威。  没办法,军巡铺的巡兵没有马匹可骑,只能散开两只大脚板,挥舞着火把和腰刀或长矛在马屁股后面吃土,却又碍于职责不敢对二狗置之不理,只能追在后面不停的大声呼和怒骂。  二狗这般作弄的目的,却是为了吸引某些有心人的注意力,免得他们将目光转向正在被司天台的道长们秘密安置中的不幸妇孺。  二狗这般明火执仗的扰乱京师,很快就惊动了真正的大人物。  宰执章惇在宰执府里正待用餐时,却迎来了殿前司值守副官的急报,说有胆大包天的贼人在皇宫外的街头纵马奔驰,扰乱秩序。  章惇当即就没心思吃晚饭了,待得他细问了情况,得知有一贼人当街砍杀南衙差役,且纵六马肆意游街之后,却是心中怒气翻腾不止。  作为一个真正的政治家,官场斗争的顶尖好手,章惇当然不会认为这只是某个受得精神刺激的家伙即兴做出来的疯狂之举。  在政治家眼里,天底下的任何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孤立的,其中必然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能说章惇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他的思路却偏了方向。  他却认为这是他的政敌,或者说不甘心失败的旧党们策划的一起治安事故。  想想如果这件突然变故没能处理好,那么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从当朝宰执章惇到街头的军巡铺小卒,都免不了被人攻讦诟病,至少负责京师治安的亲军司统领(指挥使)怕是要换人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章惇,几乎大部分朝中官员在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差不多都是一般的想法,新党变法派的人认为是旧党想搞事反攻新党;而旧党的官员却认为是新党的人搞事,想要借此扩大打击面,当然他们也绝不会就此坐以待毙,正要借助此事反打一波。  顺便说一句,章惇接下来并没有待在家里等消息,而是亲自带着些人手赶去了宣德门外。  他并不是要进宫寻哲宗皇帝,而是守在皇城门外,借此表达对皇帝的忠诚和尽责之意。  章惇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身边有一位真正的带御器械,乃是哲宗皇帝赐给他的贴身亲卫,有这样的大高手在身边,便是千军万马之中也能闯的出去,更何况捣乱的贼人只有一个。  二狗却是真没想到自己这番即兴行为会引发那么大的回响,而且他现在也碰上了麻烦。  当二狗一人六马在梁门大街上狂奔时,街边的坊市宅院里忽的射出来一支雕翎重箭,精钢打造的狼牙箭头足有小孩儿巴掌大小,箭杆四尺多长,看着就跟短标枪似的。  这玩意儿贼狠,直接就是照着二狗的咽喉来的。  也亏得二狗的灵能有些个预感能力,提前察知了危机偏了一偏身子,却让那要命的箭失擦着肩膀肉错了过去。  二狗在后怕之余,却也心生一股怒意,他怒视着那片漆黑的宅子,正要有所动念。谁想那片区忽然亮出灯火,尤其是一座三层阁楼上挂起了两盏风灯,灯笼外皮纸上书写着斗大的“曹”字。  一个壮年大汉却站在那阁楼顶上,手挽一张近乎一人高的大弓,眼神很好的二狗却透过夜幕,瞧得那人脸上难掩的惋惜之色。  二狗看着那人,心中却忽的迸出一个名字:曹评!  那曹评只射了一箭,见得二狗只伤不死,却也不再出手,只朝着二狗抱了抱拳,便故自盘膝坐在那阁楼顶上瞧热闹。  二狗心中苦笑,这回算是吃得一个哑巴亏,那厮看着就不好惹,他却是暂不能找的场子了。当然若得有弓箭在手,二狗说不得也有些个信心与他较量一番射术。  二狗深深的看了曹评一眼,却是一边继续打马狂奔,一边用灵能治疗自己肩头的伤口。  不等到远离了梁门大街,二狗身上的伤口也已然痊愈。  接下来二狗却是有些个顾忌了,因那曹评出现的地方并不是曹家国公府邸,而是后梁太祖朱温的旧邸。二狗很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撞上高家的猛人,也就是高公纪。  不仅仅那厮是个武痴,更因为高公纪身处尴尬,正须得些功劳傍身,若得撞见二狗,他却不会像曹评一般点到为止,怕是要拼了命的捉拿甚至击杀二狗。  二狗想了想,却是打马沿着启圣院街直往天波门而去,那里只有一个天波杨府,而杨家近些年无有拿的出手的硬茬子,应该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  只是二狗的想法挺好,但是不等他赶到五王公桥(金水河上连接天波门的桥梁),就在半道上被人拦截了。  拦截的人不是别个,却是一个年轻的后生。  第一章!今天晚了点,凌晨补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7章 恶战 第157章恶战  大宋一朝,殊为优待文官,但是对武将的压制却是前所未有的,首先就表现在对将门子弟的行为规范上,比如非战时或者军务不得贯甲驰马于街头。  尤其是身居京师的将门子弟,但有好盔甲,平日里也就能缩在自家卧房里穿一穿过过干瘾,等闲穿出院子就要受人质问。  至于想披甲练武,那就只能去城外荒野或者农庄上习练。  可以这么说,想看一个居住于汴京的将门有没有真正底蕴,只看他有没有专门用来练兵的郊外庄园,且这个庄园有没有正在被正确使用就能知道。  二狗狂驰东京街头的这场闹剧,算是给了将门子弟们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个机会来源于当年宋太祖赵匡胤玩“杯酒释兵权”时与一众大将定下的一个约定。  当时一众大将在交出兵权的时候,问了宋太祖一个问题:  老大!我等把兵权交出去,躲在汴梁城里当富家翁是不错,可要是真碰上事儿岂不也被人宰割无力还手么?!我等可以放弃比较危险的兵权,但不能没了保命的武力。  毕竟当时大家伙儿都是从五代十国那种乱世走过来的,谁能比谁傻呀!  赵匡胤在想了想之后,却与众人约定:  公等可以根据各自的爵位保留一定数量的部曲家兵,并且由朝廷拨给相应的钱财供养。当然如果未来你的爵位降了等阶,家兵也不会强制消减,只是朝廷的拨款会降低,不足的部分你们得自己补···  其中有一条约定是有关京城治安的:如果有贼人在京师内作乱,将门子弟可以自由召集不多于贼人数量的家兵出府协助朝廷平乱。  当然这最后一条约定实际上是一个大坑。  真要有贼人在京师作乱,需要你点选家兵了,你如何确定贼人的数量?你要是出兵多了,最后肯定得受罚可要是正好没过线,你家的消息咋这般灵通,一下子就能知道贼人有多少啊?  只这一招,在北宋立国之初的时候可是坑了不少没脑子的,其中最惨的就是一个叫郑恩的倒霉蛋,几次被赵匡胤钓鱼执法,最后不得不砍了了事。  从此之后汴梁城里的诸将门就学精了,不能确定人数是吧?老子就派一个人出去,或者是老家主,或者是嫡子嫡孙,都有贼人作乱了,总不能比一个人头数还少吧。  甚么?你说俺家不忠诚,俺都亲自上阵了,再不济也把亲儿子、亲孙子都送上去了,这要是还不忠诚,世上还有忠诚的人物么?!  而出现在二狗面前的这个后生就是一个十分忠诚的将门子。  这厮穿着一身镜面山文兽吞甲,没有带盔胄,只顶着一挽紫铜冠,插着一对雉鸡翎,手持一杆乌藤缠金丝马槊,胯下骑着一匹通体雪白无杂色的神骏白龙驹,看起来十分的欠揍。  这后生见得二狗奔来,却将手中的马槊一摆,大喝一声道:“且住!此路不通!”  二狗也不搭话,只遥控数匹空鞍马向着那后生一围,却将他连人带马挡在了内里,二狗自己则骑着一匹马斜刺里窜了过去。  只是那后生的白龙驹实在太厉害了点,一下子就撞开了纠缠的马匹,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二狗追袭而至。  可以确定这是一匹比韩存保所赠的嘶风兽还要出色不止一筹的顶级神骏,而二狗骑着的则是开封府南衙常备的普通役马,两者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二狗只一看便知双方的马力差距太大,此番却是不能继续靠马速遛弯儿了。  他在马背上把沥泉枪展开,回头目视那后生,喝问道:“来者何人?快快通名!我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那后生听得大怒,策马叫道:“你这贼人好生猖狂!我乃是卫国公府石澈,正要拿你立功受赏!识相的赶快下马受缚,否则休怪我槊下无情!”  说着这厮便拿马槊来挑二狗,二狗却回身一记侧身后刺,欲要逼退对手。  须知这马槊一般都是丈二长短,石澈的乌藤金丝槊也不例外,其中二尺长的槊锋极为惊人,只看一眼就令人颇为胆寒。  而二狗的沥泉枪却可以自由控制长短,只是这个形变速度比较慢,做不到像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那般在战斗中如意通灵,但并不妨碍二狗在某些时候特意制造点针对性的变化。  比如让自己的战枪延长至一丈四尺,恰好比对手的马槊长二尺,这就让二狗在这种追身马战中占得些兵器优势。  石澈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或许不等他挑中二狗,自己就要被对手刺中了。虽然石澈对自己身上的盔甲颇为自信,但是这个时候能不冒险还是不要冒险的吧。  他却是用马槊去挑二狗的战枪。  双方的武器只一碰撞,二狗却就变了脸色。  无他,石澈的力气太大了,便是当初的韩存保只怕也要稍逊他一筹。  在二狗所碰到过的所有人当中,先前的曹评且不说,只怕唯有师兄陈广能在力气上压制石澈一头。  另一头石澈也感到有些奇怪,他奇怪于眼前的贼人气力有些过于偏小了,这可不像是一个有胆量大闹京师的人物该拥有的本事。  只一合碰撞,二狗手里的沥泉枪就险些崩飞出去,甚至虎口都给震裂了。  二狗心知再坐在马背上绝对是死路一条,他却是翻身下得马来,举枪便对着石澈的白龙驹就是一家伙。  二狗这般不讲武德的举动可算是把石澈吓了一跳,他忿然大叫道:“你这厮好不讲究!安敢这般伤我宝驹!某家却是饶你不得!”  只他话虽放得狠,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槊护持自己的坐骑。  二狗一枪逼的石澈回防,却也不去与他进行武器碰撞,而是闪身换了个方向,再次以快枪袭扰石澈坐骑。  如此几番袭扰攻击,却是逼的石澈有些束手束脚难以施展武艺,只能骑着战马怒骂二狗无耻小人,不敢与他堂堂正正的一战。  二狗却一边戏弄石澈一边心中吐槽,老子要是能打得过你,你看我会不会正经八百的殴打你这个愣头青。  第二章!发的慢了!抱歉。  标题也错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8章 将门的苦恼 第158章将门的苦恼  石澈的的武力真的很强,他的力量之强横让二狗几乎无有与其进行兵刃碰撞的念头,他的出手速度倒是略逊二狗一些,但也没能形成不可弥补的代差,这也就意味着二狗的快枪威胁不到石澈,没办法像对付韩存保一样跟石澈打成僵持。  若不是石澈被那匹万中无一的白龙驹牵累住了手脚,二狗甚至连与他过两招都做不到,只能转身拖枪落荒而逃。  就这样的石澈还不是将门子弟当中最强的,甚至连第一梯队都不是,真正吓人的那个在阁楼上射了二狗一箭,险些把他当场射死,二狗却连一句狠话都不敢留,直接慌忙跑路,同时还得“感激”对方没有赶尽杀绝。  这就是师父陈同恶所说的将门子弟,强大的让人几乎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强大的让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忌讳的整天睡不着觉。  二十年后的水泊梁山几乎聚集了天下大半江湖精英,堪称煊赫一时,最后咋完蛋的,不就是被张叔夜父子给一顿狠削崩散的么。  大家伙儿都知道张叔夜是名臣,可有几个知道他也是将门子弟出身。  张叔夜的先祖是北宋开国名将张琼——宋太祖赵匡胤的绝对心腹,因被人诬告坐杀,唯幼孙张耆仅以身免。张耆十一岁入真宗潜邸供职习武,真宗即位后提拔为供备库副使、带御器械,后屡立战功,最终封爵徐国公。  而张叔夜就是张耆的孙子,妥妥的将门子弟,只是后来被赐了进士出身,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张奋伯和张仲熊,皆是真正具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将门子。  就这父子三个,带着一群民壮把一百多个江湖高手头目所组成的梁山贼寇给平了。  至于甚么梁山好汉受招安,打北辽、灭三大寇之类的玩意儿,都是后世文人依照民间传说胡编乱造的东西。  二狗此时算是深刻的感受到了将门子弟中的精英的实力,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石澈的厮杀经验有些个不足,才让二狗有机会戏耍他一下。  等这厮真正反应过来,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二狗。  故而二狗只与他缠斗了几下,作出要重创其马匹的威胁,然后才爆发出真正的跑路本事,却是一步数丈直接窜入夜色之中。  而石澈虽得心有不甘,却担心自家的坐骑受伤,终究没有立刻去追赶。  只石澈正心有不甘之际,却有一骑自长街北边奔来,待得那骑近前,石澈才看清楚来人模样。  来者却是天波杨府第三房的庶子杨温,其人长得虎面豹颈,身形雄阔,穿着一身细纹锁链甲,手捧金背大砍刀,座下一匹黄骠马,气势威猛的一逼,任谁看了都不得不夸赞一声好将才。  那杨温见得石澈,却喊道:“石家哥哥,可曾见得那贼人?”  石澈有点看不上杨温,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这厮有着极佳的天赋,却放着杨家好好的家传武艺不练,偏去学甚么江湖绝技,只练得一身花拳绣腿,连将门子弟赖以立世的本源筑基都给耽误了。  当年石澈的祖父石元孙因着武力不足,于三川口战败被俘,后来虽然被放归,可被西夏人俘虏的经历却成了石家子弟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石元孙因此郁郁而终,而石澈的父亲石宗永更是在诸将门当中夹着尾巴做人。  石澈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只是他的天赋有些不足,将门世家秘传的本源筑基始终不能大成,这让他距离那些顶尖将种如曹评、高公纪等辈差了老大一截。  将门子弟嘛,拳头不够硬,就没法站起来大声说话。  石澈自咐若有杨温一般的天赋,他不敢说此时能盖压曹评和高公纪,至少自信不会弱于他等,想要重振石家的名声亦不是甚难事。  而杨家这几年同样面临着类似于石家的窘迫——后继乏人,当代家主杨宗勉文韬多过武略,顶门立户的嫡子杨震亦有些个天赋不足,差不多与石澈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之当年的“无敌儿”杨仲容(杨文广)之风采,不啻于萤光之于皓月也。  当然将门杨家的问题不是没人,而是有好苗子不曾悉心培养,而石家则是真没人,想培养都没着落。  所以,石澈很是看不惯杨家人荒废天赋,尤其是这个杨温更让他看不惯。  不过石澈倒底有些城府,却并没有把心中的蔑视表现出来,只强笑道:“原来是杨家兄弟,那贼人刚与我交手离去,石某不才,只截得他的坐骑马匹,未能擒拿得其人。”  那杨温有些个不知天高地厚,却大笑道:“石家哥哥勿得心燥,且指个方向,待俺赶将上去,拿了那厮与哥哥一同请功!”  石澈将马槊指了指二狗远去的方向,笑道:“杨兄弟且去拿他便是,若得功成,只算你头上便好。只是须得小心那厮枪快,等闲人却难敌也。”  杨温哈哈大笑两声,却抱拳与石澈拱了拱手道:“多谢石家哥哥提点!且看俺如何拿他便是!”  说着杨温打马狂奔而去。  却说二狗弃了马匹,却沿着大街一路狂奔,身形几如鬼魅一般快的吓人,那杨温便是骑着黄骠马又如何追得上。  他却赶到内城西北角的两浙尼寺,循着那寺庙的外墙就翻了进去。  这寺庙里却是有些个僧尼,据说都是来自外地的姑子,因的诚心礼佛,却削了三千青丝,于这庙中静心修持。  当然谁若信了这话那就是个傻子。  不管是和尚、道士、尼姑之流,只要活着就免不了吃喝拉撒睡,和尚玩套路索佛礼,道士有技术饿不着,尼姑有甚么?还不是作为女人的天赋,当然这话不能往深了说,容易犯忌讳。  二狗潜进两浙尼寺当然不是为了找尼姑们的麻烦,他主要是想借道重新返回无忧洞。  正经来说无忧洞本该有无数的出入口与地面相连接,只是包孝肃坐南衙时清剿无忧洞,却把大部分入口都给封死了,猫鼠能从那些地方进出,人却进不得。  二狗回返无忧洞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躲避一下地面上的追捕,因为他已经有了些许心惊肉跳之感,估摸着应该是另一个将门高手高公纪出动来寻他了。  另一个目的则是寻机追索韦扬隐等几个漏网之鱼,那几个狗屁玩意儿不死,二狗心中实难平静安宁。  当然只靠二狗自己肯定不行,他最大的依靠正是来福,在离开韦扬隐的地堡巢穴时,二狗便与狗来福约定在这边的【神明里】玄武分部汇合。  第一章到!  感谢:书友太空漫游3001打赏5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9章 地下追杀 第159章地下追杀  狗来福在追踪方面的作用要比真正的猎狗强大无数倍,关键在于来福的真身是人,可以像人类一样正常的思考和交流,而嗅觉天赋却不逊色于最好的猎犬。  当然二狗自己也能追踪,比如使用灵能追溯目标的痕迹。  不过这种办法很危险,当二狗运用灵能的时候,总是有些个令人不安的虚影在眼前出现。  那些个扭曲的虚影有的只是无形的幻泡,但若是你敢放松警惕,不知甚么时候就会有扭曲的虚影化作扭曲的真实,让你深刻感受一下甚么叫做特么的亚空间之惊喜或者说慷慨赐福。  特别是在无忧洞这种地下环境里,二狗若是敞开了使用灵能视野,说不得啥时候就被坑去了某些不该去的地方。  二狗与狗来福的汇合还算顺利,只是在那寺庙里多听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让他有些个上火。  身上有火气,人就免不了有些急躁。  当然,二狗并不是那种喜欢拿身边之人发泄情绪的人,那么干既没有道理也对情势于事无补,更伤身边人于无形之中。  他与来福在地下寻踪觅迹,追索着韦扬隐几人的去向,很快就有了发现。  辛从忠和陶震霆这两个倒霉蛋居然在地下沟渠中迷了路,被困在内城区一个回字形的暗渠中不得脱身,当二狗与来福出现时,两个绝望的家伙甚至惊喜更胜过恐惧。  这个时候如果二狗愿意收纳此二人,那么他等必然会纳头就拜,只可惜二狗没有这等想法,正相反,他只想杀了这两个助纣为虐的败类。  没有受伤的辛从忠首先被杀死,不是二狗故意杀这个腿脚好的,而是陶震霆这厮想要向二狗讨饶,从后面偷偷给了自家好兄弟一铜锏,以作为自己投效的投名状。  被一铜锏打折了脊椎骨的辛从忠几乎恨极!  若不是为了照顾受伤陶震霆,他早就跟着韦扬隐等人逃出生天了,何至于被困在地下沟渠里进退不得。结果这个往日的好兄弟却是个白眼狼,反手就给了他一记真·背刺!  辛从忠歪着身子斜躺在地上,瞪着陶震霆愤怒的咆哮道:“姓陶的狗贼!是我救了你!是我带着伱跑路,否则你早就死在【神明里】的地堡里了!你如何敢反噬于我?!”  陶震霆看着辛从忠那愤怒的喷火眼珠子,心中却无有一丝愧疚,只咬着牙冷笑道:“辛兄弟,莫道做兄弟的不讲情义,你是个甚么心思别家不知,俺老陶又岂会不明白。俺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这会儿俺的脑袋早就被你砍了去!”  陶震霆的话戳中了辛从忠的心思,但是这并没有让辛从忠生出一丝愧疚,反而怒火更盛,他不停的诅咒谩骂,以发泄心中的愤恨和怨毒。  陶震霆却不管他,只斜着膀子朝二狗拜道:“好汉!且饶俺性命!陶震霆情愿归降,给好汉做个牵马坠蹬的奴仆!”  二狗摇头道:“你这厮无情无义,又兼狠毒,前番在【神明里】助纣为虐,此番又反噬自家兄弟,我如何敢收你!且安心去死吧!记得下回投胎,一定要做个好人!”  说罢二狗只一枪便将陶震霆刺死,又刺破其心脏,斩了他不曾瞑目的头颅。  那辛从忠见得二狗毫不犹豫的杀死陶震霆,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却逐渐变了,却如孤狼哀嚎一般令人心头发寒。  二狗心道不好,只一枪便刺穿了辛从忠的心脏,接着他拾起辛从忠掉落的弯刀,一刀砍掉了这厮的脑袋,即便如此,滚动中的辛从忠脑袋却依然可以开口说话。  它翻着眼白,张合着嘴巴,用一种极为扭曲的“声音”,或者更应该说灵能颤动,拉着长音尖啸道:“来自异世界的幽灵!你在哪里?不要躲!伟大的***会找到你!会找到你!一定会找到你!桀桀桀——”  二狗捡起陶震霆遗弃的铜锏,一锏砸碎了那诡异的脑壳子,将里面的脑浆子砸的四下里崩飞,最后他又远远的丢了一颗霹雳火丹,对两人的尸体进行了无害化粉碎性处置。  杀死辛从忠和陶震霆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二狗真正想杀死的还是亲自下令屠杀孩童的韦扬隐,还有那个与韦扬隐狼狈为奸的捕衙梁横。  这两个本地的地头蛇对无忧洞的了解,远不是辛陶两个外来者能够比拟的。  对韦扬隐他们两个来说,无忧洞就是天然的庇护所和自留地,复杂的沟渠暗道可以让他们轻松的藏匿身形,躲避强敌。  比如这一次,他们就躲进了皇城底下的一条暗道里,通过那暗道,他们甚至可以偷偷进入皇宫后苑里逛一遭。  当然这种杀头的想法便是韦扬隐这等恶毒之人也不敢多有,毕竟谁也不想被那些带御器械追杀至死。  二狗与来福一路循着踪迹,渐渐接近了韦扬隐和梁横的藏身之地,只是忽然负责追踪的来福却停下脚步哆嗦了起来,甚至控制不住的原地便溺,同时惊恐的发出悲戚低鸣。  二狗注意到来福的异状,连忙上前将他提起来挪到干净的地方。  他问道:“来福?”  那来福惊恐的低声道:“主人,我好害怕!有一种奇怪的气味儿,很恐怖!我只一闻到就浑身发抖,禁不住的恐惧莫名!”  二狗讶然问道:“是甚么气味儿?”  来福摇晃着脑袋道:“我不知道。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儿,但我却觉得很熟悉。就好像山林里的王!死神!灾祸!”  二狗已然明白来福所表达的意思,同样也理解了他恐惧的来源,山野猛兽的味道,不是猛虎就是山豹。  应该是有人在附近播撒了猛兽的粪便、尿液之类的东西。  如果来福真是一条猎犬,那么他今天可能就废了。  很可惜他不是。  二狗取出水囊,在手上倒了一点,却对来福道:“来福,变回人身!”  来福有些虚弱的舔了舔二狗的手心,然后在地上翻身一滚,却褪去了兽形,变成了一个不比二狗矮多少的少年。  二狗递给来福一件衣裳,让他穿了起来,口中却问道:“现在还害怕吗?”  来福一边嫌弃的闻了闻那衣裳的味道,一边笑了笑道:“还有一点儿害怕!刚才真是吓狗了呢!不过有主人在身边,我又不害怕了。”  确实,动物天然会害怕天敌,而人类这个种族,除了害怕未知,只会害怕同类,在自然界中他们没有天敌,就算有天敌也基本上全都被他们杀光了。  因为智慧可以战胜本能,这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  昨天的第二章,看看今天能把欠账补上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0章 镇魔人不管社会治安 第160章镇魔人不管社会治安  变成人身的来福,其猎犬嗅觉的能力犹在,虽然闻到猛兽的气味儿仍然很害怕,但却不至于像兽形状态一样失去行动和思考能力。有二狗在身边鼓励下,他却是循着那些气味儿,终究找到了韦扬隐的藏身之处。  然后接下来的战斗并无甚波澜可言,只是多废了二狗一些气力。  面对困兽犹斗的韦扬隐和梁横,二狗却找回了战斗的自信,不再是面对石澈时的孱弱无力,亦不是被曹评狙射得一箭却连反击的勇气也无有。  二狗畅快淋漓的刺出了一千多枪,每一枪都快的令人心悸,枪刃撕裂空气时所形成“嗖嗖”声,就好像前世的二狗过年时放的钻天猴一般令人心神愉悦。  韦扬隐和梁横拼命的招架反击,只是他等虽然武艺不凡,却终究耐不住最剧烈的久战消耗,梁横没能接住二狗的第三百四十一枪,腿上被刺出了一个血洞。  然后韦扬隐在第四百零三枪上伤了左肩。  接下来每隔三四十枪,韦扬隐梁横两人必有一人挨上一下。而且随着他们中枪的次数增多,逐渐增加的伤势亦让他们的战防御愈发的不堪,中枪的频率逐渐加快。  六百枪的时候,他们还能维持着每接二狗二三十枪便挨一枪;七百枪的时候,这个频率已经增加到了不足二十枪挨一下。  关键是二狗这次没有启动沥泉枪的【沥泉】特性,这让韦扬隐和梁横的耐操性得到了最大的保障,便是熬到第九百枪的时候,虽然两个人身上各都挂着十来个冒血的枪眼儿,却依然能够扛着二狗的攻势抵挡的有声有色,他等联手至少能抵挡二狗十枪,才会吃受一枪的伤害。  当然这些伤口也让他们的注意力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持续性下降,当二狗刺满了一千枪的时候,韦扬隐和梁横所所承受的伤害终于由量变积累成了质变。  他们再也扛不住二狗的攻势,中枪的频率开始极速飙升,八枪中一,五枪中一,三枪中一···最后甚至连挡都挡不住了。  两个饱受煎熬的恶贼头目直接放弃了防守的心思,各自挥舞着兵器只想给二狗一下子以作最后的挣扎。  这倒不是韦扬隐他们的战斗意志特别坚韧,而是二狗直接拒绝了他们的投降。毕竟都快要死了,谁还没点反抗的决心啊!  兔子急了还能蹬大老鹰一家伙呢!  最终韦扬隐和梁横的绝望反击也没能实现,他们几乎被二狗的快枪刺成了马蜂窝,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他们唯一还能活着喘气儿的原因,却是二狗所有的攻击差不多都避开了直接致人于死命的要害位置。  他们流出了太多的血液,虚弱的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绝望和怨毒的眼神看着二狗,最后连所谓的怨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苍白的死寂。  韦扬隐和梁横死了!  他们流干身上载满了罪孽的鲜血,默默无闻的死在了地下通往皇宫后苑的暗渠里。  二狗照例刺破他等的心脏,然后砍下了两个人的脑袋。  做完了这些,二狗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愤懑和惆怅。  发生了这般惨事,他又能去怪谁?去怪宗泽吗?还是怪自己当时没能拦着宗泽?  宗泽也只是在尽一个大宋官员应该尽的职责。实际上当时二狗劝说宗泽的时候,反而被宗泽给说服了。  况且两个人站的位置不同,考虑的问题角度自然也不同。  而宗泽是正统的大宋士大夫出身,对大宋官场上的规则之了解远不是二狗这等乡野匹夫能够比拟的,便是加上上辈子的记忆和经历也比不得。  若得不去报官,便是他等杀尽【神明里】的头目和帮众,救出所有的无辜受害者,最终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只要【神明里】头顶上的保护伞打不掉,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神明里】之类的害人组织出现。  而想要揪出【神明里】头顶上的保护伞,却不是随便杀几个头目,找些受害者、行凶者之类证人、证据就能做到的,这需要正确的流程导向,其中第一步就是得先报官。  不管南衙开封府受不受理宗泽的禀报,有了这一步,接下来才好进行朝廷层面的追恶溯源。  甚么?  你说管那么多干嘛,问出口供,直接杀上门去,把那些【神明里】背后的无忧洞后台直接杀了多好,干脆又解气。  想啥呢!当京师的禁军高手和将门世家都是摆设啊!  况且镇魔人也不是二狗自家可以吆来喝去的组织,绝不会为了这点事儿跟大宋朝廷搞争斗。  当年包孝肃能够主导“仁宗宫变”成功,乃是因为皇帝犯了不可饶恕的大孽,且包拯的名望足够大,人脉足够广,提前跟大部分将门世家和朝廷精英都沟通好了,然后才有镇魔人成功杀进皇宫的一幕。  而更麻烦的地方在于,镇魔人的主要职责是对抗邪祟和邪魔,像这种打击人间罪恶,维护社会公理的事务却不在镇魔人的业务范畴之内,或许有的镇魔人会行侠仗义,解救无辜,但那只是他等的个人道德偏向,与整体的镇魔人群体无关。  就好比这场援助受害者的行动,二狗能请得石老道等人插手,不是司天台的大佬们路见不平,而是陈同恶的面子大。司天台的道人可以帮着二狗安置受害者,却绝不会插手追凶索恶的事情,除非【神明里】有搞邪魔崇拜的举动,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二狗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开封府的官差居然那般猖狂恶毒,居然亲自下场搞事儿。  而宗泽也没有想到的是,开封府的官员跟他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  当宗泽出现在开封府南衙,欲要找府尹谢文瓘禀报无忧洞之事,只是接待他的却是南衙推官徐彦孚,亦是【神明里】明面上已知的保护伞之一。  宗泽如何敢与这厮交代实情,只与其虚与委蛇,实在无法了直言事情太大,须得见了开封府尹才得言说。  那徐彦孚却为半夜的地下雷鸣有些个心惊,加之宗泽的来历,他却暗暗派人出去打探情况。  等到出去打探之人回报说地下无忧洞出了变故,任森和颜树德失去了联系,徐彦孚便知晓有些不妙,他却也不敢再阻拦宗泽拜见府尹谢文瓘,但也暗中准备好了人手。  当谢文瓘听得宗泽禀报无忧洞之事,却是有些个半信半疑,便要派人去地下查看一二。  府衙调派人手自然避不开开封府推官,徐彦孚便派了自己的心腹梁横出马,然后才有了二狗后面所经历的事情。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1章 发展 第161章发展  宗泽报官从来不是目的,而是一种达成目标的手段。  实际上宗泽比任何人都清楚,指望找开封府解决无忧洞的问题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除非坐在南衙府尹位上的人是包孝肃。  可惜北宋一朝,前后一百八十余(有记载的183人)位开封府尹,也就出了这么一位真正的“阎罗青天”。  从宗泽报官,到二狗当街强杀差役,纵马京师长街,然后消失在无忧洞中。这一系列的事件串联起来,却成就了大部分京师人物难以安眠的夜晚。  不管是跟这一系列事件有牵连的人,还是没有牵连的人,只要是有所听闻的都开始躁动起来。  第二天清晨,虽然这一日并不是惯常的大小朝会日,但哲宗皇帝和绝大部分朝臣已然不约而同的齐聚紫宸殿,甚至都不需要哲宗派禁卫敲响景阳钟通知大家伙儿要开朝会。  按例行过朝仪,一众君臣升殿议事。  不等哲宗开口询问昨夜贼人大闹京师长街的情况,监察御史陈次升就直接开炮弹劾京城军巡司都指挥使玩忽职守,致使贼人于昨夜大闹京师,以致京城内军民震动。  说实话,这弹劾并没有什么,基本上算是题中应有之意。便是陈次升不出头,下面等着说这件事的御史、谏官也有一大堆呢。  问题在于陈次升是一个旧党官员,而且还是如今旧党一派在朝中的中坚和领头羊之一,偏偏他弹劾的军巡司都指挥使是新党领袖章惇的腹心小弟。  如果随便换个人来弹劾,不管是旧党的小卒,还是新党之人出面,都不会让人多想。  但是陈次升的首发出场,直接就让所有的人都开始犯嘀咕了,尤其是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执独相——章惇。  新旧两党在经历了元祐、绍圣年间的两次权力交替之后,已经彻底势同水火,用“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这个词儿都不足以展现双方之间的矛盾冲突。  任何一方只要逮着机会,在对付另一方的时候,那真是:只要能整死,就往死里整。  而所谓的机会,往往却都是一些平日里看似很不起眼的小事,比如当初把苏轼吓尿了的“乌台诗案”,说白了只是苏轼的放荡性子发作随手写了几句牢骚而已。  再比如最近新党正在筹划的一起志在清扫朝中旧党骨干的大计划,被后世称为“同文馆之狱”的政治斗争事件,其直接起始源头同样不大,只是文彦博之子文及甫居丧时写给好友邢恕的一封牢骚信。  二狗在京师街头夜间驰马这件事,真说起来同样算不得甚大事。  但也正是这等看起来可大可小的不起眼小事,在事发殷始很容易让人忽略而放松警惕,等到政敌抓住机会发起攻势时,自然会因猝不及防而吃大亏。  所以陈次升甫一露头,新党成员立刻就上头了,接二连三的跳出来跟陈次升对着干,他们当中的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甚么,只是知道一些道听途说的传言而已。  而旧党成员同样也不会干看着自家大将被新党成员围攻,当即也跳出来跟新党成员对线,以缓解陈次升被集火的压力。  如此纷乱的局面自不是坐在龙椅上哲宗皇帝想看到的,而且相比于朝臣之间的争斗,他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可惜仅仅一夜之间,除了某些运气比较好的幸运儿,一般人便是消息再灵通,却也很难窥得整件事情的全貌。  便是军巡司掌握着最多的线索,却也只知道是有人从地下水道里冲出,于汴水秋声园附近当街格杀了开封府差役,然后夺马奔驰长街,并握有被杀死的差役尸首。  而开封府尹谢文瓘只知道自家派了一波差役去了地下无忧洞,查验某个姓宗的外地小官所汇报的有关无忧洞掳掠人口的事件,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等去的并不是汴水秋声园,而是观音院桥,那里却是颜树德的巢穴所在地。  至于另一位知道真相的开封府推官徐彦孚却没有上朝议政的资格。  章惇因着身份地位,掌握着最多的资源,故而能把各方面的情报汇总在一起,如那贼人并非一人,乃是与十几个妇孺一起从地下冲出,然后杀差役夺马奔驰,之后妇孺消失无踪,只有一个武艺高强的贼人引着六匹空马纵驰长街。  神卫军(北宋禁军上四军之一)都指挥使曹评,龙卫(同前)左厢第一军统制石澈,捧日军(同前)右厢第三军副将杨温皆曾出手拦截贼人,可惜却未能一举成擒。  天武军(同上)故都指挥使高公纪也已然加入了追捕贼人的行列,只是暂时还不曾与贼人碰过面,对此章惇深有忧虑。  像这种事实还没有明了的事情,直接上弹劾其实并不会有甚么结果,新旧两党的争执只是在表明各自的立场,并以此施压让有司(有关部门)尽快查清真相。  各自的潜台词就是:我们旧党(新党)可不好惹,某些人查真相的时候可不能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乱扣。  这种调查真相的工作自然不是由某一个部门单独承担,乃是由中书门下省的大理寺牵头,开封府南衙、御史台、殿前司、皇城司联合纠察办案。  然后查案第一步就爆出来一个雷,被杀的所谓的开封府差役的身份是假的,开封府南衙差役名册中查无此人,倒是开封府捕衙梁横下落不明。  于是一众查案官员就有了一个疑问,梁横干什么去了。  由此自然而然的就把宗泽报官无忧洞之事给牵扯了出来,然后推官徐彦孚就坐蜡了。  或许有人会说,这件事也忒儿戏了吧,怎么三两下就把线头给揪了出来,那无忧洞背后的保护伞就这般不济事么?  当然不是这样,主要是二狗半夜纵马狂奔这事儿干的太出格了,算是直接掀了桌子。  又有人问了,不就是晚上骑马飙车吗?算个甚么呀!  关键在于事儿虽不大,但性质却不一样。  打个比方说,无忧洞这事儿就相当现代大漂亮家的黑帮,麦草、绑票、勒索平民小百姓,泼丽丝管或不管都是一个样儿,上层人物最多说一句嘴而已。  二狗夜驰京师长街,就好像不明人员开着战斗机在华府上空挂蛋违飞,虽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可足以让某瞌睡乔晚上睡不着觉。  你说这两种事情的性质能一样吗?  二狗也是被韦扬隐等人的恶毒给刺激的狠了,方才脑袋一热干出了这么一个轻则可能只被训斥两句,重则死一户口本的事儿来。  第二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2章 后续麻烦来了 第162章后续麻烦来了  二狗放了一个大雷,又追到地下把韦扬隐等一干直接凶手都给扬了之后,却立刻偃旗息鼓,再也不管有关无忧洞的后续之事,当然他也管不了了。  包括陈同恶、刘堡等人,也俱都在二狗驰马当夜各自归了宿处。  至于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亦早被司天台的道人秘密安置了。司天台暗院的能量很大,汴梁城中的大部分道观都与他们有关联,甚至包括少数佛门寺庙也不例外,想要安置几百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而唯一无法从中脱身的却是宗泽,他可算是被二狗给坑了一个大闷头儿。待得查纠贼人夜驰长街之事的官员们将线索查到他身上之后,他自是承受了所有不该承受的压力。  当然这也是宗泽自己作得死。  本来宗泽作为一个外地小官,此番报案倒也算不得甚罪过。只是当开封府尹谢文瓘与他说起,有贼人夜奔京师长街之事,且描述了贼人的快枪本事时,宗泽却在表情上漏了些马脚。  他是真没想到二狗那厮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一时惊讶却是让谢文瓘给瞧出来了。  谢文瓘意识到宗泽可能认识那个贼人,至少知晓他是谁。  由是不管是新党官员,还是旧党官员,都想撬开宗泽的嘴巴,让他说出他们想要的,但不一定是正确的结果,比如那个夜驰长街的贼人是哪个派系的人物,最好能攀上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于是乎,一连串的威逼利诱几乎源源不断的洒向了宗泽。  如新党官员借着宗泽的履历,与他攀关系讲道理,说起知太原府的前宰执吕吉甫(吕惠卿)是变法一派的扛鼎之人等等,然后又说起旧党元祐年间所作所为之祸国殃民,拐弯抹角的示意宗泽应该找几个旧党中的冤大头来当靶子。  他等顺便还许诺,只要宗泽能将势头搞起来,最后不但他自己升官发财,他的恩主吕惠卿也有可能被调入中枢,重掌宰执之位。  只可惜宗泽完全不吃这一套,他只想把那些庇护无忧洞恶匪的官员给揪出来,自己区区一个刚刚入品的县尉小官儿,何苦掺和这等朝中的派系党争。  至于甚么升官发财之类的,那完全就是在侮辱宗泽的人格嘛!他宗汝霖要是只想着升官,当年何至于在元祐年间的殿试时把旧党喷成一摊屎,直接从手拿把攥的一甲掉到名次末尾儿?!  最终愤怒的宗泽把新党一派的出头人给喷了回去。  新党对宗泽使得利诱招式没成,旧党官员便就对他用得威逼的法子——动刑。  本来有新党一派制约着,旧党一派的官员很难对宗泽使用甚么刑罚,奈何宗泽“不知好歹”,让新党一派的代表安惇甚为不满,却就放任了旧党官员对宗泽的拷问。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旧党之人并未得到满意的答案,而由于顾忌宗泽的出身来历,不管是旧党官员还是新党代表安惇亦都不敢真正坏了宗泽的性命,如此也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真正让一众主副审官放过宗泽的原因,却是另一个露了马脚的开封府推官徐彦孚开口了。  本来出了事之后徐彦孚只是被收监,谁也没真把他当目标,毕竟大家伙儿是来查纵马驰街的贼人的,谁愿意去查乞丐窝里的那点事儿啊,便是查那也只是应付公事而已。  但是随着汴水秋声下面的贼窝在查案的过程中被起了出来,数十具尸体中还包括一群假冒的开封府官差,以及一些被害的良家失踪女子,甚至包括不少被害的孩童,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毕竟是六七十条人命的大案,谁敢不当回事儿啊!于是徐彦孚也成为了被审讯的主角。  徐彦孚是个软骨头,他可没有宗泽那么能抗事儿。稍微一威吓直接就把无忧洞的内幕给秃噜出来了大部分,包括蔡京在内的许多官员都给牵连了出来,还有几个皇家寺庙的主持僧尼。  这个大瓜可是让旧党官员们欣喜若狂,因为这个时候蔡京正在搞“同文馆狱”,对工部侍郎文及甫进行审讯调查,欲要对旧党巨头刘挚等一网打尽。  这徐彦孚一曝料,可算是给新党干将蔡京来了个终极背刺,让旧党官员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文及甫事件迎来了转机。  后面的朝内党争之激烈自是不必多言。  总之宗泽想要的结果算是已经成了,虽然他为此挨了不少板子,更把新旧两党都给得罪的狠了,可以预见他未来的官路必然比历史上更加坎坷,对此宗泽并未放在心上。  真正让他于心难安的,是那些个被从无忧洞里起出来的受害者的尸体,同时他也明白了二狗为何要在京师长街夜驰炸街,实在是愤怒的狠了。  虽然宗泽觉得二狗有些个意气用事,但是他却对二狗本人的脾性更加认同和欣赏了。  也就是宗泽自己没个合适的闺女,否则高低也要招那小子作个女婿。  却说这宗泽欣赏的“女婿”,这几日却是有些个狼狈。  你道为何?  因为他屁股后面跟了一个阴魂不散的可怕家伙——高公纪。  说起高公纪,那还得从宣仁圣烈皇后高滔滔开始说起。宣仁高太后是宋英宗的妻子,支持王安石变法的宋神宗的母亲,哲宗皇帝的奶奶。  元丰八年,神宗病逝,哲宗赵煦年仅十岁便登基,由太皇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模式基本上就跟后世辫子朝的康熙跟孝庄差不多。  唯一与辫子朝不一样的是,大宋朝没有多尔衮,而大宋版鳌拜则是高太后的亲侄子,也就是高公纪。  高太后权倾天下,其中很大一部分威势来自高公纪武盖京华。  高公纪这个人可比鳌拜忠诚多了,生活俭朴,不慕奢华,亦无有甚野心,平日只醉心于练武。高太后垂帘听政后,高公纪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着自家姑姑把汴京城里所有将门世家的好手都给揍了一遍。  那时候曹家的曹评武艺尚未大成,杨家的顶梁柱杨仲容已过世多年,石家孱弱,郭家的双壁——郭逵之子郭忠良、郭忠諌两兄弟俱被高公纪活活打死,由是高太后垂帘听政可谓一帆风顺,无人敢有所违逆。  也就是高太后的野心不大,否则成为第二个武则天也并非不可能。  高太后掌权时期,高公纪并未接受显职,只以永州防御使身份兼了天武军都指挥使。  只是哲宗亲政后,十分忌恨当初高太后对他的凌压,认为高太后等人当初欲要害他(文及甫案的起因),故而对高家多番打压。  高公纪是个思考问题比较直接的人,他认为只要能向皇帝证明自家的忠诚,哲宗皇帝应该就能放过高家。  所以他想要将那个夜驰京师街头的贼人亲手抓住,以证明自己和高家对大宋的忠心不二。  第一章到!  这两天一直比较踌躇,关于宗泽和朝廷党争这一块要不要细写。  要是铺开写的话,只怕一个月也写不完。  后来想了想,本书主要主题是战锤背景下的奇幻故事,写朝堂争斗好像有点不务正业。  大家本来就嫌我水,要是这般写岂不是要被骂死,所以就简略的用两章概括了一下。  接下来的故事很简单,在高公纪的追杀下,攻略一下李大娘子,然后跑路回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3章 高公纪的发现 第163章高公纪的发现  高公纪有恒心,有毅力,能吃苦,还很能打,当他决心要抓住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唯一制约高公纪抓住贼人的地方,在于他从没见过那个贼人,不知道目标是哪个。好在他有自己的笨办法,那就是沿着二狗那晚曾经走过的路线跟着走一遍,用角色代入的方法去感受目标。  所以高公纪去了汴水秋声的地下,模拟了一遍二狗杀人的过程,又沿着他纵马长街的路线,感受着那个放飞自我的刺客儿心中的愤懑,以及孤身赴死的决意。  没错!高公纪认为二狗的纵马长街就是在赴死,因为他知道在那条路上等待着的人都有谁。  同时他也把尚未蒙面的二狗视作古之刺客一般的人物,如豫让、聂政、荆轲等人。  曹家的麒麟儿,石家的守户犬,还有杨家的狗玩意儿,后面张、姚、李、王、刘等几家人因着住的远,来不及赶到,最后却还有一个他,忠勇的高公纪。  高公纪骑着一匹马,来到二狗被曹评射了一箭的地方,那一箭在伤了二狗的肩膀皮肉之后,在街面一尺半厚的青石板上留下了几乎半尺深的窟窿。  这是十石巨弓搭配雕翎射虎箭才能达成的效果,而且根据箭矢射来的角度,高公纪甚至可以判断出当时的曹评在甚么位置,以何种状态射出的那支夺命箭。  高公纪的心情不知怎得开始高兴起来,他已经大致估摸到了曹评的实力,这个曹家的后起之秀已经真正成长了起来,乃是一个足以称得上他高公纪劲敌的人物。  当然更令高公纪感到欣慰且振奋的是,曹评在射那一箭的时候并没有放水,那个刺客儿居然能够在曹评的箭下全身而退,可见其实力着实不可小觑。  而对高公纪来说,追捕这样的高手才更加有趣。  见识了曹家的箭,高公纪又找到石家的石澈,把那小子温柔的打了一顿。没错,高公纪自认打得很温柔,没用甚么气力,只是用快枪把那小子全身甲胄挑了个七零八落。  也正是通过殴打石澈,高公纪知晓了二狗的快枪到底快到了何种境地,那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达到的水准,便是高公纪自己纯使快枪也不过如此。  高公纪非常好奇,那个素未蒙面的刺客儿到底是如何练出这般快枪来的,难道只练一式刺击吗?谁家练武的会那么傻啊?!  高公纪为什么说如二狗那般只练刺击是犯傻呢?  原因就在于人的体力限制。  须知人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要消耗能量的,尤其是战斗更是一种以生命作为赌注的最惨烈的运动。  而武艺就是将这种最惨烈的运动升华为本能的工具,其目的是致胜,作用在于如何以最小的消耗完成最最具效率的运动。  ——武者之拼杀,下品之徒力大者胜,中品之士技巧者胜,上品之将神明者胜。  力者,气力,体力也。  下品之徒,气逾足,体逾壮,驭能逾多,驭多者胜也。  技,发力之巧也。  以巧驭力,勃而发之,发多者胜,为大巧士也。  上品之将,力已足,技亦巧,能为者达也,神。  神而明之,万化如意,当胜而无惑,至矣。  ——以上为将门世代传承之武艺总纲。  不论是强如高公纪者,还是如石澈一般武艺未曾大成的将门子弟,都很清楚一件事。  快枪之术并非无敌,最多只能算是虐杀弱者之武艺,便是练到极处,也只合称作技近乎道也,成不得上品,通不了神,碰上真正旗鼓相当的对手,总归是要吃亏的。  因为人是有体力极限的,便是高公纪这般已经走到了武者之巅的高手,也无法违逆凡人躯体的限制。到了他这等层次的高手,那已经不是一般的力量或者技巧就能分出胜负的,比的是谁犯的错更少,体力分配更合理。  通俗的来说,练快枪就好像人练百米跑,跑的再快,一口气撑死也就跑个几百米。正规练武就像练长跑,练到极处甚至可以跑马拉松。  说白了,快枪之术追求的是爆发力,在单位时间内更耗体力,不耐久战。面对那些实力不足的对手时,差不多都能很快结束战斗,无须顾忌体力的成倍消耗。  但是碰上真正的高手时,一轮快攻下来,战果无有,体力却已耗尽,最终只能任人宰割。  这快枪之术别人练不得,二狗却能练的有声有色,原因就在于他的体力近乎源源不竭,便是陈同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却能走到如今的地步,最终杀得【神明里】的头目们生死两难。  高公纪自然不知道二狗身怀异禀天赋,他只是疑惑二狗的快枪怎的有些不合理,速度忒快,但力道却过于偏弱了些。  他重新回到曹评箭射二狗的地方,在那箭孔上摩挲了一下,又放在鼻头闻了闻,终于露出恍然之色,原来那厮受伤了,竟是没有完全躲过曹家的射虎箭。  高公纪看了看那座三层楼阁,心道:曹评那厮的实力还在预料之上啊!  稍后高公纪沿着长街一路漫步,终于来到了两浙尼寺近前,却是笑了,自道:“好个小贼!原来又去了地下。”  他敲开两浙尼寺的大门,浑然不顾四中女尼的劝阻,便在寺院中闲逛巡查,凭着某种独特的武者直觉,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个通往地下的通道,一座偏殿中的被菩萨座台遮挡的密门。  到了地下后,高公纪所谓的直觉就有点用不上了,说白了他的直觉只是对周围环境之异常的感知,并不是那种超凡的时空或因果预知,自然无法真正不差分毫的循着二狗走过的足迹进行回溯。  所以到了地下之后,高公纪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巡游,以瞎猫碰死耗子的方式找线索。  不过高公纪的运气很好,不知怎的,他却逛游到了那条通往皇城后苑的地道附近,然后就闻到了正在腐朽的血腥之气。  他循着血腥味儿找到了死去的韦扬隐和梁横,细细的查看了他们身上的伤口后,却对二狗的兴趣更浓厚了。  因为二狗已经不仅仅是他用来证明高家忠诚的工具,高公纪更在其中看到了一种可能,突破人体极限的可能。  这种“可能”可比拯救高家更加的重要,高公纪喜欢练武,醉心于练武,他练武的目的自不是为了甚荣华富贵,而是超脱,超脱武者的巅峰极限,超脱凡俗,超脱生命。  超脱真的很难。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纵然有亲姑姑和整个大宋王朝的支持,各种资源任意取用,高公纪也未曾找到突破极限的哪怕一点办法。  但是现在,高公纪却在尚未蒙面的二狗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4章 我见过那个哥哥 第164章我见过那个哥哥  自从找到韦扬隐和梁横的尸体之后,高公纪就迷失了。  如果按照原本的想法,高公纪会把这两个被虐杀的倒霉蛋的尸体带出去,上交给皇城司,以作为自己所发现的证据之一。  但是现在高公纪的心思却变了,他不想让任何人找到那个夜驰京师长街的人,除了他自己。  然后高公纪就在汴梁城内城区的地下像无头的苍蝇一样转悠了三天,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直到他遇见一个耳朵半聋的孩子。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身上满是虱子和污垢,看着呆呆傻傻的,十分的惹人厌弃,当时她正跟其它几个小乞丐大声的讲一个奇怪的大哥哥打雷的故事,然后引来他们肆意的嘲笑。  虽然那个小乞丐一直大声的宣称自己亲眼所见,甚至她的耳朵都被震得听不见了,但是没有人相信她。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乞丐们把同伴说得故事当做笑话来听,但高公纪却听得心中一动,他是去过观音院桥下的颜树德巢穴的,虽然那里早已人去巢空,但是被霹雳火丹炸开的缺口却依然保持着它被破坏后的样子。  高公纪一直对那巢穴被破坏的方式感到困惑。  须知自从唐代的炼丹师们发明了最初的火药之后,这般声光效果不错的玩意儿不可避免的进入了军事领域。  在此时的大宋军队中,火药一般被用作引火祝融之事,如火药箭,火药弩箭、火药砲箭等等,后来又逐渐添加了号炮功用。  所谓号炮一响,伏兵尽出,在各类古典演义小说里可是惯常的场景。  宋军真正开始将火药的爆炸威能视作重要的杀敌手段,却还得等到靖康事变之后的南宋时期。  至于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在二狗的前世可视作是火药的特性逐渐被人们认知的过程。  而在这个世界却不然,真正的原因在于,不管大宋的火药匠们如何改进工艺和配方,制造出来的火药就像当初二狗配置的那批用来埋伏刘氏双妖的呲花药一样,只会燃烧,却不能爆炸。  比较坑人的是,那些真正掌握着核心技艺的道家炼丹师,却宣称自己制造的爆炸药是雷法。  而这所谓雷法又在道人们遮遮掩掩之下,就像传说中的神仙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是只闻其名而不见其实,故而很多人都是不信的。  如曾经的高公纪就是一个不相信雷法的人。  但是现在他却开始相信了。  高公纪唤住了那个小乞丐,虽然不知怎的他对那孩子本能的充满了厌恶,但还是把她带到了地面上。  高公纪以为自己讨厌这个孩子,是因为她太脏了。  所以他让人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并喂饱了她。  但是高公纪却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说实话这个孩子长得并不赖,虽然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显得很瘦小,但洗白白了之后,却显露出了清秀的五官气质,这小模样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一看就知道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但是这个小乞丐却让人本能的因厌恶而忽视她的美貌,感觉那就像一堆臭狗屎,甚至连欺负她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本能的躲避和疏远。  没错!当这个小乞丐露出真正模样时,高公纪却发现自己更讨厌对方了。  如果不是这个讨厌的孩子可能知晓那个家伙的下落,高公纪绝对会立刻起身就走,绝对不会跟这个孩子说一句话。  这个小乞丐很有一些自来熟的秉性,她笑嘻嘻的看着高公纪,却道:“老公公(古代年轻人对老者的敬称),你给我吃饭,洗澡,还给我新衣服穿,我会记得你的好的。对了,我叫王茵,你可以叫我小诗。”  高公纪年虽已年过四旬,但并无任何苍老之相,除了有一把胡须,整个人跟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几乎没甚两样。  他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冷然道:“不要叫我公公,我也不想记住你的名字,更不需要你记住我!我只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个会打雷的人在哪里?”  小诗却丝毫不以为意,也不管高公纪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老公公,那天一个大哥哥打雷,小诗的耳朵被震聋了,听不见你说甚么呢。”  高公纪有些气苦,他拿过毛笔和宣纸,在上面写道:“你认识那个打雷的人吗?”  小诗兴致盎然的看着高公纪写完,待得他把纸张递过来,小诗方才吐着舌头一脸害羞的说道:“老公公,我不识字欸!”  高公纪气急,一拳将旁边的案几捣碎,却不曾发出任何声响。他忍不住自言喝骂道:“既不识字!你这小婢何不早言?!简直岂有此理!”  不想那小诗却委屈道:“老公公又没问,却来怪小诗。”  高公纪却是一惊,惊问道:“你···你不是耳聋了听不见吗?”  小诗又迷茫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却道:“老公公,小诗的耳朵并不是完全听不见,只要你说话大声一些,小诗还是能听到的。”  高公纪恍然,然后他却又发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情况,想要与这个讨厌的小丫头进行交流,他必须要用吼的。  高公纪就像当阳桥上的张飞一样大吼道:“小···小丫头!你是不是见过那个会打雷的家伙?”  小诗却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兽一样,点着小脑袋细声细气的小声说道:“见过!见过!他还送我东西来呢!”  高公纪吼道:“他长得甚么样子?”  小诗欢快的说道:“大哥哥长得可好看了!比画里的神仙还要漂亮!”  高公纪···  这一天,高府的下人仆从感觉他们的家主好像疯了,对着一个捡来的小丫头不断的怒吼咆哮,虽然那个小乞丐确实看着很讨厌,但是家主你这样欺负人家也忒没有气度了吧。  且不说高家的下人如何腹诽自家的家主,高公纪却用嗓子的嘶哑作为代价,终于从小诗的嘴里掏出了二狗的一些有用信息。  比如二狗长得很漂亮,很高大(至少对小诗来说是如此),使用一杆很特别的长枪,能发雷法,富有正义感和良善之心。  只有一件事小诗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二狗有一条会说话的大狗狗。  小诗坐在小胡凳上,晃着自己的小脚丫,嘴里吃着高家看盘里的果子,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转,虽然没有人喜欢她,小丫头依然在那里自得其乐。  高公纪坐得远远的,一边喝着枇杷汤润嗓子,却一边在心里思量。  汴梁城里有百万人口,虽然长得帅的男人很多,但是身形高大,模样称得上漂亮的却并不多见,若以此为线索应该不难找到那厮。  “只是,”高公纪的目光却转向了小诗:“怕就怕这小丫头说得不怎么靠谱,最后说不得还得靠她亲自指认。”  感谢书友三天露打赏5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5章 师徒偷窥 第165章师徒偷窥  高公纪在无忧洞里乱转的这几天里,二狗却过得很是烦恼,因为他正在旁观一场比较少儿不宜的那啥运动,偏偏他还不能离开。  我们都知道一般的骡子都没有生育能力,而鴃騠却是罕见的骡骡之子。  这种异兽就像造物主对骡子的天性补偿一样,天生具有极其旺盛的生育能力和本能。据说在草原上,一头成年鴃騠可以掌控一千匹母兽(母马或母驴)的后宫群,并让它们在一个月之内全部怀孕。  可以说,鴃騠就是真正的播种机器,驴马界的张伯伦。  而三德驴作为异化的鴃騠,其本就属于鴃騠的天赋却变得更加强大。  早先它尚未发育成熟,故而一直表现的不温不火,绝少见它作甚出格的事情。  但是二狗出去搞事的这两天,三德驴却突然发育成熟,进入了某种躁动的本能时期。  因着三德驴平日里表现的非常有理性,且智慧过人,行事乖巧,故而二狗很少对它进行自由限制,比如一般驴子常备的缰绳束缚三德驴就不曾被佩戴。  这却让进入躁动期的三德驴可以自由的寻找目标去挥洒自己的本能。  而第一个被三德驴盯上的“妃子”,就是那匹韩存保送给二狗的嘶风兽。  如果是正常的鴃騠,这倒不算甚么,毕竟鴃騠是异兽,其所繁衍出来的直系血裔都是最上等的骏马,唤作青海骢,若是配得嘶风兽,其所产出的后代必然更加神骏。  但是三德驴这种邪祟异兽却有个很残忍的毛病,当它们进入意乱情迷的状态时,会在无意识中杀死那啥的另一半母兽,就跟螳螂界的母螳螂一个德性。  可以说,如果不是二狗回来的及时,三德驴就要对嘶风兽先那啥后那啥了。  二狗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每当三德驴对嘶风兽那啥的时候,他只需要在一边进行监督观摩,只有三德驴露出残忍本性的时候,二狗就对它施以电疗,让三德驴重新恢复人间清醒。  这个活儿如果让混不吝的小毛孩儿来干,那绝对是很有意思的消遣,毕竟他等只瞧着热闹,觉着好玩儿。可二狗却是个食髓知味的,看着动物那啥,却把他的那啥也给勾动起来了。  这跟思想纯不纯洁没甚关系,纯粹就是生物的本能反应。  除了这点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小问题外,还有一个比较尴尬的地方在于,三德驴在那啥的时候总喜欢闹动静,然后引动周围四邻都来问询:你家这是咋的啦!跟要杀驴似的?!  当然这几天除了看驴子那啥,二狗倒也不是别的甚么也没干。  宗泽暂时蹲了号房,二狗担心有人拿宗泽的家人做文章,却把他的家眷送去了庞师娘那里,也就是阖闾门外的曹仙姑庵。  庞师娘在考校过宗夫人的学识和品性之后,却是对她大为赞赏,当即就要收下她作弟子。只是宗夫人心忧丈夫宗泽当前的状况,身边又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却没有直接答应,只道待得宗泽事了后再作决断。  有一句话叫做好学生到哪里都吃香。  纵然宗夫人不曾应下,庞师娘依然将她视作自己的后辈子弟,却在这几天带着宗陈氏参与了两次群英会。  所谓的“群英会”,就是一群拥有【木兰姬】身份的女豪杰平日里搞的小聚会,相互之间沟通信息,交流经验,评论时政等等。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关于镇魔人在人类社会当中的具体架构。  镇魔人首先是一个泛指,是三类除魔者的合称,同时【镇魔人】也是一类除魔者的具体代指。  所谓三类除魔者,第一类是道家的修士,古称炼气士。  炼气士是镇魔人当中的技工,铸炼师,药剂师,新手培训员,引导员等职责担当,为整个镇魔人组织提供后勤和辅助。  炼气士的组织成员包括主流道家分支“三山符箓”,汉中五斗米教的传承正一教,三阳(少阳、正阳、纯阳)八门(可作八仙)等等,总部未知,领袖未知,对外组织窗口是司天台暗院。  第二类除魔人即是由女性儒法士组成的秘密组织,唤作【木兰姬】。  当然最早这个组织并不叫这个名号,只因北魏时期一位唤作木兰的女儒法士在抗击邪魔的战场上立下了罕世大功,她的部下念其功德,遂更名组织为【木兰姬】。  【木兰姬】隐藏的极深,她们中的一部分虽然也可以像其它镇魔人一般御敌除魔,但其主要职责几乎从不为人所知。  【木兰姬】是三类除魔者当中与历朝官方纠缠最深的,因为她们的成员当中的大部分都是出自官宦之家,成年后也多与上层官员子弟结亲,故而对时政颇为敏感。  【木兰姬】最大使命是监视朝堂,防止人类的主体政权被邪魔渗透乃至篡夺,如“仁宗宫变”事件正是【木兰姬】的成员发现了皇宫中的异端。  至于第三类就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镇魔人】了,这一类除魔者的下限很低,如刘堡这种江湖二流的补锅匠;上限也极高,如陈广这等可以一枪干废大魔的存在。  传统【镇魔人】可算是最古老的除魔者起源传承了,他们广泛存在于人类社会的各个角落,在各种身份的掩护下,顽强的对抗着任何有可能侵害人类世界的邪祟异魔。  二狗在住所观摩了三天极为辣眼睛的动物爱情故事之后,终究还是用“电疗”将犹不肯罢休的三德驴放翻。他却牵着憔悴的嘶风兽,准备将这匹难得的骏马送去了师父那里休养。  只是等二狗牵着马来到吴起庙附近的小院,却发现师父并不在家,他倒也并不意外,晓得陈老汉应该是去了曹仙姑庵瞧师娘去了。  二狗却自开了院门,将嘶风兽留在院子里歇息,他却故自换了一身好衣裳,径直往那阖闾门外的曹仙姑庵而去。  待他到得庵外,却见此处颇有些热闹,许多车马和素帷小轿皆停在曹仙姑庵门口,一些个下人仆从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有的嬉笑打闹,有的说说笑笑,也有的安静恬然如姑子。  周围也有些个商贩摊主匠人,在不远处摆桌设摊,卖些首饰、布巾、玩偶、吃食之类的小东西。  二狗自知自家师父不会与这些人混在一起,他却沿着庵外墙慢慢寻摸,终而于西南角上寻得一颗贴墙大树。  二狗仗着手脚灵便,三两下就爬上了树梢,然后打眼四下里寻找,很快就在庵内的一颗枝叶茂密的香樟树上发现了些许端倪。  当然这并非是二狗真的观察入微,只因那处是庵内最好的偷窥视野点,二狗觉得,如果换作自己,一定会去那里落脚。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2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6章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第166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二狗认为偷窥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他决定前去揭发自家师父的这种陋习。  于是他翻身从树上越过曹仙姑庵的外墙。  当然为了预留退路,二狗还在树梢上绑了一根绳索,绳索被盘起来藏在树上,且系了一根丝线垂下。  那丝线细如蛛丝,等闲人注意不到它,待得用时,只一拉那丝线,树上盘着的绳索便可垂落。  甚么?你说这也忒掉价了?堂堂镇魔人怎么也不得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么?!  没错,一个合格的镇魔人一般都能穿堂越户只等闲。  只是二狗觉着,在这曹仙姑庵里最好不要表现的太过显眼,若得被人发现,正好装作一个普通的闲散浮浪子遮掩身份。  二狗落得庵内里,却是一路悄然潜行,摸到那香樟树近前,只忽的感觉有人瞪视,抬眼正与那树上的一对冒火的眼睛的目光对在一起。  二狗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然后像个偷东西的小贼一样左右瞅瞅,看四下里没人注意,却“噌噌噌”上得树去。  待他上了树,正好看见自家师父穿着一身暗褐色的衣衫,却与外间的那些个仆从打扮类似,他倚坐在一个树杈间,目光像刀子一样狠狠的瞪着二狗,低声喝道:“你个狗崽子来此做甚?”  二狗却浑作不觉,只低声笑道:“师父,俺方才去你住处寻你,却找不得你身影,只道您老人家出了甚事,便得四下里寻找,却好在此处碰得。”  陈老汉有些个憋气,这狗崽子却拿瞎话来塞搪老汉,当真是不当人子。只他却发作不得,没好气道:“此番见得老汉,还不快快去休!”  二狗笑嘻嘻的攀着一根小腿粗的枝杈,却往那庵子的内里探望,只一眼便有些呆滞了。  原来这曹仙姑庵的内里有一潭数亩方圆的人工湖,在湖中心有一座风格典雅的亭台水榭。在那亭台中却有一群莺莺燕燕,各自谈笑嬉戏。  当然这里的之所以用莺莺燕燕,并不是说亭台里的人身份,而是指她们的穿着打扮。  实际上能够进入曹仙姑庵的每一个妇人都有着很不简单的身份,不是高门贵妇就是官宦亲眷,最次也得是个书香才女。  亭台里的妇人,有七八个却是风姿妖娆的成年贵妇,一个个穿纱戴织,凤簪紫佩,且衣饰的款式大胆,风格不羁,颇有些前唐贵妇的豪放风采。  她等或三两个脆声谈辩,说些朝中情势;或对坐手谈,以黑白论高低,或独自弹章,以妙音自娱。  说来庞师娘的颜色也算是国色天姿,只混在这些个贵妇中间,竟不能占得稍许风采,只因那些个美妇人,各个都不曾逊色于她。  倒是这些绝色妇人身边,却有四五个罗衫少女,大的不过豆蔻,小的尚是总角,却皆眉清目秀,气质可人,一个个嬉笑嫣然,有的细细倾听长者的论辩,有的默默观摩棋局,亦有澜听妙音美章,拍手和乐的才女。  只这些个美妇俏女儿入目,二狗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仿佛天地的颜色都变得明亮多姿起来。  他回头佯作委屈的埋怨道:“师父好生自私,此处有这般好光景,却只偷偷独享,不曾与徒儿分些好处!枉俺千里迢迢的来给师父师娘送金送银,只恐您老人家有些个居家不易。”  陈老汉脸色有些发窘,只争辩道:“你这狗崽子休得胡言!老汉我只关心婉娘安危,故在这里看护,眼里何曾有别个一般美色?!”  二狗心中暗笑,只道:“是是是!师父您老人家乃谦谦正君子,皎皎柳下惠,世间痴情深重第一,除了庞师娘,别的甚么娇娘媚女何曾入得您老法眼一丝?!”  那陈老汉一边打眼贪看亭中美景,一边乐滋滋的听自家徒弟的吹捧。  只二狗忽的幽幽道:“师父啊,你觉得这许多个女菩萨当中,哪一个的好逑度最是壮观?”  陈老汉下意识的说道:“辩论席上的那个紫纱妇人,才器蔚为壮观。”  二狗闻言望去,果如陈老汉所言,真伟材也,旁人多有不及。  二狗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观察入微,徒儿多有不及。佩服!佩服!”  说着这厮还给陈老汉竖了一根大拇指。  陈老汉忽的反应过来,却是老脸涨得通红,只冷哼一声,道:“你这厮休得多言!若不想看,只管自去便是!”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师父莫恼!只怪徒儿我口无遮拦。师父,这些个妇人都是哪家的亲眷呀?”  陈同恶回头看了看二狗,却道:“你这厮哪来那么多问题!只管看便是,休得多嘴多舌!呃,那紫纱妇人乃是蔡元长那厮的原配妻子,前代宰相王珪之孙女;与她争辩的绿纱美妇乃是与你有些个交集的李格非之妻,乃是前宰相王拱辰之孙女。”  二狗闻言,却细细看了那绿纱美妇,道:“哦!原来她就是那李清照的母亲啊!人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想来那位李家的小酒鬼儿也是位绝色佳人呢!”  陈同恶有心报复二狗一下,却道:“这你却错了,那绿纱妇人并不是李家小丫头的生母。那李格非早前的原配也是王珪的长女,生得那小女娃儿没两年便病故了。之后李格非才娶得现在的妻子作续弦,说不得那小丫头长得是个丑八怪耶?”  二狗白了陈老汉一眼,自不听他挑唆。  虽得二狗不曾理会,旁个却有人不愿意了。  树下却响起一个清脆的细细声音道:“背后论人长短,污人清白,却不知羞么?”  师徒两个闻言,却俱都大惊失色,须知他等俱是耳聪目明之辈,别说让人靠近,但有个风吹草动一般也瞒不过两人的知觉。  不想此番却让人近了身边偷听却浑然不觉,怎不令两人惊慌。  二狗低头往下探看,却见一个身穿竹绿杉衣少女正立在树下,倒竖柳眉往上端瞧。二狗却不曾辨得她的容貌,只觉得粉的唇,白的齿,雪的肌肤,然后被一双慧眼所掩盖。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嗬!  三分英气,三分娇气,三分才气,还有一分狡黠,凝聚成一汪秋水,渊渊兮不知其深,灼灼兮不知其亮,菀菀兮不知其柔,淡淡如墨韵,清清似柳姿。  恰如饮一壶春酒,沉醉而不知醒归。  那眼睛与二狗对视片刻,却笑了。  二狗只觉得此生春来花开大地,世间一片美好。  那眼睛道:“拉我上去,不然我就告发你们!”  二狗正要搭话,忽觉颈后被人钳住,然后却如腾云驾雾一般,他却被陈同恶拖着一溜烟的蹿跑了。  只那眼睛的主人在香樟树下跺了跺脚,好似有些个失望。  二狗却看着那树下渐渐远离,回头幽幽道:“师父,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第一女主登场,大家撒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7章 清照告状 第167章清照告状  看看自家徒弟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陈老汉却有些个挠头。  陈老汉当然相信一见钟情,因为当初他也曾经历过,为此还把张老道的徒弟揍了个半死。  都说年少轻狂,可那时候的陈老汉已经是个半拉老头子,却还老夫聊发少年狂了一把,想想就···刺激啊。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话却不能照实了说,不然老汉的颜面何存。  故而陈老汉有些违心的说道:“甚么一见钟情,老汉我才不信咧!”  二狗笑了笑道:“师父,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  “啊?”陈老汉没想到自家徒弟竟这般说,却气道:“既得不相信,那你怎的这副惫赖模样?”  二狗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回话。  二狗并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相信一见钟情。  所谓的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荷尔蒙的过多分泌在作怪。  我们都知道影响荷尔蒙分泌的原因,有生理上的,也就是所谓的生理周期和身体G点;也有心理上的,我们可以称之为精神G点或者心灵G点。  二狗只看了那小娘子一眼,现在回想起来,他甚至不记得她到底长的甚么模样,只记得那双眼睛真的很好看,很动人。  换句话说,就是那双眼睛戳中了二狗的心灵G点。  这种事儿要是放在古板的老学究卫道士身上,高低得把那双乱人心神的妖眼给戳瞎剜掉。  可惜二狗不是那些老学究,他只想把那双眼睛的主人带回家,然后细细的观摩品味。  于是二狗却对陈老汉说道:“师父,我那马儿搁在你院里了,且帮徒儿照看一二。”  陈老汉有些个不放心,问道:“二狗,你去做甚?”  二狗回头笑道:“我给您老人家弄个侄媳妇儿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陈老汉叹了一口气道:“狗儿!不要乱来,有事多找你师娘商议!”  二狗只是只是远远的摇了摇手,然后拐过街角去了。  却说那曹仙姑庵里,香樟树下的少女诈人不成,懊恼的的跺脚,转眼却又生思量,只殷殷一笑,便迈着小碎步往那湖中亭台而去。  近得前来,那紫纱伟器美妇人却笑道:“阿宝,别个都在此集论,只不见你身影,无有你相助,表姐我可被人欺负的惨了!”  少女嫣嫣一笑,灼灼美目顾盼生辉,却道:“我见那边有些个风景,正要贪看一二,却不想被两个野狸吃了一吓。嘿!表姐你才高志傲,辞锋如剑,别个谁又能欺负得了你,有没有我在场有甚干系。”  那紫纱妇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便指着少女与众人道:“来来来!诸位,今日得闲,我且与尔等介绍一位真正的少年英才。此乃我娘家长姑母之遗女,姓李,名清照,小字阿宝,三岁能文,七岁能诗,今得豆蔻之岁,乃辞赋皆贯,才气文华不逊名家。”  旁边绿纱妇人闻言却是忿然,薄怒道:“蔡家的!阿宝自是我女儿,何用你来介绍?!阿宝,且来为娘这边闲坐!不与这刁嘴婆搭腔!”  李清照闻言却是不由的苦恼上眉头,这就是先前她为何不来此凑热闹的缘由。  一个是家中后母,待她视如己出,一个是亲娘舅家的表姐,同样与她感情甚厚,只是两者恰如冤家对头一般,一见面就要掐个不停,偏偏两人学识辩才亦不相伯仲,往往难分胜负。  当然别看她等皆是年长之辈,彼此的争斗在李清照的眼里却如菜鸡互啄,她但得偏帮一人,另一人必然惨败无疑。  只李清照年幼时不知事,曾被拉进二人的争端,起始却被表姐用好吃食收买,怼的新入家门的后阿娘老惨了,一见她就哭哭啼啼的好不恼人!  后来阿娘甚至还托了阿爹说情,却让李清照助她扳回一局,虽得家庭和睦了,只去了娘舅家,又受了表姐好些个埋怨,如此却让小小的李清照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后来李清照却是学聪明了,但得她二人争斗,自己能躲便躲,躲不过便学那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只任由她等厮斗。  当然李阿宝也不是完全两不相帮,哪个若敢对她不好,小心她借机助敌报复。  须知眼前这李清照的后母家世也有些个不凡,祖父王拱辰乃是仁宗时的状元,与文豪欧阳修连襟,曾是旧党势力中的扛鼎人物之一,唯病卒于旧党得势之前夕。  所以这位后阿娘对待李清照比自己亲生孩子的还亲,绝不是因为顾忌李清照娘舅家的势力,其中或有三分人品修养的因素,但更多的却是被这前任留下的遗腹女的才华给凌逼的。  她若敢对阿宝有些个不好,这个鬼丫头反手就会请来表姐,一个双鬼拍门让她彻底没脸。  当然若得机会为难一下李清照,王表姐和王阿娘也会暂时放下争端一起怼她,免得这个小丫头连番得势难以制之。  恰如眼前这般,两个人故意在人前争她,但看李清照如何选择站队。  不论李清照站得哪一边,另一边却都有话说,只让这丫头失个计较。  李清照早就见惯了她等的修罗场,自是不上其当,却拾步来到那先前对弈的棋盘前。  对弈的两人却不是别个,正是庞师娘和宗夫人。  庞师娘避居乡野数十年,却把年轻时的棋艺荒废了大半,宗夫人少女时代也曾学棋,只嫁人后一直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棋路同样生疏了。  故而两个人的棋艺倒也算般称,整个一对臭棋篓子。  所以李清照只看了几眼她等下过的路数,便自皱了眉头,只道:“庞阿姑,你却不知,两只野狸好生无理,故意搬弄我是非,还吓唬我呢!”  李清照的亲外公王珪与王安石乃是同榜进士(1042年榜),而庞师娘曾为王安石家次媳,与李清照生母算得同辈,故而李清照称庞师娘为阿姑,却是理所应当。  而李清照这野狸之说却有些因由,她前番与庞师娘初次相识时,亦曾察觉那树上有人偷窥,却与众人分说,庞师娘却言称那是她养于乡间的乡野老狸,惯能捉鼠食恶,故而一众友人便不以为意,任由陈同恶在远处窥视。  庞师娘听得李清照来告状,却是有些个惊讶,更兼理亏。  以前众人容许陈老汉在近处,一则是知晓他年近耄耋,且有庞师娘的脸面在,更兼陈老汉往日功勋不凡,所以才不曾在意。  此番除了陈老汉,竟还多的一人,庞师娘不用猜就知道是二狗那小子。  如此一个大小伙子跑来这里偷窥女眷,着实有些个不像话。  如今更被人捉了短处,告到这里,却叫庞师娘好生无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8章 庞师娘家的小狸 第168章庞师娘家的小狸  庞师娘心中羞恼,面上却不曾显露分毫,只笑道:“阿宝娘子莫恼!那野狸胆敢吓你,自不能轻饶,当得捉了抽筋扒皮,狠治一番,以儆效尤!”  李小娘子掩嘴笑道:“阿姑!那老狸你自理会便是。只个小狸,我却有些兴趣,且说一说他来历,翌日见了,也好防他一防,免得再吃他吓。”  旁边的妇人和小娘子听得她二人说话有趣,却俱都停了各自的游戏,纷纷凑上来探听。  庞师娘看看众人一副八卦嘴脸,却是有些气恼,只是此番却推拒不得。毕竟说开了大家伙儿或只当少年意气玩笑,若得保持神秘,只恐事后漏了底,二狗被她等所轻看。  庞师娘敛了敛心神,却笑道:“那小狸却是我家老狸的族侄,而今正将束发(十五束发)。他自幼生的贫苦之家,早年不曾读书,直到去年,我才识得他有才,便以诗书教之,不想竟是个真正的天纵之辈。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更有熟诵典通之智,只学一年,便有发解之资(考发解试的资格,不一定能过)。若得学三年,当能来京赴省,五年当入殿堂。”  庞师娘最后一句的意思是,二狗学三年便能稳过发解试,来京城考省试;学五年必能过省试,进入殿试获得进士出身。  周围妇人听得,却俱都吃惊不已。  若得庞师娘所说为真,那她家的小狸可就不得了。  须知当年的苏老泉(苏轼他爹)二十七岁才开始下功夫读书(也有说二十五岁),两年便过的发解试,到了三十八岁中得进士,后又用十年时间培育了两个进士儿子,被天下文士惊为天人。  按照庞师娘的说法,这二狗的才智只怕不逊色于“三苏”的任何一个。  几个妇人纷纷言道:“庞娘子把你家小狸说得这般好,若得有暇,何不引来一见,让我等也好见识一下乡野出来的天纵之才。”  紫纱妇人更激将道:“该当如此。庞阿姑只自说自夸,我等也不曾亲见,合当寻来考校一番。若得不来,便是名不副实。”  庞师娘苦笑道:“我等妇人聚会,让他个小子前来凑甚热闹!只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况且我家小狸志不在治学,若听说伱等要考校他,只怕打死也不肯来!”  一众妇人却不依,只纷纷激言道:“庞娘子休得托辞!你这般推拒,只怕是大言有虚,那小狸无有你说的这般好呢!”  李清照在一边听得,却笑得直打跌儿,好似刚刚偷吃了打鸣儿鸡的小母狐狸一般惬意非常。  只一人看不过,却直言道:“诸位娘子却不知,庞师家的陈小哥儿我却亲眼见过。人才品貌着实出众,堪称天下少有。”  众人视之,却是新入伙的宗夫人。  这宗夫人虽得出身不甚起眼,丈夫也只是个小官,但是与众人综论时事,评判治政,针砭时弊,却常能一语中的,言辞发人深省,便是大部分美妇人都不及她。  当然这不单单是宗夫人有才学,更在于她有一个潜渊卧龙一般的丈夫。  宗泽的能力自不用说,只他身为地方小官,心藏满腹才学,眼见时弊却不能畅所欲言,只能回家跟自己老婆闲说。  有一句话说得好,每一个强大的女人,身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强大的丈夫。  宗夫人自身才学本就不差,再有宗泽灌输本事,放到这京师【木兰姬】圈里,不能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却也是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庞师娘只带着宗夫人在圈里混了几场,众人便知晓了她的厉害而不敢小觑,宗夫人自己却也好似找到了人生的坐标意义一般,颇有些沉迷她等的聚会,为此甚至连两个孩子都有些个顾不得,更对庞师娘以师礼相称。  可以说,宗夫人之于庞师娘就差了一个拜师礼而已。  对于二狗,宗夫人自也是佩服的,往常她只见得二狗颇有智计,为人大气而不拘束,有千般侠义心肠,武艺卓绝,不想此番听庞师所言,那小师弟还有如许文才,当真是令人惊叹,便是比之自家相公怕也不稍逊色了。  一干妇人听得宗夫人开口说话,却道:“宗家娘子,那小狸与你算是同出一门,你这般替他出头,怕是也有些个偏向吧?”  宗夫人却笑道:“陈小哥儿的文才我也是第一次听庞师说起,我要说的却是他的智计武功。我听我家相公说,小哥儿在封丘城外,恰逢一群匪类截杀官员亲眷,他只单枪匹马,却将那些个匪类几乎斩杀亦尽,后来又有妖道出···”  庞师娘却忽的打断道:“甘娘住口!不要再说了!”  宗夫人有些个惊疑,旁的听众也俱都疑惑,不过很快她等就各自醒悟,身边之人可不仅仅是【木兰姬】成员,还有好些个小娘子,包括李清照,她等虽皆有成长为【木兰姬】的资质,未来却不一定都真正成才,在她等面前说邪魔之事可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有了这番变故,一众妇人基本上都能猜到,那陈家的小辈只怕是入了【镇魔人】的门墙,要不怎得以小狸来称呼呢。  在【木兰姬】当中,她等若得嫁于【镇魔人】(这种情况很少见),却常在同伴之间以狸猫代指丈夫,狸猫能捕鼠护仓,恰可比喻【镇魔人】袪魔卫世。  李清照言说小狸,只是托言,实不知就里。  庞师娘称二狗小狸,却是在暗中点明他的身份,只是一众妇人一开始不曾反应过来。  待得宗夫人言说漏嘴,众人方才醒悟,如此她等倒不好再寻那二狗前来为难一番。  只有一人却不愿干休,反而更生了些兴趣,她笑嘻嘻的说道:“我却想听一听,庞阿姑家的小哥儿做得甚大事,竟被称作天下少有。”  旁边王阿娘却道:“男人之间打打杀杀的事情,女儿家家的听了不好!”  李清照正要反驳,她表姐却转移话题道:“说起打打杀杀的事情,前几日有大胆的贼人夜晚在内城当街杀人,更于大街上纵马狂奔,视京师宵禁治安于无物,当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之至!”  这事儿却是如今朝堂上最火热的话题,一众妇人如何不知,却把各自的见闻俱都往外吐露一二,相互结合信息然后发表看法。  唯有庞师娘一人听得细处,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子,按照众人的诸般描述,狡猾,胆大,快枪无双,这岂不就是自家狗崽子的特色么!  更让庞师娘生气的是,陈老汉和陈小狗崽儿都瞒着她不说,这是要翻天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9章 歪打正着 第169章歪打正着  不止庞师娘心中翻腾,便是宗夫人也有些个心虚。  无他,只因她听到了自家丈夫的讯息,却因着那夜驰京师长街的贼人暴雷,稍微结合一下宗泽的人脉关系,宗夫人却猜测那大胆的贼人怕不是陈小哥儿的师父?!  毕竟陈小哥儿可说了他师父亦是个慷慨豪迈之士,比照陈小哥儿的秉性,说不得当能干出这般大事来。  庞师娘与宗夫人各转心思,却把眼神一对,顿时齐齐一怔。  她也知道了?!——这是庞师娘心里的想法。  她知道我也知道了?!——这是宗夫人心里的念头。  然后二人相互含笑点头示意,于沉默中达成了默契——沉默是金。  不过两个人的沉默并不能让另外一个人就此消停,这个人就是李清照。  李清照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纵观华夏上下几千年,论排的上号的才女,不敢说是第一,却也能位列三甲,脑瓜子那不是一般的好使。  若庞师娘她们只是夸赞二狗如何有才气,如何聪明过人,那李清照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李清照身边这样的天才多了去了,她爹是后苏门四学士中的领头羊,她认识的长辈和朋友不是前后苏门四学士,就是这些人的得意弟子。  放在后世,李清照就相当于一出生就长在科大少年班,身边的父母、朋友、长辈也都是少年班出身,人均天才词条,而且李清照自己还是其中潜质最高的那一个。  所以在李清照的眼里,所谓的天才读书种子也就那么回事儿,跟普通人没啥差别。  任何一个人如果想要靠才华来打动李清照,出门请左转,看到水坑了吗,进去清醒一下吧!  但是宗夫人却说了一段二狗杀贼的故事,这对李清照来说就有点超纲了,她虽然读过很多书,但对于武事真不怎么懂,身边也没有这方面的朋友或长辈,应该说苏氏一门子弟当中就没有几个懂武事的,稍稍能有些经验的还得算大苏自己呢。  天才嘛,都有一个不算毛病的毛病,生来不肯输人一头,哪怕是在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他们也想着能不弱于人。  而天才最大的悲剧,就是碰上一个各方面都能压自己一头的天敌,比如周瑜之于诸葛武侯。  那家伙,老悲伤了。  李清照倒没有碰上天敌,但她却知道了一个自己一点儿不懂,别人却很擅长的领域,所以李清照对此很有兴趣。  这还没什么,关键在于,宗夫人只说了半截,然后就被庞师娘人为打断了,而周围的这些个贵妇长辈或同辈甚么的,还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妖道?  这可就有意思了!  往常李清照一直以为,包括表姐、后母在内的这些个官宦贵妇有事儿没事儿的来曹仙姑庵聚会,就是一群闲极无聊的深闺怨妇们凑到一起做耍子而已,感觉还不如王驸马家的西园雅集热闹好玩儿呢!  现在看来这曹仙姑庵的聚会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尤其是李清照注意到,当其她人对那位夜驰京师长街的狂徒大加评论分析的时候,庞阿姑和那个新来的姊姊却一脸便秘的样子。这让她那聪明绝顶的大脑里不由的生出一丝念头,她们这表情却是怎个意思?莫不是认识那个狂徒?  本来李清照自觉的这一丝念头完全就是异想天开,但是当一个妇人却说起了龙卫军左廂统制石澈与狂徒激战长街未分胜负的事情。  这个妇人乃是左班殿值太尉冷镇的妻子,她家有个聪慧过人的女儿,却是刚刚嫁给了杨家三房子杨温。  杨温为什么被将门子弟瞧不起,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家传武艺没学到家,大宋将门无数,没把家传功夫学好的将门子弟多了去了。  更让将门子弟看不惯他的缘由,却是杨温与冷太尉结亲。  冷太尉是读书人出身,能当上太尉,不是他武艺高超,也不是他治军有方,他能够上位完全就是一场意外。  冷太尉扎职以后,对殿直诸班的工作却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偏偏所有的将门都抵制他,让他想要找人求教都找不着人。  那时候杨家的杨仲容还活着,他不顾家中子侄的反对,强行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送到冷太尉麾下,算是救了他一命。  当时冷太尉感激杨家的雪中送炭之举,特意与杨仲容的一个孙子定了娃娃亲,那个幸运的杨家孙儿就是杨温。顺便说一句杨仲容就是杨延昭的第三子,他的直系后代就被归入了杨家三房。  有杨温这个当夜事件的亲身参与者作伐,虽然他并没有真正与二狗照面,但是别人不知道呀,所以当杨温的岳母以他的名义往外说一些当夜的细节的时候,除了几个真正的当事人,没有人不会相信冷人说得真的。  那冷夫人亦是个诗书传家的官宦子弟出身,只是因着丈夫在公事上的烦恼,她却常扮作武家女儿,如此着实唬了好些个不怎么聪明的将门子弟。  以至于很多不知就里的人都以为这冷太尉能够上位,全靠他娶了一个能打的浑家呢。  这等事儿可不是没有先例的。  比如当年的杨大帅,因着常年驻守边关,天波杨府里留守的同辈和子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被其它将门欺负的老惨了。  后来也不知那杨六郎从哪个角壑旯里找了一个女山大王娶回家(杨仲容之母),却打得京师上下一片清净,骁猛的让人绝望。  这冷夫人绘声绘色的描绘着龙卫军石统制与那狂徒厮杀酣战的过程,那家伙简直比亲眼所见的还要形象动人,放在后世绝对是一个王牌大编导。  冷夫人讲得很精彩,但一众美妇人却都只当做一场乐呵来听,免费的评书嘛,不听白不听。  但是吧,不知就里的李清照却把这冷夫人说得给当真了。  她却忍不住问道:“冷阿姑,龙卫军的那位石统制很厉害吗?”  冷夫人稍微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清照会问这种问题,她想了想,道:“石统制当然很厉害,不然也做不得龙卫军左廂统制。我记得是前年吧,石统制前往岭南公干,半路上遭遇了劫匪,有一百多人,他却单枪匹马将一干劫匪杀散,毙杀大小头目并悍匪二十余人。”  李清照不是真正的武人,自难以判断有这般战绩的武将有多厉害,毕竟她只在史策上看到过类似的骁勇之士,现实生活中可从未见识过。  她问过之后,却就安静的坐在了宗夫人旁边,只等她人继续讨论谈说。  末了,李清照凑到宗夫人耳边,低声问道:“宗家阿姊,那陈家小哥在封丘城外碰上了多少劫匪?”  宗夫人心中一惊,却慌忙四下里看看,那些个美妇人无人往这边嘱意,她才对上李小娘子那灼灼的眼神,有些个踌躇的低声道:“大约···大约二三十个吧,我当时也不在场,只听我家相公回来闲说的。”  李清照得了答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却就不再追问,只在那里作了一个安静的小娘子。  当然李清照的心里却不平静,因为她已经开始在脑海里串联一个令人吃惊的答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0章 谁家的小狗崽儿? 第170章谁家的小狗崽儿?  这世上总有一种令人无奈的现象。  比如当你解答一个难题的时候,解题过程和思路都是错误的,偏偏得到的答案却是正确的。  现在李清照就正在实践这种令人无奈的过程。  在场的妇人都知道宗夫人的来历,知晓那个去开封府揭露无忧洞掳人事件的外地小官就是宗夫人的丈夫。  现在李清照亦知晓了庞阿姑家的小狸猫···陈小哥儿与宗泽关系很好,曾一起在封丘城外遭遇劫匪,算得上是患难之交。  按照一干贵妇的分析,若不是有那夜驰京师长街的狂徒挑起动荡,那外地小官儿宗泽去开封府根本就成不得甚事,说不得就被人给压下去了,比如那位暴露出来的开封府推官,想要无声无息的收拾掉一个外地小官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可以说那狂徒算是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挽救了宗泽。  而按照冷太尉家的所说,那狂徒的武艺与石统制不相上下。  石统制武艺高强,在京师里也算是一号人物,汴梁城中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人并不多见,而且每一个都有名有号,他们觉得不会,也没理由去作狂徒。  所以只能是外来的高手。  而陈家小哥儿正是一位刚刚抵达京师的乡野小子,他的武艺也很强。  按照李清照对陈小哥儿和石统制的个人战绩的分析,陈小哥儿杀灭三十多个劫匪的战绩,可比石统制杀死二十多个匪徒首领,驱散百人的战绩要难多了。  毕竟历代兵家留下的兵书上可都说了,战场上歼灭敌人比击溃敌人的难度大十倍不止。  综合分析一下,那陈家小哥儿的武力怕不是与石统制相当,甚至更强一些也有可能,如此才可与那石统制在内城长街上大战三百回合还能全身而退。  综上所述,庞阿姑家的那个小狸猫,可算是京师里各方面都符合那夜驰长街狂徒身份的人选。  甚么?你说李清照怎么这么有脑洞?电视里演的聪明女人可都···  亲!电视里演的那些都是挂着“聪明”词条的脑残,你当李清照也脑残吗?  有了这么些个似是而非的“线索”和巧合,她要是猜不到,那就不是甚名传千古的才女了!  只怕胸——大无脑才是她的代名词吧!  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也迷。  李清照通过头脑风暴,用错误的线索,却推导出了正确的答案,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这对自认为隐藏的极好的二狗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大的悲剧。  李清照自认为有了答案,却丝毫未曾向外表露,只笑嘻嘻的听着诸人说话,只做一个安静的美娘子,偶尔还会欣赏一下庞阿姑和宗家阿姊囧囧的模样。  待得太阳西斜,一众美妇人兴尽而散,却各自乘了车马或软轿,步辇等代步工具,在一众家丁仆从的拥簇下去了。  只李清照在临走之前,却找了庞师娘,故作一脸痴相的说道:“庞阿姑,听说你家小狸···陈小哥儿颇有才学,阿宝甚为倾慕,渴欲相识,不知阿姑能否成全?”  庞师娘先是心中一喜,自家老汉可是提过,二狗对这个李小娘子颇为赞赏,她今得来央,可算是对了撇了。可庞师娘却也非是没脑子的,且历经世事早已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精儿,很快就意识到李小娘子这般自动送上门来,怕是有些个不对劲。  李清照的才学那可是自幼就为人所称赞,而且称赞她的还不是一般人,苏门四学士了解一下,哪一个不是真正的大腕儿,其中两个却对她推崇备至。  人们都知道苏门四学士的才学顶尖,当他们开始捧李清照这个师门小儿辈的时候,可不是大家伙儿一拥而上。  大弟子晁补之第一个上场,称赞少年时期的李清照“才力华赡,逼近前辈”;然后是秦观,先说不相信一个小姑娘有那么厉害,接着以长辈身份与晚辈切磋了一下,至于结果么?  后世有苏小妹三难秦少游的故事,苏小妹确有其人,只是在苏轼兄弟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自然不可能穿越几十年再来为难秦观。  真正难住秦观的却是李清照,秦观三试李清照,皆败北,并毫无芥蒂的把这件事情四下里分说,以己之挫成就李小娘子的才名。  后世之人却把此事改了主人公,以苏小妹代替了李小娘子。  四学士之二都夸过了李清照,有人就问另两位学士黄庭坚、张耒了:那两位都夸过李家小娘子了,你们对此有甚么看法啊?  黄庭坚:未曾亲见,不敢妄言也。  张耒:你先等等哈,我去会会那厮,看看她的成色如何?  正好这时候李清照(十七岁时)刚刚作出【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声名满京华。张耒直接一个滑跪,妮儿,请收下师伯的波棱盖儿。  你看人家苏轼的弟子在人才炒作方面多有逼格,可比后世的大手子们高明多了,至于甚屎尿屁之流更是提鞋都不配。  别看此时的李小娘子还没有以那首【如梦令】开启吊打大宋诗词坛的无敌之路,可她的文才任何人都不敢小看,她自说倾慕二狗的才学,庞师娘就算多喝二十斤高粱烧也不敢真这么想。  所以庞师娘的心立刻就提起来了,她可知道自家狗子现在正扛着一口大锅呢,一个不好就是锅毁人亡的下场。  她一脸警惕的看着李清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阿宝小娘子说笑了!我家狗···孩儿虽有些小才,如何能与你相比,更别说受你倾慕了!至于相识嘛,那小子生来顽劣,长相不甚出众,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若得相见,只怕污了阿宝小娘子的眼睛。”  李清照僵笑着道:“这么说,庞阿姑是不肯成全么?”  庞师娘愈发确信这李家小娘子有些个存心不良,却笑道:“非是作阿姑的不肯成全,阿宝小娘子你是名门闺秀,我那孩儿却是乡野泥地的狗崽儿,与你相比可算是云泥之别,纵得相识,怕也有些个不妙。倒不如就此对面相见不相识来的好。”  李清照心中气恼,却正要说话,不想远处走来一人。  只见他,生得墨睛乌发,剑眉凤眼,朱唇玉齿,面如脂玉,肤若凝霜,鼻似刀削,更兼他穿了一身雪白不染布袍,长袖束腰,头发绾作马尾,用一根藤簪别了,看上去分外清爽。  但人看了,只觉他有凛凛如芒之英气,却胜国色女儿多颜色。  最让人难耐之处,却是这美儿身形细巧,只给人一种更添怜爱之意,恨不能一把抓过来好生撕扯咀嚼一番,然后再细细品味。  那一干正待离开的美妇人见得他,却俱都忍不住流了口水,只道:“好一个俊俏美少年!”  正所谓: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李清照见得他,口中却忍不住念出一句唐诗:“公子风流嫌锦绣,新裁白纻作春衣。”  庞师娘见得李清照神色有异,却也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暴得粗口道:“直娘贼!这是哪家的美少···少···少年···”  庞师娘却是越看越眼熟,只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因为她忽的发现,这好像是自家的小狗崽儿啊。  只是这小崽子咋变得这般好看了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1章 小狸猫,我知道你的秘密哦! 第171章小狸猫,我知道你的秘密哦!  李清照的才华无人能及,但并不妨碍她是一个颜控,好看的小哥哥过来了,她尽可能的奉献出了自己最美丽的笑容。  只可惜那小哥哥对她却不假颜色,只如凌波仙人一般飘然而至,然后在庞师娘身前拜倒,口称道:“师娘在上!狗儿来接您了!”  庞师娘却有些个眼晕,扶着额头闭眼苦笑道:“你这狗崽子好生无礼,到的京师多日,却不曾来看师娘我!此番忽的突至,却是吓煞我也!”  二狗自不是甚循规蹈矩之辈,却故自爬起来笑道:“师娘怎的平白污我,徒儿我自与师娘分别,便常常挂念您在耳边颂书之音。自来此间,更是非一刻不想早拜师娘,只不曾想被俗事缠了手脚,却是耽搁了下来。”  庞师娘深吸了一口气,却再睁眼看二狗,眼眸中竟撒出些许毫光,她看了看二狗那张不似人间模样的俊脸,却得怒气升腾,正要张口喝骂二狗,却顾忌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李清照,只低声薄怒道:“你···你这狗崽子!我不是警告过你少用那等劳什子?!”  二狗一开始有些愣神,待得注意到庞师娘眼睛的异常,顿时醒悟过来,只无奈的苦笑一下。原来二狗此来,却是要赚那李小娘子的眼缘。  本来吧!堂堂男儿欲求淑女,自当以人品才华为凭,付之以情意,便揽其心才好。  人品、才华、魅力(心意)、样貌、财富,这五样男儿所拥有的东西,却是吸引一个优秀女性的最得力的武器。  顺便说一句,这五样东西排列顺序本应代表着它们在淑女心目中的优先权重程度,只可惜后世却是反过来玩的,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其中最根本的一条却是,女性在现代社会中的社会地位的骤然提升所引发的一种理性迷茫。  二狗对李小娘子有企图,自然也离不开男人的这五样东西。  人品自不用说,任何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人品杠杠的,只是人品这东西不容易表现,不然古往今来的各种故事里总少不了“英雄救美”桥段,没办法,这几乎是展现男儿人品的唯一办法了。  至于才华,古今上下几千年,有本事在李清照面前逞才华论高下的男儿也就寥寥几个吧。反正就二狗的水准,只怕一百个加起来也不够李小娘子打的。  剩下的也就只有魅力和相貌了!  后世某个研究怎么说得来,女人都是视觉动物,比男人更好色一百倍。  二狗觉得,他应该用美色考验一下李小娘子的不动之心,看看她是喜欢荤的还是喜欢素的。  然后二狗就动用了灵能,将自己的容貌和气质进行了一番不怎么讲究的优化。  甚么?某些人居然敢说用金子砸?你咋寻思的啊!信不信只要二狗敢提一个钱字,李小娘子当即就能给他一脸盆洗脚水,然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庞师娘过往三番五次的警告二狗不得妄用灵能,更不得用灵能修改自身的体征,二狗此番用灵能整容,自然是违反了师娘的教诲。  他却腆着脸低声道:“师娘,这不是没法子嘛!嘿嘿!只此一次,以后我绝不会再用了便是!”  庞师娘扫了一眼旁边故作闲适的李清照,却是好似被熀(烧眼)了一下,她连忙闭了眼,收了异能,只淡淡颔首道:“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二狗上前搀住庞师娘,就要要扶她离开。  身后早就好奇的跟猫儿挠心似的李清照再也忍耐不住,却上前扯了一下二狗的后襟,待得二狗回头,她却用最最标准不过的动作行了一个仕女礼,然后一脸娇羞的说道:“奴家齐州李阿宝见过陈世兄!初次相逢,不胜冒昧,还请陈世兄海涵。”  啊?李阿宝是谁?  二狗连忙回头展望庞师娘。  庞师娘却闭着眼睛说道:“此乃齐州李学士之女,姓李名清照,小字阿宝,她自来才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不类凡俗,乃是京师里有名的才女。”  二狗闻言,却抱拳躬身一楫道:“原来是李小娘子当面,在下相州陈二狗,闻听李小娘子才名久矣!不想今日竟得在此相逢,当真是幸甚!”  那李清照听得二狗之名,却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自觉虽有些失礼,只是自来不拘惯了,却笑着道:“陈世兄见谅,你这名字当真清奇,我一时忍耐不住,却是失礼了。难道庞阿姑就不能给你起个正经点的名字么?”  二狗心说如果不是当初见识了那位僚机的悲惨下场,之后又天天被迷雾后面的鬼影子恐吓,莫说庞师娘,我自己早就改名字了。  二狗苦笑着用乡音说道:“俺师娘说了,贱名好养活。”  李清照听得,忍不住笑得花枝儿乱颤。  庞师娘却蓦的睁眼道:“尔等认识完了,便就此别过。二狗,且搀我快走!”  二狗有些个不愿意,这刚刚跟小娘子搭上茬儿,话还没说两句呢,怎得就要走了?  李清照就更不想就此分别,她还有好些疑惑没解开呢。若得就此放过眼前的这小子,只怕晚上便要被好奇心作弄的坐立难安了。  只是不等他二人反驳,便有一个雍容的身影带着一阵香风扑了过来,同时伴随着一个略显甜腻的声音响起:“庞阿姑好生吝啬耶!家里藏了这么一个俊俏的小郎君,怎得一点口风也不曾露!哎呀呀!小郎君可是姓陈?奴家祖父与你家师娘长辈乃是同年,如此算来你我可是同辈中人。奴家便拿个大,小郎君称我阿姊便好!”  二狗只抬眼便见得一人冲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故自摩挲着说话。  他定睛一看,却是那先前穿紫纱的美妇人,当然现在这妇人已经换了衣衫,穿着一身比较严谨的贵妇服饰。  其实不仅仅紫纱妇人,所有的美妇人在离开曹仙姑庵前都换了衣饰,一个个遮捂的颇为严实,任谁也不曾想到她们在庵中曾穿得多么宽松豪放。  二狗知道这美妇人是未来奸相蔡京的妻子,只看她绝美的姿色却予了蔡京那厮,只让二狗忍不住心中吐槽,好好一颗大白菜却让猪狗给拱了。  虽然被一个美妇人抓着手摸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只不过身边有长辈庞师娘和初识的李小娘子看着,却是有些个不太庄重。  二狗用力抽手,不想竟得抽不动,他惊讶的看着蔡王氏,没想到这妇人竟也是个力大的。  那美妇人笑吟吟瞧着他,只揉搓的他手背疼。  庞师娘发现了不对,上前一巴掌拍开蔡王氏的咸猪手,冷喝道:“王花痴!当着两个小辈的面,不要做得忒过分!收起你那幅腌臜的嘴脸来!”  此时李清照却趁机凑到二狗身边,低声笑道:“小狸猫!我知道你的秘密哦!”  二狗不明所以的看着贼兮兮的李清照,却道:“阿宝小娘子,我有甚么秘密呀?”  李清照只神秘一笑,却要揭点二狗的小底子,不想旁边一只手伸来将她扯走,却是那表姐蔡王氏。  蔡王氏却道:“小郎君,庞阿姑却误会了!奴家是来唤表妹走的!奴家那姑母活着的时候,可是常叮嘱我要多多照顾表妹呢!把她单独一个人留在这里,奴家却是不放心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2章 蔡京出走 第172章蔡京出走  坐在蔡家的遮帷马车里,李清照却自生着小闷气儿。她  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觉着自己的表姐好生讨厌,好好的探听(讹诈)机密的机会给错过了。  不过蔡王氏自不在意自家表妹的心意,只颐气指使的教训道:“你这丫头莫不知好歹,表姐这是在救你,看人不要只看皮囊,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李清照斜眼瞅着自家表姐,却是翻了个白眼,道:“表姐,你说这话也不嫌亏心。我可是听阿舅说起过,当年是哪个看着榜下的进士年少貌美,却直接绑回家中连夜拜堂成亲的?!”  “都是洒家当年的轻狂事,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哈哈哈!”蔡王氏就像一个豪爽的江湖客,却毫无愧色的哈哈大笑道。  只很快她就敛了笑意,却道:“阿宝!以前表姐不知天高地厚,直到如今方才明白,什么叫易得其人,难得其心。唉!以后你若有的意中人,须得谨记一点,想要得人,须得先攫其心也。”  李清照奇道:“表姐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又不曾对甚人动心,你怕是多虑了吧。而且,这般多愁善感可不像你的本色,可是有甚事发生?”  蔡王氏叹了口气道:“我家相公自拘了文少卿(文及甫)于同文馆,日夜搜问,款款相逼,言语间却是要攀污我那过世多年的祖父(王珪),欲窃祖父定策之功(拥立哲宗的功劳)于己身。往日我只道他才卓貌美,不想竟是个刁蜮之辈。唉!只怪我一时心瞎,竟错把枯木当了良才。”  李清照惊讶道:“往日只听说那表姐夫有些个钻营,却还是有些才德的。他攀污外祖?应该不至于吧?”  蔡王氏一脸哀伤的说道:“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得,却还能有假?”  李清照闻言,却是有些个焦躁,忿然道:“表姐夫怎敢如此悖逆?他就不怕···表姐,你待如何处置此事?”  蔡王氏摇摇头苦笑道:“还能如何,孩子都给那个负心人生了四五个,最小的尚在襁褓之中。听天由命吧!随他折腾便是。”  李清照奇道:“就这么算了?表姐,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  蔡王氏叹了口气道:“阿宝,你不懂!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由着性子来的!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今日见得庞阿姑的小弟子,你觉着如何?”  李清照却嘟了嘴,道:“都是你出来打岔,否则那厮逃不出我的手心儿。”  蔡王氏却大笑道:“表妹啊!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告诉你,那厮长得太妖孽,整个一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你若沉迷于他,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李清照争辩道:“谁个沉迷于他,我只是知晓了些他的小秘密,正要套他话呢,却被你们给打断了。”  蔡王氏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这我是很好奇,你与那俊小子头回见面,能知晓他甚秘密?莫不是以为他是哪个夜驰京师的狂徒吧?”  “啊?!你···你怎么会知晓?”李清照闻言却是大惊失色,她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家表姐,好似在看一个离奇的怪物一般。  蔡王氏大笑道:“哈哈哈!我的表妹啊!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啊!那庞阿姑跟宗家妇那般配合的表演,谁个又瞧不出来?  别傻了!假的!我亲手试过那小子的本事,只是庸人一个,在石统制手里只怕连一合也走不过!若那驰马狂徒就乡下小子那点本事,何至于将门高手齐出,甚至连高公纪都出面了都拿他不住?!”  “高公纪是谁?”李清照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听表姐的话语中的意思应该很厉害的样子。  蔡王氏道:“高公纪啊!高公纪是故去的宣仁高太后的侄子,将门第一高手。哦!他出名的时候你还年幼,自是不知他的名声。”  然后蔡王氏就把高公纪的来历和战绩给李清照细说了一遍。  李清照却是听得目瞪口呆,她往日多在文化圈子里混,何曾听过这等武将家的故事。而且如今之人说起当年宣仁太后掌权,只说众望所归,群臣定策,谁曾想里面还藏着这么一位万人敌一般的猛人咧!  俩表姐妹正说着,忽的有人敲了车窗铃,蔡王氏撇开帷幕问道:“何事?”  一仆人叉手道:“夫人,李家夫人来请李小娘子换车。”  蔡王氏抬头,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油壁小车,拉车的却是一匹瘦马,这般车马可比蔡王氏的车架简陋多了。  蔡王氏看看周围,却发现已然快到自家了。  这蔡京的家眷却都住在阖闾门外的金梁桥东,与那曹仙姑庵直线相隔并不远,只是被汴河分隔需要绕些路。  而李清照家却要绕道大半个西外城区,直往北外城区的后门桥头坊处。  蔡王氏因着蔡京最近几月都在同文馆那边下榻,家中空宅,却要邀表妹来闲住几日,只是李清照后母来要人,她却不好强留,只得将李清照送走,却故自乘车回了家中。  只蔡王氏到家,却发现自家丈夫的马车也在,却是有些惊讶。待得进了厅堂,正见得蔡京一脸阴郁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蔡王氏心中大奇,却问道:“相公怎得早早回府,可是公事已了了么?”  这蔡京此时刚刚年过半百,正是一个官员的经验、手腕、阅历、能力最黄金的时候。而且他的仪容颇为不俗,浓眉朗目,刀鼻细唇,颌下五缕美须,容貌之姿美绝非泛泛。  蔡京抬头看了看妻子,却叹了口气道:“徐彦孚那厮做错了事,却来攀污我!圣上闻之震怒,这京城只怕是待不下去了!唉!费了数月心血,眼看就要功成,谁想竟折在一个小小的狂徒手里!唉!时也?命也!”  蔡王氏闻言,心中却大为欢喜,只面上却不显分毫,只苦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绦儿尚在襁褓之中,如何经得住奔波之苦!莫若我回娘家,求一求阿爹他们,看看能不能找人说情?!”  蔡京心下感动,却摇头道:“不必劳烦了,夫人。非是别个撵我,而是我自避祸也!这般时日,留在京中是祸非福。”  蔡王氏这才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还是相公多谋,却有先见之明。只我和孩儿们又该如何是好?”  蔡京道:“这个不用担心,你等且留在京师便是,我自去外州上任。待得此番风头儿过了,我再寻机调回朝中便是。”  蔡王氏听得心中大喜,却道:“如此却是苦了相公,一个人在外,也无个知心之人照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3章 仗义疏财好二狗 第173章仗义疏财好二狗  却说二狗自别了李小娘子,却搀着庞师娘上了一油壁小车。  车里宗夫人早已等待多时,二狗与宗夫人打了招呼,却下了车。又与那油壁小车的主人兼车夫说了几句,便跟着车马一路随行。  说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明了,庞师娘与宗夫人乘坐的油壁小车却是租来的,车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消瘦汉子,穿得倒还得体,毕竟在汴梁城里能够拥有一架自己的车马的车夫,哪怕只是区区油壁小车,却也算得上是平民中的中上人家了。  二狗一边跟车步行,一边与那车夫说话。  车夫亦是个健谈之人,二狗问他来历,却道:“小老儿祖上是淮南来的,先辈曾在京中做得车架司(朝中掌管官员车马的部门)的属官,只是后辈不肖,读书难成,只合借着祖上余荫开了家车马行,传到俺这一代,只俺们堂兄弟五个各自使一辆车马,在这京城里迎来送往的,日子过得倒也算红火···”  这车夫只一开了口,话语就滔滔不绝起来。  二狗也是个会来事的,随口恭维了几句,却惹得车夫更加起劲的闲说起来。  待得双方熟络了,二狗却问道:“车家老丈(车家指其职业,指车夫、赶车的人),小子却有一事相询。”  那车夫满口子应道:“小官人有甚话直说便是,小老儿但知晓的,定然分毫不藏不噎!”  二狗先是抱拳致谢,然后才道:“老丈当知,车中所载乃我家师长辈,公几番来出力,当也知晓她等常须外出,只这京师中出行雇车多有不便。我意与长辈置办一套私家车架,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却须得老丈这般内行人指点一二。”  这车夫原本还笑得灿烂,待得明白二狗话中的意思,却如被掐了脖子的公鸡一般,直接给嘎住了。  车夫的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二狗,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官人莫不是也想作得车马生意,您莫听小老儿胡吹大气,这门营生实则并不好做,且不说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单只一应衙税打点···”  二狗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却道:“老丈莫不是怕我占你的买卖?且不说我自有那万贯的家私、生发的买卖,便只你看某家这般,像是跟尔等抢饭碗吃的人么?!”  车夫到底不是真的痴愚,很快想了透彻,却自嘲赔笑道:“小官人莫怪,却是小老儿眼皮子浅,错把凤凰作了草鸡。似小官人这般丰神俊朗,画中仙神一般的人物,如何操持得赶车的贱业?!莫说操持,只看一眼便是玷污您的身子!”  二狗心中好笑,这老儿也是个狡猾的,毕竟事关他吃饭的饭碗问题,可谓是农民式的的狡猾。  所谓农民式的狡猾,即是农民总担心皇帝会抢他家的铁锄头。  在很多人看来,这种农民式的狡猾就是一个笑话。  而更加可笑的是,农民担心往往会变成真正的现实,历来如此,总是如此,依旧如此。  二狗当然不会看上车夫的饭碗,而车夫想想这家子主人的模样,虽然衣饰稍显寒酸,却也非是那与他等在泥地里抢食儿吃的下等人家。  他去了心中疑虑,却又恢复了健谈的风采,只问道:“但不知小官人想要置办何等样式的车马?”  二狗道:“小子就是不懂得里面的门道儿,才要烦请老丈相助则个。”  车夫对车马形制的了解自非别家可比,只听他道:“小官人这可算是问对了人了。小老儿祖上便是管朝廷车架的,对一应车马的形制可算是了若指掌。这车架可从材质、构造尺寸,装饰,畜力的种类、数量、优劣等方面各自进行划分。  如车架的材质,最高端的自然是皇家的玉辇车,其次却是王公诸侯合用的青铜马车,然后才是用木料制作的车架。  这造车的木料也分很多种,上等如沉香木、檀木,其次乌木、梨木,再次枣木、柞木、柳木,最次槐木、杨木等一干杂木,亦有一种用梧桐木打造的小车,最是轻便不过,只是不耐造。  车架按照构造可分作车、與、辇、乘(战车)等等。  再说这拉车的畜力,可用牛、驴、马、鹿、羊、狗、骆驼、象等,却不知小官人要用何样畜力拉车?”  二狗想了想,却道:“一匹肩高七尺二寸的河西大马!”  “哦!肩高七尺二寸的河西大···甚么?你说多少?”车夫的嘴巴张得的比拳头都大,瞪着眼珠子看着二狗,一脸难以置信的见鬼模样。  二狗笑道:“肩高七尺二寸,河西大马。”  车夫不肯相信,却道:“小官人莫要说笑!”  二狗道:“我从不说笑。”  车夫有些生气的说道:“小官人可知,这肩高七尺八寸的河西大马到底代表着甚么?  自来好马以肩高论优劣,肩高五尺曰骏(驹),乃士人之马;六尺曰骄(通骠,勇猛之马),公卿之马也;七尺曰騋(菟,老虎也,例如赤菟),诸侯之马也;八尺曰駥,帝王之马也;九尺为极,是龙非马,非圣贤不能乘之。  肩高七尺二寸的河西大马,非世之虎将或诸侯不能有之。更别说那般好马足以值得万贯,小官人却言用来拉车,如此之说岂不是好笑!小官人您是贵人,小老儿只是混口饭吃,您别拿俺做耍寻开心。”  二狗笑道:“老丈这话可说得没有道理,平白无故的我如何做耍与你。你若不信,明日我便牵得马来,且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在寻你开心。”  车夫只道不信。  二狗却道:“你这厮凭得无有气概!我便与你作得一赌,明日早时我便牵那马来,若得肩高不足七尺二寸,我便输与你一串好钱(七十七文铜钱)。若得我那马属实超过七尺二寸,哼!你须得尽心为我家置办一副好车架!”  车夫闻言大惊,只告饶道:“小官人饶恕则个,若得官人果真有好马,小老儿就算是把一家人都卖了,也置办不出一副好车架啊!”  二狗大笑道:“你这厮想甚呢!我岂是那等强取豪夺之辈!放心,不须你出钱,只让你给掌掌眼,把把关。休得让我等被人以次充好给骗了!”  车夫这才放下了心中惶恐。  那庞师娘和宗夫人在车中听得二狗与车夫争吵,庞师娘隔着车帘却道:“狗儿莫要作怪。车夫是个老实人,你却休得欺负他!”  二狗高声笑道:“师娘却是误会了,徒儿正想与您置办一套像样儿的车马,正与车家老丈探讨何等样式为好呢!却不曾为难与他。”  旁边车夫偷偷扯嘴,心道:你这贵家子拿万贯宝马来哄骗俺,如何不是为难人?!  庞师娘在车中听得高兴,却道:“你这狗崽子倒是贴心,前番就拿出了好些金银给你师父置办宅园,此番又要置办车架。唉!我这当师娘的,心中却是有些不安呢!”  二狗却大笑道:“徒儿诚心孝敬,师娘且宽心享用便是。钱财与我若粪土,便是金山银海,又如何比得师父与师娘对我的厚恩!哈哈哈——”  庞师娘与那宗夫人对视而笑,只叹这狗子当真贴心。  唯那车夫目瞪口呆的看着二狗,心想世上竟有这般仗义疏财的伟丈夫,至情至孝的好男儿,怕是古书上的贤人至圣也不过如此吧!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4章 大哥哥,你好好哦! 第174章大哥哥,你好好哦!  庞师娘自入得京师,便早相中了一处宅院。  那本是早年庞家置办的家产之一,是庞师娘少女时候的闺中乐园。  只是自宰相庞籍去世后,后代子孙无有出众人物(唯一一个有才的庞元鲁却早卒),便是借着庞太师往日积累的人脉余荫,却也渐渐泯然众人矣。  庞家子孙没有顶尖人物,自然也就保不住当年庞籍留下的偌大家业,随着世事变幻,却纷纷风流云散,最终变成为了别家的产业。  有一句话说得好,怀孕的女人是没有理性的,这一句话放在庞师娘身上也算恰当。  自入京师之后,她别的甚都不在乎,只一心想要将那处宅院购回,只是她一乏钱财,二来宅院当时主家也是小有权势的人家。  当然对于庞师娘这等名臣之后来说,所谓的小有权势基本上跟没有权势一样。  须知庞师娘不但能够借助祖父庞籍遗留下来的已经不多的过气人脉,更重要的是她的另一重身份,拗相公王安石家的儿媳妇,或许有些人会以为那只是曾经的过往。  但是,王安石的徒子徒孙们认啊!  甚么?你问王安石的徒子徒孙都是谁?  那个···不好意思,现在正独坐在宰相位置上的大宋独相——章惇章大涤翁就是拗相公最忠诚的追随者。  然后从章惇往下数···嗯!新党有多少人,王安石就有多少徒子徒孙。  所以一直以来,唯一制约庞师娘拿回宅院的绊脚石,其实就是钱的问题。  这个问题却有些个麻烦,倒不是庞师娘弄不到钱,只要她肯张口,莫说几万贯银钱,便是再增添十倍的加码她也能讨得来。  只是吧,这种钱好借不好还,不仅仅是还钱的事儿,其中还牵扯着人情往来,政治资源的转移的问题。  当然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随着庞师娘的孕期愈加显怀,或许她终究会忍耐不住,找一个差不多的大头把王家的部分政治资源交换出去。  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料到,二狗突然入京插得一脚,奉上大笔金银,却是恰好解了庞师娘的燃眉之急,更让她从那些政治鬣狗的窥视中解脱出来,如此居京养胎更加的从容了。  说来庞师娘也是心急,那日二狗将金银交给陈老汉,第二日陈老汉就与庞师娘买下了宅院,并入住了进去。  那宅院的原来主家就不需要时间搬家么?  当然不需要,人家又不傻,早就知道这宅子保不住,提前就找好去处搬走了。  他等提前空置出宅院,就能着庞师娘拿钱过户,若庞师娘稍微无耻一些,便是提前白嫖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那宅院乃是庞家当年置办的偏宅,位置却在外城西区的洞元观附近,正对着内城城墙的西北角外。  二狗随着马车到了宅外,却与那车夫相约,只他付车资时,那车夫却不肯收,直言相请二狗莫要为难与他,却要交个朋友。  二狗却把些许铜钱扔进马车厢内,作色道:“你这厮好不晓事儿,只几个车资钱就要买我情面,却把洒家当做甚街头浮浪子么!休得多言,钱财我懒得欠你!明日却来与我作个臂助,若得力些,赏钱不少与伱!但得迟疑,小心吃我无名!”  那车夫只看宅院气派,却也不敢多言,只唯唯退下,却满腹不安的去了。  二狗见车马走了,自进得院子,却见庞师娘正在院中前亭等他。  待得近前,庞师娘笑道:“你这狗崽子在家乡一般安份,怎得入了京师,竟得胆大妄为起来。一个小小的车夫,为难他做甚?”  二狗笑道:“师娘你却不知,这厮心里有些个不良,师娘身子日重,我不放心让他长作咱们的车家。我小意敲打他一番,再借他本事置办一套好车架,待得事了,多与他些赏钱便是。”  庞师娘却笑道:“有了车架,还得养役马,车夫也得雇一个,这些你可有所准备?”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师娘勿虑,拉车的马匹和车夫都是现成的。师父在这京城里也不见个正经差事,刚好拉来与师娘做个车夫,如此女主人与车夫之间的故事,倒也算是一段趣事。”  庞师娘却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心中无比闲逸,有个操心的后辈,她自己一下子少了好些忧愁。  庞师娘笑道:“你这狗崽子竟得算计自己的师父。哈哈!让那厮来做车夫也好,正与我作个伴,这些个时日我独居曹仙姑庵,却是常有些不安。”  二狗眼睛一睁,却问道:“哦!师娘为何事不安?”  庞师娘摆摆手道:“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提他做甚!你且去吧,路上小心些。”  二狗应了一声,却又去与宗夫人母子打了个招呼,却自离开了那宅子。  他先沿着南北大街直行往北,过得那金水河上的大三桥子,然后沿着景龙门大街一路东行直往那祥符县而去。  只是二狗路过开化院,见得地上多有积水,便要躲开行走。却不知怎的,忽觉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然后一柄无形的重锤击中了他。  不是锤子砸人的那种砸,而是重锤砸番茄一般的毁灭性摧毁,当然摧毁的并不是二狗的肉体,而是他的精神——那种支离破碎一般的恐惧。二狗整个人好似漏气的气球一般,所有的灵能瞬间空管,整个人空空落落的好似被榨干的风干肉一般痛苦难当。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须知二狗不久前才用灵能对自己的面孔进行了些许整容,待得那无形的“重锤”砸下,他整张脸都开始飙血,直接从魅惑众生的绝代妖孽变成满脸血嗤呼啦的剥皮脸。  浑身无力的二狗一头扎进了污水坑里,干净素白的衣袍立刻就变成了脏兮兮的滚泥烂衫,他艰难的挣扎着,终于从污泥水里探出头来。  抬眼却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正站在污水坑边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二狗觉得这孩子真讨厌。  小丫头却道:“大哥哥,你好好哦!”  二狗浑身无力,却躺在污水坑里难以起身,却只好仰着满是血口子的面孔,苦笑着道:“小丫头,你这般瞧我狼狈的模样,不觉得很失礼吗?”  小丫头却摇头笑道:“不觉得呢!大哥哥身上有好多脏脏的东西,在这里洗洗澡才干净呀!”  二狗叹了口气,问道:“难道你闻不到这水坑里的臭味儿吗?”  小丫头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二狗,道:“我当然能闻到,我又不傻,难道你闻不到吗?”  如果能够稍微有一点点力气的话,二狗现在绝对会骂人。  二狗沉默了一下,又道:“小丫头,你叫甚么名字?”  小丫头拍手笑道:“小哥哥,你果然不一样呢!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人欸!”  二狗觉得自己现在只会叹气了,他积攒了些许气力,却道:“我当然要问一问,眼前这个讨厌至极的小丫头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小丫头笑嘻嘻的说道:“我叫小诗,大哥哥。很可惜哦!小诗没有家呢,自然也就不是谁家的孩子。”  二狗感觉自己越来越有些说话的气力了。  他却道:“我不信!你这小丫头说话的口气可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家人?!”  求推荐票。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20190505175025878】、【20230515193353339】、_不要动脑_‘锋镝执戈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5章 关公不睁眼(二合一) 第175章关公不睁眼(二合一)  二狗并不是一个喜欢迁怒别人的性子,虽然一开始他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感觉挺讨厌的。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叫小诗的小女孩面前,二狗总觉得有些不爽利。  别别扭扭的,好像心里有甚么不忿似的。  这种感觉很不正常。  正常情况下,二狗绝不会对某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小孩子产生这种负面的情绪,即便这个孩子见证了他出糗的全过程也不例外。  他很想立刻远离她,但是二狗却并没有气力走开,他现在的体力甚至只够维持呼吸,连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大喘气。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狗发现自己的体力正在逐渐恢复,一点一点的,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好似滴水成洼一般,让他渐渐有了挪动脑袋的气力。  二狗甚至都不想说话,因为每一次说话,都会消耗好些正在积存的体力。  只是那个讨厌的孩子总在他耳边聒噪,真的很让人烦躁。  于是二狗睁开眼睛,瞪着眼珠子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试图用狰狞的表情将小女孩儿吓走。  只可惜小丫头并不怕他,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大哥哥,你的眼睛瞪的好大,好有趣哦!”  二狗无奈的看着这女孩儿,小女孩也笑嘻嘻的看着他,两个人一个躺在污泥里,一个蹲在水坑边上,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对视着。  渐渐的二狗却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惹人厌,正相反,小模样还有点可爱。  这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二狗的躯体一直在警告他,要远离眼前的女孩儿,但是他的精神或者灵魂却不这么认为,就像蒙尘的珍宝褪去了污垢一般,二狗感觉好似重新认识了自我,他感觉这个孩子很让他心安。  对于一个觉醒了灵能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很稀罕的感觉,往常只有庞师娘在耳边诵读圣贤经典,启发他的灵智时,二狗才隐隐若有所觉。  蓦的二狗开口道:“小诗,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女孩儿点点头道:“当然。大哥哥,你是一个好人,也是第一个叫我的名字的人呢。”  二狗勉强笑了笑,道:“那我只能说很荣幸成为第一个叫伱的名字的人。我想说,你很特别,有你在身边,让我感觉很安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诗攥着小拳头说道:“那些脏兮兮的丑东西都很怕小诗。有小诗在,它们不敢靠近大哥哥。”  “是吗?那可实在太好了!”二狗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听懂了女孩儿说的意思,迷雾后面的那些怪物都很怕女孩儿,这真的太有意思了。  不想这世上除了专业的镇魔人,居然还有天生让邪魔惧怕的存在。  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样的天生奇才,应该很稀罕,很招人重视吧。  只怕任谁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都会不顾一切的抢到手里。  不过二狗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念头,却问道:“小诗,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  小诗点点头,这让二狗心中一阵兴奋,感觉就像诱拐小萝莉成功的金鱼大叔一样。不过小丫头很快却又摇了摇头,道:“小诗要跟一个很厉害的公公学本事,等学好了本事再去找大哥哥。”  二狗的心里一阵失落,他强笑着问道:“很厉害的公公?是哪个?”  小诗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身影。  二狗感觉自己有些气力了,却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长九尺,肩宽背阔之人立在不远处的房檐下,这人长的好似一个蜘蛛怪,手长腿长,面相古朴,神情冷峻,眯着双眼好似沉睡一般。  小诗指他的时候,他却微微睁开双眼,往这边扫视了一下。  只这一下却让二狗心底禁不住的发寒,好似有一口钢刀刮过头皮一般,浑身鸡皮疙瘩泛起。  这让二狗禁不住想起一句话: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  这个人怕是很能杀人的。  二狗自咽了一口口水,却小声问道:“他是谁?”  小诗同样低声道:“我叫他高公公,他很厉害的。”  二狗心中一颤,禁不住问道:“他是不是叫高公纪?”  小诗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吧?我去给大哥哥问问哈。”  二狗慌忙说道:“不用不用!小诗,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小诗道:“那天小诗跟屁猴儿他们讲大哥哥打雷的故事,屁猴儿他们不信,高公公却信了。他给小诗洗了澡,换了衣裳,还给了好多好吃的,然后让小诗找大哥哥。”  二狗听得心中一苦,却道:“小诗,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帮那高···公公害我?”  小诗讶然道:“高公公要害大哥哥吗?那我不告诉他便是。嗯,大哥哥是第一个送给小诗东西的人,小诗不会帮着别人害大哥哥的。”  二狗惊讶道:“我送你东西?什么时候?”  小诗却把当初二狗在地下打倒拦路抢掠者,然后把搜刮来的物什抛送给她的事情一说,二狗只是隐隐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却无有多少具体印象。  小诗笑嘻嘻的说道:“大哥哥,小诗本想把你赶跑的,就像赶走那些讨厌小诗的人一样。没想到你不但不讨厌小诗,还送东西给我,小诗想跟着你。只是后来你在那些坏人的门口打雷的时候,小诗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呢!”  二狗闻言,却问道:“小诗,你以前住在无忧洞···地下的吗?”  小诗正要回答,不远处的那高公纪却忽的怒喝道:“走了!”  那声音就跟炸雷似的,震得二狗心底一哆嗦,心跳都漏了半拍儿。  小诗却站起身来道:“大哥哥,小诗要走了!放心,以后小诗还会来找你的。”  说着她对二狗挥挥手,却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二狗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却怅然若失,好似有甚么珍贵的如堡垒一般的东西离开了似的。  高公纪不耐烦的瞪着小诗,大声道:“我让你出来找人,你跟个小乞丐说甚废话!简直不知所谓!哼!”  小诗吐吐舌头,却也不惧他,只笑嘻嘻的问道:“公公,你本名可是叫高公纪?”  “既得知道还问甚!哼!小小丫头,没大没小!某家名号不可乱叫!”高公纪愈发的心中焦躁,只在这小女孩儿面前却发作不得,只迁就这孩子的耳朵不太好使,故而特意提高嗓门,旁人听得,却道他在发怒呢。  便是离得远了,二狗自也把高公纪的话语听得清楚。  待得高公纪与小诗的身影远去不见了,二狗的体力却开始快速恢复,每呼吸一次,就有一股子力量好似源源不绝一般从四肢百骸涌现出来,很快他就重新获得了行动能力。  只是有一点,二狗的灵能并没有一起快速恢复,而是却如水滴汇聚一般,缓缓的凝聚着,等闲恢复不了一点儿。  这种空空落落的感觉很不好。  正经来说,如果二狗放开胸怀,自可从那迷雾世界里攫取灵能,将灵能快速补满。  只是这种事情却是所有的灵能者的大忌,谁敢这么干,保管晚上有扭曲的玩意儿来找麻烦,便是击退了那些邪物,身上也会长出点甚么不正常的东西出来,比如鳞片、角质赘物,肉瘤凸起啥的。  一个灵能者若是灵能空管了,若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最好让它们自然恢复,虽然恢复速度比较缓慢,但是安全。  二狗从那污水泥坑里爬起来,嫌弃的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污垢,然后往四周打量了一下。  不知怎的,那个叫小诗的女孩儿出现时,周围的路人俱都远离了这里,便是不能绕路的,却也自动停在了远处。  待得女孩儿走了,他等亦有些不愿意来走小诗停驻过的路径。  二狗在不管他等,只往不远处的金水河边上去,将身子和衣袍都洗了又洗,说来这金水河穿城而过,却给汴梁城的交通运输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河面上行船如梭,河边上行人如织,他等见得二狗在河水中洗浴,却有好些个指指点点。  二狗却不理会,待得清洗了干净,便自穿着湿漉漉的衣袍,直往那祥符县的住处而去。  回得住处,那刘堡并刘唐尚未回来,自地下的妇人童子被司天台的道人解救走了之后,二狗却安排他等去继续盯着那高二了。  高二果然是高俅,踢的一脚好蹴鞠,平日里住在驸马都尉王诜曾经的府邸里,每天却都会去那十王府里卖弄本事,由是二狗确定这厮已经与那位大书法家兼牵羊人接上了头儿,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乐子人。  这高俅伙同几个监生算计李格非,其中的缘由虽得暂时想不明白,但二狗相信绝不简单。  当然二狗现在更着紧的却是那迫在眉睫的高公纪。  那厮果然像陈老汉说得那般,生猛的令人惊惧。  幸好小诗不曾将他的身份拆穿,否则若是落在高公纪手里,二狗说不得要去那菜市口上走一遭了。  只二狗却不知,就他跌倒在污水坑里的那般表现,便是小诗当场指认他,那高公纪却也是不会信。  须知他高公纪找的可是一个在某方面突破了凡人极限的狂徒,就二狗这般软脚虾,如何入得了他的法眼。  二狗回得住处后,却找皂角粉又洗了一遍身子,然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然后去的后院。  三德驴早就醒来,正撅着脑袋对着那头曾经拉了一路车的公骡子摩挲,它见得二狗出现,却叫道:“额啊——哪来的丑八怪!敢来此处生事?”  二狗拿一木棍砸得不正经的三德驴一下,却道:“你这孽畜,说谁丑八怪呢?”  三德驴“啊呀”一嗓子,却闪过那棍子,躲到马厩里面去了。  旁边来福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扑了过来,却看着二狗道:“主人,你的脸怎么了?被人划花了吗?是哪个贼人这般恶毒,竟得毁你的容貌?”  二狗听得一惊,却回房中取了铜镜一照,才发现自己歪鼻子斜眼儿的,满脸的裂口,就跟一个被剥了半拉面皮的丑八怪似的。  二狗顿时大惊,却调动刚刚恢复稍许的灵能,开始给自己治愈伤口,调整眼鼻。  只这一调用灵能,二狗却发现自己的灵能变得更加通透了,就好似他的手脚肢体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调动,而不似先前那般犹如小车载重物,但得灵能用得狠些,就有出毛病的危险。  只是这灵能恢复的忒慢了些,二狗只够将扭曲的鼻子和眼角调正,灵能就又空管了。  无奈之下,二狗只好取了些伤药,将面皮上的裂口涂抹了,然后贴上狗皮膏药,以作应急之用。  晚些时候,刘堡和刘唐兄弟两个归来,他等见得二狗模样,却大惊道:“二狗兄弟,何以落得如此模样?”  那刘唐更是叫嚣道:“二狗哥哥!是哪个毛贼伤的你,俺去给你报仇!”  二狗苦笑着摇头道:“报甚仇啊!京师第一高手高公纪,我吃他撞见,好悬逃得一命,何敢再去送死!”  啊?  京师第一高手?这个名号可厉害了!  刘堡是知道厉害的,却惊讶道:“二狗兄弟果然不凡,竟得从高公纪手里脱身!”  刘唐则一脸崇敬的问道:“哥哥!那高公纪果真很厉害么?”  二狗却不想暴露小诗的存在,只道:“高公纪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恐怖!他根本没有与我动手,只瞪我一眼,我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啊!两兄弟惊得下巴都摔地上了!  刘堡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既得高公纪这般厉害,那二狗兄弟是如何脱身的?”  二狗道:“那厮不认得我,我吃他一瞪,便吓得自跌进一个泥坑里,把脸都得跌破了。他见我狼狈模样,只道我无有甚本事,却不正眼相看,顾自走了。”  刘唐奇道:“二狗哥哥,那厮如何瞪你一眼,你便跌倒呢?”  二狗自瞎编道:“你这却是没见识,不知世上有一门斩心的功夫,练得是神意。若得炼成,平日里只眯着眼,但得睁眼,便能斩人心神,使之丧失清明,然后一刀斩杀。汉末名将关羽便是这般,于万军之中斩杀猛将颜良。不是有句话说,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么!”  刘唐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心中却是浮想联翩,他若得炼成这般本事,但得有哪个对手,只瞪他一眼,然后一刀砍了便是,如此却不是妙哉。  刘堡也是一脸的惊异,叹道:“不想世上还有这般奇术,那高公纪果然不愧是京师第一高手。”  二狗心中暗笑,这是我瞎编的,你们还真信哪!  不过那高公纪的眼神确实凌厉,只看人一眼感觉就跟过刀子似的。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6章 赵明诚上线 第176章赵明诚上线  二狗之所以夸张高公纪的本事,却是为了刘唐那张破嘴。  这厮是个嘴不把门儿的,或许是因为经历的江湖毒打太少的缘故,经常与人嚷嚷“我家哥哥怎么怎么的”。  别的不说,只刘堡杀白毛鼠的战绩,还有二狗的快枪之能,就被这小子早秃噜了出去,幸得旁人见他面嫩,又是个外地人,只道这厮吹牛不打草稿。  但是别人不信归不信,二狗却不敢轻忽。  只不过刘唐这厮却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前脚吃了教训,后脚只要脑瓜子一热,却又会接着再犯,虽得本性不坏,可嘴巴跟个棉裤腰一般松得厉害。  便是刘堡这个当亲哥哥的,往常不知打了刘唐多少次,却依然难以扭转这厮的秉性。就是因着刘唐这张臭嘴,害得刘堡在老家待不住,不得不带着兄弟流落他乡,四处漂泊。  对付刘唐这样的大嘴巴,生拉硬扯根本不好使,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个更惊悚的事件,去掩盖另一个你不想泄露的消息。  比如有关这京师第一高手的真真假假的消息,二狗相信如刘唐这般的小子,一定会为之痴迷而忘却所有其它的“鸡毛蒜皮”。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二狗却叫了临近的八仙楼送来饭食,一桌上好的酒席。  四大盘,蒸大鹅、烧羊头、熝鹿肋、烤鳜鱼。  四小样,粉白藕、姜辣笋、芝麻水芹、糖膏莴苣。  四果子,脆梨、咧嘴儿石榴、金桔、橄榄。  一汤,莲子如意汤。  一壶碧螺清茶。  一坛花雕酒。  只这一桌酒席的花费,足以抵得上汴梁城中的一个小户之家(三口)开销半月之用。  可以说,就吃喝这一块儿,二狗从未亏待过刘堡刘唐两兄弟,尤其是刘唐年纪小,却是个贪嘴儿的,吃得二狗的好饭,说甚也不肯离开。  以至于刘堡这么个正经镇魔人不得脱身,却有些个不务正业,只给二狗打下手当盯梢的探子,平白丢了镇魔人的脸面。  三个人喝着花雕酒,吃着肥鹅、嫩羊肉,却一边说起一天的见闻。  刘堡倒不成发现甚特别的东西。  刘唐却道国子监新来了一个监生,长得人模狗样的,看着有些个呆傻,只半天便与那李邦彦、王甫,并一个叫白时中的厮混在一起,瞧着让人好生火大。  二狗倒也不曾在意,只漫不经心的道:“国子监里有监生数百,只一个新来的不足为奇。可知那人姓名?”  说来这刘唐别看是个大嘴巴,可在盯梢探看,打听消息方面却颇有些天赋。  尤其是这厮近来专去那国子监里,总穿着一身监生衣饰,摇着把折扇在国子监里面逛悠,与那些个真正的监生谈笑风生,说些趣事。  一来二去的竟得混熟了,却无人发现他的假身份,内里诸人只道这厮是个荫恩入学的,虽得不学无术也无人在意。  刘唐笑道:“哥哥却是小看俺!俺早就打听清楚了,那厮是密州诸城县人,他爹是个大官,刚刚升任吏部侍郎,唤作赵挺之,他叫赵明诚!”  赵明诚?  二狗霍然起身,只把杯盏都掀了也不觉,只瞪着刘唐问道:“兄弟!你确定那厮叫做赵明诚?”  刘唐并刘堡都给吓了一跳,刘堡却惊问道:“二狗兄弟,可是这赵明诚有甚不妥当么?”  二狗心道,当然不妥当!大大的不妥当!这厮可是李清照正经的原配啊!虽得人不咋地,可也算借着李清照的关系留名史策,说不得这厮就是二狗拿下李小娘子的最大障碍。  不过这话却不能直说,二狗只得换了说法道:“这厮算是我的半个仇家。”  半个仇家?  刘堡倒还罢了,刘唐却叫道:“哥哥,既然那姓赵的是你仇家,赶明儿俺找个机会一刀宰了他,好替哥哥了了仇怨!”  二狗摇手道:“不用!不用!若得杀他,我还用等你出手,早就一枪刺死他了事,何必等到现在。况且害我的是他兄弟,与他却无甚牵扯,只此杀他,却有些个不公,更有违我做人处世的原则。”  刘堡细致,却问道:“不知二狗兄弟与那赵明诚有甚仇怨?”  二狗却把自己与赵家二衙内的恩怨述说了一遍,两人听得,却纷纷拍手叫好。只不过刘堡为二狗的缜密算计而叫好,刘唐却是为那赵家一行人皆不得好死而畅快。  二狗道:“那赵明诚不曾参与算我,自是罪不至死。只需得防他害我,刘唐兄弟,却须你去盯紧了他,我把来福也派与你做帮手,但得那厮有一丝风吹草动,当来报我知晓。”  刘唐提着半只鹅腿,满口说道:“哥哥放心,一切包在小弟的身上,他便是一天拉几泡屎尿,俺也会查的一清二楚。”  “兄弟果然意气!我这做哥哥的却也不能短了手脚。”二狗却取了四锭大银来,放在桌上,道:“这是二百两银子,兄弟你先拿着花用,若得不够,直来寻我讨要便是。”  刘堡在一边看得皱眉,却道:“二狗兄弟这是何意?我等兄弟受你恩惠,为你出些力气自是应该,如何能拿你的银子?”  二狗看了看刘堡,又看了看懵懂的刘唐,却哈哈大笑起来,道:“刘堡兄弟,你道我拿钱是为了买刘唐兄弟的功吗?非也非也!此钱乃是用事钱,刘唐兄弟去那国子监中探听消息,如何只能空口干说,理当找些关键人物请吃请喝,送些礼物,如此方能问些不为人知的机密。这些个可都是要花钱的,我若不给,刘唐兄弟去哪里找钱来用?”  刘堡这才明白过来,刘唐也听得懂了,自把银锭往边上一拢,道:“哥哥果然有见地,那些个厮们都是些好吃的,常常约伙凑钱去喝花酒,俺手底下净空,却去不得,不知耽误了多少事儿呢!”  刘堡听得大怒,喝道:“甚么?你想去喝花酒?!刘唐!你若敢去,洒家打断你的双腿!”  啊?刘唐吃得一吓,却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家大哥,嘟囔道:“左右都是喝酒,喝花酒有甚问题么?”  你?刘堡瞪眼就要发怒。  二狗却拦住刘堡,笑道:“刘唐,此事却得与你说明。喝花酒却不同于一般的喝酒,一是去的地方不一样,再一个喝酒的人也有些个不同。”  刘唐饶有兴致的问道:“哥哥,怎么个不同法?”  二狗道:“喝花酒须得去青楼或者画舫,那里都是些女人卖笑和卖唱的去处,说白了就是男人找女人快活的地方。”  刘唐恍然道:“哥哥这一说,俺就明白了。原来喝花酒就是去那裱——子——窝里喝酒啊!”  这刘唐尚且是不解风情的年纪,却问道:“去那地方喝酒有甚好的?”  刘堡皱着眉头道:“二狗兄弟,刘唐年纪尚小,这些个腌臜之事怎得与他分说?!”  二狗却道:“刘堡兄弟,此事须得与刘唐说开,使他知晓内里轻重,否则早晚受人欺蒙,失了计较。”  然后二狗就给刘唐上了一堂人类生理卫生课,很正经的那一种。  这般来自后世的知识只一说,不仅刘唐这个生瓜蛋子一脸的懵圈,便是刘堡也是大受震撼,原来人世间的生育繁衍是这么个回事儿啊!  末了二狗对刘唐道:“那些个监生已然算是成年,找姐儿寻欢作乐虽得伤身,却也无有大碍。只你年纪尚幼,若得破身失那啥,却会损伤元气,破灭根基,到时不但武艺难以成就顶尖,甚至子嗣繁衍也会艰难许多。记着,十六岁之前切不可失了身子。”  刘唐听得,只是应诺了事,不过刘堡的心里却起了些念头。  你道为何?  这刘堡却是正血气方刚的年纪,夜里如何不想些个男女之事,只往常他于这般事儿不甚明了,往往有些个心怯,也就顾自忍耐过去了。  但得二狗一把内里的东西都说透了,这刘堡可就有些个把持不住了。对于他来说,这男女之事既能解决个人那啥的问题,又关系着传宗接代,如何能罢了,自当找个姐儿实践实践不是?  这刘堡起了心思,却就再也按耐不下去。  待得三人撤了席,刘堡却偷偷找到刘唐,扭扭捏捏的要借些银钱使。  这刘唐也是鬼精鬼精的,一看自家兄长那副躲躲闪闪的模样,却道:“大哥你是不是要去喝花酒?”  刘堡有些个羞恼,却气道:“你这厮就说借不借吧?”  刘唐笑嘻嘻的说道:“左右不过些银钱,与那些个无良监生花用是花用,与大哥你花用也是花用,予你一锭大银便是。只你却小心,莫要被人骗财又骗色了!”  这刘堡哼了一声,却拿了银子出得院门,直往距离不远的州北瓦子而去。  待得刘堡出了门,刘唐却去寻了二狗,将自家大哥借银子出去喝花酒的事儿说了一说。  二狗听了也不恼,毕竟对于刘堡来说想那啥却正经的生理需求。  二狗笑道:“刘唐,你大哥这是想媳妇了,不过此事却急不得。放心,今晚刘堡兄弟便是有钱也花不出去。”  确实,在祥符县临近有两个那啥的去处,一个是州北瓦子,另一个是后门桥瓦子。州北瓦子就在祥符县坊对过,只隔着一条街而已,那后门桥瓦子毗邻五丈河,做的却是画舫买卖。  这两个去处都不是一般的普通平民能涉及的,须得有些个身份地位的人才可自由出入。  刘堡除非拿银子去请别人,否则他连瓦子的门都进不去。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刘堡便气咻咻的回来了,只他浑身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模样,看起来似乎跟别人干了一架。  刘堡入得院内,却不敢开声,只蹑手蹑脚的往自己的房间摸去。  忽听得一声轻笑刘堡顿时大惊失色,只他往笑声处看去,却见二狗与刘唐都坐在院中的角落里,只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刘堡骤然被捉了现行,却是又急又羞,只用手遮着脸道:“去休去休!你等只看俺笑话耶!”  二狗大笑道:“刘堡兄弟,莫要不好意思!子曰,食色性也。圣人都说此乃人之大欲,有甚可害羞的!此番去得,可是有银子也没处花吧?”  刘堡闻言,却也顾不得遮脸,讶然问道:“二狗兄弟如何知晓?”  原来这刘堡拿了银子,直接就兴冲冲的去了州西瓦子,只他看着别个进进出出的,自己进门时却被人讨要身牌。  这里说一句,文牒是记录一个人身份、籍贯、功名、官身的文书,而身牌则是代表一个人的地位、爵位的符牌,类似于工作证,身牌并不记名,所以一般人去瓦子里寻欢作乐,都只出示身牌便好。  甚么?你说就不怕有人伪造么?  问题是伪造这东西干什么,官方的正经事情须得身牌文牒和用事文书一发使用,伪造了也用不得。  就为了上青楼找马子?  这玩意儿又不能让你直接免单,若得被人举报了,与私铸钱币是一个罪名,直接抄家杀头那是妥妥的,明显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啊。  刘堡自是拿不出甚身牌,他却有些个那啥虫上脑,拿着大锭银子与那守门的道:“老子有银子!如何进不得!”  双方三说两说,却就动了手。  刘堡的本事还是有的,只京城里的瓦子可都是有些势力的,内里养着些打手也不赖,三五个大汉斗不过刘堡,又来得七八个,七八个抵不住,又唤得十几个。  他等倒是都不曾动用兵器,只对些个拳脚。  刘堡双拳难敌四手,自是吃了些亏,待得清醒了些,方才拼力脱得身去。  刘堡一脸丧气的说道:“二狗兄弟,俺对不起你。俺此番不但心思不良,更把从刘唐那里借来的银子都给丢了!你···你罚俺吧!”  二狗笑着上前拉着刘堡的手,道:“刘堡兄弟,你又不曾做得甚错事,我罚你做甚!”  刘堡急道:“俺拿了你给刘唐的用事钱去那啥,如何不算作错?”  二狗笑道:“你算得借,又不是偷抢!如何算得错!再说那银子就是给人花用的,别家用得,你我兄弟自也用得。只你这般想婆娘了,却是不该瞒兄弟我的。”  刘堡连忙诅咒发誓道:“二狗兄弟你放心,俺刘堡今后绝不敢再犯这事儿!”  二狗大笑道:“刘堡兄弟此言太过!男女之事如何能断绝,这可是要出问题的。放心,我有些个办法,今晚保你得偿所愿,一试那啥的滋味儿。”  说罢二狗却自出门去,在门口放了一朵烟花。不多时,却有八仙楼的活计来收拾碗碟了。  二合一,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7章 自古深情留不住 第177章自古深情留不住  说起来这北宋的酒楼生意做得分外有格调,不但有上门点餐、送餐的外卖服务,送餐的伙计还会留下一枚特制的烟花。  客人吃完了饭,只需要放出烟火在空中,那酒楼的伙计就会上门来收拾碗碟。  当然客人想要享受这些个便利的服务,那就得掏钱,掏很多的钱。  比如二狗要享受这八仙楼的外卖服务,就得提前在八仙楼的柜台上预存一定的银钱,然后伙计才会在特定的时间点上门询问是否点餐,但得点餐,就得额外支付伙计的买鞋钱。  这八仙楼来收碗碟的伙计是个京师本地的小伙儿,跑得一双好脚板儿,嘴皮子也利索。  他提着一个三层的大食盒,进得门后,先与二狗等人见了礼,口称官人,然后就开始点验并收拾碗碟。  二狗却道:“小二哥且不忙,你家碗碟被我等失手摔了两个,回去报与你家掌柜的,明日一发算钱便是。现在我却有事要问你。”  那伙计点了一遍碗碟,确如二狗所言,少了两个。他听得二狗言说,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只陪笑道:“倒不知官人要问些甚,但俺知晓的,一概不隐瞒分毫。”  二狗排出一粒碎银在那桌上,约莫有蚕豆大小,估摸着得值个百十文,他道:“这些是问路钱。小二哥,我等想找个干净些的姐儿伺候着过一夜,伱可有甚门路么?”  那伙计先是扫了一眼桌上的碎银子,顾自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又看了看二狗等三人,却问道:“三位官人可是都需要伺候么?”  “不!只有一个,就是这位。”二狗指着刘堡说道。  伙计却识得刘堡,先前刘堡在州西瓦子门口与那些个花胳膊(类似于看场子的打手)厮打,他还混在人群里围观来着。  刘堡的武艺虽得不错,但在伙计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毕竟京师里的高手多了去了,隔三差五的就能欣赏到些令人惊叹的跤战。  真正让围观者们记忆深刻的,却是刘堡这厮傻不愣登的捧着一大锭银子往瓦子里撞,这就跟后世煤老板用麻袋扛着钱去逛夜总会一般,暴发户的气质十足。  这伙计却是知晓二狗一干人是不差钱儿的,他道:“不瞒几位官人,小人确实知晓一个去处。  小人有一个远房表姐,前些年曾在一大官人家中作妾,后得那大官人失势遭贬,不曾带些家眷,小人表姐却并一个女童(女儿)被遣散归家。  只她生来貌美,学得都是些伺候人的本事,吃不得一般苦头,故而有时寻些豪客作耍子,赚点养家糊口的米粮钱。  官人若不嫌弃,小人便带路去得那处,若得合意,便就留下作耍。小人也不要赏钱,待得明日予俺那表姐些米粮钱便好。”  二狗看看有些个意动的刘堡,却道:“既得小二哥推荐,想来是好的。且宽心,这赏钱该给你自不能短缺了,我这兄弟是个老实人,他若得满意,你那表姐的米粮钱也不会小气。”  只刘堡心中愿意,口中推却道:“兄弟,俺去不得!去不得!先前已是失财丢人,如何再能让你破费?!”  二狗扯着刘堡,一边往外推他,一边偷偷塞给他两枚小银判,却道:“兄弟此番吃瘪受气,若不能得偿所愿,恐有妨心气儿,来日必然受害。且去且去!休得在此聒噪!”  最终,刘堡却还是扭扭捏捏的跟着那伙计去了,只留下二狗与刘唐偷偷窃笑。  待得第二日早上,刘堡却早早回来,恰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只让二狗和刘唐都大吃一惊。  你道为何?  原来这刘堡平日里多不修边幅,胡子拉碴,鬓发纷乱,一副葛衣灰衫穿着脏兮兮皱巴巴的,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却活得跟四五十岁的老黄牛一般凄惶。  而这做耍归来的刘堡却是刮了脸,修了鬓,面皮洗的白白净净的,透着晕染似的的红光,头发更是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用一支乌藤簪别着发髻。  他身上换了一套贴身的青袍,配着一双轻靴,看着就干净利落的让人赞叹,任谁见了都不得夸一句好儿郎耶!  是时那刘唐正捧着一大瓷碗唏哩哗啦的吸溜米粥,见得哥哥进门,却一时不曾认出来。  只待刘堡开口说话,刘唐才惊觉来人的身份,却连粥也顾不得喝了,只撇了碗往那二狗房间大喊道:“二狗哥哥快来啊!不好啦!我家大哥给人换了身子啦!”  二狗听得刘唐发喊,连忙从屋里冲出,见得刘堡模样,却也吃得一惊。  因着灵能感应,他倒不曾错认,只细细看了,方才从眼前俊小伙儿的身上找到些许往日刘堡的影子,只叹道:“刘堡兄弟,你···你这是男儿一朝得滋润,竟落得谪仙下凡啊!”  刘堡摸着脑瓜子嘿嘿傻笑道:“韵娘也说俺长着一副人样子,只往日不曾拾掇打扮,白白掩藏了去!”  刘唐在一边发问道:“韵娘是谁?”  刘堡面色一滞,只羞恼道:“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甚嘴!一边儿喝你的粥去!”  二狗亦笑问道:“刘堡兄弟,昨晚可曾快活的?”  刘堡竟不由的感叹道:“二狗兄弟你却不知,俺刘憨子自小吃得苦饭,喝得苦水,只道一生苦熬便了!不想今却逢得韵娘,始知得男儿之乐趣也!”  二狗闻言,心中却禁不住一咯噔,暗道不好。  这傻哥们儿怕不是初哥儿碰上了老狐狸精,被人拿捏的心思,认真了吧。  果然,刘堡有些腼腆的对二狗躬身稽手道:“二狗兄弟,俺···俺想与你借些银钱,日后定当归还。”  二狗作色道:“兄弟这话岂不是见外!你我何等人耶?如何为这些个阿堵俗物劳神,我这几日也不曾有暇,只留下钱寄放在刘唐那里。你若要用钱,只管找刘唐兄弟去拿便是,无论使得多少,皆不须你还!只我有些个好奇,不知兄弟你借钱做甚?”  旁边刘唐也跟着起哄道:“是啊是啊!俺也好奇的很!哥哥你借钱做甚?!莫不是还要去那瓦子里做耍?”  刘堡呐呐道:“那韵娘上边有个瞎眼的老娘,下边有个六七岁的丫头,家里也没个男人支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日子过得甚是清苦。俺想着···想着有些个时日,莫若周济她一下···”  果不其然,这小子第一次那啥却被女中老手给拿捏了心思,却不知未来要贴多少心血在里面。  不过男人嘛!不吃的这点亏,如何能成熟得起来。  二狗自也不曾去劝刘堡,只给刘唐留了三百贯银钱,并嘱咐刘唐,但刘堡来讨要钱财,不逢大事,每日只给三五贯便罢,免得被人一下子跟坑个底儿掉。  二狗又嘱托了些事,便各自散去。  刘唐刘堡继续去盯梢各自的目标,只刘堡怕是有些个心思不定,二狗也不管他。  至于二狗自己则又去的内城,寻了师父牵的嘶风兽,却往师娘的宅园赶去。  待得到了那处,却见昨日的车夫早早等在此间,只不曾赶着马车,却带着个矮墩墩的小孩子。  车夫见得二狗并陈老汉牵着马来,他虽得不认识二狗此时的模样,却把眼睛与那嘶风兽对上,再也拨挪不开。  求推荐票。  感谢书友【20200106132829571】打赏1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洛简文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8章 矮脚虎? 第178章矮脚虎?  肩高七尺二寸的河西大马,在汴梁城里就是招祸的根苗。  这玩意儿就跟绝色的美女,稀世的珍宝一个德性,非有权有势者不能拥有之,小门小户的若得了,就跟怀璧的匹夫一般,无罪也该死。  二狗牵着这嘶风兽在汴梁城里招摇,之所以尚未被人为难,不是别人怕他,只是他初来乍到,别人尚不曾摸透他的来历,却不敢稍动。  待得有人真摸透了二狗的表面底细,各种明抢暗夺的戏码必然会接踵而至。  当然如果这河西大马落得庞师娘身上,成为她家拉车的役马,但得知晓其身份来历的,却不会有谁敢抢夺了。  至少哲宗在位,章惇掌权的时候确是如此。  那车夫见得这般大马,却终于知晓了昨日那郎君并非大言欺人,只他四下里找寻却不见俊俏郎君的身影,便对牵马的二狗拜道:“小哥儿可曾见得此马的主人?”  二狗笑道:“我便是马主人!”  车夫听得声音耳熟,再看身形也似,只样貌不像,却惊道:“啊?小官人何以变得如此模样?”  二狗苦笑道:“没奈何!昨日归去,正撞上一个对头,与他放对不得,才落得这般模样!”  车夫听得,尚不曾说话,他身边的小墩子却早哈哈笑道:“前番阿叔夸口你这厮如何奢遮,不想竟是个无能之辈,被对头打花了脸皮,当真好笑!”  二狗瞪了小矮墩子一眼,作色道:“你这小鬼莫不是讨打!”  谁想这身高不足一米的小崽子竟是个愣的,只发一声喊便朝着二狗冲了过来。  二狗仗着身高手长,却一掌抵住这小子的额头,只一试手却变了脸色。  无他,只因这个小不点儿的力气奇大,甚至比一般成年人还要猛恶些,几乎都快比得上未来的梁山好汉,现在的追风少年刘唐了。  那刘唐莫看只有九岁,却已有五尺多的身形,力气甚至比那些身形六七尺的成年壮汉还要大些,便是二狗与他相比,在膂力方面也有些个稍逊。  当然刘唐这样的少年力士倒也非个例,二狗自家的侄子却也相类,以至于二狗最近一直怀疑他那大侄子是不是也属于梁山好汉那一拨里的人物。  只二狗想不到此时却也碰到一个类似的小子,不过眼前的这个小矮子力气虽大,可身形着实不像个猛人,看着就跟五六岁的小豆丁似的。  这小子虽得无有甚武艺章法,却气力猛恶,脑瓜子顶着二狗的手掌发力蛮顶,二狗单手吃不住劲,却使的巧劲将这厮一下摔倒。  这小崽子倒也壮实,摔在地上也不哭闹,更不气馁,只爬将起来,像个小野猪似的继续对着二狗冲撞而来。  二狗也不惯着他,却是连摔了他十几个跟头,最后这厮被摔得晕头转向,终得知晓二狗不是他能够对付的,却赖皮狗似的躺在地上再不起来。  那车夫看着二狗摔打这小子,却只在一边看着不言语,直到双方罢了手,他才上前对二狗躬身赔礼道:“小官人恕罪!这个是小老儿本家的侄子,只他不曾见过些世面,便得狂妄了些,实不曾有多少坏心,还望官人饶恕他则个。”  二狗笑道:“不妨事!反正我也不曾吃亏,只当早上活动活动筋骨便是。只这小子多大了,叫甚名字?”  车夫尚未答话,那小子却坐得地上闷声道:“俺叫王平,今年九岁了!因的力大,打架从未输过,人送外号【矮脚虎】。你这厮好生厉害,竟得连掀俺十六个跟头,却不知你那对头是何人?”  矮脚虎?不是叫王英么?  二狗心中疑惑,却问道:“你这厮打听我的对头作何?”  那【矮脚虎】王平却道:“那人能打花你的面皮,必然是个更奢遮的。俺去找他学了本事,再来找你报仇!”  二狗听得哈哈大笑。  旁边车夫却抽了那小子一巴掌,尔后对二狗赔笑道:“小官人莫怪,这厮被俺那兄弟给宠坏了,向来不知天高地厚。”  接着他对着那小子骂道:“我把你个瘪犊!你自来招惹小官人,自己讨了打,竟不知羞耻,还道要寻仇?寻得甚仇!俺看你才是咱王家的仇人!你莫不是想害死俺们一家子耶?!”  那王平吃了车夫的打骂,却也不曾言语,只垂着脑袋发傻。  二狗对那车夫笑道:“老丈无须如此!这孩子虽得口无遮拦,倒也是个实诚性子!我自不会怪他。”  他又对那小子道:“矮脚虎,我看你气力不错,只不曾学些本事,要不要跟着我混,我一发传你些真正的武艺?”  不想那小子却道:“俺不跟你学!俺要找你的对头,与他学些更厉害的手段。”  二狗却又笑了,道:“既你这般说,我倒不好瞒你。小子你记住了!我那对头姓高,名公纪,乃是京师中第一等奢遮的好汉。你若真能拜在他的门下,却真是顶天的造化哩!”  那王平是个孩子,自不知高公纪是谁。  车夫却是京城里头的地头蛇,猛一听只觉得名字耳熟,再一细琢磨,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怪不得眼前这家人暗里豪奢,原来是亦那等人物。  有道是龙不与蛇居,老虎不与犬狗视作同类。  在车夫看来,普安郡王家的小国舅高公纪名震京师,他的对头必然也是等同身份的大人物,比如将门子弟。  车夫却对二狗拜道:“小官人,小老儿有一小儿唤作王英,十分的老实本分,更有一手好车把式,若得不嫌弃,可与官人作个仆随。”  二狗听得惊讶,却问道:“你那王英孩儿也是一般能打有气力么?比这矮脚虎如何?”  车夫却却叹了口气道:“唉!俺那王英孩儿是个老实的,虽得年长四岁,却斗不过他这个矮子兄弟,常常被打得啼哭!不过俺那孩儿多识些字,是个读书的种子。”  二狗闻言却奇道:“既得是个读书种子,何不让你家孩儿去参加考举,如何来我处作仆随?”  车夫摇头道:“小官人却不知,似俺们这般的人家,除非孩儿天赋卓绝,如何真考得过发解试,更竞不过那些个宰相官员的子弟!除非拿的些厚钱去国子监,其间却更吃得家世地位。  与其让俺那孩儿白白蹉跎岁月,倒不如让他跟着小官人,若得立些功劳,且与小官人讨个出身。”  这车夫却把二狗视作了贵门子弟,二狗在这京师倒也缺些人手,故也不说破。  他道:“此事不急,过些时日让你那儿子来见我便是。  今日只为车架之事,我这里有长辈在,你且与他一同去定制,要甚规程,一切依他便是。”  二狗却把陈老汉引过来,只在车夫面前不以师父相称,而是称作七伯。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9章 巧劝师娘,又见宗泽 第179章巧劝师娘,又见宗泽  在外人面前隐藏两人的师徒关系,这并非是二狗的主意,实乃陈老汉的提议。  正所谓细节中隐藏着魔鬼,陈老汉想要安安生生的给庞师娘当马车夫,就必须得从头开始掩藏身份。  或许大人物们不会正眼瞧一下区区一个车夫,但是小人物们的眼睛却是贼尖贼尖的,很容易从某些常被人疏忽的地方发现魔鬼。  这也是很多貌似惊天动地的大事总是毁在小人物的手里的原因。  当然,对于陈老汉这种人老成精的人来说,这般细致的谋划也只是防患于未燃,并不是真的有甚明确的仇敌要防备。  对此二狗自无不可。  随后陈老汉便与那车夫去了车马市子。  二狗却将嘶风兽送入庞师娘宅园中的马厩安顿,然后自找庞师娘求教。  顺便说一句,庞师娘赎回来的这套宅院当真不错,占地约莫四亩,三面围墙,一面临水,宅院分作三进,前院、中堂、后院。  前院为厅,主会外客之用,兼有仆从居室,马厩,车架房等设施。  中堂乃主室所在,有正屋有客舍,有分隔的小院,乃是主人家男性成员生活的地方,也招待一些关系亲密的友人,包括友人留宿等皆在此处。  后院包括楼阁、花苑,假山、流水、小湖、亭台等一应俱全,乃是主家妻妾闺眷的理想居所。  此三进宅中既各自独立(有分隔墙),又相互连通(分隔墙有门户),且皆有独立的厨房、厕室。  庞师娘为了赎回这宅子足足花了一万七千贯,在二狗看来,这钱花的真值。钱不钱的先不说,关键是这宅园看着就舒服啊。  前院种菊,中堂植竹,后院养梅,兰草参差,绿藤点缀,流水环绕,其布局可谓匠心独具,其韵味可谓雅趣天生,比之后世的那些所谓的别墅花园,简直就是天生女神对整容造女的降维打击。  当然这宅子现在只有庞师娘并宗夫人母子暂住,另外再添一个宗夫人带来的老仆,人口太少,不足以支撑起整个宅子的活生气儿。  也就是庞师娘艺高人胆大,换个普通人怕不是早就住得有些个瘆惶了。  今日庞师娘并未出门,而是与宗夫人在前院中的临水菊花亭里手谈下棋。  见得二狗到来,正在玩耍的宗家两小子却是俱都围了上来,大些的宗颖却直接开口道:“二狗叔,二狗叔,你知道阿爹几时回来看我么?”  小的宗欣则抱着二狗的小脚,流着口水讨要鸡腿吃。  对此二狗颇有些无奈,他给宗欣许诺下次一定带两个大鸡腿来,又安抚了宗颖,尔后才得脱身,却来拜见庞师娘,并与宗夫人见了礼。  庞师娘捻着棋子问道:“你一早便来拜见,可是碰上了甚事么?脸上又是怎么回事儿?”  二狗点头道:“师娘,昨日傍晚我自归祥符县去,路上却碰到一个女童,只一见她,我便心生厌恶,一身的异力(灵能)直接消散于虚无,浑身虚弱的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当时一头就扎进泥坑里了。”  然后二狗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口,正要说一下这些因为灵能被清空所造成的伤害,不想庞师娘早已丢开棋子,霍然起身喝问道:“你···伱这狗崽子说甚?你在哪里碰到的那个女童?”  二狗有些懵逼,只应道:“在北边大三桥子往东一点的开化院旁边!”  庞师娘听得,却拔腿就要往外跑,二狗连忙拦住问道:“师娘!师娘!您身子重,莫得急躁,有甚事慢慢说!但有需要跑腿儿要办的事情,只消吩咐徒儿便是。”  庞师娘急慌慌的说道:“你知道个甚!那孩子却可能是帝···那可是···”  只她说了半截,却又住口不言,只急问道:“孩子!你确定那个女童就在开化院一带么?”  二狗却摇摇头道:“她肯定不在那里了!”  庞师娘讶然问道:“你怎么这般确定?”  二狗道:“我当然确定,因为有人带着她,那个人不会在开化院一带停留,那个女孩儿自然也不会留在那处。”  庞师娘惊道:“不可能!这世上什么人能够无视那孩子的放逐灵光?!”  二狗倒也不卖关子,却直截了当的说道:“是高公纪!高公纪与那女孩儿一起出现的。说来若不是那孩害子我跌进泥坑,只怕高公纪就要抓我走了!”  然后他又把高公纪与女孩儿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末了二狗却问道:“师娘,那个奇怪的女孩儿是何来历?怎得我等开了天门之人被她一靠近就生受压制?”  庞师娘看了看旁边的宗夫人,以及不远处的两个孩子,以及宗家的老仆,却道:“那是一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存在!不曾想到居然能在京师中出现,更得让你生得好运道碰上!只可惜,她却落到了高家人的手里,却不知此后要生出多少些波折了。”  二狗佯作叫屈道:“师娘,我碰上那孩子如何算得上好运道,昨日吃她祛消异力,至今尚未曾完全恢复呢!”  庞师娘讶然道:“哦!不知你今时恢复的多少本源异力了?”  二狗又问道:“何为本源异力?”  庞师娘却也说给宗夫人一起听道:“我等所用异力共分两类,一类是我等从自身的信念和灵魂中所产生的力量,此般力量自可如臂使指,用之无碍,只是分量较少。  另一类则是从周围迷雾中吸附接引的力量,这般力量可谓无穷无尽,但却具有一定的侵染性,若是用得多了,却会对自身产生污染,如幻听、幻视、身体异变等等,严重时甚至会失去自我,变成发狂的怪物。你受得那女孩儿的镇压,在三日之内只可恢复本源异力,来自迷雾世界的天尊之力却恢复不得。”  二狗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自身的异力怎得不能完全恢复了呢!原来还有这般变化在其中。”  庞师娘皱眉道:“你现在恢复多少了?”  二狗稍微估量了一下却道:“约莫为盛时的十分之一左右。”  庞师娘闻言,却又吃惊道:“好小子!不想你竟还有这般异力天赋!哈哈——莫若你甭跟着你师傅学武了,只跟着师娘我修习天尊之力便好。”  二狗却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觉得一个不会抡刀子砍人的法师不是一个好徒弟!”  庞师娘自是听不懂二狗所说的“甘道夫梗”。  说实话,若不是有着二十几年之后的靖康之变卡着,二狗说不得就选个悠哉悠哉的职业干干了。  须知二狗现在只有十五岁,到靖康之变发生时,却也不过四十几岁,正赶上人生最精彩的时候,若得不努力改变自己,未来只怕将会成为大势冲击下的倾巢之卵。  庞师娘只道二狗作怪,却又问道:“你确定那个女孩儿跟着高公纪么?”  二狗道:“我很确定,那孩子还与我说话来着,言称要跟着高公纪学武艺呢!”  庞师娘再次惊讶了一下,叫道:“那孩子还与你说话了?都说的些甚么?”  二狗又有些懵,只道:“没说些甚,只是随便聊了聊天,比如我问她叫甚么名字,有没有家人之类的。”  庞师娘有些经受不住的捏着自己的眉心,却问道:“你问了她的名字,那她叫甚么?”  二狗干脆的答道:“她说她叫小诗!”  “她···她叫小诗?太好了!快!快备车!我要去司天台找石老道!这等大事非得由他出面联络众人不可!”庞师娘兴奋的直跳脚儿,只大声嚷嚷着要出门。  二狗却道:“师娘,师父去车马市选车架去了,家里只有一匹马!出不得门呀!要不我去雇辆马车来吧!”  庞师娘急道:“雇甚马车!我又不是骑不得马!把那马儿牵来!我自骑马出门!”  二狗拗庞师娘不过,只好把那嘶风兽牵了出来。  庞师娘见得嘶风兽,却也赞叹道:“好一匹千里良驹,前番你师傅来念叨来着,果然看着就不凡!却不知你这厮从哪里得来的?”  二狗笑道:“一位姓韩的朋友送的!”  庞师娘闻言一愣,却问道:“姓韩的朋友?莫非是安阳韩家人?!”  二狗道:“正是!”  庞师娘却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的问道:“你在韩家可还碰到甚么人了么?”  二狗心中暗笑,却状若漫不经心的说道:“哦!还有一个奇怪的人,他自称是我师兄,武艺极是高强,便是师父年青个几十岁,怕也非他敌手。我当时就有些纳闷了,就师父那点儿本事,如何教得出那般无敌的人杰?!”  庞师娘在一边,却听了两句便早笑得见眉不见眼儿,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只她不经意的笑而自语道:“那孩子身世不凡,生来便聪慧过人!只要用心学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过得怎么样?”  最后一句却是又问二狗。  二狗道:“那人娶了韩家的一个嫡女,相互之间倒也恩爱,只那妇人是个好喝的酒鬼···”  庞师娘却忽的作色道:“甚么‘那人’、‘那妇人’的!那是你师兄和师嫂,说话须得有些个礼数!怎得口无遮拦!”  二狗却笑道:“是是是!师娘说得极是!对了师娘,我临来听那师兄说,师嫂好像也有了身孕!只她有些个好酒如痴,却不知妥不妥当?”  啊?孕妇喝酒?这可如何使得?  庞师娘当即就有点炸了,却道:“甚么!快!去信给广儿!让他带着媳妇儿来京城里养胎!这般留在那穷乡僻壤无人照料,却如何妥贴?!”  二狗心中暗笑,却问道:“师娘啊!你现在可还要骑马出门么?”  庞师娘却神气的把马缰绳一甩,得意的笑道:“老身马上就是要抱孙子的人了!如何还能出去操劳!且等你师父回来,让他去叫石老道来!把马牵回去吧!哼!你这小子倒是有些个心思,师娘我今日高兴,就不责罚你了!去吧!”  二狗嘿嘿一笑,却拜别了师娘,然后去街上买了些肉食果品,却一路行到阖闾门,付了些入城钱,然后直往那开封府而去。  此时节开封府的府尹已不是谢文瓘,而是由章惇麾下干将黄履暂代权摄,原因就在于由宗泽告官揭无忧洞、二狗夜驰京师长街推波助澜所引发的事件,已然变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政治斗争。其中所掀开的内幕极大的不利于变法派,尤其是的蔡京的被牵连,却被旧党中人视作政治反攻的转折点。  而这却并非哲宗和章惇这对默契君臣想要看到的局面,故而谢文瓘被令调他职,黄履火线救场,目的就是控制这场政治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案件能够被限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当然由于有徐彦孚这个大个儿的顶着,宗泽这样的小官虽得算是案件的发起者,现在却几乎被人无视了。  毕竟徐彦孚随便攀污个人,其分量都比宗泽说一千句话来的更重,更何况宗泽亦不是那等乱说话的人,便是有人来威逼利诱也不管用。  二狗到得南衙,却往那守门的衙差跟前送了些散碎银子,言说要探望被暂时关押的友人。  这衙差倒也通情达理,只问了二狗要探望的人,却领他去得旁边的监门口,交托给守监门的监守。  二狗自是又奉上些许散银,以作得人情,然后才得在一个小牢子的引领下,自提着食盒去得内里。  开封府南衙的监牢倒是比一般的牢狱来的干净,不曾有的甚蟑鼠乱窜,也无有甚恶臭遍布,只有些个潮意,内里的犯人也不甚多。  实际上大多时候这开封府并不办案,只把辖下各县奉上来的案卷检視一遍,认为判决恰当的就呈报刑部和大理寺备案,认为不合适的就打回去勒令知县重审,实在审不过的再由开封府处置,也就是后世影视剧里包青天常干的那般工作。  当然如果开封府府尹不愿作为,直接把有问题的案子发给大理寺处置也可以。  比如前任的府尹蹇周辅就是这么干的。  二狗在小牢子的引领下,却终于见得宗泽。  只宗泽的模样却让二狗有些个惊讶,原本丰神俊朗的有为大帅哥,却几乎变成了一个憔悴的小老头,头发蓬松满脸垢泥,唯有一双眼睛却依然犀利如刀。  宗泽见得二狗,却是有些个泪眼朦胧,只道:“二狗兄弟!你终得来看我了!”  二狗与宗泽说了句:“汝霖兄受苦了!”  然后他却给了小牢子二两碎银,请他开了牢门,并打得一盆清水来。  求推荐票。  二合一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0章 刺客何来? 第180章刺客何来?  宗泽被收监,当然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罪,而属于保护性监禁。  似这等保护性监禁,宗泽本应该住在条件更好一些得地方,比如府衙签房、厢房之类的地方,虽然也算不得甚好住处,但至少比监牢里舒服的多。  只可惜前些时因着追查驰马京师长街的狂徒的线索,宗泽却被收拾了一顿,住处也从签房转到了监牢里,虽得后来徐彦孚暴露,转移了审问者的注意力。  而宗泽却也被遗留在了监牢里无人问津,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无聊至极的煎熬。  二狗的到来却让宗泽喜出望外,他自二狗出现便一直喋喋不休。  “二狗兄弟,你怎得才来看我?!你带了甚么东西来?诶呀!居然是坛子鸡!还有酒!哈哈哈!可馋死我了了!兄弟你是不知道哥哥我这几日是怎得过来的,整天吃那糜子高粱面的死面饼,又冷又硬,还硌牙!喝得是发馊的凉水,喝完了直放屁!···”  旁边端着清水木盆的小牢头一边看着那坛子鸡流口水,一边却道:“你这厮知足吧!有高粱饼子吃就已经不错了,俺们都没收你的伙食银呢!若是换得别家犯人,别说高粱饼子了,便是馊米粥都是好的!”  宗泽却怒道:“我又不是犯人!某家来这开封府禀告案情,却被那些个昏庸之辈当做犯人审问!这大宋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地,却还有天理王法么?!”  小牢子很想说一句:老子就是天理王法。  可惜他真不敢说,因为眼前这个坐监的可不是平常的犯人,莫看只是个外地的小官,却有着正经的唱名儿出身(进士出身),谁知道甚么时候就飞黄腾达了呢!  一般的犯人但有入监的,便是在外头再威风,只一入得监牢,是龙得你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否则随便整个手段弄死,然后往上面报个痏病狱中便自了账。  但是那些有着进士身份的人却不同。  在大宋立国之初的那几年,南衙监牢里倒是曾有过进士出身的官员犯错入狱被整死的情况,只是后来有人揭发了此事。  然后,开封府南衙的吏员、衙役、帮闲之流在真宗朝时期直接被清洗了好几次。  注意,这个所谓的“清洗”可不是甚辞退,而是轻则流放边疆充军,重则直接人道主义毁灭。  真宗皇帝之后是仁宗,仁宗时代先有庆历新政(北宋党争的开始),后有老包坐衙开封府,让京师的所有监狱系人员遭受了一番噩梦级的考验。  你以为这就完了,还没有呢!  后面拗相公搞变法,变法派与守旧派之间的争斗所引发朝局动荡,对于京师监狱系的从业人员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折磨级的考验呢!  那些经历了无数考验而存活下来的监狱系从业者从此就领悟了一个真理,但凡进士出身的官员入得监牢,甭管犯的甚错,定的甚罪名,那都得小心伺候着别死了,就是想死也得让他等出了监牢再死。  因着这个传统,无数因各种原因而被收监的官员得以受益,其中受益最大的就是苏东坡那厮。他在京师大牢里整整住了一百零三天,最后能物理意义上活蹦乱跳的走出去,而不是病死狱中,虽然离不开亲弟弟的维护,却也少不得狱卒们的精心照顾。  当然狱卒们的客气只是针对官员,若是换得普通犯人,那就是另外一个模样了。  穷凶极恶!六亲不认!贪杀好戮!  没错!说的就是你,江州城的小牢子!黑厮李铁牛!  当然开封府里的小牢子却不是李逵,只一个本地的帮闲,他只陪着笑笑,不曾有所言语,见得那食盒里的坛子鸡,却道:“小官人,俺也馋这好肥鸡,多了不要,只允俺一口鸡屁股尝尝却好。”  而狗也不小气,直接撕了小半个鸡后身,并鸡屁股一起塞给那小牢子,却道:“牢子大哥且去吃些,我与我家哥哥说会儿话,一会儿你再过来。”  小牢子却放下木盆,直接捧着小半只鸡喜滋滋的跑开了。  宗泽有些个心疼的嘟囔道:“那是某家的鸡,怎得分与他了!”  二狗却道:“宗兄受苦了!且先洗梳一番再说话不迟。”  宗泽看看自己乌七八黑的双手,却叹了一口气,一边撩着清水洗脸洗手,并整理了一下须发,一边说道:“这些厮们都是些无义之人,前些日我遭得棒打,他等扣着伤药不肯给我使用,若非我天生身子强健,只怕就要折在这里了!”  二狗听得大怒,道:“好胆!何人敢如此大胆,居然对宗兄你动刑?!”  宗泽苦笑道:“是我自作的孽!那谢文瓘找我相谈,我一时大意不曾防备,言语间却被他窥得我些破绽,自报上去,宝文阁待制杨畏夺功心切,便使人拷打罪我!”  当然拷打的结果,便是宗泽不说二狗也能猜到。  二狗道:“宗兄放心,这口恶气我定会为你出的!”  “我只自说,何用你来出气?!”宗泽有些个嫌弃的哼了一声道。  只他一番洗漱,却把那盆清水使得如滚泥汤一般,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却自那食盒中抓了剩下的大半只鸡,撕了一根鸡腿两口就吞吃了干净,然后又狂吃滥嚼了一通,那模样看着极是下饭。  宗泽吃得几乎剩下骨头,却终于想起二狗来,他举着鸡骨头问道:“二狗兄弟一起吃么?”  二狗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我在外面已经吃饱了,你自吃便是。”  宗泽满意的点点头,却拿起那酒壶灌了一口酒,然后嚼着鸡骨头磨碎咽下,二狗自食盒下面掏的两个肉沫胡饼却递给宗泽,又掏出两样小菜来,乃是腌笋和蒸藕。  宗泽一边接过肉沫胡饼咬了一口,一边却道:“你这当兄弟的忒小气,只来一趟却拿这般少的肉食,还分走别人大半!端的是不爽利!”  二狗却也不在意,只笑道:“你几日不曾吃得饱食,我可不敢带多了吃食进来,免得撑死在这牢房里,却还连累的别人。”  宗泽闻言,却是狠狠的咬了一口胡饼,只眼圈发红的说道:“说到连累别人,此番宗某确实连累得好些无辜!那无忧洞里的妇人和孩子何辜,却受匪贼与衙差合谋灭口,当真是恶毒之至!宗泽见事不明,罪责在我也!”  二狗亦叹了口气道:“此事亦怪我,我却是犹豫耽搁,晚去了一步,若得早去,定能救出她等!”  其实二狗心里清楚,他俩在这里说的其实只是掩耳盗铃式的托词。  官差不到场,便是将所有的人都救下来,却也伤不得【神明里】幕后势力的分毫,只得把事情闹大,方能真正揭开脓疮的根子。  宗泽道:“只希望朝堂诸君能够秉公执法,将那些个贪赃枉法的奸贼一一惩处,还无辜死难者一个公道!”  二狗叹道:“这却有些个麻烦!我听说朝堂上的官员因为这件案子又起得争斗,双方势同水火,最后的结果只怕不会尽如人意。”  宗泽惊讶的问道:“你从何处听得这般消息?”  二狗道:“待得你出去,自会知晓。宗兄,你不能再在这监牢里待着了。却不说嫂夫人和两个孩子还需要你照顾,你更须得找个好师父学些镇魔人的本事。”  宗泽苦笑道:“我倒想出去,可无人理会我,又如何出得去!总不能直接越狱吧?!”  二狗道:“我自想办法救你便是。”  随后两人又说的些闲话,包括宗泽妻儿如今的状况。  只宗泽听说自家娘子并孩子一起住到了庞师娘的家中时,却是忍不住有些感动。  他忍不住细问庞师娘的来历,二狗却笑而不语,只道等得拜了师,入了门,才能真正去探究问底。  待得宗泽吃净了二狗带了的吃食果品,又说得些话,二狗便得起身告辞。  出得监牢前二狗却去求见的管事的节级,奉上礼品(两锭大银),却询问宗泽想要出狱,须得过甚关节。  那节级却是个讲信用的,收得百两雪花银,却是细细指点了二狗。  二狗得了指点,自是拜谢不已,然后却回得师娘家中,直找宗夫人商议。  原来想要将宗泽救出监牢并不难,只合找宗泽的亲近朋友或家人往那南衙中走一遭,报官宗泽失踪便可。  毕竟宗泽无罪,只是告官临时被拘,既不合情,也不合法理。  那开封府的府尹但得知了,定会放宗泽出来。  二狗回去的路上,却也不曾忘记应承宗家小儿的许诺,却又去曹婆店里买了些肉饼,胡二鸡铺要了几只坛子鸡。  入得宅园,二狗便见得了师父新买的车架。  那却是一双轮的长辕棚厢车,车身通体用上好的枣木打造,遍漆桐油,车轮用毡布包裹(减震功能,类似于后世橡胶轮胎的作用)。  二狗只见得车架,却不曾瞧见师父,倒也不曾多想,便拿吃食先往庞师娘处送去。  庞师娘见得他来,却拿出些弓箭短枪,犀皮甲衣,说道:“二狗,且取了刀枪弓箭,去保护好陈甘娘(宗泽妻子的本名)和两个孩子!”  二狗惊讶的看着庞师娘,却问道:“师娘,出了甚事?”  庞师娘叹了口气道:“我不该这么急着把甘娘接进家里来的!谁想你竟···唉!却是连累了她们了!去吧!莫要多问,保护好她们便是!”  二狗不明所以,只担忧问道:“那师娘你呢?”  庞师娘叹了口气道:“不用担心,不会有人伤害我的!来的那些倒也算是自己人,只心肠冷硬的多。”  二狗虽得担心不已,却也不敢耽搁,只得穿了装备,然后提着些吃食去了宗夫人一家居住的中堂小院。  宗夫人见得二狗模样,却是惊讶不已,只她细问的缘由,二狗却也说不出甚话来。  宗夫人也不是扭捏之人,干脆便将两个孩子并老仆留在屋里,她却提了一柄短剑与二狗一起守在屋门口。  只不知何时,二狗忽的察觉屋中有些异动,他猝然撞开屋门,冲得进去,恰见一人从屋顶揭瓦落下,手中一柄短剑却要刺杀两个孩子。  二狗来不及叫喊,只手中短枪极速射出,却扎着那人持剑的手腕飞过,却是暂时阻止了对方的刺杀意图。  只那人手腕被扎穿带开,却只闷哼一声,竟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却毫不停息的用另一只手将短剑一捞,反手要刺杀那老仆。  只这一缓的功夫,二狗却早得了机会。  他将沥泉枪展开,顿时无数枪影刺出,却把刺客的所有想法都给挡了回去。  因着庞师娘提前警告,这些个刺客能不杀就不杀,二狗却不曾将对方一枪刺死,只挑破了她的手脚筋,使其无法动手发力再杀人。  只二狗却低估了这刺客的执着。  他认为眼前的刺客已然无有甚危害,却听得外面宗夫人一声娇喝“你是谁?”,然后兵器碰撞了几声,紧接着宗夫人发出一声惨叫,便得有她的身影极速跌入房中。  二狗见得,却正要伸手去接她,只手刚刚揽住人肩头,却听得外面宗夫人的声音急促响起:“小心!那不是我!”  二狗猝然一惊,却把一点灵能化作电击,瞬间麻痹了手中的女人,只他低头间,却见一柄短剑已然抵在了他的心口,差一点就要扎进去了。  二狗大吃一惊,反手将这与宗夫人衣着发饰一模一样的女刺客抛飞出去。  然后二狗却大喝道:“宗家嫂嫂!且退回来!”  宗夫人倒是想退,只可惜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又有两个身影,各自提着一对短剑直往宗夫人冲来。  刚才一个对手她都对付不了,这回两个一起杀来,她却是连一合都撑不住。  二狗在屋内看得分明,却挺枪冲了出去,将无数枪影洒向来人。  这两个刺客同样是女的,她等却各提着两支短剑,直撒出无数剑幕,试图抵挡二狗的快枪。  伴随着一阵急促如切锯一般的金属碰撞声,两个使得快剑术的女刺客竟得没能抵挡住二狗的快枪。  其中一个肩头中得一枪,短剑失手落地,却惊叫道:“这厮的快枪已达极境,如何只一个‘快’字说的!庞敏儿误我等!”  另一个闻言,却也急退。  二狗正待追杀,忽听得屋中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二合一。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1章 灭绝密令? 第181章灭绝密令?  二狗正待追击退却的女刺客,却听得屋内惨叫,却是惊怒莫名,他狠狠的瞪了两个女刺客一眼,返身便冲进内里。  只入得屋内,但见一女刺客口衔短剑,四肢下垂,只以脊背之力鱼跃飞腾,却早刺伤得宗家老仆,然后又腾身扑击宗氏一对小儿,便宗夫人挺短剑相迎,也挡不过她的舍命一击。  二狗看得分明,把手中长枪激射而出,那枪直接刺穿了女刺客的胸口,将她活活的钉在了地上,却是挣扎也难,只得嗬嗬待死。  不远处早被二狗电疗麻痹的女刺客见得他空手,却不顾浑身的僵直,挣扎着却来刺二狗。  二狗闪身握住夺了她刺出短剑的手腕,双手用力一扭,直接反插入女刺客的肩头,那女刺客人忍不住惨叫一声,却亦被钉在地上,暂时失去了反抗之能。  二狗检视状况,不知来历的女刺客两退两重伤,算是暂时解除了危险。  只己方这边宗夫人受得几处轻伤,两个孩子受了些惊吓,唯有宗家老仆受创极重。  那女刺客趁着二狗不在屋里,却以口衔短剑,欲要突袭两个孩童,宗家老仆却及时发现,直接以身挡之,却被女刺客的短剑刺中了后背,他及时发出惨叫,即是受创疼痛所致,也是在警示二狗屋内有险。  宗夫人揽着两哭泣的小儿,只低声哀哀呼唤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仆。  二狗近前查看,却见他左肩胛骨下有一杯口大小的穿刺伤,内里血液汩汩往外冒,而老仆的口鼻里亦不停的往外溢血沫。  后世的电视剧里常有那种人物遭受重创后,临死前巴拉巴拉的说一大堆鸡皮肉麻的狗血废话的场景,可惜现实中这种情况却基本上很少出现。  正经来说,但凡受到创伤而不曾立刻身死的,都是有拯救回来的可能的,区别在于有没有拯救的条件和技术。  二狗在稍微查看过后,便知晓若得他肯尽力施救,这老仆却还能挽救回来。  二狗只犹豫半秒钟,便决定先救人要紧。  他探手将一张几桌扯来横放,然后将那老仆侧身横躺其上,随即又撕掉他身上的衣服。  只这几番动作,却疼的那老仆连呕几口污血沫子,低低呻吟了几下。  宗夫人见得二狗行径只是不解,却道:“二狗兄弟,我家陈阿叔乃是将死之人,你何以糟践他的身子?”  二狗只喝道:“我这是在救他!休得多言,且带孩子转开,此般血腥之事不宜让小儿旁观!”  宗夫人自是不信,只不等她继续追问,二狗却捡起一把刺客遗落的短剑。  那短剑只二指宽(两厘米左右),尺半长,剑身以不知名合金打造,薄如锡纸,轻似蝉翼,却又坚硬无比,虽巨力相加亦不能使其弯曲分毫。  这把短剑正是刚才女刺客刺伤宗家老仆的武器,只这剑曾被二狗以枪对击,又刺伤过人,剑身上却无有丝毫印痕,且滴血不沾。  二狗却以灵能化作电击,对短剑进行了电离杀菌消毒,然后又他对着老仆的脊柱震颤一击,使他对脑袋以下的身躯失去了知觉。  治疗手术开始,二狗在伤者身躯左侧的肋下进行了一个半边环切,却是切开了他的腹腔,在这个过程中二狗以灵能电击其切口处的那些血管,予以节点止血。  借助腹腔连通胸腔的空隙,二狗借用灵能触觉“看”到了老仆体内的创伤。  却是他的左肺被切开了巴掌大小的口子,无数的血污并血沫淤积那处。也亏得那刺客手脚用不得力,只能靠脊背撞击地边和墙壁腾越,这般动作不能持久滞空,却使得她刺中老仆时不由自主的往下墜,带动剑刃上扬,虽得导致老仆内部的创伤面加大,却也恰好避开了最致命的心脏。  若是女刺客那一剑再往下偏一点,或者说她坠落的速度慢上那么一丝,这老仆可就真的心上开窍,绝等不到二狗来救他的。  二狗“看”过了那伤口的情况后,却将老仆翻身平放,又在他胸前划了一剑,切开了半边胸膛,以手撑开些肋骨,然后抚平老仆肺部被挑开的伤口,祛尽受损肺泡里的污血,用灵能化生生机,使那伤口飞速愈合,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那肺部创伤治愈。  最要命的伤口愈合了,接下来就是处理二狗为治疗那创伤所对病人造成的伤害。  在旁观的女刺客和宗夫人看来,二狗对老仆造成的伤害可比女刺客刺老仆那一剑来的更惊悚血腥。  尼玛!连肚子都给豁开了,就跟杀猪似的,开膛破肚了好吧!  这也忒吓人!忒残忍了!  当然这些看着很吓人的外伤对二狗来说,也就那被切断的肋骨恢复起来有点麻烦,至于切开的肚皮啥的治疗起来只是随手一抹的事儿。  二狗却用灵能化作触须,将老仆胸腔内淤积的血污清理出来,然后合上肋骨和胸膛,以灵能催生伤口处的细胞进行粘合,肋下的切口亦如法炮制。  很快老仆就从被开膛破肚状态恢复成了正经的完人形态,二狗在老仆的颈下以灵能温养片刻,老仆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知觉,各种疼痛酸麻的感觉一时涌上心头。  那老仆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只对着二狗哭叫道:“小官人何以残害小老二!如此俺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呜呜呜——俺家官人若知了,定不能饶过你!呜呜呜——”  好吧!这老仆的心理素质稍微差了点,在二狗的手术过程中,他虽得无有痛觉,却也眼睁睁的看着二狗动手,真是吓得狠了。  二狗却弹了弹手指上的血痕,笑道:“老陈叔你暂时还死不了!此番伱内里的伤势我已为你治好,只方才开膛时折断的肋骨需要时间愈合,伤筋动骨一百日嘛!”  老仆听得,却艰难起身,摸了摸身上,只感觉除了肋骨处有些个刺痛,别处竟无有真正痛楚,只是些遗留的幻痛,细查时却又不见。  他心下高兴,却又忍不住咳了几下,又吐出几口血痰,却有些害怕的去瞧二狗。  二狗勉强笑道:“气管里留有污血,咳几日吐出来就好了,没甚大碍!老叔,我觉得现在你最好还是去清理一下自己为好。”  原来这老仆在手术的时候,却因着身子失控,大小便却失禁了。刚才二狗做手术时无人有心思去理会,此刻事罢,只二狗一提,这老仆却是羞愧的很,却来不及打招呼就一溜烟的跑了,那动作看起来却比棒小伙儿都迅捷。  老仆自去了,宗夫人揽着两个小儿,却又是惊骇又是佩服的看着二狗,却道:“二狗兄弟,先前作嫂嫂的却是误会了你!不想你竟还有这般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便是古之华佗怕也不及你吧!”  二狗却似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苦笑道:“宗家嫂嫂却高看我了!此番我却是使出了平生气力,才得救老陈叔回来。”  这还真不是二狗谦虚,只因他受得小诗的镇压,体内灵能只勉强剩下十分之一,虽得将老仆救回,自身的灵能却也耗尽了。  宗夫人闻言道:“如此兄弟且先歇息,嫂嫂我自替你警戒周围。”  二狗却又站得起身来,道:“只怕歇息不得。这些人来刺杀我们,师父和师娘那里想来也无法幸免,师父年老,体力衰减的厉害,我得前去支援他等。宗家嫂嫂,你且带着孩子找隐蔽处暂时躲避,我救得师父师娘便来迎接你等。”  宗夫人道:“如此也好!只这两个如何处置?”  宗夫人却指了指两个垂死的女刺客,她等亲眼见得二狗方才的行径,眼神中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二狗咬牙道:“打蛇不死,自遗其害。方才便我心软,才害得老陈叔受伤。这些个家伙来历不明,直接杀了却好!”  二狗话音未落,屋外却响起一声音道:“这却不好!你若杀的她等,只怕便真成难解的死局了!”  二狗闻言,却是大惊失色。  却说就在二狗救治老仆的时候,宅院前厅处,陈老汉提着一杆大枪,却与三个老道对峙,其中之一便是那石老道。  不过这四个人虽得也似剑拔弩张,却不曾真正动手,只相互冷眼对视。  而转得后院的绣楼处,庞师娘却正与一个女冠争吵,旁边一个宫装贵妇则在一边看热闹。  只听得庞师娘喝道:“曹仙姑!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你家的女冠杀得我家的徒儿,我家徒儿就杀不得你家女冠么?!”  那被唤作曹仙姑的女冠却道:“庞敏儿!你休得胡搅蛮缠!贫道手下的孩儿乃是执行密令,剪除任何有可能泄露帝姬身份的漏洞!你家的那狗崽子却是逆反密则,不治他个叛逆堕落已是宽宏!若敢杀害执剑女姬,自是死罪无疑!”  庞师娘又道:“那家人也是我家看上的徒儿,那宗陈氏才华不浅,极是适合入得咱们【木兰姬】作个除魔仙姑。她那丈夫更是不俗,若不是受无忧洞之案所累,我家那口子早收他为徒了!都是自家人,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曹仙姑冷哼道:“为得帝姬安危,莫说只一个还未入门的除魔仙姑,便是十个、百个大仙姑也牺牲的!她那丈夫只一介小官,便是再得不俗又如何?我等又不曾杀他,待得事了,你等再去收他入门便是!”  庞师娘又待继续争辩,忽的从外面闯进两个人,却正是被二狗赶走的两个女刺客。  那宫装妇人见得两人,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捂着受伤的肩膀,却是忍不住皱了眉头,却问道:“事情做完了?怎得还受了伤?”  受伤的女刺客却摇头道:“大家,我等失手了!庞敏儿不曾说得实话,她家那弟子极是了得,一手快枪已达极境。我和裴大联手,一个呼吸内只接了他一百零一枪,我肩头中得一枪,失落了一柄短剑,却是斗他不过,只好退得回来禀报!”  那宫装妇人闻言,却是柳眉倒竖,强忍怒气又问道:“小祝和飞燕呢?”  两个女刺客对视一眼,另一个却道:“小祝和飞燕先后冲得屋内,只怕都折在里面了!”  宫装妇人听得此处,却是银牙咬碎,返身怒视庞师娘,喝道:“庞敏儿!你!你可真行!竟得设计坑我!却还在此处装傻充愣!直把本宫都给唬骗了!你等着!若我的两个孩儿受得甚损伤,本宫却与你没完!你家那狗崽子就等着陪葬吧!”  庞师娘此刻却也是一阵懵逼:我家的狗崽子这般厉害了么?平日里可没看出来啊!  只这几个人却也不及在这里争辩,却都一发往那宗夫人居住的院落赶去。  她等来得倒也及时,正赶上二狗准备处决两个女刺客。  二狗那冷厉的话语,宫装妇人与女冠曹仙姑等人听得焦急,庞师娘却也更急,毕竟现在却还不曾彻底无可挽回,若得喊不住二狗,只怕就真的结下死仇了。  故而庞师娘才首先喊得一嗓子。  二狗自能听出庞师娘的声音,他只道自家师娘被人给捉了个活的,却是大惊失色之余还有些庆幸。  只是当二狗冲出屋后,却才得发现,貌似自家师娘与那几个刺客竟是一伙儿的。  二狗见得庞师娘,却急问道:“师娘,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刺客何来害我等?”  庞师娘尚未曾说话,那宫装妇人早已急不可耐,却喝问道:“我那两个女儿呢?”  二狗斜眼觑道:“你是哪个?”  那宫装妇人怒瞪二狗一眼,看得他手中拿着的短剑,却自袖中飞出一剑直刺他眉心,速度之快堪称二狗平生仅见。  二狗亦不虚她,当即挺剑极速反刺宫装妇人的咽喉。  宫装夫人刺得半截,却发现二狗早已歪的一下脑门,若得这般刺下去,她或许能刺掉二狗些许头皮,自己却要被一剑穿喉。  无奈之下,她却不得不先以己剑撞击二狗的短剑,然后虚步退却。  二狗一剑逼退对手,却亦不曾追击,只提剑冷笑。  他对庞师娘说道:“师娘!这些人可是在威胁你!不用担心,徒儿别的本事没有,杀人的本事还是很在行的!咱不惧她们!”  庞师娘苦笑道:“你这孩子当真是心大!她等并非仇敌,乃是自家人闹了误会。”  二狗却皱了眉头,问道:“误会?甚么误会竟让她等无缘无故的派人来刺杀我们?”  旁边的女道姑突然说道:“不是误会,也不是无缘无故,我等正在执行灭绝密令!”  二狗闻言,不由看了那女道士一眼,却发现她竟是个熟面孔,正是那曹仙姑庵的庵主。  他忍不住问道:“甚么是灭绝密令?”  不想那女道姑竟然傲慢的白了二狗一眼,却道:“你这狗崽子没资格知道!”  二狗很想打人,这女道姑也忒不给面子了。  而宫装妇人此时却很想杀人。  她进得屋里,却见自家两个手下一个被沥泉枪钉在地上奄奄一息,另一个被短剑插在肩上亦难以动弹,这般惨相却是让她在心疼难耐之余,却是怒火突突的直冲斗牛。  这宫装妇人提起短剑,直直杀向正在屋里尚未来得及出去宗夫人并两个小儿,二狗恰入得内里,眼见不好,却奋力冲射而去,却要拦截那宫装妇人。  只是二狗这次却失了算,那宫装妇人杀宗夫人母子泄愤是假,引诱二狗出手才是真的。  二狗冲势太急,待得他发现宫装妇人的算计,却已来不及转换身形,却只好拼着受她一剑,亦要逼退与她。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了。  对不起大家,今天有事,回来的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2章 你可敢听得缘由? 第182章你可敢听得缘由?  二狗拼着受伤逼退敌人的计划看起来很不错,但是在真正实施的时候,却出了大问题。  因为他没考虑到自己的对手竟是一个女疯子。  面对二狗换伤式的反击,宫装妇人不但没有任何退避的想法,反而毫无顾忌的把自己送到了二狗的剑下。若得二狗心狠一些,直接就能一剑削了宫装妇人的首级。  二狗当然也若有所觉,这宫装妇人故意送人头的行径很有问题,只是双方正处于争斗厮杀的关键时候,须弥间又有谁能思虑的周全,故而他本能的一剑就削了过去。  刚进门的庞师娘却看得分明,急急叫道:“不可杀她!二狗!”  二狗听得庞师娘熟悉的声音,却是削出去的短剑却是下意识的缓了一缓。只这一缓,直接斩杀敌人的机会就此错过了。  二狗只觉得左边肩头一凉,然后全身的气力就此消失,不由自主的软倒在地。  宫装妇人故意扭曲了一下手里的短剑,让二狗感受到了更多的痛苦,然后缓缓的抽出。  她那无以伦比的绝色容颜上,却带着一种扭曲式的狞笑,此时二狗才得注意到,这个女人的眼珠子是血色的。  她用貌似惋惜的语气说道:“小狗崽子,本宫已经给了你脱离的机会,只可惜你自己没能把握住!现在,准备好偿还伤害我的女儿的罪孽了吗?!放心,我可是专门找老侩子手学过凌迟的手艺,你一定不会死的很快的。”  二狗无力的倒在地上,只觉得有一股彻骨的凉气儿直透心底,纵然那宫装妇人又刺了他一剑,却也似不曾觉察一般。  庞师娘见得,却是大怒道:“杨太婆!我家狗儿已然手下留情,伱莫要太过分!”  那宫装妇人杨太婆却厉笑道:“庞敏儿!你休得多事!这小崽子杀伤我麾下孩儿,我自不与他罢休,但他伤的得我孩儿们一剑,我便还他十剑百剑!”  庞师娘气极,却又有些个无可奈何,只能对旁边的女道士曹仙姑喝道:“曹太姑!你如何说?!”  那曹仙姑却道:“你家狗子重伤得我家的女姬,那飞燕儿眼看着就要救不回来了!杨太婆的护短是出了名的,若不让她出得这口恶气,只怕要出大事呢!你且忍耐些,只那小子不死便好。”  庞师娘气坏了,却咬牙切齿道:“姓曹的,你说的这是人话么?刚才我若不喊一嗓子,你家杨太婆可就要人头落地了!现在却与我说这般话?当真是无耻之尤!”  曹仙姑却冷笑道:“庞敏儿,你若有胆子自可以不喊的!”  庞师娘却是哑然,她怎敢不喊停二狗,那杨太婆故意送人头就是为了试探二狗。  这是对一个极境强者的考验,虽然二狗现在只能算是一个伪强者,他与真正的极境强者如高公纪、曹评之流还差着很大的一段距离,但并不妨碍【木兰姬】们对他的重视。  若得二狗没有听庞师娘的喊话,直接一剑斩了杨太婆,这却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受约束的人才,这样的极境强者未来早晚是要出事的,倒不如提前剪除的好,便是因此赔上一个杨太婆也是值得。  甚么?你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别做梦,另外少看点热血日漫。  在这片大地上,再强的个体也抵挡不住群体的力量,不然大地的主宰者也就不会是人类,而早换成那些传说中的生物了。  二狗那一剑没削下去,至少原则上过了关,就像曹仙姑所说,二狗的小命至少有了保障。  只不过杨太婆趁机挟私报复,却是让二狗不得不面临一场残酷的磨难。  好在这时候有人开口解了围,那个曾经伪装成宗夫人试图偷袭二狗的女刺客,得了同伴的救治,却挣扎起身喊道:“太婆!莫伤那小子,他能救回飞燕儿!”  飞燕儿就是被二狗一枪钉在地上的女刺客,她同样遭受的胸肺被刺穿的伤害,且四肢的筋骨亦被挑断,以【木兰姬】的医疗能力,基本上很难救回来了。  况且,便是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了,飞燕儿也将变成废人一个。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若得二狗只一枪刺死飞燕儿,杨太婆倒不会这般愤怒。  偏偏阴差阳错之下,飞燕儿受得那般伤害,杨太婆却认为二狗故意折磨自家的孩儿。  而这才是杨太婆彻底暴怒的原因。  诸人听得那女刺客的呼喊,却俱都望了过去,便是那怒火中烧的杨太婆也缓了缓对二狗的报复。  杨太婆血色的瞳孔瞪着那女刺客,切齿道:“小祝,你可知道自己在说甚么?”  那小祝却是哆嗦了一下,仍然坚定的说道:“太婆,我和飞燕儿亲眼所见。这人就在这张桌子上,给那个心口被刺了一剑的老仆开膛破肚治疗伤势,正如秘史中记载的华佗医术一般无二,须弥便治好了那老仆的伤势。”  只那小祝的话一出口,几个人的脸色俱都变了,只不过曹仙姑和杨太婆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而庞师娘几乎要笑出猪叫声来。  曹仙姑咬着牙问道:“小祝,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小祝点点头道:“我很确定!陈甘娘和她的两个孩子当时也在场,那个老仆也还活着,一会儿捉他来,一切自可分明!”  曹仙姑却与那杨太婆对视了一眼,那杨太婆,却一把薅起二狗,贴脸瞪着他,厉声说道:“去救飞燕!她活你活;她若死了,你也得陪葬!”  二狗却冷笑道:“我救不了她!你若想杀我,尽管动手便是!”  你?!  杨太婆怒视二狗,却因主客易位,一时竟得无可奈何。  庞师娘在一边看得心慌,却上前劝道:“好孩子!你若能救,还是救一救的好!此番能否消弭祸患,全在你一念之间,你便不为自己考虑,却也须得为宗家母子考虑一下啊!”  二狗听得迷惑,更有些愤恨,但却也知此时并非闹脾气的时候,只苦笑道:“师娘,非是我不肯救她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先前我为了救那陈阿叔,已然耗尽了不多的异力,此时连我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治疗不得,却如何去别人。”  众人听得此言,才知二狗的难处,只几个女刺客面色黯然,曹仙姑却露了些喜色,她道:“原来是这等缘故!如此倒也好办!”  唯有杨太婆有些个迟疑,却道:“曹太姑,你与这狗崽子那般···怕是不太合适吧?”  曹仙姑却笑道:“若得庞氏这徒儿真有那般本事,我早晚须得与他相合,又有甚不合适的!”  其他人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是庞师娘也有些不解。  却见那曹仙姑来到二狗身后,一把将他环抱住,颇有些个气力。  二狗虽得浑身无力,却只感觉一阵香风环绕住他,尤其是背后那令人难以忽视的触觉,无数旖旎的感觉在心头缭绕。  曹仙姑凑到二狗耳边,却低声道:“好孩子,我来帮你恢复异力。记得屏气凝神,切记不可迷失了自己。”  然后二狗就听得曹仙姑念了一句咒语:欢愉皆虚妄,灵魂共协鸣。  ……(此处省略五百字)  而曹仙姑在神而明之的过程中,却“看”到了二狗藏于心底的第一重秘密。  而这秘密让她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她从二狗的心底看到了人类最最美好的未来,那繁华的近乎仙境的世界,林立的高楼,飞腾的铁鸟,奔驰的铁车,更重要的是那如繁星一般多不可数的人。  幸福的、无忧无虑的人们,不须为恐怖的世界暗面而担惊受怕,亦不必为了生存而舍生忘死。  而曹仙姑亦化身其间,以各种视角感受着那个动人的时代。  多么美好的世界嗬!  二狗从中醒来,却发觉全身都弥漫着充盈的灵能,只带着些香甜的气息。  他回头看了看背后的曹仙姑,却发现这位美丽的不可方物的绝色道姑亦醒来了,只神色迷离,目光怅然,好似丢失了甚珍宝一般。  二狗暗自叹了一口气,却伸手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处抚了几下,将所受的伤势一一复原。  然后他走到那垂死的飞燕儿身前,以电疗刺激了一下,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下,然后回头对众人道:“我可以救这个女人,但是事后我需要一个圆满的解释。这场冲突来得太莫名其妙,我不想当一个被人糊弄的傻子!更不愿意死的不明不白!”  那曹仙姑忽然从迷蒙中醒来,却笑道:“孩子,没有人会舍得你死的!”  二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我更不想活得浑浑噩噩。”  实际上在刚才与曹仙姑的交流过程中,二狗早窥到了大部分的真相,只是这些却不能往外说,真正需要解释的也不是他,而是一直被动受害的宗夫人一家。  只能说,【木兰姬】的人彻底低估了宗泽一家的能力,尤其是宗泽本人,那绝对是是一个值得付出一切代价来拉拢的顶尖时代精英。  救治飞燕儿的过程自不必说,灵能果然是无所不能之异力,神经麻痹、灵能止血,消毒除菌、催化愈合···等等等等。  在一众人等呆滞的目光中,二狗却完成了一项在其他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奇迹手术,虽然他的手术水平之粗糙,便是对比后世那些刚刚毕业的医学生都有所不如,但是,这却是真正的能活人的本事啊。  最终剑拔弩张的场面,却随着二狗将所有受伤者的伤势一一治愈而彻底消解。  在后院的绣楼,一群执剑女姬分守绣楼四周,目光冷厉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角落,清理着任何可疑的存在,便是一只飞鸟,一条虫蝥也不曾放过。  而在绣楼内里,杨太婆、石道人、陈老汉、庞师娘、宗夫人,二狗和曹仙姑分列而坐,之所以把二狗和曹仙姑连在一起,却是因得他俩灵魂那啥之后,这曹仙姑便开始缠着他,却好似眷恋丈夫的小妇人一般。  二狗走到哪里,曹仙姑便跟到哪里,便是就座,她也要与二狗毗邻而坐。  这很让人有些难以适应,不仅仅是二狗适应不得,杨太婆、石道人、陈老汉等皆有些个大跌眼镜。  本来曹仙姑身怀秘法,可以为他人恢复灵能,这个过程并不涉及灵魂方面的那啥。只她受不得二狗灵魂中深藏的某些秘密的诱惑,却是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最终难逃那啥的下场。  只众人就座之后,却纷纷忍不住去瞧那曹仙姑,二狗更顾忌曹仙姑的辈分(她却与庞师娘等人平辈),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  那曹仙姑有些个不耐,回头怒视杨太婆几个,喝道:“尔等看个甚!没见过道姑找情郎么!哼!”  几个人却忍不住歪了歪嘴,心道:还真没见过你这当年号称终身不嫁不娶的上清女冠找情郎呢!  那石道人干咳了一下,却道:“唔,那就由老道我先来解释一下此番事件的因由。起因却是二狗这小子在开化院附近碰到了传说中的帝姬。”  二狗却问道:“石道长,甚么叫传说中的帝姬?是大宋皇家的公主吗?”  这时杨太婆却冷笑道:“帝姬乃是九天之上的鸾凤!就赵宋皇帝家的那些个小鹌鹑,如何有资格被称作帝姬?”  二狗惊讶的问道:“那这帝姬到底是甚么来历?”  旁边的曹仙姑小声解释道:“狗郎,最初的帝姬乃是远古时代一位大圣贤的嫡女,后世的这些个帝姬乃是那位初代帝姬血脉能力的显化,亦可被称作帝姬。”  杨太婆在那边喝道:“曹太姑!不该说的东西不要乱说!”  曹仙姑顾自撇撇嘴,只看得二狗连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石道人看两人安静了下来,这才接着说道:“帝姬是【木兰姬】的天然领袖。因为【木兰姬】的创立者亦是一位帝姬,她降生在北魏时期,俗家姓花,名叫木兰,因得征战邪魔军团,立下了罕世功绩,故而被人称作木兰姬。  木兰姬以己之名创立组织,次要目的是监视朝堂不被邪魔侵蚀,主要目的却是搜寻、保护并培养未来的帝姬。”  这时宗夫人忽的问道:“所谓『木兰姬』,难道只是所谓帝姬的有私之物?如此之组织只怕难逃私弊之害吧?”  杨太婆等人却是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个踌躇,接下来的解释才是真正的关键,若得说不好,今天的冲突只怕难消怨愤。  杨太婆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却道:“宗家妇,今日之事,按理来说我等本不须解释甚么。  只这二狗人才难得,他又极力荐你家汉子,我便且与你说的一说。只你听了后,要么彻底加入帝姬死卫,要么身死魂消,却再无别路可走。你确定要听吗?”  这是被封的修改后重发,被封那一章解封时,再替换成后面的内容。  就是不知道这一章能不能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3章 帝姬何为? 第183章帝姬何为?  宗夫人听得,却是神色一凝。  她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看陈同恶夫妇,又望得二狗,只见得他略一颔首,宗夫人这才定了心思,却说出一番话来道:“你等无有缘故,趁我家相公不在,却来袭杀我等老弱母子,此诚不足与信也!  今我在此视听,唯信从于二狗兄弟与庞师(陈老汉:没我么?)。尔等之隐秘,尊下若愿讲之,我便姑且听之;你等若不愿说,我自不听便是!”  庞师娘却忽的说了一句道:“既已身在局中,生死不由己也!”  宗夫人自是听得懂庞师娘话语中的含义,这话却是在暗点她,选择不听的结果并不比听了更好。  她却慨然道:“好!我便听一听你等的缘由。若得合意便罢,但有不合之处,我宁伏剑自戕,亦不与你等为伍!”  杨太婆冷哼一声,却对石道人点了点头。  石道人颔首,却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当知,自我人族诞生以来,便一直饱受着邪魔异族的侵袭和危害。我华夏苗裔为了生存厮长,无数先辈与邪魔并异族浴血拼杀,死不旋踵。  我们的祖先征服了很多异族,但邪魔却是我们永远无法彻底击败的诡异存在。祂们来自鬼域(亚空间),不可捉摸,无所寻踪,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世间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早已知晓隐秘的人,如曹仙姑、杨太婆等人,还是第一次听得这般说的人,如二狗、宗夫人,亦或是有所了解的陈老汉和庞师娘。  每个人但听着石道人之言语,心头却都不由自主的升起莫名的压力,一种诡异的呓语若有似无的在耳边渐渐响起。  石道人的声音继续响起,只听起来有些个飘忽不定,好似空灵的旁白音一般让人难以专注。  “···每当邪魔对世间的侵蚀达到一定的程度时,祂们便会撕裂屏障,恐怖的邪魔大军却如噩梦的潮水一般席卷大地。我等血肉凡胎,在遭受邪魔的侵袭的时候,所谓的反抗是卑微的。因为邪魔天生身俱伟力,凡人不可敌也。”  别个不知,只二狗便觉得周围似有无边的梦魇,伴随着狰狞的狂笑和恶毒的低语,直要将他一口吞噬一般。  忽的石道人声音骤然高亢起来,却以古音唱道:“忽有鸾鸟鸣于天,帝母闻兮孕圣贤。轩辕立兮五谷丰,百工兴兮天地宽。”  只此歌一出,二狗闻之,却如春雷乍响于耳畔,那些所谓的狂笑与低语俱都被一扫而空,整个人好似蒙尘的镜台被清洗了一遍,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明亮通透了起来。  不止二狗,其他人都俱都如他一般感觉,受那歌声而涤荡心间晦暗。  石道人歌罢,才道:“诸位当知,我等只谈论邪魔之事,便受得它等侵害,更遑论当邪魔降世时,我们又如何去直面它们。而帝姬就是我们祖先历来直面邪魔的最大依仗,是”  二狗听得此处,却问道:“这帝姬有何特殊之处,却能让我等人类一族可以直面邪魔?”  石道人笑道:“别个不知很正常,只二狗你却早已亲身感受过才对。当你与帝姬近身时,可有甚感觉么?”  众人的目光却瞬间都集中到了二狗身上,他倒也不曾怯场,只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说不好,那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好像有无可抗拒的力量突然扫过全身,将体内所有的···异力瞬间一扫而空,全身再也没有一丝气力,只能瘫在那里任人鱼肉宰割。”  石道人道:“这就是帝姬的伟力之所在。我们所用的异力虽然美其名曰天尊之力,但实质上与邪魔的力量乃是同出一源,故曰异力,也有异族称之为灵能,当邪魔降临世间时,支撑它们存在的就是这种力量。  当它们遭遇帝姬时,维持它们自身存在的异力便会瞬间消散一空,而它等邪魔也便失去了存在的基础,不但形体崩灭溃散,化魔为凡,便是其本质也会在形体遭受灭杀后彻底寂灭。  而这就是所有帝姬与生俱来的能力,有人称之为逆天尊之域,亦有人称之为反灵能立场。  据传说最强大的初代帝姬甚至仆一踏足涿鹿战场,方圆万里之内的邪魔,不管是最强大的魔尊(大魔),亦或是最低劣的邪徒,皆尽覆灭于其天生威能之下。  木兰姬的威能虽不及初代帝姬威压万里,却也能禁绝三千里战场,于是追亡逐北,伐山破庙,四处平灭邪教魔窟,恰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时宗夫人却道:“道长所言帝姬之功果,我虽不好判断真假,只听来还是很令人佩服的。但是帝姬再怎么重要,却与我并两小儿又有何关联,竟引得你等前来刺杀?”  石老道叹了口气道:“帝姬虽得是一切异力的天敌,但是其本质上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只针对邪魔有奇效而已。她们天生就背负着一种诅咒,除了生育她们的母亲不受影响,却会被周围一切有生命有意识的存在所厌弃,这就导致所有的帝姬最终都免不了一个人孤独终老的结局。  可就在后周世宗时期,【木兰姬】的领袖,也是距今为止最后一位有记录的帝姬却出了问题。”  二狗捧哏似的的问道:“哦?出了什么问题?”  石老道说道:  “而当时却正是周世宗柴荣北伐契丹之时。  后周世宗柴荣颇有英主之相,当时后周在他的治理下欣欣向荣,蒸蒸日上,颇有些天命在周的势头。  因此在五代乱世中元气大伤的镇魔人为了尽快复兴实力,选择了与后周朝廷进行合作,而柴世宗欣然接受了镇魔人,更是为镇魔人的复苏提供了大量支持。  因北辽契丹人早先在部落时代多崇拜邪神,虽得建国称制后历代辽帝多有扭转风气,但是其军队中依然存在着很多邪徒。  为了确保伐辽战事顺利,世宗柴荣特意找镇魔人寻求臂助,而当时的镇魔人感于周世宗的无私支持,在实力尚未恢复的情况下,却尽可能的派出了最强大的除魔力量——一位刚刚被找回来的帝姬。  那位帝姬被【木兰姬】找到时,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她尚未得到系统的教导就不得不踏上了残酷的战场。  当时柴世宗为保证这位帝姬的安全,特意选派了六位绝巅武者贴身保护她。  而有了帝姬的加入,后周大军的北伐可谓势如破竹,仅四十余天便连破三关,光复三州之地。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柴世宗准备继续北伐的时候,帝姬却失踪了,而世宗亦在万军之中被邪徒袭击受伤,不得不黯然撤军,一个月后伤重不治身亡。”  补一章。本来该十二点之前发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4章 千里送京娘的真相 第184章千里送京娘的真相  后周世宗柴荣,算是自唐末以来至两宋时期,华夏大地上所出现过的最具有英主气质的一位帝王了。  用欧阳修的评价来说:“世宗区区五六年间,取秦陇,平淮右,复三关,威武之声震慑夷夏,而方内延儒学文章之士,考制度、修《通礼》、定《正乐》、议《刑统》,其制作之法皆可施于后世。···”  这哥们儿唯一的短处,却与北宋最后的英主哲宗相类,那就是活得时间太短了。  北宋哲宗皇帝十八岁亲政,二十五岁病故,执政七年。柴世宗更惨,三十三岁登基,三十九岁亡故,执政六年,比哲宗还少一年。  关键是,柴世宗并不是个哲宗式的病秧子,他自少器貌英奇,擅长骑射,略通书史及黄老之术。而且他也不是个急躁之人,曾立下“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壮志。  结果他却早早的嘎了。  这不仅仅是史家口中的遗憾,对镇魔人来说更是一种要命的灾难。  不仅仅是镇魔人的【木兰姬】丢失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新首领,接下来的“陈桥兵变”更彻底摧毁了后周与镇魔人的战略合作基础。  在宋太祖兵变夺位的过程中,出于对世间政权更迭的尽量不干涉原则,镇魔人没有站出来帮助柴家人保住后周江山,但却强势保护了柴世宗的子嗣。  这让新上位的宋太祖赵匡胤对镇魔人的存在充满了顾忌,直接取缔了从后周接收过来的与镇魔人的协作关系。  或许有人就说了,宋太祖傻吗?  他还真不傻。  只不过是宋太祖和他的智囊团错误的估计了镇魔人的执拗和决绝。  宋太祖自认为天下大势在手(五代时人们多以兵强马壮者为大势),又或明或暗的握有镇魔人的数条软肋,以为可以通过一些手段降伏镇魔人为己所用,为他赵家江山保驾护航。  通过某些关系,宋太祖却很早就知道,镇魔人自唐末藩镇割据以来,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毕竟天下动荡,兵革不休,百姓罹难,而世间妖孽丛生,为了对抗这些趁着天下板荡而冒出来的妖魔邪祟,镇魔人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  宋太祖认为,人员和战力折损的几乎难以为继的镇魔人,可以为了恢复实力选择与周世宗柴荣合作,同样也可以选择与他这位新王合作。  有一句话说得好,墙头草当不了镇魔人。  镇魔人的天职就是对抗邪祟异魔,而这项工作的最大难处就是,在面对邪魔的时候,同样也是在考验自己的内心坚持。  这是以死亡和堕落为赌注的真正的零和博弈。  镇魔人当中或许有实力方面的滥竽充数者,但绝不会有心灵和性格方面的滥竽充数者。  宋太祖故意取缔朝廷与镇魔人的合作,一方面是对镇魔人保护柴氏母子的行为的愤怒,另一方面也是藉此磋磨拿捏镇魔人,以方便收服之。  只是令赵匡胤没想到的是,镇魔人面对朝廷的打压既没有屈服,亦不曾反抗,其中的主战力【镇魔人】却是直接缩回了民间底层隐藏了起来。  宋太祖一拳打在了空处,自是不甘心的,然后他就放出了自认可以掌控镇魔人的第二招:失踪的帝姬重现,却是想要收服镇魔人当中的另一支势力——【木兰姬】为己用。  只是这一招却暴露了赵匡胤操控帝姬的事实,同样也为赵宋朝廷引来了天大的麻烦。  【木兰姬】的建立初衷确实是以守护帝姬为己任,但这并不意味着【木兰姬】的成员就会愚忠于某一位帝姬。  须知【木兰姬】的成员都是以理想和信念为基础,经过重重考验选拔出来的女性——精英,相比于天然占据社会主导地位的男性,她们更富有使命感和牺牲精神,大多数时候做事的手段也比男性镇魔人更加激烈决绝。  宋太祖放出帝姬招纳【木兰姬】,不但为人们解开了帝姬在伐辽前线神秘失踪的疑惑,更展露出了他对镇魔人内部隐秘的了解。  这对镇魔人来说,无疑是比帝姬的丢失更严重的祸患。  镇魔人内部的三大组织,【镇魔人】、【木兰姬】、【司天道庭】(司天暗台的本体)立刻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对宋太祖的情报来源进行调查。  而最终的结果却也并不复杂。  原来问题却出在宋太祖赵匡胤的生母——昭宪太后杜氏身上。  杜氏生逢乱世,历经梁、唐、晋、汉、周五朝,其父亲杜爽,乃是定州安喜县的大户,而杜爽的妻子范氏,也就是赵匡胤的外婆亦是一位【木兰姬】成员。  到了昭宪太后这一代,杜家却出了两个十分出色的才女。  长女(昭宪太后)精明果敢,志趣高远,有着不输于男儿的胸襟和气度;次女温柔娴淑,多才多艺,只性格稍显柔弱些。  杜氏之母范氏认为,这两个女儿尤其是长女,未来必将会成为【木兰姬】中不可多得的干将,故而在谈论镇魔人隐秘的时候多不曾避着她们。  只不曾想,到了杜家女儿十来岁接受【木兰姬】考察的时候,长女却一开始就被判出局,然后在十五岁的时候被嫁给了当时还只是年轻小将的赵弘殷,也就是赵匡胤的父亲。  而赵匡胤的姨母小杜氏却顺利的加入了【木兰姬】。  杜家两姐妹就这么因着各自的际遇,分别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但两人的联系却并未中断,甚至关系比小时候更加紧密。  大杜氏(昭宪太后)对没能成为【木兰姬】的一员,自然是不甘心的,更让她不甘心的是妹妹的成功,更反衬出了她的失败。  因着过去母亲的教导和自己的细心探查,大杜氏深知【木兰姬】乃至整个镇魔人的强大,以及其存在意义的浩瀚。  所以大杜氏一边尽可能的与妹妹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一边悉心培养自己的儿女们。  在这个过程中,大杜氏的长子和长女皆因她的经验不足而早夭。  真正成长起来的自然是次子赵匡胤。  年轻时的赵匡胤受母命游历天下,想要寻找隐藏民间的镇魔人以获取传承。  只可惜赵匡胤同他的母亲一样,不是才能不够,而在镇魔人的心性考验上却是不合格的,故而这种盲目的寻找注定徒劳无功。  但是接下来一个天大的机会却出现在了赵匡胤母子的面前,一个新生不久的帝姬被发现了。  时任太原清油观女冠的小杜氏将这个消息偷偷的透漏给了姐姐大杜氏。  精明的大杜氏立刻就起了心思,却是给儿子特意安排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而赵匡胤也不负母望,亲自演绎了一场名传千古的【千里送京娘】的大戏。  在这出大戏里,人们夸赞赵匡胤不惧远途艰辛,见义勇为,且不近女色,一路千里对貌美京娘秋毫无犯。  事实上那位京娘正是帝姬,天生受得他人厌弃,赵匡胤就是想犯点啥都起不得那个心思。  借助这场大秀,赵匡胤虽然没能如愿加入镇魔人,但却赢得了帝姬京娘的芳心(虽然这个芳心他并不想要),同时他的姨母小杜氏也因此功绩而上位,成为【木兰姬】中的掌权仙姑之一。  掌权仙姑包括太姑、太婆、太嬷等五太,分别掌管着【木兰姬】的五种职责,每一类掌权仙姑并不唯一,也无有定数,一切只看能力、功绩和实际需求。  后来周世宗柴荣伐辽,请得帝姬出场,为此还特意选派了六位绝巅武者贴身守护帝姬,而这六位绝巅武者的首领,便是赵匡胤本人。  也正是有赵匡胤出面,帝姬才会十分配合的玩了个失踪,否则以她身边不仅有着六位绝巅武者守护,更包括几个最强大的镇魔人和【木兰姬】高手作护卫,谁又能悄无声息的掳走她呢。  求推荐。  明天上午解开的封章,内容替换为第一八四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5章 我知道却不能说的秘密 第185章我知道却不能说的秘密  当女人开始发起狠来的时候,其疯狂程度却是会超出所有男人的想象。  对于【木兰姬】发现被宋太祖愚弄了之后,她们在调查过前因后果之后,立刻就开始了最疯狂的报复。  首先遭受清洗的却是【木兰姬】内部,与赵氏内外勾结的掌权仙姑小杜氏被复仇者们以最残酷的手段诛杀,其麾下的【木兰姬】成员一部分被直接清除,另一部分则被打上了叛逆的烙印,送往了除魔战场的最前线去执行十死无生的赎罪任务。  接下来却是与杜氏家族有所牵连的十二家高门大户(被直接清除的【木兰姬】家族),包括杜家在内,却被连根拔起并夷灭三族。  已经荣登皇太后之位的昭宪太后得知母族被灭门时,却是惊怒交加,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安插于镇魔人内部的消息渠道已经断裂,  无奈之下昭宪太后只能调动朝堂的力量去追索灭杀十二家的凶手。  昭宪太后在宋庭中的权势极重,她常以皇太后之尊亲自参与朝中决策,与儿子赵匡胤一道共同商议军国大事。  而这个时候,宋太祖赵匡胤正忙于平定叛乱的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淮南节度使李重进,无暇顾及此等“家事”。  故而杜太后想要点派官员查案几乎没有任何桎梏。  只是接下来【木兰姬】的酷烈报复,远远超出了昭宪太后的想象。  昭宪太后前后点派了三拨官员前去追查灭门案,但是这三拨官员很快就被人刺杀,而刺杀者无一例外,却是这些个官员的妻妾,她们在杀死丈夫之后,亦皆选择了自刎当场作为结局。  昭宪太后在接到官员被刺杀的奏报详情后,立刻就意识到了她的敌人到底是谁。  【木兰姬】!  不等昭宪太后想出对付【木兰姬】的办法,更惨痛的打击却又接连到来。  宋太祖的长子赵德秀、三子赵德林以及三个女儿,也就是昭宪太后的孙子、孙女,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接连夭折,而造成这些孩子夭折的凶手,既有朝中重臣的妻女,也有赵氏宗室的妻妾。  所谓的赵氏宗室,自然是指赵匡胤的兄弟,赵光义和赵廷美。  而刺杀者在行凶之后,亦皆自戕当场。  【木兰姬】的这一手直接把昭宪太后给弄傻眼了!  这特么该怎么个处置?去诛杀凶手的亲族吗?  前线可正在打仗呢,赵家的天下还未坐稳,这要是肆意诛杀朝中重臣,赵家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又或者杀了自己另两个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却又如何下得去手?  于是又气又急却又毒气不出的昭宪太后老太太最终病倒了,生命在痛苦与悔恨之中慢慢枯萎,甚至最后来执行刺杀任务的女刺客都不舍得杀她,只留下一柄【木兰姬】制式短剑作为证明,然后飘然而去。  【木兰姬】同样也不曾放弃对宋太祖赵匡胤的报复,一位女刺客以宫女之身入得宋太祖身侧,借助绝美之姿迷惑君王,颇有夏桀之妹喜、商纣之妲己的势头。  好在【木兰姬】并没有报复天下人的意思,这位女刺客在博得宋太祖的欢心之后,并没有去祸乱朝纲,而是选择了于床第——间舍命一击。  虽得因赵匡胤武艺绝世,女刺客不曾得手,其却在失手后决然自戕,只心痛的赵匡胤锥心裂肺的难受。  顺便说一句,这一事件被仁宗时的名儒石介改换因由记入了【三朝圣政录】初稿里,韩琦阅后认为不妥,建议石介删除此事,石介照做了。  然后整件事又被南宋的朱熹给写进了书里。  【木兰姬】的报复行动让宋太祖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他找不到报复的目标,【木兰姬】的成员大都深藏于大宋朝千家万户的深闺内院里,平日里不显山露水,除了她们自己,谁又能真正找得到她们?  当然宋太祖也可以选择迁怒于整件事的直接导火索——帝姬赵京娘,但帝姬却是赵匡胤征战天下的最大底牌,他若杀了京娘,那才是真的自毁臂膀,且亦相当于自绝于所有镇魔人。  这个时候一个意外的人物插手了此事。  这个人就是道号扶摇子的道家大修陈抟。  陈抟是道家名士,但并不属于镇魔人体系,据说曾与唐末隐士李琪、吕洞宾等人为友,他自得造化,贯通儒、释、道三家,集三家精髓于易学中,创立了“先天易学”。  陈抟鄙弃隋唐道流之丹鼎符箓之术,不事黄白飞升,而以服食辟谷、玄默修养为主。  陈抟在道家散修当中的名声极大,宋太祖游历天下时曾与他相交,据说还下了一手决定天下归属的棋局。而且陈抟还与当时【司天道庭】的代理人刘玄英亦是好友(刘玄英就学于吕洞宾)。  有陈抟出面插手宋太祖一家与镇魔人之间的矛盾,双方却是都要给些面子的。  而这个时候双方也都正处于骑虎难下之时,宋太祖正等着平定天下呢,却被【木兰姬】的报复给束缚住了手脚。而镇魔人这边实力未复,一番折腾之下又损失了很大一部分本就紧缺的有生力量。  于是在陈抟的斡旋下,双方最终各自退让一步,【木兰姬】不再刺杀宋廷君臣子弟,大宋朝廷也不得针对镇魔人使绊子。  由此却是终于平息了此番离奇的纷争。  此事过后,【木兰姬】中却是添加了一项针对帝姬培养方面的毁灭密令:在一个新的帝姬被发现后,于其成长起来并执掌【木兰姬】组织大权之前,任何一个知晓帝姬来历且不属于正式镇魔人的普通人,都须得无条件灭杀。  当然自这条密令被制定出来之后,却还从未被执行过。  因为自赵京娘去世后,至小诗被发现之前,天下间并无第三个帝姬出现过。  况且这一密令也并非由主掌【木兰姬】的帝姬亲制,乃是当初的几位掌权仙姑共同议定,并不具有绝对权威性,很多时候镇魔人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可以因地制宜的临时条例。  但是有一件潜在的约定却得到了所有【木兰姬】成员的一致赞同。  那就是:任何一个【木兰姬】成员,不得以任何理由和方式,向自己的非有镇魔人身份的家人或朋友透漏任何有关【木兰姬】内部秘闻的消息,违者轻则罚,重则死。  包括那些正在接受考察的准新人也在情报隔绝之列,比如二狗和李清照,都属于暂时不能知晓【木兰姬】隐秘的人员。  所以李清照虽得觉察到了曹仙姑庵里的聚会有隐秘,但她百般试探,自家后母和表姐却都不曾透漏半分真相。  宗夫人一家母子遇袭,庞师娘也不曾对二狗吐露半分真相,只令他去守护,其症结就在这里。  幸运的是,曹仙姑为助二狗恢复灵能救人,却是与他进行了精神层面的那啥,结果曹仙姑贪图二狗心底深藏的隐秘,直接中了招,却把自己或者说【木兰姬】的隐秘彻底泄露给了二狗。  二狗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却是在心底骂了娘。  原来这所谓的刺杀,其实也只是一场做戏。  正常情况下,这只是一场针对宗夫人这般的新晋【木兰姬】准成员的一场恐吓式考验。  在这场考验当中,只有负责考核者,如杨太婆、曹仙姑和执行行动的女刺客,还有被考核者的推荐人,如庞师娘掌握真相。  庞师娘甚么都不能说,但可以指派一个不明真相的帮手(比如二狗)前去保护被考核者,以提升这场考核的真实程度。  这种考核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即便新成员通过了考核,也不会被告知真相,反而会得到一番诸如:这次这是一种预演,若得你敢泄露组织情报,所谓的预演就会变成真正的现实之类的警告。  那新人甚么时候会得知真相呢?  等到下一个准新人接受考验时,老新人才会在老老人所组织的考核讨论中恍然大悟。  特么原来你们这群老家伙当初只是在晃点老娘啊!  直娘贼!吓死个老娘了啦!  不行!老娘得报复回来!  然后最新嫩的准新人也就跟着遭大殃了。  这就好比后世某些学校里的迎新晚会上,老学姐以某些所谓的学校禁令整蛊恐吓新学妹,待得新学妹经受了岁月的毒打变成老学姐,再继续以同样的手段整蛊恐吓下一代新学妹一样。  理论上在这场考核中,除了宗夫人本人可能会遭受些磨难,她的家人只会受点惊吓,却不会有任何真正的伤害。  只是由于有帝姬的消息穿插其中,引发了所谓的毁灭禁令,却导致执行考核任务的女刺客们思想出现混乱,出手时有些失却分寸,又碰上二狗这么个强横守护者,最终导致了这场考验的失控。  二狗自知晓了真相,却不能说将出去,因为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情报来源,真开了口只会害了庞师娘。  所以他在救人的时候却要挟【木兰姬】的人须得给个解释,这个解释就是解释给宗夫人听的。  二狗的想法是,甭管你们这群老妖精有啥想法,至少得把这场乌龙给圆回来,不能让宗泽两口子跟咱们离了心。  当然这也是到最后没有真死人,不管找甚么借口都能平事儿。  石老道也是讲究人,巴拉巴拉一阵子却把宋初的那点破事儿都给抖落出来了。  这却是二狗在曹仙姑的脑子里也不曾“看”到的隐秘,这家伙让所有的听众都为之震撼了一把。  杨曹两仙姑且不说,只陈老汉和庞师娘就听得目瞪口呆,宗夫人更是把那所谓的刺杀都给抛之脑后了。  直娘贼!  我大【木兰姬】这般奢遮么!  干得宋太祖都低头认输!  整个朝廷都为之无可奈何!  想想宋太祖所遭受的折腾和屈辱,我等母子这点儿事儿又算得了甚么?!  不得不说宗夫人也是个奇葩脑子,她竟得与那些牺牲于斗争宋太祖母子的【木兰姬】成员产生了共情。  她竟说道:“诸位师长,我愿为【木兰姬】赴死,能否饶过我那两个无辜的孩儿?”  这时杨太婆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却道:“此事却是我的不是!错说得令谕。宗家妇!你已经通过了考察。你那两个孩儿并甚无事!  哼!若非出手的剑姬并无真正杀意,只凭你家那个老仆又如何护得住两个小儿!  只你以后入得【木兰姬】门庭,须得谨言慎行,默守隐秘,不得将内部隐秘分说与外人,否则便是有人护着你等,今日之事却也必将重演,且是不死不休!”  杨太婆说得此处,却狠狠的瞪了旁边一脸陪笑的二狗一眼。  二狗却不与她一般见识,只把杨太婆的瞪视故作不见。  双方都不曾提的宗家的老仆,只能说那位老先生倒霉,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木兰姬】的执剑女姬在考验过程中,或许会对宗夫人的近亲留手,但绝对不会对一介仆从手下留情,她们是真敢杀人的。  不然所谓的考验就显得太假了。  这种考验最大的效果,就是让【木兰姬】成员学会谨守隐秘。  有得这番遭遇和警告,便是再大大咧咧的人也会懂得祸从口出,以此战战兢兢的适应一段时间,等养成了守密的习惯,便是过后知晓了真相,却也无有甚大碍了。  解决了宗夫人的疑惑,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却又投向了二狗。  石道人却笑眯眯的问道:“陈家小哥儿,可否回答老道,你从哪里学得的华佗创生术?”  二狗故作迷惑不解的问道:“甚么是华佗创生术?”  这时旁边的曹仙姑却媚笑着说道:“狗郎!所谓华佗创生术,乃是由汉末三国时期的医家贤士所开创的一门救死医术。  根据记载,华佗先生可以此法为难产妇人破腹取婴,而母婴俱存;又或者为缩脚肠痈(阑尾炎)之症者开腹切痈,痈去而人存。  只最后华佗先生欲以破颅之术为魏王曹操治疗风疾,受曹操所忌而见杀,华佗创生术就此失传。”  二狗心中并不惊讶,却问道:“那华佗就没有徒子徒孙传世么?”  石道人却笑道:“华佗自有弟子传承,樊阿学【神针术】;吴普习药性,练五禽戏;李当之多录药方,善治丹药。却不知陈家小哥儿你传承的哪一家?”  二狗只觉得石老道有些个怪异,却摇摇头道:“我哪一家都不是!”  曹仙姑笑道:“狗郎果真实诚人也!华佗先生的三位弟子实都不曾学得那华佗创生术,随你说得哪一家都是错的。”  只这曹仙姑心里却笑得开花。  无他,只因她比任何人都知晓,二狗的医术非是学自别家,乃是来自他所来的那个美好世界的知识。  这等隐秘二狗自不能说与别人听,却是只有他与她——两个人才知晓的二人秘密。  这般想来如何不让曹仙姑心花怒放。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求订阅,求打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6章 香饽饽 第186章香饽饽  二狗闻言,却是怒视石道人,这老杂毛有些个存心不良,却是想坑我呢!  石道人却有些无奈的看着那曹仙姑,道:“曹太姑,休得拆老道我的台。这狗崽子奸滑的很,言语间多有不尽不实,直须入我司天台中看顾,细细考察一段时间才是!”  不想这石道人此言一出,二狗并师父师娘尚未发声,却早有人忍不住跳将起来大叫不妥。  众人视之,却是那杨太婆当面。  只听得她喝道:“石老道!你休的卖弄算计!莫道我等都是痴傻!狗···陈家小哥儿自有本事傍身,别个又有何言说得?!说来我手下的执剑女姬近来训练颇不得法,却须得有个能人襄助一二。本宫看陈小哥儿人才不俗,快枪之术无双无对,正适合入我剑姬学院作得剑姬教头。”  坐在二狗身边的曹仙姑亦帮腔道:“太婆说得极是!咱们剑姬学院里多得是身娇貌美的小娘子,正适合狗郎这般的俊俏小郎君入驻,说不得就能掏摸几个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作浑家呢!”  只这曹仙姑说话的时候却有些个咬牙切齿,眼神更是有点吓人,任谁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某些言不由衷。  二狗此刻却是有些懵逼,这一家两家的却是怎得了?  咱不就是做了两场比较那啥的外科手术么?怎得就成了你们眼里的香饽饽了?  这等手艺就这么香吗?  石老道等人若得听了二狗的心声,那绝对会异口同声的说一句:“香!香极了!前所未有的香!”  就拿石老道所代表的司天暗台或者说【司天道庭】来说,这【司天道庭】乃是整个镇魔人组织的大后勤组。他们不但负责给【镇魔人】、【木兰姬】打造并输送各种物资和装备,更担负着【镇魔人】的战后抚恤。  那些战死的【镇魔人】还好,【司天道庭】只需要支付一些资源安葬死者,安顿其家人。唯有那些因伤残失去战斗能力的【镇魔人】成员,战场上不得了,当教官带新人也带不了,毕竟带新人就得搞实战。  镇魔人的培养不是大放羊式的开放教学,须得靠老人传帮带,老师说得千言万语,也不及一场平平淡淡的实践除魔来得更有效果。  这些伤残者都是除魔的功臣,【司天道庭】自不能弃之不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司天道庭】对伤残者的将养状况,算是关系着整个镇魔人组织的士气和凝聚力。  可将养着这些个伤残失意者却又麻烦重重。  这些人可都是不一般的杀才,脾气大,气性坏,以前有多风光,一旦变成了废人什么都干不了以后,就有多失落。  因此疯疯癫癫者有之,自暴自弃者有之,性情大变者亦有之,怎一个麻烦了得。  可只要有了二狗这个大手子加入【司天道庭】,那么很多在过去算得永久性残废的伤势,比如内脏损伤,骨骼粉碎等等,就变成了普通的伤患,只需要二狗动动手术,就能让他们重新恢复正常,甚至再次踏上战场。  当然石老道暂时还不知道二狗甚至有给人断肢再生的本事,不然他就是硬抢也得把这个大宝贝儿抢回司天台去。  【木兰姬】倒是不太经常参与正常的战斗任务,故而伤残率比较小。  但是剑姬的训练却是一个麻烦事儿。  须知这些个剑姬大都是些品貌端庄从众的小娘子,她等不但生来多娇生惯养,容貌更是她们未来执行任务的一大利器。  正常训练的时候,不但她们自己怕疼怕累,便是负责训练她们的教头,也生怕把这些个娇花儿磕着碰着,学什么都得循序渐进一步步的来。  这就导致了剑姬的培养变得很是缓慢,成材率一直不怎么高。这也是先前杨太婆见得那飞燕儿遭受重创而发疯的原因,毕竟剑姬太过宝贵,折损一个老心疼了。  当然,也就是大宋百年承平,人类社会整体还算安定,所以剑姬的培养趋于精雕细琢。  若得乱世时期可不会这般讲究,直接男人当牲口使,女人当男人使,只要能成才,直往死了练便是。  顺便说一句,刘堡出身的那河东【灵官将】董有道,训练弟子的法子便是镇魔人于战乱时代常用的应急之法。  只不过乱世人命贱,这般挥霍人命倒也无甚大碍,但是承平时节再用此法就显得不太人道了。  杨太婆专门看过被二狗治疗后的几个剑姬的伤情,包括她自己也亲身感受过了。  这特么治疗过后不留疤痕,只伤口处更显白嫩些,简直就是剑姬们的福音,  若有得二狗加入剑姬的训练作辅助,那些个小娘子可就不需要再怜悯些了,敢不上进直接拿剑戳便是。  甚么?  受伤了?  受伤了先忍着,等完事儿找二狗治愈一下便好!  可以说只要有了二狗这个皮肤科圣手,杨太婆她们直接就可以把剑姬的训练进度和成材率拉得飞起来,搞一波大爆兵。  尤其是现在新一代的帝姬已经有了线索,正需要多多培养剑姬,以便给帝姬的出场作准备呢。  对于司天台和【木兰姬】的争抢,二狗本人自然是有些个窃喜的。  毕竟任谁在这种时候,都不得喜滋滋的。  怎么说咱也是一号人物了不是?!  只不过这种事情,一般来说还真不好下决定。  二狗只是个小辈儿,虽得他的意向选择确实很重要,甚至可以直接决定最终的归属,但是事情却不是这般做的,小辈儿得有小辈儿的自觉。  尤其是在镇魔人这样的组织里,人品真的比甚么都重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从来都是实力上位者的不二选择,当然有名无实的草包除外。  所以当石老道和杨太婆追问二狗想要哪一方作为去向的时候,二狗却把目光投向了自家师父和师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遇事不决喊家长,一准儿没错。  陈老汉面对石老道和杨太婆那针尖麦芒一般犀利的眼神,却犹豫了一下,才笑着说道:“劣徒能得两位看中,却是他的福分!只这孩子终究还年轻,如何担得甚大任,你等莫要宠坏了他。不管他去的哪一方,老汉都是赞同的。”  那石老道心中不耐,却道:“陈老鬼!休得说甚车轱辘话,你只说要不要这小子来我司天台?”  陈老汉面色一整,却道:“自是该去的!那功养观若得有二狗入驻,只怕不多久便可关门停业了。”  石老道闻言却是一惊,问道:“陈老鬼,你这话却是何意?何以有了你家小子,功养观就得关停?”  这是今天发的,晚上补被屏蔽的那一章,可能得明天看了。  祝大家中秋快乐!  阖家团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7章 二狗要立山头 第187章二狗要立山头  陈同恶人老成精,却比二狗更了解这个世道。  往日二狗的本事不曾暴露,他自要帮助自家徒弟藏拙,免得他遭受得别家针对,以至于半途夭折。  可现在二狗的能力已然为人所知,更受得两家重视甚至争抢,这个时候若再藏拙那就是傻子了。  陈同恶平静的目视石道人,却褪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精悍如磐石一般的腱子肉,冷然道:“石得之(石道人的字),你以为我这徒弟只是会一手华佗创生术么?你也太小看我陈同恶的弟子了!”  庞师娘在一边却嗔怪道:“老不正经!大庭广众之下脱衣露背的成何体统!”  陈老汉却并不理会自家娘子,只伸出双臂,对着一脸茫然的石道人道:“你且看看,我这双手臂与旁人有何不同?”  石道人先前还有些迷惑,得了陈老汉的提示后终得反应了过来。他凑到近前,细细的打量陈老汉的手臂。  只这细看之下,石老道终得发现了些端倪。  这陈老汉虽得身子骨儿精壮程度不下年轻人,但他毕竟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古铜色的皮肤表面少不得些许老人常有的暗斑。  但是陈老汉的双臂却有些个不同,它们自肩下一点的位置,玉黄色的皮肤水嫩光滑的就跟少年儿郎的手臂似的。  实际上这已经是陈老汉进行了大半年的日晒磋磨,努力消平色差的结果,远远的猛一看倒还好,只近处看了仍能瞧出些端倪。  若得半年前的光景那才叫晃眼呢,庞师娘见了那般的好肤色都嫉妒的不行。  石道人却是个识货之人,他像个痴汉一般摸着陈老汉的臂膀,有些个难以确信的问道:“陈老鬼···你···你这胳臂是新的?!你···你何时断了双臂的?”  陈老汉也不在乎石道人对他的非礼,只笑道:“半年前我在浮玉山虎跳涧遭遇了一头大彘,一番激战之下却丢了双臂,断了双腿,方才拼死杀得那恶兽。”  在场众人听得大彘之名,除了宗夫人不甚理解,只以为是说的野豕,但是如石道人等却知陈老汉说得是虎中的异类,食人怪也。  这种恶兽凶的很,不是一般的镇魔人能够对付的,只不曾想以陈老汉的本事却依然拼杀到手脚俱废的程度。  当然此刻石道人却没心思去理会大彘的实力问题,他只抓着陈老汉的手臂,不敢置信叫道:“你你···你是说你这手臂断过,这是重新长出来的,是也不是?!”  陈老汉傲然道:“不错!我这徒儿身具异力,有肉白骨、生残肢之能!石兄,你说他若入得你家,关不关得那功养观?!”  石道人只笑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没口子的说道:“关得!关得!有了陈家小哥儿这般神仙手段,莫说甚功养观,便是我这司天台也关得!”  其他如杨太婆、曹仙姑等人听得陈老汉之言,却也俱都大惊失色。曹仙姑尤是懊恼,她在二狗的心底倒曾窥得他治愈之能,只是更沉迷于二狗前世的世界,竟得忽略了这一点,此番若无陈老汉提起,只怕她很长时间都不曾注意到这等要紧事。  在镇魔人的密档记载中,上一个有这般能力的人物却还是战国时期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庄周,有通幽死人头骨而复活之能,可唤作活死人,肉白骨。  没错,就是那个庄周梦蝶的庄周,真正将道家思想提升至显学学派的圣贤级人物。  再往前推就是道家的创始祖师老子了。  据密档记载,老子曾在楼观道初代祖师关尹子面前,亲手将化成一滩枯骨的徐甲复活。  徐甲是当时【镇魔人】中的顶尖高手,在与邪魔交战时不敌被杀,一身血肉皆尽被邪魔掠走。老子在函谷关下找到了他的尸骨并将其复活,自此往后徐甲又活了五十年才身故。  二狗的能力自然比先辈圣贤差得远了,他只能帮助他人断肢重生,却并无复活死人的本事,但是这对石道人他们来说,却已是天方夜谭级的伟力了。  二狗有这般能力,却已然不是他选择加入谁家的事情了,而应该是谁来加入他。  说直白点就是,二狗这样的能力,已经有了在镇魔人这个大组织里拉杆子立山头的资格,就像当初的木兰帝姬拉杆子建立【木兰姬】那般。  或许有人会问,在【木兰姬】成立之前,镇魔人里有甚么别的女子组织吗?  当然有,比如某个以【越女剑】为传承的女子暗杀组织,曾出过施夷光、郑旦、王嫱、杜秀娘等比较出名的女剑士。只不过这个组织后来却被崛起的【木兰姬】给兼并了,然后变成了【木兰姬】中的执剑女姬部分。  石道人一开始还没有醒悟过来,等到他发现【木兰姬】一方的杨太婆等人竟得偃旗息鼓,不再争抢二狗的归属权,却才有所醒悟。  他却瞪着陈老汉,怒火止不住的恨声道:“好个陈老鬼!竟得奸滑至厮!你家狗崽子有这般本事,你竟然不早早报上来,却瞒得我等好苦!若不是今日出得这般事端,你是不是还要继续隐瞒下去?!”  陈老汉接过庞师娘递上来的衫衣披上,却笑道:“石兄,非是老汉我有意隐瞒,实在是这事儿过于重大,其中的厉害攸关绝不逊色于帝姬的下落问题,甚至犹有过之。我若得不谨慎,一旦走漏些风声,你信不信我这徒弟连相州都走不出去就得被人害了!”  石道人闻言,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道门不幸!道门不幸啊!”  石道人这话却是有些个内情的。  就华夏大地的宗教信仰这一块,早期却是道家一家独大的,似儒家、法家、兵家等百家那是治世之学,算不得宗教信仰。  后来佛门释教入中原,一开始被归为邪教,只借着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乱局才得做大,算是有了些正当的身份,只是在民间信仰方面还是比不得道门,更遭受的【三武一宗】灭佛打击。  所以中原大地的宗教信仰即便有佛门插了一脚,但道门仍然占据着老大地位,只不过道家众大多比较宅性,不太喜欢搞事。  当然真搞事的时候,一般都是搞那翻天覆地的大事,比如汉末之张角,东晋之孙恩等等。  道门很大,支脉很多,自然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可能蹦出来。  主流道门主张守护凡世,对抗邪魔,自然也会有那与邪魔同流合污的异端存在。  早期的道门异端比较直接,舔邪魔很直白,一看就是坏蛋,人人喊打喊杀没说的。  只到了唐末五代时期,这些个异端却换了个样子,一样讲究道家无为,虽得不是正经传承的散修,看起来却跟正牌道门修士没甚两样,这就很有迷惑性了。  后周时期,镇魔人与柴氏合作的很好,甚至还在天台山设立了公开的道庭。只是后来与赵家的那一档子事儿一出,道门却是被迫放弃了天台山的基业,将之拱手让给了那些个所谓的道家散修。  然后【司天道庭】的道人们才发现,占据天台山的那些个道家散数拜的老大居然是清宝天尊!  第一章到!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打赏1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三天露、弯的志打赏5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8章 清宝天尊的来历 第188章清宝天尊的来历  清宝天尊何许人也?  其凡人时代乃是殷商时节的诸侯王子,俗家姓洪,名曰***(不可直视之禁忌),字***(闻之必堕落)。  其人天生神异,秉性卓绝,可谓异人也。  正逢炼气士寻天下英才而育之(镇魔人前身搞得精英培养计划),洪异人有幸被选入,并在其中脱颖而出,与另外六人成就最佳,合称天地七圣。  另有十二精英稍微逊色些,被称作昆仑十二仙。  洪异人在十九精英当中亦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常被一众炼气士戏称作“世间第一天尊”。  时逢商王纣变革祖法,弃绝人殉(不敬神),改变用人政策(任用罪人、不敬贵族),引发诸侯众怒,天下伐之。  诸侯大战引发邪魔入侵,就在炼气士们联合凡人军队准备迎战邪魔大军时,充当抗魔支柱的十九精英居然大半叛变,变成了邪魔的代理人(神选?)。  其中洪异人更是被邪神分身附体,自号清宝天尊,掌世间一切异能伟力。  虽得这场灾难最终被人类先贤平定,但是其中损失之大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惨痛,以至于后来新立的宗周就像后世的西晋被五胡殴打一样,被崛起的条戎、奔戎、姜戎、犬戎等少数民族部族次第吊打,最后犬戎攻破镐京,灭亡了西周。  清宝天尊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的战绩堪称绝世,祂扼杀了三圣八仙,几乎把正魔双方的高端战力几乎全都干废掉。  或许有人会奇怪,十九仙圣不是叛变了一大半吗?人类一方最多也就能剩下九个精英,怎么清宝天尊一个魔杀了十二个?  会算数吗?  确实,当时的天地七圣叛变了四个,昆仑十二仙叛变了七个,再加上人类上一代的一些高手,以及来自亚空间的邪魔,双方的高端战力在人数上恰好持平。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魔化强三倍,洗白弱三分。  双方的高端战力虽然在人数上持平,但是对线能力却一开始就出现了极大的失衡。  清宝天尊本就是七圣当中的最强者,叛变后直接战力飙升,一个魔就能压着人类这边未叛变的三圣暴揍,并很快就杀死了其中一个,打得人类一方简直不要太惨。  人类高端战力大溃败。  然后吧,这清宝天尊或许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于是就开始玩内部清场,却将另外三个叛变的三圣搞死了俩,最后一个玩瘟疫的仗着血条够厚硬撑着逃回了邪魔老窝。  而昆仑十二仙中的叛徒一个也没跑掉,全都被清宝天尊扬了尸灰,还有一个倒霉催的正派昆仑仙不小心撞上清宝天尊的刀口,于是就凑成了三圣八仙的战绩。  等到清宝天尊清完高端局的场子,却往低端局一看。  卧槽!人类底层不知怎的竟然凑了几十个小号女魃(弱版帝姬,反灵能领域范围只有几公里),用几十万凡人的生命活生生的把入侵的邪魔大军给推平了。  然后一群大汉(顶尖武者)扛着从低端战场上退下来的弱版帝姬,准备围杀清宝天尊。  清宝天尊若是被反灵能领域拔除了邪神之力和异能,最多也就算个大号的菜刀手(极境武者),他可扛不住一群人类极境武者的围攻,却只能留下一句“你们人类不讲武德!搞偷袭!”,然后拔腿开溜了。  清宝天尊在叛变之前,却是有着一大票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在这厮跳反之后,有的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有的跟他划清界限,但也有一些仍旧愿意追随于他。  甚至那些叛逆的追随者还炮制了一种说法,当初的清宝天尊乃是故意假叛变,跟人类打默契赛,目的却是从内部瓦解邪魔的高端力量,你们看最后那些二五仔最后不都被祂给干废掉的么?  至于祂老人家杀死的两个正方人氏,那就是樊於期的人头,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应该都能理解甚么是投名状对吧。  但是不管那些个邪徒怎么洗清宝天尊,但只要沾上这位大佬,早晚都会变得不人不鬼,像长个鸟爪,冒个鸡翅膀,嘴巴生喙,皮肤长羽毛啥的,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自大宋开国以来,那些个祭拜清宝天尊的道门散修,却是以天台山、华山等名山为依托,逐步扩展影响力,尤其是他们把扶摇子陈抟作为自家的名片,趁着镇魔人与赵宋皇室之间近乎不可调和的矛盾,玩得一手托梁换柱的把戏,却是蒙骗了不少天下人。  “仁宗宫变”正是这些邪徒玩把戏玩脱了,才引来了镇魔人的雷霆打击。  道门圣贤老子和庄子的隐秘,不但镇魔人一方的正统道门知晓,清宝天尊嫡传的邪修也清楚,因为那两位道门大佬的一生,就是追着清宝天尊的人间体暴打的一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就二狗这般能力,若得被那些个邪修知晓了,它们说甚么也得怼死二狗。  毕竟特么的道门真大佬可忒恐怖了。  想想大佬复活神通一开,镇魔人军团立刻化身第四天灾,嗷嗷的扑上来跟你兑拼血量,你死了回归邪神的“怀抱”,他死了立刻读秒复活,这么搞哪个邪教徒能受得了。  所以二狗的能力一被陈老汉爆出,石老道现在头疼的已经不是如何争夺二狗的归属,而是如何封锁消息,保护这个大宝贝儿的安全。  不但是石道人,杨太婆和曹仙姑也开始盘算,自家须得从哪里调集高手,同样来保护二狗这个宝贵的战略人才,尤其是现在还有帝姬的问题没能解决呢。  想想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不过这些镇魔人中的高层不时的飘向宗夫人的眼神有些个不对劲,二狗一开始尚未反应过来,直到曹仙姑给他示意了一下,二狗才注意到有问题。  他虽得后知后觉,却也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对三位大佬说道:“诸位,不可对宗夫人起心思。宗汝霖乃是我相中的栋梁之材,我准备请他作我的大总管,诸位以为如何?”  杨太婆闻言,却道:“那宗泽不过一个地方小官,却有何能为,竟值得你这般看中?小子你还年轻,小心错看了人才!”  二狗却大笑道:“当今天下英才虽得繁多,但论文韬武略,宗汝霖足可列得顶尖之列,以我观之,虽比不得汉末诸葛武侯,却也相差不远,可谓【今世卧龙】矣!”  宗夫人听得二狗夸赞自家丈夫,自然是心中欢喜,只口中却道:“陈家叔叔却是谬赞了!我家相公虽得薄有微才,却当不得【今世卧龙】之虚名,叔叔切不可妄言也。”  好吧!这宗夫人却是替自家相公认下了二狗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直接以“叔叔”相称了。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9章 王相公子嗣不绝 第189章王相公子嗣不绝  曹仙姑对二狗这般夸赞一个人却是非常好奇,故而探问道:“便是那宗泽如何有才华,狗郎又如何断定他就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镇魔人?”  二狗看了曹仙姑一眼,却知这个美丽的女道姑是在给自己捧哏,虽得心中奇怪,纵然双方有过那么一场销魂的精神互动,又不是甚生死眷恋,怎得她就这般贴护自己。  在那场精神层面的交互中,二狗却从曹仙姑的心底记忆查知,这曹仙姑于男女之情方面乃是一等无情之人,她所有的感情或者说人生都倾注给了【木兰姬】,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对某个男人稍假辞色。  不过二狗却还是微笑着解释道:“好叫仙姑知晓,前番我与宗泽先生初相识时,曾与他暂开天门,不想那宗汝霖天赋异禀,当场便凝聚念祗,是为雷霆大尊者,只一眼便瞪杀了那天台山邪道通一真人陈念义。”  石道人几个闻言却是忍不住咋舌,不管是宗泽立地凝念祗铸雷尊,还是通一真人陈念义之死,都让他们一时有些个接受不能。  就拿凝聚念祗来说,一般情况下都是须得循序渐进才成。  一个有资质的人,却须得先定了心性,然后开得天门,读书以壮志,历事(参与除魔)以明德(功德),尔后顿悟己道,透彻幽冥,方可立地念成神祇,铸得念祗,成镇魔大将也。  而如宗泽这般情况的历来倒也有之,只无一不是绝代豪杰,如秦末之韩信、西汉之卫青、东汉之窦宪、三国之关羽、东晋末年之刘寄奴,南朝之陈庆之,唐之尉迟敬德、苏烈等皆为此类。  有如此多的前辈英杰作参照,也就意味着宗泽的才情能力亦可期待。  石道人红着眼珠子瞪着陈老汉,却叫道:“陈老鬼!你这运数也忒走俏儿(拔尖的意思)!往日只道你老来孤乖(孤独乖僻,这里特指后继乏人),不曾想竟连寻得两个麒麟儿作弟子。陈老弟,老道且与你打个商量,你有这狗儿承业已是极好,莫若将那宗家俊才让与我,让他入得司天台作个巡路天师岂不是好?”  陈老汉闻言,却是作色斥道:“老杂毛你作得白日美梦!我家徒儿争气那是我的本事,你司天台难出人才却是你等无能,莫要打我家徒儿的主意!去休去休!”  杨太婆并曹仙姑虽得也眼馋这般人物,但却不着忙,原因很简单,宗泽的妻子可是要入得她们【木兰姬】,如此那宗泽也算得上她们【木兰姬】的半个自己人。  只她等想想先前对宗夫人的考验,却就有些个后背发凉。  让她等后怕的因素却有两个。一个是险些因为失误得罪宗家人,若得因此与宗泽结怨显然是不值当的;至于另一个后怕却是她们倒也幸好选对了考验的时机,要是那宗泽在家的时候,【木兰姬】去玩甚刺杀恐吓的把戏,只怕结局比今晚还要惨烈的多。  面对所谓的刺杀者,宗泽可不会像二狗一样会提前得到警告而留手。  至于她等为何不怀疑宗泽的个人实力,却是与那通一真人陈念义有关。  陈念义是天台山邪道散修中的首脑之一,此獠盘踞天台山仙霞岭上,曾带人与司天台的巡路天师斗过几场,,却令司天台有些个投鼠忌器之下难耐他何,实力自来不可小觑。  不想那厮竟被宗泽卒成之念祗一眼瞪杀,由此却说明了两个问题:陈念义已经不是人了,还有就是宗泽的实力很恐怖。  当然从陈念义被瞪杀这件事上,石道人等却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那就是邪道散修还不成气候,它们并未领悟道魔之争的真谛。  甚么是道魔之争的的真谛?  这却是由初代帝姬女魃所引发的,让人类在最艰难的时刻也不曾彻底失败的一桩主场优势。  任何邪魔若入得凡世,都得寻个正经的人类之身作依托。不然的话,当它们在直面帝姬的领域时,会直接导致存现性崩溃而被当场驱逐出凡世。  当年涿鹿之战时,那些个邪魔尚且无有此等经验教训,直接以非人之魔躯降世,八十一位魔尊(大魔),数以千万的妖魔大军,却被女魃一个呼吸的功夫几乎尽皆诛灭,只坑惨了当时的永世神选蚩尤,堂堂大魔神却像个屁精一样在战场上哀嚎哭泣,然后被胜利者毫不费力的抓住并处以五马分尸之刑,残肢镇压于六合八荒永世不得超生。  比如像二狗诛灭的刘氏双妖,但得被帝姬的领域一笼罩,立刻就会血肉崩溃,灵魂溃散,邪魔本质瞬间被驱逐回亚空间。  而这就是不做人的下场。  当然,要是没有帝姬撑场子,这些异变之邪魔在普通人面前就属于超规格的存在,除了觉醒念祗的镇魔人可堪一战,便是灵能者在它们面前也讨不了好。  石道人并杨太婆、曹仙姑几个与陈老汉闲说了几句后,却各自排出了一些家底儿,准备调遣到二狗身边听用。  比如【木兰姬】派出了一支执剑女姬充作二狗的亲眷卫队,负责保护他的家人的安全。  而石道人则拿出了一支雷火道兵,两个炼丹符师,四个准巡路天师加入二狗的未来团队。  所谓的雷火道兵,就是使用雷火秘药制作的装备和武器进行战斗的道士。  他们的武器装备主要有三类,一类是效果类似于手榴弹的投掷武器;第二类是长杆刺矛,矛头中空装药,类似于后世鬼子的“快乐刺雷棒”;第三类则是触发式的地雷武器。  而炼丹符师就是制造这些武器的技术人才。  不得不说,道士们的热武器作战理念还是很先进的,只差一点就进入了近现代的热战领域。  唯一制约雷火道兵发展的其实是装备的制造,需要炼丹符师进行手搓并祈福,而且规格极不标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标准。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同一个炼丹符师在制作同一类武器的时候,手搓出来的上一件作品跟下一件作品就会有很大的差别。  就跟名画师画画似的,突出的就是一个即兴发挥,风格多变。  至于巡路天师,就是一群法武双修,近可充当菜刀队砍人,远可使用灵能轰炸全场的大道士。而准巡路天师,就是两种能力有一种的技能点尚未点满,但已经可以凭借着某一方面的能力独当一面。  准巡路天师有短板,不适合像正经巡路天师一样单枪匹马巡游天下,组队行动又稍显靡费,故而常作为看家镇场的守护神将使用。  比如二狗这边,石老道就一口气调派了四名准巡路天师,便是司天暗台里常驻的准巡路天师数量也不过如此,由此足见他对二狗的重视程度。  那石老道说完自己要拿出来的家底儿,却对陈老汉道:“陈老鬼,此番老道我可算是真的大出血了一回。话说你在老一代【镇魔人】当中的威望可不算低,何不找找你那些个老相识,向他们也讨要几个合用的年轻人,以充实一下你家狗徒弟的夹囊。”  陈老汉摇摇头道:“老汉我有个甚威望!那些老相识如今只怕早都入了土,他等子侄都不识得我,如何肯听我一个糟老头子的召唤?!”  二狗却忽道:“不须别个,相州我还有个师兄,乃是顶尖的好手。只要能得他一个助我,便胜过千百英杰。”  那庞师娘在一边听得,却急道:“二狗!不许多嘴!”  几人见得庞师娘模样,却俱都惊讶不已,他们都是知晓庞师娘身份底细之人,却问道:“庞敏儿,你休得隐瞒!这孩子说的师兄是哪个?”  那曹仙姑的脑子转得最快,却惊叫道:“莫不是···莫不是那个孩子吧?”  石道人和杨太婆闻言也立刻醒悟,只目光炯炯的看着庞师娘。  杨太婆强笑着问道:“庞···庞家妹子,你且说句实话,是不是那个孩子?”  庞师娘却不住她问,只略一颔首,却不多言。  石道人忍不住拊掌道:“天幸不绝人嗣!如此王荆公这一脉可算有了传继!庞娘子且放心,我等绝不会往外分说的。”  二狗和宗夫人在一边却听得眉心直跳,好大的瓜啊!  王荆公?那不就是拗相公王安石吗?  二狗只想说一句好家伙,不想自家师兄还有这般身份。  说来王相公在子嗣方面却是有些个凄惨。  他一生共得三子三女,小儿和幼女皆幼年早夭,长子王雱壮年(三十二岁)病故,止遗下一女。  次子王旁,也就是庞师娘的初任丈夫,两人婚后倒是生得一子,只不知怎得,那王旁竟突然疯癫,却使邪法害庞师娘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当时王安石无奈之下,却强行让二者和离,亲自帮助庞师娘改嫁,而疯癫的王旁则被关押于江宁府的集禧观。  当时都道那无辜小儿已夭折,而发疯的王旁自也不能担负起王家传宗接代之责,这却是许多人都为王相公所感叹的一桩憾事。  只不曾想,石道人等却又见得这柳暗花明的一刻,王相公子嗣不绝。  变法不变法的且不说,王相公在大宋朝野中的威望那绝对是岗岗的,谁也不能否认他忧国忧民的决心,更不能不承认他的人品之无可指摘。  所以对王荆公的传继却是很多人都甚为关心的事情。  说来王家也并非小族,王安石这一代兄弟七个,下一代的近亲子侄无数,若是换个人家,随便从某个兄弟的孩子当中过继过来一个便是,算不得甚难事。  但是这是王荆公啊!一个男孩儿过继过来,继承的不仅是王荆公的家产和名位,更包括他那恐怖至极的政治底蕴。  只一句“安石不出,奈苍生何”,就足以说明一切。  说句实在话,若不是王安石的长子王雱早逝,哪会有甚么司马相公的反攻倒算,亦不会有甚所谓的旧党产生。  石道人几个听得王荆公有后,却是心下无不高兴,只当年的事情有些个荒谬,他等却也与屋中所有人约定,谁也不得把今日所闻说出去。  只他们只说得屋内人,却忘得屋外把守门户的剑姬,或者说某些人故意遗忘了。  四个剑姬,飞燕、小祝、裴大,却还有一个萧娘子。  这萧娘子与王荆公家却也有些关系。  王荆公的长子王雱的妻子也姓萧,乃是这萧娘子的姑母,王雱的遗女王小娘子则是萧娘子的亲表妹。  萧娘子自知姑母家的凄苦,她天生耳力惊人,却听得屋内等人的议论,别个她倒不在乎,只王家子嗣传继之事,萧娘子却不能故作不见。  她也知自己人微言轻,贸然出头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被下禁口令,便是知道真相也帮不得姑母家一点忙。  索性萧娘子按耐心神不动声色,只一副全然不知任何事的模样,心中却急急等待散场的时间。  屋内只说得几句王相公子嗣之事,却都不再多提,只石道人却问二狗道:“孩子,你何时去得那功养观,那里却有几百个与人间有功的义烈之士等待着你救治。”  二狗却道:“此事却急不得,一者我受那女孩儿的能力压制,本身的异力却不足一成,须得等待几天恢复正常。二者我还有些许琐事未曾处置完全,尚须些时日周旋。”  那曹仙姑却道:“异力之事无须担忧,狗郎若不嫌弃,贱妾愿常侍郎君左右,为郎君增补法力,消解愁苦。”  二狗摇摇头道:“我自身的异力与仙姑你帮我恢复的法力却不一样。若只疗伤治患,便用仙姑为我增补的法力便好。可帮人残肢复生却非同小可,须得用我本身自然恢复的异力才得有效。”  说到这里,二狗却想起一桩问题来,他道:“我这残肢复生还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却是我此前不曾知晓的。师父,那帝姬你须得躲着她走!若被她的能力冲撞于你,只怕我为你复生的手臂要碎裂了。”  陈老汉听得二狗所言,却是心中一惊,只问道:“这是为何?”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0章 汴梁城五更时的空气 第190章汴梁城五更时的空气  二狗苦笑道:“前番我用异力修改了一下自己的容貌,正好撞上那帝姬小娘子,吃她能力压制,却让我满脸开了花,所有被异力侵染过的血肉俱都崩散为血泥。师父你若撞见她···”  陈老汉却不由的大为惊怖道:“老汉我···手脚俱都崩碎么?”  二狗却想起前世关于人体自身细胞更新的研究,大多数人体细胞包括肠胃肝肺等,短则几个星期,长则半年(大约一百八十天至二百天)就能全面更新一次。  更新期比较长的是头发、骨骼、心脏等重要器官,头发更新周期大约三到六年,骨骼更新期为十年,心脏为二十年。  还有与人的寿命等同的器官细胞,如大脑和神经细胞,眼睛等。  陈老汉的手臂自复原后,至今已过了大半年,也就是说复生部分的血肉细胞基本上已经被新陈代谢过一次了,唯有骨骼和神经细胞不曾被自身所更新。  故二狗却安慰道:“师父莫慌,便是撞上帝姬,你的胳臂也不会彻底破碎,只有可能出现骨骼碎裂、知觉消失的症状。”  陈老汉却瞪眼道:“这不跟彻底破碎没甚两样么?”  旁边石道人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不想陈小哥儿竟得发现了这个问题,只你以何样依据判断得陈老鬼遇得帝姬后,复生之胳膊受得此样症状?”  二狗略微踌躇了一下,却道:“此乃我自别处得来的一番秘闻。那秘闻却言,人体乃是由四十到七十兆(万亿,东汉【数术记遗】中便有记载‘兆’的量级)个小微粒组成,这些小微粒却以各自的特性,组成了人体各部位,如手脚眼耳舌鼻心肺脾等···”  二狗却将前世有关人体细胞周期性更新的知识大略的说了一下,重点是几个更新较慢或者不更新的器官,更是着重的点明了一下。  别个听了还不咋的,只石老道却大为叹息道:“不想我等身躯中竟还蕴藏着这等隐秘,有此一论相助,我道家性命之说当可再推进一步矣!”  他却对二狗深深地鞠了一躬,道:“陈家小哥儿身怀隐秘却不藏私,此诚为磊落真君子也。吾当深致君,以谢陈君传性命真义与我道脉,益我道家底蕴。”  二狗却为石道人的真挚所感动,他上前扶住石道人,却苦笑道:“真人这般却是愧煞小子了!此秘闻非我所出,我只是挪借来说,如何敢领受真人的‘谢’字。”  石道人却道:“若此真义为你所出,你早得圣贤果位了!我自不用说谢,那是对圣贤的侮辱。你能得真义而传道,只一个‘传’字,受老道我一谢并不为过。硬说起来还是我有负了你,这传道之恩,按道理我当以师礼拜你才恰当些!”  二狗连连摇手道:“您可别!石真人,您再这般说小子可要落荒而逃了!小子若得不知长幼尊卑,别个不说,便我师父也饶不得我呢!”  只二狗去看陈老汉,却见他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正喜滋滋的瞧二狗和石道人的热闹呢。  只这老汉笑了一阵,却又愁苦上得脸上,看着自己的双臂直叹气。  石老道瞧不过言,却道:“你这老泼才却叹跟甚气!那帝姬尚且年幼,等她成长起来,你人都不知道埋哪儿了!还指望着在帝姬麾下冲锋陷阵耶?!况且就算撞上她又如何,到时候让你徒弟再给你复生一次便是!何来忧愁之有?!”  陈老汉闻言,却觉得有理,顿时转忧为喜,忍不住大笑道:“石兄所言极是!是老汉我思虑不周,却是矫情了些!哈哈哈哈——”  石老道却气得心口发闷:直娘贼!老道我就见不得陈老鬼这般得意的模样!刚才就不该开导这泼厮!  屋子里一时间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杨太婆却忽然问道:“陈小哥儿方才说还有些琐事要处置,却不知是何样琐事?若得有些紧要,我等倒愿意襄助一二。”  这?二狗却是有些个踌躇,只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把心一横,说道:“此事说起来却有些个不好开口。前番我在这城中结识了一位君子,曾受他几番恩惠,只我近来知晓他正受人算计,有人却要以他家小娘子入手,使诡计坑害与他。我却有些看不过眼,直要帮那位君子一把,免得他受人坑骗而不自知。”  石道人听得二狗所言,却叹然道:“陈小哥儿恩怨分明,义气深重,果然是一等一的好孩子!只这等事却容不得我等动用司天台的公用力量,只能为你提供一些我私人的帮助。”  这时庞师娘却忽然说道:“二狗,你为甚不说你看上了那位君子家的小娘子?”  便是以二狗的厚脸皮,被师娘如此揭开些私密,却也有些个尴尬和脸红,他看了看其他人俱都一副颇有些诡异的表情,却心虚的争辩道:“师娘你莫要污人清白,我想救那李员外郎,只因他好心帮过我几次,却与我是不是看上了他家的小娘子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只二狗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房间里再次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杨太婆大笑道:“若得为了别家的小娘子,我等出些力气倒也恰当。只不知是哪个李员外郎,家中藏了让陈家小哥儿心动的小娘子?”  这时宗夫人却掩嘴笑道:“还能是哪个,可不就是苏门后四学士之首,才名远播的李格非李员外郎家的清照小娘子么!”  石道人闻言,却皱眉问二狗道:“陈家小哥儿,却不知你与那李格非是如何结的恩义?”  这个?  二狗实在不想说自己蹭人家的马车入内城门的事儿,毕竟那实在有点拿不上台面来讲。  好在石道人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却也不曾深究,倒让二狗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却只有一人笑得比较勉强,那曹仙姑目含幽怨的望着二狗,神色颇有些怔怔。  如此几人又说得几番闲话,却终究各自散了去,只二狗留下宗夫人,与她说起搭救宗泽出南衙监牢的办法。  宗夫人倒也是个爽利人,得了二狗的指点,却是立刻雷厉风行起来,当即就要去那开封府南衙敲那登闻鼓。  二狗见此却道:“宗家嫂嫂,此事却急慌不得,也不能只你一人前去,须得带上两个孩子,有他等作映衬,正好显你家之凄苦。只要那坐衙之人还有些个善心,定然会放得宗兄归来。”  宗夫人这才得了其中的要领,却拜谢了二狗,自去准备不提。  却说那【木兰姬】执剑女姬萧娘子,自随几个同社姐妹离开庞氏宅院,她却别了众人,正要独自离开。  那杨太婆却喊住她道:“萧萧儿,切记不可张扬,须稳重些才好!”  萧娘子自是理解了太婆的话中含义,却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趁着夜色,飞也似的朝着开封府南衙奔去。  只她穿城越户,却很快就赶到了阖闾门外。  内城的城门夜间并不开放,虽得【木兰姬】自有入内城的暗道设置,但萧娘子并不打算为了个人的私事动用它们,只守在城门外的阴影里等待着天亮城门开。  汴梁各处的城门一般都开放的比较早,比如南薰门入夜三更的时候就会开启,以迎接每天走上汴梁居民餐桌的家禽牲畜大部队。  而似阖闾门之类的城门则会在日出之前,如五更时分开启,这个时候出入城门的并不是一般的居民,而是负责洒扫,载运夜香(粪便)的车队,夜香郎们会尽可能的在天亮前就把那些个秽物运输出城去,以保证这座城市的清洁。  所以很多早起的汴京市民通常都会在大早上闻到一股子夜香气味儿。  套用一句后世的话怎么说来着,勤不勤奋,只看你可曾闻过汴梁四五更时的空气便就知晓了。  萧娘子却是着着实实的闻到了汴梁城五更时的空气,说实话味道真的很不好。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1章 王娘子 第191章王娘子  长长的夜香车队在夜香郎的控制下分组两排,空车进,载车出,相互之间互不干扰,源源不绝的穿过阖闾门。  莫要小看这看似不洁的夜香车队,正是这些看似卑微的夜香郎,却让华夏大地上早早的点开了超级城市的科技树。  最绝妙的地方在于,这夜香郎并不是官方的编制,而是民间自发组织起来的结社组织,非常具有活力和规范性。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当然不是夜香郎们喜欢无私奉献,而是因为利益,更直白的说是钱。  当然,这得感谢我们的祖先,在殷商时期就点开了【粪肥养田】的农业技能,,却让人畜粪便成为了一种隐形的战略资源。  纵观华夏几千年,引发所有问题的最直接的问题,永远都是吃饭问题。而粪便肥田,却是在现代化肥工业兴起之前,唯一能让人类的粮食生产获得战略性提升的神技。  我们都知道,一棵庄稼从地里长出来,基本上只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果实能吃,其他如根茎叶大都只能当柴烧,稍许用来喂牲畜。  根据物质守恒定律我们就可以推导出一个事实,相比于农业生产所需要的肥料,人畜所产生的粪肥却是远远不够的。  这就造成了一个令城市居民难以想象的结果,粪便是一种宝贵的稀缺资源。  既然是稀缺资源,那么它就可以卖钱。  当然作为粪肥的生产者,你就不要想着发这份味道浓郁的小财了,人家夜香郎能来免费帮你运走就已经算是很仁至义尽了。  夜香郎从城市里的千家万户运走的,是无用的污浊秽物,病害之源。而当这些个有味道的秽物被运出城市的那一刻,却立刻变废为宝,成为了农夫们极欲渴求的金坷垃,是可以卖钱的玩意儿。  甚至可以说,夜香郎们运出城的就是一车车可爱的小钱钱。  顺便说一句,在华夏大地之外,甚至在工业革命前期,城市卫生一直就是制约其他人类城市发展的最大桎梏。  任何一座华夏外的城市(当然某些受华夏文明影响较深的周边地区除外),一旦人口上了一定规模,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大粪坑,然后伟大的“慈父”就会为这个有味道的城市赐福点“美妙的小礼物”。  说个让大家伙儿对武侠江湖幻灭的事实,那些个看起来高大上的城市帮派组织,甚么黑虎帮、天下会、金风细雨楼啥的,相互之间争斗厮杀,争抢的就是对城市夜香的运输权。  没错,就是为了那点有味道的玩意儿。  至于甚青楼、妓院、赌场啥的,那都是朝廷官方的铁编制,也是你个江湖小卡拉米能沾手的?  话题扯远了,且说这萧娘子强忍着比较那啥的味道,随着夜香郎的空车队进了内城区,然后一路往那开封府南衙狂奔。  你问萧娘子为何要去开封府,当然是去找人了。  我们前面提到过的谢文瓘、黄履,实际上都是权知开封府,甚么叫“权知”,就是暂时代理的意思。  那开封府南衙有正牌子的开封府尹吗?  当然也有,这个人叫做吕嘉问,乃是王荆公的铁杆追随者,亦是为章惇和变法派掌管户部钱袋子的中坚干将。  吕嘉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个人年轻的时候非常崇拜王安石,王安石开始搞变法的时候,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其中就有吕嘉问的祖父吕公弼(北宋名相吕夷简之子)。  吕嘉问却把祖父吕公弼所写的非议新法的奏章偷出来给王安石看,气得吕公弼大骂他是吕氏的“家贼”。  后来吕氏作传时,甚至不愿意与吕嘉问同列一传,当然这是因为后来他与蔡京合了伙儿,把吕氏的几个同族都送上了元祐党籍碑,彻底从口头上的家贼变成了“真·吕氏家贼”。  吕嘉问不仅仅是王安石的追随者,他的儿子吕安中还娶了王安石的唯一的孙女,也就是王雱遗留下来的那个女儿。  萧娘子找的就是这位王家小娘子,当然现在应当称之为吕王氏。  吕安中夫妇却与公公吕嘉问一起住在开封府官给的舍院宅子里。  当萧娘子找到王家娘子的时候,这位王安石的嫡传孙女却正在奶孩子。  见得萧娘子不告而入,王娘子却将那个可爱的小娃娃放在一边,任由她甜甜睡去,然后顾自整理了下衣衫,却问道:“表妹你不去参加你的诗会,何来我这里闲逛?”  萧娘子却上前饶有兴致的摆弄了一下酣睡的小娃娃的小脚丫儿,然后才答非所问道:“表姊夫呢?”  王娘子叹了口气道:“去茶场上值了!”  吕安中就学不成,蒙父荫(抑或岳父余荫)得封从六品通直郎,监京师水磨都茶场,每天早出晚归的,颇有些个牛马吏(苦吏)的风采。  只可惜了王娘子,曾经也是个才情过人的大家闺秀,只入得吕家,却有些个“满腔寂寞难赋,只诉东风怨青萍”。  萧娘子又摆弄了一会儿熟睡的小外甥女,却让小家伙儿忍不住蹬了两下腿儿,只看得王娘子有些恼怒,一手拨开萧娘子捣乱的手,却低声喝道:“你这厮给我适可而止!吵醒了宁儿你帮我看顾么?!”  萧娘子看着重新恢复了酣睡的小丫头沉吟了片刻,却道:“表姊,我想阿姑了,你可陪我一起去看看她么?”  王娘子听得却是一愣,道:“你自去见···说来我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过阿娘了!只今日去得,怕不是有些急慌?!”  萧娘子却笑道:“何来急慌之说?近来吕待制(吕嘉问,乃宝文阁待制)出审计司,表姊夫又上值,家中便你说得算,要走要留岂不是只你一句话的事儿?!”  王娘子一想也是,却道:“却也得先与婶娘分说一番,免得失了计较。”  王娘子所说的婶娘乃是吕嘉问的侧室,也就是小妾。  王娘子定了心计,却与萧娘子道:“我去与婶娘通禀一声,你且与我看着孩儿。记着莫吵醒了她,否则待我归来绝不与你干休。”  说罢便披了件凤衫(类似于披风的外衣,上秀凤鸟,乃受封的贵女和夫人才有资格穿戴的衣饰),点着碎步袅袅而去。  萧娘子自不是个肯听话的,待得王娘子去了,却坏笑着调戏了自家的小外甥女儿。只她却也吃得表姊的警告,每每到那娃娃快被作弄醒了,便罢手等一阵子,待小家伙儿睡熟了再继续使坏心眼儿。  只不多时,萧娘子却忽然收了嘴脸,远远的离开床榻处,拿了本书坐在屋中椅子上一本正经的看了起来。  然后就见王娘子入得门来,一脸警惕的问她道:“阿妹!你没作弄我家宁儿吧?”  萧娘子却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叫道:“没有没有!我一直都在看书呢!表姊莫要冤枉好人!”  只王娘子却有些个狐疑,忽道:“你看得甚书?连书本都拿倒了也不自知么?”  啊?!萧娘子闻言,却连忙把书翻了个个儿,然后却发现,现在才是真的拿倒了书本呢。  王娘子没好气的笑斥道:“你这女泼才!我就知道你不曾老实些!”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2章 王家长媳 第192章王家长媳  萧夫人作为王安石的长媳,在王雱死后却带着女儿居住于江宁府的王家老宅——半山园里。待得女儿出嫁之后,她却是来到京师,选择了城外的华严尼寺作为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华严尼寺却不在汴梁城内,而是位于城西金明池西侧,寺中女尼多善刺绣,她们既不乞讨也不化缘,而是凭借着双手绣得各种锦缎、花朵、头面、衣帽等物,却当垆售卖以换取平日里的生活所需。  这样的尼姑庵在汴梁城里并不鲜见,甚至可以说这些刺绣女尼几乎支撑起了汴梁刺绣界的半边天。  萧夫人正是看中了华严尼寺里的女尼们自食其力的这一特点,方才选择了此地定居。  王娘子抱着孩子,与萧娘子一起乘坐着马车赶往华严尼寺的路上,王娘子看着萧娘子沉静的面孔,却是心中生疑,忍不住问道:“表妹,你今日却来找我,可是碰上了甚么事情?”  萧娘子先是摇头否认,只略一踌躇却又点了点头道:“表姊,我确实碰上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只是见不得姑母,我却不能说。”  王娘子并不意外,虽得心中好奇自家表妹到底碰上了甚么事情,但是生性沉稳的她却也按耐住心绪,默默的坐在马车里淡然处之。  唯萧娘子却有些个沉不住气,不多时便忍不住问道:“表姊,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到底碰上了什么事?”  王娘子一边轻拍熟睡的女儿,一边却淡然道:“好奇呀!”  萧娘子立刻叫道:“既然好奇,你怎得不问问我呢?”  王娘子笑道:“我为甚么要问?!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若得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如此我又何必多问呢!”  萧娘子气极,却叫道:“你···表姊你休来激我!就算你真来问我,在见不到姑母之前我也不会说的!”  王娘子哈哈一笑道:“哟!我家表妹这回长脑子了啊!”  说实在话,萧娘子的脑子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也算是小才女一枚。  只不知怎的,每次碰到表姐,她就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像是被降智了一般,聪明程度立刻下跌好几个量级。  华严尼寺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有访客来,须得先说明来意,若得合适,看门的老尼才给开门。若得借口不合适,自然是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  若只萧娘子自己来拜访姑母,只怕看门的女尼不但不给开门,反而还会有教训她一顿的可能。  甚么?你问萧娘子为何可能会被教训?  当然是她们之间有仇怨啦。  有一首诗说得好,“睡起杨花满绣床,为他人作嫁衣裳。因过竹院逢僧话,始觉空门气味长。”  尼姑玩刺绣混生活,听起来很高大上,但是真干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就像我们常常赞扬农民多么光荣,多么伟大,但是真要让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去耕种农田当农夫,你肯定会当场骂娘一样。  正常情况下,尼姑与和尚有甚么区别?除了性别不同,基本上就没有区别。  尼姑与和尚混饭吃的看家本事从来不是甚么搞生产,而是靠出众的口才化缘,比较通俗的说法就是忽悠!骗!PUA!  对于汴梁城各大尼姑寺庵的尼姑们来说,能够自由的出入权贵之间后宅,靠着话术弄点银钱,然后吃香的喝辣的,谈笑有诰命,往来无贫姑,这样的惬意生活岂不是妙极!  谁特么愿意没日没夜的拿着根屁眼针儿,对着一块破布来回的磋磨,一晚上下来腰酸背疼,手麻眼花的,最后拿出去卖了,却换不来两升糙米。  这样的日子只想想就是一肚子的窝火。  但是吧,汴梁城里的大户宅院里,却不曾有女尼们的些许位置,因为这些个地方的归属权已经被人给占了。  没错!就是【木兰姬】。  本来就业务方面来说,【木兰姬】与女尼们并无任何竞争,毕竟【木兰姬】的成员们并不需要靠着忽悠人赚生活费。  但是女尼们坑人的时候容易把人忽悠瘸了,这既会破坏【木兰姬】的招新计划,也容易让【木兰姬】的秘密出现泄露。  所以双方就汴梁城的大户内宅进出权限问题,曾经实实在在的进行过“友好磋商”,最终【木兰姬】的剑姬们靠着更加专业的素养和经验,让汴梁城里的大部分尼姑都变成了整日“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刺绣女尼(当然这里面也有后周世宗柴荣灭佛毁寺的功劳)。  甚么?你问剩下的那些不愿意做刺绣活儿的女尼该怎么办?  嗯!女尼们的谋生技巧还是很多样化的。  不过最经典的还是那个甚么盘丝洞业务,里面的那啥服务和尚试了都说好。  只你去了一次后,保准还想再去第二次。  当然这样的不正经尼姑庵到底还是极少数,毕竟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一旦坏了名声这庵子也就立不长了。  【木兰姬】在与女尼们“友好磋商”的时候并没有暴露其真正的组织来历,但是一些个成员却露了行迹,如萧娘子便是其中之一。  而华严尼寺里的女尼在尼姑界也是比较有骨气的存在,里面着实有几个比较能打的,至少萧娘子自咐没有那个独闯龙潭的本事。  好在有王娘子在,她只遣仆妇上前敲了寺门,然后说明了探亲的来意,那看守大门的女尼便打开了大门,只萧娘子陪着王娘子一道下了车,却入那寺院的时候,守门的中年女尼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萧娘子嘿嘿一笑,却也不惧她,只张牙舞爪的跟着王娘子去得寺中的一座小院处。  进得那小院,但见一个身穿青布麻袍的中年妇人,正坐在一个石墩上绣着一抹绣品。  王姑娘见得那妇人,只忍不住的落了泪,却叫道:“阿娘!···”  那妇人猛地抬起头来,却看得王娘子,顿时惊讶的站起来,叫道:“迳儿!你怎来得此处?”随即急步近前来。  王娘子却抱着那孩子跪倒在地,垂泪道:“阿娘!孩儿来看您了!您怎的这般消瘦模样?!”  萧夫人却同样满眼含泪,只笑道:“近来绣品滞销,我不愿贱卖,便得贴息的少了。”  她又指着王娘子怀中的娃娃,笑问道:“这便是我那外孙女么?我给她绣了···”  母女两个互送了好一阵衷肠,又说了些贴心话,却始终不曾提得旁边的萧娘子。  萧娘子却忍耐不住,上前道:“姑母!我也来看你啦!你怎得也不理我呢?”  萧夫人却笑道:“萧萧儿!你这孩子近些年却少来见我,今得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萧娘子撅嘴道:“往日我倒想来拜见姑母,只却进不得这寺门!”  只她顿了顿,却忽的神色一敛,沉声道:“姑母,此番我来见你,却是有要事与你分说。”  萧夫人却皱眉道:“萧萧儿,你能来看我,姑母是很高兴的。但若你想说些个俗事浊尘,我却无有心思听得。”  萧娘子摇头道:“我所说之事与朝堂无关。”  然后她却放低的嗓音道:“正与王家有关。”  “王家?”萧夫人却并不以为意,只淡淡道:“王家之事你该去江宁府找那些个正主儿说,与我这般孤儿寡母有甚可说的!潇潇儿,你却是找错人了!去吧!姑母我只想平静的了却这一残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3章 守节有终 第193章守节有终  萧娘子自不会被萧夫人的消极情绪所打动,她看了看周围,却对王娘子带来的仆妇们喝道:“你们且去外间守着,没有呼唤不得靠近!”  两个仆妇都是吕家的契仆(签了合同的打工人),自不会被萧娘子一句话就给拿捏了,她等却瞧向了王娘子。  王娘子瞪了萧娘子一眼,却摆摆手示意两个仆妇退去,她二人便得行了个礼,却不紧不慢的退到院外。  王娘子抱着娃娃,没好气的说道:“此处已无有外人,但你有甚要事且说吧!表妹,我可事先警告你,若得还是那些个别枝过继之事,你最好提前免开尊口!”  萧娘子道:“表姊莫要小看人,我可没那么无聊。要不是事关你家存续,谁闲着没事却来掺和你们王家的腌臜事!”  这里所谓的“腌臜事”,却是指王安石的一些个具有野望的学生和追随者,想要通过插手王王安石这一支的继嗣传承,来攫取王相公的政治遗产而进行的一些个明争暗斗。  比如变法派原二号人物吕惠卿与新魁首章惇之间就有类似的争斗,好在王王安石的几个兄弟比较理智,并没有配合他们的意思。  萧娘子却道:“姑母可还记得王家那个被老相公改嫁的庞娘子?”  萧夫人却是怔了一下,却道:“好好的怎么提起她来了?!叔叔家(小叔子)的庞娘子我怎会忘记,只她却是王家的禁忌,我却多年不曾听人提起过了。”  萧娘子却转而对一边竖起耳朵探听的王娘子说道:“表姊,我接下来说话,却不适合有孩子在场,你且把孩子抱出去,免得害了她!”  王娘子闻言,却是柳眉一竖,气道:“你个女无赖!莫拿我家乖囡作借口!我好心带你来这里,你却撵我出去!我却不信你有甚要紧事我竟不能听得!”  不想萧娘子却神色冷厉的喝道:“表姊!你当我跟你说笑么!我说这孩子不能在场,自有我的道理!却非是为了赶你走!且带了孩子出去,莫让我动手撵你,却就不好看了!”  王娘子却气坏了,抱着孩子跺着脚儿忿然道:“你你!你个泼皮无赖!我···我不听便是!就好像谁稀的听似的!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别来找我!呸!”  王娘子却抱着孩子气咻咻的出去了。  萧夫人看得女儿生气的离开,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萧萧儿!若得你所说之事连迳儿都听不得,便是说与我听又有何用,莫若不说也罢!你且去吧,我也不想听了。”  萧娘子却正色道:“姑母也以为我在找借口撵表姊吗?!我说的却是真正的实话,我所讲之事,表姊其实也能听得,唯那孩子听不得。”  萧夫人却只微微一笑,顾自摇了摇头。  萧娘子道:“当年王二衙内之事,姑母应当也算半个知情人,如何不知那王家第三代唯一的男孩儿到底出了甚事。今日我所说之事,若得当着表姊的孩子说出口,只怕她也难逃相似的厄运。”  萧夫人面色大变,却尖叫道:“萧萧儿,你这话是甚意思?!”  萧娘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姑母,当初阿娘想引你入得女家集会(【木兰姬】),只你却不肯来,如此却错过了好些世间真相。这世上有很多禁忌的隐秘,小孩子却听不得,便是他们不理解也是如此。恰如昔日的王家孙儿,便是被人说了不该听的东西。”  萧夫人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却喝问道:“我倒想知道,甚么样的隐秘小孩子却听不得?”  萧娘子却抽出一三寸长的骨刃匕首,低声道:“王家当年的那个孩子,庞娘子的儿子还活着!”  只此话一出,不但萧夫人面色大变,周围更是突兀的刮起了一阵无端冷风。  而就在萧娘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宁府(开封到南京直线距离六百多公里,大约一千二百多里),供奉三山五岳神明的集禧观里,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桀笑声骤然响起。  只听得有人用磨牙一般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那孩子?那孩子还活着?咯咯咯!他没死!哈哈哈——咱们就知道,那孩子没那么脆弱!嘶溜——”  而在这声音的主人所存身的殿宇外面,好些个道士却已然慌作一团,其中却有人高呼道:“不好了!那祸害的疯病又发作了!”  却说汴梁这边的华严尼寺里,萧夫人听得自家侄女之言,却是有些个难以相信,只叫道:“你···你这孩子莫要胡说!当年我可是亲眼看得那孩子的遗体被烧成了灰烬,尸灰都埋在了漏泽园里!他如何能活得过来?!我不相信!”  萧娘子打眼扫了一遍周围,尤其是那些个角落,她俱都拿骨刃匕首瞄了一遍,然后才得放下心来,却道:“姑母你却不知,人的尸体是可以作假的,尤其是一个小孩子的遗骸,假冒起来就更容易了。”  萧夫人摇着头说道:“我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夭折小儿的遗骸,大费周章的作假又有何意义?”  萧娘子道:“当然是为了保护那个实际上并未夭折的孩子!”  萧夫人瞪大了眼珠子,惊骇莫名的看着自家亲侄女,喃喃道:“你···你是说,叔叔家的那个哥儿并未曾真正夭折?这怎么可能?!你有甚证据么?”  萧娘子笑道:“证据?庞敏儿本人就是证据,她家弟子说漏了嘴!她自己也并非否认。据说那孩子现在已是个武艺高强的赳赳武夫,十分的了得。”  萧夫人听得这话,却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眼泪竟止不住的往外流,然后竟得号啕大哭起来。  你道萧夫人为甚这般失态,却是她心里的苦,实在难与他人诉说。  王荆公一代人杰,膝下两子之下,竟不曾出得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丁,只一个孤寡母女哀哀度日,以致家业凋零,其势颓败,堪称凄惨之至。  萧夫人不返江宁府,而选择独居寺院,甘于守贫,就是为了维护王荆公遗留下的最后一点风骨。  她王家最后的儿媳,却不是仰人鼻息之辈!  只守着这点风骨,说不苦那是骗人的!  萧夫人亦曾动摇过,绝望过,但她依然挺了过来。  而今听得萧娘子送来这消息,却就意味着萧夫人长久的坚持并非最后的挣扎,而是真正的苦尽甘来。  或许有人说了,不就是一个侄子么?又不是亲儿子。  但是在大宋时节,这般亲兄弟的孩子,尤其是男丁,于萧夫人来说根本就与亲儿子没甚么两样。  若得那孩儿认祖归宗,那就是为王荆公一脉顶门立户的男人,是她等可以依靠的真正家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4章 发展 第194章发展  庞氏后园里,庞师娘一手轻抚着已然显怀的小腹,侧躺于一张着锦软榻上,悠然自得的摇着手中的绢绣团扇。  过午的水榭凉亭,凉风习习,水汽氤氲,实乃午后小憩的佳处也。只不多时,庞师娘便自停了摇扇,于不知不觉中静静睡去。  只睡梦中,庞师娘却回到了那个名叫庞敏儿,小字婉娘的少女时代,她却着纱就锦,于园中花丛亭榭间徜徉嬉戏,扑蝶逗蜂。  俄而园外却显出一个身影,其人纶巾绣袍,容貌隽秀,气质清雅,只看着就让人禁不住心生好感。  这人远远的望着于花丛间嬉戏的少女,却是露出些许亲昵的笑意。  他站在那园外,低低的呼道:“敏儿!敏儿!且来见我!”  婉娘正醉花间,却隐隐听得有声音呢喃呼唤,抬首四下里张望,终见得院墙外站着一个身影。  她只看着眼熟,却分不清模样,远远的却问道:“你是谁?因何在此偷窥与我?”  那身影却笑道:“敏儿,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家相公王旁王元正啊!”  只此话一出,婉娘这才看清楚说话者的模样,却不正是当年文采风流不下【临川三王】的王二衙内么!  所谓临川三王,却是指王安石老家临川在宋朝所出的,除王安石之外三个文学名人代表。这三个人都是王家中人,分别王安石的兄弟王安礼、王安国和王安石的长子王雱。  王旁作为王安石的次子,才学不下乃兄。只是作为长子的王雱,过于锋芒毕露,且还有点小心眼儿,故而王旁在哥哥面前多有些藏拙,名声却被王雱遮掩了去,就好似三国时名声被赵云遮掩的陈到一般令人唏嘘。  婉娘看着那熟悉的模样,心中却升不起丝毫的警惕,只皱眉斥道:“伱这王家衙内好不失礼,却在这里偷窥女儿家事。只不知待得拗相公晓得你这般无赖行径,却会作何能为?!”  有何能为?  若得此境为真,王安石知晓自家儿子敢作这般纨绔之行,没把这泼皮儿子打死只能算王安石早上没吃饭。  只那王二衙内却笑道:“敏儿不请我入园小坐么?”  婉娘摇头拒绝道:“此庞家闺眷之地,不容外姓浮浪子涉足!”  那王二衙内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又道:“敏儿我且问你,你把我那肥嫩嫩的孩儿藏去了哪里?”  婉娘却有些个诧异,讶然道:“你这厮好生没道理!我一介清白女儿家,何曾藏过你甚孩子?”  王衙内闻言,面上怒色突显,只瞪着婉娘恨声道:“好个狡猾的贱妇!竟得使了秘术掩藏灵魂记忆!你以为这能难住吾么?!”  随即他却又换了一副笑脸儿,从怀中拿出一支华丽的凤钗步摇,微笑道:“婉娘,我多年不曾与你相见,却是想念的紧。你看这凤钗美不美?且出来些,我与你亲手戴上它。”  婉娘只看了那凤钗一眼,却就不由自主的为其所吸引,只见那华丽金凤立于金枝梧桐,却展翅欲飞,恰似少女藏深闺,只欲生羽翼而破闺,照见红尘大千。  那王衙内擎着凤钗,笑嘻嘻的看着少女神色陷入迷离,却忍不住咧开嘴巴笑了,却露出满嘴尖利的细牙。  只那庭院深远,迷离的婉娘缓步而行,却出走的极慢,这“王二衙内”正等得焦急,却不想头顶忽的传来一声暴喝:“何方妖邪胆敢来此窥视?!却不是作死耶!”  然后只见得一只巨大的拳头从头顶的云层中落下,只一拳便把那“王二衙内”捶成了一滩污泥,旋即污泥又化作一团彩韵,却自飘散去了园中。  庞师娘蓦然自睡梦中惊醒,只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亭榭外守护的陈老汉,她却柳眉一竖,怒声道:“石道人并杨、曹等人不守信用,却把我儿之事泄露出去!那邪魔已然知晓真相,竟来迷惑赚我!”  陈老汉同样皱着眉头道:“石得之的秉性我自深知,应该不是食言而肥之人。只两个仙姑我却说不好,只怕是她们中的某一个泄露出去的。好在你我准备周全,不曾吃得些亏。  那邪魔应该没有发现你现在的情况吧?”  庞师娘摇头道:“没有!我以寄梦之法,却把自身梦境只设于云英未嫁之前,有这宅园作底,任谁来了梦中也休想窥破我。此番灭杀那梦中邪魔,我倒还得了些好处,待得咱们的孩儿出世,想来会有些个不凡呢!”  陈老汉闻言却是欢喜不已,只口中道:“甚么不凡,但得婉娘平安,便是一切都好。”  随后两个人肉麻的腻歪在了一起,却是你侬我侬的让人好不羡慕。  只过了一阵子,庞师娘背倚着陈老汉,却忽的说道:“陈丫头带着孩儿去了开封府,却不知把她家男人救出来了没有?”  陈老汉笑道:“二狗孩儿有急智,设的计略虽得简单,却得直指人心,想来应该无有问题。”  两人所说的,正是二狗为宗夫人所设计的救宗泽出监的行动。  昨夜一场纷乱,宗家老少俱都受得不少惊吓,一时间各都疲弊狼狈,原本大家都道须得休养些时日。  只二狗却有不同意见。  这般大人疲惫、孩子惊恐的状态,都不需要假扮,只往开封府里一站,任谁都能看出这一家子的凄惶。  到时宗夫人只要把情由一说,孩子再一哭,就不信开封府的那些个臣属就真的那般铁石心肠。  所有人都认为二狗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真正做出决定的还是宗夫人自己。  只一早上,宗夫人便由狗头头军师二狗、老仆陪着,并带着两个惶恐不安的孩子直往开封府去了。  当然一开始他们是乘坐着租来的马车去的,赶车的却是个叫王英的年轻车夫,看模样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却正是那王姓车夫的儿子,亦是【矮脚虎】王平的堂兄。  这王英说话细声慢气,眼神也很机灵,看着就比他那兄弟让人欢喜。  马车把宗夫人母子送到了阖闾门外后,却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由宗夫人抱着小儿,仆人抱着大儿,四个人沿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步行往那开封府赶去。  二狗则跟在四人身侧不远,但有人问起宗夫人一行,二狗便自上前解释,说这一家乃是外地来的小官家眷,因着那小官见了不平事,却去开封府里告状,谁想竟被收监,以至于这小官家眷的生计难继,只好去那开封府里寻夫。  这阖闾门到开封府直线距离不过二里地,便是有些个街道拐弯,总路程亦才三里地。  头一里路的时候,不过三五个闲人探问宗夫人行迹,这还是因着宗夫人长得貌美,且看着憔悴样让人忍不住心中生怜。  待得过了梁门大街,拐入启圣院街的时候,宗夫人的来历已得开始在街口流传,好多人都开始跟着来瞧热闹。  须知看热闹乃是国人的天性,宋朝自也不例外。  待得来到开封府衙门的街口时,她等的身后却已然跟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却都是来瞧热闹的,亦有那些个趁着热闹发现了商机的小贩,却提着盛物的篮子紧随人群。  宗夫人亦被身后的人群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事情竟会闹的这般大,两个惊恐的孩子也忍不住啼哭起来。  只此时已然骑虎难下,却容不得宗夫人反悔,她却咬了咬牙,来到南衙门前,把啼哭的小儿递给老仆,然后自拿起登闻鼓的鼓槌,奋力敲响了那大鼓。  只接下来的经过自不必多提,那权知开封府的黄履只见得宗泽的妻儿那般悲惨模样,当即脑瓜子就炸了,满心的都是一句话:谢文瓘那厮坑我!  宗泽自是顺利的被放了出来,与一家老小胜利团聚,只他一家子这般搞事所留下来的后遗症却不小。  那黄履前脚送走了宗泽,后脚便直奔政事堂,找到章惇说了事情经过,然后两个人却去宫中拜见哲宗。  北宋的士大夫在当时是颇受优待的,一般文官便是犯错吃罪,却也很少被处死,大多数流放了事,而家眷就更很少被牵连,当然家眷中有跟着犯错的除外。  毫无疑问,宗泽是无罪的,他是来告状的,还不是诬告。  谢文瓘、黄履等人便只监押他在开封府里,虽得与理不合,却也能用查案的借口塞搪一下。  只这般行事却让宗泽的家眷陷入了困境,如此一个苛待无罪官员家眷的罪名,却是结结实实的扣在了开封府官员的头上。  这顶帽子看着不大,却是个犯众怒的靶子。  只要政敌攻讦起来,便是一起扛活儿的同党都不好出面相帮。  尤其是此事已在京师街头传扬开来,可谓是群议粥粥。  可以说如果黄履不尽快处置好这事儿的首尾,等到明日早朝被那些个旧党官员群起弹劾,丢官去职远窜边陲必将会是他唯一的下场。  黄履可不想去海南岛钓鱼,又或者去西北吃沙子。  而唯一能解决这件事情,却无疑就是哲宗和章惇两人。  哲宗在听得章惇的奏报后,却是气得连骂谢文瓘糊涂,黄履愚蠢!  这里说一下,哲宗这个皇帝与变法派乃是一条心的,意志力却比他那个支持王安石变法的爹宋神宗坚强多了,而且手腕也更强硬而又不失灵活。  旧党里面有能力且能干事的,只要不耽误新法施行,他就留着;新党成员但有那些个悖逆不法,能力平庸的,他亦坚决贬斥。  总之哲宗执政后的一切目的,都只为了用新法将大宋变得富强起来。  先前宗泽告状,案情查来查去,却查到了变法派的一大干将蔡京的头上,哲宗担心案情扩散下去,会波及到新法的顺利实施。  须知随着变法的逐步实施,便只三年时间,大宋的国力便已然恢复了一大截,反映在明处就是三司很有钱,而各地奏报的各种问题解决起来也很快,与哲宗亲政前的朝局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哲宗派黄履权知开封府,就是为了尽快处置好宗泽告状的案子,限制案情扩展,尤其是昨日蔡京自动上奏章请求外放,更是帮哲宗从根子上解决了麻烦。  谁曾想刚按下葫芦浮起瓢,现在黄履却又捅出来一个大篓子,这特么哪来的猪队友啊!  哲宗忍着怒气,问章惇道:“这宗泽是甚么来历?莫不是司马一党的遗留祸患?”  章惇这些时日已然查清楚了宗泽的来历,却道:“宗泽,婺州人氏,元祐六年殿试因发万言书,抨击朝政时弊,被置于末科,赐同进士出身。  元祐八年赴任大名府馆陶县任县尉,兼领县令职事。  绍圣二年受吕吉甫(吕惠卿)指派监修御河工程,不伤役民而一年乃成。  吕吉甫盛赞之,上奏章称其乃‘国尔忘家者’也。  今岁宗泽任期已满,堪磨优等,却来京中候职。”  哲宗听得眼神发直,却道:“怪不得这厮这般作怪,原来是吕惠卿的门下,果如其师一般凶横!”  哲宗的这个说法却是有出处的。  早先神宗时,王安石因病去职,吕惠卿实质上成为了变法派的一把手,一朝大权在握,气焰非常。  这厮担心王安石病好了以后威胁他的地位,准备反噬大佬,找神宗打王安石的小报告。  谁想神宗只认王安石是自己的梦中人,反手默发一个大召唤术,让王安石神兵天降,不费吹灰之力镇压了他。  从此吕惠卿便与朝堂中枢无缘了。  高太后临朝时期,吕惠卿遭到打压。  哲宗亲政后,让其官复原职,却又让其知大名府。  吕惠卿不愿意去,乞留京师。与哲宗奏对后,哲宗对别人说:“吕惠卿极其凶横,其弟吕升卿也是。”  然后一脚把吕惠卿踢出了京师。  年前因西夏入侵,吕惠卿被调往鄜延路任职,只他刚刚打退西夏,却又上书要进京奏事,所有人都知道这厮的真正想法,直接告诉哲宗,吕惠卿想回来搞事。  然后哲宗下旨给吕惠卿,有事儿写信就行,人就不用回来了。  现在宗泽搞得这一出,却被哲宗认为是吕惠卿那厮的又一次隔空操作,若是处置不好,这个老家伙怕不是又要吵着进京。  哲宗却道:“别个不管,先把吕惠卿的这个门徒处理了!这厮也是个有干才的,看看哪个偏远州郡需得干员,与他升两阶作个通判,快快打发了去!免得再多生事端。”  章惇、黄履俱称是。  哲宗却又道:“黄卿,此番你惹下祸端,且罚你俸禄一年。朕让内库发足钱一千贯,足银百两,绢布绸缎各二十匹,你且领了亲自去寻宗泽及其家眷,代朕好生慰问,一定要安抚好她们!”  黄履对哲宗的回护铭感五内,自是躬身谢恩不已。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球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5章 【五牛图】 第195章【五牛图】  宗泽出监以后,与妻儿等并没有去庞师娘的宅园,而是先去了祥符县的租院暂住。  宗泽这般选择,自然不是因为见外,而是不想给陈老汉夫妇带去麻烦。  有的时候,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的,或许并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大事,而是某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儿。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当代人杰,宗泽并不是一个功名心很重的人,或者应该说功名欲比较淡薄。  这从他十几岁便读书有成,却不曾下场去考科举,而是选择了游历天下十余年,增益见闻,广开眼界,却就可以看出宗泽与大宋主流读书人的迥异之处。  对宋朝的绝大多数读书人来说,宗泽的选择简直就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傻缺行为。  自来读书人选择游历天下,只是因为学力不足以支撑通过科考,而作出的增进学识的无奈选择。毕竟先贤们可都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如果放在几年前哲宗尚未亲政时,宗泽或许还会有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那些个旧党的腐朽之辈把天下搞得一团糟。  但是自从哲宗亲政以来的三四年的时间里,大宋的一切几乎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国家安定,百姓乐业,地方秩序一片大好。  而在这其中,宗泽所起到的作用可谓微乎其微,他只是处置了一个县的杂务,然后修整了一条河道,为此还赔上了一个儿子。  而开封府的几日游,却让宗泽见识到了大宋官场上的另一面。  朝中党争的现状自不用说,为了争斗,这些个新旧党官员甚至罔顾被掠杀的无辜人命,为此宗泽甚至都被动了刑,还被无名无状的关押了好几天。  这也印证了当年文彦博对宋神宗所说的那句“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士大夫眼里或许有天下,有士民,但没有草民。  监牢里待了几天,宗泽本就不多的功名心思基本上都被放下了,他唯一的执念就是不负所学,不负此生,不负苍生。  若是放在另一个正常的世界里,宗泽想要完成“三不负”,最便捷的法子却还是得在官场上混。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却不然,镇魔人的存在给了宗泽第二种人生选择。  宗泽想要试试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但是在这之前他得处理好自己身上的首尾。  宗夫人救他出来的法子,在宗泽看来着实有些绝,但并不妙。  这法子简单直接,直指人心,可算是宗夫人能够使用的,可以把宗泽救出来的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对此宗泽只想说,陈家小哥儿的心计果然恐怖如斯,  只这一手算是把执掌开封府的主官架在了火上烤,同样也让坑开封府主官的宗泽变成了官场上的孤家寡人。  宗泽要是个朝堂要员,倒也能作个孤臣,可惜宗泽只是一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官儿,这下可算是断了他在官场上的前途。  当然宗泽并不知道,六十岁之前的他在官场上本就没有甚么前途可言。  宗泽很清楚,过不了三两天,朝廷一定会对他这种异类进行处置。而且处置方式宗泽甚至也能猜到,以平调或者升一级的方式,被发往偏远军州为官。  这特么跟犯错的官员被流放几乎没有甚么差别。  当然也是有差别的,比如碰上个大赦或者啥的,被流放的官员还能趁机脱离苦海,可宗泽这种转任的正式官员可享受不到类似的好处。  只要没有上面的转迁调令,你就在那里作官作到死吧!  甚么?期满离任?  不好意思,找不到继任者接替你,请继续拉你的磨吧!  宗泽预计到了朝廷的处置方式,却低估了哲宗君臣们的反应速度。只他回到住处,刚刚洗去一身的晦气,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家人热乎一阵,那情势被烤的发焦的黄履,便带着宫人携了一应赏赐找上门来了。  宗泽接待黄履的过程自不需要详述,整个就是致歉加抚慰的过程,并以哲宗皇帝的名义颁下了赏赐。  钱一千贯,纹银一百两,绸缎二十匹,细绢二十匹。  说实话,这般来自大宋帝王的财物赏赐,莫说是对宗泽这样的下品小官,便是落在一般朝中重臣身上也是极厚的。  问题不在于这些东西的价值,而是其背后所隐藏的政治意义。  宗泽在听得这些个赏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接,但是当对上黄履那双内藏深深寒意的眼眸时,宗泽的心中却是又一个激灵。  他却悚然醒悟,这些个赏赐拒绝不得。  若是拒绝了,不但眼前的这个权知开封府的尚书右丞将会成为他的死敌,宫中的官家也会认为他不识抬举。  当然若得宗泽一家接了赏赐,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当中,黄履基本上算是勉强过了关,真正陷在里面的却就只有宗泽自己了(谢文瓘:宗老弟莫急,还有老夫作陪呢!)。  宗泽苦笑着送走了心满意足的黄履,却是忍不住对这个官场前辈心生羡慕。  简在帝心啊!  谁家皇帝能保护一个臣子保护的这么细致体贴?!  由此宗泽却是再次确认了一个令他伤心不已的事实,哲宗官家果然是有为的英明之主,只可惜这位明主的身边并没有他宗泽的位置,除非他愿意在地方上继续蹉跎二十年,然后用一系列的优异政绩去打动他。  只宗泽已经决定走另一条不同寻常的人生道路,他自然没有心思再去掺和朝堂之事,虽得看着哲宗眼馋,却也只好忍痛放下。  不过此番能够作一回哲宗陛下的靶子,倒也算是一场小造化,就当是报答明主这最后的恩典吧。  宗夫人看着面带苦涩的丈夫,却是忧心的问道:“相公?这般赏赐太厚,我们如何接得?”  宗泽笑着安慰道:“接都接了,还能如何!无须忧虑,大不了为夫这官就不做了,去与二狗兄弟一起做个铲奸除恶的镇魔人,岂不是快活!”  只宗泽想的美好,事情的结果却还有待发展。  却说二狗这边,宗泽出监的时候,二狗并没有当面接风,只是在人群中与他拱手示意,打了个招呼,然后顾自离去了。  当然这并非二狗不够仗义,而是为了避嫌,毕竟一路上他可是鼓动了好些唇舌,可不能当场被人拆穿了,否则那可就丢人丢大了,且还容易了连累宗泽一家的风评。  二狗离开开封府街口之后,倒也没去别处,他却到了国子监附近,找到了在那处厮混的刘唐。  说来这刘唐在国子监附近,却仗着出手阔绰,为人四海,很是结识了不少国子监的监生。  二狗为刘唐安排的身份背景,乃是一个外地来的富商之子,跟着兄长在京城里打混,只刘唐心慕太学之名,却又读书不成,只专一来结交出众的监生,交交朋友啥的。  对于这样的冤大头,国子监里的监生并不陌生,不说其他,只那些个瓦子市街口,就经常有好些个富商在守株待兔,专一找监生们一起结伴去瓦子里花差,为此甚至豪掷千贯的也不在少数。  只刘唐这个无有经验的小青年儿,更进一步来国子监当大伙儿的长期饭票,却也就不怎么稀奇了。  刘唐见得二狗来找,却与几个酒肉朋友找了借口,便自离开了去。  二狗随后跟上,却在无人处汇合了。  刘唐见得二狗,却兴奋的说道:“哥哥,我打听得一个重要线索,白时中那些人正在四处打听【五牛图】的下落,说是若得寻到那图,便准备用重金购买。”  【五牛图】?  二狗对这玩意儿还真不怎么了解。  不过他不了解不要紧,这世上有的人却知晓。  二狗自与刘唐嘱托了几句,便往那曹仙姑庵赶去。  只入得那庵后门,便被一个身影拽住,二狗却吃得一惊,再一看,竟是曹仙姑当面。  曹仙姑执着二狗的手却道:“狗郎来得何其迟也?!”  二狗试着挣脱曹仙姑的抓握,却不曾抵得过她的腕力,只苦笑道:“仙姑,我自有要事须办,能这般快赶来已是不易却如何算迟的?”  不想曹仙姑却展颜一笑,道:“狗郎能来妾身便已心满意足!迟来之言只是笑谈而已,狗郎无须当真。且与我去那偏殿处作些耍子,然后再计较他事。”  说得些话,曹仙姑便拖着二狗往一处庵中的殿阁而去,对此无力“反抗”的二狗只能被迫着享受一些。  在那意识互动所形成的幻境里,曹仙姑却再次化身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每天都去那处点卯上工,干一些令她摸不着头脑的活计。  待得下了工,便自约上几个男女友人伙伴,去那街边的吃食摊或者饭馆里,却是快活的吃吃喝喝,然后去另一处放声高歌,直到兴尽而归。  有时也去那各类物什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去处,却是痛痛快快的大买特买,只相中甚么,便自买了来,浑不管那身后的账单早已几近爆表。  甚么?伱问那账单真暴雷了怎么办?  当然是凉拌啦!  知不知道甚么叫意识重启?  只需要耗费一点宿主的精神,她所经历的一切就可以再从头开始。  当然作为宿主,或者说精神——双——修的另一半的二狗,在过后肯定会作几个被人狠狠催账的噩梦就是了。  对此曹仙姑只想说,咱家洁身自好了几十年的大好身姿容颜,都被你个狗东西这般细细享用,占的便宜多了去了,作个噩梦有啥子关系嘛!  对此二狗只想说,虽然仙姑很润,很那啥,好几个亿的合作大项目着实令人难耐。  但是梦见被人催账还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会让人留下心理阴影啥的,老不利于身心健康了。  所以二狗坚决拒绝了曹仙姑的过度修持,并义正言辞的警告她,圣人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沉迷于那啥害人害己,咱还是一颗小树苗,可不能给秃噜枯喽!  闲话说罢,二狗却问起了正经事,比如甚么时候开始为伤残的镇魔人治疗。  曹仙姑告诉二狗,现在【木兰姬】和【司天台】正在调派人手,组建保护二狗的亲卫队,并制定保密计划,须得等个一段时间,待得一切都准备完全妥当,二狗才能真正显露本事,给那些个伤残伙伴治疗伤患。  显然这等事情是急不得的。  两个人一般坦诚相对,二狗却问道:“仙姑可知甚么是【五牛图】?”  曹仙姑闻言颇有些意外,说道:“【五牛图】乃是前唐名家韩太冲(韩滉)的传世画作,其画绘得五头形态各异之牛,据说形神具备,工笔不凡。只这画一般藏于赵宋皇宫大内,等闲人却见不得。”  二狗闻言,却是眉头一皱,稍微踌躇了一下,却道:“我猜这画恐已不在皇宫之中。好仙姑,你且着人打听打听,看看这【五牛图】如今却在何处?”  曹仙姑笑道:“却不知你从何处听得闲言碎语,却来我这里动些干戈。好好好!我且差人打听便是,你且在这里酣睡些。”  二狗却也觉得困乏,自闭眼睡了。  只曹仙姑起身,却感觉浑身酸软的厉害。  她却笑啐了一下二狗,自语道:“你这厮气力不大,耐性却长,比那驴马都有些个骇人!怪不得小小年纪便多贪美色,只一两个只怕受不得你挞伐欸!”  随后曹仙姑却穿了衣饰,有些个踉跄的去了。  二狗在熟睡中,却做得一噩梦。  只他梦回前世,却于年轻时竟有得一个貌美无双的女友,本来这是一件美好之事。谁想这女友却是个购物狂和狂欢者,只把二狗的存款花差了个干净。  这还不算,那婆娘还以二狗的名义,办了好些个信用贷款,只把那些个贷款也全都消费的精光,直到所有的账单一体爆了雷,二狗自己才发觉问题大了。  待得他找那作死的女友算账时,谁想那婆娘居然失踪了。  可怕的地方在于,女友的失踪并不是那种跑路式的失踪,而是所有的迹象都显示,世上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么个人。仿佛那女友只是二狗自己想象出来的一般,只有那恐怖的令人眼晕的账单在向二狗证明,那真的不是他的想象或幻觉。  接下来二狗就不得不开始了令人绝望的还债人生。  他无法逃避,无法拒绝。  二狗在噩梦里试过自杀,不管是跳楼、跳河、上吊、触电,车祸、吞——毒···不管什么样的方式,都并不能让噩梦结束,反而会拉长他在噩梦里的账单——令人绝望的医疗账单。  没错!哪怕头掉了,他也会立刻复活,然后背上相当于一条意外人命赔偿价格的医疗账单。  二狗还账的唯一办法,就是没日没夜的打工干活,不管是他前世干过的工作,还是没干过的工作,只要稍微有点印象的,他都能去干一遍,然后挣了工资还债。  你问为甚么二狗不按着几个熟悉的工作干,而去选择那些个陌生的,只闻其名的活计。  没办法,每一种工作,持续干的时间越长,所谓的时薪就会变的越少,反而那些个他不曾干过的工作,初始时薪却高的离谱。  已修正,可以正常阅读了!  求推荐票。  求打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6章 我刚才没睡醒来着 第196章我刚才没睡醒来着  当然这噩梦于二狗而言却也并非没有好处。  比如他干得一车工之活计,虽得一开始甚么也不懂,却在干了一阵子之后,便能对车床加工的工作有些个了解,若得能深入钻研,甚至还能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技术。  再比如去钢铁厂作工人,去得哪个岗位,便能对那个岗位和工序有所了解,干过得岗位多了,自能整体把握钢铁冶炼的整个过程,进而作个工艺技术员也不在话下。  当然噩梦之所以被称作噩梦,自然是有它令正常人难以承受的地方。  与现实几乎毫无分别的各种劳累只是让人重温躯体疲乏的感觉,而那些梦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路人甲,却用无数的恶言秽语考验着二狗的精神耐受度。  相比于二狗前世那些真正的路人甲,梦境中的这些家伙仿佛集体趋向邪恶一般,总是喜欢用各种各样的犀利而又恶劣的言辞相互冷嘲热讽,为了一点小事便彼此谩骂羞辱。  我们姑且称这些梦中出现的家伙为噩梦小子。  当然这些噩梦小子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而是在那个所谓的“女友”消失之后,所有的路人才逐渐蜕变成了噩梦小子。  不管二狗是在路上与人擦碰,或者有点不经意的接触,亦或者开始某项并不熟悉的工作不可避免的出错时,那些个噩梦小子,却如打了鸡血一般,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对他进行嘴炮轰炸。  这种语言和精神上的霸凌真的很让人难以忍受。  一开始二狗还秉承着前世的习惯,颇有些个忍让,只这些个噩梦小子全都是真正“得寸进丈”的恶毒家伙,它们绝不会因为二狗的退让而心慈手软,反而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气焰嚣张。  直到二狗那根被称作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把某个以主官上司的身份对着他喷粪的噩梦小子暴揍了一顿之后,他才霍然发现这些个噩梦小子的正确打开方式。  在噩梦的世界里,打人不犯法!!!重要的事情后面加三个感叹号!  当然这个“不犯法”的前提是,被打的噩梦小子首先对着你喷了粪。  当一个噩梦小子开始对你喷粪时,狠狠的用拳头和大脚板子进行回击,它获得了言语上的胜利,而你却获得了武力上的胜利,双方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神清气爽。  二狗心理上的负面情绪得到彻底的宣泄,而噩梦小子却也变得更像一个厚实老道的实诚人。  万事有了开头,接下来就好办了。  随着二狗的不停实践,却逐渐摸索出了好些比较有趣的规律。  首先,不能无缘无故的殴打噩梦小子,必须得是那些开始对伱喷粪的噩梦小子,你才能正当合法的对其进行物理反驳,否则噩梦账单就会被拉长,差不多相当于二狗自杀一次的医疗账单的十分之一。  其次,不能杀噩梦小子,否则二狗的自杀账单强制加一(相当于死亡赔偿)。  再次,噩梦小子态度恶劣,但却会毫无保留的教导二狗打工所需要的任何技术和知识;其被物理说服一次之后,态度虽然会变得比较和蔼,但是却不会教给二狗任何东西。  所以如果二狗想要干好某样工作的话,就得暂时对相应的噩梦小子有所忍让。当然如果实在忍受不了,还可以刷新一下情绪从头再来。  因为被物理说服过的和蔼型噩梦小子,将会在二狗获取二十四个时薪之后,重新变成普通的噩梦小子。  在摸清楚了噩梦的大部分门道之后,二狗还做了一些比较出格的尝试,比如作个银行大盗啥的。  只不过结果比较令人失望,抢来的所谓的钱对他身上的账单完全没有一点用处。而不管二狗在作恶过程中被抓,还是杀了噩梦小子冲出重围,他都会获得相应的账单加长奖励。  嗯!被抓一次相当于损失一条命,自杀账单再加一。  如果以每二十四次时薪的收获轮次为一天的话,二狗在这场噩梦里总共熬炼了一百三十七年零九个月零五天。  当然这并不是二狗记忆力多么好,而是最后的噩梦结算所给出的数据。  在这漫长的账单当中,真正属于二狗的梦中“前女友”所亏欠的债务其实不到总账单的十分之一,其他的绝大部分账单却都是二狗自己在梦境中作死所欠下的孽债。  而最后的噩梦结算同样也让二狗明白了这所谓的梦境的真相。  众所周知,自清宝天尊立世以来,这个叛变的邪魔之主却攫取了异力或者说灵能的部分权柄(故而道门中的很多人都把灵能称作天尊之力),自此任何一个使用灵能的人,不管正邪都会或多或少的沾染一些独属于清宝天尊的邪魔之力。  而曹仙姑与二狗进行精神互动的过程,其实就是用来自清宝天尊的邪魔之力侵染二狗的灵魂的过程。  当然这并不是说曹仙姑就故意要害二狗,只是曹仙姑以及先代宗祖们,对这种精神互动的危害认识不足而已。  这种道家的双——修之法在诞生之初,其最初的本质目的,却是灵能者将灵魂中的邪魔之力侵染分散给非灵能者,继而暂时降低自己被邪魔之力同化程度的一种禁忌排解之法。  只不过在这种禁忌秘法被使用的过程中,人们却发现当被侵染者也是一个灵能者时,这种侵染却能快速恢复被侵染者损耗的灵能。  当然,这种灵能者与灵能者之间的侵染,就灵魂层面上来说却是一种两败俱伤,毕竟两者的灵魂都早就被邪魔之力所侵染,这种互动只会加重二者的被侵染程度(双倍侵染),而不会有任何消减。  然后这种堪称饮鸩止渴的秘法却以另一种无法舍弃的目的被推广开来——极速恢复灵能,尤其是在战场上的时候,相比于这般手段的缺点,它的这个优点却被无限放大。  当然战场上的灵能恢复自不是如二狗与曹仙姑这般麻烦,两者只需要随便身躯的任何部位有所碰触,比如握个手啥的,然后让各自的灵能纠缠一下,贯通一下心意,便能为灵能枯竭者快速补充灵能。  二狗与曹仙姑的那啥,纯粹是曹仙姑馋二狗心底的记忆,非得玩甚沉浸式的角色模拟扮演。当然更在于二狗的那来自异世灵魂之纯净,虽得曹仙姑的主观意识并不知道,其灵魂却也会本能的亲近二狗的灵魂。  在这个过程中曹仙姑自然是占了大便宜,首先她甩掉了相当于正常与他人灵能交互的万倍以上的邪魔之力,这差不多相当于待在帝姬的身边,被反灵能领域给彻底的扫描一次,让曹仙姑的灵魂获得了极大程度的纯净。  顺便说一句,这种双——修——之法之所以在【木兰姬】当中有正式的编制,而正牌子的道家【司天台】却不曾设立,正是因为【木兰姬】每隔几代就会有帝姬这种大杀器出现,可以轻松的帮助充当奶妈的【木兰姬】仙姑们解除后顾之忧。  至于其他如各种异闻和欢乐自也不必说。  总之一句话,曹仙姑在二狗身上算是赢麻了。  那么二狗在这个过程当中就吃亏了吗?  如果二狗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他确实亏大了,纯粹属于牺牲了自己,幸福了别人的冤大头。  只可惜二狗也不是普通人,他却也有自己的金手指——十世轮回章。  【十世轮回章】不仅仅能够赋予二狗各种血脉天赋,祂更是邪魔力量的死敌。  不过【十世轮回章】对邪魔之力的排斥很隐秘,它在面对邪魔之力的时候会以宿主的主观意识作为判定。  如果宿主选择接受邪魔之力,那么【十世轮回章】就会毫不留恋的自动脱离不忠诚的宿主,就像当初二狗的小伙伴陈从方一样。  而如果宿主坚决的排斥的邪魔之力的话,那么【十世轮回章】就会默默的将邪魔之力返本溯源,使其变成另一种理论上对宿主无害形式的存在。  就如这来自清宝天尊的邪魔之力,其本质被返本朔源之后,却就衍变成了超级压缩加密的信息流,一团概念实质化的知识具现。  这种知识具现即是知识本身,也是其载体,祂可以在意识体的观测下化生成为任何一种已知的知识,不管这种知识是你已经掌握的,或者你听说过一点名称或者一点描述,其都能完美的化生出来。  这时候就有人说了,这个好办,我只需要想象一种足够先进的科技,然后不停的催眠自己确信这技术是真的,用这玩意儿一具现,不就能够收割一波黑科技么?!  对此咱只能说你们太天真。  不管你把自己催眠的再彻底,在你的最底层意识中却依然会作出最真实的判定,而邪魔的力量本质所返本朔源的知识具现亦会以此判定为真实观测。  二狗做噩梦的过程,其实就是对那团侵染其灵魂的邪魔力量本质所衍化的知识具现的消化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二狗却收获了无数来自前世的知识和智慧财富,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天降的超级大礼包。  前世的那个世界,对于二狗来说最宝贵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  只二狗从噩梦中醒来,却迷茫的看着周围。  他在噩梦中苦熬了一百多年,当惯了社畜牛马,早已不知时光之流逝,一时之间竟难以理清自己的现状。  直到曹仙姑再次出现在眼前,二狗那近乎呆滞的神经方才再次启动起来。  他却忍不住跳起来暴喝道:“好个贱人!老子可找到你了!快把老子的血汗钱还回来!!!”  原来这曹仙姑正是与二狗噩梦中的“女友”一个模样,那些个噩梦小子忘记了“曹仙姑”的模样甚至存在,二狗却刻骨铭心的铭记了一百三十七年零九个月零六天。  多出来的那一天是噩梦账单下达前的那一天。  曹仙姑却是一脸的懵逼,根本不知道二狗到底发的甚么疯,然后她就被二狗扑倒在地上,眼眶上直接挨了两电炮儿。  甚么?男人不能打女人?  很抱歉,在噩梦世界里,那些个女性噩梦小子的嘴巴更加恶毒,如果没有坚定的物理说服,她们能用恶毒而又下流的污言秽语把“善良的二狗”强行那啥喽!  可以说,拳头就是二狗在噩梦世界最犀利的说服工具。  所以只一照面曹仙姑,二狗就下意识的把自己最犀利的“言辞”给用了出来。  曹仙姑挨了两电炮儿,当即就更懵了!  这···这小王八蛋打我?!  他居然敢打老娘?!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曹仙姑的脸上就再次遭受了好些个糊脸“谩骂”,原本白嫩如细藕的脸蛋儿立刻就跟发面馍馍一般肿胀了起来。  再配上那对乌青发紫的熊猫眼圈,怎一个面目全非的喜感模样。  但曹仙姑好歹却也是个久经战场考验的【木兰姬】大佬,斗战经验却是不缺的,虽得一开始被二狗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主要是放松了警惕。此时她吃得这般大亏,虽一时还不曾明白二狗到底发得甚么疯,可应对手段却是不缺的。  只见她突然收膝,却将坐在其肚子上的二狗撞开,然后一个“乌龙绞柱”缠身而起,不待二狗反扑过来,她便取了床边的一根索带,以灵能灌注其中。  却见那索带恰如一条活化的蟒蛇,飞速的缠绕到再次扑上来的二狗身上,将他绞缠的结结实实,不能再稍动分毫。  其间二狗不是没有试着用灵能反击那索带,只可惜却毫无作用。  曹仙姑见得二狗被制住,却是气冲冲上前抽了二狗一个大逼兜子,忿忿然的喝道:“你这泼厮发得甚疯!怎敢对我这般无礼?!”  二狗本待要说“你坑我钱”,只他的大脑却已然反应了过来,终于透彻了此番的境遇。  先前那般可怕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现在噩梦醒了,他在现实中却又同样陷入了一场噩梦般的误会之中了。  二狗苦着脸强笑道:“那个仙姑,我想说刚才我没睡醒你信不信?”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7章 谣言止于谁? 第197章谣言止于谁?  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正经的厮斗应该是以杀死对手为目的的决死之战,就刚才二狗突袭与她,若得抱着刺杀的目的,以她近乎毫无防备的状态,便是十个曹仙姑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也是曹仙姑一开始懵逼的原因,你个狗东西在搞甚么?刺杀人就这般刺杀么?手法也忒不入流了吧?!  等到连续挨了好几个大耳刮子,曹仙姑才真正反应过来,二狗这厮根本就不是想刺杀她,而是在耍泼泄愤。  曹仙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般窝囊的亏,自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眼里的掌上明珠,兄弟姐妹细心呵护的心肝宝贝儿,谁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谁又敢让她吃那么丁点儿的亏。  当然【木兰姬】训练场上吃过的苦,除魔战场上受过的伤不算,那都是不可避免的或者不可抗力的情况,怎么能算吃亏呢(老双标了)。  现在二狗这个小王八蛋特么的吃干抹净了老娘,穿上裤子···还没穿上裤子呢!却翻脸不认人了!这等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男人中的败类!人渣!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只二狗那句话一出口,曹仙姑心里的火气就突突的往上冒,她瞪着一对熊猫眼儿,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二狗,冷笑一声恨声道:“没睡醒是吧?我叫你没睡醒!没睡醒!没···”  曹仙姑抡起巴掌对着二狗的脑瓜子就是一顿火力输出,二狗却被那索带纠缠着,反抗不得也躲避不得,只能无奈的任凭曹仙姑蹂躏,很快一张小脸儿就变成了肿胀的猪头。  看着那张充满了喜感的猪头脸,曹仙姑心中的怒火终于消散了不少,只她端详了片刻,却又在给二狗的眼眶上补了两拳,给他添加了一对熊猫眼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神清气爽的曹仙姑扯过一张圆凳,坐在二狗面前,却寒声喝问道:“说吧!狗东西!你到底发得甚癫?居然敢对仙姑我动手?”  此时二狗只觉得自己的面皮热辣辣的,脑瓜子有种发胀的的感觉,他睁开同样发酸发胀的眼皮,觑着曹仙姑那张同样充满了喜感的古怪脸,大着舌头说道:“嘿···嘿!仙姑,这下咱俩算是扯平了一半!”  曹仙姑甚为不满的喝道:“甚么叫扯平了一半?!你给仙姑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狗却对着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忿然道:“你个无赖婆子还有脸问!你在我的脑子里到底干了甚么心里没点逼数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肆意妄为,我在噩梦里给人当牛做马,足足替你还了一百三十七年的欠债!”  “欠债?仙姑我何曾在你的脑子里欠···”曹仙姑只说了半句却就住了嘴,只眼神躲躲闪闪的有些个心虚起来。  自从与二狗那啥了两回,与二狗的灵魂深处体验了两回非同一般的后现代少女的美好人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曹仙姑已经算是二狗的半个老乡。  别的不知道,但曹仙姑对那个世界里的所谓的超前消费、信贷购物之类的概念可谓知之甚深,因为那可是她亲身体验过的玩意儿。  对于现实中的人来说,这些个玩意儿就是诱导凡人屈从于欲望的魔鬼,而对于曹仙姑这个专门去虚幻之境里“白——嫖”的大漂客来说,却是一种提升人生最佳体验感的BUG。  借了钱随便花,到时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想还都找不着地还,这种白——嫖的感觉怎一个爽字得了。  只不曾想,曹仙姑自己在二狗的灵魂深处玩虚拟人生遗留下的剧情尾巴,居然在二狗的梦里得以显现,更让他顶了锅。  曹仙姑并不怀疑二狗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毕竟因果之说在北宋这个时代还是很盛行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到哪里都是一句真理。  曹仙姑有些尴尬的讪笑道:“那个···狗东西,狗郎!你莫气怒,左右不过是一场梦罢了!睡一觉就过去了!何必生那么火气呢?!来来来!妾身给你松绑!”  这会儿二狗却来了脾气,怒道:“你这贼婆娘说得倒轻巧!若只是一场梦,老子何以发这般大的火气!你知不知道,我在梦里只去工地上就砌了几万次的砖墙,现在我闭着眼睛都能把墙给分毫不差的砌出来!”  曹仙姑一边慌手慌脚的给二狗解索带,一边陪着笑埋怨道:“是是是!一切都是妾身的过错!你说你这夯货,醒来了也不先说清楚就直接动手,妾身都误会你发癫了呢!”  二狗没好气的忿然道:“你才发癫了呢!”  曹仙姑谦然道:“狗郎若得不解气,便再打妾身一顿便是,妾身保证只任打,不还手。”  二狗忽然就不气了,只幽幽的看着一副小妇人模样的曹仙姑。  两个人一个小意陪笑,一个半气不怒,却很快就重新归于平静。  有一句话叫做“床头打架床尾和”,两个人冲突了一场再那啥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只唯一的缺憾之处在于,刚才打架不该对着脸去的,毕竟顶着个猪头脸那啥实在有些个膈应人。  到了晚间时分,【木兰姬】的密探们却送来了有关【五牛图】的情报。  原来这【五牛图】早先一直深藏于皇宫大内,直到哲宗亲政的那一年,年轻的端王趁着入宫的机会,却把那【五牛图】并其它几件字画珍宝偷盗了出来。  虽得后来哲宗皇帝知晓了,却也一笑了之,只把看守内库的库藏大使给换了人。  所谓的端王,正是后来的大宋徽宗·大书法家·青楼天子·五国城舞者·北地牧羊人·尼古拉斯·佶。  二狗得了情报,却自用灵能消了脸上的伤痕,然后与曹仙姑作别离去。  当然,二狗并没有给曹仙姑治疗脸上的伤痕,只是嘱咐她这两天少照镜子。  嗯!这是对她坑自己的惩罚,二狗如是认为。  由于天色已晚,且那啥之后身心俱疲,曹仙姑倒也不曾细想,只送走了二狗便自安歇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曹仙姑起来洗漱,当窗理了云鬓,却准备对镜贴花黄的时候,只看到铜镜里的那个猪头三一般的陌生面孔,却是禁不住尖叫了起来。  只这一日正是豪门贵妇们在曹仙姑庵聚会的日子,却有庵中女冠前来寻曹仙姑,她却紧闭了卧室的门窗,哑着嗓子对那女冠说道:“仙姑我昨日一时贪恋快活,却染了些寒气,须得闭门休养,若得有来客,你等自去招待吧!”  这女冠亦是【木兰姬】成员之一,只归属曹仙姑调遣,相互之间算是同僚加半个上司。之所以说半个上司,乃是【木兰姬】成员在帝姬面前,乃是切切实实的只有各自分工不同,而无品级高下之分。  这女冠常驻曹仙姑庵,却怎得不知昨日曹仙姑把那庞家阿姊的徒弟引来厮磨?!  说来这曹仙姑几十年持贞,不婚不嫁,一意要为帝姬奉献一生。  这也是所有专一修持【神意连通】或者说【双——修】之法的道门仙姑必须要持有的禁戒。  众人却都服气曹仙姑的志向和坚持,谁曾想只撞上这庞家弟子,仙姑几十年的修持怎得就化作了泡影呢!  就这般情形,【木兰姬】上下不知有多少人都笑破了肚皮,同时也为曹仙姑的命运解脱感到高兴。  这女冠听得曹仙姑那沙哑的嗓音,以及有气无力的音调,却自啐了一口,心道:“你堂堂个仙姑好没出息!只得了个男儿竟这般没有节制!羞也不羞哩!”  当然女冠嘴上却坏笑着说道:“哎呀!仙姑竟害了病!可要紧么?弟子这就去给仙姑请个大夫来诊治一下,免得小病变得大病欸!”  曹仙姑闻言却有些个着慌,只急急道:“不用!不用!清儿你自去招待那些个访客便是,仙姑我并未害甚大病,只闭门休养几天便好。”  这女冠掩着嘴偷笑:果然不出所料,曹仙姑却是荒唐过甚不敢见人呢。  她却又说了几句,便自乐不可支的离开了,只曹仙姑一个人躲在卧房里气闷生恼。  俗话说,女人就是憋不住嘴的鸭子,八卦是她们的天性。  曹仙姑庵里的女冠同样也不例外,一开始她还能在大多数人跟前守口如瓶,只八卦的小火苗在她的心尖儿上舔了又舔,只碰到一个相熟的【木兰姬】小伙伴,却再也忍耐不住。  那女冠却拉着一个关系亲密的闺中好友,躲到一边笑眯眯的低声道:“阿莲,我告诉你一个好笑得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呐!你可知道曹仙姑她昨晚···”  当一个秘密在公开场合被一个女人传递给另一个女人之后,那么它就不再是秘密,而是公开的谣言。只不多时,有关曹仙姑荒唐伤身的谣言,就在前来聚会的妇人之间流传开来。  当然在场的人们当中还是有一些个个体是被隔绝在谣言之外的,比如李清照这样的尚未出闺阁的各家小娘子,没有哪个成年的妇人会把这等比较那啥的事情说给她们听。  于是乎,在李清照和一干未成年的小娘子们气恼兼疑惑的目光中,那些个妇人们总是神神秘秘的相互咬耳朵,且不时的爆出一阵贼兮兮的大笑来。  顺便说一句,庞师娘也是那个被隔绝于谣言之外的个体,毕竟曹仙姑谣言所涉及的另一方可是庞师娘的弟子,这要是谁敢当面与庞师娘说这种荤段子,只怕庞师娘要用大耳刮子招呼人了。  只其她人都相互窃窃私语,然后各个都用异样的眼神瞧看庞师娘,并露出神秘兮兮的诡异笑容,如此却是让庞师娘的心底泛起了嘀咕,一种莫名的不爽在心中升起。  好在庞师娘还有一个比较知心的女徒弟,没错,说的就是宗夫人。  虽得宗夫人在一干妇人当中比较面生,但是传八卦这种事儿可不管你是不是熟人,只要能那啥几句,怎么着也能拉近点距离不是。  只宗夫人听得曹仙姑与二狗兄弟之间的荤段子谣言之后,却是惊骇的双眼发直,小嘴儿张得几乎能塞下鹅蛋去。  那传谣者要的就是宗夫人的这等吃惊表情,她看着宗夫人的模样,却是感觉比那啥到极致都要畅快,却自摇臀扭腰的去寻下一个猎物。  宗夫人见得那人走开了,却自收了吃惊的表情,只心道:“不想二狗兄弟竟懂得这般多的花样儿,晚上回去且找相公实践一二,想想就刺激耶!啊不是,我在想甚么呢!不行!我得去告诉庞师,这群人如此编排二狗兄弟,着实···可恶!”  宗夫人寻得庞师娘,将她拉到偏僻处,低声将曹仙姑与二狗之间的谣言简略的说了一遍。  庞师娘听得“真相”,当即就怒从心中起,火自无名冒,只咬牙切齿的喝道:“好个不知羞耻的曹家银——妇!我家狗儿还只是个孩子!你个老猪羊怎敢如此糟蹋他!某家此番绝不与你干休!”  只说着庞师娘便急步往那曹仙姑的住处赶将去。  旁的有人看到庞师娘急匆匆的身影,再看她去得方向,却顿时醒悟了过来,却叫道:“那庞家的知得了实情,正往曹仙姑那里赶去呢!”  周围一干八卦妇人闻言,却俱都哗然,然后一个个忙不迭的也往曹仙姑的住处赶去。  她们自然是去看热闹的,这等两家为了那啥的事儿争斗吵闹的戏码,对于她等是不是【木兰姬】来说并无分别,乐子人看乐子事儿,老开心了去。  却说这庞师娘迈着急促的小碎步,很快就赶到了曹仙姑的住处。  她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姓曹的!且给老娘我出来!”  曹仙姑躲在屋子里正暗自气恼,忽听得庞师娘的声音,却是有些个奇怪,只喝问道:“庞敏儿!你来我这里做甚?!”  庞师娘忿然道:“曹希蕴!你个不要面皮的!我为何来此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且出来见我!”  曹仙姑有些个气恼,却道:“我怎知你为何来这里!庞敏儿你休得无礼!快快退去!我自不与你相见!”  庞师娘心中的怒火愈盛,却喝道:“你这厮莫揣着明白装糊涂!曹希蕴!你自不敢见人,我偏要扯你出来现一现丑!”  说着庞师娘便冲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户,径直闯了进去。  躲在内里的曹仙姑一个不防,正与庞师娘照了面,却“哎呀”一嗓子,便自去遮捂肿胀的脸庞。  而庞师娘瞧得曹仙姑的模样,却把一腔的火气都憋了回去,只讪讪问道:“你···曹仙姑?···这是谁弄得?”  曹仙姑遮着面孔恨声道:“还能是谁?正是你家的那个小王八蛋打的!”  求推荐。  感谢书友和遥祝祭打赏5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8章 高二受打 第198章高二受打  在见到曹仙姑之前,庞师娘曾经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过曹仙姑会顶着一张猪头脸。  怪不得她会躲在屋子里不肯出去见人,哪怕为此而赔上一身的清白之名誉。  当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脸和名誉哪个更重要一时还真不好说。  庞师娘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的,她只稍微一愣神,便立刻把被自己踹开的门户重新关了起来。因着门栓被她踹坏了,庞师娘便扯了一张小几顶在了门后。  虽说这个时代男人打自己的浑家却是很常见的事情,可曹仙姑与二狗可不是夫妻关系,尤其是二狗还是个小辈,不管她俩个怎么胡混,只二狗打曹仙姑这事若得爆出去,那他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不管这件事情的起因是甚么,庞师娘的第一反应却是先把事情压下去,保住自家狗崽子的名声再说。  这曹仙姑因着脸上的伤痕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先前只恐为人所笑故而不敢声张,此番见得庞师娘,恰似冤家遇上了对头,当即将心中的怨气一股脑的对着她倾泻了过去。  只庞师娘自觉理亏,却是一边承受的这曹仙姑的怒火,一边又赔着笑极力的予以安抚。  外面的八卦婆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能隐约听到些许吵闹声。  譬如:  “···不就是睡梦里花差他几文···又不是真金白银的···”  “···那狗东西自吃干抹净了,却把仙姑我晾个没脸···”  “···自作得孽,怎得怕人知···”  只令一众妇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气势汹汹的竟是本应该理亏的曹仙姑,而庞师娘这个“苦主”家长却一味的伏低做小,看起来明显有些不正常啊。  待得曹仙姑出够了气,发完了火,庞师娘才一副陪着小心的出得那居所,并帮着对方关好了门户。  只她出得门后,一张僵硬的笑脸儿立刻就耷拉了下来,却是阴沉沉的往上那聚会之地赶去。  不曾想,没走几步就撞上了那些来瞧热闹的妇人,有相熟的见得庞师娘,当即笑嘻嘻的打趣问道:“庞阿姑,那曹仙姑是个甚么光景,可要紧的么?”  庞师娘强笑道:“没甚要紧的,曹仙姑昨个起夜,从床上摔下来跌着了腰,又染了些寒气,歇两天便好了。”  有个胆大嘴泼的却笑道:“庞家娘子怕不是没说实话吧!那曹仙姑恐不是跌了腰,而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骑驴骑的狠了吧?!哇哈哈哈——”  庞师娘却作色笑骂道:“你这个没脸皮的泼妇休得嘴上不把门儿!曹仙姑乃清修之人,如何任由你等败坏!她一介女冠,又不曾出门,哪里来的驴儿骑?!”  “···这驴儿确实无有,只庞阿姑你家不是有个狗崽子么?却不知他耐骑得么···”  庞师娘与一干妇人嬉笑着说些荤段子,却自把事情遮了去,只不曾想这事儿传着传着却又变了个样子,最后竟变成了有关“二狗身俱嫪毐之能”的谣言。  嫪毐乃是始皇帝之母赵姬的情人,向来以那啥方面的能力著称,史载有枪挑车轮之能。  当然有关二狗的谣传却是后话。  此时二狗却正在内城最繁华的马行街追踪一个人,却正是那位未来的高太尉。  这高太尉,现在应该还只叫做高二,却穿着一身锦衣,摇着着一面桃花折扇,带着五六个同样身穿锦衣短打的伴当,在马行街头大摇大摆的横冲直撞,不时的在周围的街摊露店上吃拿东西,嚣张跋扈的让人生厌。  只他这般霸道模样,旁人见了却都只暗忍怒气,便是被抢了些物什也不敢声张。  这倒不是人们怕高二,而是怕他等那一身的衣裳。  须知一般大户便是再有钱有势,也不敢拿丝绸锦缎作佣衣给下人穿,唯有真正的王公之家,才有资格给下人穿锦衣出行。  所以一众街市小民,不管认不认识高二,只看他身后那群伴当的打扮,便知晓这群泼皮的来路不一般,只被他等吃拿几个东西,权当被狗叼走了便是。  只高二等人这般行事,却是有些个蹊跷。  须知这汴京城里向来卧虎藏龙,高官显爵无数,其中强项者也不在少数。若得高二一直这般行事,不出半月便要倒霉,轻则受罚,重则流放,若是多有恶迹,砍头也不是不可能。  而高二又是京城街头厮混熟了的,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  而他却还这般做派,想来是有些问题的,故而二狗只撞见便自跟踪了来。  本来这般事务当由刘堡来盯梢的,只可惜刘堡今日却陈老汉遣了去相州送信。  没错!就是庞师娘写给二狗的便宜师兄陈广的信件。  所以二狗只好亲自出来盯梢。  高二等人在马行街上撒泼而行,一路看似漫无目的,待得他等来到些卖字画的摊位前,却纷纷停住了脚步。  能在马行街摆字画摊的人,却也都非是一般的落魄书生才子,反而都是些身家不菲的商贾或者斯文骗子,他们卖得也不是甚自家的字画,而是些个名家字画的临摹赝品。  那摊主见得高二等人来的凶猛,却谄笑着招呼道:“衙内可要买些字画?随便挑,随便看便是!”  高二虽然自称在小苏学士门下待过,却并不是个有才的,对字画虽不能说一窍不通,却也无甚见地,只这厮惯会说小话儿,能夸人。  他在一个字画摊上随手拿起一副花鸟图,然后顾自开始没口子的称赞,甚么笔法写意啦,甚么着墨大巧啦,甚么构思深远啦···等等等等,听得那字画摊主都有点发懵,只怀疑自家是不是因为昨晚喝多了,错把一副别家的真迹落在了赝品堆里没能看出来?!  只这摊主去瞧高二手里的画,高二却自把画卷一卷收了起来,摊主却瞧了个寂寞。  高二捏着画轴,却道:“卖画的,洒家且问伱,你这画是多少银钱收来的?”  这摊主闻言,却有些个踌躇,毕竟他不曾看清那画的模样,一时不好估量,便只伸出一个手指头,却不曾言语。  高二却颔首道:“一千贯收的么?这般的好物倒也还算值当!”  只这话一出,那摊主的脑瓜子立刻嗡的一下子懵了。他自家人却知自家事,整副摊子上最值钱的正经书画,也不曾有价值超过十贯钱的,这一下子冒出来一副价值千贯的,难道自家真的是狗屎上树——运从天降了?  不过高二接下来的话却直接让这摊主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若得有把刀在手,他非得捅死高二不可。  只听得高二说道:“这般好的物什留在你这摊上却是糟蹋了!莫若一百贯足陌发卖于我!”  那摊主忿然道:“衙内莫要说笑!俺价值千贯的好字画你却要一百贯买走,却不是与俺做耍子么?!”  不想高二却面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谁个与你做耍子!与你一百贯钱,这画就是我的了!”  摊主急得眼圈都红了,却叫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这厮这般强买强卖!与明抢有甚分别?!”  只他等这般吵闹,却把别个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高二大笑道:“我便强抢又待如何?!你这厮莫要不识抬举!与你说个分明···”  这高二正大放厥词间,忽的远处有一人大声喊来:“街巡来啦!”  高二闻言,却把嚣张的模样一收,手里的字画塞给那摊主,却笑道:“价值千贯的字画你自收着吧!耶耶不与你做耍了!我等且去!”  接着高二便与一干豪奴模样的伴当却似被狗撵一般的跑走了。  只剩下那摊主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怀里抱着那被高二夸成一朵花的画卷,却是有些个反应不过来。  旁边有相熟的画摊卖家纷纷凑到跟前,却笑道:“亏得有街巡过来,否则和哥儿却要吃大亏矣!不想恁竟藏有的价值千贯的好画卷,小弟心里好奇的紧,哥哥何不当场打开来,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那摊主一时迷糊,却道:“好好!俺也正想看看是何等样物,竟得一时漏了眼!”  只这摊主打开画卷后,只看了一眼,却如吃了狗屎一般当即就拉长了脸。  你道为何,原来这画正是摊主自己醉后的涂鸦,胡乱的裱在一张旧画轴上,莫说卖一千贯,就是作价一贯钱也不会有人来买。  其他摊主见了那画模样,却也俱都“嘁”了一声散去了。  二狗躲在一边看得整个过程,却是好奇极了,便急步追着高二而去。  而接下来高二却似故意耍人玩似的,一整天里去了内外城七八个坊市,每到一处的字画摊,便自玩一遍先前的套路,却坑的那些个摊主一愣一愣的。  而高二这些个人却在过后笑得满地打跌。  整个汴梁城里内有八厢一百二十坊,外城九厢十四坊,著名的坊市七十余家。  高二一伙一日便逛的十余家坊市,第二日又逛得差不多的数量,每去一处,便使得相同的套路耍人玩儿,不过这些个厮们的套路几十次重复下来,却玩得愈发逼真细致。  若不是二狗这两日一直跟着看在眼里,只怕头一次见了他等这般,真不会相信这群家伙是在做耍。  只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得山多终遇虎,夜路长了鬼上身。  这高二一伙儿肆无忌惮的玩把戏,却在第三天撞上了个活阎王。  这天,高二一伙儿先在西外城区的几个坊市游荡。只他等来到开远门内的瓮市子里,却故技重施寻人作耍子。  这瓮市子毗邻城西大草料场,北边是京城守具所,旁边还有校场,出了开远门外还有虎翼军营,所以这瓮市子里的摊贩和客人可都算是禁军家属,或者直接是禁军中人。  这高二等人入得瓮市子,见得周围行人虽然多有雄壮汉子,却依然嚣张如故。  他等在坊市间穿行,白拿别家物什时,却有些个暴躁的汉子忍耐不住,却要跳将出来,只被些个老成的伙伴暂时给拦下了。  毕竟高二等人的做派在经过两天的磨合之后,却已然到了几乎以假乱真的地步,便是禁军中的许多见过世面的人,却也被他等给唬住了。  瓮市子里卖字画的也有,只是不多,不单摊位少,摊上的画作也少。  实际上这里的字画摊主更多的却是替人代笔,写信撰章啥的。  高二几个寻得一个摊主,却依然是比照以前的做派,随便选了一副字漫夸,然后引摊主上钩。  只这摊主却是一个年轻书生,他见得高二的模样,却是真有点懵逼了,他有些个不确定的问道:“衙内怕不是瞧错了吧?我家的字画有这么好么?”  高二捏着那纸卷,斜眼觑那书生道:“衙内我一双好眼神,何曾瞧错过好物?!你这字画多少钱买的?”  书生摇头道:“在家里拿的,不曾有价格,衙内看着给便是。”  高二道:“你这字画却是好物,我瞧着怎么也能值个千贯好钱!一百贯!卖于我便了!”  不想那书生却笑着道:“好!衙内说一百贯便是一百贯,卖与你便是!”  高二闻言一愣,怎得这厮不按套路来?!  只这话说到这里,要么认栽,要么反悔,反正套路是有点演不下去了。  好在高二也是个厚脸皮的,只听得他喝道:“甚么一百贯!本衙内说得是十贯!十贯卖于我!”  书生笑道:“十贯也可!”  “一贯!”高二继续耍赖。  “一贯亦可!”这书生依然毫不动色。  高二这回是真坐蜡了,同时他的泼皮脾气也上来了,只一拳打了那书生,却叫道:“直娘贼!老子直接白抢,看你这厮还敢应么?!”  那书生吃得高二一拳,倒也不曾倒下,只脸色却变了,正要与这厮放对,冷不防身后却有一双大手将他扒拉开,却听得一声暴喝:“高二!你这厮何敢在此作恶行凶?!”  众人听得那声音,只抬眼看去,却见一身长九尺的长身大汉已立在场中。  多人却都识得他,知他乃是禁军中的第一条好汉,八十万禁军总都军教头——王升。  王升在禁军中的名气极大,毕竟是军中的头面人物,他还是京师御械馆的教师,高二早先于街头厮混时,也常去那馆中偷学,后来更付了些银钱想学些真本事,只可惜他却吃不得苦,不曾有所成就。  高二认识王升,王升同样也知晓高二的底细,此番王升见得他在这里作恶,只当他是借了哪家衙内的势力出来欺人,却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9章 王升的算计 第199章王升的算计  论本事,高二只是一个街头厮混的混混级打手,连个双花红棍都算不上,而王升可是一个真正的万人敌一般的人物。  两厢若得动手,莫说一个高二,便是来一百个也是白给。  故而面对王升,高二却连一丝动手的勇气都生不出,只敢站在远处以言辞恫吓道:“王教头,我等乃是奉命为贵人办事,若得误了贵人的大事,只恐你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担待不起,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王升可不会被高二的恐吓动摇心智,正相反,这更加加重了他想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狗仗人势欺人的无赖子的念头。  王升一边往近前赶,一边喝骂道:“直娘贼!你个泥地里打滚的街头破落户!狗一般的东西!能傍得甚好贵人,却来这里卖弄威风?!想来也不是甚好货色!”  只说着,王升捏拳便来打高二。  前面说过,这高二倒也学了几天拳脚枪棒,却下意识的闪身去躲,只不曾想,王教头这拳只是虚吓,下面却早飞起一脚,正正踹在高二的肚子上,只把他踹得跌飞出去。  只这一脚,若以王教头的本事使上十成力道,足以把高二踹得肠穿肚烂,当场横死。  但王升并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故而这一脚却是特意留了力。故而那高二虽得被踹出数米开外,肚肠里更是如刀绞一般的剧痛难当,疼得高二甚至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抱着肚子趴在地上无声的抽搐。  与高二一起来的那几个锦衣伴当倒还义气,当然更应该说他等过于无知者无畏,他等见得高二被打,却纷纷冲上来与王升厮打。  你道这些人为何不怕王升,盖因王升虽得武艺高超,真正威风却只有少数禁军将官知晓,大部分人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又兼王升一直少历战场,故而功绩不显,不曾使人惧怕。  这就像上梁山之前的林冲,虽得身怀武艺,却不曾显露杀人本色,故而一个无赖衙内敢抢他的妻,上司敢害他的命,同伴好友敢肆意的出卖他,差役敢肆无忌惮的折磨他,一个毛脚的洪教头敢挑衅他,区区土匪头子敢磋磨他。  等到林冲上得梁山,历经战阵打出了名声,杀出了威风,有了无数人头战绩打底,却才无有人再敢撩拨,活得才有了些许畅快。  而王升的现在恰如结识花和尚之前的林冲,这高二的几个伴当虽得听说王升有本事,却亦敢与他动手厮打。  只可惜这些个锦衣伴当虽得勇气可嘉,身手却差的很,甚至比之高二都有所不如,王升只三拳两脚便将他们打倒在地。  当然此时王升并未停手,而是拾步抢到高二的身前,却喝道:“你这厮作得恶来,却还硬气些,竟得一声不吭!若只轻轻放过,别人只当洒家怕了你!俺偏要打得你惨叫求饶才罢!”  说着他一脚将扑在地上的高二挑起,当即却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只如秃槌擂破鼓一般沉闷。  王升接着又连打了数下,最后一个大摔碑式将高二重重的砸在泥地上,却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王升踏着高二的胸口,喝问道:“你这厮到底求饶还是不求饶?!”  若得高二能说话,此时怕是早就要破口大骂了。  俺特么早就想求饶了!只你这厮的拳头那般重,疼得俺连话都说不出,如何求得了饶?!  王升却故作忿然道:“洒家倒要看看你这腌臜货能硬气到甚时候?!”  说着王教头对着高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只打到最后,高二却有些个适应了肉体上得剧痛,终于艰难的喊出一声微小的“饶命”之声!  王升却收了拳头,只呵斥道:“你这厮倒还有些个骨气,只不学得好!罢了!洒家便且饶你这一回!下次再吃我撞见你作恶,定得加倍责打!滚吧!”  那高二浑身痛的极了,如何起得了身,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倒是他那几个伴当还算有些个义气,便各自抬了他的手脚,一起拖着去了。  “作恶”的豪门恶仆被赶走,对这瓮市子里的人们来说,既赶走了恶人,又看得一场好热闹,自然是一场皆大欢喜的结局,却有无数人为王升喝彩叫好。  那先前吃高二欺负的书生却走到王升跟前,抱拳道:“今日多谢王教头为我出头了!”  王升却也抱拳笑道:“哪里哪里!便是无有洒家出手,衙内怕也吃不得甚亏!只那领头的高二我却识得,他却是个不学无术的泼皮,衙内与他动手却有些个失了身份,故而洒家这才越俎代庖,还望衙内莫要见怪的好。”  那书生却也有些个侠气,只笑道:“教头客气了!早先家祖常与陈某提起教头,说教头乃是禁军中的头一号好汉!在下早慕名久矣!说来我还要感谢那泼皮呢!若无他出现,今番如何能与教头结交?!”  王升知晓这书生的来历,听得他夸赞,却是心中欢喜,只抱拳侧对天空,谦虚道:“蒙陈太尉谬赞,王升实在愧不敢当!俺等素知衙内性情谦让,只不知如何与那高二一伙起得冲突?”  那书生却大笑道:“那些个泼皮却来找茬,我自写的书卷,他却诈称价值千贯,我也不与他争辩,他只要敢出价,我便卖他!只他受不得我挤兑,便来争斗,正赶上教头出手。”  王升闻言,却也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说得些话,却寻了个酒楼会饮。  只饮酒间,陈衙内却有些个担心的问道:“教头,我见那泼皮说有贵人傍身,怕不是有虚。你这番打了他,却不担心引来麻烦么?”  王升笑道:“衙内勿忧!那高二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便他结识了贵人,洒家这一番好打却也能让他吃个哑巴亏,甚至失却了主家的心意。”  陈衙内闻言,却奇道:“哦?这却是为何?”  王升饮了一杯醇酒,却笑道:“衙内你经验少,却不知内里。洒家这一顿拳脚,却有个名堂,唤做蚀心冢。  那高二挨得一番毒打,除了外皮有些个瘀伤,表面实看不出多少重创来,既不伤筋骨,也不破血肉,唯有内里五脏六腑俱都移了位,稍动一下就会剧痛难当,只能卧床静养至少半年,才能有所好转。  那高二泼皮出身,傍得贵人也是跑腿儿的命数,他此番须得静养歇息,如何还能与人出力办事?!如此只能失得机会,为贵人所遗弃。”  陈衙内听得,却忍不住赞叹道:“教头手段不凡,谋划更是绝妙,在下却是佩服之至!”  两人随后又说说笑笑,只吃了好一番时光。  却说二狗也在现场看得王升教训高二,只以他的眼力,却能看出高二身外无大伤,一开始只道那王升有名无实,与人厮打几十拳脚竟得不能造成正经伤害。  只待场面散了,那王升与一个面善的书生去了,二狗方才醒悟过来其中的不对劲,  若得如高二这般生受别人捶打,便是换个普通的农夫,真揍那厮几十拳,就算不死怕也得皮开肉绽,筋断骨折了吧。而以王升那般高壮的身材,真要下得死力,只恐一拳就能捶死高二。  偏偏几十拳下去,高二表面片伤也无,如此才显得王升对自家拳脚力道的控制之精准,只怕已达到近乎化境的地步了吧!  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称赞王升之本事,果不愧是禁军中的头牌角色。  二狗倒想去结交那王升,只此时却不是时候。  他却一路跟着那高二一伙儿,见得随着那些个人抬着高二奔行,每走一步高二便低低哀嚎一嗓子,慢慢的哀嚎变成了惨叫。  那些个伴当见高二叫得凄惨,却都心慌,只得把他放在地上,然后寻得一板车,上面铺了草席子,再将高二放躺在上面,便自拉着车而行。  只那板车的减震极差,汴梁城里的道路虽得还算平整,却也达不到后世水泥路和沥青路的地步,只那高二一路却如受得千般酷刑似的,只哀嚎惨叫不断,疼得浑身直冒冷汗,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二狗追着这些个人却到了那十王府,从后门入得端王府中。  前世除了少数学者,大多数人实际上只知道赵佶做了皇帝以后的事迹,对他作皇帝前的经历不甚了了,比如二狗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随着对这个时代的了解,现在二狗却已然知晓这端王是哪个,说来二狗倒也动过某个念头,比如提前杀了赵佶,好让这泱泱大宋避开二十几年后的那场劫难。  但是这种事却不是随随便便的脑瓜子一拍就能干成的,时机、运气和谋划缺一不可。  不过现在二狗却就觉得是个好时机。  他看得高二等人入得那端王府,却自寻了无人处换得一身衣裳,乔妆打扮了一下,使人怎也认不出他的本来模样后,然后也找机会窜入其中。  端王府不与别处相似,赵佶是个贯会玩弄风雅的,王府里到处是各种奇石异木,罕见花草,假山流水,目不暇接。且还有些个羽艳毛亮或声音婉转的飞禽走兽,有的关在笼子里,有的拴了锁链,还有些个直接放养在独立的院落里。  二狗在其中至少看得三种邪祟之兽,俱都是皮毛绚烂的高颜值货色。  若不是身下还有事情要办,说不得二狗就要把它等打杀了再扒皮抽筋。  二狗在端王府的转了一圈,竟不曾找到那赵佶的下落,只见得一老倌儿,却背着个大大的药箱,正在端王正厅吃茶。  不多时却有高二的伴当来延请那老倌儿。那伴当到了老倌儿只跪下磕头道:“老医令爷爷!俺家兄弟吃人毒打,伤情怪异,望爷爷救他一救!”  那老倌儿却捻着胡须,本有些个不乐意去,只听得那厮说人伤情怪异,却道:“如何的伤情怪异,你且说得一说。”  那伴当口才却好,说道:“俺那兄弟被人毒打了几十拳脚,表面却不曾有些许伤痕,只浑身剧痛难当,请得外面的庸医来,却瞧不出丝毫问题。小的无法,却只得来求爷爷看将一看。”  那老医令却心中起了好奇,却道:“牵头带路!老朽且去过一过眼,不过你等莫要高兴太早,我此番只用眼看,却不会出手诊治。”  那伴当虽得有些个失望,却还磕头谢道:“爷爷只看一眼,便是俺们兄弟的造化!小的给您叩头谢恩了!”  这老医令却背着药箱,随着那伴当来得仆役随从的住处,找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高二。  近得床前,老医令只看那高二的模样,恰似瞧了稀世珍宝一般,当即两眼放光一般,却如年轻了十几岁一般,神色都变得生动起来。  老医令细细的查看了高二身上的瘀痕,又遍摸了他的骨头,翻看了眼皮、嘴巴,然后在他的五脏六腑的位置各自轻敲了几下,问了高二的感觉。  只最后老医令却叹了口气,对着高二道:“却不知是你这厮的运气还是不幸!你竟碰得一个真正的绝世人物,那人的本事几乎达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  他以重手法震动你的五脏六腑,使其各自移位,却又不伤你些许,如此让你百般剧痛,却又无性命之忧。  看得出来,对方是故意给你个教训,若得他想杀你,只怕你一下也吃不住!”  旁边一众伴当听得,却都深以为然。  只那去请人的伴当听得,却问道:“医令爷爷,那俺这兄弟可怎得是好?与他平日(干活)有些妨害么?”  老医令道:“这伤非同一般,他须得卧床安心静养,约莫七八个月就能自动复原。只在复原前却不能稍动劳累,否则必然浑身剧痛难当,若得中间出得甚差错,耽误了疗养,只怕要落得终身残废了。”  众人听得老医令吓唬,却俱都跪倒在地上,叫道:“爷爷慈悲,敢请为俺们兄弟治上一治!”  老医令摇手道:“治不了!治不了!最多吃些温补的药汤让他好得快些,总归却要半年时光才好。”  这老医令说着便提着药箱去了。  屋里只留下高二并几个伴当面面相觑,只不多会儿,忽有人道:“此番高二伤的难行,我等却该如何行事?须知计划等不得人,若得拖个半年,只怕生出些变故来。”  这时另一个人道:“这个却有些难,只不知从哪里再寻个有泼气的,却来替代高二?”  第一个发话的人却道:“莫若我来,只须得还找个恶衙内模样的,却来替代我!”  今天真惨,推荐票少的可怜,大家伙儿帮帮忙,投些推荐票吧!  感谢书友锋镝执戈打赏100起点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0章 都是套路 第200章都是套路  实际上高二身边的这些个伴当,每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其中就包括徽宗时期比较著名的人物,如谭稹、杨戬,蜀中邓氏子弟邓洵武,道画居士徐知常,高俅的亲兄弟高杰,还有两个端王府的侍从。  这两个说话的人,头一个开口的却是徐知常。  徐知常善写文章,长于吟咏,精通道家经典,更擅长绘画仙佛神女、天王之流,平日颇受端王亲近。  第二个说话之人却是宦官谭稹。  此时谭稹与杨戬皆任给事掖庭,乃是宫中不入流的小宦官,因着哲宗和向太后亲近端王,故而投庇到端王府中。情形类似的宦官在北宋宫庭中并不少见,历代宋帝亦不禁绝,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原因就在于北宋皇帝的继统特色。  这些个人明面上以高二为首,实际上真正能够拿主意的却是徐知常和两个宦官。  二狗在暗处偷听他等议论,却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玩的些套路的目的,却正是要赚那李家小娘子。  或许有人就问了,李清照不过一个官宦小姐,就算她如何才华卓著,又如何劳得端王府的心腹之人算计她?  他等算计李清照,当然不是为了李清照本人,而是为了她那个极为宠溺女儿的老爹——李格非,以及李格非身后所代表的苏门子弟。  二狗在这些人的商议过程中,却听得了另一个不在场的核心人物——礼部侍郎赵挺之家的三衙内赵明诚的名号,由此二狗却得出了一个足以引发大宋朝堂震动的结论,赵挺之与端王府有所勾连。  这就有点问题了。  须知当今官家哲宗年龄不过二十二岁,按常理来说正处于青春正茂的年纪,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谁能猜到他会在三年后骤然病逝呢!  而赵挺之却在这个时候与端王勾连的不清不楚,放在其他任何朝代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命,便是在北宋一朝,贬黜偏远军州却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不过二狗可没有甚心思去管老赵家的糟烂事儿,他只在意自己的李家小娘子。  本来二狗是可以直接杀了这些个搞鬼的家伙的,只不过这只能算是治标不治本,且那赵挺之父子尚未露头,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故而二狗却选择了暂时隐伏不动,静观其变。  高二这一伙人却不知隔墙有耳,却很快就商议妥当了计划的变更,然后开始施行。  ——————————  却说近些时日,西园雅集上却开始流传一则街头消息。  说京中有一户前朝显第的落魄后人,却在泰山庙一带售卖前唐著名画家韩滉的名画【五牛图】。  韩滉绘画远师南朝陆探微,善画人物,尤喜画农乡风俗和牛、马、羊、驴等。其画牛之精妙,堪称世间无双,【五牛图】算是其作品中的佼佼者之一。  当然,斯时韩滉流传于世的作品不少见,不像后世一般【五牛图】几乎是遗存孤品。所以前来西园雅集聚会的文人雅士们虽得对这街头消息感到好奇,却也不至于闻风而动。  只有人问那西园主人王驸马:素问王兄最喜搜集前朝名画孤本,何不遣人寻了那卖画人,收了那【五牛图】?  而王驸马却只笑而不语。  他却心知那【五牛图】的真正主人是哪个,端王这般操弄,却不知又耍得哪门子把戏,自己傻了才会往里面掺和呢。  李格非乃是西园雅集上的常客,自然也听说了有人街头售卖【五牛图】的消息,只他自来清正,亦无有甚前去购买的兴趣,却回家将这消息当做趣事告诉了妻子和女儿。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清照却对这【五牛图】上了心。  这里却得说明一下,莫看李格非与李清照是父女关系,但在个人财产方面,李格非却远远不及其女儿,原因在于宋代比较独特而又开明的女方嫁妆继承制度(具体书友们可以百度一下,这里就不详述了,省得大伙儿嫌太水)。  李清照的母亲乃是前宰相王珪长女,家世显赫,底蕴深厚,其嫁妆自然丰厚非常,而王氏病亡后,这些个嫁妆就被独女李清照给继承了。  当然这种事若得放在某个【风月宝鉴】的贾家,说不得李清照就得跟林妹妹一般,早早的就香消玉殒了。  可惜李家不是贾家,李格非亦不是贾府的那群吃人的畜牲,他乃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守着前妻遗留给女儿的偌大家私,不但不曾觊觎分毫,反而不时的还往里面添点儿份子,壮大李小娘子的革囊,借此表达一下自己这个当爹的心意。  确切的说,李清照就是李家确确实实的小富婆一枚。  故而面对【五牛图】,李格非这个穷爹可以不动心,但李清照这个阔绰的女儿却有将之据为己有之意。  不过李清照倒也不曾鲁莽,她却寻了个好天气,带着仆女菱湘,以去泰山庙上香为由,却去得那处探寻情况。  这汴梁城东的泰山庙一带亦是个繁华的地方,平日里便人来如梭,有常驻的市子(商业街),且常三日一小集,五日一大庙会,虽比不得内城的马行街繁华,却更显的热闹些。  今日却正是泰山庙附近小集的日子,李家小娘子却与仆女菱湘坐着马车到了泰山庙,却并未入得庙中烧香,而是顾自在集市中闲逛。  她等虽为买画而来,却也不曾一来就直奔主题,而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片人间繁华地。  二狗这几日一直盯着端王府的一伙人,却在这泰山庙附近逗留了些许时日,直把这处的地方都摸透了。  他一开始并未发现李清照主仆的到来,反而首先发现了太学监生白时中、李邦彦、王甫一伙儿,最令他感到有问题的却是其中一个新面孔。  那是一个颇有些个人模狗样的娘娘腔儿(二狗的鄙视语),论相貌只比妖孽状态的二狗稍逊些许,其人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让人只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二狗几乎第一时间就确定,这厮应该就是那该死的赵明诚,历史上李清照的官配男。  怪不得这厮历史上能博得李清照的好感,只臭皮囊就已经在百米起跑线上提前赢了别家九十九米,最后那一米只剩下一件事,用人品才华打动李小娘子。  当然就才华而言,遍寻整个大宋,只怕也就那位正准备行李去海南岛钓鱼的大苏能与李小娘子一较高下。至于其他人,李小娘子绝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所有不会去海南岛钓鱼的诸位都是垃圾!  故而赵明诚唯一能够向李家小娘子展现的就是自己的人品了。  赵明诚的出现,让二狗顿时猜测到了一件事,李清照怕是也出现在这附近了。  果然,随着二狗的特意找寻,他很快就发现了李清照主仆。  如此这场大戏的所有演员全部就位,戏剧性的表演也终于要开始了。  而最先入场的,正是一群横行的螃蟹···啊不!应该说是横行如螃蟹一般的豪门恶少,一个摇着折扇,浑身着锦的豪门衙内,扮演者大内宦官杨戬。  这杨戬带着几个同样身着锦衣的仆从,却在这泰山集庙前横冲直闯,每过一处,便有过处人仰马翻之势。  便只李小娘子主仆,却正在这伙“恶人”经行处。  她等女儿家柔弱,自不敢阻拦这伙恶人,便早早闪到路边。  可惜这伙儿人却是来故意找事儿的,却在路过时,故意推的几个人,几险些把李家主仆撞翻在地。  菱湘勉强扶着几欲摔倒的李小娘子,却对着那伙儿扬长而去的恶人大加鄙视。  李清照被人撞得狼狈,自也心中有气,只瞪着好看的大眼睛不曾言语。  却说杨戬一伙儿人来得庙集的深处,却正见得一个小小的书画摊。  那书画摊虽得占地不大,物品也稀少,却都是些难得的好物,精制的狼毫笔花儿,颇有些年份的砚台,汉白玉的笔洗,还有些个本朝前辈的提笔字画,每一样都有些个几十贯的价值。  当然在这书画摊上最值得人们侧目的,却是那一卷绘有五头健牛的轴画。  旁边有好些人在那里驻足欣赏那画轴卷面上露出的一回首舐舌的老牛之像。  二狗远远看那画,虽得他对书画并无研究,只一眼便觉得不凡。  画中那牛没有甚背景衬托,画家却用粗壮有力的墨线勾勒牛的轮廓,生动的表现出了牛的强健、沉稳和行动迟缓,将其温顺又倔强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比之后世的所谓高清照片表现的传神多了。  盖因后世的照片虽得更具体,却失之匠气,不似这名家之画富有灵魂气息。  而那卖画之人,却是道画居士徐知常出演。  杨戬一伙人近得画摊,却把围着的人等俱都推开,包括混在其中的李邦彦、王甫等人杨戬几个也不曾对他们有丝毫客气。  众人见得恶少杨戬一伙儿凶恶,却吃得气来只能吞声。  杨戬上前扒拉起那画,打开来胡乱欣赏了几下,却指着其中的一头牛叫道:“这画得是甚破玩意儿!画甚不好,偏得画牛!还蹭那树枝子也不怕扎!待得我买回家,一把火儿烧了!免得这作画的贻笑众人!”  周围人众听得,俱都大惊失色,只纷纷大呼不可,直斥他暴殄天物。  杨戬却不惧他等,只作色道:“你等何人耶?!敢来管耶耶的闲事?!待得耶耶买了这画,是烧是撕乃是咱家的自由!”  说得他便拿眼瞪那卖画之人,喝问道:“那穷酸,你这牛子画多少银钱卖得?”  徐知常却一副愁苦的模样打扮,穿着已然残破的旧锦衣(代表曾经家世不凡),却面色暗黄消瘦,好似很长时间吃不得饱饭一般。  他一副心疼模样的伸了一根手指,又比划了一下道:“俺这画乃是前唐名家所作,价值千贯不虚,衙内若得想买,须得付一千二百贯足陌才可。”  杨戬闻言,却大怒道:“价值千贯却卖一千二,如何敢讹诈与耶耶?!你这破画且就几头破牛,咱家便是买五头真牛,却也不过百贯花销!伱这厮莫不是在狮子大张口?!哼!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二百贯钱,这画就是我的了!来人,且付与他钱,我们走!”  这杨戬说着便要抱着画轴走,那徐知常如何肯依,却一把抱住杨戬的臂膀,只叫道:“衙内何敢欺人耶?!俺卖这画得了钱,还等着给家人买药看病,你若这般巧取豪夺了去,俺这一家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杨戬一脚踹倒那徐知常,却叫嚣道:“你家人死活,却与耶耶何干?”  只几人正争执间,却听得一声怒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何敢如此巧取豪夺!”  众人包括杨戬一伙儿却都循声望去,却见一气宇轩昂的俊朗书生大步行来这里。  他到得近前,以折扇戟指杨戬喝道:“你是哪家的纨绔,却敢在天子脚下撒野!也不怕给自家长辈惹得祸患!且把画卷还与主人家,若得想买,且带真金白银来买,休得用这般下作手段!”  那杨戬却把鼻子一横,道:“我便强抢了,你又待如何?”  那书生却喝道:“你道我等管不得你么?我却不须多作,只一封谏书投到御史台,自有朝中的正直之士对你家追责,到时我看你如何给家里长辈交代!”  杨戬闻言,却似被掐中了七寸一般,只涨红了脸大叫道:“你是何人?却来这里多管闲事?”  那书生昂然道:“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密州赵明诚是也!现为国子监监生,你若有甚不服,直可来找我便是!”  说罢,赵明诚却自杨戬手里夺过画轴,细心的抚平折皱,然后小心的卷好,却还给那徐知常。  只那杨戬面上一阵青白不定,旁边有伴当却用大部分人都能听得的声音与他说道:“衙内,这厮是原礼部侍郎,现转入吏部任职的赵挺之家的三衙内,我等犯不上与他敌对。”  杨戬闻言,却叫道:“原来你这厮也是自家人。罢了,看在我等都是一般出身的份上,今日且让你一回,咱们走!”  旁边或有人问道:“这恶衙内却言与赵家衙内出身一般,却不知是何等来历?”  只白时中却在一边说道:“那吏部侍郎赵挺之乃是宗室之后,祖父被仁宗封爵楚国公,如今赵侍郎家虽得无了爵位,可名牒却扔在大宗正寺的玉牍上呢。”  其他人闻听此言,却俱都恍然,只道那恶少也是某家宗室分支的衙内。  而那赵明诚却把画轴还与徐知常,却语重心长的说道:“摊主莫烦晚生多嘴,此画乃是一等的好珍物,足可用以传家,摊主若得这般卖了,岂不是可惜之至!”  那徐知常却一脸愁苦的说道:“相公厚意,俺自是知晓。想俺祖上也是官宦之家,如今却已然家道中落,家中兄弟前些时日出去,更被一恶人毒打至重伤垂死,正等着银钱买药救命,不得已,俺才卖得这些个祖上传下的物什。”  赵明诚闻言,却略一思索,只从旁边王甫那里借取了两锭大银,却道:“摊主这画若得卖了着实可惜!我这里有两锭大银,你且拿去急用,画先自收着便是!”  那徐知常接了银子,却感动的无以复加,只垂泪道:“相公高义,小人无以为报,愿把这【五牛图】相赠阁下!以酬相公之恩情!”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1章 趁火打劫的二狗 第201章趁火打劫的二狗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赵明诚真的很想一口答应下来,只不过为了维持人设,他却不得不忍痛断然拒绝,却道:“此【五牛图】价值千金,我与摊主不过百两银钱,若得拿了你这画卷,直与那恶少衙内又有何分别!这画我却万万接不得。”  赵明诚与徐知常这两个戏精又相互拉扯了几个回合,那赵明诚貌似却不过对方的“盛情”,却道:“摊主,我自来爱书写,好金石,莫若我在你其他好物什里拿一样?如此你既不失自家珍宝,我也能有所得,岂不是两全其美?!”  徐知常闻言却没口子的说道:“我这一摊子杂物,但相公看得上那些,直拿了便是!莫说一件,全都拿走小人也绝无二话!”  赵明诚得了允诺,却便在这摊上拣选合意的物什,而旁边人众却在那白时中等人的暗中推波助澜下,纷纷夸赞这赵郎君的义气人品。  便只远远旁边的李清照,却也忍不住对身边的丫鬟菱湘道:“这位赵郎君堪为正人君子,有古贤者之风也!吾当义结之!”  菱湘却笑道:“婢却觉得赵郎君相貌更佳,大娘子莫要只夸人品,难道瞧不上他姿颜么?”  李清照佯怒斥道:“伱这痴婢莫要胡说,我岂是那只以貌取人之辈,想那庞···算了,我与你说这个做甚!”  这李清照却是想起了那日见过的美颜二狗,那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级的美姿颜,她不就没得动心么!  某家绝不是一个贪恋美色之人!  只李清照正自我陶醉间,那边赵明诚也选定了自家合意的物什,却是一件汉白玉雕琢的笔洗,而早在一边等待多时的二狗却亦出手了。  他却在人群中忽开口喊道:“那摊主,赵郎君赠与你的银两,可够解你家的危机么?”  这徐知常料不到会有人这般问,只出于维持人设,却叹了口气道:“俺家境衰败,非人力所能挽回。赵郎君所赠,倒也能解得燃眉之急!”  二狗拍手笑道:“摊主话中之意,也就是等这燃眉之急过了,往后却还得受困!却不知到时你这画还卖不卖的?”  徐知常见得二狗小个儿面嫩,只道是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无聊小子,却也不曾多想,自摆出一副黯然模样的叹道:“都是俺们后辈无能,守不得祖宗家业,日后若有不协,却还得卖画求生。唉!这【五牛图】留在俺家里也是祸患,只可惜赵郎君接不得手,否则俺便是贱价卖与他却也是好的!至少不曾辱没了这名家之作。”  赵明诚捧着那笔洗,却一脸苦笑的说道:“却让摊主失望了!赵某囊中羞涩,却受不得这珍物也!”  赵明诚又不傻,他出得银子可是自家的,一旦给出就拿不回来了,算是给徐知常等人的演出劳务费。可那画却是有主的,莫说一千贯,就是出一万贯买下来他也拿不到。  二狗笑道:“如此说来摊主这【五牛图】却是早晚要卖的!只晚卖不如早卖,早些卖了,摊主还能得些银钱。若得拖延时日,只怕却被人巧取豪夺了去也说不定,莫要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  旁边赵明诚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只开口说道:“当今圣天子在朝,吏治清明,百姓乐业,何人敢行那巧取豪夺之事?”  二狗笑道:“怎得没有,刚才被赵郎君赶走的那伙儿人不就是么?!”  赵明诚张张嘴,想要说些甚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边向徐知常使眼色,一边却呐呐道:“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那等纨绔之徒毕竟还是少的!”  二狗笑眯眯的反驳道:“少并不代表没有!”  徐知常在一边看不得二狗压制赵明诚,却道:“这位小哥儿所言极是!俺却也担心有人来豪夺,若得有人能出的起好价,俺自卖了便是。  只这街头仓乱,俺又不敢大肆宣扬,又有何人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二百贯钱来呢?”  二狗眼珠一转,却笑问道:“按摊主之意,若得有人能够一下子拿出足够的银钱,你便把画卖与他么?”  徐知常却早打量过二狗的形貌,不认为他便是那个能一下子拿出一千多贯钱的人。毕竟一千二百贯足陌,一贯就有三四斤重,全加起来足有两三吨重,便是用牛车拉,那也得好几辆。  便是换成银子也得近千两,五六十斤重(一斤十六两),老大的一包呢。  徐知常心中冷笑,口中却道:“但得有人能拿出钱来,俺便卖与他便是。难道小哥儿身上有一千二百贯银钱么?”  二狗却能感受到徐知常的些许想法,只故作不服气的问道:“我若能拿出钱来,你便把那画卖与我么?”  徐知常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  二狗抱拳与周围的围观者打了一圈揖,叫道:“诸位但请作个见证,摊主你可不要反悔!”  宋人多喜热闹,此番周围已经围了好大一群看热闹的人,他等见得二狗这般闲说,却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叫道:“我等与小哥儿作见证,待你拿得出钱来,那卖画的若得反悔,俺们绝不答应!”  摊主徐知常冷笑道:“绝不反悔!只小哥儿你能拿出一千二百贯足陌小平钱么?”  二狗却笑着摇头道:“一千二百贯小平钱,堆起来得好几牛车呢。我可拿不出那么多的铜钱!”  周围人一片哄笑,却也有白时中等人撺掇鼓噪道:“你这小哥儿胡吹大气,没钱装甚棒槌耶?!”  徐知常得意的笑了笑,却又问道:“一千二百贯足陌,足可兑换八九百两好银,俺这画便便作价九百两好银便了,小哥儿能拿出九百两雪花银么?”  二狗却又摇头笑道:“九百两雪花银,六十六斤多重,我身上也没有!”  徐知常心中却如饮了老酒一般畅快,只大笑道:“那小哥儿你身上有甚么?”  二狗亦大笑道:“我有金子呀!”  徐知常却如被人掐住脖子的老鸹一般,笑声自戛然而止,惊问道:“你···你说你有甚么?”  二狗笑眯眯的又说了一遍道:“我有金子!”  徐知常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道:“你有金子?”  二狗笑道:“不错!一千二百贯足陌,折合银子不到九百两,九百两银子可兑赤金一百两。黄金贵重,一百两金子也不过六斤四两重(相当于后世的四千克),我这身上恰巧揣了几块好金子,恰巧百两重!”  说着二狗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团丝帛,打开以后露出来四个鸡蛋大小的金铤,每个正好二十五两,加起来共一百两。  只这金铤一出,周围的人等眼睛立刻就瞪直了。  有一句俗话说:当人的眼睛看到金子的时候是红色的。  这句话着实不假,不管是看热闹的人,还是作为当事人的徐知常,亦或者白时中等人,俱都看着那金子两眼发直,便是富家公子出身的赵明诚也是有些个失神。  当然,也不怪人们为金子失神。  这个时代的人们,平日里惯常使用的钱币是铜钱和铁钱,银子有时也用,不过都是些银角子,银豆子之类的小份额,大额雪花银的使用须得大宗交易,或者国与国之间的兑换,比如岁币甚么的。  而金子,那就是传说之中的传家之物,镇压家业气运的宝贝。  正常情况下,你可以拿着金子换到银子和铜钱,却绝不可能用银子或铜钱兑换到金子,就算要兑换,那也得双倍价格。  甚么意思呢?  比如你用一两金子可以兑换九两白银(北宋时期的均价),但是如果你想用银子兑换金子却很难,至少要近二十两银子才能换到金子(官方金银铺)。  这就是金子在这个时代的特殊地位。  所以当二狗拿出这四枚金铤的时候,徐知常既没法说这金子的兑换价值够不够,也说不出二狗的金子是不是真的够一百两。  二狗用手托着金铤,却笑着问道:“摊主,我这金子可买不买得你那【五牛图】?”  “买得!当然买的!”这个时候徐知常想得已经不是卖不卖画的问题,而是怎么才能把这四枚金铤弄到手,故而当二狗问起时,他自没口子的应了。  二狗冲着某个方向笑了笑,却道:“如此金子给你,摊主,可收好了!那【五牛图】便是我的了吧?”  徐知常接过金子,用牙齿咬了咬,却是十足软金,却才笑道:“画是小哥儿的了!您可也要收好了啊!”  二狗自听出这徐知常话里有话,只他却全然不在意,便把那【五牛图】看定,却卷了起来,用布裹了便走。  周围看热闹的人却都不肯散去,只拿眼瞅那徐知常手里的金子,便是他将金子收起来也不曾罢休。  徐知常见得周围情势,却也知金子惹眼,便叫道:“都散了!都散了!俺这好物卖出!钱财得足!正该回家了!”  说罢他便快速收了摊子,却要离开此处。  只有人却拦住他道:“卖画的!你那金子惹眼,莫若与俺兑换一锭。你自去金银铺兑,只能换得八九两银子。俺与你算十二两兑如何?”  徐知常自是不换的,却道:“去去去!少来俺这里讨野火!俺这金子不兑!”  只不止一人觊觎徐知常的金子,便他有恃无恐,却也弄了个手忙脚乱,待得几个合伙的伴当前来解救,徐知常才带着金子脱了身。  待得他等去得偏僻无人处,那扮作纨绔的杨戬却凑来叫道:“徐居士如何把那【五牛图】真个卖了?!”  徐知常有些个气恼的说道:“方才情势所迫,金子在眼前,如何能不卖?”  杨戬忧心道:“那画乃是王爷所爱之物,便是有金子作底,我等又如何回去交代?!须知王爷可是个重艺轻财的。”  徐知常咬牙切声道:“如何交代?不交代便是。那小子来的蹊跷,怕不是早盯得那画,否则何来金子藏身,更与我下套!我等一不做二不休,去把那画抢回来。如此既不失画,又能得金子,岂不是好?”  旁边谭稹拍手叫道:“徐居士所言极是!”  只一边的高杰却担心道:“只怕又碰上王教头那样的硬手。”  其他人等闻言,却都怒视高杰,怪他出言不吉。  只徐知常却道:“不用担心,此事我早有准备。且我还请了杨家的拦路虎来襄助,有的他在,定当万无一失。”  几人却再无别意,自去追索二狗。  且说这二狗裹了【五牛图】,便自往人群外钻去,虽得也有不良之辈想打他的主意,却一时亦不能动手。  二狗去得方向正是李清照主仆所在的地方。  先前二狗驳斥赵明诚时,李清照却自叹道:“这赵郎君虽得一身正气,却有些个迂阔,不过倒也瑕不掩瑜。”  只二狗那人李清照却有些个看不透,关键是她看着二狗的身形有点眼熟,只他面孔陌生且平常,一时却不曾想到,这厮便是她那日在曹仙姑庵外见过的绝美妖孽。  当然李清照对二狗为了买那【五牛图】,而对摊主作得些个言语套路也辨得分明,只她觉得奇怪,买画便买,又不是付不得足钱,何必搞这些个诡计大费周章呢!  故而当二狗抱着画裹儿过来时,李清照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二狗走到近前,却忽的开口喝道:“你这小娘子好生放肆,却拿眼看我做甚?莫不是贪我男色?!”  李清照主仆听得他突兀之问,一时俱都被镇住了。  她等自出生以来,哪听过这等锥人的虎狼之词,便是李清照心思百转,一时却也有些个无措。  唯菱湘出身寒微,见过贫家下层男女的粗言秽语,她又见得二狗少年模样,却大胆驳斥道:“你这小子好没道理!我家娘子自看热闹,你自入得眼来,何来怪我等看你!再说,我家娘子便是贪看美色,却也当看那赵郎君,你个没长大的小子,有个甚好看的!”  二狗故意来找茬,却笑道:“既不是贪我美色,那必是贪我宝物了!呐!刚入手的【五牛图】,价值千贯,我用百两黄金买得!你等若想要,须得付我黄金二百两!”  菱湘知晓自家娘子想要这画,闻言却大怒道:“你这厮好贪心,百两黄金入手,一出手却要翻倍!便是我家娘子有钱,却也须不受你这奸诈之辈讹欺!”  李清照却止住菱湘说话,自微笑道:“小哥儿既然花费重金买下这【五牛图】,我等主仆却也不好夺人所爱!不过我却想看上几眼,不知小哥儿可肯允许么?”  二狗笑道:“这画本来就是给人看的,你若想看自无不可。只现在却不是时候,我却得先躲一躲,免得这【五牛图】的主人来害我。”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2章 拦路虎出场 第202章拦路虎出场  旁边菱湘听得稀奇,却故意笑问道:“小哥儿这话却是何道理?你花得真金白银买来的画,主人不就是你自己么?怎得你还害怕自己害自己呀!”  李清照轻拍了一下自家作怪的丫鬟,却对二狗道:“小哥儿恁得多疑,我看那卖画的摊主不像是歹人,如何能害得你耶?”  二狗却一边往他处挪步,一边笑道:“不想李家娘子亦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却不知,今日你所见到的一切其实都是被人设计好了的局,那卖画的摊主并非【五牛图】的真正主人,他也没有资格卖这画。”  李清照主仆二人听得好奇,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二狗的脚步,渐渐偏离了繁闹的庙市。  那菱湘闻言,却忍不住嘲笑道:“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实!若那摊主不肯卖,你又如何买得下来?!”  二狗亦笑道:“你这女婆子却是不懂!自来黄金迷人眼,那摊主乃是贪我的金子,又吃我挤兑,却假意卖与我这画卷,过后他必然要来夺回,否则待得他回去却不好给主家交代。”  李清照听了却是有些恍然,怪不得这厮先前购买图卷时多耍心计,原来里面还有这些个道道儿,当然也不排除这小哥儿想得太多,一直与空气斗智斗勇的可能。  她却问道:“但不知这【五牛图】的真正主人是谁?却又为何设局,总不会只贪小哥儿的金子吧?”  二狗却笑嘻嘻的看着李清照,摇头说道:“此中事多有龌龊。而李娘子自来闲适,秉性烂漫,万事不愁,若得知晓了太多人世间的黑暗,只怕从此便再也与平常的生活无缘。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寻根究底为佳!”  李清照却冷笑一声道:“你这厮休得卖弄心思,当我不知你先前便是故意搭话来赚我么?若有得甚么话,便尽管直说便是!如若还只这般不爽利,信不信我直接扭头便走!”  菱湘也帮腔道:“就是!就是!你这小子明显存心不良,若不说实话,我们直接便走了。那个,大娘子是如何知晓这厮不对劲的?”  李清照笑道:“我与小哥儿素味平生,他却能一口叫破我的身份来历,想来是知晓我的。”  菱湘闻言,却大怒道:“好啊!我道你刚才如何找茬,原来是故意的!”  二狗苦笑的道:“李家娘子果然聪明绝顶,堪称奇才也。我与娘子倒也非是素味平生,且有过两面之缘,只你不识我真面目,故而见我觉得陌生。”  有过两面之缘的故人?却是哪个?  李清照的记忆力自是极好的,脑中却极速盘算着自家见过两回的年轻人,只一时却都对不上号。  她便问道:“你是谁?我何时与你见过面?”  二狗笑着摇头道:“这得李娘子你自己去找答案,我却不会自说身份。只今日之事,【五牛图】其实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重点却在与这场戏局相关的人身上。李娘子也算目睹了事件的整个经过,可曾数得有多少人参与了【五牛图】的争夺,又有谁获利最多?”  李清照尚未作答,丫鬟菱湘却再次抢风头说道:“参与的人不就是小哥儿你和那伙纨绔恶少么!至于谁获得了好处?当然是那个卖画的人了,他既得了赵郎君赠送的银子,又赚了你的金子,可算是发了大财。哦,小哥儿你得了【五牛图】,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二狗摇头笑道:“你却还漏掉了两个人!”  菱湘不解的问道:“没有吧!我可看得很清楚,应该不曾漏了哪两个人。你倒说说看,我都漏了谁?”  李清照同样也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二狗,只看他如何作答。  二狗笑道:“第一个我先不说,只说第二个本应在这场大戏当中所得最厚的人,他便是那位赵明诚赵郎君。”  菱湘当即就反驳道:“赵郎君此番只得了一个不值钱的笔洗,却赔出了一百多两银子,都吃了好大亏,如何能算得上得利最厚?!”  二狗却嘲笑道:“你这女婢眼皮子忒浅,只看得那赵明诚有形之所失,却看不到他无形之所得。我且不与你多言,说了你也不懂。”  “你!”小丫鬟菱湘却是气极,跺跺脚找李清照告状道:“大娘子你看他好生可恶,不但污蔑赵郎君,却也来埋汰我呢!”  李清照安抚了一下自家的小丫鬟,却淡然笑道:“敢请小哥儿详说,那赵郎君有何无形之所得?”  二狗冷笑道:“赵明诚之所得,乃是一个正直豪爽,慷慨大方,见义勇为,不畏强暴,视钱财如粪土的好名声,好人设。”  李清照却笑道:“这般名声虽好,却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寒不能裘,便是那赵郎君得了又有何用?”  二狗笑道:“这般好名声,若是放在它时自然无用,只今日却大大的有用!”  菱湘却再次抢先问道:“今日又有甚么特别?”  二狗笑道:“这却关系到我所说的那个不曾说名字的有所得,或者说自以为有所得之人。赵明诚和卖画人、纨绔恶少等人演的这一出大戏,最终目的却只为赚那最后一个人。”  李清照目光湛湛,却静静思索片刻,才问道:“却不知那最后一人是谁,又因何赚他?”  二狗大笑道:“李娘子是不是已然猜到?不错!那最后一人正是你李家小娘子,他等算计的便是你啊!”  李清照有些沉默,唯菱湘忿然道:“你这厮莫要胡说!我家大娘子与那些人并不认识,也不曾说过一句话,他等如何赚我家娘子!还有,你休得污蔑赵郎君,他亦不是那等阴险之人!”  李清照却止住菱湘话头,沉声问道:“这位小哥儿,我有几件事尚有疑惑。我李清照一介小女子,却何德何能能引动他人设此大局谋划?小哥儿又从何处得知?这【五牛图】的主人到底是谁?”  二狗亦正色道:“我先解你第一个疑惑。只你李家大娘子,大名鼎鼎的一代才女李清照,虽得也名满京师,却也并不值得他等设下这般谋划进行算计。若再算是你是李格非的女儿这个身份,却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受此算计。”  纵然李清照聪明绝顶,只这个时候她却年纪尚小,见识略有不足,却猜不透只“李格非女儿”的身份有何样特殊。  李清照正待要细问,二狗却忽道:“详情以后再与你解释,现在你俩先躲一躲,那些家伙已经追来,接下来恐怕要恶战一场了。”  此番三人却正身在一处瓷器铺的后门处,门口摆着三五个半人多高的大瓮,二狗却让李清照主仆去那靠里的瓮里躲藏。  李清照的耳力却也出众,很快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纷乱脚步声,她却与二狗道:“小哥儿,且一起躲避,他等人多势众,你人孤力薄怕要吃大亏呢!”  二狗摇头道:“他等追索的目标是我,若见不得我人,必然会搜索这里,到时你俩可就藏不住了!且宽心,我也是有一身好武艺的,便他来三五十个大汉,也休想奈何得我!”  李清照与丫鬟菱湘听得二狗的豪言,心中却俱都迸出同一个词来:吹牛!  只二狗所言却也有些道理,他等若都躲起来,只怕跟没躲没甚两样,倒还不如牺牲二狗一个,成全她俩弱女子呢!  由此李清照却与菱湘心安理得的躲进了大瓮里,只李清照最后对二狗道:“若得事有不谐,你且丢了那【五牛图】跑快些,免得挨打。”  二狗却笑笑,不曾说话。  很快,一伙大汉就来得二狗的面前,当先两个却是端王府的两个正职侍卫,后面则跟着杨戬、谭稹,被人押解着的卖画人徐知常,还有邓洵武、高杰等几个。  两个侍卫却俱都穿着禁中巡军的服饰,腰间横跨雁翎刀,他等却揪过一脸仓皇模样的徐知常,指着二狗却喝问道:“是不是他买的画?”  徐知常却看了看二狗,只一脸败犬模样的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侍卫右手按着雁翎刀柄,左手却将一枚铜牌擎在手里,对二狗喝道:“我乃皇城司宫禁执事郎姚嘉,奉命追查宫中禁物失窃倒卖之事!此乃我之信符!小子!你背上的【五牛图】乃是皇宫中失窃的御用之物,快快呈教出来!但有一丝迟缓迁延,定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只那侍卫这话一出,别个且不说,躲在大瓮里的李清照主仆却心中大为震动,原来先前小哥儿说得是真的,这画果然谁都买不得啊!  她等只希望二狗能识相些,赶快把画给交出去。  只二狗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他却哈哈大笑道:“你等腌臜泼才莫要贼喊捉贼,这【五牛图】怎么出得皇宫,你等心里自清楚不过!想要这画,除非你等先付我二百两赤金!若想要我白白交出去,却是做梦!”  二狗这话只一出口,所有人包括躲藏着的李清照主仆均是面色大变。  当然李清照俩个只是惊骇于二狗的作死。  而徐知常等人却震惊于二狗居然知晓这【五牛图】的来历。  杨戬当先沉不住气,却喝问道:“你···你这厮到底是谁,竟知道我们多少事情?”  二狗冷笑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们串通那赵挺之之子赵明诚,与他扬名定性,赚别人家的无知小娘子的把戏,就真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么?”  那徐知常听得,却挣开邓洵武和高杰的钳制,指着二狗尖声叫道:“这厮知晓的太多了!别管他是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这一伙人却都有些武艺,其中尤以邓洵武和高杰为最,其次是两个侍卫,谭稹亦身手不俗,只徐知常和杨戬差些,却也能独自对付三五个普通大汉。  当然,这几个人便是加起来,在那禁军第一都军教头王升面前,却与普通人没甚两样。  护卫姚嘉和另一个护卫抽出了腰间的雁翎刀,而邓洵武等人,却各自拿着匕首,短刀、铁尺等短兵器,几个人却一发喊着冲向了二狗。  只不曾想,二狗的手腕一抖,不知怎得竟从他袖子里冒出来一杆长枪。  他提着长枪,于刹那间便刺出一团枪影,这些个端王府的能人却大惊失色,只可惜一众人等本事皆不足,如邓洵武和高杰还能抵挡两下,其他人却俱都是被一枪刺倒的货色。  当然邓洵武和高杰也只抵挡了两下,便被二狗的立时刺倒在地上。  不过这些人倒是一个也不曾死,因为二狗特意留了手。  不是二狗下不去狠手,而是他暂且还需要在京师里厮混,先前已有街头驰马的前科,此番若再得闹大,只怕要引来朝廷的雷霆怒火,如此他却就在这汴梁城里真待不住了,与他大有妨碍。  再说这几个人现在还都只是些小角色,若得发迹还得再多等几年,过些时日等得离开回乡时,再去杀了也不迟。  二狗收了长枪,却笑嘻嘻的打量着这些个端王府的狗腿子,笑道:“任尔等千般算计,只拳头不够硬,一切也都是白搭!”  说着二狗却先收了姚嘉身上的铜符,虽得姚嘉并非皇城司探子,可他手里的铜符却是货真价实的正经符牌。  只二狗这般动作,却看得姚嘉愤怒不已,直想与二狗拼命,只可惜二狗只一脚便让他与周公告状去了。  然后二狗又从几人身上把他先前付出去得四枚金铤找了回来,一同找回来的还有十来锭大银,这却是几人分那金铤不均,又拿银子补的缺口,最后却都便宜了二狗一个。  二狗掂着金银装进革囊,却笑道:“此番我是既得【五牛图】,又有金银入账,当真是双喜临门!至于你们嘛,却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矣!”  只这最后一句,却听得大瓮中的李清照美目流转,心中大为惊奇。  因为这个时候【三国演义】的出现还早几百年呢,便是那些个流传的三国故事也多未成型,故而李清照虽然饱读经史,却寻不得二狗这妙语的出处。  端王府一伙中,却又徐知常心中大是不甘,只伏在地上嘶声问道:“好汉技高一筹,我等甘拜下风!只我有一事不明,若得不弄明白,却是死也不得心安。你这厮却是从何处知晓的我等之谋划?莫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是不是赵明诚那个成事不足的蠢货?!”  二狗却瞟了一眼身后的大瓮,只笑道:“我今日头一次见得赵明诚,以往都不曾认识他。只你等须得记住,往后再商量阴谋诡计时,要谨防隔墙有耳啊!”  徐知常等人闻言却是面色煞白,只杨戬却还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狗冷笑道:“甚么意思?当你们在暗处商议害人之时,我却就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我这般说可够清楚了吧?”  杨戬听得怒极而笑,却高声叫道:“好!好的很!如此却是饶你不得!杨温!你这厮还等甚么!还不快来杀了这逆贼!”  随着杨戬话音一落,却见一个猿臂蜂腰的青年提着一杆大刀从街角转了出来。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3章 原来是你! 第203章原来是你!  只这青年面色有些个不虞,却瞪着杨戬说道:“阿兄,以后再有这等腌臜之事不要来找我!我是杨家虎子,非是你们端王府的黑心打手!”  众人闻听杨温之言,却俱都吃得一惊,无不拿奇怪的眼神瞧杨戬,几个端王府众人心道:“这厮藏得好深,往日只当他是掖庭中得一小宦,不想却竟是名门之后。”  别看历朝历代都有宦官专权,风光一时,但是对这些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当宦官却是一种很丢人的事情,一般人若不是被逼的没法子,或者人生不能自主,却是很少会选择给自己来一刀作那无根之人的。  更别说杨家之人,那就更不可能干这种事儿了。因为这无异于天上的真龙落到地上跟野狗抢饭碗出,没得辱没了祖宗。  此前杨戬一直把自己的出身来历都隐藏的极好,不想竟被杨温在这里用一句“阿兄”拆穿了身份,心中却是大为忌恨!  只他却是阴毒之人,惯常将真正心思藏于心底,只作羞恼的怒道:“杨温你休得胡言!咱家只请你来杀人,可不是让你来攀亲戚的,你天波杨府的门楣咱家可高攀不起!”  接着他又指着二狗叫道:“这个小子知晓了太多端王府的秘密,却是留他不得,快些杀了他!”  杨温只笑笑,却也不在意杨戬话语中的反讽。  他单手提着大刀,却似提着一根灯草一般轻灵,只笑嘻嘻的对二狗说道:“实在对不住了,小兄弟!洒家本不想掺和这些糟烂事儿,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请你多担待了。可不可以···请你去死?!”  二狗却大笑道:“杨家的拦路虎?好大的名头!既然你来,我却好领教一下你杨家最正宗的枪法!”  杨温听得二狗所言,却是面色一变,只道二狗嘲笑与他,遂怒目圆睁喝道:“小子安敢笑我?却是饶你不得,与俺死来!”  二狗却不知,他所说的杨家正宗枪法,却恰恰刺中了杨温的忌讳。  杨温其实却是杨仲容(文广)遗腹子,出生于定州,母亲是定州的一位卖解女(走江湖的杂技人)。问题是当时杨文广已经七十多岁,又是病卒于任上,为了杨仲容的身后名声考虑,杨家人一开始并未承认杨温母子的身份。  自此杨温便跟随母亲在江湖上流浪,学得是江湖把式,吃的是江湖饭,一直到了他十来岁,母亲在泽州遇险,不得不求助于杨家,杨温却方才知晓自家的真实身份,并随后认祖归宗。  不过杨家出手解救杨温母亲的条件之一,却是要求杨温以杨仲容孙子的身份入籍,并承接下了与冷太尉家的联姻约定。  杨温入得杨家门,自然得学杨家的看家本事——秘传杨家枪。只是负责传授杨温武艺的杨家老人,一上来却把杨温早先学的江湖把式贬得一文不值。  当时的杨温正处于少年人的叛逆期,自容不得别人贬低自己吃饭的本事,就算对方是杨家的授艺族叔(族兄?)也不行,故而他一气之下却弃学杨家枪,只练自家的江湖武艺。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等杨温吃得杨家高手的教训,领教了杨家枪的厉害,过两年这事儿说不得就解开了。  只是杨家偏偏赶上族中人才青黄不接,而杨温又天赋卓绝,竟凭着一手江湖把式却打得杨家子弟抬不起头来,且因此赢得了一个“拦路虎”的诨号。  直到近两年,杨家这一代的嫡子杨震在家族不计代价的培养下逐渐成长起来,才能仗着厚实的底子稍稍压制杨温一头。  当然如果只这般杨温还有些个不服气,毕竟族侄杨震所获得的培养资源可比他海了去了,若得还比不上他,那杨家可就真的徒有虚名了。  只是当杨温代表杨家与其他将门世家的子弟比武教技,却发现自己所谓的江湖绝艺真的是不顶用,而武艺貌似与他差不多的杨震却能在别家年轻子弟面前支愣得住。  由此杨温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错过了什么。  只是当初杨温拒绝的太过决然,以至于他却拉不下脸来去吃回头草,只能捧着所谓的江湖绝技自怜自哀,由是为人所耻笑。  故而二狗一说要领教正宗杨家枪,杨温当即就恼了,抡起大刀就朝着二狗的脑门劈了下来。  二狗自不会被这种简单的攻击所难住,脚步一错闪身避过,同时手中沥泉枪突兀伸长射出,却刺了杨温一个措手不及,正正刺中他的肩头。  只杨温一时大意,不曾料到二狗的枪法如此之快,却是一刀砍空正待翻转变招之时,方才发觉肩头中枪。  不过杨温早年练得却是江湖上的软功,于身体本能的卸力躲闪颇有些造诣,他却在中枪的瞬间便下意识的缩肩回撤,让二狗的这近乎“初见杀”般的一枪并未彻底刺实。  这也就意味着,只这一枪却并不能让杨温失去多少战力,当然流血的伤口却会让他的耐久力遭受极大的考验。  而杨温中此一枪,自然脑子清醒了许多,他却收起了先前的轻敌之意,转而变得谨慎起来。  二狗一枪得手,却是得理不饶人,抖动战枪对着杨温却发动了快攻,长枪恰如疾风骤雨一般疯狂的攻击杨温。  好个杨温,却把一杆大刀舞成了一团刀幕,拼命的抵挡着二狗的狂攻,双方的武器急剧的碰撞声几乎连成了一串,好似切削金属的磨砂机一般尖利。  杨戬等人在见得杨温中枪的时候,心中便升起了极不好的感觉,待得见他二人的厮杀陷入焦灼,却无不大为惊惧。  那个贼人的武艺竟得如此高强!  这特么杨老虎貌似不行啊!一开场就受伤,再打下去只怕结局不妙!  不过杨戬等人却无有上前助战的心思,他等却相互搀扶着爬起来,拼命的想要在杨温落败前逃离这处危险之地。  杨温却是顾不得端王府的那群小人的临阵脱逃之举,现在他的心中一直在疯狂的碎碎念:“直娘贼!俺怎得这般歹命!此番本是出来助个拳,怎得一头撞上了那行恶的大虫耶!偏偏又不曾防备,却是落得下风!此番怕是要糟糕了!”  这杨温却是从二狗的枪法中确认了他的身份,那夜纵马驰骋京师长街,躲过曹评的狙杀,冲破石澈拦截的狂徒。  那夜杨温虽然没能赶上厮杀,却也在事后得到了有关那狂徒的武艺特点,便只一个快枪绝伦,更无其他。  而二狗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恰恰也是快枪无双。  杨温自不相信,这京师里几天之内会出得两个同样特点的高手,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4章 放心!你杨家的武艺天下第一 第204章放心!你杨家的武艺天下第一  杨温虽然没有甚证据,但只凭二狗这手绝伦的快枪,杨温几可断定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必然是当夜驰马于京师长街的那个狂悖之徒。  当然,纵然此刻杨温猜到了真相,却也无法改变他正在向失败的深渊滑落的事实。  平心而论,杨温的武艺并不差,至少也是韩存保那个级数的高手,在二狗看来甚至比韩存保还稍微强一些。  只可惜双方打得并不是马战。  似杨温、韩存保这样的的世家子弟,习武的最终目的必然是为了带兵打仗,故而骑射和骑战本事乃是他等必学的基本技能。  而二狗却不然,在入手嘶风兽之前,他几乎从未骑过马,驴子倒是骑过几回,就这般经历,纵然二狗的学习速度再快,骑战之术却也属于他无法弥补的弱点。  这也是当初二狗为何耍手段坑韩存保的嘶风兽的缘由,若不是他夺了韩存保惯骑得良驹,只靠一手快枪在马背上还真不一定能干过韩存保。  论马战的本事,作为将门子弟的杨温可能比韩存保更强,但是现在他却正在与二狗进行步战,这可就让二狗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二狗在步战方面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除了他那一手超凡绝伦的快枪之外,却还有他已经开发到了不俗境地的步法。  借鉴前世的诸多设想,以灵能的爆发推动脚步的极速突进,二狗在心里将这种步法称作叠步。  只一个“叠”字,恰恰阐释了这门法门的核心奥秘。  二狗经过多番实践却发现,足底的灵能爆发,当以足心位置的涌泉穴为佳,其他不管爆发位置过于靠前或者靠后,都不如涌泉穴区域更有效率。  而二狗在涌泉穴附近进行了无数次的灵能的细微级爆发实践,却也发现了另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一次性的汇聚大量灵能进行爆发,其实比不得将等同量的灵能进行多次分割,然后同时或者次第小量级的爆发更加高效率,甚至后者对二狗的身体伤害也更可控些。  有了这般对比,二狗却把步法的灵能爆发进行了特别的定量化。  二狗将爆发后可以将他的步幅增加一半的灵能量定作一个基本单位,比如二狗的正常步幅是五十厘米,爆发一个灵能单位进行增幅后,二狗的步幅大约可以达到七十五厘米左右。  而如果二狗想要获得更大的步幅增幅,就需要爆发更多单位的灵能。  这些个单位的灵能亦不是混合在一起一次性——爆发的,而是以基本灵能单位为个体量进行次第或者分别爆发,以获取总的叠加态的出力。  这种以多单位的灵能分别爆发所形成的叠加态,对二狗的步伐增强并不是定量的,而是一种独特的线性增加。  如两个基本单位的叠加态,可以将二狗的步幅增加到一百三十厘米左右,而三个基本单位灵能的叠加态所形成的步幅增长到了接近一丈的程度···  二狗当前所能承受的最大叠加态为七次叠加态,在这个状态下二狗可以一跃近十丈,当然以他的身体素质一般也就能承受一次这般强力的灵能叠加输出,然后就得待机三天,这还是在二狗进行了灵能的辅助治疗的前提下。  至于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气叠加态爆发,除非二狗想承受腿脚全面崩碎的风险。  正经来说,叠步算是所有灵能者的福音,这代表着所有的灵能者将会成为世界上最敏捷的战士,最狂暴的突击者。  而二狗也并未想过要对这一技巧敝帚自珍,只可惜他的经验并不适合传授他人,不说别的,只一个灵能的精细化控制,就难住了二狗之外的所有灵能者。  当然也不排除二狗所选择的灵能个体样本太少的缘故。  二狗只将自研的步法窍门传授给了两个人,庞师娘还有刘堡。  二狗身边也只有这两个信得过的人拥有灵能,结果庞师娘甚至连最基本的足底爆发稳定的精细灵能冲击都做不到,只要一使用这法门准摔出去,这对于一个孕妇来说无疑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  至于刘堡能够勉强掌握最初级的灵能冲击步,却也并非他天赋异禀,而是这厮自身的灵能量太少了,根本就不需要进行多么细致的控制,却也伤害不到他自己。  不得不说,【熟能生巧】天赋所带给二狗好处,绝非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二狗对自身的叠步的应用也进行了些许划分,比如战斗状态下应当多用一二三级叠加态,长途赶路当用五叠加态,若得发动拼死一击,七叠加态无疑就是最后的绝唱。  面对杨温,二狗却是二三两个叠加态轮番的使用,变幻莫测的步伐却让他的攻击变得极为恐怖,速度更快,冲击力更强,几乎完全弥补了二狗自身膂力不足的缺陷。  对杨温来说还有一个比较要命的麻烦,那就是他一开始被二狗刺得一枪,虽得那一枪所造成的伤口并不大,但是杨温一直不曾找到机会裹伤,又不得不与二狗连番鏖战,却是让那伤口一直处于撕裂状态且流血不止。  短时间内还没甚么,待得两人的战斗陷入僵持,却不得不比拼耐力的时候,这个伤口就成了溃堤的蚁巢。  很快杨温就有些支撑不住,却是漏掉了二狗一记快枪。  杨温的肋下中得一枪。  杨温浑然不顾这一枪的伤害,却忿然持刀斜斩,只欲将二狗斜劈两段,二狗见他这一刀来的凶猛,却不得不撤枪退步,准备等杨温这一刀使老了再反击。  不想杨温居然中途变换握刀的手法,再次发动了一击反撩,二狗却也不得不再次退后一大步。  杨温刀势再变,却逼得二狗不得不再次躲避···  杨温斩出了十刀,竟逼得二狗连退十步,而不能反击一次。  最后一次二狗甚至远远的退开了近三丈远,他却望着颇有点强弩之末模样的杨温,喝问道:“杨温,你这最后十刀可不一般,却不知是何等武艺?”  杨温确实也已然到了自身的极限,因为最后这十刀的代价实在有点大,他咬着浸血的牙齿,沉声道:“此乃杨家秘传金刀,先祖金刀杨无敌的绝艺!”  金刀杨无敌说的是杨家的初代名将杨业,杨业的生平事迹自不必多说,那却是个惨烈悲壮的英雄。  只他年轻时用得是枪,待得壮年时,却弃枪换刀,战场厮杀不曾遇得一个敌手,任你再厉害的高手,一般也抵不得他三刀绝杀,便是同等级的高手,也耐不住他刀刀重斩,经常被他在战场上几刀劈杀于马下。  可以说,这杨家的金刀法就是顶尖高手用来对付顶尖高手的无敌杀法。  外人都道这杨温放着正宗杨家枪法不学,着实暴殄天物,谁曾想这厮藏得深,居然练了杨家的金刀法,如不是被二狗逼上了绝境,说不得这杨温的真本事却还不知隐藏到几时。  二狗看着杨温,却说道:“杨兄,今日之战我抵不得你的杨家刀,伱也奈何不得我的来去自如。莫若大家就此罢斗如何?”  杨温瞪着二狗,咬牙道:“不行!你知晓了我的武艺底细,却是留你不得!”  二狗冷笑道:“杨温,我不信你到现在还猜不到我的身份!咱俩真要是继续拼斗下去,我相信最后败亡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杨温深吸了一口气,却以大刀拄地,沉声道:“果不愧是与石澈厮杀于长街的狂徒。好!今日便且罢斗,只你不将我的武艺底细说出去,我杨某人亦不会告发你。哼!今日乃是我过于大意,若得早知你身份,我定然不会这般狼狈!”  二狗笑道:“这个我自然是相信的,说来我练得枪法原也脱胎于你们杨家枪,如此算来你也不算败给了别人。”  只此一句,杨温的面色却立时黑了下来!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5章 锲而不舍的赵明诚 第205章锲而不舍的赵明诚  杨温黑着脸走了,对他来说,这场失败甚至比他败给杨家那些个所谓正宗将门子弟还要令他感到难堪。  只可惜杨温并不是一个擅长嘴炮的王者,故而并没有留下那句经典的“我还会再回来的(后会有期)”的反派遗言,却让二狗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不过虽得逐走了杨温,却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已经万事大吉了。  现在二狗却得还面对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何应付好奇心爆棚的李清照。  而对李清照来说,今天一天所见识的东西,几乎完全颠覆了她往日的一些固有印象和观念。  比如个人武力的极限在哪里。  实际上李清照并不是一个只会躲在闺房里低吟浅唱的病娇小文青,真正的她是一个内心强大,知识渊博,志向高远的女中豪杰。  这从她既能写得【如梦令】一般的优美女儿词,亦能在以后写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般豪迈慷慨之语就可以看出,李小娘子的内心之强大实能胜过世间大多数男儿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相比于其它贯爱看你侬我侬之女儿家悲欢的同龄女子,实际上李清照更喜欢读史,尤爱读那些金戈铁马之记载,并为此做了很多感慨之诗词,只可惜除了些许残句,大多数并没有被流传下来。  (在这里鄙视一下那些个明清修书人,或许是出于男人的自卑心,故意把易安先生的大部分豪迈诗词都给删断了,只留下些低吟浅唱和相思愁苦诗词做了李清照的人生名片。)  以往李清照对一些个史册上的战争描写,如【史记】所记载的项王冲杀于垓下,一人斩汉军数百人的战绩,却是颇有些疑惑的,为此她还专门去见识过那些个大宋禁军的壮士厮杀争斗的场面(差不多类似于老版三国的一板一眼的打斗),感觉不过如此。  故而李清照对项王历史传记是重其气概,而轻其本略。  但是二狗与杨温的一场大战,却让李清照看得瞪直了眼。  原来人真的可以一蹦三丈远的,刀劈石裂,枪刺如影绰并不是甚夸张的文学修饰,而是实实在在的朴实描写。  未来的李清照囿于女子身份,不得不把满腔的豪情寄托于金石之学,欲学那班姬(班昭)作个史家女杰。  但是现在李清照却尚未感受到时代对她的性别的压制,所以此时的李清照却更具有冒险精神。  便只二狗与杨温厮杀时,李清照便早从藏身的大瓮里探出头来,怀着惊异的心情旁观了这场在大部分人看来已然超出了凡人极限的战斗。  这场战斗的带给李清照的感官冲击是震撼的。就好像二狗前世那些看惯了七十年代一板一眼的剑戟片的观众,猛然进入徐氏风格的新派武侠流,却无不为那些飞天遁地一般的场景而感到新奇和震惊。  甚至不等杨温走远,李清照便顾自从大瓮里站了起来,试图从里面爬出去。  只这瓮有些深阔,李清照人小力微,却是爬不出来。  她却瞪了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的瞧热闹的二狗,娇嗔道:“小狸猫儿!还站在那里做甚!快扶我出来!”  二狗笑着上前搀着李清照细软如棉的手臂,只一提便将她从大瓮里抬了出来。  嗯!上手重量,估摸约六十七八斤,这是李小娘子的现时体重,二狗心里美滋滋。  二狗帮李清照脱了困,当然也不能忘了那个小丫鬟。  相比于李清照的胆大,菱湘就没有那么无知者无畏了。  她却自躲在瓮里,像个小鹌鹑一样把自己缩得紧密,直到二狗唤她出来,这小丫头却才畏畏缩缩的问道:“那些坏人都走了么?”  待得二狗给了她肯定的答复,菱湘方才敢起身,她从大瓮里探出脑袋,只见得旁边一双美目不曾流转的盯着二狗的李清照,她却终于放得下不安的心绪,只委屈的说了一句“大娘子”,却便“哇——”的一嗓子哭出声来。  二狗却不是那等被女人的哭声给扰乱心智之人,他亦将小丫头从大瓮里提出来,然后这小丫头就抱着自家的小娘子死也不肯撒手了。  李清照稍微安抚了一下自家丫鬟,却再次把目光投向二狗,却道:“小狸猫儿,没想到你竟这般厉害!”  二狗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娘子为何称我‘小狸猫’?”  李清照似笑非笑的看着二狗,却反问道:“你可是庞阿姑家的陈世兄?”  “庞阿姑?”二狗这回是真有些疑惑了。  李清照却解释道:“庞阿姑乃是故庄敏公(庞籍)之长孙女,妾之生母乃是故文恭公(王珪)之长女,家母唯出阁时,与庞阿姑乃是闺中密友,常以姐妹相称,故清照以阿姑称之。”  二狗闻言,却才明白李清照与自家师娘竟还有这层亲近关系。  只他却正踌躇该不该说实话,正对上李清照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是心中一阵激荡,自咐:彼佳人在侧,我当以诚心取之,何必遮遮掩掩呢。  二狗心中定了心思,却道:“不错!我正是得庞师娘授业传道的相州乡野小子,姓陈,名二狗。此番却是见过李家阿妹!”  李清照听得二狗的自我介绍,却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儿,侧目吐槽道:“陈世兄的名号还真是···别致!庞阿姑就不曾为你正式取名么?”  顺便说一句,李清照的嘴巴毒在历史上亦是出了名的,有“毒舌词人”之称,后来更写了一篇【词论】把北宋诗词界的十六位大家,包括苏轼、柳永、欧阳修、王安石在内的一干大佬都给喷了一遍。  在这里李清照能把二狗的名字称作“别致”,却已然算是嘴下留情。  二狗却故作毫不在意的笑道:“我本乡野小子,生来无甚作为,父母与我取‘二狗’之名,却寄托了万般祝福之念。难道李阿妹不曾听过‘贱名好养活’这句话吗?!”  李清照却道:“此乃无知乡人之愚见也,以庞阿姑之才情出身,如何能信得这般妄言?!陈世兄亦是饱读诗书之辈,当不至于也相信这般蜚语吧?”  二狗却摇头道:“此非妄言蜚语!乃是斯土乡民们千百世挣命求活所摸索出来的经验之谈。在那些个文华不盛的乡野之间,贱名孩儿多活命,贵号童子俱早夭。这并非是虚幻之言,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真相。若得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家丫鬟,若得她出身乡野,当也对这般现象有所了解。”  李清照闻言,却半信半疑的看向自家丫鬟菱湘。  菱湘却是李家自齐州带过来的,她却道:“奴···奴不大清楚,只记得俺年幼时,老家确实有几户人家夭折了孩子,他等大都取了正经名号,当时俺爹娘还羡慕来着,只等他们都横死了,俺娘才多念叨‘贱名好养活’。大娘子,奴想念俺娘了!”  李清照毫无诚心的安慰道:“等你长大了,便回乡探望你阿娘便是。”  然后她却再次将目光转向二狗,忍不住问道:“陈世兄,这里面却是有甚道理么?”  二狗一脸正经的说道:“‘贱名好养活’这句话里面确实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只是却不适合现在的你知道。李家阿妹,非是我危言耸听,你且不要随意去探究其中的缘由,不然却会害人害已。”  李清照却自撅着嘴巴,一脸的不相信。  二狗却直接点破道:“李阿妹你是不是想着,等过后便找几个贱名小儿,改一下名号验证一下?”  李清照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珠子问道:“你怎猜得到?”  二狗冷笑道:“李娘子,这世上不独你一个聪明人!做哥哥的劝你不要干傻事儿,你以为就你能想到验证那俗言之真假么?”  李清照闻言却忍不住面色一变,问道:“有人这么干过?”  二狗颔首道:“不错!在我老家那里,就有一个姓刘的婆娘这般验证过,我不知她到底以此害过多少人,只我自己救下了一个受其所害的孩子,那孩子却从此作不得正常人了。”  这个时候二狗心里却补了一句:只不知灵机道长有没有除了黄花观并那刘家小娘子,可别在他回去的时候还遗留下尾巴。  这却就是二狗离家出走的最大主因,当时的他还对付不得黄花观,只两个妖人就让二狗狼狈不堪,可他又不想留它们害人,故而请了灵机子替自己坐镇乡野。  二狗相信,只要灵机老道本事足够,却绝不会眼看着那些个妖邪在侧而视而不见得,怎么着也得彻底的梳理一遍吧。  这却是镇魔人接序的传统,但有新人上位顶岗,就会有强力前辈帮着梳理一遍“领地”,料理掉其中的大部分祸患,只留下少数无关紧要的给新人练手。  等到这片地区的妖邪重新发育起来,新手却也已然成长了。  当初陈老汉离开与二狗话别时,其实暗地里就给了二狗两个选择。  一是闭门自守,对邪祟视而不见,作个一般的江湖散人,从此与陈老汉恩断义绝。  第二就是请灵机子替自己清理“领地”里的硬茬子,作个真正的镇魔人接班人。  显然,二狗的选择让陈老汉颇为欣慰。  李清照有些个好奇的问道:“那孩子怎么个作不得人,难道变成鬼怪了么?”  二狗笑道:“那孩子亦在京城之中,有时间你可以见一见他。”  李清照颔首说了一句“好”。  只沉默了一会儿,李清照却正色问道:“陈世兄,我该如何做,才能知悉你所说的那些不能知晓的隐秘?”  二狗深深地看了李清照一眼,却道:“这我不能说,不过等你回家后,可以去问一问你后母,她应该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李清照听得却是脑瓜子一懵,陈世兄你莫不是在说笑?我那后娘有甚本事,又蠢又笨,还很傻很无聊。  二狗忽道:“李阿妹,你还没说为甚么叫我小狸猫儿呢?”  李清照却笑了,道:“这可不是我叫的。而是庞阿姑和她那些个无聊妇人朋友聚会时,常有一个老汉在不远处偷窥,她等便戏称他作老狸猫。那日你也去树上偷窥,别个都说是老狸猫引来了小狸猫。对了,你们还在背后议论我来着。陈世兄,奴家长得很丑吗?”  只这小娘子最后问话的时候,却美目流转如星辰,只让二狗心中一阵荡漾,尴尬的说道:“不丑!不丑!还很俊呢!当真是我见犹怜也!”  李清照听得二狗夸赞,却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恰如银铃在清风中鸣响一般动听。  二狗与李清照边说便走,小丫头菱湘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三人却往那泰山庙外的车马停驻处行去。  只三人到得那马车驻地,却见一个人正在那处引颈等待,却不正是赵明诚又是哪个。  说来这赵明诚也是悲伤,他在市子里作得一场大戏,立下了自己的人设,本待李清照差遣丫鬟与他结识。毕竟李清照可是有名的任侠不拘,若见得赵明诚人设那般的人物,必然不肯放过。  只不想二狗一番异军突起插入其中,却是坏了赵明诚的好事。他不曾与李清照相识的,却只好来这马车驻处守株待兔,准备与李家小娘子“再续前缘”。  不得不说赵明诚的算计很准,却还真给他等到了。  李清照主仆并二狗一起出现,却让赵明诚吃得一惊,尤其是二狗背上背着的那卷画轴,直让赵明诚意识到有些个不妙。  不过他却还是硬着头皮等在那处,待得李清照近前,他却忍不住上前拱手道:“在下密州赵明诚,见过小娘子。冒昧打搅一下,请问小娘子可是要雇车马?”  李清照虽得知晓赵明诚先前的表演只是一场戏,但是对他的印象却还是极好的,便回了个万福,却道:“清照见过赵家世兄,妾身···”  只二狗却插言打断道:“这位赵兄可是有车马借用与我等?”  赵明诚早就对二狗颇有微词,只在李清照面前不好发作,只强笑道:“确实,在下有一架油壁车,正好借与小娘子使用。”  旁边菱湘却问道:“赵郎君借了俺们油壁车,自己却以何物代步?”  赵明诚本想说:“我会赶车,却作得你们的车夫。”他可是在此之前专门苦练了半月的车技,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哆嗦。  二狗却不等赵明诚搭话,只说道:“赵郎君一介男儿,却坐着女儿家的油壁车出行,也是颇有些特立独行啊!”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6章 小娘子,你想多了 第206章小娘子,你想多了  赵明诚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讨厌一个人。  赵家三兄弟,老大刚硬(执拗),老二多谋(阴毒),老三赵明诚生性烂漫(不求上进)。  家里有两个出色的哥哥当顶梁柱,赵明诚自来无有多少大志向,也不需要他有多大的志向,能够安安静静的当一个闲适的美男子就已经足矣。  曾经的赵明诚对这样的人生还是比较满意的,直到他接受了与端王府的合作计划,代号“诱捕”。  一开始被告知这个计划的时候,赵明诚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毕竟只是PUA一个十来岁的无知小姑娘,这对“密州一枝花”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是随着赵明诚对李清照的身世背景的逐步了解,尤其是端王府之人对李清照本人的侧写,让赵明诚对这个名满京师的才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毕竟对于赵明诚这样的花丛老手来说,拿下一个普通的官宦小娘子与拿下一个才华堪比谢道韫的绝代才女的成就感却是决然不同的。  在最终行动之前,赵明诚却是提前作了大量的准备,包括勤苦练习驾车之技,补习金石之学等等。  金石之学本来是赵明诚的业余爱好,但是在了解过李家小娘子的底细之后,赵明诚却发现,自己过去所得意的一切才学当中,唯有这金石之学却是他唯一能够恃之胜过李大才女的学问。  这当然不是李清照的学问有短板,而是金石之学本就有些个偏门。  金石之学可算是考古学的前身,是以古代铜器与石刻为研究对象的学问,还包括竹简、甲骨、玉器、砖瓦、封泥、兵符、明器等一般文物,注重铭文的著录考证,旨在证经补史。  从字面意思就能知道,想要精通这玩意儿,一是得有足够的财力,毕竟不管是青铜器还是石刻,那都是比较高雅的玩意儿,没钱是真的玩不起。  二是需要有足够多的闲暇时间,可以四处奔走寻碑觅篆,发前人之遗留。  顺便说一句,金石之学的开创者是著名的文豪欧阳修,也就是那位写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醉翁”。  虽然这厮在文学方面的成就很高,但是作为一个古典官僚,挪用公款吃喝玩乐,收受贿赂(只收高雅玩意儿,不接金银俗物)等糟烂事却也没少干,相比于后辈苏轼在杭州自个儿掏钱垫补公款干事的业绩简直天壤之别。  再说这金石之学,李清照不缺钱,也不缺闲暇时间,但是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她却不可能像男人一般去荒山野岭里寻幽探秘,追溯古人。  而赵明诚却恰恰就是一个喜欢寻幽探古之闲人,如此却也让他在金石之学方面稍胜李清照一丢丢。  赵明诚认为,只要他能够跟李小娘子搭上话,便凭着金石之学的那点优势,定然能够稍稍引动对方的兴趣,进而相互砥砺,互发幽思,最终完成征服才女小娘子的终极任务。  历史上的赵明诚把这个计划完成的很好,几乎顺顺当当的就拿下了李小娘子。  只可惜这个世界却多了一个插足者。  前番二狗的突然插入,让赵明诚的人设标定有些个虎头蛇尾,并没有顺利与李小娘子接上头,现在他好不容易以守株待兔之法截获李小娘子,正待用豪车表演一下自己的气度,为此还特意提前打发了自家的车夫。  不想又是那个讨厌的小子跳出来搅局。  赵明诚很想当面反驳二狗一句:“直娘贼!你这夯货才坐着女儿家的油壁车出行呢!”  奈何他得在李清照面前维持自家谦谦君子的形象,不得不忍气吞声,直把二狗的调侃视做不见,却对李清照说道:“赵某离家近,却不须乘车,正可把车架借与小娘子暂用。”  李清照虽得不拘小节,却不是一个喜欢占陌生男人便宜的人,便是她对这赵明诚颇有些好印象,却也不可能初次相识便借用人家的马车。  故而李清照却婉拒道:“赵郎君好意,奴家心领了!你我素不相识,借用马车之说多有不便。此处车马甚多,我等自租一架便是。菱湘,且去寻一车马来。”  菱湘却是个拎得清的,得了李清照的吩咐,自是应声而去。  而赵明诚被李清照拒绝后,却老神在在的并不慌张,反而安安静静的待在旁边,二狗却有些狐疑的看着反常的赵明诚,心下一转,却隐约猜到了这厮的盘算。  果然,很快菱湘就回来了,却有些个怒气冲冲的说道:“大娘子,近处的这些马车都不肯受租用,说是已然受人预订,便是有愿意出工的,却竟狮子大张口,开口便要十倍的佣金!”  李清照闻言却是有些愕然,她往日亦多有出行,可从未碰到过这等离奇的情况。  二狗却看了看面露些许笑意的赵明诚,却笑道:“不会是赵郎君作得手脚吧?!当真是好算计!”  赵明诚听得心底一跳,却是急忙叫道:“小哥儿莫要污我!此非我所为也!”  二狗只笑笑,却不再多话,这等事他只需稍稍起个头便好,不须多作挑拨,毕竟李清照可不是傻子,正相反,她几乎算得上是大宋朝最聪明绝顶的那一拨人。  果然李清照望向赵明诚的眼神立时变得颇为凌厉,只她却不曾开口质问,而是淡淡一笑,然后扭头便走。  二狗却与菱湘趋步跟上,唯有赵明诚有些个无措,却是跟也不是,留也不甘,只恨恨的瞪着二狗的背影。如果目光能杀人,相信二狗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也。  不过赵明诚到底有些个不甘心,却在三人身后十余步外,锲而不舍的尾随而行。  只三人按步而行,李清照却问道:“陈世兄如何知晓是那赵···赵家子作得手脚?”  二狗笑道:“我不知道,本只是随口诈他一下,不想那厮不打自招,可怨不得我。”  李清照笑道:“哈哈哈—!陈世兄机巧多变,我不及也。”  只菱湘有些个愁苦的说道:“大娘子,有这般好笑么?现在我们可是找不到马车回家了。好远的路呢,难道要走着回去吗?”  李清照却笑嘻嘻的说道:“菱湘无须忧虑,我相信陈世兄定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二狗倒也并未否认,只笑道:“李阿妹知我也!”  然后二狗便朝着车马停驻的深处喊了一句:“王英!且牵车马来!”  稍后便见一个锦衣少年,牵了一匹俊逸不凡的嘶风烈马出来,那马肩高七尺有余,端的是一匹上等神骏。当然更让人咋舌的是,这样的好马却拉了一辆乌木辇车,辇车以深色绸布作遮幔,奢华而不失内敛,只远远望了就让人心生敬畏。  这样的马车别说一般的官宦人家,便是一等王公贵族等闲也用不起,当然不是说车架,而是那匹马。  这就像你用拖拉机耕地,不管是十二马力,五十马力,还是一千马力的拖拉机都算正常,便是用坦克也有些道理,可若得伱用迈巴赫、保时捷之类的跑车去耕地,别人指定会说你这人有点毛病。  不过二狗并不觉得自己有毛病,神骏良驹怎么了,都是打工仔,打螺丝不见得就比搬砖头高尚到哪里去,怎得就只能骑马而不能拉车了?!  甚么?你说待遇不一样。那没事了,咱家拉车的马一样是精料管够,每天五个生鸡蛋加餐。  菱湘小丫鬟呆呆的看着那骏马拉着豪车来得近前,却是一张樱桃小嘴儿张成了大簸萁。方才她去找车的时候便早见得这豪车,当时还碎碎念到底是哪家的狗大户或猪头王爷来这里显威风。  不曾想转眼之间,这劳什子让她羡慕嫉妒爱的豪车马上就要被她光顾临幸,这是何等的···老爷常说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巴适!  巴适得很!  这是苏门子弟惯用的切口。  李清照亦惊讶的看着那骏马豪车,却是对二狗说道:“陈世兄这车马···有些过于豪奢了吧?”  二狗摇头笑道:“豪奢吗?我倒不觉得。又没有金玉为饰,熏香作敷,百花为缀,只一马一车,虽得拉车之马稍微好了点,却也是自家所有,只那车架多花了几百贯而已。”  李清照怔怔的看了二狗一眼,却道:“陈世兄家里竟能养得这般良骥,看来乡野小子之说不足为信也。”  二狗笑道:“这般好马我家可养不起,乃是我与一个朋友赌斗赢来的战利品!”  只二狗这话一出,李清照的一双美目当即亮了八度,只因二狗的赌斗之说却是正搔到了李小娘子的痒处。  李清照历来有三大爱好:一喝酒,次次要烂醉;二赌牌,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这第三就不好说了,有的说收藏古玩,有的说是作词,有的说是撩汉看帅哥。  不管怎么说,李清照并不是那等贤惠的一言不发的乖乖女,她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可类比周星驰版唐伯虎的八个老婆),赌正是她的一大嗜好。  二狗一说赌斗赢骏马,李清照当即就来了兴趣,却要二狗与她分说一番。  二狗自然愿意跟李小娘子多多交流之,故而却道:“此事却是说来话长,我等且乘上车马,边走边说才是。”  李清照却自应允,只与兴奋的不能自抑的菱湘一起登上了车架。  说来陈老汉为了这车架乘坐的舒适度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且不说别的,只铺设的垫靠之物,便是等闲王公贵族都不能置办得出来的。  比如冬暖夏凉的雪毫皮衾,却正是刘堡兄弟猎获且献与司天台的那面锦毛鼠皮,在得司天台道人们秘法处置后,却被陈老汉用正经好皮子置换了来,作了庞师娘的出行垫物。  车辇内还设有置放吃食饮品的小橱柜,以及其他一些物什,主打的就是让乘坐者感受到非同一般的享受。  这车架自不需要二狗来亲自赶车,临时待命的车夫王英便是现成的。  王英却兴奋的见面就要给二狗磕一个,叫道:“仆王英叩见小主人!”  王英这般兴奋却是有原因的,他虽然读得几年书,可家里说白了就是些赶马车的车夫。平日里穿得是粗布葛衣,赶的驽马陋车,一把最大的豪奢,也就是年节时候给自己和马脑袋上戴一朵绢花儿。  但是今天只往主人家这车架跟前一站,王英就发现先前出门时自家老爹的安排是何等的英明。  穿锦衣的车夫啊!  以往王家老少何曾见得,小儿辈里甚至听都不曾听过。  据说也就是前代真宗皇帝北征时,为皇帝驾车的御马太监就是穿锦衣的,只后来的几代宋帝不曾出过京,却未曾坐过與架马车,锦衣车夫就不曾得见了。  王英在帮着看守马车的这段时间,确实感觉非锦衣车夫配不上主人家的这豪车骏马,若得穿得寒酸了,恁的被人看低,丢了主家的脸面。  往常他也曾穿葛衣帮着老爹出车时,常因年龄小脾性弱被其他车夫排挤为难。  今日他穿锦衣守车马,往常那些个惫懒泼厮莫说来排挤,连靠近都不敢,停车都得远远停到三丈开外,若得有不规矩的,他王英都不用发话,只瞪一眼,那等腌臜货色便屁滚尿流一般的闪开了远远的。  二狗询问得李清照的家址,吩咐王英小心驾车去那处,当然话语中不无暗示他驾车走得慢一点的意思,便顾自登上车架,却与李清照说话交流去了。  这王英不知有没有领会二狗的隐意,但他确实真个把马车赶得很慢,很稳,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在京师街头父老跟前显摆一下,咱王大小儿已经是个穿锦衣的车夫王者了!  二狗入得车辇内里,李清照瞧着二狗说道:“陈世兄不去驾车吗?”  二狗摇头笑道:“我还有些个自知之明,那点不入流的车技就不在李阿妹面前献丑了!”  李清照笑了笑,却正色道:“陈世兄,按你所说,端王府与赵侍郎联手谋算我,却与家父有关联,却不知其中有何道理?”  二狗张了张口,正想分说,却看了旁边一脸懵逼的菱湘一眼,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李清照,却说道:“此事李阿妹当先回去问一问令尊,若得李员外郎说不得,你且再问一问你后母,最后再来寻我,看我说得对与不对。”  李清照目光一闪,却笑道:“陈世兄好不爽利!怎得只推脱耶?!”  只这戏言过后,她却又问道:“陈世兄,虽得你我有些关联,可此番仗义助我,却也有些恩情过重,却不知你缘何如此厚待我?”  李清照说这话时,却是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她1却以为二狗这厮是见色起意,当然说得好听点就是爱慕她李娘子的美貌,故而有所放矢。  二狗却叹道:“我本乡野小子,自来京师第一天,便受得李员外郎的恩惠。我敬他正人君子,见他受人算计,便曾示警于他,只这老倌虽得才高,却无急智,应付不得这等阴谋诡计,却才不得不亲自下场来救你也。”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7章 赵明诚的发现 第207章赵明诚的发现  李清照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狗,却有些羞愧的心绪在内里回荡,当然更多的还是惊讶。  李清照惊讶的问道:“陈世兄认识我爹爹?”  二狗笑道:“当然!不然我吃饱了撑得,放着别事不做,却来管你个小丫头被人窃心的些许事儿!”  李清照听得大窘,急叫道:“陈世兄莫要乱说!谁个被人窃心了!我···奴家也是读过【女诫】的,区区一个赵···衙内,便是作得些义举,又怎能侵夺奴家的心智耶?!”  二狗道:“李阿妹,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些人的算计。那赵明诚作下的事情虽然不大,但是他所特意展现出来的人品德行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就没有感觉赵明诚所展露的品质有些熟悉吗?”  李清照有些色变,只道:“陈世兄此话何意?”  二狗正色道:“正直!无私!怜弱!慷慨!嫉恶!仁善!安贫乐道!这些个美好的品质,不久前我恰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看到过!李阿妹,你猜猜看那个人是谁?”  李清照这般聪明的脑瓜子,怎么可能猜不到二狗说得是谁。  只她却面色难堪的说道:“我不猜!你自说便是!”  二狗叹道:“其实你自己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李学士人品才德堪称天下一等,世所公认!若得有一个年轻人却也如李学士一般品性高洁,敢问小娘子动心还是不动心?”  李清照本想直说不动心,只话未出口却已然咽下,只能垂首默然以对。  二狗却不罢休,继续说道:“李学士的品性特质,一赖先天秉性纯良,二靠后天的环境影响,人生磨砺,如此才能有所成,这样的人物,普天之下很难找出第二个一般无二的人出来。  那赵家子算个甚么,一介富家纨绔子弟,禀赋不及,才学不足,后天的经历和环境影响更是天差地别,如何能成长出与李学士一般的德行!”  李清照却喃喃道:“是啊!如爹爹那般的人物,如何能这般巧合的出现第二个?!”  二狗道:“自然是他等将李学士性格特点都琢磨透了,特意伪造出来的假像而已。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些个人却都是一伙儿的,只要相互配合的好,什么样的人物假扮不出来!”  直到此时李清照算是彻底放弃对赵明诚的第一印象,此刻李清照的心中却是升起了无边的愤怒和厌恶,当然并不是针对二狗,而是针对包括赵明诚在内的一干坏胚子。  这也就意味着自此以后,李清照的命运轨迹终于出现了颠覆性的扭转。而这种命运扭转所造成的时间线动荡,却在亚空间的深处引发了轩然大波。  不可名状的存在站在一口深渊一般的魔井边上,肆意的散发着毁灭性的能量。  而汴梁某处的一座道观里,供奉于地下密室中得羽披天尊像突然显灵,将某种诡异的呢喃声注入了道观主持的灵魂深处。  却说车辇之内,不独有李清照,却还有菱湘这个小丫鬟不甘心的问道:“陈相公如何确定那赵···衙内性情有异?莫不是曾经听人说起过他?”  二狗笑道:“倒不是听别人说的,而是我自家的判断。”  李清照在一边笑问道:“哦?以何为依据?”  二狗道:“说来也是巧合,我自来京师的途中,却与赵家车队同行过一段路···”  二狗却是把赵二衙内强买自家嘶风兽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清照和菱湘听得吃惊,不想二狗与赵家人之间还有这般过节,如此有仇有怨,再添杂自家老爹的恩义,怪不得他要跟赵三衙内过不去。  不过李清照却向来争强好胜,此番被二狗,让自负才高智绝的她颇有些不能甘心,此番听二狗说得这般过往,却故意挑刺道:“赵二衙内心思恶毒,却不代表他兄弟也是一般凶恶吧,陈世兄这般以偏盖全,直认赵氏兄弟一丘之貉,怕是有些失之偏颇。”  二狗淡然道:“那赵二衙内欲谋算我时,赵三衙内未必不知,他一不曾劝阻兄弟行恶,二不曾警示我这无辜受害人避祸,反而像个不相干的人一般,分道跑出去游山玩水去了!我相信若把李学士放在他的位置上,绝不会如此无有担当。”  李清照却再次哑然。  她当然不能否认,若是换作李格非是赵明诚,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谋害别人,更不会佯装不知一躲了之。  而小丫鬟菱湘却不会关心这些,只要确认了赵明诚心怀不轨,那他在小丫头的心目中就立刻被归类到了坏人的行列。  菱湘更关心的是那赵二衙内谋算眼前的小郎君的结局如何,虽然二狗能活生生的坐在眼前,就证明那赵二衙内的谋算并未成功,但是菱湘却仍然对那般过程甚是好奇。  菱湘问道:“小郎君受那赵二衙内欺压,却不知后来如何脱得困境?”  李清照却自觉又发现了一个华点,再次振奋精神,抢先替二狗解释道:“这还用说吗?陈世兄武艺卓绝,想要对付赵家的一干人等只怕费不了多少手脚。”  二狗佯作叫屈道:“李阿妹莫要污蔑我,那赵家一干人活着的时候,我可不曾碰过他们一根手指头!”  李清照闻言,却是心中一个咯噔,甚么叫“活着的时候”,莫不是那些人都死了,只这时,李清照却忽的想起前几天在曹仙姑庵聚会时,听得的赵家亲眷翻船落水的闲话。  此番一对照,她却惊恐的看着二狗,问道:“那赵家亲眷落水失踪之事,可是你···你做得?!”  二狗苦笑道:“都跟你说了不是我!他们却是被一群劫匪在封丘城外三十里处截杀了,后来我在宗先生的帮助下击败了劫匪,却不曾救得一个赵家人。至于翻船落水之说,纯粹是有人想要掩盖此事的真相,故意弄出来的假象。”  只二狗与李清照一行坐着马车闲聊归家时,那被舍弃在泰山庙的赵明诚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发寒,他虽然不识得二狗,却认识那匹嘶风兽。  正如二狗猜测的那般,赵明诚确实知晓自家二狗想要强买嘶风兽的事情,他甚至在第一次见到嘶风兽的时候,还特意作了一首小诗来称赞它的雄俊。  当时为了避嫌,将自己从那不讲究的事端里摘出来,赵明诚却以寻幽访友的名义连夜赶往了天台山,并选择了另一条进京的路。  故而当赵明诚看到拉车的嘶风兽,却一眼就认出的这正是那匹被赵二衙内觊觎的宝马,继而也差不多推测出了二狗的身份。  本来赵二衙内一干人翻船落水身死,赵明诚虽得稍稍有些悲伤,却也不曾多想,只把它归咎于命运之无常。  但是当他看到二狗和嘶风兽还好好的活着的时候,便知晓自家二哥等人的落水死亡绝非运气不好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故而此番赵明诚已然顾不得理会针对李清照的迷惑计划近乎失败的结果,却赶了准备的油壁车,疯狂的往家中赶去,他要告诉自家父亲这件事情。  赵明诚自己虽得无有对付二狗的法子,但他相信父亲赵挺之一定有。  第一章到。  求推荐。  全家人得感冒,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8章 李赵两家 第208章李赵两家  把李清照主仆送回李家之后,二狗并未有多耽搁,毕竟该说的和能说的话基本上都在马车里说完了,不该说的或者来不及说的,以后却还有的机会再说,来日方长嘛。  若得一次就把肚子里的存货都给秃噜了出去,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有沉稳气质了么。  二狗去师父师娘那里送还了车马,却还回了自己的住处,与刘唐、来福小聚一场,然后美美的睡了一好觉。  至于李赵两家此番被二狗一阵做弄,却是好些人都一夜无眠。  说来李格非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比较迷蒙,没别的原因,往日本应相互对立的“政敌”,这几日一直对他频频示好,仿佛跟自己有多么密切的关系似的,但凡自己上奏点事儿,如许将、温益、赵挺之、张商英等人皆不问情由的赞许之。  弄得李格非在懵逼之余又有些烦恼,无他,只因李格非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们,如苏门子弟之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跟许将等人有甚么勾连,却就开始对他颇有微词。  李格非因前番二狗的警告,怀疑这就是许将、赵挺之等对头对他施展的分化之计,虽得有些个烦恼,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李格非自己是要干事的,他等妄人便是故意使得这般诡计,只要他立身正,便就不惧那些个小伎俩。  只不曾想,李清照出去游玩一遭,跑回来却告诉他那赵家子的算计。  李格非听了后始知他等恶毒之计,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道为何?  这却要说一下李格非在朝堂当中的隐形地位。  众所周知,哲宗亲政后的朝堂上主要分所三股势力。一股是以章惇、黄履等为首的变法派,也就是新党;一股是司马光、吕大防时期遗留下来的守旧势力,曾经以刘挚、梁焘等为首的旧党残余,当前以陈次升为首;而第三股就比较复杂了。  他们当中有本属旧党,却因早先同情新党而被旧党抛弃,却又不受新党待见的孤魂野鬼派,比如苏轼的门人子弟大都属于这一派。  有内心对新党不满,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只敢打擦边球的无胆派;也有立场不明,貌似一切行为只为了皇家利益的保皇派;还有一些个甚么也不反对,不赞成,只明哲保身的真·中立派。  这些人当中除了保皇派,大都在新党和旧党交锋的余波碾压下,却不得不抱团取暖,隐隐结成了一个不是联盟却胜似联盟的政治小团体,他们的官位或者有高有低,但是却默认李格非为大家伙的领头羊。  在这里很多人或许都有一个误解,认为政治团体的领头羊就该是团体当中官位最高的那个人。  其实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尤其是在北宋的朝堂中,官位高并不代表你就威信高,话语权重。当然你要是做到了实权宰相、枢密使的位置上就另说了。  真正有资格当政治团体领头羊的,必须得是那些立身正,威信高,在政治上近乎无懈可击的人物,尤其是当你的政治小团体在朝堂上不占优势地位的时候。  而此时的大宋朝堂,绝大部分实权官职早就被新党官员霸占一空,要么有些个实权官职被旧党官员把守的死死的,而如李格非等一波第三类官员却就只好拿一些新旧两党漏下来的残羹冷炙。  这就要求他们的小团体领头羊,必须得是一个在个人品行和为官声誉方面近乎无懈可击的人物,而李格非恰恰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当初哲宗亲政后,章惇上位。章惇知晓李格非名声,便想着招他作自己的小弟,以壮声色。不想李格非直接回复:“滚粗!老子不与你这陷害俺老师的小人同流合污!”  章惇脸上挂不住,直接把李格非贬出朝堂,结果章惇名声大坏,更是因此遭受旧党人物多番攻讦,为此他不得不在第二年又捏着鼻子把李格非调回京中。  以李格非为首的小团体虽然不敢与新旧两党为敌,但是他们与舔皇家近乎毫无底线的“保皇派”却是敌对。  而保皇派的骨干人物正是许将、赵挺之等人。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却大都身居要职,尤其是把持着吏部大权,许将就是吏部尚书,赵挺之则刚刚作得吏部侍郎。  许将、赵挺之等人以忠心皇家自居,却野心勃勃的想要扩大影响力,他们自不敢对新旧两党两个庞然大物动手,而以李格非为首的散户团体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猎食目标。  只不过这些个抱团取暖的散户并不好对付,尤其是有李格非这个领头羊顶在最前面,早先许将、赵挺之等人几番下手都不曾有所成。  只这一次他等对李格非设下毒计,若得计成,便是李格非立身再正,却也因为瓜田李下,终究守不得阵线,坐不得头庄,必为赵挺之等人所趁。  而原本的历史发展却正是这般,赵李两家联姻,李格非失却立场,终究被赵挺之等人分割势力,吞了他的政治资源,尔后被【元祐党籍碑】打落深渊。  当然现在李清照提前(被)破局,李格非也就不必再为了女儿牺牲自己的政治立场,未来的结果或许将会大不一样。  而此时的赵挺之却也没心思去理会对李格非的谋划失败的事情,他正伤心愤怒于自家儿子的枉死,尤其是赵明诚带回来的消息,简直让赵挺之为之发疯。  三个儿子当中,赵挺之最看好的其实就是二子赵思诚,原因就在于,赵思诚性格颇类己,冷酷而多谋,正是最适合混官场。  只赵挺之不曾料到,等到赵思诚成长起来的时候,天下却已然大变。  原先赵挺之听得儿子并家眷翻船落水而亡,却只痛苦哀伤,现在赵挺之只想查明他等亡故的真相,然后给自家的孩儿报仇。  当然,这等事只靠赵挺之自己是做不了的,他得找别人出手。  第二天一大早,一脸狰狞的赵挺之便驱车来到了开封府南衙,找得大宗正寺丞温益哭诉。  你道他为何来开封府南衙找温益,却是大宗正寺丞一般也兼职开封府推官之职,尤其是前开封府推官徐彦孚事发,本来作兼职的温益就不得不走马上任了。  大宗正寺乃是大宋一朝管辖宗室子弟的机构,本来是由宗室长者负责管理,只自元丰年间开始以外姓官员充任宗正寺卿、丞等,管理宗室。  赵挺之乃是赵宋宗室之后,虽得已无有官爵继承,但名牒依然在册,赵思诚被杀,大宗正寺自然是要出头的。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9章 守真道人 第209章守真道人  对于赵挺之的到来,温益还是很重视的,毕竟两人既互为政治盟友,赵思诚之死又涉及宗室问题,自是不能轻轻放过。  作为大宗正寺丞,赵家子翻船落水事件温益自然多有耳闻,也曾派人去查证,只时间尚短,前去查证的人却还未回来,这边赵家却提供了新的证据线索,一匹难得一见的七尺骏马。  要说肩高七尺的大马,在汴梁城里倒也不算甚么绝无仅有之物,只不过大部分都被圈在皇帝家的御马苑里充当吉祥物,极少部分在将门世家手里作镇压“气运”的门面宝,一般小门小户的绝对养不住这般宝贝。  所以当温益派人追查嘶风兽时,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只多跑了些路就找到了庞师娘的家里。  南衙的衙役们还是很凶的,作为京师街头半个地头蛇的他们,自然对这家宅院的主人进行了摸底,只可惜一般的小人物如何能知晓庞师娘那等独属于顶层圈子的底细呢,故衙役们只能查到宅院的主人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有钱妇人。  似这般的人家可是南衙鬣狗们的最爱,便是没事儿还得上门打打秋风呢,此番有案情在身,那就更得好好的刮一刮底儿了。  于是乎,带队的南衙捕头便直接带人踹门而入。  只不过迎接开封府衙役的,并不是谨小慎微的管家妇人之流,而是一杆要人命的竹节铜鞭。  只听得一声暴喝道:“邪徒走狗!安敢来道爷跟前寻死!”  但见一个身长七尺,披袍带卦的道人,舞着一杆竹节铜鞭,却将打破大门冲进来衙役接连打杀了四五个,各个都是脑袋开花,红白四溢。  话说这开封府的衙役们背靠承平百年的汴梁城,平日里也就处置个泼皮无赖之流的街头斗殴,高端点的围捕个江洋大盗,哪里经受过这等惨烈的局面。  便只这些个衙役俱都手握雁翎刀作兵器,却在四五个伙伴被突然打杀之后,却俱都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竟无有一个想起来抽刀反击。  他等有的直接吓得懵在原地大小便失禁;有的毫无意义的大声尖叫,然后被竹节铜鞭一家伙拍到脑门上,脑瓜子顿时变成破碎的西瓜;亦有机灵些的直接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不好啦!杀人啦!有人要造反啦!”,然后他就被一支四棱铜锏扎穿,整个身躯都崩碎成漫天的血雾。  带队的军巡判官何椿是所有衙役当中唯一一个脑瓜子还能稍微思考一点事儿的人,当然他裤裆里湿漉漉的状况自不必多说。  何椿祖上三代皆在开封府中任职,却知道一些别个不知晓的隐秘,如像眼前这般状况,可不是自家撞上了反贼,而是冒犯了不该冒犯的存在——镇魔天师(巡路天师)。  此时的何椿悔得肠子都青了!镇魔天师莫说杀几个不相干的衙役,便是打杀了那仁···嗯,干了翻天覆地的大事,最后却也屁事儿没有,便是眼前的道爷天师杀光了他等,朝廷到最后估计也只会说一句“杀的好”。  当然此刻后悔也无用,何椿的大脑在稍微愣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飞速的旋转,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小命儿。  说来何椿却是最后一个进门的,旁边离他最近的伴当——娄小四因着逃跑,早被天师一飞锏砸成了血雾。而在他前面的七八个伴当则很快被那凶残道人打杀了干净。  不是没有人跪地求饶,奈何道人毫无怜悯之意,杀起求饶者来不曾有那一丝的犹豫。  当那道人杀到何椿跟前时,何椿却是把手中的铁鞭一扔,五体投地的趴倒在伴当们的血污里,嘶声尖叫道:“天师爷爷饶命!小人有内情禀告!”  只那竹节鞭重重的砸在了何椿脑袋旁边的青石板上,却把那半尺多厚的青石板砸的稀烂。  直吓得何椿双眼发直,身下又是一股热流失去了控制,泼洒在湿透了的裤裆里。  那道人提着竹节铜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开封府军巡判官何椿,声若金石一般的说道:“渣滓!你有说一句话的机会。若无说得甚有用之物,尔当不免一死也!”  何椿闻言大喜,却叫道:“好叫天师爷爷知晓,有人假托宗室子弟被害之眼陷害天师爷爷府上的人物!”  那道人闻言,却道:“哦?竟有这等事情?!尔且起来回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  这何椿听得,却不敢真正起身,只由趴伏改为跪坐之姿,然后将赵挺之找开封府推官温益告状之事说了一遍,尤其说得那七尺大马的证据之说。  那道人听得,却是面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却道:“好泼厮!自家作恶,不但不知反省,却还敢来纠缠,简直不知死活!”  只说着这道人却自怀里拽出一支钢弩,装上药发傀儡箭,径直射入半空中。  伴随着一朵烟花在半空中爆开,便有十数个男女自周边的宅院里窜了出来,他等却都来到庞师宅院中,对地上的那些个衙役尸体只作视而不见。  待得众人到了道人近前,其中一个中年妇人问道:“守真道人,出了何事,却让你动得【急急令】?”  那被称作守真道人的凶道人凝声道:“赵挺之以次子赵思诚之死,却去开封府找温益求助,来找尊主的麻烦,此事须得立刻处置,免得引来别家瞩目!”  一个光头大汉却问道:“巡路,处置级别为何等?”  守真道人冷然道:“寂静无声!”  光头大汉与中年妇人并其它人等俱都或抱拳,或稽手道:“诺!谨遵巡路钧旨!”  尔后众人便迅速四散而去。  只那军巡判官何椿却在一边看得双眼发直,心中大叫不妙。  这何椿不傻,凶道人叫人来却不避他,自然不是对他多么信任,只怕是已经定了对何椿的处置办法,比如让他永远闭嘴。  故而当守真道人望过来时,何椿却是再次跪倒在地上,泪涕交加的哭求道:“天师爷爷饶命!天使爷爷饶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俱等得小人赡养。小人若死,只怕小人一家的性命无存!”  守真道人却冷笑道:“你这厮言语不实,伱家中只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母,却还有两个兄弟,一个五岁的儿子!贫道本该一鞭打杀了你!不过好歹你也算做了个明智的决定,保住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至于该如何处置你,贫道说得不算,且等···决断便是!”  实际上这守真道人确实本该一鞭打死何椿的,不过他却还不曾见得所谓“尊主”一面,却要用何椿试探一下某人的秉性,以确定自己在未来需要扮演的角色。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0章 文抄 第210章文抄  或许有很多人会很奇怪,这庞师娘家突兀出现的守真道人是甚么来历,怎敢如此胆大的拿开封府的衙役随意打杀,难道就不担心开封府和大宋朝廷进行反扑么?  这守真道人却是司天台精心培养的准巡路天师,一等一的杀胚,平日里的主要工作是巡游天下,对那些当地镇魔人无可奈何的邪魔异类组织或个体进行残酷的毁灭性打击。  守真道人原本是要被派往蜀中历练的,而今二狗修复残肢的能力曝光后,他却是被石老道调回来充任二狗的个人卫队骨干,偏偏石老道为了保密,并没有明说二狗的特别重要之处在哪里,只是说让守真道人自行去发掘。  只不过守真道人被要求不管在二狗身上发现了甚么逆天的能力,却都不得大惊小怪,只要保持平常心就好。  今天却正是守真道人第一天入职卫队,而让他颇为恼火的是,那位明显是个毛头小子的所谓“尊主”,不但没有对他表达多少重视之意,却甚至连理会的心思都不曾有,便自跑出去勾引两家小娘子去了。  这便是守真道人在开封府衙役闯进宅院时,却表现的比较暴躁凶残的原因。  当然巡路天师杀人,自是百无禁忌,只要目标是好的,过程和手段都是可以被忽略和原谅的,便只守真道人只是个准天师,打杀这些个冒然闯入的衙役却也算不得甚大事。  至于军巡判官何椿,就是守真道人专门留下来恶心二狗的,接下来就看二狗归来后如何处置何椿了。  你问二狗去干啥了,当然是去钓马子···咳咳!那个是去找李清照小娘子游湖去了。  李清照平日里的一大爱好,便是去那湖河之中划船争渡,寻幽探秘。  两个人游玩的过程自不需要多述,总不过你侬我侬的些个情形,间或有些相互考校的和谐画面。  其间李清照却问起为何自家老爹竟被得别家针对算计,二狗却把李格非在朝堂上的独特地位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的分析。  当然这些所谓的分析大部分并不是出自二狗自己,乃是来自庞师娘和些许妇人的分析总结,只一少部分观点掺杂了二狗自己的私货。  李清照对二狗的分析还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让二狗颇感振奋之余,却又有些个惆怅,因为李清照却开始希望二狗能以他等二人游湖的经历做一首诗词,这可就有点为难二狗了。  便只他再有好记性,又多读的基本诗书,却对作诗赋词有些个不太擅长,至于说抄袭后世的诗词,那也得找段应景的背诵不是?  若得胡乱往外倾倒后世诗词,落在李清照这般的诗词大家眼里却是要出问题的。  好在李清照也不曾强求二狗作诗赋词,甚至对他的为难还颇有些个欣喜。  只两人稍后却去得曹仙姑庵不远处的酒楼上吃酒,李小娘子却暴露了自家又一个不太娴淑的嗜好——饮酒如狂。  当然出于口感方面的喜好,李清照喜欢痛饮口感绵软的女儿红老酒,只这般老酒价格不菲,且后劲十足,这前一个问题倒还罢了,不管二狗还是李清照都不曾缺的钱财。  唯有一个后劲十足,却让李清照经常酒后烂醉如泥,不能自已。  故而一般时候,李清照却只好在自己的家里痛饮,出得门来便自抑制些馋瘾,免得在人前丢了丑。  这番与二狗出来,李清照却稍显放开,却开怀畅饮了半坛上等女儿红,然后便醉态如嘻的与二狗嬉笑,直要他作得首诗出来,以娱李小娘子。  二狗却不过,只得依着酒楼的环境作(抄)了半首【浣溪沙】: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倚阑无绪不能愁。  李清照听得有些味道,却要二狗继续作后半阙,二狗哪里敢直接抄出来,却拖着半醉的李清照下得酒楼,牵来三德驴,只让李小娘子坐得驴背上,他自牵着缰绳,从那金梁桥上缓步而过。  此时正是残阳西斜,李清照坐在驴儿背鞍上,却有些个酒意上涌,目光迷离的看着前方牵驴而行的二狗,只有点心下怅然。  忽的却见二狗回头,笑道:“阿妹,我却想得刚才半阙词的后半段了。”  李清照醉态憨然的茫然道:“是吗?且吟来听听。”  二狗却一脸笑意的颂道:“有个盈盈骑驴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李清照听得,原本迷离的醉眼猛然一凝,顾自吟诵了好几遍整阙词,然后只定定的看着二狗,叹了口气道:“世兄,你这般才高,却让我等如何作得朋友?”  二狗亦笑道:“我若不才高些,又如何作得阿妹的朋友耶?!”  李清照闻言,却忍不住在驴背上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周围人等一片侧目。  李清照与二狗都不曾理会的别个的目光,待清照小娘子止住了笑声,却道:“我骑驴虽得属实,但落在词中却有些个失格调,莫若骑马来的雅致些。”  二狗自高声将那【涴溪沙】全颂一遍,却赞道:“阿妹果然才高,只一驴换马,词中意境竟得更上一层楼,阿妹之文彩风流,为兄甘拜下风矣!”  李清照正要搭话,旁边却早有人叫道:“阿宝小娘子又作得甚佳作?何不吟诵出来让我等先睹为快!”  只这时二狗才发现他等已然回到了曹仙姑庵前,那开口说话的却是某个贵妇人家的亲眷。  李清照却故作憨态的摇手道:“此非我之作也!乃陈家阿兄所作之【浣溪沙】,我可不敢居功。”  那贵妇亲眷却也是个知礼的,却远远的对二狗一楫,叫道:“能与小娘子往来之人必也不俗,却不知作得何曾好词曲,我等愿洗耳恭听。”  李清照却颂道:“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倚阑无绪不能愁。有个盈盈骑驴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那倾听者却听得痴醉,待得李清照颂完,却自重复了好几遍,才叹然兼玩笑的说道:“这首词怕是小相公写给阿宝小娘子的吧!果然雅致非常,怪不得小娘子竟醉成这般模样!只不知小相公高姓大名,还望告知,我等当为君子广为传唱也。”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1章 般配 第211章般配  对于抄诗扬名这件事,二狗本身是拒绝的,他抄诗的目的是为了泡···那个为了联动李小娘子。  再说,就二狗这不怎么正经的名字,便是宣扬出去也只徒惹人笑尔。  故而面对别个的好意,二狗只能心领了,他却将李清照交托于曹仙姑庵,便自脱身溜走了。  只二狗不知道的是,随着李清照与庵中聚会的妇人们汇合,却也把那首【浣溪沙】带得了去,一众人等却惊讶于二狗这个乡野少年郎竟也有些诗才。  唯曹仙姑自己却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她羡慕嫉妒于李清照竟得二狗与她写得这般好词,恨那狗崽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家付出了大好的身子,竟不得只言片语的寄赠,却还吃他戏耍,当真是可恼至极。  离开曹仙姑庵后,二狗却去了庞师娘的宅院,准备见一见司天台派来的护卫道人。  出于对二狗的保护,司天台在调集人手的时候并非是一起调动的,毕竟【司天道庭】的高手可没有闲置的,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有一摊子事儿担着呢。  若得直接大规模调动,一来容易闹出乱子,二来也容易打草惊蛇,引来邪徒异类们的注目。  当二狗抵达庞氏宅院时,宅院门口的尸体和血污早已被人清理一空,只有破碎的青石板和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却还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屠杀事件。  二狗与准巡路天师守真道人的初次见面还算友好,只各自对对方的印象不甚相同。  二狗:好一个杀气腾腾的凶道人!  守真道人:就这?这就是我等以后要侍奉的尊主,这也忒普通了吧?!  二狗看这道人,身穿玄色大袖道袍,玉环宫绦系腰,头戴铸铁玄冠,身背一支四棱长锏,腰挂一杆竹节铜鞭,其人生的面如铜铸,方脸阔口,双目如珠,开合间毫光自生,恰似天上的降魔主一般凶横。  道人却看二狗身小面嫩,气质轻佻,穿着一身素色锦衣,整个一副富家纨绔的小模样儿,属实让人信不得他有甚出挑的地方。  有灵能傍身,二狗却能察知道人心中的轻视,但他却并不以为意,只笑嘻嘻的拱手道:“在下相州陈二狗,见过道长。”  守真道人却面无表情的打了个道稽,冷声回道:“某家睢县(属开封府)李承清,见过陈小郎君。”  二狗笑着说道:“原来是李道长当面,却不知李道长来时,石道人可有甚吩咐么?”  道人冷着脸摇头道:“翠玄师伯只令某家来这里待命,不曾有甚特别的吩咐。”  二狗道:“既如此,那道长保护这所宅院并里面的主人便好!只我进来时,却在门口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莫不是门前刚死过人?”  道人对二狗的吩咐不置可否,只轻蔑的说道:“小郎君怕不是闻错了!哪有甚死人的气息,只老道我打杀了些蚊虫而已。”  二狗只笑道:“既然道长这般说,或许是我闻错了!道长可有甚事要与我说么?”  道人摇头道:“却不曾有!”  二狗却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去了!道长好自为之。”  说罢,二狗自便出了宅院大门,却往祥符县那边而去。  守真道人却看着二狗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非是他故意轻慢二狗,若得二狗能年长些,他必不会这般隐瞒些事,只二狗明显还是个不曾长大的孩子,便是再有些本事,却也担待不起成年人的世界。  看的二狗远去了,这道人却回了宅院一角,开封府的军巡判官何椿正惴惴不安的等在这处。  何椿见得守真道人,当即起身赔笑道:“道长爷爷,小人···”  守真道人沉声道:“何椿!若依正理,某家本该一鞭打杀了你,只你这厮有些个见识,口风也谨慎,想来不是个会乱说话的,某家权且饶你这一回。  何椿听得,当即伏地叩首道:“多谢爷爷宽宏!多谢爷爷宽宏!小人若得回去,定不敢或忘道长爷爷的恩德!”  守真道人又警告道:“只伱回去后,切记不得与人胡乱言语!若得漏了些许口风,莫说只你自己,便是全家的性命也不得保全!”  何椿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人定然不敢泄露分毫!小人今日不曾遇得任何事儿!”  如此守真道人又告诫了何椿几句,便放了他离开。  却说这何椿离了庞宅,一路迤逦往那南衙而去,路上他一直在盘算该如何掩饰手下衙役身死失踪,却一时不得要领,毕竟七八条大活人突兀不见了,不管找甚借口都有些圆不过去。  但是当何椿入得衙门,却才发现自己的担心不过是些小事而已,开封府南衙之中却发生了真正要命的大事。  开封府兼职推官,大宗正寺的寺丞温益竟得暴毙于开封府南衙的官署里。  随后更令何椿感到惊悚的消息传来,新上任的吏部侍郎赵挺之的车架在御街上惊了马,结果车架被惊马拖着一路狂奔,最后扎进了汴河之中,车上的赵侍郎不幸落水身亡。  而在三天之后,何椿却又得到了另一个让他恐慌不已的消息,刚刚淹死在汴河里的赵挺之的长子,封丘县尉赵存诚在济水上查案的时候,却也不幸翻船落水,只与一干随从溺水身亡,直直步了其兄弟的后尘。  这赵挺之一家的遭遇,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差不多都能看出其中有问题,谁家出事能出的这般全,再配上开封府推官温益的暴毙,所有人都明白这里面有事儿。  只不过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等待赵挺之的第三个儿子赵明诚的反应,或者说等待着他出意外,然后他们再冒头儿。  只可惜,不管是有心人还是无心人,却都没能等来赵明诚的告状或者死亡,赵明诚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赵明诚去了哪里。  赵明诚初来京师,并没有什么真正交情深厚的好友,唯有端王府的一些人与他有些关联。  而赵挺之倒是有几个政治盟友,又涉及温益的暴毙,确有几个官员想要过问一下赵挺之与温益之意外横死。  奈何他等此时却有些个无能为力,因为现在没有人有心思处置这件事情,满朝文武现在更关心另一件重要无数倍的事情——哲宗皇帝今个在大殿上咳血了。  哲宗皇帝咳血之事并不是甚么新闻,但是他在大殿上当众咳血却还尚属首次。  皇帝身子搞罢工,可是愁坏了一众朝堂百官,章惇等人为了稳定朝局,便是温益、赵挺之等人疑点重重的暴毙横死也不得不被强行压了下去。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章惇真正开始了独属于他的超级权相之路。  当然这几天对于二狗来说却是很纳爱斯的日子。他几乎每天都去李家守候,只李格非还有李清照的后母出了门,他便接了偷偷翻墙出来的李清照,两个人便在这汴梁城里到处游走闲逛,享受美好的快活生活。  游园、泛舟,参庙、集会,遍吃美食,遍饮美酒,各处汴梁美景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甚至二狗还在西园雅集上露了一回脸。  说来李清照乃是西园雅集上的常客,别看她年纪小,名声却已是不俗,不过此前她所作的诗词虽然也颇为可观,但并不能引发世人轰动。  至少相比于未来李清照的成就,她现如今的作品还只能算是尚可,毕竟李清照的第一首震惊世人的作品,却要等到她十六岁的时候所作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李清照与二狗去那西园雅集,却是二狗所抄的【浣溪沙·一半残阳下小楼】,于这几天里在京城文学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因着二狗并不想扬名,那日却不曾在曹仙姑庵外报号,故而少有人知晓作这首词的“作者”是谁,但是所有人却都知道这首词是写给谁的。  没错!那位好事者却在传播这首词的时候,特意说明这【浣溪沙】是一个少年写给才女李清照的定情之作。  当然,二狗绝不会承认他在这其中误导了某些人。  二狗抄来的美词却是激发了李清照的创作热情,她思量数日,却和了一首【浣溪沙】,只寄语二狗自读。  这待遇却让二狗喜出望外,这不就是两人互通情书么!  属于二狗的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啊。  当然,作为二狗接受和词的代价,他得再给李小娘子作一首水准之上的诗词。  二狗虽得应承了下来,但却有些拖延的意思。  或许是瞧出了二狗的怠懈,李清照便把二狗带到了西园雅集上,直要他当众作词。  二狗拂不过,却又当场抄的一首【浣溪沙】,直让在场人众在惊叹之余,又纷纷发出会心的笑声。  二狗抄的不是别个,却又是纳兰氏的词作,正所谓薅羊毛不能只逮着一只羊来薅,二狗却就按着纳兰小伙薅羊毛了,谁叫他的词风最近李小娘子乜!  你道二狗抄的哪首?却是:  欲问江梅瘦几分,只看愁损翠罗裙。麝篝衾冷惜余熏。  可耐暮寒长倚竹,便教春好不开门。枇杷花底校书人。  李清照听得那词,虽得面上娇羞不已,却也舍不得美文,只拿纸笔记下,然后狠狠的瞪了二狗一眼,却在一众人等的笑声中掩面而去。  诸位怕是不知这李清照何以有这般反应,本来这首词乃是原作者写来思念情人沈婉的思情之作,奈何这词从二狗嘴里吐出来,入得清照之耳,却是思念之情少见,讽刺之意却满满。  问题就出在李清照才刚刚和二狗的那首【浣溪沙】,李清照的才情自然是极高的,但是她为了和二狗的【浣溪沙·一半残阳下小楼】,却是苦思多日,雕琢了些许语句,虽得用词工整,却失之匠气,不似有感而发的诗词那般浑然天成。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有点配不上二狗所抄的前作,这让好胜心极强的李清照颇为不甘,故而只独寄二狗,嘱他不得外传。  只这首【欲问江梅瘦几分】,表面意思一读,就好似描写李清照为了写和词,却自苦思冥想,只把自己熬瘦了,冻冷了的场景,讽刺她便只付出心力,却写得不尽如人意一般。  当然这只是自尊心稍重的李清照自己的解读,别个却又是另一番解法。  李清照的忘年交晁补之却正在席间,他见得二狗这般“高才”,却起了结识之意,正要上前与二狗搭话,不想二狗却拱手与众人一稽道:“诸位长者,小子须得护佑李娘子左右,却不敢在此耽搁!失陪了!”  说罢二狗却一溜烟的追着李清照去了,只留下一干诗兴正浓的集会者面面相觑,不能自已。  这一日的西园雅集的前半段算是近年来最成功的一次,因为一首【浣溪沙·欲问江梅瘦几分】就此问世,而集会的后半段却因为两个当事人的离开,却显得有些失色。  因为留在西园的众人几乎无人有心思作诗词,只拿二狗抄来的两首词咂摸,同时还八卦着两个才情貌似勘与相若的少年人之间的那点儿风韵事儿。  其中最是坐立难安的却是晁补之。  晁补之既是李清照的忘年交,同样也是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的同窗师兄,他可是正经的苏门前四学士之一。  此番李清照这个晁补之宠爱至极的晚辈有了般配至极的伴侣,晁补之这个做长辈的自然激动的很。  应该说所有了解李清照的亲近长辈对这个孩子都怀有一种莫名的溺爱和忧虑。  一个女子的才情太高,对于其本人来说,往往却是一种不幸。遍观历史上的历代才女,谢道韫、鱼玄机、上官婉儿等等,哪一个的命运不是因才高而伤。  他们都很担心李清照会步了那些前辈们的后尘。  如李清照她们这般的才女,若想要真正一生美满,却也不是没有效仿的对象。  那就是三国时期的才女黄月英,嫁给一个才情更高的丈夫。  黄月英有诸葛卧龙作配,可李清照能找何人?  倒不是天下间没有才情足够匹配李清照的男人,前如大苏,后面还有陆放翁和辛弃疾,可是年龄和身份不合适啊!  这个时候,二狗却以两首【浣溪沙】横空出世,又与李清照卿卿我我的,晁补之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待得西园雅集散了场,晁补之却直接提了两坛女儿红,心急火燎的向着李家的宅子赶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2章 夜送李小娘子 第212章夜送李小娘子  却说李格非刚刚下值,朝堂上的纷乱让他颇有些心力憔悴。  哲宗病休,新旧两党之间的争斗愈发的激烈,诸位大臣人心浮动,而新党领袖章惇却开始展露出些许擅权的苗头,对所有的异己者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打压处置。  而第一个倒霉的却是新党内部的成员,  眼看着章惇对自己人都敢下狠手,作为真正实质上的异己者的旧党和第三方人氏就更担忧了,他们觉得章惇肯定也轻饶不了他等。  故而李格非这个第三方名义领袖这两天却是过得有些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李格非回到家中,却去了官衣,换了身便服,正要读些散书排解一下心绪,晁补之便急急火火的登门来了。  晁补之与李格非作为同门师兄弟,关系自然不一般,却有着通家之好。  甚么是通家之好?  我们都知道,古代一个人要去别家拜访某个有身份的人,须得先送上名帖,得了主家许可后才可登门入室。便是简单一些,却也得由下人先禀报主人,然后才得入内。  而作为有通家之好的拜访者则可以无视这些规矩,想什么时候拜访就什么时候拜访,进出也不受限制。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就是苏大脑袋与那个“怀民亦未寝”的张怀民,两者便算是有通家之好。  晁补之进李家自是无须通禀的,他甚为熟知李格非的习惯,入得李家便直趋李格非的书房。  正在读书的李格非见得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的晁补之,只放下书卷惊讶的问道:“无咎(晁补之的字)这般匆仓,却为何来也?”  晁补之大喘了几口气后,却佯作气愤的叫道:“文叔兄好生不讲究(李格非字文叔,比晁补之大八岁)!家中有大喜事,汝却不告与我知!”  李格非听得迷惑,却问道:“无咎何出此言,我怎不知家中有甚大喜事?”  晁补之一脸不肯相信的模样,却道:“文叔你休得抵赖!我早得了那厮写给阿宝的两首定情词,却还在此瞒我!”  李格非这回可是真懵了,甚么两首定情词?我家阿宝被人拱了?  晁补之却把两首【浣溪沙】一一念诵出来,说与李格非听得。  李格非却也是个痴迷美文诗词的,却是将两首词贪婪的咂摸了几遍,却叹道:“当真是一等好词!直可佐餐下酒矣!”  晁补之自拍开带来的好酒封泥,却与李格非倒了一杯,自己也斟了满满一碗,然后自呷了一口,美美的哈了一口酒气,却道:“吾亦深有同感也!”  李格非忽的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无咎刚才说,这是别个写给我家阿宝的?”  晁补之一脸无辜的点点头,道:“不错!尤其是第二首【浣溪沙·欲问江梅瘦几分】,我可是亲眼看着对方作出来的!”  李格非闻言却是大怒道:“却是哪里来的泼厮?居然敢打我家阿宝的主意!当真是好胆!”  晁补之却讥笑道:“李文叔你莫得了便宜又卖乖!阿宝与那少年儿出则成双,入则成对!郎才女貌何等般配!便我这闲人见了都觉得好!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李格非只摇着头叫道:“不可能!我家阿宝自来洁身自好,从不与别家儿郎有任何亲近,怎可能做出这等失礼之事?!晁无咎伱你休的乱说!”  晁补之不忿道:“怎得是我乱说!今日西园雅集之上,所有人可是都亲眼目睹,阿宝与那小子卿卿我我,当场赋诗作词···”  两个人争辩了几句,心中着紧的李格非却命人呼唤李清照前来,只可惜李清照并不在家,只有一个小丫鬟菱湘被抓了包。  李格非细细的盘问了菱湘这几日李清照的景况,若是换做别人来问,菱湘或许还能替自家小主人遮掩一二,但是面对李格非这个家主,小丫鬟却不敢有丝毫隐瞒,却把她等与二狗相识的过程都说了一遍,更将李清照这几日偷偷外出与二狗私会的事情俱都如实相告。  李格非听了后却是恍然,他还道自家女儿那日却是如何对朝堂之事起了兴趣,原来里面还藏有这些个曲折在其中。  李格非对于二狗这般存在倒不是有甚么反感,只一想到这厮却来“祸害”自家的贴心小棉袄,当真是怎一个别扭说的。  这李格非虽得心里别扭,却也不曾迁怒小丫鬟菱湘,只让她退下后,便自与晁补之对饮,谁想不知不觉间竟得醉了。  当然这个时候,正在沉醉的却不止李格非一个,李清照却也正在往醉鬼的层次发展。  这李清照自离开西园雅集之后,却是故意与二狗闹了些小别扭,不过在二狗的厚脸皮和温言安抚下,李清照终究还是消了气,然后便与二狗去了酒楼饮酒。  只二狗陪着李清照醉饮到酣处时,李清照却不怎的竟动了莫名心思,直要二狗陪着她去划船游湖。  汴梁城里别的不说,就是水域多,想找划船的地方并不难,便是那些个美景园林,她等自也可以乘船寻找到,毕竟城里的大部分水域都是相互联通的。  不过正常时候,李清照便是坐船出游,却也不敢去陌生的地方寻幽探秘,毕竟很多人家的临水园林并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乱闯的。  但是有了二狗这位高手的贴身保护,又有醉酒所带来的勇气,李清照的胆子却大了起来,直令二狗奋力划船往那些个深宅大院所掩藏的隐秘处行去。  只令二狗有些始料未及的是,他们划船探幽,却竟探到了高家别院之处。  二狗的划船技巧并不是很好,却胜在耐力出众,能快速的划动船桨,让蚱蜢舟水中疾行,只他有些个控制不住方向,却穿过了一团荷花丛后入得高家别院的园中湖。  高家毕竟借着宣仁太后的威势风光了几十年,期间所积累的财富和不动产自是很可观的,如这高家别院,却是一个极好的幽静之所。  且不说那等精致的园林建筑,便是那数亩见方的人工湖里种满了荷花,荷花间游鱼纷纷,却引来了各种水鸟的光顾,从而营造了一幅独特的园林风光。  当然这也说明这高家别院却是缺少些许人气儿,一般高家人却不常来此处别院。  不过现在这高家的别院,不仅仅引来了意外的访客,其临湖的水榭里更住进了一位不姓高的小主人。  有些撒酒疯意味儿的李清照跌坐在船头,却对着幽静的荷花池大呼小叫,不时的惊起些许晚猎的鱼鸥和鹭鸟。  李清照喊的累了,却醉眼朦胧的瞪着二狗叫道:“小狸猫儿!现在我突然想得一好词牌,曰【如梦令】,待得回家后,我当可作得一佳作,绝不会输与你那两首词!”  二狗一边应付着有些个胡搅蛮缠的李清照,一边开始打量这荷花池周围的景貌。  很快二狗就注意到了那湖池边的水榭有些个动静,他倒是艺高人胆大,只用灵能视觉查看了一下是否有甚危机,便自把蚱蜢舟划了过去。  只蚱蜢舟一接近那水榭近处,二狗忽觉一种熟悉的压抑感袭扰全身,体内荡漾的灵能几乎尽数排空,只留下不足半成之数,体力也留了一些,让他却能跌坐在船上有些大声说话的气力。  二狗先是看了看李清照,却发现她竟然已经倚着船舷酣睡过去,他却只好对着那水榭叫道:“小诗!可是你在此处么?”  只二狗话音落下不久,一个小小的身影便自水榭中冒出来,却欢喜的冲着二狗喊到:“是大哥哥吗?小诗在这里!小诗好开心呢!”  二狗既已知晓她便是尚未长成的帝姬,虽得受她能力压迫,却也不曾有些偏见,他勉强摇着船靠近了,强忍着些厌气,问道:“小诗你怎得在此,那高公纪怎不与你一起吗?”  小诗有些伤心的说道:“阿公嫌小诗顽劣,却把我舍在这里。大哥哥,那些个高家仆从看我不惯,故意不与我送吃食,我自抓了好些湖鱼吃呢!”  不知怎的,二狗心中怜意顿起,只问道:“你还饿不饿?”  小诗先是摇摇头,很快却又点点头道:“小诗刚吃了条烤鱼,可我还是好饿呢!”  二狗却自船舱中拿出一个荷叶包,递给小诗道:“哥哥我这里还有些吃食,你且拿出垫肚便是!”  这却是二狗买来给刘唐加餐的烧鸡,却被二狗送了出去,想来堂堂天异星饿一顿也是不打紧的。  小诗接了那荷叶包裹的烧鸡,尚未撕开包裹儿便早已闻到香气,只馋的口水直流。  她迫不及待的撕开荷叶,然后对着烧鸡就是一阵疯狂撕咬。  只吃了大半只鸡,小诗却才想起旁边的二狗,她却撕下特意保留的鸡腿递到二狗面前,笑容灿烂的说道:“大哥哥,也给你吃!鸡腿可好吃了呢!”  二狗摇头笑道:“我不饿,你自己多吃点儿。”  二狗的开心是有缘由的,他却发现自己的体力和灵能一直在缓慢恢复,便是在小诗身边也是如此。而且二狗却还发现了一个异常,前些时日他用灵能重新修复的面部伤口,此番竟然大都不曾破裂。  而这些已然完好的伤口处乃是用他那几日受限的一成灵能修复的,而他后来满灵能状态修复的些许伤口却没能承受住来自小诗的特殊能力威压,却就重新崩裂了。  小诗将烧鸡吃的只剩下两个鸡腿,却自用荷叶包了起来。  二狗好奇的问道:“怎得不吃了?”  小诗却道:“鸡腿最好吃了!小诗要留着,等以后抓不到鱼的时候再吃。”  二狗听得心酸,却道:“这般的天气,鸡腿放不了多久,还是尽快吃了的好!放心吧,大哥哥我明日会再来与你送吃食,绝不会再饿着你了!”  小诗却是眉开眼笑的应了声,只这时李清照却嘤嘤咛咛的似要醒来,小诗见了,却不想与她照面,便与二狗打了个招呼,自往水榭内里躲了去。  待得李清照醒来,却捂着口鼻道:“我这是在哪里?怎得周围这般恶臭···”  二狗说道:“这里亭榭幽静,哪里来的恶臭?”  李清照四下里看了几看,却道:“虽不是甚恶臭,却也恼人的紧!快走!快走!”  二狗也不与她分辨,自对着水榭挥了挥手,便摇着船往荷花池外行去。  二狗摇了船,沿着水道进了五丈河中,却奋起快速恢复的体力,只在河中飞速行进,而李清照却难解困乏,醒来与二狗闲说几句,却又昏昏睡去。  夜晚的五丈河上同样有很多行船,只二狗驾驭的蚱蜢舟虽小,但随着二狗的不断操控,他的驾船技术却逐渐成熟,自能在河中游刃有余的避让行船,通行水道。  待得月上中天之时,二狗驾着小舟终于赶到了后门桥一带,他却弃了小舟,自背着娇小轻盈的李清照到得李家后门外。  只他敲响了扉门,开门的竟不是往常的小丫鬟菱湘,而是两个醉醺醺的老男人。  二狗却吃得一惊,只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却不是李员外郎又是哪个?!  李格非看着二狗那张年轻的嫩脸,却也惊讶道:“竟然是你?”  旁边晁补之大着舌头道:“怎么?文叔却也认识这小哥儿么?”  李格非瞪大了红眼珠子叫道:“某家当然认识!这厮可是蹭了我好几回马车!此番却又来撩拨我家阿宝!当真是可恼!”  二狗此番却不能再摆谱,他却背着李清照,自稽手拜道:“小子相州陈二狗,叩见李学士!”  李格非瞪眼道:“原来你叫陈二狗?!小子,我家阿宝这是怎么了?快把她放下来,你这般背着她,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二狗一边把贪睡的李清照从背上放下来,一边苦笑着解释说道:“李阿妹今日有些贪杯,却是多饮了些,一时沉醉酣睡过去,倒不曾吃得甚苦。”  李清照睡得深沉,落了背却站不住,只李格非并晁补之也是醉的厉害,自己都站立不稳,却如何扶得住她。  唯二狗自己不敢放手,更还得扛着两个不自知的老醉汉的拉扯。  “你这小贼快快放手!”  “学士!小子实松不得手,只怕一松手你等俱扑倒矣!”  “胡说!某家看你是想多占阿宝的便宜!···”  “陈小哥儿,此时正月明星稀,良辰美景,尔何不作词一首,以宽文叔之心耶?”  ······  二狗艰难的与两个无赖老汉揪扯,尤其是他两个也有翻身摔倒的趋势,却让他一时手忙脚乱,难以脱身。  直到李家内眷闻听了吵闹,小王夫人闻讯带着几个丫鬟来探看,却才给二狗解了围。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3章 李家池边树 第213章李家池边树  在李家婢女的帮助下,二狗却将李小娘子并两个醉汉交托出去,尔后正要告辞离去。  小王夫人却道:“今天色已晚,城中宵禁渐严,路途不靖,小哥儿何不留宿一晚,待得明日再走不迟。”  二狗此番之所以乘船送返李清照,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外城区的宵禁变严了。  由于哲宗的身体状况变差,作为宰相的章惇为了压制纷乱的朝堂人心,却不得不将逐渐废弛的宵禁制度重拾起来,不过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反弹,近些时候只有汴梁城的外城区在严抓宵禁,内城区却是依然如故。  面对李家女主人的挽留,二狗虽得推辞了两下,却还抵不得对方的盛情,有些个小忐忑的留了下来。  李家的宅院乃是小王夫人的嫁妆之一,规模倒也不算小,至少客房还是比较充足的。  更令人有些个难以忘怀的是,小王夫人还点派了身边的一名青春貌美的婢女来给二狗铺床暖被,对此二狗却是进行了严词拒绝,声称自己自来简朴,可享受不得这般奢侈的待遇。  说到这里二狗就不得不鄙视一下那个同样暂住在李家的醉汉晁补之,这厮胡子都老长了,却还心安理得的享受了李家的年轻貌美小女仆的服侍待遇,纵然那小女仆的年龄作他的女儿都绰绰有余。  不过二狗眼馋归眼馋,但洁身自好的人设却还得立着,虽然他并不知道因为曹仙姑的关系,他在某方面的人设却早已崩塌的比深渊还深渊。  孤夜难眠,二狗拥着熏香的锦被,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窗外。  今晚与小诗的再一次遭遇,却让二狗发现了一个秘密,貌似小诗的烧蓝领域并不绝对,他体内留存了接近满溢总量的半成灵能,而这些没有被小诗烧蚀的灵能本质也颇为特别。  比如当二狗用这些灵能启动灵能视界时,他发现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却就不再是那些遮遮掩掩的迷雾,而是一片瑰丽而又扭曲的世界。  各种各样的存在于那片奇异世界里不停的闪烁而过。  扭曲的怪物,极美的怪物,神奇的造物,天然的奇物,破碎的星辰,撕裂的堡垒,扭曲的钢铁或者说金属造物···在其中,二狗甚至看到了许多只存在于前世的各种幻想中的东西,比如密布炮台的宇宙战舰。  二狗不知道那宇宙战舰是不是真的,谁家造宇宙战舰修得跟特么教堂一样,还浑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炮管子,完全没有一点科学合理性。  只二狗对那不合理战舰的关注度稍长了一点,那玩意儿却仿佛被拉近了视角一般,却以更大更清晰的画面呈现在二狗的观测之中。  只是在近距离视角下,二狗却才发现这不合理战舰的表面,竟覆盖着一层令人惊悚莫名的囊肿和脓包。  有些受不得这般恶心场景的二狗连忙关闭了灵能视界,重新恢复了正常人的视物状态。  又过了不知多久,二狗却才睡去,直到第二日被李家的丫鬟唤醒。  二狗起床一边洗漱,一边询问伺候的丫鬟李家主人何在,却得知李格非和晁补之却早已去上值了,只小王夫人和清照小娘子在家。  不过李清照因为昨夜醉酒,现在却还在自己的绣楼里酣睡,估计着等她醒来得到中午时分。  至于李家的小丫鬟为什么对自家小娘子了解的这般透彻,没别的原因,只因为清照小娘子经常这般醉酒,次数多了大家也就摸着规律了。  洗漱完毕,二狗享用了丫鬟端来的早餐——小米粥加芝麻胡饼、香油拌莲菜,以及半条蒸鱼。  吃过早饭,二狗却要离开,便由伺候的丫鬟引着前去辞谢小王夫人。  当二狗见到小王夫人时,她正在教导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读书识字,这男孩儿却正是李清照同父异母的弟弟李迒。  小王夫人见得二狗,却眼含笑意的起身问道:“小哥儿昨夜可得歇息好了?”  二狗抱拳拱手致谢道:“小子一夜安眠,却是多谢夫人费心招待!”  小王夫人笑道:“如此便好!不过陈家哥儿你无须见外,你与我家关系,却当不得谢字。且不说我与庞娘子之间的亲近关系,便是你与我家相公多有交集,此番更救护阿宝,使她不被人所算计,我家便受你许多恩情也。”  二狗一脸惶恐的说道:“夫人却是言重了,护佑李小娘子乃是小子的份内之事,更是举手之劳,当不得‘恩情’二字。”  小王夫人笑了笑,道:“唔!倒是个有情义的,如此咱们一家人也莫说得两家话。小子,你是不是对阿宝有意?”  啊?王夫人,您问得这般直接么?  二狗突然受得此问,却不知该不该直接承认,只能支吾道:“这···夫人何来此问也?”  只小王夫人发问,不只二狗吃惊,李清照的弟弟李迒亦是吃的一惊,只抬头一会儿看看自家母亲,一会儿又看看二狗,一对招风耳竖的贼直溜。  小王夫人道:“少年慕少艾,此乃人伦正理也。你与阿宝年龄般配,品貌相合,才情也适配,我如何问不得?!”  二狗有些个扭捏道:“自来婚姻大事,当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聘之章,小子何敢孟浪应承,却损清照小娘子的清誉也!”  小王夫人听得,却明白了二狗话语中的含义,他确实对李小娘子有意,但双方却得进行正规的结亲之仪,也就是说二狗把李清照视作了自己未来的正妻良妇。  对二狗的这种想法小王夫人是很满意的,她虽然不知道二狗在镇魔人当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但是就陈老汉和庞师娘的背景,未来二狗的能量当也不低。  自家能与这样的二狗结亲,不说其他,只自家儿子在未来算是有了一个强力可靠的姻亲臂助。  故而小王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这话说得倒也在理!过后我会去寻庞娘子商议一下此事。此番你来见我,可是要离开?”  二狗点头道:“小子身负许多俗事,却不敢在此耽搁,故来辞行!”  小王夫人皱眉道:“你既得有事在身,我却不好留你。不过我家相公临出门时,却嘱我留你下来,等候他下值,如此放你离开却是有些难为。”  未来老丈人要留他,却该如何拒绝呢?!  二狗有些头疼的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小王夫人清秀的脸上却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道:“。这样吧,你且赋词一首,留作手信儿。我家相公是个好诗文的,待我家相公下值归来,若见得你之美文,必然开怀,如此你不辞而别的小问题自然也就无碍了。”  二狗苦着脸道:“夫人莫要为难小子,这一时仓促,我又如何作得好词文也!”  他是真不想当文抄公啊!  毕竟你在一群门外汉跟前卖弄文采还好,在李家这等文豪之家跟前再玩这一套,却不啻于关公门前耍大刀,便是有再多好文可抄,却早晚会原形毕露,到时候可就真的丢人丢大了。  只小王夫人却不管二狗的难处,她却寻摸了一遍周围,却指着墙角的梅树道:“便以那梅花为题,也无须你作得多好,只稍稍可观便足矣!若得真做不出,我也不拦你,只我家相公归来,生的些闷气我自领受便是!”  话说得此处,二狗却还如何拒绝得了。  只咏梅之词,说来当属几十年后的陆放翁的【卜算子·咏梅】为最,当然另一首更加突出的就更不用说了。  只这两首词好是好,于此处却不应景,二狗穷搜记忆,终得忆起一首【墨梅】诗,乃是几百年后的元朝王冕所作。  二狗只改动一字,却当着小王夫人并李迒之面,踱着步诉道:  余夜宿李家,晨起拜别,却不逢主家翁,见墙角梅树,遂作此诗以留念。  李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二狗承认,自己又装了一回十三哥,只看小王夫人和李迒那震惊的模样,就知道他这一回的表演有多么成功。  二狗装完那啥,便自告辞仓皇离去。  小王夫人却早无有心思管自家小儿的课业,提笔在纸笺上记下二狗的诗句,细细研读了好些遍,却才叹道:“早先听庞娘子夸赞她这弟子才气过人,我等还道她言过其实,谁曾想竟真是个文种一般的才子,当真是慕煞旁人也!阿宝却是好命,自己有才学且罢了,却还能找得这般般配的儿郎!”  那李迒看的母亲沉迷诗句,却也不曾安分,他却自偷偷拿自己的习字纸记下内容,然后一溜烟的跑向了姐姐李清照安寝的绣楼。  绣楼里,李清照睡得正香,却忽的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同时还伴随着弟弟李迒急促的呼叫声。  李清照却有些起床气,拿起瓷枕就要往那边丢过去,只照量了一下却不曾舍得,她却放下写着诗文的瓷枕,也不管云鬓纷乱,踉跄着开了门,皱着蛾眉怒道:“豆虫儿(李迒小名儿)!何敢来吵我!若得不说个一二,仔细你的屁股!”  李迒有点惊恐的跳步退开了些,这姐姐的积威太甚,他却有些怕怕,不过想到自己手握的底牌,他却又挺起了胸膛,大声说道:“阿姊可知,昨日留宿咱家的哥哥刚才走了!”  “留宿的哥哥?”李清照昨日醉得厉害,被二狗送回家便自睡了,并不知二狗留宿之事,却问道:“我怎不知,是哪个在咱家留宿了?”  李迒以为自家姐姐在装傻,却愤然道:“阿姊你怎会不知?就是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陈家哥哥欸!”  李清照一听对方姓陈,便知是二狗,却问道:“他既然留宿,今早离开自是正常,难道还要住在咱家里不成!豆虫儿!这可不是你来吵我晨睡的借口!”  李迒大声道:“难道阿姊就不想知道陈家哥哥临走之前留下了什么吗?”  “留下了什么?”李清照只眼睛一转,却瞟到了李迒藏在背后的纸张,却立刻明白了过来,当下便起了兴趣,问道:“他可是留了甚么诗作?”  李迒却学二狗作诗时的模样,背着手踱着步,绘声绘色的向姐姐讲述自家母亲留难二狗时的场景。  只不曾想李清照并不认真听他,却趁机夺了弟弟手里的纸张,得意的笑道:“你这小子却还与姊姊我作耍,莫来作弄,我自看便是。”  李迒年纪尚小,笔力稚嫩,却写不得好字,唯二狗念诵之句倒记全了。  李清照勉强读了一遍,觉得尚好,只有些个拍马屁之嫌,稍显肉麻了点。  当然更让李清照看不过眼的,却是自家弟弟那一手烂字,当真是白瞎了大好的诗文。  她却作色道:“豆虫儿!看看你写得烂书,跟鬼挠似的!我会找阿娘说一说,当督促你多练习些大字才好!”  李迒却面色大变,垮着小脸儿叫道:“你···坏阿姊!我好心带陈家哥哥的诗文与你!你却反恩将仇报来害我!我要生气啦!”  李清照却也不理他,自回房中在书桌上铺了纸笺,拿镇纸压住,又磨了墨,提笔凝神,却把那诗文用细楷重抄了一遍。  抄写完诗文,李清照吹干墨迹,却才捧在手里细读了一遍,然后发出幸福的赞叹声道:“这样读起来才畅快嘛!”  只李迒追着进了房中,却问道:“阿姊,我此番帮了你,你该如何谢我?!”  李清照斜眼瞅着欠揍的弟弟,冷笑着问道:“你想我如何答谢你?”  李迒咧着嘴露出豁豁牙,却嘿嘿笑道:“下次阿姊出门游玩,带着我一起去吧!”  “想得倒挺美!”李清照冷哼一声,却把李迒写得那团烂字拍到他胸口,道:“你所谓的‘帮助’请恕我拒绝!写得甚么烂东西,拿走拿走!莫要污了我的眼!至于答谢甚么的,却是休想!”  “你?!”李迒却是气坏了,他也不傻,自家阿姊这般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当真是无耻之尤,实在是可恼至极。  只小家伙却争不过她,只能眼角含泪,哭喊着跑去找娘亲求安慰了。  待得傍晚李格非下值回来,知晓二狗早早离开后,倒也并不生气。只他看到那墨梅之诗,诵读了数遍之后,却是笑的再也合不拢嘴。  他连连诵读了十余遍,又令家人置了酒肴,却是边饮酒边吟诵,且还寻那梅树咂摸,稍后却命家中下人连夜在那梅树旁边挖坑砌池,布置景观,直要打造真正的洗砚池。  求推荐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4章 追杀 第214章追杀  刚刚离开李家的二狗自是不知道,自己抄了一首本是二百年后王冕的明志诗,只被他改得一字,却变成了今时最过火的马屁诗,关键是这马屁拍的还很准,直接击中了未来老丈人的心坎里。  不过二狗现在也无心理会这些,他却在街边的食肆买了些吃食,然后寻得自己昨晚弃在河边的蚱蜢舟,依着记忆往高家别院而去。  经过一夜休息,二狗发现自己的灵能已经自然恢复到了大约总量一成五的程度。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二狗上一次被小诗第一次烧蓝后,曾用之后自然恢复的那不足一成的灵能给自己治疗伤口,而那些伤口并没有正因为这一次的烧蓝而迸裂。  而后来二狗又用曹仙姑帮助回复的灵能给自己治愈的伤口(来自曹仙姑的殴打)却于昨夜崩碎了。  这就不得不让二狗生出某种猜测,他之所以急着离开李家来找小诗,就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当二狗摇着蚱蜢舟来到高家别苑外的水道,便不敢再往里闯,原因很简单,他感受到了来自灵能的死亡警告,一段属于他死亡的未来片段。  高公纪也在别苑中。  却不知那小诗用了什么手段,竟让高公纪放开门户之见,教授她将门秘传的本源筑基之法。因着这秘法须得避着人练,故而高公纪把小诗安置在了人迹稀少的别苑里。  来自灵能的警示赋予了二狗一个画面,若得他敢闯入别苑中,却必然逃不过高公纪的耳目,然后二狗将会毫无抵抗力的被他当场杀死。  于是二狗变得很老实,他乖乖的摇船离开了,准备晚上再来拜访小丫头。  稍后二狗却去的庞师娘的宅院,见到了第二位被调遣入京的准巡路天师,却是一个二狗五百年前的本家,姓陈名楠,道号筘桶。  陈筘桶乃是惠州人氏,早年以盘拢筘桶为业,因偶逢邪祟,自开天门暴而杀之,被当时的南方巡路天师薛式收拢门下。  陈筘桶武艺不俗,但他的异力道法更加强大,可控水火,凝刀兵,发霄雷,在普通人眼里堪称神人也。  陈筘桶平日里不修边幅,绍衣百结,尘垢满身,偏偏他还喜欢给人治病,治病的方法很简单,从自己脏兮兮的身上搓个泥垢丸,给别人合水服下,一般都能丸到病除,故而他也有了一个外号:泥丸真人。  虽然泥丸真人不修边幅,但是对二狗的态度却比守真道人亲切多了,一见面就嘘寒问暖的,就是一嘴广式官话,让人听起来颇为费劲。  陈筘桶的热情不是没来由的,一切只因为他有一个真正的老资格的巡路天师当老师,故而他知道一点李守真所不知道的隐秘,比如此番他们这些准巡路天师被召集的缘由,就是为了保护陈二狗。  当然陈筘桶同样不知道二狗受重视的确切理由,但可以确定的是,能让他与李守真两个准天师出面保护,眼前的这个少年必然有不同凡响之处。  可惜然并卵,除非二狗自己亲自演示一番,否则便是他说出自己的能力,陈筘桶也不会相信。  而此时在汴梁城的一个较为偏僻的道观里,道观无名,里面却居住着很多肢体残缺之人,他们有的作道士打扮,有的则是俗家打扮,无一例外,这些人的精气神都不太好,或者应该说很差劲,基本上大都暮气沉沉的。  当然也有个别人物例外,比如一个缺了一对小腿和一条臂膀的老人,方额阔口,眼若铜铃,肩宽背厚,仅剩的左臂如同铜铸的一般结实。  他叫郭不破,出身将门郭家,父亲郭遵曾是延州西路都巡检使,正经的带御器械,仁宗时于好水川之战中兵败被杀,郭不破的叔叔郭逵亦是当朝名将。  郭不破早年跟随叔叔征战沙场,与西夏人血战十余年,却因丢了一条臂膀,壮年时期便自退役还家,后因故被司天台招募,做了个斩魔道人。  郭不破断臂前亦是一位顶尖的带御器械级高手,便是断臂之后,他依然算得上是一流的好手,后来因恶战邪魔又丢掉了两条小腿,却是彻底失去了上战场的可能。  残废的郭不破不愿意回郭家当废人,而是住在了司天台的功养院里,与一干伤残的镇魔人和道士混在一起。  但是他的斗志却依然不曾消减,依然十余年如一日的锻炼着自己仅剩的左臂。  用郭不破自己的话来说:“老子就算只剩下一条左臂,碰上邪魔依然能够毫不费力的掐死它!”  如此也让郭不破成为了功养院里比较特别的异类。  不过今天郭不破却有些苦闷,因为他见到了一个人,曾经的杨三娘子,如今叫做杨太婆的女人,也正是这个女人把当年因断臂而消沉的他唤起了斗志,引入镇魔人的行列。  当然能够再一次见到杨三娘子,对郭不破来说是很让人欢喜的事情,问题在于这个婆娘居然要求他以意外的方式去死一次!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用意外的方式去死?  老汉我还没活够嘞!  可惜有时候人的命运并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郭不破终究还是死了,没有人知道死因是什么,只有几个同伴见得他在单臂倒立锻炼的时候忽然软倒在地,然后没过多大功夫就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不过不多久在道观里就有些个传言说,这郭殘虎乃是锤炼自身过度,亏空了气血和元气才暴毙的。  当然真正了解郭老汉的人是不会相信这种传言的,但毕竟老郭那龙虎一般的强横本质,怎会因为区区几个不痛不痒的动作就挂了呢。  只是所谓的怀疑并不能改变正在眼前发生的事实,郭不破的遗体当着大伙的面被烧成灰烬,然后葬入墓地。  当郭不破再次睁开双眼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正是一脸笑容的杨三娘子,还有欠揍至极的石老道。  郭不破用仅有的手臂撑起躯干,看了看周围的陈设,疑惑的问道:“我这···这是在哪里?”  石老道并没有回答郭不破的问题,而是肃声说道:“【殘虎】郭不破,现在我以【司天道庭】第一阁主的名义向你发布一项任命:从今天起,你将受命组建镇魔部曲,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方一位重要人物。”  郭不破闻言,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声中有些个凄惶,道:“石老道,你今天莫不是来拿洒家寻开心的?!就我这般狗屎一般的模样,伱却教我组建镇魔部曲?你这厮不会没睡醒吧?!”  杨太婆柔声说道:“靖平(郭不破的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失去的手脚很快就能复原,未来你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般活着了。”  郭不破听得杨太婆所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寒声说道:“我郭不破又不是三岁孩童!三娘莫要再拿虚言来哄我!就我这般断手残脚的样子,如何能恢复得了!”  杨太婆看了看石老道,得他轻轻颔首示意,却才对郭不破说道:“靖平,可知晓我道家先贤老聃和庄周的传说?”  郭不破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位先贤,便是年轻时候不知道,自他残废之后,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常哀叹自怜。在与其他伤残的镇魔人和斩魔道人相处,听他等言说两位先贤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说,郭不破早就专门探寻查究过这方面的记载和故事。  可以说任何一个伤残之人无不惋惜悲叹自己不曾生于两位先贤所在的时代,又或者期盼未来能有一个类似的大贤出现,然后治好他们。  但是每一个有理智的人都知道,那只是一种妄想罢了。  故而郭不破只冷笑道:“三娘,莫非你也要拿某家作耍子么?”  杨太婆摇摇头低声道:“不是拿你作耍子,靖平!一个几可比拟老庄的新贤者出现了。”  郭不破却难以相信,只叫道:“杨惠!你休的扯谎哄我!”  郭不破说得,却把急急热切的目光投向石老道,只求他给个真实解释。没别的的意思,不是郭不破不肯相信杨太婆,而是杨太婆所言内容太过让人难以置信,郭不破害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石老道理解郭不破的心思,却道:“郭殘虎,杨太婆说得不错。我们镇魔人当中诞生了一个顶级的人才,医疗能力比汉末的华佗更胜一筹,有帮人修复残肢之能。若非如此,我等如何会找你来组建镇魔部曲,没有手脚的你可担负不起镇魔铁卫将军的重任。”  郭不破听得简直不能自已,只张嘴大叫道:“那你们···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叫那位大贤来与洒家医治手脚!哈哈哈——快叫他来呀!洒家等不及了!”  杨太婆却喝道:“郭不破!休的撒泼!给老娘我安生一点!”  “洒家如何安生下来?!”郭不破像个刚刚离开水面的活鱼一样拼力扭动着身子,直要来抓她等,不想那杨太婆好生果断,上去就给了陷入痴狂的郭不破几个大耳掴子,直打的他嘴角沁血。  猛然受得这般操弄,郭不破吃惊的看着暴走的杨太婆,崩溃的理智终于有所恢复,他却自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抱歉三娘!是我一时失了智,让你等看笑话了。”  杨太婆却抚摸了一下郭不破的老脸,柔声道:“打疼了你没?还疼不疼?”  郭不破傻笑一下,道:“不疼!我皮糙肉厚,三娘打得一点都不疼。”  旁边石老道咳嗽两声,打断了两个老家伙之间的那啥,却道:“郭不破,那位能助你恢复手脚的贤者如今只有十四岁,说起来还是个孩子。你恐怕不曾明白他的存在对我们的意义,邪徒异魔一旦知晓了他的存在,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他。  所以在我们建立起足够严密的防护之前,一定要对他的存在严加保密。”  杨太婆补充道:“靖平,这也是我们要求你诈死的原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若得在功养观里暴露这事,只怕要出大问题的。”  郭不破好奇的问道:“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杨太婆道:“我亲眼看着他给人开膛治疗伤口,简直神乎其技。而且···据说他曾在半年前帮人修复腿脚,那个人受伤者的伤势几乎与你一般惨重。”  郭不破有些个激动的问道:“那个腿脚受伤的人是谁?”  石老道却道:“那人算是你的熟识,镇山太保陈同恶!”  郭不破讶然道:“居然是他!那个抢了道长相好的泼斯!他不都七八十岁了吗?早就隐退之人,怎的受了这般伤?”  杨太婆却把陈老汉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  郭不破问清楚了根由之后,却道:“石阁主,我郭不破愿意听从差遣,只不知那位小哥儿何时来与我治疗残伤?”  石老道道:“这我得与那位商榷议定之后,才能给你答复。毕竟一切要以那位的意愿为主,我等不知就里,却不好替他作决断。”  郭不破闻言,沉声道:“那好!郭某便等道长的消息。”  言罢郭不破却自面无表情的平躺了下来,只不停起伏的胸膛和粗重的呼吸却告诉别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却说二狗在庞师娘家中打了个逛游,见过了那陈筘桶,却又自离开了去。  他在城中闲逛了些许时候,不知不觉的走到金水门一带,不想迎面却撞上一对男女,正是几日前被二狗打退的杨温并一个妙玲女子,那女子生的花容月貌,身姿婀娜如拂柳,端的是娇艳欲滴的好女儿家。  杨温撞见二狗,却吃的一惊,只把那女子挡在身后,叫道:“是你?你这厮来此处做甚?!”  二狗却笑道:“原来是杨郎君当面,我自闲来无事,却不想与阁下在此相遇,当真是巧合!”  那女子在杨温身后,见得他这般着紧,却小声问道:“杨郎,此人是谁?莫不是前几日伤你的那个?”  杨温只瞪着二狗不曾回头,却自点了点头。  这女子得了确定,却心思急转,一双美目四处打望,却瞅的不远处一人身影,顿时计上心头,只高声说道:“小郎君,你前番先败石家将主,前日又打退我家杨郎,如此勇武当真罕见!只怕京城之中却难再找到与你相若的对手了呢!”  只这女子之言,却惹恼了一人,那人从旁边转了出来,只叫道:“何人敢说如此狂言!”  二狗却看向那说话之人,却不正是石澈又是哪个!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抱歉,昨晚失约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5章 等不得么? 第215章等不得么?  那夜二狗夜驰长街,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本来面目,只是用灵能对自己的形象做了一下心灵层面的暗示,任何看到他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他的真实模样。  当然,对于某些意志足够坚定的强者来说,只要他们与二狗第二次照面,却仍然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比如石澈。  石澈这个人什么都好,有决心,有毅力,有才情,有手段,唯有一点就是比较在意虚名,尤其是石家的虚名。  那夜被二狗走脱,却是他心中的一个遗憾。  那次如果不是杨温半路出现,他肯定会继续追杀二狗,哪怕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肯定追不上对方。但是偏偏杨温就横插了一杠子,当然结果肯定还是然并卵,毕竟那个贼人实在是太能跑了,又是在地形复杂的城市里。  若得两人追索不得,有杨温这个大嘴巴当证人,他石澈名声肯定会会一落千丈,倒不如直接放弃追索,自己有厮杀之功做底,再有曹大郎箭袭失手、杨温的追索无功作陪衬,他石澈的名声理当有所突出吧。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往往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石澈的名声并没有有所提升,反而有些泯然众人的意思,甚至有些人以为他还不如杨温那个蠢物。  石澈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一切都是冷家的那个小贱人的手笔。  当然今天石澈并不是来找杨温和冷氏麻烦的,他只是凑巧例行巡营巡到了此处,上四军的统制须得轮流巡查内外城门驻防情况,今日正是石澈当值。  只冷家小贱人那番话,着实惹怒了石澈,他虽不能对一个小女子如何,但可以借故揍那杨温一顿不是。  但是石澈走的近前,与二狗一个照面,几乎下意识就觉得熟悉,再结合刚才冷家小娘子那番话,他立刻就猜到了二狗的身份。  石澈心中当即就生出一阵狂喜,当即就舍了杨温夫妻,直大叫道:“今日合该我石某人发利市!好小贼!哪里走!快快与我束手就擒!”  这石澈顶着一身正经的披挂,却来不及去另一边骑马取枪,一边喊着一边就照着二狗狂奔过去,同时还一边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待得近前便是一个剑刺!  二狗自不会站在原地坐以待毙,闪身便躲将开来,只一脸惶恐的叫道:“军爷!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来害我?”  石澈狞笑着叫道:“你这厮休的装傻!那夜石某一时疏忽,却被你趁着机会逃了一命。此番吃我撞见,却休想还能脱身!还不快快与洒家投降!”  只这厮一边说话,却一边不停的剑刺二狗,只不过二狗的步伐貌似比石澈的更灵活些,总能恰好躲过石澈的攻击。  二狗叫道:“军爷,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我是无辜的,你休得冤枉我!”  石澈一边加紧了手中的二攻势,一边狞笑道:“你这小贼既得自认无辜,为何不停止躲避,赶快束手?”  二狗一边躲,一边叫道:“你这厮当小爷我傻吗?我若停下,岂不是被你给一剑刺死了!到时候我后悔都来不及。”  石澈叫道:“既然不肯停下,那老子就没认错人!纳命来吧!小子!”  两个人就这么周旋了十几个回合,而把守金水门的士卒见得石澈与二狗的厮斗,自是各自提着兵刃围了过来。  另一边杨温与妻子冷氏退到隐蔽处,冷氏却问道:“相公,你若也出手,联合石将军能不能拿下那小贼?”  杨温看了看场中的情况,又想了想二狗的本事,却摇头道:“很难!那小子的步伐极快,枪法更是快的不可思议,我前日吃他一枪,到现在也不曾完好,他若想跑,便我与石家哥哥联手怕是也拦不住。”  冷氏一听,顿时有些失望的说道:“那便算了!左右都是输,倒不如只看场热闹为好。”  而正在追刺二狗的石澈眼见周围的士兵已然围拢就位,却停下来大笑道:“小子!我看你还往哪里跑!来人!取我马匹兵刃来!”  二狗却早注意到周围的士兵,他同样大笑道:“你这军将当真好笑!无缘无故的来找我麻烦不说,却还想着倚多取胜,当真是无耻之尤!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小爷我么!”  二狗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的,他的实力相比于上次与石澈战斗时提升了绝不止一筹还多,应该说二狗的武艺每一天都在进步,原因就在于灵能一直在强化他的身体。  或者应该说他年轻的身体一直在成长,而为身体成长提供营养的,一部分是他每日的吃食,另一部分就是他那被小诗净化过的纯净灵能。  在纯净灵能的反哺下,二狗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全方位的拔升,力量、敏捷、体质、神经反应速度、思维能力,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而这些基本素质的提升,却让二狗的快枪之术达到了近乎非人的境界,这就导致半个多月前让二狗感觉不可力敌的石澈,现在却已然已然可以打一打,斗一斗了。  当然,如今二狗最大的短板依然是他的力量,或者说膂力。  如果用数据量化一下的话,当初离开家乡的二狗膂力只有二百斤,如今已然增长到了三百斤左右。  当然膂力三百斤并不是说二狗可以挥舞三百斤的武器战斗,而是在没有【涌动的动力引擎】天赋的加持下,他可以将三百斤的重物举高十次,或者扛着步行一百步。  不过有了天赋的加持,二狗的耐久力就变得比较非人了。这也是现在的他能够在膂力四百五十斤左右的杨温,和膂力近五百斤以上的石澈面前不会太吃亏的原因。  当然在膂力至少一千斤以上的顶尖强者,如高公纪、曹评等人面前,二狗却还得有多远跑多远,毕竟力量差距太大了,已经不是耐力和速度能够弥补的了。  面对石澈的咄咄逼人,二狗只袖手一挥,却探出一杆近六尺长的短枪,随手就对着石澈刺了出去。  石澈不防二狗身上竟得藏有这般兵器,也亏得他身上穿着全套的披挂,二狗的突兀一枪只刺破了他肩甲上的兽头吞,并没有真正对石澈造成创伤,却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石澈急忙挥动三尺佩剑,试图挑刺二狗握枪的手腕,奈何二狗一击便退,纵然石澈的刺击也不慢,但也不曾稍有建功。  二狗的枪法突出的就是一个快字,一旦展开便如狂飙急雨一般,故而石澈只反刺了一剑便就不得不转攻为守。  只不过三尺佩剑在急袭而来的快枪面前实不是适合防守的兵器,不是石澈的力气不足,而是细长的钢剑承受不住急剧的碰撞。  石澈只接了二狗十几枪,手中的剑便开始出现裂。  而此时石澈的心中却在狂喊:“这不可能!现在他的枪更快了!力道也不再那般弱!十几天前这厮明明还没有这么厉害,难道他以前故意隐藏实力不成?”  只心中的怒吼无法扭转不利的局势,石澈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器不趁手,被二狗手中的短枪克制的厉害,再加上他吃惊于二狗实力的跳跃式增长,只一个不慎便被再次刺了一枪,而手中的钢剑也彻底碎裂开来。  好在大廷广众之下,二狗并无真正伤害一个当值将军的心思,毕竟那很不值当,却只把石澈另一边肩头的兽头吞挑飞。  石澈剑折甲破,却踉跄着退后了四五步,面色难看的瞪着二狗,却大声喝道:“都愣着做甚,与本将抓住这厮!”  周围的士卒闻言,却都挺枪舞刀朝着二狗围攻了过来。  二狗却把手中短枪伸展,变成了九尺长的步战长枪,对着周围的士卒各刺一枪,却把他们的右手虎口处皆尽刺破,一时间众人纷纷惨叫一声,却都弃了兵器抱手而退。  这时前去帮石澈取坐骑兵器的士兵已然赶回,石澈却趁二狗应对围攻的士兵时提枪上马,然后回头对躲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杨温喊道:“杨三!还不快出来与我一起擒拿这厮!你若临阵退缩,休怪我不念情谊,过后去殿帅府参你一本问罪!”  杨温听得大怒,却叫道:“石大郎你休的吓我!某家今日休沐,并无职责在身,随你参奏便是!况且我前日被这厮刺了数枪,伤口尚未愈合,趁手兵刃也不曾携带,如何帮得了你!”  石澈闻言也是一阵惊怒,就二狗刚才出手的速度,他若独自上前,马背上躲闪不便,只怕有趁手兵刃在手也讨不了好,正需要杨温充当助力,不想这厮竟是个不中用的。  他面色阴沉的看向那个该死的小贼,只目光转移间,却见二狗身后的街角转出一人。石澈见得那人模样,却是喜出望外。  石澈高声叫道:“高世叔!夜驰京师的贼人在此,小侄力不能敌,还请世叔出手拿他!”  只石澈这话一出,二狗却听得后背直冒冷气,他甚至不敢扭头往后探看,直接腾身飞起,把猝不及防的石澈从马背上踹了下去,然后策动那匹比嘶风兽还要神骏的宝马冲着那边狂奔而去。  说实话,高公纪听得石澈那一嗓子,一开始却是有些懵逼的,不等他理清头绪,二狗却早驾着白龙驹狂奔而至。  高公纪抬头与伏在马背上的二狗四目一对,却惊讶的喊道:“是你?!”  二狗却不答话,直接借着冲马之势瞬间撒出一团恐怖的枪影。  高公纪看着那团几乎充盈了他的瞳孔的枪影,却是震惊与欢喜同时涌上了心头。  高公纪探手从袖中吐出一杆两尺长的短棒,只貌似不经意的挥舞了两下,便拦住了二狗绝大部分的枪影,只有一枪被他漏过,擦着左额刺穿了他的半边发髻。  不等高公纪锁拿那枪头,来枪却早已被收回,接着又是一团恐怖的枪影盖了过来。  高公纪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狼狈,一边再次挥动短棒封堵二狗的马上快枪,一边兴奋的高声叫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正是我想要的机缘!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二狗的双手手心早已被战枪的反作用力生生搓掉了两层皮肉,虎口处更是鲜血淋漓,但他却丝毫不敢放松,咬着牙继续狂攻高公纪。  而这个时候高公纪与那狂奔而至的白龙驹之间的距离已然不足四尺。  也就是说,从双方正式开始接触交战的一丈距离开始,高速奔驰的白龙驹只前进了两米半距离的时间里,二狗已然发动了两轮攻势,而他的第三轮攻势也正在展开。  高公纪的双目放射出犀利的寒光,他一边用短棒封堵二狗的攻击,同时合身往前一窜,对着那白龙驹就撞了过去,口中还大喝道:“倒下吧!小贼!”  只高公纪喊“小贼”的档口,他的肩膀也与白龙驹的前腹撞在了一起,那近千斤重的奔马竟然被他一膀子撞的斜飞了出去。  但是高公纪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他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愤怒之感。  因为就在高公纪与白龙驹碰撞的一刹那,二狗却从马背上腾空飞出,直接越过高公纪的头顶天空飞掠了过去。  偏偏这时候高公纪正全力对抗白龙驹的极速冲撞之劲力,便是发现了不对也只能干看着。  毕竟像白龙驹这般接近八尺的超级大马的极速冲撞,完全不弱于一个顶尖强者的全力暴击,高公纪再厉害,毕竟也只是血肉凡胎,让他用巧劲抵挡或者对抗还行,若是直接撤劲硬吃,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只能说二狗抓得机会实在是太好了,以高公纪当前的处境着实伤不起,所以他只能干看着二狗毫无阻碍的飞掠而过,然后像飞驰的跳羚一般在街头几个跳跃就远去了。  等到高公纪强行平复了翻腾的气血,甚至还不得不因此受了点内伤,准备返身追赶二狗时,他却只留下最后一点身影,然后一个纵跃便消失不见了。  高公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忍不住尖叫道:“人呐?那厮人呐?他去哪里了?!”  而刚刚从地上艰难爬起来不久的石澈瞪直了双眼,像见了鬼一般的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直到高公纪披头散发的来到眼前,他才有点哆嗦的说道:“世···世叔!那···那小子好像会妖法,只几个纵跃就穿过的整条长街,就跟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一般!”  高公纪冷冷的瞪了石澈一眼,吐出了一句:“废物!”然后扭头便走了去!  石澈呆呆的看着高公纪一脸寒意的走远了去,却才有点幸灾乐祸似的小声嘀咕道:“神气个鸟!你堂堂大宋将门第一高手不也没拦住人家的突击么!哼!活该!”  不过很快石澈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那匹价值连城的白龙驹正躺在地上哀肆,一对前腿明显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却是被高公纪一膀子给撞折了。  却是心疼的石澈心底直抽抽,就这般伤势,这匹神骏宝驹算是彻底废了,只能宰杀了剥皮吃肉。  而躲在更后边探看的杨温更是浑身直冒冷汗,他心道:我滴个娘来!原来那日这小哥儿是对俺手下留情了!若得他也像今日这般使真本事,只怕十个杨三郎也经不得他杀嘢!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6章 大哥哥!去探险吧! 第216章大哥哥!去探险吧!  二狗仓皇的奔行于京城的街道上,路上纵然行人如织如梭,却也不曾迟滞他一丝的速度。  他的奔行方式很怪异,每一次腾身跃起,就好像原本流畅的影视画面的一帧图像卡顿一般。  这当然不是二狗真的卡顿了,而是他跳进了某个扭曲的空间,当他又跳将出来时,也就是他落地的时候,如此若在一个一直关注他的现实视角下,他好似一下消失,又一下出现,闪烁着前行。  但是没有人能一直观瞄二狗行迹,任何一个现实的凡人,哪怕距离二狗咫尺之近,也只能稍微观测到他闪烁一次的身影,只要一眨眼那身影就不见了,感觉就跟自己的眼神出现了幻觉一般。  实际上二狗并不是在逃避高公纪,虽然高公纪在现实层面确实拥有对他足够致命的威胁,但是通过巧妙的战术设置,二狗却还是顺利的冲开了高公纪的拦截。  要命的是,在二狗从战术层面战胜高公纪的那一刻,他的精神和意志得到了极大的升华,进而从神秘层面上击破了现实的帷幕,导致他的身躯和灵魂直接越过了迷雾空间的阻隔,进入了那个充盈着各种扭曲之物的不可描述空间。  然后无数不可描述的恐怖之物就开始追逐狩猎他,狩猎他的血肉和灵魂。  在那扭曲的不可描述空间里,二狗无法移动或者奔跑,他只能用灵能将自己送回现实。  但是这种动用灵能的行为,就好似在漆黑的黑夜里,你被一群恶贼围猎,它们知道你在附近,却因为黑暗中无法视物而难以找到你,只能摸索着慢慢搜寻,而你也因为无法视物而找不到逃离的路,然后却给自己点了一根照明的蜡烛。  如此你照亮自己逃跑的路,而猎手们也同样看到了你。  所以二狗只能在现实停留一个动作的时间,这是猎手们定位并捕捉二狗的时间空挡,然后他必须再次跳入扭曲的不可描述区域。  二次跳入的二狗会出现在另一个绝对不相同的坐标点,也就是相当于被追杀的他吹灯拔蜡换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那些猎手们想要找到他必须重头开始。  最有意思的是没有二狗充当靶子,那些扭曲的猎手们无法越过现实的帷幕——迷雾空间来跳入现实世界。  这种重复的套路让二狗成为了猎手们可望不可及的甜美诱饵,它们永不放弃,而二狗也就永远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就必然会被猎手们吞食。  问题是二狗的灵能并不丰裕,应该说很贫乏,与小诗的第二次遭遇让他的灵能只有正常状态下的一成半,现在为了节省灵能,他甚至连手掌上的挫伤都来不及治愈,这本该是他稍稍一动用灵能就可以治愈的,但是他却没有时间。  虽然穿梭现实与扭曲消耗的灵能并不多,但是终究只有消耗没有补充,若得一直持续下去,二狗的结局终究会惨淡下去。  故而二狗一边逃命,却也一边拼命思考着摆脱困境的办法。  显然,只靠二狗自己是没有办法摆脱困境的,因为猎手们是所有现实灵能者的天敌,,它们太强大,数量也太多了。  至于找正常的人类求助也是个伪命题,便是全汴梁城里的人类加起来,在那些不可描述的猎手们面前也只是最可口的甜点,包括高公纪之类的人类精英,亦或是陈老汉、石道人之流的镇魔人都是如此。  正常情况下二狗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发扬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将自己留在那扭曲的世界里,任由猎手们撕裂他的血肉,吞噬他的灵魂。另一条则是绝望挣扎下去,直到耗尽所有的本源灵能,这个时候二狗就会被猎手们彻底定位并捕获,成为它们入侵现实的门户。  这些信息不是二狗的臆想,而是他在击穿现实帷幕——迷雾空间的时候,来自迷雾空间的未知警告。  不过二狗却从自身的灵能消耗变化中窥视到了第三种隐藏的可能。  当二狗离开现实世界时,他需要消耗本源灵能——即经受了帝姬威能锤炼后的灵能。但是当他进入那个扭曲的地方时,除非他特意拒绝,他的灵能上限却会立刻被补满,而这种情况就是相当于二狗在点蜡烛给猎手们提示的过程。  猎手们对重返现实的二狗的定位,正是源自于二狗这种吸收扭曲世界的未知灵能对他的侵染。  二狗认为只要他能清除掉身上的灵能侵染,他应该能摆脱那些扭曲猎手们的追杀。  而汴梁城里恰恰就有一个对清洗灵能杂质非常在行的人。  不停闪烁前进的二狗很快就赶到了高家别苑,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快速的往那水榭处赶去。  离着远远的他就开始高呼小诗的名字喊救命。  躺在小床上的小诗听到了二狗的呼喊,但是她真的不想动弹,跟着高公纪练功实在是太苦了,一上午的锻炼早已耗尽了她本就贫瘠的体力。  最后一次跳跃到水榭近前后,二狗终于停止了危险的循环,他用正常的奔跑冲进了小诗的房间,而在他最后一次“跳跃”返回现实的落点处,一个无形的虚影从虚空中像挤牙膏一般的挤了出来,落在地上化作一个扭曲的触手怪,浑身长满了恐怖的眼球。  只不过这个怪物成型后,扭曲的身躯表面便开始腾起阵阵青烟,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般。怪物忍不住发出无声的尖叫,污秽的精神冲击向着四周扩散,它的所有的眼珠试图定位猎物的去向,很快就发现了正在冲进水榭的二狗,然后这厮就如同蠕虫一般蠕行追去。  当二狗见到小诗时,他同样算是闯进了小诗的威能领域,然后他便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和那些来自扭曲空间的灵能瞬间被从体内驱逐了出去,伴随着某种凄厉的尖叫化作了无害的青烟。  而这个时候的小诗就感觉一丝莫名的热流灌注进了体内,原本疲乏欲眠的她却变得稍微有精神了点。  小诗有些勉强的从自己的小床上坐起来,她惊讶的看着双手血淋淋的二狗,却骇然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二狗冲到跟前,却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苦笑道:“小诗,大哥哥我碰上大——麻烦了!”  只二狗话音未落,那追来的怪物便追着进了水榭,紧接着踏入了独属于帝姬的威能领域,瞬间塌缩成一团灰烬。伴随着这个扭曲怪物的消散,小诗变得更有精神了。  小诗从小床上爬起来,蹲在二狗的身边,却笑道:“原来大哥哥你招惹了这些东西啊!谢谢你把它们引到这里来呢!”  二狗有气无力的抬了一下脑袋,道:“原来小诗你认识这些怪物啊,它们是什么东西。”  小诗却摇摇头道:“大哥哥,小诗不能说。小诗如果说了,大哥哥就会碰上很坏很坏的东西的。”  二狗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已经碰上了啊!”  小诗有些呆萌的想了想,然后才道:“好吧!小诗就告诉大哥哥好了。它们都是很坏很坏的怪物,看到它们的人也会变得很坏。只有小诗不怕它们,大哥哥你知道吗,只要它们靠近小诗,小诗就会变得很饱很饱,就像吃了一大碗饭一样。”  小家伙说着还用手像游泳一般比划了一下什么是大碗。  二狗闻言却是双眼一亮,问道:“小诗,驱逐那些怪物是不是会让你变得更有气力?”  小诗笑嘻嘻的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  二狗却也笑了,道:“如此说来,小诗!我们合作吧!由我来引出怪物,你负责除掉它们,这样我自解除麻烦,你也能获得增益,可谓是两全其美。”  小诗对此报以双手双脚的赞同。  稍后二狗却与小诗说了他与高公纪的冲突,让小诗注意不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泄露出去,对此小诗自无不可。  只不多时,二狗却忽然听得一声细细肚子咕噜的声音,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小诗,问道:“小诗,你吃午饭了吗?”  小诗小脸儿笑着摇摇头道:“大哥哥,小诗早上吃了一个大鸡腿呢!中午不用吃饭。”  二狗皱眉问道:“高家的人中午不与你送饭吗?”  小诗道:“他们都讨厌小诗,不愿意给小诗送饭来。”  “高公纪知道这种事吗?”二狗的脸色有些难看。  小诗却笑道:“公公能教小诗本事,还给小诗房子住,小诗就已经很感激了。少吃一顿饭不碍事,小诗早就已经习惯了啦!”  “他有没有给你准备药材之类的东西?”  小诗又摇了摇头。  二狗终于忍耐不住,却是破口大骂起来。  这高公纪简直不当人子,他只教小诗武艺,却不与她准备本源筑基的药材食补,甚至连饭都不给小诗吃饱,这特么简直就是妥妥的谋杀啊!  须知“穷文富武”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练武的人如果营养跟不上,不但练不出什么东西来,甚至可能危及健康乃至生命。  如小诗这般练得将门的看家本事,如果不能在初期就大量的供给营养和补药,只怕练不了几天就得吐血身亡了。  当然,实际上高公纪并没有二狗想像的那般恶毒。  主要是高公纪没想到小诗小小的年纪,在习武练功方面居然那么有恒心和毅力,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了;练出点名堂来。  二狗却挣扎着起身,道:“走!小诗,大哥哥带你去吃大餐!”  小诗欢快的应了声好,却问道:“大哥哥,你的手不疼吗?”  二狗闻言,却似忽然才发觉自己手上的伤口一般,竟得此时才叫疼起来。  他却离开小诗的威能范围,鼓起最后的灵能治疗了一下手掌上的伤势。  只二狗脱离了小诗的保护的这么一点的时间里,又一个扭曲的怪物从二狗最后落脚的位置挤了出来。  小诗自是不曾客气,一个人就迎向了怪物,很快就将其崩散成又一团尸灰。  两个人走水道乘船出得家门,却去的菜市桥边上的河边巷上,好好的吃了一顿驴肉煮。  唯一可惜的是,逛街对小诗来说是一件很不友好的活动,因为除了二狗之外的其他所有人,却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排斥厌恶她。  两个人填饱了肚子,却又一起回到了高家别苑的水榭。  对二狗来说,在没有彻底消灭那些追逐他的扭曲猎手之前,他怕是很难离开小诗的庇护。  当然对小诗来说,有二狗作为陪伴却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体验。  唯一有点让人遗憾的是,二狗的灵能用光了,否则他倒可以为小诗引来更多的扭曲猎手作为猎物,让小丫头可以痛痛快快的狩猎一通。  于是两个人只能在一起说说话,做做游戏。  二狗和小诗说话并不需要顾忌那些神秘领域的禁忌,这让二狗可以痛痛快快的把一些憋在心里的隐秘倾诉出来。  晚上二狗也不曾离开水榭,而是陪着小诗留宿于此,这让两个人都获得了一个难得的平安夜,二狗终于不再作那些令人心惊的迷雾噩梦,而小诗也不再感觉孤独。  第二天,二狗发现自己的灵能恢复了总量上限的两成左右,他开心的为自己的双手进行了更彻底的恢复。  与小诗吃过早饭,二狗却打开灵能视界,观察了一下那扭曲的不可描述之地的景观,却发现正有十几头扭曲的怪物正在对面贪婪的窥视他。  二狗给小诗提示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的发动了灵能跳跃,紧接着瞬间返回。  而早已等待多时的猎手们几乎蜂拥而出,它们正要欢喜的宣布对这个世界的狩猎宣言,小诗便自腾腾腾的冲了过来,霎时间就将它们重新送回了老家。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却再也没有扭曲猎手们前来现实世界送人头了。  而足足驱逐了好几波扭曲猎手的小诗却只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发烧,浑身暖洋洋的有种补药吃多了的感觉。  只不知为何,今天高公纪却也不曾来给小诗教授武艺,这让二狗在欣慰之余又有些忧虑,却不知那厮出得甚花样儿。  说来这高公纪爽约放小诗的鸽子,却也与二狗有关系。昨日他一场好闹,却让高公纪丢了大脸,更受得一番“责难”。  关键是昨日一起被二狗戏耍了一顿的石澈,虽然今天早上被皇帝罚了半年俸禄,却又赏赐了一匹上驷御马,得了个“虽办事不利,却忠勇可嘉”的评语。  高公纪倒是不曾被罚俸,但也不曾有赏赐,反而被皇帝在圣旨里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顿,如此两厢一对比,就格外显得高公纪没脸了。  没有高公纪的打扰,二狗与小诗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小诗与二狗说得她在梦中,经常有奇怪的老爷爷教她东西,二狗却也与小诗说得自己的在灵能视界里看到的东西。  尤其是当二狗说起不可描述的扭曲世界里的那些东西,却是格外的吸引小诗的兴趣,比如那艘独特的不合理宇宙战舰,小诗很希望二狗能带着她去探索一下。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小丫头无法进入那个扭曲的世界,至少现在不可能。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7章 治疗开始 第217章治疗开始  二狗在小诗的水榭里躲了三天,直到迷雾空间重新占据了他的灵能视界,却才与小家伙暂时作别。  对此小诗却是颇有些怏怏不乐。  不过纵然小家伙不高兴,二狗却也得出去冒个头了,毕竟他三天不曾露面,师父师娘等人还有石老道他们怕是已然有些急躁了吧。  还有李家小娘子,三天不见,却不知她可曾惦念自己。  不过二狗却是先回了祥符县的租院看了看,不管是三德驴、狗来福还是刘唐,都需要他出面安抚一下,不然这三个不怎么安分或者靠谱的货色很可能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顺便说一句,自从二狗破坏了端王府与赵氏父子对李小娘子的阴谋之后,刘唐就不再去国子监厮混了,转而留在了租院处看家,有时也会带着狗来福去宗泽一家子那里去蹭顿饭啥的。  见到二狗的回归,一人一狗一驴都显得颇为激动,狗来福甚至学着正经的狗子一般来舔他的脸,对此二狗只想说一句“你个狗东西休想得逞”!  稍后二狗又去拜访了宗泽一家。  宗夫人并不在家,她已经秘密拜了庞师娘为师,如今正在跟着庞师娘学习一些应对邪祟和邪魔的知识和技巧,为了不让长子的悲剧重演,宗夫人可是真的下了狠心要学出个样子来。  至于宗泽,却就临时变成了居家奶爸,同老仆一起照看两个小儿。  你问宗泽何时拜师?这个却不能急躁。毕竟宗泽是个有正经进士身份的官员,他若想拜在陈老汉的门下学习镇魔人的本事,却得先把自己官面上的身份处置妥当了才行。  这也是一开始二狗与陈老汉不曾考虑周全的地方。  说起来宗泽干什么都很厉害,唯独看孩子这一点不太擅长,只两个三五岁的小娃娃却把他折腾的手忙脚乱,二狗的出现让宗泽颇有种脱离苦海的欢喜。  奈何二狗却不想变成宗家奶娃们的新保姆,他只与宗泽说得几句闲话,便毫无义气的跑开了。  离开宗家住的小院,二狗便一路往庞师娘的宅院赶去,不过路上他却不得不躲避了几拨军巡兵,没别的的缘由,这些军巡兵每一拨中都有一个手上裹着缠布的成员,他们正是前日在金水门参与了堵截二狗的士兵。  由于二狗在金水门不曾真正伤人,殿前司实在不好进行大规模的追索,故而只能多安培一些巡查小队寻找二狗,而这些见过二狗的模样士兵也就派上了大用场。  二狗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却是提前避开了这些巡查小队,稍微多花了些功夫才赶到庞师娘的住处。  只进的宅院,却先见得杨太婆、李守真和陈筘桶三个,她等看到二狗,俱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不过杨太婆只欢喜了一会儿便收了笑脸儿,只沉声喝问道:“陈家小子,这几日你都跑去哪里了?”  二狗笑着拱手道:“抱歉抱歉!小子这几日遇得些麻烦,不得不找地方躲藏了两天,却让诸位操心了。”  二狗为什么不说担心,因为那场发生在金水门处的冲突并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二狗顺利的脱身逃走了,还是在号称将门第一高手的高公纪面前,生生的冲破阻隔跑路的。  故而就二狗的实力,暂时不会有人会认为他正处于危险之中。  如石老道或者杨太婆这些人真正关心的是,因为那场冲突所造成的影响。不管是二狗被官方明文通缉,亦或者引发镇魔人与朝廷的对抗都是不值当的,所以在过去的几天里,【司天台】和【木兰姬】的人一直在帮着二狗进行善后处置。  对此二狗不能说心知肚明,却也有所猜测。  当然,他还是比较感激的,毕竟这就是背靠组织的好处,不管你捅了什么样的篓子,只要组织没有放弃你,一般都会给你兜底。  不说其他,只二狗从离开老家到现在所干的一系列事情,如果换个孤家寡人,怕是早就通缉令满天飞了。  或许有人会说,被通缉怎么了,看看水浒众英雄,还不是快快乐乐的四处游荡,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吗?  只可惜那只是在水浒小说里的幻想,现实哪有那么简单。  几乎所有犯事的梁山好汉,一开始能够毫无压力的流浪天下,基本上都是不曾犯下甚么真正大罪责的,比如刚出场的刘唐、武松、李逵等等人物。  而真正一开始杀了人还能悠哉悠哉的流浪的,差不多就两个人,前一个是鲁达,因打死了镇关西而被通缉,但是鲁达的运气在于他傍上了佛门这个大组织,故而却能背着通缉跑去东京大相国寺管菜园子。  至于第二个人就是宋江了,我们都很清楚这厮是体制内的人,杀个私通外人的阎婆惜,在大宋不管从情理上还是法理上都算不得甚大事。  也正因为如此,宋太公才会把流浪江湖的宋江坑回家受罚,不然可就真是坑儿子的爹了。  等到梁山好汉们犯的事儿大了,却就不得不缩在蓼儿洼里当山贼水匪,被张叔夜带着一群地方厢兵打得不要不要的了。  可以说,二狗现在还能在汴梁城里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逛荡,既有他自己做事还有些分寸的因素,更大的原因还是他在镇魔人这个群体中所表现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个人价值。  当然这里面的道道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悟透。  比如李守真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却让他显得更加可爱些。  只那守真道人见得二狗,却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叫道:“小哥儿能正面冲破高公纪那厮的拦截,当真是好样的!贫道前日有眼无珠,竟不识的小哥儿这条真正的好汉,却是惭愧之至!”  二狗吃得这般的赞捧,却也露出些灿烂的笑意,却是抱拳谦虚道:“道长客气了!小子也是一时侥幸,却才趁着那高公纪不防备,勉强胜他半招而已。”  守真道人大笑道:“小哥儿你这话可说得一点也不谦虚!你可知贫道也曾挑战过那高公纪,只三合就被他打了个半死,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地。贫道却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贫道可否能与小哥儿切磋一下,也好比照一下贫道与那高公纪还有多大差距。”  旁边陈筘桶却接道:“李疯子你何必为难陈家小哥儿,若得想称量本事,何不亲自去找高公纪打一架。”  守真道人斜着眼觑了陈筘桶,却道:“高公纪那厮这些年正积着郁气,一旦动手必然狠辣无比,此番又吃小哥儿戏耍,我若自己送上门去岂不是作死,贫道只是痴,却不是傻!”  二狗听得心中一乐,却笑道:“小子能与道长切磋武艺,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近些时日小子诸事繁杂,却是抽不出时间来与道长作耍,待得日后有瑕,定当奉陪道长酣战。”  守真道人闻言大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太婆听得两人约战,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只叫道:“你两个说甚胡话!李半疯!你是来保护陈小子的,可不来与他厮斗的!”  李守真和陈筘桶听得惊讶,却道:“我等来保护陈小哥儿?这不太可能吧!就陈家小哥儿这般本事,何用别人来保护耶?!”  二狗却知道真相,只笑道:“常言道一人气短,众人力壮!小子我虽然有些本事,却终究一人难敌众,作不得甚大事,自然需要两位道长一般的好手作臂助。”  两个优质打手闻言,心中却是翻腾起了无边的波涛,他俩可都是几乎能够独当一面的顶尖好手,平日里单独一个拿出来都能镇压一方,现在却都调来辅佐一个本事明显不差他们分毫的年轻小子,这里面的问题可就有点大了。  毕竟若得三人合力,便是正经的巡路天师怕是也有所不及也。  只李守真和陈筘桶都是有些城府之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追问内幕,却只相互对望两眼,都能看清对方眼中的沉重之意。  杨太婆见得两道人沉默无言,却对二狗说道:“小子,你可曾准备妥当?第一个受者已然就绪,就等着你出手了。”  二狗看了看李守真和陈筘桶,他二人倒也技巧,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二狗的意思,却自拱拱手,然后退出数丈开外,只心中却有些个别扭和好奇,不知他等有甚秘密,连自己这般准巡路天师都听不得。  二狗看着两个道人退开,却是有些个惊讶,他刚才看二人,倒不是真要赶开他们,只是想与杨太婆确认一下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资格旁听秘密。  不过退开便退开吧,二狗正好将错就错,却要与杨太婆说得一说内情。  他却道:“太婆,治疗伤残的计划却是得要往后推一推了。”  杨太婆一听就急了,却强忍着怒意问道:“为什么要推后?”  二狗道:“太婆可知这两天我去了哪里?”  “老身怎的知晓你躲去了哪里!”杨太婆没好气的回道。  二狗道:“我去了帝姬那里,在帝姬身边待了三天。”  “什么?!”杨太婆听得大惊,早先有二狗的提示,她们当然知道帝姬就在高公纪家,只二狗这厮刚刚打了高公纪的脸,怎得又躲在人家家里去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二狗,你可真的很狗!  只这般想着,杨太婆看二狗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  不过接下来二狗的话却就直接打碎了杨太婆的心态。  二狗道:“高公纪那厮对帝姬心存不良,他将帝姬藏在无人的别苑里,传授帝姬武艺,却不与她固本壮元的资材,亏得我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太婆闻言当即就怒血冲顶,瞠目切齿的低吼道:“高公纪!当真是好胆!真以为我等灭不得他高家?!不行!我这就集结剑姬围杀了那厮!”  二狗却拦住她,笑道:“太婆怎的这般沉不住气!此事既然已被我撞破,自然也就无甚大碍!你却急什么!我有一计,若得谋划的好,定教那高公纪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接着二狗却把自己的谋划说了一遍。  杨太婆听得,虽然仍旧有些个怒气难消,却也露出了些许笑容,道:“你这小子,当真是鬼心思不少!若能是我杨家的子弟就好了!对了!老身族中还有些个不错的小娘子,小哥儿若得有瑕,可与她等认识一二。”  二狗笑着摇头道:“太婆好意,小子却是心领了。我们还是说些正事,却不知汝等选定的第一个受治者是何等情况?”  杨太婆也不以为意,却把郭不破的情况说了一说。  二狗听了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没别的缘由,这郭不破的两条腿一条膀子加在一块儿,他还真治不了。  虽得郭不破的情况几乎与当初的陈老汉伤情差不太多,但是当初在浮玉岭,二狗可是献祭了一头彘才换来了足够转化的生命力源,如此才能近乎毫无障碍的给陈老汉修复损伤。  现在且不说二狗的灵能正处于缺损状态,满打满算只有两成多一点,便是补满了灵能也修复不了一整条臂膀啊。  关键是二狗只想用被小诗的威能净化过的本源灵能,给伤残者们修复残缺,因为这样他等恢复之后,便是在小诗身边作战也不会受影响。  毕竟,就整个镇魔人的战术层面上来说,帝姬才是对抗邪魔的战术核心,没有之一。  二狗道:“太婆,郭不破伤残太重,我一时没有把握治好他,且先找些伤残肢体较少的受者来,我须得多练练手,等到练得手熟了,才好与郭不破这般的重伤残者医治修复。”  杨太婆一听却也觉得有些道理,她便与二狗又说得些话,方才急急去了。  二狗看着远去的杨太婆,却自轻松的笑了笑,又与远处守候的李守真、陈筘桶招呼一声,便往宅院深处去而去,他却是要拜见一下多日不曾得见的师父师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8章 无题 第218章无题  当陈同恶夫妇看到二狗的时候,俱都喜出望外,只不等二狗开口,两个人却又几乎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陈老汉上来就对着二狗一顿乱捶,边捶还边骂“驴攮的毬货儿!”  而陈家婆子则挺着肚子掐着腰在一边跳脚叫骂:“狠狠的打!给老娘往死里打!打死了算逑!直娘贼!与其跑出去被别人打死,还不如自家先打死了省心些!···”  对此二狗却是既不敢招架,也不敢躲避,只抱着脑袋任凭陈老汉捶打。  陈老汉一连锤了二狗二十多拳,却才停止了殴打,只喘着粗气喝骂道:“你个狗币玩意儿有多大本事?竟敢去撩拨高公纪那厮!那厮又岂是个好惹的!”  二狗感受了一下酸疼不已的后背,却呲牙咧嘴的强笑说道:“师父下手也忒狠!都快把徒儿的骨头打断了哩!”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陈老汉夫妇是真担心二狗,故而这老头子刚才捶二狗的时候却是不曾留一点情面。  陈老汉没好气的喝骂道:“打死你这驴毬儿算了!也就是你这厮运气好,却才侥幸从高公那厮的手底下逃得一劫,不然老汉我三天前就该给伱收尸了!”  二狗叹了口气道:“师父师娘,让你们担心了!徒儿我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竟得那般巧,恰恰撞上了高公纪那厮。”  陈老汉与庞师娘又数落了二狗几句,却才化怒为喜。  陈老汉却又大笑道:“你这狗崽子当真是好本事!不愧是老汉我的徒儿!竟得拼了高公纪一记破击!只不知那厮吃了一个闷亏,现在作何感受耶?”  二狗闻言,却苦笑道:“师父啊!高公纪有何感受不好说,但徒儿我却真的是后怕极了。此番我与高公纪放对一招,却才知晓他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若与他公平放对,但能撑过两个回合就算是超长发挥了。”  陈老汉听得,却也皱了眉头,道:“你这孩子悟性惊人,若论枪法,只快枪一道堪称绝世无双,虽得这般枪法失之偏颇,却当能与高公纪这般的高手纠缠一番才对。”  二狗道:“纠缠不住,我的膂力差高公纪太多,便是我借助了狂暴奔马之力的加持,却也抵不得他随手一记崩格的反震力,直接把我的虎口震裂,手掌都搓了两层皮肉!”  说着二狗却探出了自己的手掌。  原本二狗每日差不多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苦练快枪之法,长久的练习让他的手掌几乎整体催生出厚厚的茧子。  但是现在,陈老汉只一看那细腻白嫩的堪比婴儿的手掌心,却自吸了一口凉气儿。  能在与二狗对战一击便把他的手掌伤成这般,却就意味着高公纪当时爆发出来的力量至少比二狗强出数倍,这已经不是任何技巧能够弥补的差距了。  莫说二狗,便是陈老汉年轻四十岁,重返体力斗志最巅峰的壮年时代,对上高公纪怕是也走不出二十合。  陈老汉叹了口气道:“高公纪这厮不愧是公认的将门第一高手,只怕广儿来了也非他敌手啊!”  二狗听得却是一惊,问道:“师父,大师兄要来了吗?”  庞师娘叹了口气道:“你这狗崽子是个不省心的,总喜欢在外面惹是生非,若不与你配个强力的帮手做保,师娘我怕你哪天就被人害了。”  二狗讶然问道:“师娘给师兄写信难道不是想抱孙子吗?”  庞师娘冷哼了一嗓子说道:“老娘我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谁个耐烦理会一个醉鬼婆娘生崽儿!你等爷仨属广儿武力最强悍,他自不能窝在相州那片小地方消磨时日,这京师里眼看着就要波涛起伏,正好调他过来历练一二。”  当娘的安排自家儿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此二狗自不好多说,他又与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却自告辞离开了。  出得庞师娘的宅院,二狗很快就再次遇见了杨太婆,这次杨太婆却不是一个人,还有曹仙姑并两个相熟的剑姬,也就是早先参与过威吓宗夫人的四位剑姬之二,裴大和小祝。  其中裴大和小祝各自提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包裹里面隐隐有药香透出。  二狗看了看四人,却道:“第一次去见面,人太多了不好,容易吓着对方。”  曹仙姑气鼓鼓的瞪着二狗,却也不曾反驳,只道:“那好!就我和杨三去!”  二狗却摇摇头道:“不行!仙姑你去不得,只怕一见面你什么也干不了,甚至能不能活着都说不定。”  曹仙姑闻言大怒,喝道:“陈二狗!你莫以为作弄过我,就可以轻视我!我可不是你的姬妾!”  二狗叹了口气道:“仙姑,我并无轻视你之意。你等恐怕都不曾亲身感受过帝姬威能的可怕。一般人还好,如仙姑这般的异能者,第一次遭遇帝姬的时候有很大几率会直接猝死,我怕你撑不住啊。”  曹仙姑红着眼眶倔强道:“我不相信!”  二狗见此,却把目光转向了杨太婆,可惜杨太婆也不曾相信二狗的说辞。  二狗见劝不得她等,却也只好放弃,毕竟帝姬就在那里,这些个【木兰姬】的高层早晚会经历这一遭。  如此人员数量却不曾消减,五个人安排的两艘蚱蜢舟,却沿着城内河道再次去的高家别苑。  不巧的是今天高公纪也来的别苑教授小诗武艺,好在二狗这几天已经与小诗定了些暗号。比如在水榭外面的显眼处晾挂得一锦被,便就表示了高公纪的到来,类似的暗号有好几个备用,比如刮风、下雨、阴天之类的不适合晒被子的情况下的应急暗号。  高公纪在别苑里,二狗等人自然不得入内。二狗本想掉头回返,奈何杨太婆等人坚决不同意,她们宁可躲在河道暗处等待高公纪的离开,也不愿意错过拜见帝姬的机会。  说实话这种等待真的很难熬。  汴梁城繁华的一大因素,却是这座城市几乎有些个后世威尼斯城的味道,没错,就是水网密布,水运通道极为发达。  这种潮湿的环境就很容易导致蚊虫的滋生。  好在宋朝的人们在对抗蚊虫方面有很多方法和手段,比如织纱的蚊帐、脸蓬,燃烧的艾草、熏香,还有些涂抹的膏药。  这里着重说一下熏香,古人们常说熏香能够静气凝神,后世人都以为是熏香燃烧时的气味可以产生类似于镇静剂的效果。  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让古人们心神不宁的原因,其实就是那些恼人的吸血蚊虫,想想当你想安静一会儿的时候,那些蚊子总是叮着你咬,你又如何静得下心来。  于是乎烦闷不已的先辈们给讨厌的蚊虫们起了代号:外魔。  当你点燃熏香,赶走了所谓的外魔的滋扰,你的心自然也就安静了下来。  对于蚊子,二狗自然是不怕的,毕竟他的灵能早已如臂使指,可以很轻松的在体表覆盖一层拥有轻微电击效果的隔离层,任何靠近的蚊虫,只要撞上隔离层就会被瞬间被微电疗击杀。  可是杨太婆几个就比较惨了。  没有灵能能力的且不说,便是曹仙姑这个所谓的灵能仙姑,却也做不到如二狗这般把灵能进行如意操控,所以却也只能像其它几个一般拿面皮硬抗蚊子的叮咬,实在受不住了只能“啪”一下给自己一巴掌。  唯有二狗的体表,那些个死去的蚊子尸体就像散落的沙子一般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二狗这般异状当然瞒不得别人,尤其是剑姬们还都是耳目聪伶之辈,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二狗的异常。  只在蚱蜢船上她们倒也不敢大声声张,与二狗坐同一条船的曹仙姑和小祝惊讶的瞪着他,甚至曹仙姑还伸手来掐二狗,示意他给个解释。  二狗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你等却不知,但凡异力者被帝姬的威能压制一次,体内的异力便会灵动一分。我的异力早被压制了好些次,比往常时候不知好用了多少,却可以轻松在身体表面覆盖一层灵能保护层,但凡蚊虫敢近身就直接搓死。”  曹仙姑闻言却是大喜,忍不住低声道:“怪不得典籍中记载,追随帝姬越久的异力者也就越强大,那些前辈们甚至可以用异力做到很多一般异力者简直无法想象的事情,原来根由在这里。”  二狗点点头,道:“不错!这些个秘密你等自己知道便好,切不要再说出去!免得给帝姬招引来祸患。”  曹仙姑却狠狠的掐了二狗一把,啐道:“你个无情无义的死人!老娘与你那么多好处,这等好事却不曾想着我,先前还撵我来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二狗疼得险些叫出声来,毕竟这回曹仙姑是真下狠手掐了,他咬着牙,低声喝道:“你这婆子下手忒狠,老子不让你来是为了你好!你只看到了这里面的好处,却不知道帝姬威能的恐怖!等见到帝姬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希望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只两个人在这里“打情骂俏”,旁边的小祝却翻着白眼,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  好在二狗等人来的时候便已然快近中午,他们只等得不到一个时辰,便自看到那高公纪骑着一匹七尺骏马从别苑前门离开了。  原来这高公纪自金水门事件之后,却是吃一堑长一智,再次出门时便会骑着一匹好马,更将趁手的兵器挂在马鞍上,免得再因为类似的问题出篓子。  待得高公纪远去了,二狗等人自乘船入得别苑,那水榭外仍然挂着锦被,二狗却只以为是小诗忘了取下,等到他们进了水榭,却才发现一个陌生的侍女,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不等这侍女尖叫,杨太婆突然暴起将她放倒,二狗却只能喊了一句:“别杀她!”  杨太婆倒是不曾杀人,只擒了这女子,拖到一边细细拷问。  那侍女倒也不曾隐瞒,只杨太婆一恐吓,就把自家的来历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个遍。  原来这侍女正是高公纪派来照看小诗的。  因为前两天的事情,高公纪连着两天不曾来别苑,算是把小诗给放了鸽子,高公纪自觉有些个歉意,却才派了一个小侍女来与小诗做伴。  曹仙姑看着二狗和杨太婆,却道:“我有一个主意,咱家小祝不是擅长易容术吗?正好让她假扮这侍女留在帝姬身边。”  杨太婆觉得这主意很妙,只二狗却道:“这事只我们决定却不好,还得小诗认可才行。还有,那小侍女是无辜的,不可伤她。”  几人亦觉着有礼,便由二狗打头儿,却来拜见小诗。  不知那高公纪心里有气没处撒还是怎的,今天却把小诗操练的比前几日狠的多,以至于小诗直接把自己给熬炼昏迷了。  二狗入得内里,却见小脸儿憔悴的小诗正昏睡在小床上,身子骨抽搐的厉害。  这是累的抽筋了,甚至有可能发生了肌溶解症。  二狗自不会干看着,只不过他的灵能却对小诗不起作用,只能靠物理按摩给小诗排解痛苦,消减伤害。  杨太婆入得内里,却见二狗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摩挲,却有些疑惑的喝道:“二狗小子,你在做甚?!”  二狗头也不回的说道:“小诗被高公纪那厮操练过甚,有些伤到了!我正给她作肌理按摩,舒缓她的痛苦。”  杨太婆闻言,却近处看了看,对被汗渍侵染的小花脸儿似的小诗颇有些厌恶,她正要退开,却忽的想起典籍中记载的普通人面见帝姬的初印象,却是强行压抑了心中情绪。  她看着二狗的动作,却道:“你这排打手法错漏百出,不堪入目的很!且让老身来!”  二狗回头看看杨太婆,问道:“你能忍受得住心中的排斥?”  杨太婆冷冷一笑,道:“我等剑姬有专门的排斥训练,莫要小看老身几十年的修持!”  只两人还不曾调换位置,门口却忽的传来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只听得裴大叫道:“仙姑!你怎么了?!”  二狗却忙放开小诗,自往门口处冲来,杨太婆也顾不得其它亦跟着出来探看。  二狗出来却见曹仙姑双眼发直的倒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却如离开水的鲤鱼一般拼命的呼吸,只可惜她的气力越来越小,最后竟连喘气的气力也无有,只绝望的瞪着天空,好似一条死鱼一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9章 波折突起 第219章波折突起  透支灵能,并不会对灵能者的身体或者灵魂造成什么伤害。正相反,这种透支的行为甚至可以增强灵能者的灵魂强度和适应性,使其灵能上限得到一定程度的扩展,能够更有效率的使用灵能。  但是在这种优点的背后,却隐藏着极为可怕的恶意和不祥。  要知道,一个人的灵魂强度突然变得强大,自然不是那种凭空的增长,而是仍然需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的。  我们都知道,一个人本质可分作灵魂和肉体,而正常的人类灵魂会在亚空间形成一种独特的灵魂投影,这种灵魂投影与现实中的人类灵魂存在着某种独特的紧密联系。  而这种紧密联系会让灵魂投影与现实灵魂形成一种更加神秘的平衡性,而正是这种神秘的平衡性造就了人类当中的天生灵能者个体。  我们都知道亚空间当中充斥着灵能潮汐,而这种灵能潮汐却会导致灵能能量在亚空间中的浓度分布变得不平衡。  如果当一个人的灵魂投影处于高浓度的灵能区域时,亚空间灵能就会侵染灵魂投影产生一定的高位灵压,从而影响现实灵魂进行平衡,这就是天生灵能者产生的原因。  如庞师娘当初对二狗的开天门,可看做是人为的制造现实灵魂与亚空间灵魂投影之间的灵压差异的一种手段。  至于这类靠着开天门所觉醒的后天灵能者,其现实灵魂为何还能与灵魂投影保持平衡,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言归正传,如二狗这般透支灵能的行为,会让灵能者的亚空间灵魂投影与现实灵魂之间产生极大的超限灵压差。  这种超限灵压差会让灵能者的亚空间投影变得极为活跃,对周围的原始灵能产生强大的吸引力,甚至会形成小型的灵能漩涡。  或许很多人会对这种情况不甚理解。  如果用现实中的情况做个比喻的话,正常时候,人类的亚空间投影就像深藏于灵能海淤泥里的泥鳅,只要泥鳅自己不动弹,猎食者们就找不到它。  当泥鳅开始吸水(灵能)形成小型漩涡时,就相当于从淤泥里钻了出来泛水花,只要猎食者们发现动静,基本上就锁定了泥鳅的位置。  接下来不管是守株待兔还是恫吓诱骗,总能抓住猎物,除非这泥鳅能忍住诱惑再也不动用灵能。  超限灵压差还会让灵能者与亚空间之间的心灵联系也会变得极为敏锐,可以接听到许多平时接收不到或者忽略的危险信息,如果灵能者忍不住回应了任何一种危险信息,那基本上就相当于开门揖盗,自己把自己送给亚空间猎食者作甜点。  现在二狗就面临着这种可怕的危机。  在他的脑海里,无数的尖叫和狂笑正在回荡,各种诱惑性的低语不停的纠缠着他,还有恐怖的呢喃侵蚀着他的心智。  二狗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理智,虽然大脑困乏至极,但他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昏睡,否则他无法确信自己的潜意识能够抵抗那些可怕的东西的侵蚀。  幻听!幻视!幻觉!  当二狗被石老道送抵洛水庄时,他几乎已经无法分辨现实和虚幻,毕竟相对于心思纯朴的土著,他这个穿越者的心思实在太杂乱了。  面对那些无法分辨的虚幻,二狗很清楚,只凭他自己的意志是没有办法破开这个局面的。  至于【十世轮回章】,祂并不是宿主的保姆,不会干涉二狗的意志是否动摇,就像当初不干涉陈从放被邪魔诱惑一样。只有某些邪魔不讲武德,直接不告而入强行那啥二狗的灵魂时,【十世轮回章】才会显现威能守护宿主。  所以现在二狗只能信任石道人,相信他能够及时把自己送到小诗身边。  但是,这世上有一种情况叫做意外,有一种命运叫做厄运。  当剑姬小祝摇着船桨,载着二狗和杨太婆来到高家别苑的水榭前时,见到了的却是提着裴大的高公纪。  杨太婆惊怒不已的看着高公纪,喝问道:“高君正!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高公纪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杨家的三娘子!你这话说得可有些奇怪,此处乃是我高家别业,高如何不能出现在这里!倒是你杨三娘子这般不告而入,怕是有些说不过情理去吧!”  杨太婆冷哼一声,却道:“高君正,伱收养的那孩子乃是我的一个晚辈的孩子,我怜她孤苦,故来探看而已。”  高公纪道:“杨三娘子,你休的拿高某当傻子。什么样的晚辈,能让你安排一个武艺不俗的女剑客守护于她?!”  杨太婆怒道:“高君正!若非你故意引那孩子练功,却不与她培植根基,我又何必枉作小人!我且问你!你把我徒儿怎么着了?!”  高公纪提了提裴大,却笑道:“哦!你是说这位女剑手吗?嗯!武艺倒还凑合,就是气性稍微差点儿。放心,她还没死,不过也快了。”  杨太婆喝道:“放了我徒儿!”  高公纪说着却往那蚱蜢船里扫了一眼,笑道:“非是我不肯放你徒弟,我却要用她换一个人!不知三娘子可能满足高某的意愿?”  杨太婆怒道:“高君正!不要欺人太甚!我去哪里与你找你想要的人去?!”  高公纪却笑道:“我要的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船中躺着的那个小哥儿!”  杨太婆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咬牙切齿道:“高公纪,你怎知我这船上就载着你想要的人?谁给你告的密?!”  高公纪哈哈大笑两声,却道:“谁个告诉我的,高某自然是不能说。我只问你三娘子一句,你换还是不换?”  杨太婆愤然问道:“我换又如何,不换又如何?”  高公纪大笑道:“若得肯换,自然你我皆好。若得你不肯换,我便先杀了这个女剑手,然后再夺你船中的少年!”  小祝提着一口短剑,愤然道:“太婆!我们与这厮拼了!”  杨太婆却按住小祝的手臂,咬牙喝道:“好!我们交换便是!”  说罢杨太婆一脚勾起船中横躺的二狗,随手便把他掷向了水榭。  高公纪单手接住二狗,反手却把裴大抛出,却正好落到杨太婆的身前,让她轻松接住。  人员交换完毕,心情大好的高公纪亦不管杨太婆那张几乎气炸的面孔,却提着二狗大步进的水榭之中。  而另一边杨太婆稍微检查了一下裴大,发现她亦只是昏睡过去,却才放下了些担心。  旁边小祝问道:“太婆,我们现在可要杀进去救陈家小哥儿?”  杨太婆深深的看了一眼水榭,却道:“高公纪武艺高强,我等不是他对手,且先回去从长计议。”  说罢二人却调转船头,直往洛水庄而去。  只一靠近水榭,困扰二狗的那些个幻觉便立时全消,而他也就此放心的沉睡过去。  而水榭中,小诗被几人的说话声吵醒,睡眼朦胧的爬将起来,却见高公纪提着一人进来,只定睛一看,才发现被提着的人竟是二狗。  小诗却惊叫道:“公公,你怎把大哥哥给抓来啦?”  “大哥哥?”高公纪神色古怪的看着小诗。  小诗点点头道:“这就是小诗说得那个会放雷的大哥哥。公公你在哪里找到的他呀?”  高公纪嘿笑一声道:“却是你家公公我运气好,有人专门把他送来的!”  只不过高公纪心中想得却是另一件事,昨日他碰得一道人,言称能帮他心想事成,并指点高公纪今日下午来别苑守候。  本来高公纪是不相信的,谁想他竟真的自动送上门来了呢!  而杨太婆回到洛水庄之后,立刻找石道人说明了情况。  石道人听得,却是大惊失色,这特莫镇魔事业刚有些曙光,怎的就出得这种事情!  他当即开始招呼人马,准备去解救二狗。  不过想要从高公纪这样的人手底下救人,却得找真正的好手才行,便是李守真和陈筘桶这样的准巡路天师,却都有些实力单薄。  石道人能想到的真正帮手,要么就是曹家的那位,要么就是暂住城外小观里的两位神将。  不过想请曹家的那位出手可不容易,想来也只有神荼将张衡冲和郁垒将杨云先比较适合出动。  只可惜如此一来,司天暗台却要违背约定,说不得还会被赶出京师。  不过只要能救出二狗,对镇魔人来说一切都是值当的。  当天色将晚之时,石道人终于召集了合适的人手,张衡冲、杨云先、李守真、陈老汉四个,其中张衡冲和杨云先负责缠住高公纪,李守真、陈老汉并几个剑姬负责救人。  陈筘桶不幸落选,不是他本事不行,而是这次要救的人当中也包括小诗,就陈筘桶这样以灵能见长的高手,到时候只怕会一无是处,甚至还有可能拖了后腿。  当夜,一行十来人,乘坐着三艘蚱蜢舟沿着水道来到高家别苑,当即发动了突袭。  只能说高公纪仗着自己武艺绝顶,一时大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夜会有两个同级的顶尖高手前来搞突袭。  张衡冲提着一杆朴刀,杨云先使一杆短枪,却打了高公纪一个措手不及。  同等级的高手厮杀,武器顺不顺手乃是一个很重要的影响因素,高公纪一时失措,却找不得趁手的武器,因为水榭里根本就没有准备,故而他只凭着一根二尺短棒,能挡住双神将的突袭就已然算是很不容易。  而张衡冲和杨云先却心中更是大惊,他们都听说过高公纪的威名,但平日里并不以为自己会比高公纪差,只这一番交手,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亏得高公纪武艺不趁手,若是他换的惯用的武器,只怕就算双杀自己这方的两神将也费不得多少功夫。  同行的李守真和陈老汉也俱都看出了高公纪的厉害,他们却是不敢放两神将与高公纪厮斗,万一有个闪失呢,只怕那高公纪可就真翻盘了。  故而四人中,两个与高公纪恶斗,另两个在一旁掠阵,给高公纪施加压力,如此却是让战局彻底的稳固了下来。  而同行的剑姬则顺利的找到酣睡的二狗和小诗,,将他们带到船上,由三个剑姬护送着划船走了。  剩下两个剑姬则各自划着一条船,准备接应厮斗的男人们。  只双神将与高公纪恶斗了数百招,张衡冲和杨云先仗着兵器之利,却逼的高公纪连连退避,终究难掩下风之弊。  观战掠阵的陈老汉蒙着头脸,却忽然喝道:“诸位暂且罢战!”  三人顿时分开了去。  高公纪捏着短棒愤然叫道:“一群鼠辈,仗着人多势众和兵器之利却来欺我!”  陈老汉冷笑道:“高公纪,你也别以为自己多么高尚!我那徒弟只侥幸赢你一招,你不也耍诡计拿女娃娃交换的他吗!咱们都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卑鄙!”  高公纪闻言,却是臊的面红耳赤,只拿短棒指着陈老汉叫道:“你是哪个?有本事且来与我一战!”  陈老汉傲然道:“对付你还用某家出手么?我自教的徒弟就能收拾了你!高公纪,今夜之势你应当很清楚,你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不若且先罢斗。待你下次准备好趁手的兵器,我们再来领教便是!”  高公纪心中衡量了一下,却道:“好!且依你等便是!待某家下次拿了趁手兵器,定要与你等一决雌雄!记住!那个小子我还会捉回来的!  随你的便吧!  陈老汉只冷笑一声,却与几人上的蚱蜢船,却自飘然而去,只留下面色铁青的高公纪在那里咬牙切齿。  阴暗的夜晚掩盖了很多真相,便是二狗也不知道,他今晚却是经历了一场要命的转折,差一点就变成真正的阶下囚了。  众人乘船回到洛水庄,却自碰了头,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待得天亮后,石道人却找来一条乌篷船,由几人护送二狗和小诗坐船顺着五丈河直趋城东善力水门,然后从郊野绕行去了北边的北郊方坛,那里也有一座属于镇魔人的道观,二狗与小诗就暂且安置在那道观里。  只二狗与小诗离开洛水庄后,不过中午时分,高公纪与石澈竟带着一群军巡铺兵赶到洛水庄,却以追捕逃犯狂徒的名义进的庄子搜查了一番。  好在庄子里已经没有什么重要人物,甚至连剑姬都不曾留守,只有十几个仆妇在里面打理庄院,故而一无所获的高公纪只能带着人悻悻然离开了。  就在洛水庄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上,石老道与杨太婆却寒着脸看着高公纪无功而返,无有一丝得意的神色。  杨太婆问道:“可曾清查过?”  石老道皱眉道:“查过了,只不好确认是哪个。”  杨太婆冷声道:“这还用说!有杀错!无放过!”  这一章一开始被屏蔽了,有的书友订阅了,修改为第二百二十三章的内容,可以接后面的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0章 他真能活死人 第220章他真能活死人  二狗见此,却是很清楚这曹仙姑的症状缘由,可以说越是那些个强大的灵能者,在第一次遭遇帝姬的时候就会越加的脆弱。  体力衰竭到连呼吸心跳的气力都没有,只要是个正常生物都受不了。  碰上这种情况真没有别的办法,若得单独一个人就只能靠个人的体质硬抗。  当然如曹仙姑这般的真是自己硬抗不了,毕竟她的灵能侵染了太多的异常,总能量还更大,被帝姬的威能排斥灵能的时候受到的压制也就更恐怖。  不过二狗却也并非没有办法帮助曹仙姑,他当即喝令其它人闪开,自己却将曹仙姑平放在地上,捏着她的鼻子,嘴对嘴的给她作人工呼吸。  二狗的肺活量很大,只一口气就吹得曹仙姑胸中如闷雷一般的鼓噪。  他一挪开嘴,失去意识的曹仙姑就开始长长的出气。  二狗连着给曹仙姑渡了三四口气,然后对周围人等喝道:“你们谁的气息最悠长?照着我刚才的样子给曹仙姑渡气!”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裴大说道:“我来!我最能憋气了!”  裴大接替了二狗的位置,二狗却把双手叠放在曹仙姑胸前,开始给她作辅助按压,不过只压了几下,二狗却就放弃,急道:“这样不行!”  旁边杨太婆捏着曹仙姑的手腕,急道:“她的脉搏没有了!”  二狗急忙道:“快!把仙姑的身子拖离帝姬的威能领域!不然我救不得她!”  几个人三两下就把曹仙姑拖出水榭外三丈多,却正好离开小诗的威能覆盖范围。  在小诗的威能领域里,二狗体内虽然仍然遗存有部分本源灵能,但却无法释放出来转化为奇迹效果。  只有离开小诗的威能领域,二狗才能将他的本源灵能变成真正的奇迹之力,就如同此时此刻。  仆一离开帝姬的威能领域,二狗便将灵能侵入曹仙姑的脏腑,化作无形的节拍器带动曹仙姑的心脏开始跳动。  而此时距离曹仙姑的心脏停顿其实尚且不足半分钟,毕竟曹仙姑的心脏并不是骤停的,而是因为失去了气力逐渐衰弱停跳的。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给心脏一个动力,曹仙姑的血液流动却就能重新循环起来。  二狗一边为曹仙姑的心脏施加外部动力加持,一边对裴大说道:“继续给仙姑渡气!不要停!”  随着心脏的被迫跳动,曹仙姑的血液循环逐渐开始复苏,她的躯体各个器官包括大脑俱都重新获得了能量和养分的供应,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比较麻烦的是,曹仙姑的体力恢复速度可远远比不上当初的二狗,毕竟二狗可是有心脏方面的天赋加成,几乎每一口呼吸都能为他恢复大量的体力。  而曹仙姑的整整承受了数百次的强制人工呼吸,她的心脏方才恢复了些许维持自动跳动的气力,但是她却仍然不曾恢复维持自主呼吸的体力。  这也就意味着曹仙姑仍然无法免除人工呼吸的辅助。  而负责给曹仙姑渡气的裴大却早已累的脸红脖子粗,没办法,这种强制性的人工呼吸实在是太考验渡气者的肺活量了。  见裴大气力不济,二狗却就重新接替了为曹仙姑作人工呼吸的工作。  此时二狗却能用灵能作得些特殊的辅助,他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将灵能化作更具有活性的生命能量,却是一起吹入曹仙姑的呼吸道。  这些活性能量在进入曹仙姑的肺里之后,立刻化作热流融入她的血液之中,然后随着血液循环流遍全身,如此曹仙姑的五脏六腑终于获得了足够的生力军,开始全面复苏运转起来。  很快曹仙姑的状态开始恢复,她首先获得了自主呼吸的能力,然后全身各处相继恢复了正常。  最后曹仙姑恢复了意识。  不过即便恢复了意识,曹仙姑却也什么都干不了,她张不开嘴,说不的话,手脚有感觉,却动不得一下,她就像一个全身瘫痪的渐冻症晚期患者,除了眨眼睛,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曹仙姑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二狗看着她,抚摸了一下她有些肿胀的面颊,却笑道:“不用担心,这只是暂时的,三天后你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曹仙姑听得二狗的安慰,却才恢复了些镇定,只看向二狗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依恋,不知怎的竟得泪如雨下。  二狗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安慰曹仙姑,他回头对裴大几个说道:“给曹仙姑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二狗说这话却是有缘由的,刚才曹仙姑受得压制,却是全身失禁了。这种情况懂的人都懂,对于一个有地位的妇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极为致命的社死遭遇。  二狗说这话却是有缘由的,刚才曹仙姑受得压制,却是全身失禁了。这种情况懂的人都懂,对于一个有地位的妇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极为致命的社死遭遇。  在场众人早就被二狗施救曹仙姑的手段所折服。  故而听得二狗的吩咐,稍年轻些的裴大和小祝并无他想,起身就要抬着曹仙姑离开。  但杨太婆却是个年老成精的,摆手止住裴大两人的动作,与二狗说道:“陈家小子,希蕴遭此变故,我等不知就里,只裴大小祝二人,恐照顾她不周。我等皆知你与希蕴颇有苟且,莫若由伱来服侍与她,免的再生甚么不妥。”  直娘贼!杨老太你说的这是甚话!俺堂堂一个小男生,如何能去给那谁去把屎把尿,洗澡换衣服,这也忒不那啥了吧!  二狗正要开口拒绝,奈何杨太婆直接拖着两个弟子走人,去的内里寻小诗去了。  原处只留下为难的二狗和瘫倒在地的曹仙姑。  无奈之下,二狗只好提起曹仙姑,又拽了那条挂着的锦被,然后沿着荷花池来到一幽静之处。  二狗将锦被和曹仙姑先丢在一边,然后在别苑中寻了些木头树枝什么的,升起了一堆篝火。  待得一切准备停当,二狗褪了自己的衣衫,只穿着一件犊鼻短裤,抱起曹仙姑跳进荷花池里,为她她宽衣解带,清洗全身。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曹仙姑一直痴痴的看着二狗,颇有一种任君采撷的味道。  此时水榭之中,杨太婆却与裴大、小祝躲在一面棱窗下,旁若无人的往二狗这边瞧看。  裴大皱着眉头看那二狗遮摸曹仙姑的动作,却道:“太婆,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仙姑被那厮轻薄么?”  杨太婆冷笑道:“轻薄个鸟!那曹希蕴只怕心里早美的不得了!怎么?你想替那小子服侍曹希蕴不成?!”  裴大用细碎的银牙咬了咬嘴唇,道:“曹仙姑好歹是与太婆齐名的前辈,这般被一个小子操持,实在有失颜面,我等身为【木兰姬】的一份子也是脸上无光。”  “脸上无光?”杨太婆回头瞪了裴大一眼,道:“难道堂堂一个大仙姑,却自拉了一裤子屎尿,还被一群下属后辈瞧在眼里,扒光了伺候就光彩了?哼!曹大的心眼从来都不大!刚才我若不拦着你们,过不了多久这厮就会想办法整死你们,或者把你们嫁给偏乡僻壤的镇魔人去作神婆。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像庞敏儿一般幸运!”  早听得惊奇的小祝插言道:“婆婆,照你这般说,那陈二狗岂不也要倒霉了?他这般侍弄仙姑,仙姑怕不是得恨死他呢!”  杨太婆笑道:“你这丫头休的装傻!仙姑庵里的传出来的烂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与曹大不清不楚的,早不知有多亲近了。此番两人耳鬓厮磨,受得这般经历,怕不是要更加亲密些。  你们也看到了,这狗崽子多精啊!直接跳进荷花池里给曹大洗身子,如何丑态也被遮掩了起来。  换做你俩,怕不是又烧水,又更衣,什么捯饬难堪的玩意儿都被摆在明面上,你们说曹大会不会恨你俩。如果你们还想不明白,试着把自己代入其中,想想若自己碰上曹大这般情形,心里会作何想法?”  两个年轻的剑姬各自想了想,却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等相互对视一眼,立刻齐声低低说道:“多谢太婆教诲!”  杨太婆满意的点点头,却道:“能想明白就好!以后多长点心眼儿!去吧!去烧些开水,准备浴桶!”  小祝笑道:“婆婆高明,我们再给仙姑准备好热水,她还得感激我们呢!”  杨太婆道:“曹大有那小子照看,不用我们操心。热水是给帝姬准备的,我们须得为她药浴筑基,补充元气。哼!高公纪那厮胆敢戕害帝姬根基,此事决不能就此算了!过后定要清算与他!”  裴大二人闻言却才明白,自下去寻找锅灶烧水不提。  杨太婆远远的望着二狗的背影,神色凝重的低声自语道:“你这小狗崽子竟然真有活死人之能!如今帝姬也出世了!人间两大底牌尽出,难道这世道要重演汉末旧事吗?!”  只二狗这边与曹仙姑清洗干净,却抱着出浴美人跳出荷花池,送她到篝火边上,用自己的干衣服与她擦去水迹,用锦被裹了靠着篝火任其取暖。  二狗自己却又跳进荷花池里,把曹仙姑的衣衫漂洗干净,又砍了几根青竹搭在篝火边上,将湿衣挂在上面晒晾起来。  经过的一番歇息后,曹仙姑终于恢复了些说话的气力,她柔柔的看着二狗为自己洗衣晾晒,低声道:“狗郎!谢谢你照顾奴家。”  二狗朗声一笑,道:“仙姑,咱俩之间何须说甚谢字!唉!我早与你说过,你见帝姬并非好事,若非运气好,便我怕也救你不得。”  曹仙姑微笑道:“奴家知道!可这是奴家的命数,退避不得!天幸有狗郎在,可活我性命。”  二狗笑道:“你堂堂一个大仙姑,怎的这般看不开。见帝姬有危险,直接躲开便是,何来命数之说?”  曹仙姑仍然面不改笑意,却道:“狗郎,你不懂!这是所有大仙姑的命数。只要有帝姬出现,所有的大仙姑都得立刻拜见,听天决断生死,不得有任何形式的拖延或者躲避,违者立杀无赦。  当我知晓帝姬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活不长了。”  二狗听得震惊不已,忍不住问道:“怎会如此?”  曹仙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等大仙姑修持秘法,可与人恢复异力,却也不可避免的会沾染别人的杂念,时间久了就容易引发内外魔念,最终堕落成邪魔傀儡。  故而历代大仙姑都会尽可能的保持清心寡欲,澄净心念,什么时候感觉自己即将崩溃时,便以烈焰提前解脱自己。  而直面帝姬,对任何一个大仙姑来说都是最仁慈体面的结局。  狗郎,我不想像师父一样自己烧死自己,所以曾经的我比任何人都要绝情灭性。但是帝姬的消息被你师父师娘通报给【木兰姬】的时候,我有多么的高兴和遗憾吗?!  我也曾有过青葱岁月,我也曾少女怀春过啊!”  二狗却叹道:“所以你与我嬉戏,就是知道自己有了更好的结局,故意放纵自己弥补遗憾吗?”  曹仙姑有些得意的笑道:“这奴家还真不能否认呢!你会因此而生气吗?”  二狗苦笑道:“我一个乡下小子,左右又不曾吃亏,何来许多矫情!只怕吃亏的却是仙姑你啊!”  曹仙姑轻笑几声,道:“奴家能与狗郎相识相亲,却才是最大的幸运。你知道吗?能直面帝姬而不死的大仙姑,甚至能够替代帝姬掌管【木兰姬】。狗郎!未来【木兰姬】将会成为你最忠诚的猎鹰,任君驱使。”  二狗却笑道:“仙姑言重了!我自来闲适,不曾有甚大的野心,却要驱使【木兰姬】何用?!”  曹仙姑也不争辩,只笑道:“狗郎当知奴家来历。我姓曹,原名希蕴,字冲之,高祖父乃是大宋开国名将曹武惠(曹彬),我如今的名号【文逸】乃是继承自长姑姑曹文逸,论辈分我与曹家当代的曹评同辈。你可称我小名阿芝,或者希蕴也可。”  二狗扭扭捏捏的称了一声“阿芝”。  曹希蕴笑得开心极了,却道:“狗郎!奴家有点冷,紧抱我!”  二狗依言将曹希蕴抱在怀中,其中颇有些滋味,却令人心动不已。  曹希蕴似乎觉察到了二狗那啥变化,却于他耳边吐气如兰的低声细语道:“狗郎!奴家想要个孩儿!请怜惜奴家吧!”  美人情深,少年意动,二狗如何拒绝的了这般邀请。  他下意识的往四下里瞅瞅,好在此处足够幽静隐蔽,正合与他等便宜行事。  这一章先前被屏蔽了,修改了也不成功,正经解封得后天,第三次修改先发出来,看看能行么。  今晚的章节凌晨直接发,被屏蔽的章节补发明天写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1章 耍弄傻小子 第221章耍弄傻小子  当二狗横抱着穿戴整齐的曹仙姑回到水榭中时,杨太婆几个早已把小诗洗漱成了一个精巧的漂亮娃娃。  小家伙睡了大半个时辰,又被药浴浸泡多时,醒来后饿的肚子直叫唤。好在二狗等人临来前准备了许多吃食,各种糕点、肴肉、果品都甚为全乎。  只可惜小诗手脚酥软抓不动吃食,却靠了杨太婆三人细心伺候,这让小诗提前感受到了“饭来张口”的美好待遇。  当然,对小诗来说,如果这三个伺候人的没有那些个无法屏蔽的厌恶感就更完美了。  帝姬是很特别的存在,堪称是邪神的绝对死敌。而邪魔的力量却无处不在,便是现实中最纯净的人类,也无法避免被邪魔的力量所渗透,区别只在于多少而已。  可以说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免除对帝姬的排斥感。  好在这种排斥感会随着与帝姬的长期接触而逐渐淡化。  吃饱了喝足了,小诗再次沉沉睡去,根底薄弱的她急需要大量的休息来恢复体力,培植根基。  杨太婆与两个剑姬出得水榭房间,来到二狗与曹仙姑身边。  杨太婆冷冷的看了一眼二狗,却对满面潮红的曹仙姑道:“曹大,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行事须得庄重些,莫要学那前唐的鱼幼微,徒惹他人笑话。”  曹仙姑自是知晓杨太婆所言何意,不就是刚才与二狗在荷花池边那啥了么!只她此时却反驳不得,却把头脸埋在二狗的怀里装鸵鸟。  杨太婆只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这等腌臜事,却又道:“此番老身——欲留小祝在这里,扮作侍女就近伺候帝姬。稍后再安排四组剑姬隐伏周边,随时可作支援,曹大你以为如何?”  曹仙姑只闷闷的说道:“你自安排便是。”  二狗却道:“太婆这般安排却是不妥。那高公纪应是个精细之人,小祝身有武艺,怕是瞒不过他,故而并不合适潜伏于此,你等应该找个无有武艺的。  还有,剑姬隐伏四周也不妥,潜伏再严密时间久了怕也会露行迹,倒不如直接在临近处买个院落,着得力人手乔装住下,但得有事才好支援。”  杨太婆听得,颔首道:“陈家小哥儿言之有理!却是老身我思虑不周!只今日我等来的仓促,却来不及寻找合适的人手替代那婢女,若得明日高公纪来,只怕要漏了底细,却是汝之奈何?”  二狗笑道:“这个好办,今晚且留一人在此照看小诗,其他人等带着那婢女回去,连夜调查其身份来历,寻其家眷,能收买就收买,能恐吓就恐吓,最好双管齐下,定要一夜折服她。  待得明日一早再送回来替换我们的人,如此她白日代岗,我等派人夜间守候,想来应该无甚问题。  当然,最好还是将那婢女发展成我们自己人为好。”  杨太婆叹然道:“听小哥儿这番话,却令老身茅塞顿开。好!就按照你说的办便是。裴大,今天你留下来守护帝姬,明日我等再送那婢女来接替你!”  然后她又对二狗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我等且先回返,抓紧时间安排后续事宜。另外把曹大与我吧,此番她死而复生,必然元气大伤,我须送她回仙姑庵修养!”  对此二狗却是拒绝不得,毕竟就算他与曹仙姑的关系再亲密,却也抵不过对方是【木兰姬】的一员的事实,有公废私乃是所有【木兰姬】成员最根本的信条,做不到这一点的人,基本上就不配进入【木兰姬】的核心层。  最终杨太婆与笑嘻嘻的背着曹仙姑的小祝、并那个名叫小草丫的婢女,却与二狗在高家别苑外分道扬镳。  二狗与几人作别后,却是径直去了庞师娘宅邸。  见得师父师娘,他却将别苑中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当然自己与曹仙姑之间的那点事儿,二狗自然不会傻到也拿出来说嘴。  陈老汉听完二狗言说,却哈哈大笑道:“你个傻小子!被那几个婆娘当呆子耍却不自知!当真是让人气闷!”  二狗却有些个不服气,问道:“师父这话可说得有些武断,徒儿我自认不曾失了计较,如何算的被人作耍?”  陈老汉笑着摇头道:“你这傻孩子,就你那点道行还大言不惭的给人家出主意。却也不想想这【木兰姬】平日里都是做甚么的!隐伏暗子,拨弄人心的本事,普天之下她们若自认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区区一个高公纪,便是武力再强,却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论玩心眼儿的本事可就差的远了。  当初他能在京师叱咤风云,全靠背后有亲姑姑高太后撑腰出主意。如今高太后已去,高公纪就此失了庇护,一群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想要算计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二狗的大脑快速的转动着,良久才皱眉道:“师父,我怎看不出杨太婆她们算计了高公纪?”  陈老汉笑道:“这事儿我却不想说,你且去问你师娘便好。”  二狗知道师父这是在故意给师娘凑趣儿,于是对着庞师娘一鞠道:“烦请师娘为徒儿解惑。”  庞师娘却笑着摇手道:“不行不行!我身为【木兰姬】成员,如何能随意泄露组织中的机密呢。你这笨小子莫引师娘我犯错。”  二狗再三请求,庞师娘才道:“其实师娘我亦不知内情,不过按照你所述,我估计那婢女只怕早就是【木兰姬】派过去的暗子。杨太婆她们定然是已在高家主宅那边有所布置。”  二狗闻言却是一惊,却问道:“既然她等已然安排了人手,如何今日还去与她做戏,须知若非我处置及时,曹仙姑差点就死在那里了。”  庞师娘道:“以我观之,杨太婆她们今日所为,却有数重深意。这第一嘛,就是正式面见帝姬,确立双方的关系;第二就是处置曹仙姑,消解你与她之间的纠缠。  本来曹仙姑是必死的,只她等顾忌你的态度,要让你亲眼看到曹仙姑的死亡真相,免得到时候你胡乱猜测。不过没想到的是曹仙姑居然没有死,反而被你给救活了。  第三是给那个叫小草丫的侍女打掩护,日后便是高公纪发现了你等与帝姬的接触,却也只会将注意力放在你们身上,而不会怀疑到那暗子的头上去。  最后么,差不多就是梳理你与帝姬之间的关系,尽量消除你对帝姬的影响。”  二狗听得却是背上直冒冷汗,这群玩心眼儿的婆娘心真脏,想想自己在别苑时的天真,还傻兮兮的给那群鬼心思的婆娘出主意,只怕早就被她等在心底耻笑多矣!  上一章因被屏蔽,明天才能放出,所以重发了一遍。  早先订阅过一次的书友不用担心,我会把后面的情节补到屏蔽章节里,你们花的钱不会白花,等到放出后就可以直接看了。  这一段时间诸事纷杂,又想保全勤,所以更新不及时,以后尽量不再弄这种事儿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2章 苦脸道人 第222章苦脸道人  第二天,二狗再次来到庞师娘的宅院,却见杨太婆早已等候多时,当然还有充当护法的李守真和陈筘桶。  杨太婆的师太脸上挂着让人恨不能揍一拳的笑意,对二狗说道:“陈家小哥儿何来迟也,且与我走吧!”  二狗按耐下心中的憋闷,却不曾露得丝毫不满。昨日庞师娘为他解开内幕,二狗却不能耍小性子见面就来责问杨太婆等人,那样可就相当于把庞师娘给出卖了。  二狗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干这种烂事。  二狗却故意问道:“太婆要引我去何处?还去水榭那里吗?”  杨太婆面色一变,却低声叱道:“住口!以后不得再提起任何与那处有关的东西!陈家小哥儿,老身希望你能远离她,你能明白吗?”  二狗笑道:“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只要你等不拿小子我当傻子耍就好!”  二狗还是比较有自觉性的,鉴于【木兰姬】对帝姬的严防死守,二狗决定还是尽量少去掺和进去为好。  不过有一点却是二狗无法拒绝的,那就是来自帝姬的威能领域对本源灵能的净化,二狗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这个秘密,不过他估计应该是有的吧。  当然二狗的这种想法并不能说不对,但他却小看了帝姬的威能。  帝姬的威能堪称是一种大恐怖,基本上任何一个灵能者在遭遇帝姬的时候都免不了猝死的命运,就算有某个幸运儿侥幸活下来,却也绝不会想着再去面对帝姬的威能第二次。  原因很简单,灵能者在帝姬的威能领域下死亡虽然显得比较体面,但其中的痛苦却远超任何一种其它正常的死亡方式。  抛开二狗这个来历特殊的个例不谈,正经的本地土著,自生来其灵魂便与亚空间本质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正常时候,土著们的灵魂被外在的物质肉体保护着。  如果把人类的灵魂比作一个被沾染了亚空间颜色的布料,把帝姬的威能比作具有强大烧蚀性的洗涤液,那么普通人的躯体就相当于一个较为严密的防护罩,可以暂时把洗涤液隔绝于布料之外。  而出于潜意识的本能,普通人自然也就对帝姬的存在充满了排斥性。  而灵能者的肉体就相当于开了无数通道的筛子,面对帝姬威能却会从内到外都被清洁烧蚀一遍。  没有任何一个灵能者在经历过被帝姬威能的洗练过后,还想着继续面对第二次的。  二狗比较特别地方在于他的灵魂本质是纯洁的,所以帝姬的威能并不会对他的灵魂造成什么烧蚀伤害。所以当二狗第一次被小诗放倒时,虽然感觉很痛苦,但却并未达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地步。  这也是二狗在后来不再排斥小诗的原因,他的灵魂不惧帝姬威能的伤害。  当然如果没有【涌动的动力引擎(心脏)】作为底牌,二狗却仍然免不了要因为体力衰竭而猝死一次。  不过只要熬过了第一波的“初级死”,小诗的能力对二狗来说就变成了一种无害有益的精炼炉,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对二狗的灵能进行净化,变成更具有自适性的本源灵能。  本源灵能的优点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其能量内敛性不容易招引亚空间生物的注意力。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亚空间生物对现实生命所拥有的本源灵能不感兴趣,正相反,生物的本源灵能是亚空间生物最可口最珍爱的美食和补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亚空间邪魔收割现实生命灵魂的最大动力,就为了榨取这种珍贵的本源灵能。  如果二狗能把自己全部的灵能俱都转化成这种本源灵能(当然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那么他他将会变得非常强大的超级灵能者,同样他也会变成所有邪魔眼中最可口的唐僧肉。  当然这些隐秘却并非现在的二狗所能知晓的,他只知道那种被小诗的威能精炼过的灵能确实很好用。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着急,来日方长嘛。  杨太婆与两个道门派来的护卫,却引着二狗离开宅院,沿着大道出得开远门,北行来到城外西郊的一座小道观。  道观比较幽静,周围少有人家。  如果按照聚集香火信徒的条件来说,这个道观的地理位置是不怎么合适的。  但这就是道家许多避世支派的风格,不管是修身养性还是干点比较隐秘的事情都颇为合适。  就如同今天二狗初开张修复残肢的买卖,在这样的偏僻小观里最是隐蔽不过了。  道观里的道人并不多,除了早已等在此处的石老道,还有两个长相威猛的很不像道士的道人,一个看起来干瘦干瘦的苦脸老道,这苦脸老道却是此处小道观的主人,也是此次二狗治疗的苦主。  杨太婆与石道人招呼过后,便独自离开了。  石老道却牵着二狗的手臂,与他介绍了三个道人的身份。  他指着两个威猛的家伙说道:“这两位是老道暂时从【司天道庭】总部借调来的神将,神荼将张衡冲,郁垒将杨云先。他们都是最顶尖的战将,每一个的武力都绝不逊色于高公纪那厮。”  二狗与两个神将见了礼。  石老道告诉二狗,这两个神将并不常驻于此,只会在此守护一个月,甚至他们连汴梁城也不会进去。  然后石老道又与二狗介绍了他的病人,那位形貌消瘦的苦脸道人。  苦脸道人叫焦动,祖上先辈曾在边关大帅杨六郎的手底下当过亲兵。  焦动家传的是枪法,祖上先辈作杨六郎亲兵时,更是得到过杨大帅的亲自指点。  事实上杨六郎将杨家枪法传播军中,就是通过他的亲兵们去做的,否则只杨六郎一个人,如何教得了军中几万将士。  可以说焦动的先辈是得到过部分杨家枪法真传的。  等到家传武艺传到焦动这一代,焦动不能说是青出于蓝,但也算是不负先辈之名。  焦动年轻时便是一位出色的用枪好手,更是机缘巧合加入了镇魔人的行列,在镇魔人的圈子里立下了赫赫威名,人送外号“追风枪”。  没错!焦动也是一位使快枪的好手,只是在他威名最盛的时候,却被邪魔坑了一把,失去了一双手掌。  对于任何一位枪手来说,无疑是一种灾难性的打击。  失去手掌的焦动就此沉沦,从此天下少了一位“追风枪”,多了一个颓废的苦脸道人。  焦动对于二狗的到来并未抱有甚么希望,便是石老道说二狗能帮他治好双手,早就心若死灰的他却也不曾相信。  焦动不傻,功养观里残废的镇魔人高手多了去了,要是司天台的道人真能治愈肢体残缺,哪能先轮到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3章 手掌修复 第223章手掌修复  苦脸道人焦动的双手乃是齐腕而断的,残缺的时间也有近二十年了,伤口处早已变成了黑黝黝的厚痂层,猛一看就跟脚丫蛋儿似的。  这样的状态自然不适合直接进行伤残修复,需要重新切开残肢的断面,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二狗却对几人道:“我需要一个刀法足够好的助手,你们谁可以胜任?”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神荼将张衡冲道:“某家的刀法还算过得去,让我来吧!”  二狗笑道:“好!一会儿听我号令,我说砍哪里,阁下就在哪处下刀,不过记得尽量不要造成扩散伤。”  张衡冲点头道:“明白了!我会使用缠丝刀劲下刀的。”  缠丝刀劲是一种比较独特的快刀法,号称刀出无痕,意思是刀砍在身上拔出之后,由于出刀太快,几乎看不出伤口的痕迹。  二狗不懂缠丝刀劲是什么存在,但并不妨碍他信任张衡冲的实力,因为他相信石老道找来的人物一定不是什么庸手。  接着二狗又道:“我还需要一个异力者用异力阻塞血管进行止血。”  石老道看了看陈筘桶,却笑道:“老道我先打个样儿,下次再由筘桶接手为好。”  面对石老道的安排,陈筘桶自是无有意见。  二狗接着说道:“一会儿我施展复生术的时候,受术者会非常痛苦,我需要其它人等将焦道长固定住,让他尽量不得挣扎,否则容易影响复生效果。”  【郁垒将】杨云先、【疯大虫】李守真和陈筘桶俱都应是。  最后二狗笑着对焦动道:“焦道长,你怕疼吗?”  焦动冷冷的看了二狗一眼,却不曾说话。  二狗笑道:“看来还是怕的!不知道长想要一副什么样的手掌,短粗型的还是修长型的,亦或是女士的纤纤玉手?”  焦动依然默默不语。  这个苦脸道士只任凭二狗摆布,却不怎么真心配合呀!  二狗也不在意,只拿两块干净的布巾子叠成厚长条,送到焦动嘴边,却道:“用牙齿咬住了!”  苦脸道士面无表情的看着二狗,二狗笑道:“相信我,不会害你的!我可不想一会儿再给伱补牙接舌头。”  焦动冷哼一声,却张开嘴用黄板牙咬住了布巾子。  一切准备就绪,二狗用烈酒清洗过焦动的右手小臂和疤痕处,然后在那疤痕近处的皮肤上用细毛笔沾墨描了一圈细线,然后对众人吩咐道:“准备!力士固定住焦道长,止血士控制右臂血管,等待止血!刀手!下刀!”  张衡冲使用的是一柄刀刃尺半长的细薄雪花刀,这把刀的名字叫做【无觅】,刀身薄如蝉翼,乃是用特殊的天外合金打造,柔韧,锋利,配合缠丝刀劲使用的话,只要操作的好,中刀者甚至短时间内都不会察觉自己中过刀。  张衡冲握着【无觅】,动作好似绣花般温柔的对着焦动的手腕划了一下,然后又轻轻一挑,一块平滑的肉痂就脱落了下来,露出些许浸血的断面,只那浸出的血液粘稠暗红,散发着些许腥臭。  咬着布巾子的焦动却忍不住闷哼一声,却想要挣扎一下,只可惜三个武艺高强的汉子拿捏的他死死的,却不能动弹分毫。  二狗看了看那断面,却皱眉道:“不够!再下刀一次,距离半寸!注意,这一刀会切到骨头,下手一定要利落些,不可让骨茬碎裂。”  张衡冲闻言却冷哼一声,小子!你这是看不起谁呢!老子堂堂神将还用你来提点如何切骨头?!  不过他却不曾发作,只下一刀却快了许多,带着些硬朗的气息。  只这一刀下去,正好半寸左右的小臂前端被斩下,露出了粉色的新鲜血肉和白色的骨茬,鲜血开始如注喷出。  同时那焦动闷哼一嗓子,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二狗待那断茬处喷血数秒,方才喝道:“止血!”  石道人立刻发动异力,快速堵塞焦动的右臂血管,断口处的失血速度顿时大减,很快就停止了失血。  二狗道:“诸位就这般保持住姿态,接下来就是我的勾当了。”  说着二狗却用提前煮晒过的布巾子拭去伤口断茬处的血迹,然后开始发动灵能催生断开的骨茬,并内里的骨髓,这真的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尤其是二狗并没有额外的生命源能作能量源,一切须得他用自己的本源灵能进行催化俱现。  所以焦动可以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骨头一点点生长出来(其实是骨髓里面的神经元细胞的伸展)的那种令人难耐的剧痛和麻痒,就好似几千只蚂蚁在骨头缝里拖拽一般。  焦动像疯狂的野兽一般拼命的挣扎,便是三个武艺高强的大汉几乎都有点控制不住他的感觉,他们只以为自己正在控制一头暴躁的野马一般。  杨云先一边奋力压制焦动,一边却喝道:“衡冲快帮忙!这厮挣扎的厉害!”  只可惜这时候张衡冲却有些听耳不闻,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神乎其技的一幕给惊呆了。  雪白的小臂骨随着二狗的手掌从那断茬处伸展出来,形成了完整的桡骨大头、尺骨小头,然后是腕骨,包括大小菱形骨、船形骨、三角骨,月状骨等等。  说来腕骨的结构并不复杂,只是形状比较繁琐,虽然二狗曾为陈老汉复生过一次,却也不能说多么熟练,他只能拿自己的手骨作对照。  没错,二狗却是用灵能开着透视眼。  当二狗将焦动的右手骨头全部复刻出来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石老道都有点把持不住。  唯有疼得几乎发疯的焦动不曾被吸引注意力,他却趁着那些个力士失神的功夫挣脱了控制,直接跳将起来甩动右手臂。  二狗惊得大叫一声:“卧槽!混蛋!控制住他!你们这群白痴!”  此时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擒住了焦动,只可惜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二狗为焦动刚复原出来的手骨早已七零八落,毕竟这玩意儿乃是灵能具现出来的,二狗为了节省能量,在复原时可谓能凑合就凑合,论结实程度几乎跟初生幼儿的差不多。  二狗看着那些折断的碎骨茬,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几个人按不住他一个吗?!直娘贼!知不知道老子刚才费了多大的心力?!”  这些人任一个拿出来几乎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此刻被二狗一顿臭骂,却无有一个敢还嘴,只腆着脸赔笑,同时发了狠的拿捏焦动那厮。  焦动刚才一番挣扎,却是吐出了口中的布巾子,只流着鼻涕和泪水大叫道:“俺的手!俺的手怎么了!俺的手怎么了!”  石老道反手给了焦动一个大嘴巴子,喝道:“闭嘴!你这个蠢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4章 透支灵能 第224章透支灵能  另一边张衡冲谄笑着说道:“小哥儿勿怪,俺们刚才也是看呆了。谁想小哥儿竟能凭空生发骨头,只这骨头也忒不结实了吧?!这厮只一甩手就断了呢!”  二狗却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说道:“笑话!你家老婆刚生下来的娃子,骨头能经住这般猛甩?!”  张衡冲闻言却是面露讪讪之色。  是啊,谁家孩子刚生下的时候不是轻拿轻放的,就像这新生的臂骨,那也不得小心爱护么。  石道人骂了焦动几句,却才笑着对二狗道:“狗儿啊!那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二狗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还能如何处置,继续吧!布巾子给焦道人塞上,一会儿还得疼呢,莫让他咬碎了自己的牙和舌头。”  不想那焦动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哑声问道:“小哥儿真能修复俺的手?”  二狗道:“当然能!不然我闲的没事儿折腾你做甚!”  焦动舔了舔带血的嘴角,道:“俺且信你!伱动手吧,俺会忍着疼的!”  二狗冷笑道:“别做梦了!你忍不住的!石道长,给他塞上布巾子!其他人抓紧了他!”  随着众人各就各位,二狗却开始重新修正那些破损的新生骨骼。  当然这比重新复生一遍要简单的多,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焦动仍然承受的常人几乎难以忍受的剧痛。  复生了骨骼,接下来就是筋膜、韧带、肌腱和肌肉层。  如果不是二狗的本源灵能经受了帝姬威能的数次精炼,在奇迹俱现方面拥有了难以想象的效率,以他的灵能储备根本受不住这般消耗。  人类的手掌的结构之复杂,让二狗纵然在灵能刺激感官超频的情况下,却也不得不消耗大量的精力进行对比调整,尤其是中间穿插着血液循环系统,淋巴循环系统和神经系统的交织,更是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这与二狗上次修复陈老汉的肢体残缺的难度简直天壤之别,毕竟上一次可是有大量的生命能量供他随意支取消耗,现在他却得自己负担一切。  这是一场极为漫长的复生手术,持续时间长达四个时辰,期间受术者焦动几次因过于疼痛而昏迷过去,其他的辅助人员也俱都有些疲乏之感。  至于承受压力最大的二狗更是完全透支了灵能,方才给新生的手掌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皮肤,他甚至已经无有能力给焦动复生出指甲层。  对任何一个灵能者来说,透支灵能都是一种极为危险的行为。  此时二狗的脑海中就一直不停的的回响着各种各样的低语和噪杂的笑声,还有无数怪物的嘶吼和呢喃。  二狗闭着眼睛,强忍着大脑中的不适,却有气无力的说道:“今天就到此结束!焦道长的手掌新生,娇嫩无比,万不可妄动!  我此番异力透支,脑海中已出现幻觉!石道长!快送我去小诗那里,不然我恐怕熬不过今晚!”  此时焦动早已昏迷,石道人本欲细看那复生的手掌状况,以评估二狗能力水平。  但听得二狗所言,又见他状况堪忧,石道人却是大惊失色。  灵能透支的后果石道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却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焦动的手掌好与不好,早看晚看都无碍,唯二狗这个下蛋的金鸡可不能嗝屁了,若得那般可就真得不偿失了。  于是石道人立时喝道:“李守真!陈筘桶!立刻带陈家小哥儿随我进城!”  李守真听得石道人吩咐,却是一把提起二狗,在陈筘桶的协助下背在背上,然后撒开腿冲出道观,跟着同样狂奔的的石道人和陈筘桶一起往城里赶去。  唯两位神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几人急急离去,却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些无奈的意味,然后又兴致勃勃的去研究焦动新生的右手掌去了。  却说石道人几个带着二狗,以近乎狂奔之势赶到开远门,只城门不可强闯,他等不得不停缓步伐,随着人流入得城内。  几人很快又到得曹仙姑庵外,石道人只身入内见了曹仙姑,将二狗的情况一说,曹仙姑却是忧心不已。  【木兰姬】对帝姬的保护是全方位的,便是石道人这般的道门领袖,却也不曾被详细告知。  只可惜曹仙姑刚刚受了帝姬威能的重创,元气大伤却是难以出行,只取了一个小巧的铜号递给石道人,说道:“翠玄师叔,帝姬的藏身之处本为机密,你切不可泄露与他人!可去北城的洛水庄,杨太婆就在那里!若是寻不得杨三娘子,便吹响这个铜号,然后将二狗交给撑船的剑姬。”  石道人接了铜号,出得仙姑庵,却寻了一辆马车。只石道人自己赶着马车,拉着二狗赶到北城区的洛水庄。  几个道人在大街上狂奔还是比较吸引人眼球的,用马车遮掩一下至少能够隔绝一些别人的目光。  洛水庄乃是临靠着五丈河的一个庄园,本是一家权贵之家的产业,奈何当【木兰姬】整个组织发动起来的时候,便是皇家的产业恐怕也保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公侯之家的别产。  这个庄园最大的优势的就是也有与外界水路沟通的园内湖,与高家别苑只相距一个坊区,乘船可直达小诗居住的水榭。  石老道赶到洛水庄后,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杨太婆。  实际上杨太婆也在等待二狗对那焦动的治疗结果,当她看到二狗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时,却是吃得一惊。  “翠玄师叔,出得何事?这狗崽子怎得这般模样?”杨太婆有些忧心的问道。  石老道叹了口气道:“治疗过程中出了点小变故,这孩子灵能透支了,须得靠帝姬保护他。”  “什么?这不行!帝姬之所在,岂能任由他人随意打扰!”杨太婆眉头一皱,却有些个拿乔的说道。  石老道沉声道:“杨三娘子!你休得拿捏与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二狗这孩子的重要性,我且告诉你,他今日的救治很成功,焦动那厮已经被复原了一只右掌,如果不是中间我等误了事,他绝不会吃这般苦头。”  杨太婆道:“郭不破应该成为下一个被复原者!”  石老道哼了一声道:“这种事儿老道我应了也无用,须得二狗自己拿主意。等他醒了,你可寻他说项。”  杨太婆道:“好!到时候我自寻他说便是!就不信这狗崽子敢拒绝老身!铜号拿来!”  石老道一边将铜号交给杨太婆,一边问道:“你怎知曹大娘子给了我铜号?”  杨太婆冷笑道:“曹希蕴对这小子可着紧的很,你能寻来此处,必然是找曹大问得,她怕我拦着不肯让二狗见帝姬,自然会把掌事铜号一起给你。”  下一章:二二三章,在前边二一八章那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5章 第225章  当二狗从沉睡中醒来时,第一感觉鼻孔里痒得厉害,睁开眼却见一脸贼兮兮的笑脸儿的小诗。  二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磋磨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笑着佯怒道:“是哪个坏家伙打搅某家酣睡?我要打她的小屁屁!”  小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笑,舞乍着双手飞也似的跑开了去。  二狗哈哈大笑几声,从铺着稻草的硬板床上爬起来,穿了鞋袜和外衫,拾步走出屋子,却才发现他正身处于一个道观里。  道观不算小,有三贤正殿,有五圣偏厅,两边成排的偏厢,中间半亩见方的院落,院落中央则是一座木头搭建的凉亭,几个人坐在凉亭中闲聊。  这几个人当中有两个是二狗认识的,却正是李守真和陈老汉。  李守真倒还罢了,陈老汉却穿了一身破烂道袍,头挽道髻作道士打扮。  与二人相谈的却是三个陌生的道士,一个消瘦的老年道人,一个强壮的中年道士,一个精悍的青年道人。  二狗上前与众人见礼,陈老汉见得二狗,却高兴的跳将起来喊道:“你这狗崽子可算醒了!”  二狗躬身一拜,笑嘻嘻的说道:“师父!劳烦您挂怀,却是徒儿的罪过也!只我等缘何到了此处?”  这可不是什么笑话。  如果放在正常的世界,二狗这番托词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黄裳冷哼一声道:“你若只作得一首好词,我倒信你乃梦中所得。只几天之内接连三篇,便是文曲星下凡,却也休想如此多梦好篇!你当某家三岁小儿,这般好骗吗?”  在这个时代,诗词的地位就像后世物化博士的科学成就,是要讲法的。  只二狗自己知晓的,亦不过是某个叫做罂——粟类的植物的衍生物,还有就是后世中医研究出来的针灸麻醉。  然后老道士刘惊蟾向二狗介绍了另外两位道人,中年道人名黄裳,乃是状元出身,有正经的官职,道号:紫玄翁,又号演山真人。  二狗心道,当文抄公果然是要遭报应的,这不,第一波麻烦就来了。  二狗却苦笑道:“黄公误会了。小子我识字不过年余,学文只数月,连文章都不曾读通,如何能作得好诗词。”  如二狗刚才这般谦虚模样,未来定然还是佳篇不断,毕竟清宝天尊绝不会放过他这样的英才,定要诱他堕落的。  陈筘桶师从道源真人。  后来陆游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就是对这种现象的描述。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贫道俗家姓刘,名惊蟾,道号地虎子,乃石翠玄之师兄也。我道门不幸,却出得两个叛逆,直把小哥儿的身份和行踪出卖与那高公纪,害的小哥儿你险些遭劫。”  怪只怪陈筘桶也是一个强大的灵能者,他的灵能特性也是治疗方面的,故而他对二狗的灵能治愈能力感触更深,甚至二狗不曾对焦动进行治疗之前,陈筘桶就相信二狗真有复原残缺之能。  这不!黄裳直接动用道门的关系打探消息,却直接找到了二狗这里。  而观云这位不可描述的存在,少数道家真人却是知晓其乃是清宝天尊背后的存在。  结果双方一接触,却发现你连最基本的科学道理都不懂,你再说那理论是自己搞出来的,谁个能信?  所以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然后被人揭老底儿的烂事儿二狗却是坚决不肯干的,直接托辞梦中听他人作诗词抄来的。  那焦动可是真正的硬汉,当年被人寸寸剁手,却也不曾皱一下眉头,那日为他修复一只手掌,却整整疼晕了四五次,这般折磨人着实有些个不够人道。  刘惊蟾就是这么一位知晓内情的道门大佬,因为他的爷爷叫做刘操,道名刘玄英。  在水榭遭遇高公纪时,二狗却早已失去了对现实的感应,自然不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如今李格非更是有了好些个雅号,如李墨梅,李洗砚、李池树、李乾坤等等。  刘惊蟾说这话却是有些原因的,那些偶然得梦好诗篇的文人,但有所得,虽自言来自梦中天授,却无不引以自傲,只把佳作做了自家成就。  不过二狗这般说黄裳却是不信的,他却是连续问了好几个有关诗词格律和章法方面的问题,二狗不管知不知道,却都一律只作不知,只气得黄裳牙根儿疼。  “这个?”二狗苦笑一下,他道:“道门中事,公等自处便好,小子自是不会过问的。”  在刘惊蟾看来,二狗这般连梦三佳篇,非是别个,正是受那清宝天尊所诱,却不曾吃饵所致。  他却苦笑道:“此皆非是小子所作,乃是于梦中听的别家文士之语,窃听而来!”  汴梁城里但凡有点才气的,谁人不知李格非那厮被人赠送了一首诗。  李格非的这番际遇,满朝文武哪个不羡慕嫉妒,好官爵的羡慕他这火箭般的蹿升速度,好文名的嫉妒他得享如许大名。  黄裳乃是神宗朝的进士第一,当然这个第一并非他真的才冠群英,而是合了宋神宗的眼缘。这厮喜欢吟诗作词,后世流传下来的诗词足有五十多首,也算是个小有才气之人。  不过有一个问题却是二狗较为苦恼的,那就是对受术者的麻醉镇痛,毕竟修复伸展神经系统实在是太疼了。  说白了,那些个所谓梦得好篇章的人,大都是吃了某位不可描述的存在抛出的诱饵,等到时机成熟,这些吃饵的肥鱼早晚要被收网落算。  陈老汉哈哈笑道:“二狗啊!不就是写了几句好诗词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便是,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没得让人看轻了去!”  说起来经此一番折腾,二狗的灵能却也得到了长足的提升,只灵能总量就提升了五成有余,本源灵能亦有三成之多。  而道源真人却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几乎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和模样,二狗却听得陈筘桶说,他师父正在执行一件很危险的秘密任务。  二狗叫道:“此中我师父最是知我,有他作证,公一问便知。只我多梦好诗篇,或许是我运气比别人好吧?!”  这般的文人只道自己赚了大便宜,却不知早已中了算计。  这不!前日诗文传入宫中,昨天李格非那厮就被升了官,而且还是连升数级,直接从正七品的礼部员外郎擢升为正四品的礼部给事中,封阶正议大夫,关键是这正议大夫乃是各部侍郎才具备的从三品散官阶,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李格非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不出差错,他必然还得升官。  当然陈筘桶之所以要把某些秘密告诉二狗,却是因为他相信二狗未来一定会成为镇魔人乃至道家当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希望二狗能够在未来拉他们师徒一把。  黄裳乃是道门子弟出身,算是司天道庭在官面上的招牌人物,别个不知,他却能从司天台的道人处知晓二狗的些许秘密,比如二狗“抄”的两首词,一首诗。  从那晚遭逢高公纪截伏,二狗整整沉睡了两天三夜,在这三天里,司天道庭对京师里的各个道观进行了一场摸排大清洗,至少有四家散修道观被道庭除籍,兜率寺甚至被连根拔起,寺内道徒到道主皆尽被诛杀。  正如那句话所说:所有命运之中馈赠的礼物,早已在冥冥之中标定好了价格。  就算他在镇魔人当中有着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却也无法凭此在汴梁城里对抗整个大宋朝廷,因为镇魔人不会为单独某个人的任性买单,哪怕这个人是帝姬或者大——奶。  二狗在大宋作得足以传世的好诗词,如黄裳这般人物跑来找二狗,必然是要与他探讨诗词经验的。就像后世某个年轻人搞出有资格获得诺奖的科学理论,相关领域方面的大牛亦来探讨相关理论一样。  那日因着二狗灵能不继,仓促之间收尾草率,却使得那复原的手掌多有些个问题,比如缺少手指甲,皮肤过于细薄,容易损伤等等小问题,却仍然让一众道门大佬趋之若鹜。  待得陈老汉与二狗说完了些话,消瘦的老道士却起身作揖对二狗说道:“陈小哥儿,贫道须得代表道门向你致歉。”  二狗苦笑道:“师父这话说的轻巧!你又非是不知,多半年前徒儿我连字都不曾认全乎,经义之类还得师娘亲自诵读口授,现在却说我作诗捻词,谁个能信?!没得让人耻笑我名不符实也!”  这黄裳见得二狗,却惊讶于他如此年少,直问道:“敢问小哥儿,齐州李文叔得人赠诗【墨梅】,可是汝作?”  divclass=contentadv二狗亦惊讶于黄裳之名字,却反道:“道长名号非凡,可曾编写【万寿道藏】,或作【九阴真经】?”  黄裳指着二狗喝道:“你这厮好不与人通情!某家诚心来求教,你却故意作愚推辞!莫不是瞧我不起?!”  黄裳气坏了,也不去与陈老汉求证,却直接拂袖而去。  黄裳摇头道:“黄某不曾编写甚道藏,更不曾作甚真经!小哥儿你还不曾回答我言,那【墨梅】诗文,与两首词【浣溪沙·一半残阳下小楼】、【欲问江梅瘦几分】可是你所作?”  陈老汉把情况一说,只让二狗听得颇有些后怕不已。  谁叫二狗的灵能活性实在太强大,太纯粹了呢。  不过出于保护二狗的原因,那些个道门中人倒不曾来打搅二狗,只把焦动的小道观几乎踏破了门槛,只教那厮烦闷的几乎发疯。  其他几人见得这番情景,却都哭笑不得。  泥马!诗文极尽阿谀奉承,简直把那厮夸成了人间第一流。  还有些好诗文的,如黄裳之类则对那个给李格非赠诗词的神秘人颇感兴趣,尤其是某西园雅集的参与者爆出,那诗文作者还曾与李家小娘子赠写了两首佳词,却就更让人欲罢不能也。  刘惊蟾道:“前日已斩杀了兜率寺道主青云子杨适,唯与他合谋的陈筘桶提前逃脱。不过小哥儿且宽心,我等定然会派出巡路天师前往追杀,绝不会放纵他逍遥法外!”  而与杨适相内外相“勾结”的陈筘桶则趁着围剿兜率寺的时候脱身而去。  薛道原乃是顶替陈筘桶的位置来与二狗作护法,而黄裳却是慕名自荐。  旁边刘惊蟾惊讶的看着二狗,却道:“陈小哥儿能不畏名利之所诱,实乃幸事也!如此小哥儿多梦佳篇,倒也正常。”  你问为什么陈筘桶对二狗那么有信心?  二狗连忙回礼道:“老道长客气了,为人生复残缺,本就是我自应允之事,虽最后出得些波折,却也有惊无险,公等实不必挂怀!小子斗胆,敢问道长仙号为何?”  没错!黄裳就是来以文会友的。  但是这却是个有神秘和诡异存在的大宋,如二狗所说的这般情况的还真有例子,而且还不少,有好些人都是偶然有感,或者一夕睡梦,醒来便写就一篇好诗词,过后便无有甚大作了。  这也就意味着,二狗再去修复一个手掌,绝不会出现灵能不济的情况。  二狗听得此处,却才惊讶道:“不想竟有此事发生,我却不知也。但不知是哪个出卖的我,可曾伏诛耶?”  几人说得些闲话,却又说起给那焦动修复残缺手掌之事。  年轻的精悍道人叫薛道光,其道号也是道源,或者说道原,乃是石道人的嫡传弟子。  二狗却知道些内幕的,那陈筘桶早先曾与他透漏些话儿,所谓叛逃实乃计谋也,这等事他又如何掺和。  二狗是真不敢承认是自己作得,倒不如托词来自梦中。  当然,也正是黄裳的公器私用之举,却才误打误撞的让道门中人发现了自家后院竟然还有蛇鼠之流潜伏。  二狗知道,自己可以在汴梁城混日子的时间不多了。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镇痛之物,却是极少的,如汉末华佗的麻沸散,却早已失传。  当然这些二狗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便不再关注。  不过那种植物在这个时代的中原地区可不曾有,须得几百年之后才有传入。  而针灸镇痛,却是后世通过科学方法对中医的拓展,在这个时代却还需要进行研究实验。  第二二三章在二一八章前边那一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6章 镇痛蟾酥 第226章镇痛蟾酥  当然,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进行神经修复也是有些个好处的,比如可以让新生的肢体更加贴合受术者的控制,感觉就跟原先的肢体无甚两样,如此倒也省去了受术者适应新肢体的过程。  不过就算有这样的些许好处,对于大部分受术者来说,能够在免除痛苦的情况下修复残肢才是最合算的。  当二狗说起有关麻醉镇痛的难题时,惊蟾道人却笑了。  惊蟾道人笑道:“小哥儿可知,贫道这【惊蟾】之道号源自何处?”  二狗摇头只道不知。  惊蟾道人说道:“家祖俗家讳名曰操,字宗成,道号玄英子。因出海降伏过异兽金蟾,又号海蟾子。”  所谓海蟾子,正是道门巨头之一的刘海蟾,石道人的师父紫阳真人张伯端正是刘海蟾的弟子。刘海蟾曾是司天道庭中的真正大佬,镇魔人团体的掌舵人,亦是与后周世宗柴荣达成合作协议的主导者。  只可惜二狗对这位大佬的名声地位并不了解,或者说正经的镇魔人大都对海蟾子颇有些讳忌莫深。  惊蟾道人看二狗并不惊讶的样子,却也并不以为意,只接着说道:“金蟾乃是一种独特的异兽,其所产金蟾酥具有无比神奇的效果。家祖降伏金蟾之后,便将其与南方土蟾杂合,培育出了多种异化蟾类,其中有一种蟾类所产蟾酥,可让人无视痛觉,岂不正好合了小哥儿的需求。”  “哦?不想道长先祖竟有如此手段,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不知这可以镇痛的异蟾酥,道长能提供多少?”二狗却是来了兴趣,只先称赞了对方一下,然后问起这等物什的数量。  毕竟这等镇痛之物在伤患医疗方面的需求量可不是一点半点,若是这惊蟾道人只能提供个一点半点的,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但若能敞开了供应,只怕外科手术就要成为中医的一大主枝了。  华佗最擅长的创伤手术为何不曾流传下来,原因就在于最重要的辅助药物“麻沸散”的失传,却让肌理切割变成了要命的折磨,非得等到欧洲人把那啥镇痛带动起来,又点了杀菌消毒的科技树,却才让现代外科手术真正崛起。  惊蟾道人笑道:“小哥儿想要多少,我等就能提供多少。”  二狗却是不知,海蟾子自降伏金蟾,摸索出养蟾之法后,便将养蟾之法传授给了家人。  那金蟾及其后代所产蟾酥多有神效,有的蟾酥能够延寿,有的蟾酥能够治疗各种疾病,有的蟾酥能够强身健体、固本培元(如将门子弟筑基培元的大药就要用到这些蟾酥作药材),有的能让人大展雄风···  这些蟾酥的奇效一经展露,便受得天下有识之士的狂热追捧,一两金蟾(酥)十两金绝非说笑,有好事者却戏言: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  道门刘氏将养蟾经营成了一门产业,并借此赚取了海量的财富,不过海蟾子及其家人并未将这些财富用作自家奢靡消遣,而是将绝大部分收益都供给了道门济用,以至于海蟾子被司天道庭册封为道教九路财神之一。  其实这镇痛之蟾酥早就被道门利用了起来,不过大多是作为毒理药物或者给伤者截肢时的止痛药所用,却不曾真正开发出其真正效用。  而二狗的能力的展示,却让道门和刘氏之中的有识之士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药物的价值。  只能说,这世上的聪明人有的是。  二狗听得惊蟾道人的豪言,却是生出些许调侃之意,于是笑问道:“那我若要一千斤镇痛蟾酥,道长也能提供么?”  惊蟾道人听得,却是面色大变,喝道:“小哥儿莫要说笑,那蟾酥只一毫(大约半克左右)便能让一个大汉全身麻痹一刻,便得几两蟾酥就已经算是多矣!小哥儿张口便要千斤,何敢如此信口开河耶?”  二狗笑问道:“那道长最多能拿出多少镇痛蟾酥?”  惊蟾道人嘿然说道:“贫道家中积累三十余年,也不过攒下十来斤!”  二狗摇头笑道:“少!实在太少了!十来斤蟾酥,便只一人每次用一分(大约四克左右),也不过供的两千多人使用,若得扩展开来,便是增加百倍数量,单单我等镇魔人就能吃得下也!”  二狗说这话却是有依据的,天下间的镇魔人数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对于这些人来说,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一般的事情,若得二狗的某些计划扩展开来,这些个受伤者几乎都离不开镇痛蟾酥的药用。  算算一年下来,没个十几万人次的消耗量是打不住的。  这还只是镇魔人的群体,若得再算上普通平民百姓和大宋官兵的消耗(当然前提是能推广开来),便是再加个十倍的量级怕也打不住。  可惜这些却非惊蟾道人所能想像,他只认为二狗在为他人复原伤残时当能用到这物,估摸着一年顶天能来个一两斤就算大手笔了。  惊蟾道人看不过二狗的牛皮模样,却道:“小哥儿你休说大言,只贫道这十来斤蟾酥,足可值得千两黄金,你扪心自问能担下多少?”  二狗惊讶的问道:“老道长休的胡乱讹人,只这般蟾酥却也一两酥卖十两金,你莫不是亦说笑耶?”  惊蟾道人大笑道:“此等蟾酥乃我刘家独有,莫说一两十金,便是一两百金也是正常。小哥儿只说买不买吧?”  二狗闻言,却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好!一两蟾酥十两黄金,伱那十来斤的存货,我全都买下来便是!”  惊蟾道人却是大喜道:“好好好!陈家小哥儿果然大气,贫道手中所积存的镇痛蟾酥总共十七斤六两(一斤等于十六两),折合黄金两千七百八十两,只要小哥儿能拿出黄金来,镇痛蟾酥贫道立刻奉上!”  惊蟾道人却知道二狗这小子是个豪富的,不说其他,只相州地界便席卷了十几万贯金银,虽得他花钱大手大脚,十足的疏财性子,但估摸着其手底下应该还藏着几千两金子才是。  二狗却笑道:“慢来慢来!老道长,做买卖可不是这般的做法,金子我有的是,只你手里的蟾酥效果如何,值不值得这般价钱却就不好说了。我须得先验证一下才好拿钱。”  惊蟾道人笑道:“小哥儿且放心,我刘家几代经营蟾酥之业,信誉有口皆碑,绝不会作假砸了自家招牌。”  二狗笑道:“我倒不怕老道长作假,只担心那镇痛蟾酥好不好用。好几万贯的买卖,还是验证一下为好,毕竟我的金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惊蟾道人颔首道:“如此也好!不知小哥儿想要如何验证?”  二狗笑道:“前日我只为焦动道长修复了一只右手,今日便与他修复另一只手掌,正好拿道长的蟾酥实验一番,且看看镇痛效果如何。”  惊蟾道人当即应下,便与其他几人说得,却也俱都无有异议。  只小诗却有些麻烦,她身边虽有两个剑姬贴身守护,周边亦有两队剑姬暗护,但是【木兰姬】当中缺少真正的好手,却是须得二狗身边的高手护持,故而不好抛下她等。  但是小诗的威能对其他灵能者实在有些不太友好,至少惊蟾道人就不敢近小诗身边三丈范围,因为很容易被送走重开人生。  不过二狗稍微考虑之后,却还是决定带上小诗同行,毕竟对别人友好不友好是一回儿事,对自己好就行。到时候真要还是灵能透支,却还得靠小诗来保护自己呢。  如此二狗一行人,加上小诗并十来个剑姬,乘坐了两架马车,却沿着城郊一路西行,于安肃门入得汴梁外城,行得几条街,过了五丈河之染院桥,金水河之菜市桥,然后自金耀门而出,又折南行得五六里,却才赶到焦动所驻之道观。  一路上倒也不是没有官兵查探,只不过二狗早以本源灵能遮掩本来面目,除非那高公纪亲自到场,却难有人识破他的伪装。  众人到得焦动所驻小观,却才发现道观竟然大门紧锁,人叫不应。  二狗惊讶的向惊蟾道人问道:“道长可知那焦动去了何处?”  惊蟾道人笑道:“那厮就在里边,只前两日来访的人多,扰的他烦了,却自紧闭了门户,谁来都不应。”  二狗讶然一笑,却道:“如此倒也正常,毕竟谁也不想被人像耍猴儿一般的围观。守真道长,且去报我名号叫门,就说我来与他医治另一只手了!”  李守真依言而行,却自拍了两下大门,然后高声呼喝道:“焦动!前日与你医治手掌的陈小神仙驾到!还不快快出来迎接!你那左手不想要了么?!”  那道观本就不大,守真道人的嗓门又高,躲在观中的焦动听得,却吃得一惊,慌忙出来开门迎接。  他出得门来,却直接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小神仙法驾到来,俺却拒之门外,实在罪该万死!”  二狗连忙闪开半边身子,不敢受他跪拜,又上前扶他起来,笑道:“道长何以行如此大礼,小子德薄,可受不得道长这般相待。”  焦动却垂泪道:“小神仙当得!当得!俺手掌残缺了几十年,若无小神仙出手医治,实在做梦都不敢奢望还有恢复的一日!小神仙与俺之恩情,实不啻于再生父母也!”  二狗苦笑道:“道长何须如此,你我皆属镇魔人一脉,道长因除魔受伤,乃是于世间有大功之人,小子能为道长复残治伤,却是理所应当之事,恩情之说却是过矣!且先让我看看道长的右手掌,可有甚不妥么?”  焦动闻言,却展开自己用麻布包裹着的右手掌,一边还说道:“好得很!小神仙与俺复生的手掌好得很。并无甚不妥之处。”  二狗却看那新生的手掌,只不过三两日功夫,却已有些不对劲,只因皮肤过于薄嫩,且手指末端缺少指甲支撑,皮肉却有些皲裂失位,手掌走形。  二狗苦笑道:“焦道长,你这手掌却已脱形,如何能算得上妥当,也是我那日失了计较,收尾有些欠妥,亦不曾与你等细说叮嘱,却害道长多吃了苦头。且入观内,待小子与道长修整一番,还你一只完好无缺的右手才好。”  焦动嘴里说着客气话,心中却早已美的不行,只道:“非是小神仙的过错!都是那些个老杂毛,却来观中看俺这手,他等看就看吧,却还动手动脚,对俺这新手掌,又是捏又是掐,却才落得这般模样!”  只几人入得小观,唯留了小诗并剑姬在外面。  二狗让焦动摊开右手,却对惊蟾道人道:“老道长,且用你家蟾酥与焦道长镇痛,我再与他修复些右手瑕疵。”  那惊蟾道人听得,却自怀中取出几个小巧的瓷瓶和瓷碟,还有一排银毫针,并一壶蒸酒,一一摆在小观中仅有的一张小桌上,然后他用银毫针自小瓷瓶中挑出些许灰黑色粉末,用些蒸酒泡在瓷碟中,搅成糊糊。  最后惊蟾道人取了几根稍粗些的银针,将针尖与二狗验看,却道:“若用这蟾酥,须得用这特制的银针,针尖须留出孔隙,以灌入药液,然后认穴扎针,可使人麻痹,虽刀斧加身而无有痛觉也。”  二狗细看那银针,果然在针尖处留出了发丝一般细的中空孔隙,却不由叹服,先辈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或许这就是注射器的前身吧。  惊蟾道人将那银孔针在焦动的胳膊上一扎,那焦动先是惊叫一声,却很快就歪了嘴,若非二狗及时扶住,只怕要如烂泥一般跌倒在地了。  二狗对这蟾酥的起效之速却是甚为满意,只笑问道:“不知道长这一针能持续多久?”  惊蟾道人笑道:“大约一刻之后,这厮便能恢复些知觉,若要完全恢复,须得半个时辰左右。”  二狗颔首道:“如此倒也算得上佳。不过我听说一般蟾酥多有毒性,易腐蚀血肉,却不知这镇痛蟾酥毒性伤人几重否?”  惊蟾道人却知二狗所问为何,自来是药三分毒,唯他家这蟾酥不同,却笑道:“小哥儿无须担心,贫道这蟾酥毒性轻微,若人吃了,只会跑肚拉稀,入得肉里,止稍有红肿,并无他碍!”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7章 焦不离孟 第227章焦不离孟  借着镇痛蟾酥的麻痹作用,二狗为焦动调理了下有些受损的右手掌,为其重修覆盖了较厚的皮肤,衍生出新的指甲等等。  而当二狗做完这一切,那一针蟾酥的镇痛效果刚好消失。  而焦动那经过重新修正的右手掌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有一句用来形容女人的手掌的词语叫什么来着?  对!皓腕柔荑!  雪白娇嫩的皮肤,修长的手指,纤纤如玉一般的指甲,便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的手掌,怕是也就这般模样吧!  如果说焦动两刻之前的手掌是一块烂瓦的话,那么现在他的这只手掌就相当于世上最完美的美玉。  从麻痹状态中恢复过来的焦动一脸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好似在看一件无以伦比的惊世奇物一般,他喃喃的低语道:“这···这难道就是俺的手掌吗?”  二狗轻笑道:“道长且宽心,新生的肢体一般都这样,就像新生的孩子一样娇嫩。不过不用担心,等过个一年半载,你这手掌使用的多了,自会变的与正常人的手掌一样粗糙。”  焦动猛然抬头,激动的说道:“不!不!俺这般模样就很好!嘿嘿!嘿嘿!”  二狗笑道:“道长当须记得,你这手掌刚刚复生没多久,却还脆弱的很,平日里千万不要掂拿重物什么的,也不要被烫伤冻伤。  记得多熬些牛羊骨头汤喝,待得这手掌温养三两个月,等筋骨长得结实了,却才可以像正常的肢体一样使用。不过想要锤炼某些拳掌之类的武艺,却还得一两年之后才可。”  焦动可是对二狗的叮嘱非常上心,一面细细的听了,一面还连连点头应是。  二狗又检查了焦动方才被扎针的地方,见那处略有些红肿,却知乃是镇痛蟾酥的副作用。  他又细问得焦动方才被扎针后的感觉,比如二狗为他修复皮肤,拔生指甲时是否感觉到痛苦,焦动却也一一做了回答。  至于为什么二狗先前不在镇痛蟾酥起作用时发问,却是因为那个时候的焦动的口舌都被麻痹了,根本回答不了问题。  总得来说,二狗对这蟾酥的镇痛效果非常满意。实际上这蟾酥的镇痛效果好的一点过头了,而副作用相对于后世的那些那啥类药物,简直可以说是没有副作用。  毕竟这蟾酥可没有什么成瘾的作用,不会因为用多了而产生依赖性。  至于其他的一些特性,二狗却才接触这镇痛蟾酥,尚且不曾了解,须得进行更多的临床试验进行研究总结。  不过现在二狗却只想把惊蟾道人手底下的那些个镇痛蟾酥先都买下来,虽然价格确实太贵了点,但至少能解决问题不是!  他却与焦动说道:“焦道长,今日小子我暂且无力与你复生另一只手掌,且待我养精蓄锐一宿,明日再来与你医治。我先告辞了!”  焦动却道:“恩公!恩公且慢!俺有个至交好友于这附近有一座庄园,恩公若不嫌弃,可去那庄上歇息。”  二狗想起外面的小诗,却有些个意动,只问道:“我等前去打搅,怕是有些个不方便吧?”  焦动奋然道:“恩公言重了!这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俺与那主家乃是几代人的交情,生死般的兄弟,莫说只去住他一住,便是讨要了他家的庄园,那厮也不敢有二话!”  二狗笑道:“道长此言太过!若能借助你那朋友家里,便已然十分满足了!我也不怕与你实话实说,我等此番却是得罪了京师第一高手高公纪,正被他追缉呢!此事须得与道长那朋友说清楚,免得到头来给他惹祸上身,害了你俩的交情!”  焦动惊讶的问道:“恩公得罪了高君正?那厮是个十足的霸道性子,武艺又十分的高强,着实难惹,却不知恩公因何与他起了冲突?”  二狗苦笑道:“也是小子我年轻气盛,在天波门外与一个叫石澈的起得些冲突,正要走脱时,吃了高公纪拦截,我侥幸冲破他的阻拦,却是折了那厮的颜面。  道长你却不知,那日我与你修复手掌,耗尽了精力,被那厮偷袭埋伏,直接捉拿了去。要不是我几位师长有些本事,拼死将我救出,今日你怕是见不到我哩!”  焦动却忍不住“啊呀”一声,却道:“前些时日俺就听俺那兄弟说起,天波门外有一少年英雄力挫石澈,更与高公纪厮斗一合却丝毫不落下风。俺当时还道从哪里冒来的英雄好汉,原来竟是恩公当面!哈哈哈!如此正好!俺那兄弟对恩公可是敬佩的很,他若知你身份,定当大礼相待!”  当下二狗便定了去焦动朋友的庄园暂住。  只临行前,二狗却与那惊蟾道人说得些话,约定七日在此处小观交割金银和蟾酥,而惊蟾道人身上携带的一两蟾酥却也先给了他,到时一并发算。  二狗自是不缺金银的,虽然他带来京师的金银,因着石老道的“讹诈”,还有支持师父师娘的花销,已然花用的的差不多了。  但是当初绞杀无忧洞【神明里】的一众贼寇时,二狗却还藏下了不少金银,这倒不是他贪匿这些个钱物,而是出于谨慎考虑留下的些许后手。  先前二狗不曾取出来使用,现在拿出来买镇痛蟾酥却正当用也。  当下惊蟾道人交割与二狗些许自己随身携带的镇痛蟾酥,却便飘然离去。  而二狗与李守真、薛道元并小诗一行人,却在焦动的引领下来到距离小道观不远的一处农庄里。  这是一处典型的具有大宋特色的庄园,庄名就叫孟家庄,只因这里的土地百分之七十都属于孟家家主。  实际上这里的土地曾经全部都是孟家一户所有,其他住户基本上都是孟家的佃户和雇工,只不过随着孟家的子孙扩散,部分土地转入了孟家旁支的手中。  这孟家家主名泽,字长兴,乃是北宋名将——骑都尉孟良之孙,现于天武军左厢中任步军都头。  说到这里,却是不得不说一下焦动的身份,焦动乃是名将焦赞之孙。  原本孟良和焦赞同为名将杨延昭帐下骁将,杨延昭病逝后,孟良和焦赞却分别选择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其中孟良选择了加入上四军,最后以骑都尉致仕,子孙后代也皆于禁军中任职。  而焦赞却选择了入卫甘州,后成为了北宋名臣富弼手下的一员猛将。焦赞故去后,其子焦用亦在名将狄青麾下任职,后被韩琦借故诛杀。  没错!就是引发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是好男儿”的直接主人公,论起来焦用还是焦动的伯父。  自焦用被杀后,焦家在军中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没办法,韩琦在大宋朝野的声威太重,关系太硬,人脉太广,焦家人莫说给焦用报仇,便是敢说句怨言都要倒霉。  因着在军中立不住脚,自此焦家子弟便退出了大宋军界,胆小的直接作平民,胆大些的就混江湖。  有趣的是,几十年后有焦氏子弟成为了金国大将,却故意更名为焦用,直给当时苟延残喘的南宋朝廷上眼药了。  焦动来拜访孟泽,孟家庄户自不敢阻拦,直有人赶紧去禀告主家。  恰巧今日孟泽当值,并不在家中,只有妻子孟氏并两个小儿在家。  孟氏得了庄户下人禀报,却不敢怠慢,只拿头帕遮了脸,却出门迎道:“叔叔何来?你家兄弟不巧上值去了?且与庄中安歇···”  这孟氏本说得几句,却见焦动身后跟了一群人,几个道士,还有十来个女子,俱都是标志的好颜色,不免大吃一惊,却问道:“不知叔叔引些道爷、女郎···”  “俺突兀而来,却是打搅嫂嫂了!”焦动以布帕包着新生的右手作遮掩,却与孟氏作辑,然后他用左臂指着二狗笑道:“好叫嫂嫂知晓,此乃俺的再生恩公,其他人等却恩公之从人,他等暂无去处。俺那小观又容不得许多人,却想来庄上借宿几日,还请嫂嫂予以宽待才好。”  孟氏倒也是个明理的,只大方说道:“既是叔叔的恩公,妾等自不能推拒门外,且入家中安歇,待得你家兄弟回来,再作分说不迟。”  当下孟氏让下人开得中门,引这一行人入了内。  焦孟两家交情深厚,孟氏却不招待二狗并几个道人,而是派了长子并管家等人,一切听从焦动吩咐安置,只她自己却去招待小诗并一行剑姬。  焦动在孟家也不见外,直吩咐管家杀猪宰羊,置办酒菜,孟氏长子年岁与二狗差不多大,却出来与焦动见了礼,然后又拜见了二狗、李守真、薛道元几个,却跟在焦动身边作随。  这孟氏子名叫孟礼,因着与焦动较为相熟,很快就发现了自家叔父身体上的异常,却自频频看顾,末了借口催点酒菜,出得门来偷见了孟氏,却低声道:“阿娘!我瞧焦叔有些不对,他竟多了一只右手!”  孟氏听得大惊,问道:“我的儿,你没看错吧?焦兄弟失却双掌近二十年,如何能多出一只手来?!”  孟礼郑重说道:“孩儿决不曾看错!焦叔虽得用布帕裹了手,却不曾细遮掩,他还提盏与那年轻客人斟茶哩!”  孟氏心中存疑,却亲自去厨房催了酒肉,然后自端了酒壶酒盏,引着一行仆佣端着菜肴,却送到二狗等人所在的主厅之中。  这孟氏殷勤指挥仆从摆了案几,罗列了菜肴,却才与一众人等唱喏道:“且禀叔叔并客人,俺家当家的不在,却是有些怠慢了诸位,妾身不才,且与公等把盏一壶,予以赔罪,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这里须得说一下,这个时代但凡正经招待客人的,一般都是一人一桌,分席列坐,可不是那些古装剧上演的好几个人围着一桌吃喝说笑。  只有那些流水席和私下的小聚会,才有围桌而坐的情况。  就比如在这孟家庄,若焦动单独来访,却可与庄主两人一桌私人对饮。如二狗一行人这般来得,若是再几人围坐一桌,那就是主人家的失礼,不说其他,单只焦动就要发怒的。  这孟氏提壶,却早褪了遮面的布帕,露出些徐娘风韵,只与众人一一把盏,最后来到焦动的案几前,一边与他斟了酒盏,一边却道:“今见叔叔,气色却比往日大好许多,却不知遇得甚喜事么?”  这焦动却有些个粗心,只见酒盏稍满溢了些,忍不住拿右手虚扶了一下,只脸上难掩笑意的说道:“嫂嫂说笑了!俺一直这般模样,何曾遇上甚喜事耶!”  只他这话,单只熟悉焦动之人,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须知这焦动往日神色阴沉,满面苦色,整个一副苦瓜模样。而此时的他虽得样貌不变,但却开朗了眉眼儿,消去了郁气,整个人好似年轻了十岁一般,只给人一种活力散发之感。  如这般模样的人,一般都是遇上发了财,升了官,娶了美娇妻之类的大喜事。  孟氏自是对焦动了解甚深,上述三种喜事放在他身上,根本无甚作用,这厮最忌讳的便是自己残缺双手之殃。  现在看来,这位叔叔只怕是碰上了些奇异之事啊。  往常焦动与孟泽吃饮,却都是有孟氏在旁边帮忙提盏捯菜。  此番孟氏斟了酒盏后,却故意不曾安置人手伺候焦动,只让自家孩儿在一边待候吩咐,更不曾让一个仆婢留在现场。  这焦动也是过于大意,因着他那手掌动用起来几与原生之手无甚两样,可谓动作自如,却自下意识的提了酒盏,便与二狗等人邀饮,只让二狗忍不住捂了额头,守真道人和道元道人却自皱了眉头。  二狗放下酒盏,却与那孟氏道:“夫人可是有些甚话想问,直说便是,何必拿些小手段试探焦道长。”  孟氏闻言,却有些讪笑。  只焦动有些后知后觉,直待二狗以手示之,却才明白自己作了甚蠢事,却又欲盖弥彰的将右手藏起来。  那孟氏道:“叔叔!莫要藏了!妾身早看得真切!”  她目视二狗,却道:“这位小相公,俺这叔叔乃是个苦命之人,妾身非是多事,只担心他为人所骗,却要问个清楚明白。”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8章 约定 第228章约定  听得孟氏之言,二狗只把盏微笑,却不答话。  唯李守真轻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兀那妇人,此中事非你所能过问!若得探问了尔等不该知晓的隐秘,杀身之祸将不远矣!”  孟氏提着酒壶,却微笑道:“道爷莫要着恼,妾身非是要探究什么隐秘,只是想确认一下我家叔叔不曾被人谋算。”  这孟氏却不能不多想,在她看来,焦动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残废,虽得自己夫君因着祖上的恩情与他相善,但是君子之泽,三代而衰,五世而斩,离开了孟氏的照看焦动就是一个真正的废物。  孟氏并不觉得焦动及其族人与孟氏一族还有什么真正值得守望相助的大恩义。  焦家起不来了。  这并不是孟氏小看焦家,且不说其它,便只焦氏一脉的嫡系子孙,曾经的将门子弟,如今却只能在中山府扑跤为业,却从高门贵第沦落到了江湖底层的下九流。  如今忽然冒出一伙儿人来,却不知用了甚么手段,给焦动弄了一只来历不明的右手。莫说甚邪魔歪道,便只正经的神仙道法,凭什么要落到这不名一文的焦动身上。  孟氏想不出焦动被一群道爷重视的地方,却担心有人会借着焦动为突破口谋害自家。  二狗到是不曾窥得孟氏的想法,只笑道:“孟夫人多虑了。焦道长今日所得,乃是他曾经做出过的牺牲而应得的回报!没有人谋算他,也不会有人胆敢谋算他。”  只二狗这话一出,别个不说,焦动却是忍不住心中激荡,只道:“恩公,焦某实在惭愧!当年俺因受不得激,强行搦战···后遭得惨败,被贼人斩却双掌,尔后一直怨天尤人,更多有自寻短见之意。是公等一直不曾放弃俺,又有焦泽兄弟不断开导,俺却才苟活至今。待得俺双手尽复后,恩公若得不嫌俺焦动粗鄙,俺愿投效恩公足下,做一个牵马坠蹬的小卒!”  孟氏却听得目瞪口呆,她惊恐的看着二狗,又看了看焦动,却喃喃问道:“你···你等···有让人残肢再生的···仙法?”  李守真却与那薛道元使了个眼色,薛道元自是会意,却提着宝剑,出屋在周围巡视一遭,然后返回摇了摇头,尔后便守在门口,目光往四下里逡巡。  李守真却才与孟氏并其子孟礼道:“今日你等所见所闻,须得藏于心中,不可泄露与任何外人所知,但得有所违背,定教尔等满门诛绝!”  那孟礼有些年轻气盛,却道:“你这杂毛老道口气忒大!俺孟家也是有武艺传承的,谁个怕你耶?!”  李守真哈哈大笑道:“不知天高的小子!何敢在某家面前放肆?!嘿嘿!你孟家的斧子虽然还算有些看头儿,却也就那么回事儿!等你爹孟泽回来,你且问问他【疯大虫】是哪个,看他怕是不怕?!”  【疯大虫】李梦玄,乃是守真道人入镇魔天师府前的名号。  这厮早年从军,曾立下些剿匪战功,打杀过不少所谓的江湖豪杰,以一杆虎尾钢鞭博得了【疯大虫】的名号,只后来入得道门,却才于江湖上消声匿迹。  孟礼年幼,不曾听过【疯大虫】的名头,孟氏却不然,她嫁给孟泽时,正是守真道人名头最盛的时候,如今听得守真道人报号,却不由的吃了一惊。  这守真道人乃是河南府人氏,其名声正是用河南府和开封府及其周边地区的豪杰血泪铸就起来的。  当时尚且年轻的孟泽因着年轻人的躁动,却有些闯荡江湖的想法,只因目睹了守真道人打杀一位黑道大豪的战斗经过,却才冷却了心思,老老实实的按着长辈的安排入得禁军。  孟氏却才屈身致意,拜道:“原来是梦玄先生当面,请恕小妇人眼拙,不识得真人面目,却是罪过。”  守真道人却冷笑道:“怎么?你可是不相信洒家身份?”  孟氏连连说道:“不敢!妾身何敢生疑也!”  守真道人却从背上扯出那杆四棱铜锏,按动上面机关,却有些许电光在其上噼啪作响。李守真将四棱铜锏往地上轻轻一抡,但见那铺地的青石砖却如酥糕一般,竟成片的化作石粉碎渣。  只守真道人这一手,只把孟氏母子并焦动都给吓住了,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可怕的手段。  须知正常人拿鞭锤将青石板打裂砸碎还成,一家伙砸成齑粉的情况可真的只是一种传说而已。  倒是薛道元有些个不屑,这守真道人仗着降魔宝兵的威能,却拿来吓唬不明就里的凡人,当真是无耻之尤。  孟氏以目示焦动,露出些哀求之色。  焦动却起身拱手道:“守真道长且请息怒,俺这嫂嫂只是多些心思,内里并无甚恶意,还请道长宽宏,饶恕她则个。”  孟氏却也以手指天发誓道:“妾身愿对天起誓,但得泄露半点有关诸位之隐秘,必教妾身乱刀戮身,死无葬身之地!”  二狗笑道:“孟夫人言重了,非是我等逼迫与你等,实乃吾等之隐秘过于重要,但你等泄露出去,我等虽有些麻烦,倒是也不惧它,只你们却要遭受邪魔戕害的。”  虽得二狗安抚她等,只此过后,孟氏母子却始终战战兢兢,不敢稍有怠慢。吃过饭后,孟氏更着人腾置了几间上房,以供诸人暂住。  对此二狗却是不甚在意,待得众人安顿下来,他却与李守真、薛道元说得几句,又安抚了小诗,却自离开了孟家庄,直往汴梁城中赶去。  入得城中,二狗却不去别处,只往李家宅院而去。  到了李家门外,二狗却没有从前门拜入,实际上这几日来李家登门拜访的客人可谓是络络不绝,他便想进李家的门楣却也有些个不便。  不过这却难不倒二狗,他自绕到李家后院处,却腾身上得院墙,翻身便跳落下去。  只落得地来,却巧见到李家小崽子李迒正坐在一架秋千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二狗有点尴尬的讪笑一下,却小声问道:“李家小弟,你姐姐呢?”  李迒却似想起来了什么,忽的把大张的嘴巴一闭,自往四周看了几眼,却才对着二狗叫道:“我认得你!你是那个早晨颂诗的哥哥!”  二狗轻笑道:“不想小弟你还记得我耶!”  李迒将小胳膊一抱,忽的冷着小脸儿气鼓鼓的说道:“我很生气!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二狗笑问道:“小弟你为什么很生气?”  李迒叫道:“姐姐她不讲理!大家说好了的!我把大哥哥你颂的诗偷给阿姊,然后阿姊带我出去玩儿。结果阿姊不讲义气,我还专门抄了诗给她,她却不肯认账!”  二狗听得心中一笑,只道:“哎呀!你家阿姊这般不讲道理吗?!当真是可恼!这么着吧,我再赋诗一首,你且去赚她!她若好生赔礼,你便把诗给她看,若得有半个不爽利,且教她只瞧不着!”  李迒闻言,却是拍手笑道:“这个却好!这个却好!大哥哥你且写就诗篇,我拿了好找阿姊算利市!”  二狗两手一摊,却苦笑道:“这个···却有些难。你看我手中无有笔墨纸砚,如何写得诗耶?”  李迒猛然从秋千上虎扑下来,激动的说道:“这个何难!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姐姐房中取来!”  这小子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了。  二狗嘻嘻一笑,却自往那秋千上一坐,脚下只一登,便轻轻摇晃起来。  却说这李迒心急火燎的冲到李清照的绣楼闺阁,时清照正坐在窗花前静颂册书,见得小弟匆匆入门,却叫道:“豆虫儿!何来如此匆匆也?”  李迒却挺起小胸膛,哼了一声道:“阿姊你且来求我,我才告知与你。我马上就要有一首好诗了!上次你不讲道义,拿了我诗却作赖,这次却是休想再让我上当!”  说完,李迒便冲到书桌前,捡了李清照惯用的狼毫小笔,两张雪笺纸,一方紫松墨和小砚台,,一股脑儿抱在怀里,却就往外冲去。  “且回来!你拿这些东西做甚?!”李清照只喊了两句,却也阻拦不得,便自收了书卷,匆忙披了霞衣,拾步追出来。  只追到后园深处,她却听到李迒与人说话的声音:“与你纸笔,且把诗篇写出来吧!”  然后就有一个耳熟的声音说道:“这个···我笔力不好,怕是写不得好书,要不小弟你来执笔如何?”  李迒却道:“才不要咧!上次我自写了,阿姊却说我写得似鬼挠!这回你写,便你写得差了,让阿姊也骂一顿才好!”  这小子心肠坏了,却是要不得了!  二狗笑了一下,却自旁边小池塘里掬了一捧清水,洒在砚台中,然后将那紫松墨在里面轻研几下,让墨块化开少许。  这紫松墨乃是用上好的老松木烧成烟灰,然后添加许多香料,以秘法制成墨块。这墨块色泽紫黑,隐隐沁香,化墨饱满细腻,乃是不可多得的文房上品。  二狗沥干手上的水迹,却把一张雪笺纸铺在平滑的大石上,提起狼毫小笔,沾了些墨汁,自往那纸笺上写就文字。  说来这二狗的书法着实看不得,他自来便不曾有些基础,跟了庞师娘练得几天大字,却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的笔力便是比之李迒这个顽童,怕也稍有不如。  李迒见了二狗的字迹,却大笑道:“哈哈!大哥哥你这字写得真烂,阿姊说我写字像鬼挠,你这字迹却像虫爬一样啊!”  二狗却苦笑道:“你这小子,且与我留下颜面!我也是没办法啊!想我读书识字尚且不足一年,又不曾认真习练,如何能写得好字出来!能写出这般模样已是不易也。”  李迒听得惊讶,却笑道:“那你还不如我哩!我都练了两年大字,读了三年书呢。只你这般,却如何写得极好诗耶?”  二狗得意的笑道:“没办法啊!爹娘给的好脑子,就是这般任性啊!”  李迒有些羡慕的说道:“阿姊也是这般的好脑子!嗳!我怎么就没有这般好脑子呢?!”  二狗调笑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你运气不好呢!又或者你家爹娘偏心呢?!”  李迒有些羞恼的哼了一声,却叫道:“阿爹阿娘真偏心!哼!这回大哥哥你写的诗我谁也不给,就自己看!”  说着他捡起二狗写就的诗笺,却自读道:  “短长阔狭乱堆床,  匀染轻搥玉色光。  岂是无心勿针线,  要将姓字托文房。  大哥哥,你这写得是甚么诗作呀?”  二狗笑道:“前唐有诗人薛涛者,乃一代才女也。我觉得你家阿姊诗才决不逊色薛涛分毫,却要以此诗赠她,言述其智也!”  二狗这诗,却是抄的明代才子唐伯虎的【咏美人】八首之一,后世传言唐伯虎拥有八位娇妻,便是源于此处说辞。  李清照在边上听得心中欢喜,却抢步上前,一把夺了小弟手中的诗笺,笑道:“豆虫儿,偷了我的文房物什,却来此处做甚!且与我纸笔送还!”  二狗早知李清照在身侧窥视,只她冲出,却故作惊讶的起身拜道:“哎呀!竟是李娘子当面,却是我失礼了!”  李清照眉目一转,笑问道:“陈家阿兄,你何时来的此处?前院怎不曾通禀一二?”  只李迒却跳脚来抢李清照手中的诗笺,连连叫道:“还我!还我!”  末了却说了一句道:“他是翻墙进来的!前边阿爹阿娘才不知呢!”  李清照惊讶的看了二狗一眼,二狗却讪笑道:“小娘子且恕在下孟浪!非是我不肯走前门,只因我得罪了些个权贵之辈,有些个不便抛头露面,却只好使些鸡鸣狗盗的手段来见小娘子,以免连累了李相公。”  李清照自己就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喜欢别人也这般放浪形骸。她听得二狗的说辞,却也释了疑虑,笑道:“原来如此!阿兄却是有心了!”  只她翻眼看得二狗的字迹,却是惊讶更甚,道:“阿兄这字,果然是一言难尽啊!”  没办法,二狗的字是真的写的很烂。  二狗却又有些个脸红,只尴尬道:“嘿嘿!小娘子见笑见笑!我习字不过半载,且不曾有人细教,如何写得好也!”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9章 李格非相女婿 第229章李格非相女婿  看着二狗那比狗爬还要烂的字体,李清照皱了皱眉头,只心里却早笑开了花,心道:“你这陈家子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啊!”  莫看李清照才气高绝,其好胜心也不比才气稍差。  近些时日,二狗的存在对她可是造成了不小的精神压力。  想二狗自与李小娘子相识以来,前有识破赵氏子算计,恶斗杨门猛士的事迹,后有“抄”两词一诗,直接给李家相公打造了好大的清白名声。  在李清照看来,二狗如此人品谋略,文采武功,可谓万中无一。  且照那庞阿姑所言,这般的二狗实不过仅开蒙一载,其天资之高不能说是空前绝后,却也古今少有。  李清照碰上这样的“妖孽人物”,却就像真·学霸遇上了神·学霸,说甚么惺惺相惜,实则是“既生瑜,何生亮”的赶脚儿。  也亏得李清照是个女子,两人的隐性——冲突并不是多么尖锐,否则绝逼是一山难容二虎的格局。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对李清照而言却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会极大的挫伤她那天生的才女锐气。  当然这并不是说李清照的才华会就此折损,而是没了这股锐气的支撑,尚且年轻的她却很有可能再也达不到未来其历史上所能达成的至高文学成就。  好在天不绝英才,二狗自曝其短,却让李清照头一次感觉到了胜于强者的喜悦。  李小娘子当下便自二狗手中夺了狼毫细笔,在另一张空白雪笺纸上将二狗的“抄诗”重写了一遍,看着那一行行云流水一般的簪花小楷自李小娘子的笔下生成,再看看自己狗屎都不如的烂字,二狗却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清照写完了诗篇,却在开头留白处又写了“咏薛涛赠李娘子”几个字,然后搁下狼毫细笔,将雪笺纸上的墨迹吹干,却才与二狗笑道:“古人云,书者,心之画也。阿兄这书字着实不堪,若得不有所长进,恐为人所笑也。”  二狗一副苦恼模样的说道:“小娘子所言甚是。我前番随庞师娘就学,习字仅三月,庞师便自离去,之后无有名师教导,自学又不得法,加之诸事繁杂,却是难有进益。”  李清照细长柳眉一挑,却掩嘴笑道:“阿兄若不嫌弃,小妹倒可与你指点一二。”  李清照这话说得着实大胆,若是换个正常的此时文人,怕是会认为受却侮辱,堂堂男儿,哪有向一介女流学书艺的。  但是这事儿放在二狗身上却不一样,他从无鄙视女流的观念,更多清照小娘子怀有着非分之想,这般红袖添香的雅事他还巴不得。  故而二狗却是抱拳长辑道:“俺何敢说‘嫌弃’二字,若能得小娘子指点,却是为兄的福分。”  李清照惊讶的看了看二狗,却自捡拾了纸笔墨砚,然后才道:“且随我来吧!”  就这般,二狗却屁颠儿屁颠儿的随着李清照去了她的闺阁绣楼。  只两人这般勾搭模样,却是气坏了一个人,正是小不点儿李迒。  这小子怒叫道:“你俩这般过河拆桥,实在是欺人太甚!”  二狗只回头笑道:“李家小弟莫急,过两日为兄定有报答也!”  然后头也不回的追着李清照去的,恰似一只正在那啥的小狼狗儿。  李迒早被他家姐姐给作弄的精了,实不曾吃得二狗敷衍,却自忿然道:“两个可恼的狗东西,却不能让伱俩畅快!对了!我去告诉爹娘,切让他们来收拾你们!”  想到此处,这李迒也顾不得生气,直飞也似的往前院冲去,却要找李格非夫妇告刁状去。  这一日却正赶上李格非休沐,他却与两个友人在厅堂中闲话饮茶,互酬文章。  两个友人也非别家,一个正是当日曾与二狗会过面的晁补之,另一个却是个年纪稍轻之人,却与李格非齐名,姓董名耕,字武子,后苏门四学士之一。  董武子乃东平人也(出自晁补之【永感堂记】),在另一条时间线里,这两年他会因亲人疾病,却回乡侍奉,后又因亲亡守孝,却等孝期结束,正撞上【元祐党人籍碑】事件,从此隐没世间,只空留下【后苏门四学士】之名,以及【苕溪渔隐丛话】记载的半阙残句。  畴昔寻芳秘殿西,日压金铺,宫柳垂垂。——董武子  大部分苏门子弟的关系都是极好的,他等之友谊非是政治利益牵扯,而是浪漫主义的以文会友,只是朝中的党争局面却迫使他们不得不抱团取暖。  李格非突然升职加薪,他的同窗朋友们却依然如故,李格非亦不曾稍有作势之意。  只一干朋友当众,晁补之却最知晓李格非这般际遇的来历,却偶尔调笑道:“文叔兄以小娘子钓贤才,得一诗而兴,何不招那小哥儿为婿?免得良才美玉流入别家!”  董武子不知就里,却兴然探问道:“无咎兄何来此言?”  晁补之笑道:“公等皆知文叔兄因【墨梅】一诗得圣眷,却不知这作诗人是怎得上了李家门也!”  李格非听得,却佯作羞恼道:“晁无咎慎言!我家阿宝清白名声,岂能被你这作长辈的折损?!”  只李格非话语未落,便有小儿冲入厅堂,喘着粗气高喝道:“阿爹!姊姊于后园偷会情郎,却欺我也!”  厅堂中三人却是听得一呆,尤其是李格非闻言,这回却是真的恼了,只怒喝道:“无知逆子!你在说甚胡话!”  这冲进来的小儿却正是李迒,他吃得李格非一吓,却当即有些害怕了,自不敢添油加醋,只把二狗翻墙而入,却写诗句引李清照来的经过说得一遍。  李格非听得心中恼怒不已,这特么小狼狗跑自家后院里偷食儿来了,当真是岂有此理。  晁补之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饶有兴致的问道:“豆虫儿,你可还记得那厮汉写的诗么?”  李迒也是个小号儿的天才,虽然比不得姐姐冠盖千古,但凡读过的诗文,却也能过目成诵,他当即把二狗“抄”来的那诗文背与三人听的。  董武子也是机巧,拿旁边纸笔记述下来,自诵数遍后,却叹然道:“这写诗的朋友当真是胸襟不俗,我等颇不及也!”  晁补之却大笑道:“哈哈哈!文叔兄,如我所料不差,你这女婿却当是收定了也!”  而李格非一边口中说着“家门不幸!”之类的话,一边却也笑得有些歪嘴儿。  你道为何?  其实李格非很清楚自家女儿的惊世才华,正所谓才高不幸,尤其是放在女儿家身上,历代才女又有哪个能有些个善终的,对此李格非却是看得很明白。  他一直就很忧心自家女儿的未来,历史上李清照与赵明诚看对了眼儿,便是李格非与赵明诚之父赵挺之乃朝堂政敌,却也黯然同意下来,以至于自己失却政治立场,就是出于对李清照的爱护。  历史上的李格非肯定是看不上赵明诚的,通达如他很清楚赵明诚这样的公子哥儿,是给不了李清照这样的才女幸福的,而李清照后来的人生轨迹却也证明了这一点。  (据说李赵结亲之事,乃是刚刚继位的大书法家亲自出面说和,却才成功的。)  在此时的李格非看来,二狗的才华是不需要质疑的,而他“抄”来的这首诗,却更阐明了其人对李清照的才华的看法。  小娘子,俺不需要你干那些平常女子才干的相夫教子,叠床刺绣,家长里短等俗事。你只需要貌美如花,尽情的挥洒自己的才华就好。  不管二狗“作”这首诗的心意是真是假,但它却真的写进了李格非的心窝里。  哎呀妈!俺这宝贝女儿可算有个对口儿的相配了呢!  甚么?  你说二狗的出身不好?  笑话!这泱泱大宋,只要你真有才华,便是泥腿子一样也能出人头地,这可不是随便某些人的臆想,而是大宋君臣借助科举这杆大旗,用一百多年的时间进行了实际论证的结果。  在北宋的一百多年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出身寒微,却能借着科举鱼跃龙门,从而出人头地的励志例子。  比较典型的如吕蒙正(官至宰相)、杜衍(亦官至丞相)等,皆是出身贫寒之家,至于那些个不足道的例子就更多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自科举从隋朝诞生至清末结束的一千多年里,北宋时期的一百多年却是整个科举时代相对来说最公平公正的一段时间,像后世那些选人唯亲,徇私舞弊的情况几乎很少见(当然书法家继位后的情况另说)。  而这也是北宋一朝的魅力之所在,文华大宋,绝非泛泛也。  这也是笔者对北宋这段历史最欣赏的地方。  当然,咱对其有多爱,却也对大书法家并以后的几个败坏了大宋的烂货就有多么恨!  说个令后世明清时代的科举官员笑话的事儿,王安石搞变法,为了能选拔出自己的心腹人,直接更改官学课本,然后出题让大家伙儿公平竞争,结果选上来一批披着狼皮的羊。  那些个后世的首辅和中堂们忍不住讥笑:“傻鸟儿!内定懂不懂?!漏题会不会玩儿?!地域分鸭不鸭?!”  总之一句话,对于二狗这样有“才华”的人,李格非是绝不会在意他的出身的。  但是吧!不在意出身归不在意出身,可二狗这小子往自家闺女的闺房里钻,这就有点挑战李老爹的底线了。  李老头儿听得自家小儿的讲述后,只愣了一会儿,却就立刻拍案而起,拾步就往后园赶去,而身后晁补之和董武子却也乐呵呵的跟着,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李格非走到半路,回头见两个友人惫懒的样子,却在心里计较了几番,顿时改变了主意。  他却往自家的住处而去,见得妻子王氏,却把情况一说。  这王氏却是知晓二狗的部分底细的,听得自家相公一说,却是吃得一惊,心道:“这陈家小狗崽子怎得到处乱跑,不怕被人拿了么?!”  李格非却急道:“娘子,你且去阿宝的闺阁里看着,莫要让他二人做出甚不忍言之事来!”  王氏道:“好!相公且放心,妾身这就去!可要将那厮赶走么?!”  李格非看了看赖着不肯走的两个友人,却道:“不用!且留他下来,待晚饭时,我要见他一见!”  王氏心中生异,她可知道那厮跟仙姑庵的曹仙姑有些个不清不楚,王氏却也不曾说出来,只问道:“相公可是看中了那小子?”  李格非叹道:“阿宝才高,恐难得福。且看那小子与阿宝是否有缘,若得有些造化,成全他等又有何妨。”  王氏旁敲侧击道:“只怕那厮非是阿宝良配也。”  李格非只道自家妻子嫌弃二狗出身寒微,却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那小子是个有才华的,只要肯上进,一切都不是问题。”  王氏亦不曾多说,却便带了两个婢女,一阵风似的赶到了李清照的闺阁。  却说这二狗跟着李小娘子入得闺房,却发现里面不似正常女儿家的绣花阁一般多有绫罗花配,只摆满了各种书本典籍,书画卷轴、棋盘,文房四宝,甚至还有一桌类似于后世军棋一般的物什,却是叫做双陆。  两人入得内里,李清照却才觉察到自己的闺阁之杂乱,她顿时羞红了脸,有些羞涩的说道:“阿兄莫要见怪,我那丫鬟昨日偶感风寒,却不曾来收拾房间,只让阿兄见笑了!”  李清照这话若让菱湘听得,必然会大喊冤枉。  这菱湘作为李清照的婢女,别的都可以收拾,唯有李清照随手放置的书卷字画,那是轻易不可以稍动的。  二狗自不会见怪,只觉得李清照的闺房就该是如此模样。  他却拊掌笑道:“才女之闺阁,正当如此!我入此间,如沐书香之阁也!”  李清照听得高兴,却将自己收藏的些个孤本珍籍,一一点指给二狗看顾。  实际上这些个所谓孤本,二狗在后世从未听说过,想来应该是在之后的战乱中散落失传了。  看了李小娘子的收藏,两人却开始正式的书法教学。  就书法这一块儿,说实话二狗是没有什么基础的,当初庞师娘教他,也只是让他能写正确字便好,实不曾要求甚书法水平。  故而李清照问了二狗些许书法方面的问题,却才发现这厮是真的一点东西也不曾有。如此情况却把李清照给气住了。  当然李清照不是生二狗的气,她是气愤那个所谓的庞师娘误人子弟,对二狗这样的“天纵之才”竟然不曾教授些许书艺,直直耽误了他。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0章 吾与仲永孰伤 第230章吾与仲永孰伤  这是二狗两世以来第一次正经的练习书法,说实话便是前世的二狗,写硬笔字的水平也不怎么样,毛笔字也就是上学的时候在美术课上比划过一两回。  说白了就是一点基础也没有。  李小娘子并不是一个细致的书法教育家,故而她只是简略的为二狗解说了一下有关书写的基本规范要点。  如文房四宝、笔架、毛毡、笔洗、枕尺等用具只是稍微一提,毕竟二狗也不是小孩子,该懂的东西一看就知道。  李清照着重纠正了一下二狗的书写姿势,包括身体站立姿势,如何握笔,如何运腕等等(具体内柔度娘上有的是,这里就不水了)。  练习书法,自要从楷书学起,最经典的套路无外乎“永字八法”,不过二狗想练“永字八法”却还为时过早,他却得先从横、竖、撇、点、捺开始。  二狗的手是握惯了枪杆子的,现在换成了纤细的笔杆子,却总有些个别扭,写横,横不平,划竖,竖不直,点点儿一团墨,撇和捺每写一次,却都与上一次的千差万别。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就是二狗没有把握住下笔的力道大小和长短。  只这般摸索着练,却如蒙着眼睛试错,一般人想要练出点东西来,没几个月的功夫却是休想。  二狗对所谓的书法自然是无有甚热爱的,故而他只写了几张草纸的笔画,眼看着越写越烂,很快就有点不耐烦了。  李清照一开始还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只过了一阵子,却便意识到了二狗的不耐,她伸出细腻的纤手,轻轻握住二狗握笔的手掌,却道:“放松!笔不要握的这般僵直,随着我的力道运笔。”  二狗回首,看着李小娘子娇嫩的面孔,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自有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沁入心肺,嗅觉敏锐如二狗,甚至还能从中分辨出些许独属于少女——处——子的丝丝幽香。  二狗并不是那种未经世事的初哥儿,却能压下心中的些许绮念,转而屏气凝神,手上的力量随着李清照的劲力游走。  因着两人的力量天差地别,一开始二狗力不能及收,却让李清照的走笔连番出错,好在二狗不断的卸力承转,却渐渐摸索出了窍门,只虚使力道跟随。  自此两人却能写出有些看头儿的笔画。  只写到兴起处,李清照却不再执着于笔画,而是直接运笔书文,竟写得一首二狗不曾读过的词。  ——  风乍起,  吹皱一池春水。  闲引鸳鸯香径里,  手挼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  碧玉搔头斜坠。  终日望君君不至,  举头闻鹊喜。  ——  二狗读罢,只觉得前两句颇有些熟悉,却以为是历史上李清照作得词,于是笑道:“阿妹作得好词也!”  不想李清照却瞪了他一眼,道:“你却来讽笑与我!此乃南唐宰相冯延巳的词作也!”  二狗闻言,却是连忙道歉道:“阿妹羞恼,是为兄失言也!我实不曾读过此词作,却误以为是阿妹所作。”  只这话却真恼了李清照,她甩开握笔的玉手,娇嗔道:“冯延巳之【谒金门】,乃世间文人所必诵之篇,你如何不曾读过?!却来扯谎欺奴家!”  五代时期至北宋初的一段时间里,天下公认的两大词家,就是南唐李煜和冯延巳这对君臣,两人的词作乃是大宋所有喜欢诗词的文人必然研究的作品。  尤其是冯延巳的代表作【谒金门】,对大宋文人来说,就像后世的孟浩然·【春晓】、李绅·【悯农】之于小学生一样,乃是广为人知的篇章。  二狗说自己不曾读过,这李小娘子如何肯信。  二狗却叫屈道:“我何曾欺骗阿妹!庞师娘实不曾与我读过此作,我又如何知晓其来历!”  李清照瞪着二狗的双眼,却依然气咻咻的问道:“庞阿姑不曾教你,别处你也不曾读过么?”  二狗道:“除了师娘和阿妹你,我实不曾与任何一个外人谈说过诗词,又能从何处知晓?!”  李清照狐疑道:“那不对!你不曾与别人交流,又不曾多读前人诗词,却如何作得如许好佳品?难道是天授不成?”  二狗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或许吧!自我识字始,但我沉睡时,每隔一段时间,就感觉有人在耳边吟诵诗词,有的我能记住,有的却记不清楚。  因我常听庞师娘吟诵典章,却也不以为意,只前番抄写出来,引动了些名声,才知内里有些问题。阿妹,我之诗才,却如空中阁楼,实无有甚根底也。”  二狗编这番话,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打补丁,他若得与李清照相交,日后免不了要在一起讨论诗词文章。  偏偏他一个后世人,老版的【三国】、【西游】之类的古典白话文看着都有些吃力,哪敢作死跟李清照这样的大家讨论那些超级专业的东西,只怕稍一开口就得露底儿。  莫说是二狗,便是换个古文学专业的博士研究生来,只怕也不如那个“茴”字有几种写法的孔乙己更有水平些。  李清照幽幽的看着二狗,却自深吸了一口气,道:“果真如此么?”  二狗故作苦笑道:“这等事我如何敢瞎编?更不敢往外泄露!也就是阿妹当面,为兄才说得实话。”  李清照却自一拍手掌,咬牙道:“不想王荆公少年所见之事,竟在阿兄身上重现!阿兄可愿信奴家?”  二狗点头道:“我相信你!”  李清照只一挥手,却豪言道:“好!阿兄!奴家绝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方仲永!”  二狗听得有点傻眼,妹子!我跟方仲永那厮有甚关系么?!  二狗当然知道方仲永,王安石的【伤仲永】可是后世中学课本上的名篇之一。  只二狗却不知,这方仲永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同样出名。  王安石与方仲永既是同龄,也是同乡。  天圣三年(1025),五岁的方仲永无师自通,提笔写诗,震动乡里。  明道二年(1033),十四岁的王安石跟随父亲回金溪探亲,在舅舅家遇见了方仲永。他请方仲永作了几首诗,令人失望的是,方仲永的诗作并不出众,曾经的“神童作家”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聪明有才华了。  到了康定元年(1040),成年的王安石再次到金溪探亲时,此时方仲永已做回了农民。  又三年后,王安石写下《伤仲永》一文。  后来王安石主持变法改革,曾有许多人去他故乡印证此事,其目的不问可知,结果自然也不言而喻。因为从没有人跳出来指责过王安石在这方面作假。  李清照却认为二狗此时应该也与当年年幼的方仲永一样,对诗词无师自通,又或者说当年的方仲永亦如二狗所说的一样,乃是梦中得诗篇。  只方仲永不曾如二狗这般说出真相。  王安石作文说方仲永有天授之才而不得学,故泯然众人矣!  只得一个“伤”字。  二狗亦得天授梦传,李清照自要让他进学增益,却看其能否扶摇直上青霄,成就天纵之才!  两个人正各转着心思,门外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谁要成为第二个方仲永?”  二狗与李清照视之,却正是李清照的后母李王氏。  二狗有点偷亲女友却被丈母娘抓包的感觉,却自先抱拳躬身致礼道:“浪荡小子见过李夫人!”  李清照却有些淡然的说道:“婶娘何以来奴绣阁?”  李王氏却也不理会李清照的质问,只对二狗笑道:“你这小子倒也有些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家行事浪荡啊!大白天的就往女儿家的闺阁里钻,却是成何体统?!”  二狗有些尴尬的苦笑一下。  只李清照却恼怒道:“婶娘何出此言也!”  李王氏却不再理会二狗,亦不曾应对李清照,只转着圈把李清照的闺阁看了一遍,却啧啧有声的说道:“阿宝闺阁,书堆凌乱,数年如一日也!”  李清照听得,小脸儿上的恼怒更甚了,只守着二狗在场,却是不好发作,便冷笑道:“婶娘自来一身绫罗,锦珰翠带,腹中可存有几甚物?!”  李清照这话,却是在暗讽婶娘文才浅薄,草包一个。  李王氏也是个有才华的,如何听不出李清照的讽刺,但她也知晓自家实斗不过李小娘子的牙尖嘴利,却自收了念头,只道:“阿宝,你爹爹知晓陈家小哥儿来此,却遣我来留他做客。话我已带到,你等且自作耍便是。”  只李王氏说完,却自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坐下,笑吟吟的看着两个少年男女。  李清照却自吃得一惊,道:“阿爹如何知晓陈家阿兄来此?呀!定是豆虫儿告得密!”  李王氏却笑道:“阿宝好不讲究!得了好诗篇,却不曾想着与相公和妾身欣赏一下,只顾自己快活!还是豆虫儿贴心孝顺,知晓分享好物!”  李清照很想说一句:这是阿兄送与我的那啥诗,如何能与尔等分看?!  只是这等话便李清照如许大胆,却也有些说不出口。  她问道:“阿爹不是在前厅见客么,如何来操心这处?”  李王氏笑道:“晁无咎,董武子,皆相公至交好友,算得甚外客!对了,刚才你等说得方仲永,却是何意耶?”  二狗却与李清照对视了一眼,二狗道:“好教夫人知晓,小子书艺稀烂,却受李小娘子指点时有些个不用心。小娘子正以方仲永之伤告诫与我,好让我用心习练,切不可恃才傲物!”  李王氏却听得大奇,好奇的问道:“陈家小哥儿的书艺很烂?庞阿姊可是有名的书艺才女,她教的弟子还能差到哪里去!且与妾身看看你的书作。”  这个?夫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事啊!  只可惜,两个人的心念却挡不住李王氏的八卦之心,她起身便来到二人刚才练字的书桌前,却把二狗刚才习练的草纸拿起来翻看。  好吧!李王氏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极其残忍的污染!  这特么能叫书艺?三岁小儿写得都比这强得多。  李王氏只看了一遍,却把那些草纸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满脸纠结的说道:“你···你等且稍待,妾身先去洗洗眼睛!”  说着她便一溜烟的跑出了绣阁,只留下一串憋不住的哈哈大笑。  二狗苦着脸看着一脸黑线的李清照,却问道:“阿妹,现下该如何是好?”  李清照咬牙切齿的沉声道:“还能怎么办!接着练!狠狠的练!直到让人无可指摘!”  二狗自叹了一口气,却拿起毛笔,铺了一张草纸,却自继续练习。  只他写了两行,手和笔却再次被轻柔的手掌握住,他抬起头,却又见得李小娘子的小脸儿,两个人恰似心有灵犀一般的相视而笑,然后继续先前的练字模式。  待得两人又写满了两张草纸,门口却传来刺耳的咳嗽声,可惜两个人却充耳不闻。  李王氏的声音却再度响起道:“习字就习字,怎敢如此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李清照一边陪着二狗运笔,却一边说道:“婶娘若得染了风寒,何不回去歇息!小心风寒加重哑了嗓子!”  这死丫头却来咒我!  李王氏心中气恼,却道:“阿宝,你阿爹知陈家小哥儿来此,却并无反对之意,只遣婶娘我来看顾一二,免得你等心性不定,做出甚不忍言之事。值此当场,你须晓得些分寸!”  李清照闻言,虽得心下还有些气恼,也不曾使性子,只放开了二狗的手,顾自退后两步,然后看着他写字。  一边李王氏亦探头来看,同时口中还道:“陈家小哥儿,庞家阿姊书艺之高乃是出了名的,难道她就不曾教导过你习字么?”  二狗停了手中笔,却道:“早先我勤于练武,庞师只予我身边诵读经史,却不曾教我习字书写。”  “原来如此!”李王氏却是立刻就明白了庞师娘的用意,毕竟她也是【木兰姬】中的一员,如何培养正经的镇魔人的套路她还是了解的。  李王氏却收敛了仪态,对李清照正色道:“阿宝,陈小哥儿练字时,你且选些经史典籍,于他身边诵读!”  李清照闻言却是一呆,好奇的问道:“为甚要这般?!”  李王氏道:“休得多问!这对陈小哥儿大有益处!日后你若得机缘,却自会明了一切!”  李清照心中却是好奇极了,只是现在并非寻根究底的时候,她自一边的书堆里捡了一本书册,却站在二狗身边,轻声诵读起来。  二狗听着那书册,竟是分外的熟悉。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  能不熟么?  西汉贾谊的【过秦论】,高中语文课本的必修篇,二狗前世可是背过的。  二狗听着那熟悉的篇章,笔下自随之而动。  当然,他并不是在听写【过秦论】,而是复写先前李清照辅导过的内容。  二狗能用一年的时间把快枪之术练到别人十年苦修的水平,甚至还突破了极限,其中最大的依仗,正是他身具的【熟能生巧】天赋。  这个天赋真的很恐怖,只要二狗能沉下心思,不管他练甚么,练一遍能顶别人练十遍。  就拿练字来说,他写十张大字的成长,却比别人写一百张大字都有效果。  尤其是当二狗逐渐把握住了笔法的力道变化后,他却是愈写愈好,字迹更是开始向着李清照的字迹靠拢了过去。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1章 三年五载 第231章三年五载  书法这玩意儿对二狗来说,只能算是一种消遣娱乐之用的东西,如果能选择的话,他宁愿花费十倍百倍的气力去舞枪弄棒,而不是在这方寸之间涂涂抹抹。  毕竟书法练不好,最多只是字写得难看些,武艺练不好那可是真的要命。  但是看看清照小娘子那般认真可心的小模样,二狗也只好勉为其难的不务正业一回。  当然,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书法也不是一天时间就能练好的,就算二狗身具独特的血脉天赋能力,却也得遵守些事物规律的基本法的。  毕竟二狗的书艺基础实在是太差了,纵然他的笔法运用在几十张草纸的磨练下,确实已有了些长进,但是在李清照这样的大家眼里,却还是辣眼睛的很。  李家的晚宴对二狗来说,却又是一场令人头疼的考验。  若得只李家主人并两个好友,李家的家宴差不多就是不怎么正式的围坐小聚,就如同后世的同席对饮一般。  但是有了二狗这个不速之客的参与,李家的宴席却就变成了比较正式分席制。  四张矮几分列厅中,二狗的上首正是李家主人李格非,对面上首是晁补之,其下董武子。  矮几前各置蒲团,他等或可执行标准的跪坐式,或可不拘礼节的踞坐几前,实际上只二狗自己坚持了跪坐,其他三人皆踞坐于前。  至于晚宴的菜肴也比较简单,每人一份蒸鱼,一碗苏门子弟宴席必备的东坡肉,一碟鲜藕,一碟腌笋,一碗咸豆羹,也就是宋代版的豆腐脑。  另外每人还有一盘胡麻饼,一盏茶,一碗老酒,在众人旁边还有两个婢女,一个抱着酒坛负责斟酒,一个提着大茶壶负责添加茶水。  正经来说,李家的宴席规格是比较简陋的,但这就是李格非一家的风格,清正简朴,不尚奢欲。  就用餐礼这一块,二狗倒也是得到过庞师娘的专门指点,虽得不是很熟练,磕磕绊绊之下倒也不曾出甚大差错。  作为主人的李格非做完了开场白,稍微招呼了二狗几句之后,却便把二狗冷落一旁,只与两个狐朋狗友开始讨论起些词章用典,文白经义。  对于他们讨论的这些二狗自然是不怎么懂的,无人理会的他倒也乐得清静,只拿了箸筷对着吃食使劲。  莫看李家的菜肴简陋,味道却着实不赖,蒸鱼鲜嫩,东坡肉酥烂香滑,鲜藕脆甜,腌笋清口儿,还有滑嫩的咸豆腐脑,酥香的胡麻饼。  二狗却是风卷残云一般,将这些个吃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一扫而光。  而这个时候另外三个人却还不曾吃得几口菜肴呢!  这却让一直暗暗观察二狗的李格非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石锤了!这小子就是个吃货!  二狗吃空了席,做主人的自然不能不管不问。  李格非却只好强笑着问道:“小哥儿吃饮之风姿当真是豪迈!来人,且再上一份菜肴,与小哥儿作食。”  二狗却笑着拱手道:“让诸位见笑了,怪小子生性粗陋,食肠宽大,却常食不知足也。”  几个老狐狸却笑道:“不怪!不怪!”  然后他等继续相互争论起某一段古文的用典之意。  这时几个婢女各自端着餐食上前来,却把二狗案几上的空碗空盘置换了,然后次第离开,只最后一个婢女却留在了二狗身旁。  二狗抬头一看,竟是清照小娘子。  李清照对着二狗轻轻一笑,二狗正要答话,却不防那边晁补之忽然叫道:“陈家小哥儿觉得这段用典当以何意解之?”  二狗闻言却是一呆,我怎知你们刚才讨论的是什么玩意儿?咱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二狗一脸苦笑的正要认栽,不想旁边李清照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段二狗听不懂的话。  或者应该说李清照说得每一个字二狗都认识,但是组合成一句话,一团话的时候,他却只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其所谓也。  然后接下来的宴席画风就变了,三个大佬总想着拿些学问考验二狗,而二狗却自发呆,身边的李清照却如无敌的女斗士,只把所有射来的学问之箭一一拦截,然后再次第反射回去。  说实话,虽然李清照的才女之名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当爹的李格非,却不曾真正考验过李清照的才学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  此番四个人唇枪舌剑的一阵厮斗,李清照面对苏轼门下的三个最杰出的才俊之士,竟然能够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这真的把三个做长辈的给惊住了。  宝儿!你为什么这么秀儿啊!  晁补之和董武子在震惊于李清照的才学之余,却衷心对李格非赞道:“阿宝之才不逊我等先辈分毫,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当真是难得至极!却是恭喜文叔兄了!”  李格非在欣喜之余却禁不住生出些许遗憾,只笑道:“公等谬赞,只怕夸坏了阿宝!”  他心中却盘恒着一句:若得阿宝是男儿身,却就完美了啊!只这般好闺女,日后竟不知便宜了哪个···哦!是眼前的这个狗崽子!  不知怎的,此时李格非却瞧着二狗分外的不顺眼,他却怒道:“阿宝!为父正要考察一下陈家小哥儿的才学,你怎的却来掺和,还不与我下去!”  李清照自知二狗的才学是经不住考验的,她直梗着脖子道:“我不!阿爹,陈家阿兄常年多习武事,读书开蒙尚不过一载,与他授学的庞阿姑更是三心二意,不曾悉教。试问阿兄如何能受得伱们考察?却不是与他为难么?!”  几人听得却是吃惊,晁补之道:“阿宝此言却是不妥!这小哥儿若得无甚才学,却如何作得几般好诗词?”  李格非和董武子却都点头赞同晁补之的发问,他们也有一样的疑惑,诗词可是文华之菁果,无有才学之累积,如何能腹中生华,作得好诗篇词章?!  李清照直言道:“陈家阿兄诗才乃天授也,非常人能比之!”  三个大佬听得此言,却是无不吐出一口积年老酒。  啥?天授诗才?  这话搁在别家或许有人信,但是苏门子弟几乎都是那等顶尖的文学天才,随便拿出一个来放在普通人当中,差不多都可以冠上“诗才天授”的标签。  天才是最了解天才的,所以“天授诗才”的说法,在所有的苏门子弟们看来就是一个伪命题。  故而李清照一说二狗乃是天授诗才,三个真·天才看向二狗的眼神就变了,当然那不是欣赏的眼神,而是怀疑和嘲讽。  董武子最是谦和,却笑道:“阿宝,诗才天授之说,实属谬论!若论天下之诗词大家,当以苏师为魁首,便他老人家那般人物却也不曾自言诗才天授也!此一乡野之子,如何敢当之?!”  李清照却道:“昔年王荆公年轻时,曾作得【伤仲永】一文,阿爹与两位叔伯理当读过吧!方氏子五岁能诗,言之有物,非是作假也!他那般人物,如何称不得诗才天授耶?!”  李格非等三人闻言,却是俱都一时愕然。  这方仲永之故事,他们家老师苏大胡子年轻时读过那散文,却还专门跑去金溪印证过,确实是真事儿。  晁补之愤然道:“方仲永之事虽无可辩驳,但那只能算是特例,我却不信陈家小哥儿也如方氏子一般幸运!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李清照笑问道:“晁世伯如何才肯相信?”  董武子叫道:“令他当场作诗,指物为题,若他能立蹴佳篇,我等却才相信他是真的诗才天授!”  李清照却道一个“好”字,然后回头笑吟吟的看着二狗,道:“阿兄,现在是你为自己正名的时候了,你不会令奴家失望吧?!”  二狗只觉得李小娘子笑得有点阴险,只苦笑道:“李家阿妹,诸位前辈,我能说拒绝吗?”  四人却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能!”  “休想!”  “做梦!”  “聒噪!”  二狗知道这是自己的命运之争,他若得拒绝,便就失去了追求清照小娘子的资格。  二狗惨笑一声,却道:“如此小子便勉力一试吧!若得作不好,还请诸位莫要笑我。”  李格非哼了声,却道:“那你就以‘杏花’为题,作一首七律,须得七步成诗才可!”  李清照听得,却叫道:“阿爹好生难为人也!”  李格非却不理会小棉袄的抗议,只目视二狗道:“若得做不出,吾等也不会难为你,你自离去便是!”  这个时候二狗如何肯认输,实际上他并不为如何作诗发愁,他只愁自己应该选择哪一首带有“杏花”二字的诗篇,而且得是北宋之后才出现的作品。  说来这灵能真的很神奇,只要二狗想,在灵能的帮助下,他必能将前世哪怕只看过一遍的诗句或文章都能回忆起来。  二狗自心中挑挑拣拣,却不知不觉间踱了五六步,只最后一步时,他才心中暗道:那大和尚,却是对不住了!希望你未来只做个单纯的僧人,或者再作一首别个诗篇吧!  二狗却张口吟道:  “古木阴中系短篷,  杖藜扶我过桥东。  沾衣欲湿杏花雨,  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却是南宋僧人志南的名篇,其人只凭此一首绝句,便在两宋诗词界占得一席之地。  厅中几人听得此诗,却无不为之震撼莫名!  无他,只因这首小诗写得实在太有韵味了!简直搔到众人的骨子里!  李清照笑得最是灿烂,她却于旁边捡了纸笔,挥毫间便录下全诗。  她却正要搁笔细细品味,早跟过来的晁补之却如顽童一般,一把夺走那录诗的纸笺,跑回自己案几前摇头晃脑的诵读,恣态间颇有些沉醉之意。  李清照着恼的喊了一句:“世伯何其泼赖也!”  只她却又写得一遍,心中的韵味却早消了去,捡了纸笺正要收起,抬头却见老父亲伸却手过来,冷着脸对她道:“且将诗章予我,待得某家评判过后,才能定性与他!”  李清照怏怏的交出诗稿后,却不再写了,只气咻咻的回得二狗身边,却令刚刚走过去的董武子尴尬不已,强笑道:“阿宝怎的不多录一份诗稿,为叔却还无有也!”  李清照气鼓鼓的说道:“奴家生气了!阿叔自录去休!”  董武子无奈,只好自录一篇,却回得案几前亦欣赏些遍。  李格非自读了诗篇后,心中暗自叹息,这等佳篇,只老师那等神人才可随意作得相若之诗章,他等后辈子弟却是有些难为也。  只他斜觑二狗两眼,见他一脸的傻笑模样,心中却还有些来气,于是脱口便道:“小子,我令你以杏花为题,你却写得杏花雨,与主题不合,却是算不得合格!”  晁补之和董武子闻言,却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李格非一眼,但他等很快就明了了对方的心思,只皆笑嘻嘻帮腔道:“对对!与主题不合,不能过关,且再赋诗一首,须得扣得主题才好!”  唯有李清照愤然道:“你们!你们为老不尊!故意耍赖!”  二狗却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未来老丈人故意为难人,他又自吟道:“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大佬!你可莫逼俺,真逼急了可莫怪俺不讲究,直给您老人家来个牵牛拔撅子,将你家的小宝贝儿当墙外红杏拐走去休!  只二狗这诗一出,三个老汉却俱都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诗作得好,胆子也不小啊!  便李清照也用嗔怪的眼神瞪了二狗一眼,面上一片绯红,然后自捂着脸颊跑开了。  甭管这【游园不值】的原作者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是何心理,但是这首诗放在此时此刻却是应景极了,妥妥的恐吓之语啊!  你还别说,这李格非还真怕二狗那啥,毕竟知女莫若父,他对自家宝贝女儿那是再了解不过了,若得逼急了,某不忍言之事却是真有可能发生的!  李格非咳嗽两声,道:“小子,你的诗才确实不赖,某家就算你通过吧!只是我家阿宝与你相熟往来,却不能这般不明不白吧!”  二狗却也是个机灵的,当即推金山,倒玉柱,撅着屁股跪倒在地,却道:“请恕小子狂妄,吾愿乞聘李家阿妹为妻,却望大人成全!”  李格非三人却俱都再吃得一惊,只心道:你这贼小子也忒直接了吧?不懂得什么叫三书六聘吗?!  李格非皱眉道:“小子,非是我不肯应你!只你想娶我家阿宝,却须得有些成就才可。别个不说,至少也要博个科举出身,进士及第吧!”  已更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2章 三年五载(下) 第232章三年五载(下)  走科举之路考进士?  若得这大宋天下是个正常的世界,便是无李格非之提议,说不得二狗自己就走这条终南捷径了。  只可惜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镇魔人也不适合走科举之路,更不能走。  某些科举出身的学子、进士可以加入镇魔人,譬如宗泽;但是镇魔人的成员绝不会被允许再去参加甚科举考试,科举的功利性对已经成型的念祗的腐蚀和污染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是镇魔人用几百年的时间所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  故而二狗听得李格非之言后,却起身抱拳道:“李公此言,恕小子无法苟同!科举之道,于国可称选士;与斯人者却乃功名利禄之途也。我虽粗鄙,却不屑此蝇营狗苟,故举业虽好,与我却弗加焉!”  李格非与两个友人闻言,却俱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代的科举制虽得早已深入士民之心,但是在科举之外却也同样存在着一批无意举业、甘愿不入仕途的隐士。  很多人都认为这些特立独行者品行高洁,鄙夷王侯功利而高尚隐士清流,把求仕干禄之举视为蝇营狗苟。故而他们放弃功名利禄,归隐山水田园。  相比之下明清时代的科举风气就有点过于走火入魔。  莫说甚隐士了,白发老童生,寿星举人参加科考的比比皆是,甚至为了科考发疯的也不在少数。  之所以造成这种差异的缘由,就是宋时的科考举子相比于明清时代的童生、秀才、举人等缺少的很多特权和利益,只有在进士层面上才稍稍有所拉平。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宋朝的文人在中进士之前,只有一个地方上的发解试作为关卡,考生通过了发解试,只有一个可以自由通行天下的权利,而明清时代童生有粟米奖励,秀才可以免役和免田赋,举人的特权就更多了。  正是这些特权和利益,把那些潜在的“隐士”通通变成了科举路上的狂热者。  确切的来说,宋朝的文人隐士之所以选择咸鱼之路,不是他们真的咸鱼,纯粹就是大宋朝的科举吸引力不够强大,利益不够丰厚。  实际上李格非就是一个拥有隐士情节的人物,若不是时势所迫,他亦宁愿归隐田园,享受些自由的气息。  李格非笑问道:“你···你这小子当真狂妄!难道你宁愿辜负我家阿宝,也不肯参加科举吗?”  旁边晁补之亦道:“陈家小哥儿此言才过偏激,纵你发解入贡,金榜题名之后,却也可以拒绝官禄,独善其身啊!”  二狗高声道:“昔日韩稚圭曾放言,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此论吾深鄙视之,其言其行,必遗祸无穷矣。吾虽不才,却亦知其患,恕我不能如公等所愿,行科举之道也!”  只二狗此话一出,三人却俱都生出一个念头:此真狂悖之徒也!  李格非到底对二狗更有些维护之念,却作色道:“韩忠献公何等人耶?岂是你一介小儿能够置谪的!休得多言,某家只问你,这科举你到底是考还是不考?”  二狗淡然道:“不考!”  李格非生气的喝道:“如此说来我家阿宝你是不想聘娶了?”  二狗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清照小娘子我自不会放弃,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娶她入吾门楣!”  李格非却给这小子的无耻气笑了,道:“你这厮当真是无赖!既不想走科举正途,却还想聘我家阿宝,天下间哪有这般好事!莫非你这厮是担心自己才学不够,成不得科举之业,故意在这里胡搅蛮缠?!”  “哈哈哈——”二狗却大笑道:“李公当真是小瞧人也!若我有心科举,只潜心攻读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必能高中金榜!”  旁边董武子却笑着挑衅道:“空口说大话,谁个不会!你这厮若真有本事,何不放手一试,于科场上见个分晓!”  二狗却摇头道:“激将之法,与我无用!我便直说了吧!李公,非是我不肯应你,实乃我身份特殊,行不得科举,见不得功利!”  三人闻言,却俱都有些不信。  李格非冷然道:“你这厮总是满嘴借口!我倒想听一下,你到底是甚样身份,竟行不得科举?莫非是出身贱籍,又或是身家有私(指身份有问题)?”  二狗坦然道:“我之身份来历颇有玄奇,却是不可告之俗人也!公等切莫打听,李公若有疑惑,直可询问尊夫人王娘子,她知我来历,晓我苦衷!说与不说但在她念也。”  二狗说得此处,却顿了一下,然后又道:“清照小娘子乃是某家认定的良人,纵李公乃尊长者,亦不能阻我之意也。在下言尽于此,公等且自专便是。  对了!今日能得李公款待,小子感激不尽!此兴尽之至,却该归矣!小子告辞了!”  然后二狗就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高唱着:“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哈哈哈哈——”却于大笑声中飘然而去!  噫!装完逼,拍拍屁股飒然离开,当真是爽的很!  看着飞也似的跑走的二狗,李格非气得直哆嗦,他大声叫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如此狂妄之徒!安敢狺狺与我!哼——”  这老李貌似愤怒的一拂袖,径直离开厅堂,却自往后宅而去,只留下晁补之和董武子两个在那里面面相觑。  却说李格非离开了厅堂后,却立刻收了怒容,急急来到后宅找到妻子王氏,直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李王氏听得丈夫所言,却是大怒,道:“好胆!陈家小狗崽子欺人太甚!竟敢来咱家撒泼!不行!妾身这就去找那庞家女理论!定要治她个家教不严之罪!”  李格非听得,却是连忙拦住妻子,说道:“娘子且慢动怒!为夫甚为好奇,刚才阿宝便说得甚‘庞阿姑’,娘子又说得庞家女,却不知到底是哪个人物?”  李王氏看了看自家丈夫,却叹了口气道:“相公你却不知,那陈家小子是个有来历的。妾身所言庞家女,正是这陈家子的开蒙之师,其人乃是庄敏公庞籍之长孙女,王荆公之次儿媳也。”  李格非听得庞师娘的身份,却是脑瓜子嗡嗡的。  没别的缘由,只因这庞氏的两个身份来历实在是太震撼人了,尤其是第二个。  当年庞氏被王荆公亲自主持改嫁,在大宋文人圈里却是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不过改嫁后的庞氏却立刻销声匿迹,却让许多有八卦之心的文人们少了很多乐趣。  便是李格非这般的清正之人,一听得庞氏的身份,却也对她改嫁后的过往颇为好奇。  不过李格非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向妻子打听那庞氏是有些不合适的,他却换了个方式问道:“那陈家小儿自言身份特殊,参与不得科考,还说娘子你知晓其中缘由。娘子你说好不好笑?娘子你怎会知晓他···”  李王氏却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妾身却还真的知道缘由,那狗崽子所言不虚,他确实不能参与科考!”  李格非的眼神一凝,却问道:“哦?这是为甚么?他可是有什么苦衷不成?”  李王氏有些烦躁的说道:“其中因由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说与相公知晓!”  李格非笑道:“娘子!你我夫妻之间,有何样话不能说得!若真的不方便,为夫不问便是。”  李王氏只心中大骂二狗那厮给自己找麻烦,此时此刻,她又如何能不给自家相公一个说法。  她却道:“相公,其中因由倒也非不能说,只我担心相公你守不住秘密,却给咱家引来祸端。”  李格非笑道:“娘子当知我也,此中但有不可言之隐秘,只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我绝不会泄与第三人听!”  李王氏颔首道:“如此却好!相公你却不知,自古以来,这片大地上就存在着一群人,他们以维护世间安定为己任,一直与各种邪恶和诡秘作斗争,他们被称作镇魔人!前朝后周时期,周世宗柴荣与镇魔人订约合作,意欲扫荡天下,一统寰宇。  不想周世宗天不假年,骤然暴毙,本朝太祖于陈桥驿发动兵变,继统后周,建立大宋。镇魔人因顾忌天下时局,不曾出手干涉,但对宋太祖及大宋朝廷颇有看法,却从此与大宋朝廷形同陌路!  镇魔人不会以任何方式参加科举,这个传统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以后也必将延续下去。”  李格非听得惊奇不已,却道:“难道那陈家小子就是所谓的镇魔人?娘子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隐秘的?”  李王氏笑道:“相公忒多疑!那庞家阿姊所改嫁之人便是一个老资格的镇魔人,当初我尚且年少,正与庞阿姊友善,却从她那处知晓了不少隐秘。那陈家小子不能参加科举,便是相公你强逼也无用!”  李格非有点气咻咻的说道:“娘子你却不知,便他不能走科举之途,我是不在意的。只这厮却狂妄非常,直言说相中咱家阿宝,道谁个也阻拦不得!自来婚姻大事,当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厮何敢如此狂悖耶?!”  李王氏暗骂二狗与他师父一个臭德行,端的是不讲理,却也知那小子所言非虚。  传统镇魔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守规矩,只要那厮真与阿宝两情相悦,便是他等来个强抢民女或者“红拂夜奔”,自家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她却又不得不给那些个混蛋玩意儿收拾首尾擦屁股。  于是李王氏却道:“相公,此事只要阿宝不反对,你我便皆阻拦不得!莫说是你,便是当年的王荆公那般势大,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栽,乖乖的把自家儿媳改嫁了。”  有八卦!  李格非却奇道:“娘子此话何解?”  李王氏却编排道:“相公却不知,那王家次子因着生就癔症,却与庞家阿姊多有不合,更是铸成了一桩惨事。庞家阿姊在经受了一番打击之后,却与一个镇魔人有了私情。那镇魔人寻得机会,竟将庞阿姊直接掳走。王荆公知晓此事之后,虽得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大事化小,以改嫁之名将此番波折了了!”  李格非听得此处,却是怒道:“简直岂有此理!,那王临川怕他等,我却不惧!他等敢来抢阿宝,我定不与他等干休!”  李王氏苦笑道:“相公啊,一切因由皆在阿宝身上!只要阿宝自己不愿意,他等便是有心也不敢来抢夺;可若是阿宝动了心,那却就一切皆休也!所以呀,相公你得劝服阿宝才好!”  李格非这才息了些怒气,只笑道:“我家阿宝绝非那等无有分寸之人,只我说与她些,她定然不与那厮多作纠葛!”  只可惜,这话便是李格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李格非与妻子说得些话,却便去寻李清照说项,虽得希望渺茫,他这个作父亲的怎的也得试试不是。  只可惜,李清照若是个可以轻易以言辞所动的人,那她就不是李清照了。  李格非三劝两劝的,李清照就是不曾理会。  李格非一时激愤,却把从妻子那里听来的八卦说与了李清照,可谓是食言而肥。  李清照多聪明的人,在听得这些所谓的“八卦隐秘”后,却立刻就从中提取出了真正的隐秘。  她也终于理解了婶娘与那些个妇人的聚会,到底是个甚么样的来头。  镇魔人啊!  嘿嘿!有点意思啊!  而李王氏在李格非走后,却丝毫不顾及天色已晚,竟自换了一身利落的紧身衣,带着一口短剑径直出得门去。  谁也不曾想到,堂堂的李家夫人,竟也有的一身好武艺。  只她却过得几个街坊,就来到了庞师娘的宅院前。  李王氏却不走前门,直来到后园处的后门处,依照特殊的手法敲响了门户,一个剑姬从内里打开了门,让李王氏进来,然后关了门问道:“不知前辈来此何为?”  李王氏低声喝道:“却与汝等无关联,我要见庞敏儿!”  那剑姬一边带路,却一边笑问道:“前辈如此怒气冲冲,却不知发生了甚事?”  李王氏却不多言,入得庞师娘居住的绣楼,见她正与陈老汉闲说,却上前喝道:“庞敏儿!你教的好弟子,却来我家耍横!简直岂有此理!”  庞师娘与陈老汉听得,却俱都大吃一惊,连忙相问缘由。  李王氏便把二狗在李家的行径说得一番。  庞师娘听得却笑道:“王阿妹,你等却不是强人所难,明知我家二狗考不得科举,却来与他作难!他自作耍又有何不对!”  李王氏道:“哼!你等自偏心你家弟子!我且不与你争论!但是我却须得与你等定个约定,我家阿宝年纪尚幼,心性不定,容不得别个作戏。你家狗子若得真有意,须得先暂时远离她,或三年,或五载,待得阿宝成年,且再来与她相顾!”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3章 却走 第233章却走  却说二狗在李家放肆了一番,便自趁着夜色去了无忧洞中,找得早前藏匿金银的地方,取了两千余两黄金,约合一百四五十斤,用布裹打成两个包裹,然后用一条担子挑了,连夜赶到司天暗台。  石老道对二狗的突然到来颇感吃惊,却道:“你这厮何敢来内城乱闯,不知道高公纪找你都快找疯了么?!若得再吃他撞见,你可就没有上次那般幸运了!”  二狗笑道:“老道长且放心,前番高公纪那厮趁人之危,现如今小子我吃一堑,长一智,却不会再给他类似的机会了。只要我战力不失,便他有千般本事,却也休想奈何的了我!”  二狗说这话还真不是吹牛,若论厮杀的本事,二狗或许算不得绝顶,但是他的跑路本事却已然堪称世间独一份。  说实在的,要说二狗凭着前世的创意搞出来的步法有多么高大上,那纯粹是扯犊子。  总的来说,二狗自创的这步法除了立意比较独特,整个就是一力大砖飞的把式,如此却也造成了一个近乎无法避免的缺点,那就是比较磨损硬件。  当然这个缺点对于二狗这种拥有修复肌体损伤能力的人来说,却不是甚大问题。  也正是有着如此便利的优势,二狗却可以一点一点的通过实践操作,对步法进行修正改进。  他的改进方向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更快,一个是对肌体的损伤更小,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最好却还是对两者进行兼顾。  二狗并没有对这两种方向上的步法进行分别命名,而是统一称之为【缩地术】。  二狗之所以这般做,主打的就是一个藏拙。  石老道他们虽得知道二狗跑路的速度很快,却并不知道他早已快到了另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层次。  或许有人会问了,历史上那么多的精英人杰,英雄好汉,难道就没有开发出一点类似的东西吗?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  比如道家就有【甲马术】、【秘传缩地成寸】、【御风术】等等,邪魔一伙有【血遁术】、【影遁术】之类,此外还有一些比较偏门的秘法。  这些跑路秘法各有优劣,关键是与二狗的【缩地术】走得不是同一条赛道,实在说不好到底谁优谁劣。  但是就小范围的腾挪和对个人战力的加成方面,却还是二狗自创的【缩地术】更胜一筹。  石老道见不得二狗这般“狂妄”,却道:“休得在老道我这里卖弄!你这小子大晚上的跑来我这里,到底有何因由?”  二狗笑道:“老道长却是明知故问!白日时分那刘惊蟾道长却去与我推使那蟾酥,镇痛效果极佳,我意欲大规模购入,他却故意哄抬价格,竟得卖一两酥十两金,小子我吃他讹诈,只好来城里寻些金银,以补贴花用!”  石道人闻言,却是忍不住怒气上涌,喝骂道:“你这贼厮当真是讨死!何敢在这京师地界作翻高头(盗贼在古代的别称)?!陈老鬼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这石老道却以为二狗是去了城中富豪之家偷盗金银财物,此等行径莫说是镇魔人这等高大上的群体,便是一般的江湖黑道好汉都是瞧不起的。  二狗笑道:“道长却是误会了!小子便是再不成器,却也不会去做那等下三滥的偷盗勾当!早先我绞杀无忧洞败类的时候,却从中收集了一些金银赃物埋藏了,如今正好拿出来堵那刘老道的贪婪嘴脸!”  “原来如此!你这小子竟也是个奸滑的!却还知道私藏赃物!”石老道听得二狗解释,却才消了怒气,只笑骂了一句,说道:“不过你却是误会了惊蟾师弟。他家驯养异蟾,开销极大,那蟾酥十金一两,虽然确实贵了些,却也算不得离谱!你既然能拿出足够的金银,自付与他便是!”  二狗道:“老道长啊!您看小子买些蟾酥,却也是为了给那些残废患者使用,并非私自采买自用,您能否与小子支援些个开销?”  石老道却道:“小子,既然你已经凑够了金银,便不要再想着自老道我这里占便宜。我可是穷得很,实在没有闲钱与你!”  二狗愤然道:“老道长您说这话可就有点过分了!前不久你还在我这里讹走了一千两黄金,怎的就敢说没有闲钱了?!”  石老道却装聋作哑道:“甚么?你小子想再送老道我一千两黄金?那感情好啊!”  呸!老子送你个嘚儿!  二狗气道:“石老道,你莫在这里装傻。我且说与你,此番我挑来这些,却是用来支付那惊蟾道人蟾酥钱的金子,总共七十七锭,约合一百五十余斤,两千五百多两,皆是十足的赤金。你若有胆量,便将这些金子也自夺了去!”  石老道却笑道:“你这孩子当真不识逗!老道我便是再贪心,却也不能夺了你买药的钱财!”  二狗冷笑道:“我看你就是欺软怕硬!我家的金银你敢来讹,为何你那师弟的钱财你就不敢觊觎?!还不是看他等有些身份不好惹?!”  石老道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莫要撒泼!虽得刘师弟家确实有些势力,却绝非如你所想的那般情况。刘氏一门驯养异蟾,你以为是什么轻松的差使么?!那些个异蟾天生邪异,很容易便受邪魔浸染,以至于刘氏子弟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对那些邪魔化的异类蟾怪进行清理,你这些金子花费的并不亏。”  二狗听得,却是起了些心思,问道:“老道长,却不知那刘家人用何等方法清理那些个魔化的蟾怪?”  石老道瞪眼道:“此乃刘氏一族的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你小子打听这个做甚?”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老道长你却不知,小子我曾制得一种盐精。那盐精因受得秘法,对邪魔之力具有很好的净化效果,只不知这刘家人在驯养异蟾方面用不用得上?!”  石老道讶然笑道:“你这小子莫要妄想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滑州搞得些把戏?却不知你从哪里淘得些青盐,却磨成粉来招摇撞骗!刘家在西北自有好大的盐湖,何曾缺你这点细盐使?!”  二狗听得石老道之言,心中却是有些窃喜,这道门中人便是再手眼通天,却也不知道他秘制精盐的独特之处,应该说那些个充当密探的家伙只是把那盐精的来历过于想当然了。  二狗却道:“老道长你这话就有点过于偏颇了些!我自制的那盐精你又不曾亲眼见过,如何就能确定其是否真有神异之处?!小子我也不强求与你,只要你与那惊蟾道长提一句嘴,若得他不信,自然一切皆休。  但若得惊蟾道长愿意相信于我,想寻我所制盐精试用,你却也不得拦阻!”  石老道摇头笑道:“好好!一切都依你便是!”  如此两人说定了些事项,又交割了黄金,二狗却留在司天暗台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天不亮便离开了去。  他却趁着清早,偷偷返回了租住的小院里,寻了尚且酣睡的刘唐说得些话,嘱他但有甚事,可去城北的清戒观找那里的观主留话儿。  然后他却自乔妆打扮了一番,又套了车马,便拉着半车盐精却往城外而去。  当下二狗回得孟家庄,却逢孟家庄主孟泽归家。  孟家家传的武艺是一对车轮板斧的战技,这车轮板斧乃是天下间有数的重兵器,非身强力壮者不能用之,而想要用好就更难了。  如未来的梁山好汉中的极恶人——【黑旋风】李逵就是使用一对板斧的,那厮只仗着力大,对付小兵就跟砍瓜切菜似的,直如杀神在世一般,可若是真撞上高手,这李逵就有点支棱不起来了。  相比之下更晚出世的岳家军中猛将孟邦杰就比较厉害了。  孟邦杰正是这孟家庄人氏,论辈分应该是孟泽的孙子。  孟邦杰有多厉害,他曾靠一对板斧力拼金军中的猛将张从龙并将其斩杀,而那张从龙却是连岳飞也为之赞叹不已的顶尖高手。  当然孟邦杰厉害,却并不代表他爷爷孟泽就同样厉害,正如鲁大师的那句话所说的,真正厉害的是人,而不是甚么绝世武功。  孟泽的武艺只能说还算不错,在禁军中做个都头倒也绰绰有余,但是若想再更上一步,却就有些个力不从心了。  毕竟此时的禁军可不是十年后高太尉接管后的模样,尤其是在上四军之中,那真是能者上,庸者下,隔三差五的就得跑战场上溜一圈儿,没本事的还想占据高位,战场会妥妥的教你做人。  孟泽对焦动的到来却是持有十万分的欢喜,,尤其是当他知晓焦动的双手有望恢复时,却更是喜出望外。  要说孟泽为何对焦动如此上心,却除了两家祖上的交情之外,更因为孟泽自年轻时便对焦动的武艺十分佩服。  说起来孟家与焦家的武艺传承,在最初的孟良焦赞时期并无高下之分,他等皆是受到了杨六郎的亲自指点,让家传武艺有了近乎质一般的提升,而孟良焦赞也俱都凭此达到了准绝顶高手的水准。  相比于杨六郎、杨文广那等真正的绝顶高手,他们唯一欠缺的就是没有在习武的早期进行系统的本源筑基,以至于在基础素质方面始终不曾趋至人类的极限层次。  而在孟良焦赞之后,孟家的子弟直接就是黄鼠狼下耗子,连续两三代竟无有一个比较成器的子弟。  焦家倒是优秀子弟连出了好几个,只是顶门立户的焦用却撞在了韩琦的手里,成为了那厮用来吓唬狄青那只猴儿的工具鸡,可算是倒了大血霉了。  焦动在焦家三代子弟当中亦是最拔尖的,很多人都认为他有着超越先祖焦赞晋级绝顶高手的潜质,谁想他竟然会在成长半途中突遭横祸,却被人斩了一对手掌去。  孟泽相信,就算焦动失去了双掌,他仍然是一个有着绝顶高手气质和眼光的人物,孟氏子弟若是能得到焦动的悉心指点,不说能成为真正的绝顶高手,至少也能有所长进不是。  说白了,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所谓的义气和忠义也不是凭空而来的,就算残废的焦动再颓废,他在孟泽眼里依然是很有价值的,而恢复手掌的焦动的价值就更大了。  因着今日就是焦动另一只手掌复原的日子,孟泽甚至专门告了假,以便见证这个近乎神话般的奇迹。  说实话,孟泽这个时候告假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要知道这个时候高公纪可是正在疯狂的找寻二狗的下落。  高公纪虽然因为亲姑姑的关系,颇有些受到哲宗的猜忌,但这并不意味着高公纪就对禁军上四军的影响力小。  理论上来说,上四军绝不会出现两支以上的军队同时归于一个将领统管,但是当年高公纪却将四个军团的主管位置次第做了个遍,从而在高太后时期,牢牢的将上四军控制在了高氏之手里。  而这也是哲宗如此忌惮高公纪的真正原因所在。  高公纪被忌惮的要点在于,不管高公纪是不是忠心于赵氏朝廷,他却有造反掀翻赵家对大宋江山的统制的实力和能力。  就像四十年前的狄青,就算他再怎么忠心不二,只要狄青拥有造反的能力和实力,他就得被整,被排挤,被猜忌。  平常时候,高公纪就老老实实的扮演一个忠诚的臣子,他的影响力虽在,却看不见摸不着,貌似谁都能在他头顶上拉屎撒尿一般。  但是如今高公纪为了能够捉到二狗,强行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唤醒了上四军的战备力量,不但那些个朝中大佬们几乎被吓出屎尿来,京城禁军中的大小将校更是一点都不敢松懈。  比如曹评就衣不卸甲的吃住在皇宫宣德门前好几天了,而石澈因为与高公纪合作对付过二狗,却吃得些挂落,虽然被哲宗褒奖了,却吃受的明升暗降,失去了上四军的军权,怎一个苦闷了得。  已修正,晚了一个小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4章 第234章  对焦动的第二只手掌的修复过程几乎可以说是乏善可陈,因为用上了镇痛蟾酥的缘故,作为受术者的焦动甚至不曾感受到些许痛苦。  不过由于新生的手掌神经系统不曾经受剧烈的反应刺激,却导致这新生的左手掌相比右手掌要缺乏些灵动性,当然这只能算是小瑕疵。  相比于无麻醉状态下修复手掌时所遭受的痛苦,焦动还是觉得那一点点小问题却是可以忽略的。  对于二狗能够将焦动残缺的手掌复原之本事,孟泽一家却是惊为天人,直冠以“小神仙”之号称之,也就是二狗不搞邪教,不然铁定要收获一群狂信徒。  二狗一行在孟家庄得到了最高级别的礼遇,但二狗却始终秉承着低调的理念,不曾让孟家人泄露自己的隐秘。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为了更好的掩藏自家的身份,二狗却只将孟家庄作为了自己的借宿之地,而却把焦动曾经容身的小道观作为新的工作场所。  至于二狗的工作,当然是给更多的镇魔人伤残者修复损伤。  在过去的十天里,二狗又接待了六位受术者,并为其中的五个修复了肢体方面的残缺。  连续的肢体残缺修复手术,为二狗的修复技艺提供了大量的实操经验,这让他在执行修复手术的过程中显得颇有些游刃有余。  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功劳要归功于镇痛蟾酥的应用,这种独特的镇痛药物可以让患者比较友好的配合二狗的修复工作。  实际上在这些时日里,二狗的灵能上限几乎从未恢复圆满过,或者应该说,每次恢复圆满,二狗都会特意找小诗“纯净”一下。  二狗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灵能全部转化为本源灵能,厚实自己的根基。  这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虽得二狗这一段时间总是处于灵能匮乏的状态,但是从长远来看,他却必将成为邪魔最不可撼动的人间法爷。  或许很多人会疑惑,普通的灵能和本源灵能有什么区别?  别的不说,单只在面对那些亚空间生物的本质时,普通灵能所转化成的直接伤害,如雷电、火焰、寒冰或者其他什么形式的攻击,不仅无法造成任何杀伤效果,反而会给对方充能。  而本源灵能却会对目标本质造成真实不虚的创伤或者消耗。  而此时此刻,本源灵能的另一个较为突出的功效却是二狗无法割舍的。  二狗用本源灵能修复的伤口,却不会被小诗的威能领域所排斥,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未来跟随成年体的帝姬冲锋陷阵的英雄豪杰们即便出现伤残的情况,却依然可以追随在帝姬身边作战。  顺便说一句,莫看帝姬的威能无双,实际上自上古年间的女魃开始,历代帝姬虽然曾经多次力挽狂澜救世,如禹王之妻女娇,亦或是商之妇好、苏妲,战国之钟离春,汉之昭君等,但是帝姬一系真正被视为救世之主却还是从木兰帝姬开始的。  这其中最大的根源就在于,帝姬的威能与大部分时候在人类社会上层占据着统治地位的灵能者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存在性——冲突。  任你何等强大的灵能者在帝姬面前无不怯如雞,而历代灵能一系的掌权者却没有专门从社会根源层面绞杀帝姬,只能说也是一种令人费解的奇迹。  二狗每一次找小诗净化灵能,都会有三天的空窗期,在这三天里他只会恢复本源灵能,来自外界(或者说亚空间)的天然灵能却不会生发,二狗便就借助这个时候给那些残疾的镇魔人修复肢体。  毕竟正常时候,本源灵能与外来的天然灵能密不可分,他自不能在施展灵能奇迹术的时候将它等分离使用。  不过每一次进行灵能净化,二狗的本源灵能量就会提升相当于灵能上限总量的半成左右。  如今二狗的本源灵能总量已经趋近自身总灵能上限的三成左右。  divclass=contentadv这已经是一个很可观的量值,因为每次接受净化,不仅仅二狗的本源灵能得到提升,他的总灵能上限也在飞速提升,每次上限提升量差不多相当于当前上限的五成左右,即每次净化后的灵能上限相当于之前的一点五倍。  这是一个何等可怕的概念,就这么说吧,此时已经经历了五次灵能净化的二狗,其灵能总上限却已经达到了第一次被小诗放倒之前的五倍还多一点。  当然这是独属于二狗自己的福利,其他任何一个灵能者却是都不敢尝试这等比较费命的灵能放大器,包括已经尝试过一次的曹仙姑也是如此。  此时二狗正在治疗的却是一个右臂近乎齐肩而断,右脚也残缺半只的残废汉子。  不同于此前二狗治疗的包括焦动在内的六个残废了至少十年以上的残缺者,这个名叫杨异的汉子的年纪只有三十来岁,正经来说正处于当打之年,而且他的肢体残缺时间尚不足三年,伤口都还没有转化成真正的老痂茧。  更重要的是他在心理层面还没有真正被残废的阴影侵蚀的失去希望的光辉,用另一种说法来说就是还没有接受残酷的现实。  当然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过谁知道呢,反正二狗不需要去操心这方面的东西。  修复近乎一整条臂膀,这对二狗的灵能量来说算是一种不小的考验,好在整个修复过程还算有惊无险,二狗终于完成了接近整条臂膀的复原。  杨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刚刚修复的右臂,哪怕他此前可是亲眼看着这条手臂一点一点的被复原出来,从骨头、血肉、再到皮肤等等,但却仍然只觉得一切犹如梦幻一般。  实际上杨异并不算是镇魔人,只不过他亲姑姑是杨三娘子,也就是杨太婆。  作为杨家子弟的一员,此前杨异一直在西北战场上与西夏人厮杀酣战。只可惜战场上刀枪无眼,纵然他是武艺卓绝的杨家将门虎子,却也难免吃刀挨箭。  当然他用一条右臂和半只脚掌为代价,却杀了西夏铁鹞子中的【杂熟屈则鸠】的战绩却也不能不说一下。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杂熟屈则鸠】代表着什么。  众所周知,铁鹞子是西夏人的绝对精锐,镇国之战力。其总人数只有三千人,指挥权独属于西夏皇帝。  铁鹞子以三人为最基本的作战单位,曰簇,意为箭矢也。一百个簇为一队,设队长。  铁鹞子总共有十个队长,一妹勒、二浪讹遇移、三细赏者埋、四理奴、五杂熟屈则鸠、六隈才浪罗、七细母屈勿、八李讹移岩名,九细母嵬名、十没罗埋布。  队长再往上就是西夏的皇帝。  杨异能杀死【杂熟屈则鸠】,也就意味着他所在的军队绞杀了一队铁鹞子,废掉了西夏十分之一的镇国武力。  这在此前的北宋数代皇帝时期,都几乎称得上是不可想象的功绩,便是在西夏战场上最有名的将领狄青和杨文广都不曾有过这种斩获。  当然这并不是说杨异就比狄青或者杨文广更强,而是杨异赶上了好时候,大宋朝近几年的西北用兵方略要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更大胆和激进,却又不是冒进。  第一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5章 还有盐精么? 第235章还有盐精么?  杨异举着自己新生的雪白如碧藕,细嫩如婴儿一般的右臂,自看了又看,却惊叹道:“小哥儿之神通当真是神乎其技!家姑母所言果真不虚也。”  二狗只知这杨异的姓名,却不知他真实来历,却笑道:“相比杨兄为护佑苍生而浴血厮杀,小子这点微末之技又算得了什么!”  杨异哈哈大笑道:“小哥儿此言过谦了!俺们身为将门子弟,为大宋拼命乃是理所应当的···”  为大宋拼命?  二狗却是目光一闪,笑问道:“却不知杨兄的姑母是哪一位?”  杨异下意识的应道:“俺姑母在家中排行第三,在城内洞元观出家为女道,俗家姓杨名惠,人称杨三姑的便是。”  二狗此时立刻明白了这杨异的来历,这厮怕不是镇魔人成员,而是杨太婆那厮偷偷夹塞进来的私人亲戚。  他却笑道:“杨兄,你来之前,令姑母难道就不曾嘱咐你要寡言慎行么?!”  杨异惊讶道:“小哥儿你怎么知道的!俺姑母先前就嘱俺一定不要乱说话,最好装个哑巴!俺看小哥儿伱人不错,却才多说几句,若是换得别个,你瞧俺会放一个屁不?!  对了!敢问小哥儿,俺这手臂都恢复了,只脚掌何时却得复原耶?”  二狗微笑着瞎编道:“你这手臂刚刚修复,身体须得消耗大量元气对其进行温养调理,固本培元,没有三五个月的时间进行缓冲,却不得进行第二次的修复,否则便会消耗你的寿数,且新生的肢体也会因着发育不良,却比正常情况下稍显脆弱,极易出现损伤。”  杨异却哈哈笑道:“小哥儿这般说俺懂!就像俺家婆娘——奶——孩子,当初只一个大儿时,那小子自来吃得饱饱,自小皮实茁壮,抗打扛摔的。只后来俺又得一对小儿女,两个崽仔儿一起喂养,却哪个也不曾吃得饱,没得体弱多病,俺直愁养不活他们哩!”  二狗听得面色一变,他却收了笑脸,直对杨异说道:“杨兄,下次你家姑母嘱咐你时,一定记得不要违背,免得到头来死到临头却不自知!”  杨异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却茫然道:“小哥儿何出此言?!俺怎的违背···”  二狗却不等杨异想明白,只手放出些电光,将他击昏过去。  二狗看着昏迷的杨异,却叹道:“你须得感谢自己有一对苦儿女!否则纵然你是杨太婆的亲侄子,我亦必杀你!”  说罢他却又对观外说道:“守真兄,这厮死不足惜。只他一双儿女却是无辜的,若得杀了他,只恐一尸数命,暂且饶他性命罢了!”  门口却闪入一人,却正是李守真。  只他手提一杆竹节铜鞭,却抱拳道:“尊主心善,便饶却他性命!不过这厮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理当先废他右臂,再斩去左臂,以儆效尤!”  二狗摇头道:“不必!我既肯与他修复残缺,便不再害他吃受罪孽!免得事后坏了人心!哼!此番事故,这杨异只能算是搭头,杨太婆那里才是根本,却是不能轻饶了她!稍后定要找她问罪!”  接着二狗指着杨异又道:“且把这厮送回去吧!记着,不可伤他!”  李守真只听着却不曾言语,一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却是对这位年轻的尊主既敬且佩,不仅仅是二狗那超乎常人想象的肉白骨之能,更佩服二狗的仁义和善良。  这天下间,有恶人自然也就有善人,只是自来善良者行事多迂阔,仁义者多失之以方。  但是二狗的善良却不失度,仁义而不拘礼,李守真跟随他这近半个月来,总感觉这位小尊主的心中好似隐藏着一种莫名的自信,一种舍我其谁的担当。  就拿孟家庄来说,二狗治愈焦动之事,于孟家庄中的人而言,却不算是甚难以接触的隐秘。正常情况下,镇魔人为了保护二狗这等战略级人才的行踪,必要对孟家庄进行灭绝性的清除。  但是二狗却拒绝了这个方案。  二狗曾对想要执行清除行动的李守真等人说:  若得杀了孟家庄的人,真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泄密问题,那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亲自执行,这无关善恶,就像人为了填饱肚子而杀牛羊一样,乃是生存的必需。  但是杀戮无辜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是延缓问题的爆发,那么这等杀戮就是没有必要的,更会让问题变得更糟。  泄密既然是早晚的事情,那我们就应该勇于面对它,做好一切能够作的准备,然后迎接那不可避免的冲击,然后摧毁它们!  这才是所有的镇魔人应该有的气度和风范!  李守真承认他被二狗的气魄所折服了!若得十几天前,他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自行其是,但是现在他只会唯二狗的马首是瞻。  就如杨异这件事,只二狗吩咐的,便是他最后不曾嘱咐那句话,李守真却也不会多作手脚。  李守真提着昏迷的杨异离开了后,薛道原却从一边闪出,他提着一杆三尺长的六瓣瓜头锤,锤头上沾满了红白之物。  薛道原看了远去的李守真一眼,却抱拳对二狗道:“尊主,两个探子皆已经打杀了!只他等身上却不曾瞧得些邪异的痕迹。”  二狗颔首道:“无妨!这里幽静阴森,我等又在此多设陷阱,一般人等哪敢来近前?但得靠近之人,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这个时候有杀错,毋放过却是正当其时也!”  薛道原拱手应了一句“尊主言之有理”,却才收了六瓣瓜头锤,自随二狗正要离开。  不想远处却奔来一个道人,二狗与薛道原视之,却正是那惊蟾道人。  前些时日,二狗花了两千五百多两黄金,从惊蟾道人那里买下了十几斤镇痛蟾酥,只让见证了这场交易的李守真和薛道原看得只撮牙花子。  关键是二狗砸的这些钱是没有报销的,他也不曾指望拿蟾酥去牟利,与那些个残疾镇魔人治疗的时候也是免费治疗。  须知镇魔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神仙,二狗的这种行径妥妥的就是主打一个为爱发电。  当然更让他等不解的是,二狗为了感谢惊蟾真人,却还送了他十斤盐精作伴手礼。  当时惊蟾道人收礼的时候那是一个不屑一顾。  驱邪?俺们刘家自来就拿邪异当猪羊来将养,家里的驱邪镇魔之物多了去了,谁还差你这点盐土啊!  谁曾想不过几天功夫,这惊蟾道人怎得就又跑回来了?!  这惊蟾道人冲到小观前,只见得二狗,却疯也似的扑上前来叫道:“陈二狗!你家祛邪盐精可还曾有的?快些卖与俺来!”  第二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6章 扼杀疫病天尊 第236章扼杀疫病天尊  而人类能够从众生万物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实际意义上的万灵之长,继而发展成具有高度社会属性的文明,其中两样东西却是功不可没的。  一是火,二是盐。  盐类对血肉生物尤其是人类的作用有多么重要,自是不用赘述的。  从现实层面的生理角度看,盐对维持人体健康有着重要意义:盐能协助人体消化食物,并增强人体免疫能力。而且一定浓度的生理盐水具有轻微的消杀作用。  从奇迹层面上来说,狭义上的食盐同样具有轻微的祛邪净化效果。  而经过二狗瞎鼓捣般的祈祝仪式处理过的精盐,却十分巧合的将食盐奇迹层面的特质强化了无数倍,变成了一种稳定高效的祛邪物。  刘氏一脉自海蟾子降伏海外异兽金蟾后,便致力于驯养异蟾,收割异蟾所产出的奇异之物,虽然借此赚取了海量的财富,刘氏子弟更在道门当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这一切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因为金蟾并非普通的邪祟,而是某位不可描述的存在所遗留于现实世界的异类邪魔衍化物,金蟾及其同类天生拥有招引邪魔之力污染万物的特性。  这种污染包括腐烂、霉变(脓化)、血肉变异、癌化、疫病等一系列的恐怖效果。  你能想象冰冷的石头或者铜铁之物,会像普通的血肉之物一样腐烂变质,化为一滩腥臭的脓水吗?  你能想象一座毫无生命的房舍,却能衍化出尖牙巨口和肥厚的大舌头,浑身长满了脓包,像小老头一样咳嗽不停吗?  而这一切噩梦般的场景,对刘氏子弟来说却是司空见惯的平常风景。  或许有人会问,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的刘氏子弟难道就没事儿吗?  当然不是这样。  应该说,刘氏子弟的命运更加悲惨。  自海蟾子遭遇金蟾的那一刻起,刘氏子弟的命运早已注定。  金蟾以邪魔的本源力量诅咒了海蟾子及其子孙。  自海蟾子往下的刘氏血脉子孙,将会生生世世的遭受病疫和囊肿的困扰和折磨,他们并不会自然老死,而是在疫病的痛苦和折磨中,抵达现实寿命终结的那一刻,再逐渐向着囊肿蟾蜍的形态转变。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海蟾子的血脉是不能断绝的。  因为海蟾子才是那个受诅咒最深的那一个,他承担了整个诅咒的绝大部分,只有万分之一不到的诅咒余波被其子孙所负担。  海蟾子从这可怕的诅咒当中获得了永恒的生命,他无法被杀死,任何伤害包括水淹、火烧、斩首、埋葬都对其无可奈何。  而且海蟾子的物质身躯上并没有任何形式的变异,哪怕一个小小的脓包或粉刺也不曾有,万毒不侵,百病不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就是最完美最干净的人类形态。  这种诅咒的最恶毒之处在于,海蟾子享受着诅咒所带来的一切美好,而所有的苦难都被其血脉后裔所承担。  而一旦他的血脉后裔断绝传继,最后万分之一的诅咒就会重新回归海蟾子,携带着其子孙后代无边无际的怨念和憎恨,必将海蟾子转化为世间最污秽最凶残的邪魔主宰——大不净者,而世间也必将会诞生一位新的疫病天尊。  比较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以上这些情报并不是来源于海蟾子及其子孙,亦不是镇魔人或者司天道庭发现的,而是来自邪魔阵营,确切的说是清宝天尊借助其代理人之口透漏给镇魔人和海蟾子的。  当时的海蟾子已经是司天道庭的真正巨头之一,他并没有对这等可怕的危机视而不见或者讳疾忌医,而是坦然于一众战友和部属之下,进行了有条件的验证。  事实证明清宝天尊并没有说谎。  实际上人类固然无法承受一位恐怖的疫病天尊的诞生,清宝天尊也无法容忍一个同等级的竞争者,却来自家的菜地里拔小萝卜,更别说抢夺菜地的一半所有权了。  与人分享哪有吃独食来的巴适。  更好笑的是,清宝天尊为了防止疫病天尊的诞生,甚至还给海蟾子及其子孙设计了一整套最大程度的降低诅咒伤害的套路——养异蟾。  在隔绝疫病类邪魔之力侵染的地方,比如沙漠戈壁之地养异蟾。  因为异蟾拥有招引邪魔之力的天赋(甚至以邪魔之力为食),但是在那等天然的绝地处,再辅以人造的隔离设施,却招引不来外界的邪魔之力,却就只能在作为“饲养员”的刘氏子弟身上吸取邪魔诅咒之力,维持其生长需求。  如此刘氏子弟再辅以部分祛邪之物,却就能正常的于世间生活一段时间,包括传宗接代亦可也。  说个比较特别的人物,那位以卖艺孤女出身,最终荣登大宋皇朝女主的北宋章献明肃皇后,就是海蟾子一脉的刘氏女,名娥,也是民间传说中的“狸猫换太子”故事中的最大反派。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刘娥掌权的那段时期,却是整个北宋一朝一百六十多年里最安定祥和的一段时期。故而后世评价刘娥,常与汉之吕后、唐之武后并称,却称其“有吕(吕雉)武(武则天)之才,无吕武之恶”。  至于刘娥为何混进赵氏宫廷,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且说这惊蟾道人自得了二狗赠送的盐精之后,一开始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儿,直到他与几个子侄伴当昨日于野外露宿,随行携带的调味儿食盐有些不足。  有个伴当却把二狗赠送的盐精当作食盐使用了。  几个人吃了涂抹了盐精的食物后,惊蟾道人并几个子侄立刻感觉到了不适。  须知刘氏子弟被邪魔诅咒缠身,邪魔的力量几乎存在于他们的每一滴血肉,吃下任何拥有祛邪效果的食物,都会因着祛邪效果的不同,让他们感受到或轻微,或严重的灼烧感。  而且随着灼烧感的持续时间越长,他们的每一个个体的形貌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修正,男子会变的更加英俊飘逸,女子却会变的更娇媚婀娜。  对于天下众生来说,能够对抗邪魔的祛邪之物永远都是不够用的。  而刘氏子弟对这等物什的追逐更是永不满足的,这也是惊蟾道人将那镇痛蟾酥卖的如此昂贵的原因,他得换了钱去买更多更加昂贵的祛邪之物。  在发觉了食物的异常之后,惊蟾道人并几个子侄很快就找到了引发异常的源头——那十斤二狗赠送的盐精。  本着谨慎的原则,惊蟾道人和子侄们稍微实验了一下那盐精的效果。  他们发现,将盐精用清水冲泡开后饮用,却是一种无以伦比的良饮秘药。  第一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7章 二狗实诚人啊! 第237章二狗实诚人啊!  惊蟾道人饮下一碗盐精化开的淡盐水,却只感觉一股热流从口中沿着食道直通肠胃,然后慢慢的扩散至五脏六腑,,最终弥漫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浑身暖洋洋的就像在泡温泉一般,舒服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呢喃几下。  惊蟾道人这辈子吃过无数的祛邪物加持过的食物或者饮品(符水),但从不曾有一种物什能像盐精这般令人难以忘怀。  别个不说,只昨天发现了盐精的作用之后,尤其是饮过盐精水不过半日,他等身上常年不去的脓肿和疖疤却好似干枯的死皮一般纷纷脱落,却都变成浑身清清爽爽的利索人。  惊蟾道人和几个子侄为了那十来斤的盐精的分配,几乎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毕竟哪个愿意浑身疤疤癞癞的,连跟媳妇亲热一下都感觉自卑的很!  谁特么不想干干净净做个正常人?!  那几个刘家子侄如何分配那点盐精无人得知,但惊蟾道人却是最先出局的一个,原因就在于他是老同志,儿孙都有了,哪还用得着浪费“珍贵”的盐精,自个儿去一边玩去吧!  比如惊蟾道人的亲侄子刘仲武斥他道:“老蟾子孙俱多,却还来夺分,莫非欲绝我等子侄苗裔耶?!若得公强夺此物,我等自拦阻不得,且先砍某之头,免得生受他辈耻笑!”  几个子侄却都伸了脑袋,直要任凭惊蟾道人砍杀才好。  惊蟾道人此番出来行走,便是带着子侄们出来历练的,他又怎能下得去手,却便被一干后辈拿捏住了手脚。  如此被后辈们排挤出局,惊蟾道人在气愤之余,却又有些个无可奈何。  因为他的亲侄子说得确实很对,这些个盐精如此好用,自该着紧着那些等待传宗接代的年轻人使用,自己一个老同志若再去占用这有限的资源,却跟耍——流——氓无甚两样。  几个子侄在排除了长辈的竞争之后,却要以武论输赢,来分配那盐精的份额。  惊蟾道人的几个后辈当中,论武艺自是亲侄子刘仲武最为高强,几至绝顶之巅,但其他几个晚辈却也不是弱手。  只他等动起手来,却都跟有生死大仇似的,竟都是冲着杀人去的。  惊蟾道人看得心惊,却才止住了他等的争斗,道:“这盐精非是绝品,待得老夫寻那来处,必能多得许多,你等兄弟为此便见生死,岂不是大缪也!争斗可以,却不能就此伤了和气!但得你等有一人因此丧命,老夫发誓,以后再得此物,绝不与你等并后辈分配分毫!”  惊蟾道人在警告过一番后辈之后,便顾自返回了这处小观来找二狗。  这老道当真是阴沉的很,便是吃惊那盐精的效果,却不曾与他子侄泄露分毫此物的来历,故而刘仲武他等却不知这盐精竟是出自“冤大头”二狗之手。  惊蟾老道见得二狗,却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拽住他,便问可曾还有盐精。  二狗见此,如何不知自己的谋算成了,尤其看这惊蟾道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想来那盐精效果出奇的好。  他却才笑着与老道明知故问的说道:“惊蟾道长何来?莫不是小子付的金子有甚短缺不成?”  同时却把拿来当清洗液,所剩下的的盐精所化开的淡盐凉开水,与气喘吁吁的老道饮用。  老道饮了那凉盐水,却舒服的简直就要呻——吟出声来。  享受了些后,惊蟾道人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陈家小哥儿,伱手中可还有积存?且都卖与老道却好?”  二狗笑道:“道长休急!盐精我倒还有些,只不知这物与道长有何用处?”  惊蟾道人却不曾说得实话,只道:“小哥儿却不知,我家子弟因多养异蟾,日夜感染其毒气,却常浑身生就疥疮脓包之物,等闲药物医治不得,只小哥儿这盐精颇有些拔病祛毒的妙用,与我等却是大有裨益!”  实际上二狗并不知刘家的境况,只知他等多寻买祛邪镇魔之物,故而此前才白送些盐精作礼。此时他听得惊蟾道人的话,却也信了个八九成。  如此却让二狗喜出望外,这特莫不就是妥妥的独家刚需吗?且看刘家奸商们如何大出血吧!  二狗笑得脸上忍不住的绽开了花儿,问道:“却不知道长愿意为小子的盐精付出多大的代价?”  惊蟾道人听得此言,却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腮帮子,他如何不知,自己此前卖售镇痛蟾酥的时候要价太狠,直把眼前的这个小尊主给得罪透了。  人家先前赠送自家盐精,恐怕打的就是“姜太公钓鱼”的套路。  奈何刘家自有难处,却是不得来咬钩吃钓。  惊蟾道人却硬生生的挤出些谄笑来,道:“老道俺却知小哥儿乃是仁义之人,必不是甚难为人之辈!小哥儿自家的宝货,价钱自然是自说了算,你但只开价,无论是何等样,老道俺绝无二话!”  二狗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惊蟾道人却也小声的陪着笑,只他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二狗当然要笑,前番他买那镇痛蟾酥,虽得石老道等人都说刘家的蟾酥值这个价儿,但二狗却是不认同的,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衡量标准。  只是他人微言轻,更拿捏不得刘家这等卖方市场,故而在心中却憋了好些火气。  此番借助盐精之利一下子扭转了局面,他又如何不得畅快。  二狗笑够了,却与苦着脸的惊蟾道人道:“道长且宽心,我绝不似你家那般狮子大开口。我这盐精论斤卖,一斤盐三两金,绝对不贪多!”  啊?惊蟾道人听得这般价格,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来。  他倒不是嫌贵,而是惊讶于二狗竟真的不曾漫天要价,这价格相比于盐精的效果,再对比其他的祛邪之物,那绝对是良心中的良心价格。  二狗却问道:“道长莫非是嫌贵?”  惊蟾道人连连摇手道:“不不不!一点都不贵!只不知小哥儿手里还有多少盐精,老道我一发都买了便是。”  二狗自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却笑道:“道长这话说得却不实!我那盐精,等闲百斤好盐才出的一两,还得以秘法炮制,一两黄金卖你五两物,已是有些勉强!至于数量吗?当先我还在住处存着不到两石盐精,便一发卖与你吧!”  惊蟾道人却是个心算的天才,当下便口称道:“两石盐精,一斤盐精三两金,共三百六十两黄金,老道且与小哥儿作个整数,四百两黄金可好?”  “多少?”二狗听得皱眉,却道:“老道长,我诚心与你作生意,你却不能坑我吧!我二百多斤的盐精,你却算我这点黄金,莫不是当我不会算数儿?”  惊蟾道人这回却真吃得一惊,叫道:“甚么?二百多斤盐精,不是只有两石吗?”  二狗睁大了无辜的眼睛,道:“对呀,两石盐精,一石一百二十斤,不过前番我零零碎碎的处理了一些,只剩下二百斤多一点。”  惊蟾道人却只觉得自己快要幸福的晕过去了,这陈家的小哥儿当真是总给人以惊喜,如这般好物,历来都是一石按六十斤算,如二狗这般实诚的却是少见。  第二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8章 任性 第238章任性  惊蟾道人这般高兴却是有缘由的,毕竟人皆有私,他刘家子弟虽得受先祖之遗祸,生来便吃受磨难,但延续后代的本能却从未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消磨了去。  惊蟾道人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儿,依照刘氏一族的标准来说已算是圆满,但谁个不愿意自家多子多福,儿孙满堂啊!  只是刘家人但凡想要生育一个孩儿,就得消耗一批价值不菲的祛邪之物,所以他等想要多生儿孙,就得多积蓄财货,多购置祛邪之物。  不说其他,在刘氏子弟当中,也就那刘仲武在未来因着傍上了大书法家(据说替大书法家的腹心小弟高俅刷战功),借着官方的身份凑的无数财富,竟然一口气生了九个儿子。  刘氏九子中最出名的一个,正是那号称大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刘琦。  实际上所谓的中兴四将有两个版本。  一个是从官爵和地位方面出发,以“完颜构”的角度所认为的四大护国拥帝之王牌,分别是张俊、韩世忠、刘光世、岳飞。  在这里面岳飞实际战功最高,但是排名却是最低的。  之所以造成这种结果,却是四个人的行事风格不同所造成的。  如张俊以守城不失即为大捷,多奏报;韩世忠则小胜即为大捷(大家可以搜搜韩世忠的成名战【黄天荡之战】的详情,此战宋军于战略上算是大胜,韩世忠战术上却小败,以至于战后梁红玉大骂韩世忠无能,更上书弹劾他失机纵敌),亦多奏报也;而刘世光则是小败伪为大捷,大败伪为小胜,多败而奏捷也,突出的就是一个无耻之尤,但这厮有拥立护驾之功,故颇得构之信众。  至于岳飞嘛,那就是另一个风格了。  不胜请罪,小胜报无功,大胜小奏捷,突出的就是一个实在。所以等到最后风波亭的时候,完颜构卖他那叫一个心安理得,感觉就跟手里握着大小王,一个二,一个尖,随便白扔一个尖似的。  至于另一个版本的中兴四将,则是根据将领的实际战绩,从“然后可传于百世,庶几耸动于四方,张大国家之威,发舒华夏之气”的角度出发,由史官评判出的四个南宋真正意义上的柱石之将帅,可谓失一则国失一柱也。  这四个将领分别是刘锜、岳飞、李显忠、魏胜。  他们四个人的评判标准并不以官爵地位的高低为重,而是从对敌人的威胁程度,金人的忌惮而论的。  更重要的是,他等皆志未尽展,时不再来,失机一瞬之间,抱恨九泉之下。  说白了,就是随着这四个人的相继中道折损,南宋朝廷的气数便逐渐沉沦,虽后来又数出名将,却再也难挽天倾。  不吹不黑,就自毁城墙这一块,南宋朝廷绝对可以称得上世间第一,突出的就是一个任性,华夏几千来无数个朝代,虽也有不少类似的案例,却俱都难以望其项背。  话题扯远了,且说这惊蟾道人亦有扶持自家子孙之心的,他高价售卖镇痛蟾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给自家孩儿积蓄财富。  如今听得二狗有大量盐精,却是喜不自胜。  惊蟾道人却与二狗赔笑道:“陈家小哥儿,吾愿付赤金八百两,以买足下手中所有盐精之积存。唯望小哥儿有所配合,但有人问起,只说两石之数,切不可言说实际斤两!”  二狗听得,却如何不明白这老道动的是哪样心思?  不就是想中饱私囊么!  只不曾想堂堂道家名门高贤之后,竟也有的这般的腌臜之辈。  二狗听得却是大摇其头,忍不住怒道:“我与公等之交易光明正大,不藏丝毫阴私!如阁下这般损公肥私,拿着家族之资填一己之欲壑,岂不谬哉!某虽鄙陋,却不屑与尔同流合污也!”  二狗于此事却看得很透彻,他这盐精乃是刘家的必需品,这般生意他要想作得顺当,就一定得保证自己的立身要正,决不能犯原则性错误。  与惊蟾道人合作这般事儿看着很美好,能卖得高价,多得不少金子,还能与惊蟾道人搞好个人关系。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一旦有一天刘家人知晓了真相,惊蟾道人自然免不了受责罚,而二狗这个外人可就真要坐蜡了。  什么?你说咱的独门生意无须摆他?  别做美梦了,这又不是后世的法治和谐社会,而是权力横行的封建时代。  便是二狗这般有核心竞争力傍身的,在这个时代却也得遵守某些规则,否则一旦犯了忌讳引发众怒,下场绝对不要太好。  不说其他,看看汴梁城里鼎鼎有名的匠户营,有多少身怀绝技的大才之辈,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限制在那片圉之地里,一辈子都只能像个奴隶一样给人做牛做马的干活出力。  二狗是有复原残肢的本事,亦发明了盐精的制造方法,但这并不是他可以倚之肆意妄为的资本,道义二字,才是二狗可以在镇魔人这个群体当中横行的依仗。  不得不说,有一对好师父师娘能让人少走很多弯路。  惊蟾道人被二狗一顿斥责,老脸上却是一阵青白不定,而旁边薛道原和刚刚跑回来的李守真亦都一脸崇敬的望着二狗,他们但看向那老道的眼神中亦多有鄙夷之色。  可以想见,若是二狗与惊蟾道人起了冲突,李薛两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帮着二狗打杀了老道,便他是刘氏子弟也无有甚用处。  时代若此,就是这么任性。  惊蟾道人一脸便秘似的看着二狗,却叹了口气道:“小哥儿你误会了,此番与你交易,老道我用的是我自己的私藏,非是刘氏公用的财货。  老道我买下的盐精,并非是为了售卖给家族取利,只会无偿捐赠与家族公用。我隐下许多,只是想给自家子孙多遗些以护身,免受那邪异侵扰,好让他等能活得畅快些。  而且这也是我刘家子弟在外行走时的一项福祉,但自掏财资采买祛邪之物,只要能完成族中指派的份量,自可私藏一些为己用。只老道我这回超额完成了公使事,私藏的多些罢了。”  伱这老东西私藏的可不是“多些”两个字就能概括的吧!  二狗有些狐疑的问道:“果真如此么?”  惊蟾道人坦然道:“老道我从不诓言!小哥儿毋疑也!但老道我有半句虚言,必教我肠穿肚烂而死!”  二狗却才展颜笑道:“好!小子且信道长便是!只别人问起,我便说卖与了道长两石盐精便是!不过若有你刘家子弟追问细情,我却不会隐瞒!”  惊蟾道人惊喜道:“但有小哥儿这般配合,老道我便满足了,如何还敢奢求其他?!”  二狗点点头,却又道:“记着,是八百两赤金!少一两也不行!”  第一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9章 二狗是无赖小贼! 第239章二狗是无赖小贼!  只当天夜里,惊蟾道人便凑足了八百两黄金,迫不及待的找二狗完成了交易。  看着那般白花花的细盐,只喜得惊蟾道人忍不住的直哆嗦。  时天降细雨,二狗却与他道:“道长当知,这盐精平时见不得水,须得干燥放置,如这般淋雨多了,怕是要失些寸头哩!”  惊蟾道人一边喜滋滋的说着“无妨”,却一边脱了衣衫道袍去遮盖盛装盐精的布袋。  末了,惊蟾道人却有些扭捏的问道:“陈家小哥儿,老道我且冒昧的问一句,小哥儿作这盐精的方子,可有意出让么?”  二狗心道来了,他却知刘家人早晚要问这话,只不想惊蟾道人竟于此时发问。  当然这并不是说惊蟾道人就有甚坏心思,正相反,这厮却有些个耿直了些。  二狗却故作不悦的说道:“道长何出此言!莫说我并无此意,便是有这意愿,你等买了却也无甚用处!”  惊蟾道人惊讶道:“这却是为何?”  二狗冷笑道:“这盐精出自普通的食盐,却能有如此的造化之能,你道为何?却是我之异能力也!天下间身具异力者多矣,却又有几个能如我这般可助人复生肢体残缺?!他等学不得我这般能力,便制不得盐精也!”  小爷我坑不死你们?!  惊蟾道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盐精如此神效,却是小哥儿的复生异力之功也!”  伱个小滑头就信口胡编吧!你看老道我信是不信?!  两个人却是一番嘻嘻哈哈之后,惊蟾道人又问道:“不知小哥儿何时能再作一批盐精?老道我好遣族中子弟来采买。”  二狗叹道:“近些时日我需为他等修复残缺损伤,却抽不出时间制作盐精。”  这时二狗却想到了韩存保,他知道如韩存保在外带兵,靡费颇巨,正好与他一条财路,于是二狗却道:“道长你却不知,当初我总共制得三石盐精,其中一石却赠与了好友韩存保,此时他正在西北用兵。公等若有意,可去寻他购买些,想来能有所得。”  惊蟾道人闻言,却是大喜道:“多谢小哥儿告知,如此吾族多幸矣!”  不久惊蟾道人便带着盐精离开了。  至于二狗,却背着八百两黄金,自去了庞师娘处。  见得师父师娘,二狗将这黄金的来历一说,直让两人惊喜不已,却道二狗竟还有这般生发的好手艺。  二狗笑道:“徒儿我得此黄金,却不比其他,来路自正,恰好与师父师娘花用,须知,居汴梁大不易也。”  庞师娘却道:“此金来得光明!正好合与你这小子办些彩事也!那李家小娘受你相看,却不能无有表示,这些个金子,且与她李家作订礼,以合礼数,待得日后你等成年议亲时,也好有些说头儿。”  二狗惊讶道:“师娘,怎得说起这话?我与那李家小娘子···”  陈老汉却有些个小意笑骂道:“你这厮却还不知羞!你自与李家大闹一番,惹下一些孽债,却不知她家长辈亦来寻我等理论,言你小子花言巧语欺哄她家小娘子,却要你等三年五载不得见面。  若不拿些个好金作礼堵她家长辈的嘴脸,这些时日你又如何去寻见那李家小娘子耶?!”  二狗却躬身笑道:“师父果然是熟手也!却与此般事颇有见地!思虑之周全,徒儿拍马也难及也!我这就把金子送到李家去!”  庞师娘却嗔笑道:“回来!毛毛躁躁的如何能成!这般金礼之事岂是你个小辈能插手的?且放在此处,明日你师娘我得亲自登门,好言相说议定,却才好奉上金礼!”  二狗一想也是,就李格非那脾气,若得自己去送金子,只怕不出三句话就得给人家拿棍子打出来,他等书香之家,怎得卖了女儿么?!  待得第二日早上,庞师娘却收拾停当,自穿了一身华彩礼装,八百两金子却用金丝楠木箱装了,由陈老汉架着宝马香车,一路迤逦往那李宅而去。  到得李家门前,陈老汉却敲了大门,并奉上名帖,稍后得了李家主人的许可,他等夫妇却才入得李家门。  庞师娘与陈老汉在李家的订礼过程却无须多说,少不得有一些个唇枪舌剑。  只庞师娘离开家不久,却有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来到庞氏宅院门前,车中一人抱着个孩子,却与另一人说道:“阿娘,庞婶娘却才出去,不等不告而登门,是否有些个不妥?”  另一个中年妇人却道:“你懂甚么!你这婶娘生性刚硬,人前逼迫与她,恐怕会弄巧成拙。若得私下里相见,你我娘俩说些软语苦话,却好动她心绪。孩子与我,你且去敲门吧!”  这庞师娘的宅院中如今不仅住着她与陈老汉,平日里也有一组剑姬(四人)在此驻守,这里面不单单因为庞师娘本人便是【木兰姬】的成员,也有二狗的情分在里面。  从马车中走出来敲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妇,却正是吕嘉问的儿媳王娘子。  王娘子有节奏的敲响门环,很快大门便被打开,探出头来的却是剑姬萧娘子。  今日正是她来庞师娘处当值,她见得王娘子,却低声笑道:“表姊来得好快,姑母可曾来的?”  在得了王娘子肯定的答复后,萧娘子又道:“那庞阿姑却刚出得门去!你等且快进来,还有那马车不要停在这处。”  王娘子应了声,却回来与母亲说得,两人便抱着孩子下了车,让车夫赶着马车去了,她等便随着萧娘子入得宅院中。  萧娘子一边引着两人在宅中行走,一边却介绍道:“据说这宅园乃是当年庞相爷买下,赠与庞阿姑之父母居住的,庞阿姑少时便在这处长大。  自她归来京师,便欲购回这宅园,只是囊中羞涩,却又不肯与他人开口相借财物。后来庞阿姑的亲近弟子入京,却带了好些金银,却才买下这处作居。”  萧夫人一边巡看这别致的宅园风景,却一边听得侄女之言说,在她听得庞师娘不肯与别处借钱时,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些个人都是别有所求,借了他等财货,却是不好还之也!庞氏倒也算拎得清!”  只她听得庞师娘借亲近弟子之力买下这宅子时,却是皱了眉头,问道:“庞氏那弟子是甚来历,缘何借钱与她购置这宅园?!”  萧娘子却有些个忍气的说道:“那厮是个无赖小贼!十分的奸滑!···”  只她说得两句,却才发觉自己有些失言,看看萧夫人那阴沉的表情,却吐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姑母你莫当真,我方才戏言说笑的。”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0章 萧夫人也觉得二狗是无赖小贼 第240章萧夫人也觉得二狗是无赖小贼  在中国的历史上,搞过变法的人就那么几个。  近代的那一伙儿混子且不说,历来公认的三个变法家,先秦之商鞅、北宋之王安石、大明之张居正,其中商鞅和张居正的变法可算是成功的。  商鞅的变法铸就了强秦,为华夏的大一统格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张居正的变法则为大明朝延续了五十年的国运。  但是这两个人的结局都不太好,商鞅直接被车裂,而张居正病死后,其老母亲竟然活活饿死,家人俱被流放,便是他自己也差点被开棺鞭尸。  而王安石这个明面上的改革失败者的结局不同于两位同行,虽得他在大宋朝堂掀起了无数波澜,最后却得以善终,却不能不说是一个异数。  而造成这般结果的最大因由,却是王安石及其家人的私德无亏。  在王安石晚年的时候,他可以说是一个孤臣,不仅仅反对变法的旧党人氏是他的敌人,甚至包括他的学生和变法派(例如吕惠卿)也大都视其为眼中钉,但是这些人可以攻击王安石的学问,执政措施,乃至于君不忠,但是却从未有人能够攻击王安石及其家人的品行。  王安石自来不受礼,不纳私,不骄奢,其子女亦如是也,恰似明朝的那位海青天一般,老子一家无欲则刚,你能奈我何?!  对比一下商鞅的功利欲(一士谔谔),张居正一族之骄奢,王氏一门虽然命运也有些个凄惨,但那只是命数使然,却非人祸也。  正如此时之萧夫人,自丈夫王雱病故之后,她便独自含亲茹苦的抚养女儿,待得女儿出嫁后,她更搬入女寺中与青灯为伴,自食其力。  萧夫人这般做法可不是沽名钓誉,更是一种生存的智慧。因为那些恨王安石的敌人们绝对会抓住她们身上的每一个污点行加攻击。  如历史上王安石次子王旁就是在这一年里被加了馆职,秘书省正字——一个负责给文章修改错别字的闲职,然后很快就被人拿疯病作由头给攻击了,虽然哲宗并没有处置此事,但没多久王旁就病卒了。  而在这个时间线里,王旁的故事却正在发生。  萧夫人虽然不知道王旁将要遭遇的事情,但她很清楚,如庞氏买这宅院的钱财若得来历不明,或者她那个弟子有问题的话,那么此事必然会从庞氏牵连到王家,确切的说是公公王安石的身后名上。  故而当萧娘子说得二狗不堪时,萧夫人却是变了脸色。  萧娘子知晓自家姑母对维护王家声誉的偏执,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胡乱言语引发了误会。  她苦笑道:“姑母莫怪,我在那陈家子手底下吃了个小亏,一时不忿却有些口不择言。其实那厮是个顶好的小哥儿···”  当下萧娘子却把二狗的来历,除了其镇魔人身份之外,大都与萧夫人细说了一遍。  当年庞氏改嫁,王家人除了王安石,其他人等实际上并不知内中详情,萧夫人听过二狗身世,却道:“原来当年庞氏竟嫁的一个退伍的老卒,却是苦了她了!那陈家子既是陈氏的子弟,他拿出如许钱财,陈家之人却无有甚怨言么?”  萧娘子笑道:“姑母过虑了。那陈家子虽出身卑微,却是个难得豪杰人物,虽小小年纪却视钱财如粪土,更有舍生取义之德行,庞阿姑用他之钱财,却无有任何后患也。”  萧夫人颔首道:“纵然如此,庞氏却也不能平白受人钱财却觉得理所当然,日后还须还回去。我这里却有些多年积存的体己,虽得只几百贯,却还能为庞氏尽些心意,过几日你便去我处取来,送与她还债之用。”  萧娘子闻言,却自皱了眉头,道:“姑母这般却为难与侄女!我便取来,那庞家阿姑如何肯接受。那陈家子她视若己出,姑母送她银钱还债,与他二人而言却不啻于羞辱也!姑母若有意帮衬,莫若送那陈家小子一些王荆公的遗物为妥,如砚台,手书之类。”  萧夫人诧异道:“这却是为何?”  萧娘子笑嘻嘻道:“那陈家子开蒙不过一年,却十分的惊才绝艳,近日在汴梁城中更是薄有才名,作得数首诗词皆甚为可观,只那厮基础不牢,写得一笔烂字,便是六七岁的蒙童都颇有不如,却是让人好笑。”  说起来二狗在李家露了一手狗爬虫挠的书写水平后,那李家王氏可不曾有丝毫隐瞒,第二日便在一干贵妇闺蜜圈子里传扬开来,却是让庞师娘老大的没脸。  不过这等事却也怪不得二狗不争气,甚至庞师娘自己还要担些更大的责任,故而她却不曾与二狗面前提起分毫。  那王娘子抱着孩子跟在一边,却好奇的问道:“表妹,你说那陈家子薄有才名,还作得好诗词,却不知是何样诗作?”  萧娘子因着剑姬的身份,消息却比一般人更加灵通,故而对二狗“抄”过的两首词、四首诗都知晓一二。  她知道自家表姐是个好诗词的,却笑着将那【浣溪沙】两首:【一半残阳下小楼】、【欲问江梅瘦几分】;四首诗:【墨梅】、【咏美人】、【绝句】、【游园不值】都诵了一遍。  萧夫人与王娘子听得,便只她等家学渊源,却也为这几首诗词的高水平吃惊不已。  王娘子惊喜道:“前些时日我自听人说起那两首词曲,只道是哪个大家所作,至今读来齿颊留香,恨不能一见其真人模样!不想这般好曲儿竟是出咱自家子弟手笔!阿娘,咱们却是晚来了些时日哩!”  萧夫人却有些纠结的说道:“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这般好文字却不是正合我家公公之才德,只可惜竟给了李家那厮,真是白瞎了那般好诗!”  萧娘子却笑道:“姑母伱却不知,那陈家小子瞧上了李家的小娘子,写那诗目的有些个不纯,只给他未来岳丈拍马屁用的。”  接着萧娘子把二狗去李家见小娘子,却被李格非几个留难,作得【绝句】和【游园不值】经过绘声绘色的说得一遍。  萧夫人和王娘子听得,却都忍不住好笑。  萧夫人莞尔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真亏那小子这般大胆,却当着李格非的面作得戏谑之句。怪不得萧萧儿你骂小子无赖小贼,果真是奸滑的很!”  萧娘子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姑母,心道可算是把这事儿给凑弄过去了。  那边王娘子笑得更加灿烂,却道:“表妹,且再说说些陈家小哥儿的事儿吧!他这般有趣的人,应该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可说吧!”  第一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1章 相见 第241章相见  萧娘子听得王娘子的话,却是有些个为难,二狗身上确实有好多有趣的故事,可那大都事关镇魔人的隐秘,却又如何说与姑母和表姊,须知她们可都是局外之人,听不得此番内幕。  萧夫人本也有些想听一听有关二狗的事迹,却好借此深入了解一下他的人品禀性,以便确定自己与庞氏见面后该说些甚么题外话。  只她却看出萧娘子的犹豫,却叹了口气道:“若得有些个不便,你且不说便罢。”  萧娘子看了看神色黯然的王娘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姑母,却道:“姑母可还记得,当年表姊年方十二,荆国夫人邀请姑母带着表姊去参加一场聚会,却被姑母拒绝之事?”  所谓荆国夫人,就是王安石的结发妻子,其人姓吴名琼,出身仕宦之家,其祖父吴敏、父吴芮、叔父吴蒙皆为进士。  吴琼自幼聪颖,为王安石表妹,两人曾经同窗共读,两小无猜,与王安石成亲后,便随夫宦游,相夫教子,严谨治家,其子女长成后,皆博学多才。  吴夫人文采绮丽,才学比之王安石亦不逊色,更关键的地方在于,她亦是【木兰姬】中的老一辈领袖之一。  不过自王安石过世后,吴老夫人便受小女婿蔡卞奉养,亦长居于京师。  萧夫人不想自家侄女竟有此问,她皱眉回忆了一下,却才道:“我那婆母是个好交游的,常与别家贵妇往来,公公在时亦不能禁也。我自好静虚,却不愿学她悠游,故而拒之也。”  萧娘子却叹道:“姑母你却不知,你和阿姊到底错过了甚么机缘!”  萧夫人却有些个不在意的说道:“甚么机缘也与我等孤女寡母无缘也!好好的说起这个做甚?”  萧娘子哼了一声道:“姑母,伱却不知,那是一场至关重要的选拔考验,考验的目标既包括你,也包括表姊。若得你们当初参与聚会并通过了考验,不但陈家小子的隐秘,便是庞阿姑的过往一切经历,你等也早俱有资格探听,却不至于到现在才偷偷的上门寻她分说。”  说到这里,萧娘子正色道:“我实话实说姑母,今日我等来此,实际上成事的希望并不大,因为你们没有资格知晓当初王家所发生的变故的真相。我估计着到最后却还得荆国夫人出面,才有些可能说服庞阿姑。”  三个人说着,却有三个持剑的仕女忽的从别处转出,她等呈品字型围住三人,其中一人喝道:“萧萧儿!你好大胆!何敢带着陌生人来此?!今日我便觉着你有些不对劲!说!她等是甚么人?”  萧娘子苦笑道:“三位师姊妹反应好快!此中事却有些个复杂,非你等可以打听也。你等只须要知晓一事便好,这二位那是庞阿姑的亲近之人,具体身份我却不能多说,不管你们自己知不知晓,且请亦不要外传。待得庞阿姑归来,一切自有分晓!”  那说话之仕女却喝道:“萧萧儿,只你空口无凭,我等怎知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萧娘子叹道:“庞阿姑身份如何,你等也有所耳闻,我又如何敢妄言。我此番行事,却也是得到些默许的,你们来时,应当也被提示过吧?”  三位剑姬闻言,却自相互看了看,然后那说话之人却道:“此事我等也不好判断真假,不过在庞氏归来前,你等却不得离开我们的视线半步。”  萧娘子颔首道:“如此也好,却要劳累三位了。”  萧夫人与王娘子虽得对眼前事颇有些不解,却也不曾动作,只在萧娘子的提示下,静静的等待庞氏的归来。  庞师娘去的李家,却直到傍晚时分才得归来。  实际上他们此番上门并没有受得任何为难,不管是在家的王氏,还是过午被叫回家的李格非,都对庞师娘非常友善,甚至陈老汉在稍后表明身份,以二狗的长辈身份表达了己方的来意,李家也亦是以礼相待。  两家长辈却在友好的氛围下达成了定亲之约。  当然事情之所以进展的这般顺利,原因却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就是王氏的枕头风吹得很好。  虽得二狗有些个不尊礼法,但是李格非对二狗这个人却还是比较认可的,毕竟一般人也写(抄)不出【墨梅】那般的好诗。  当庞师娘回到家中,却在厅堂见得一群女子等待与她,一时却有些茫然。  直待萧夫人垂泪唤了一声:“婉娘,可还记得绿奴儿么?”  绿奴儿却是萧夫人的小名,正如“婉娘”之于庞师娘一般。  庞师娘却才惊觉,只细看那依稀的容颜,叫道:“不想竟是阿嫂当面!你···你如何变得这般苍瘁?!”  庞师娘这话却是有些缘由的,当年的萧夫人可是名满天下的大美人,不管是品貌还是才学,却正好般配得上有“小圣人”之称的王家才俊王雱。  相比之下庞师娘虽得家世出身比萧夫人强些,其他方面却略有些不及也。  但是此时此刻两人的模样却大有差异。  如庞师娘之美依然不逊色于少女时代,甚至更多了成熟的风情,珠圆玉润的让人望而生惭。  而萧夫人因为常年清苦,枯瘦衰老的厉害,虽然看容貌依然颇有些可观之处,但与庞师娘相比却差了不止一筹。  这也是庞师娘一开始不敢确认其身份的缘由,否则以她灵能者的记忆力,如何能忘记往日的亲友。  萧夫人心中本有无数言语要说,只庞师娘这一句问,却不知怎的悲从心头起,苦从脑中生,竟然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这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时无措。  萧夫人抱着庞师娘,却痛哭流涕的哽咽道:“婉···娘···我···我心里···苦···啊!”说罢却嚎啕大哭得更加厉害了。  庞师娘却也知晓萧夫人这些年的经历,想想她的艰辛,竟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抱着萧夫人一起恸哭不已。  两个人就这么对着痛哭,尤其是萧夫人哭得简直如江河决堤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  旁边王娘子并怀里的女婴却也跟着痛哭不已,萧娘子自也默默垂泪。  只不知过了多久,萧夫人一时体虚竟得哭得昏死过去。  此时一干人却才慌了些手脚,急慌慌的收拾些局面。  庞师娘是懂得些医术的,她自与萧夫人诊断过后,却才与担忧不已的王娘子道:“孩子你莫急,你阿娘乃是因着多年操劳导致身体虚弱,又心中多郁结,此番一时大喜大悲之下,却才昏迷。  不过这回倒也算是好事,她经此大波折,却疏解了心绪,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2章 杨氏徇私 第242章杨氏徇私  当萧夫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是第二天清晨。  当然现在她最渴望的并不是其他东西或者甚么人,而是一碗温热的稠乎乎的小米粥。  没办法,再清高的人也是需要吃饭的,不需要吃饭的那是神仙。  给萧夫人端碗递饭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庞师娘来做。  王娘子伺候母亲吃了满满一碗温热的小米粥,又端了茶水与她漱了口,庞师娘却才近得前来。  一夜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明了,至少庞师娘不再会被萧夫人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措手不及。  萧娘子在萧夫人昏迷后不久就失踪了,当然这个所谓的“失踪”显然是有猫腻的,庞师娘几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幕后嫌疑人——杨太婆。  因为相比那些负责潜伏的【木兰姬】成员,肩负着【木兰姬】的武力担当的剑姬的组织性要严密的多,没有任何一个剑姬可以无缘无故的失踪而不被组织所知,除非是剑姬的领导者故意隐瞒。  此时庞师娘大略已经猜到了萧氏来找自己的目的,毕竟按照萧氏的脾性,正常情况下她绝对不愿意与自己这个已经非是王家妇的外人有任何牵扯。  除非有一个让她不得不来的缘由——王家的延续,或者说王荆公这一支的香火延续。  唯一让庞师娘感到困惑的是,杨太婆为何要帮着萧氏来找自己,或者说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故而庞师娘与萧夫人这番正式交涉的第一句话却是:“嫂嫂,你不该来这里的!”  只这一句话却就让萧夫人再次泪目了。  萧夫人垂泪道:“婉娘,阿嫂知道,王家有负于你,只是我实在不想王家就此绝嗣啊!  你知道,阿嫂我是个无用的,一辈子只有迳儿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愧对荆公和雱郎!  自伱出门(出离王家)之后,我只以王氏遗孀苦苦支撑,只为了心中的最后一点倔强,可我的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不过是绝望的挣扎,最后总归要烟消云逝。”  说到这里,萧夫人却伸手抓着庞师娘的手臂,其力道之大却如钢钳一般,神色有些狰狞的说道:“婉娘,阿嫂我来此不求别的,只想问你一句话,当年的那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庞师娘不曾直接回答,她强忍着胳膊上的剧痛,却回头瞪向抱着孩子的王娘子,喝道:“带着孩子去你陈叔那里!”  王娘子不知所措,一时颇为懵然。  好在屋外早已待命的陈同恶提着刀直闯进来,拖着王娘子并那女婴便冲了出去。  这边庞师娘则袖手以指代剑,正点在萧氏的眉心处,却怒喝道:“魑魅魍魉!何敢近前!天雷必诛!邪魔退散!”  伴随着一点电光闪过,萧夫人却惊叫一声,慌忙松开庞师娘,自捂着眉心不甘的喊了一声道:“你早晚会说出来的!婉娘!”  只萧夫人说完这句话,却如被抽离了魂似的软倒在地上,稍后她却才猛地起身,高声尖叫道:“婉娘快走!有人···是我要害你!”  庞师娘上前扶起萧氏,却安慰道:“阿嫂莫慌,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萧氏惊恐的抱着庞师娘的手臂,急慌慌的说道:“我都看到了!是王旁,他是个妖怪,他是邪魔!是他害了你!他要害那个孩子!一定不要说!一定不要说!只要你说了,他就能找到那个孩子了!”  庞师娘轻轻的抚慰着萧氏,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阿嫂莫要担心,当年我就与那厮斗过一回,他赢不了我的!”  过了好一阵子萧氏却才平复了心绪,她看着庞师娘,一脸歉意的说道:“阿嫂对不住你,婉娘。我确实不该来的。  昨日主持了因师太却来寻我,我只道她所为何来,却不想她竟与我说得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在我眉间点了一下,我一时间便恍惚失神了。等到我恢复了神志,却才发现自己坐上了马车,来到此间矣。”  庞师娘拍拍萧氏的手臂,柔声道:“阿嫂且宽心,我会找人处置此事的!”  然后庞师娘回头喝道:“剑姬何在?!”  两个持剑的仕女当即从外间闪入,同时抱拳道:“弟子在!恭候命也!”  庞师娘哼了一嗓子,却道:“派个人去寻我家二狗,就是他师娘被人欺负了!让他且看着处置吧!”  两个剑姬有些茫然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问道:“却不知庞阿姑要处置哪个?”  庞师娘道:“处置哪个?华严尼寺里藏污纳垢,须得上下清扫一遍!你等就这般对二狗说便是!”  两个剑姬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却还是抱拳应诺,然后一起出得门去。  只她二人出来后,其中一个道:“这华严尼寺可不好惹,我等却该如何行事?”  另一个剑姬叹了口气道:“还能如何,且先去洛水庄找太婆汇报,然后再作打算便是。”  两人定下了心思,却才与外间点了一支响箭,却立刻有四个剑姬从别处来的庞家宅园。  先前两个剑姬与她等交接了些话,然后便乔妆打扮成一对平常妇人,快步赶到了洛水庄。  只不曾想,她们在洛水庄不但见到了杨太婆,却还有负责掌管剑姬组的另一位长者王太姆。  王太姆是个很神秘的人,常常深居简出,几乎少有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却不似杨太婆一般为一众剑姬所爱戴。  她等虽然好奇王太姆为何出现在这里,却也不曾多问,只把庞师娘的吩咐禀报给了杨太婆,当然王太姆也毫不客气的在一边旁听了。  杨太婆听完,却皱眉道:“那华严尼寺乃是佛门的一处重地,那里的女尼可不太好惹,尤其是佛门近些年多得大宋朝廷扶持,便是我等调派在京师的所有的剑姬出手,却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她们啊!”  神秘的王太姆却道:“我等对付不了,却不代表别人也对付不了。那陈家的小子本事不错,身边又有两个准巡路天师,司天暗台还有些个好手听他调遣,相信他们一定会给那群贼尼姑一个惊喜的!”  杨太婆闻言,却是有些个不太认同,却道:“你太小看佛门了!我们有高手,佛门也有,只大相国寺里便有好几个阿罗汉,只怕二狗他们撞上亦有些吃亏。”  王太姆笑道:“据说宫中的向太后近几日要去大相国寺进香,为当今皇上祈福,大相国寺的那几个阿罗汉一时半会儿可抽出不身来。”  杨太婆叹了口气道:“好!我这就去见二狗那厮!唉!前番因为杨异之事,哪怕那小子对我有些意见了。太姆,为了你家的事,我可真是两边都不讨好啊!”  王太姆笑道:“三娘,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我王家得香火延续,你杨家亦复得一顶梁柱!如此谁也不曾吃亏,妇复何言哉?!”  杨太婆冷哼一嗓子,却不再言语,只换了身装扮,却乘船往那城外而去。  二狗却仍在孟家庄暂住,今日正是他再一次得受小诗的威能“净化”一天。  说实话,这半个月来二狗几乎完全适应了灵能被纯净化后的空乏状态,待得灵能自动饱满时竟然还一时不太适应。  毕竟体内的灵能实在太充裕了,让他总有些想要拿灵能鼓捣点什么的冲动,这就像一个人拿着锤子,却总想敲点什么一样。  随着二狗再次走近小诗身边,伴随着一种让人难耐的灵魂抽离感,二狗却再次恢复到了有点空虚的状态,就像那啥后的贤者模式一般。  好消息是二狗的本源灵能再次增长了灵能总上限的半成多,当然对比他先前的本源灵能,却几乎增加了接近一倍。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二狗再给人修复肢体,已经可以修复两条胳膊或者一条整腿而犹有余力。  这个时候,杨太婆的到来让二狗颇有些不悦,虽然二狗知道,再怎么严密的组织也无法避免人情关联的存在,因为人性本就如此,没有人情味的组织根本长久不了。  但是杨太婆却不该瞒着二狗的,因为这意味着她不尊重自己这个治疗师,不尊重自己的工作。  杨太婆看着一脸阴沉的二狗,却也知道他因何而不高兴,自叹道:“小子,我很抱歉,我杨三娘这辈子从无徇私,只这一次违心作私,却作得丢人至极!放心,没有下一次了!”  二狗笑了笑,却道:“徇私这种事,从来只有零次或无数次,所以下一次你一定还会徇私的!我对医治的目标其实没有什么的限制,只要对方不是邪恶之辈,便是路边的乞丐我也一样救的心安理得。  杨三娘子,我对救治杨异那厮并无甚异议,只是你的隐瞒让人很火大,如果你是个杨家男子,我一定会狠揍你一顿的!”  杨太婆的面色却是一阵青白不定,二狗的话确实戳中了她的心思,徇私这种事,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就一定还会有第二次,而杨太婆恰恰就有第二次的需求。  她咬咬牙,却道:“你这小子!怎得就让人觉着火大!哼!老身我虽不才,却也有些杨家的骨气,你现在就可以揍我一顿出气!”  二狗摇头道:“免了!你这般长辈我可惹不起,不知杨家后辈里可有哪个是你比较在乎的,我倒可以揍他一顿出出气!”  杨太婆摇摇头道:“杨家年轻一辈里少有成器的,只一个杨温有些资质,却不知长进,若得你揍那厮一顿,老身我却反而觉得开心呢!”  二狗笑道:“那我就再揍杨温那厮两顿,正好让你多开心几下!”  杨太婆闻言有些懵,忍不住道:“你···”  二狗却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太婆却还瞒我,前时我与杨温那厮争斗过一回,他吃我厮打不住,却露了一手好刀法,应该是杨家的秘传刀术吧!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杨家的哪个教了杨温这般武艺,直到我见了杨异,却才有些猜测。”  杨太婆面色大变,却惊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二狗笑道:“杨异那厮缺了右臂,却练了左手刀,故而他的左手骨节和手臂都粗壮的非同一般,其臂力之强横,爆发力之恐怖,便是守真道人几个都颇有不及。我猜他现在一定是一个用刀的大家,不然你也不会为了他违反镇魔人的规矩。”  杨太婆泄气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却道:“你这小子怎得长了这么多心眼儿!也不怕折寿!不错!杨异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天赋亦颇为出众,本当是这一代杨家子弟的领军人物,只可惜三年前他与平夏城恶战西夏铁鹞子,却受重伤致残。他本该就此平庸一生,只这孩子却不肯就此沉沦,于是寻我学了杨家金刀秘术,只练一口左手刀。杨温那小子算是有些个善心,经常周济照顾残废的杨异,我便允杨异传了他几手刀术!”  二狗笑道:“我就觉得杨温那厮的刀法学得有些问题,按照那刀势,本该左手使来更有威势,只可惜他却用得右手使刀,却落得个不伦不类,我还一直以为他故意藏拙呢!”  杨太婆啐得二狗一口,道:“你这小子欺负了我杨家子弟,却还这般说风凉话,当真让人生气的很!哼!过后我就让杨异传杨温正宗的杨家刀术,看你到时候还如何张狂!”  只说到这里,杨太婆却自笑了起来。  二狗亦笑道:“那我得赶紧趁着杨温那厮刀术不成,多揍他几顿出气,免得以后没得机会了!”  只几般说笑,两人却是就此释开了些心结,算是将杨异之事掩了过去。  当然,杨家却也就此欠了二狗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或许二狗自己不需要,但不管是庞师娘那边,亦或是未来清照小娘子那边,杨家却都得扶持着,毕竟二狗在汴梁城是待不长的。  别个不说,只高公纪那厮就是一个比较要命的麻烦。  接下来杨太婆却说了自己的来意,将庞师娘的吩咐告诉了二狗。  对于华严尼寺二狗还真有些挠头,因为这个女尼寺里的大部分成员都是苦命的女子,若得二狗上门滥杀一通,只怕多有杀伤无辜之嫌,这有违二狗做人的底线。  只那些个潜藏与寺庙中的真正佛家菩萨尼,才是二狗真正需要对付的目标,但是她们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一般却是很难分辨的出来。  二狗细问了杨太婆有关菩萨尼的情报,心中便就有了些主意,只这主意却不能与杨太婆说得。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3章 先打了再治 第243章先打了再治  之所以不能告诉杨太婆,乃是因为二狗要动用镇魔人的大杀器——帝姬。  没错,二狗却把主意打到了小诗的身上。  原因很简单,所谓的菩萨尼,基本上就是觉醒了灵能的佛家女尼,她们擅长以灵能演化幻境,描述所谓的极乐世界,以此迷惑世人简直是无往而不利。  至于为什么【木兰姬】能够压制菩萨尼,其实缘由也很简单。  自木兰帝姬之后的每一代帝姬死后,其尸骨却都会被制作成对抗灵能者的武器,那些强大的菩萨尼在手持祛灵短剑的剑姬面前,并不比一个三岁小儿强多少。  不过动用帝姬出去搞事,对【木兰姬】来说不啻于仁善之家动迁祖坟一般的大事,等闲不得动用。  故而二狗想要借用小诗的力量,就只能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却不得大张旗鼓,不然【木兰姬】是要真翻脸的。  接下来二狗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按部就班的继续他的修复病残之业务。  二狗的修复能力早经过了实实在在的临床验证,七八个曾经的残废之人得以复生新肢体,如此却在镇魔人的组织当中引发了巨大的波澜。  镇魔人与邪祟异魔的战斗损伤率是极高的,但凡有点传承的镇魔人,谁家还没个伤残前辈或者晚辈什么的。  而这种能够修复肢体残缺的本事,一般镇魔人却是从不曾听说过的,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神仙一般的手段。而神仙嘛,那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个时候你要俺讲究个先来后到,开甚玩乐呢!谁知道是不是过了这村就没有那店了!  于是乎,一伙子镇魔人中的老资格、顶梁柱却就开始作妖了,论资排辈,拉扯人情,评功论绩,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如此让每天的修复名额派发就变成了一件十分棘手的麻烦事,却让负责主持此事的石老道颇有些焦头烂额,每天都处于幸福的烦恼之中。  为什么说是幸福的烦恼,当然是因为司天暗台所代表的【司天道庭】多年沉寂,此番正是树立名声和威望的好时机。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石老道便凭借着二狗这股东风,拿捏的好些个传承不凡的镇魔人刺头儿。  这一日,二狗接手的患者就比较特别,明显是个走后门上来的。  为什么二狗这般确定?  原因很简单,这厮根本就不是甚真正的残缺性的残废之人,他只是腿部有疾,作得个瘸子,正经来说并不符合二狗出手救治的范畴之内。  故而二狗只一见这个叫姚冲的蠢货就颇有点恼火。  直娘贼!昨日刚走了一个加塞的杨异,今日又来得这么一个白痴玩意儿,石老道到底在搞甚么玩意儿!堂堂镇魔人的后勤大总管,怎得这般徇私舞弊?!特么难道比大宋官场都黑暗得么?!  偏偏这个叫姚冲的二货是个无有眼色的,入得小道观便吆呼喝六的,不是嫌弃这道观简陋破败,就是嚷嚷自家多么金贵,狂言那出手的神仙但有些个粗手,他必不依不饶甚么的。  待他见得二狗并守真道人,薛道原三个,更有些个张狂,开口便道:“那会肉白骨的老神仙呢?还不快来迎接你家衙内!我可把把话说在前头,待会儿且须教他仔细些,若得弄疼了衙内我,定不与他干休!”  二狗自抽了守真道人的铜鞭匿于身后,却笑问道:“姚家衙内,你很怕疼么?”  姚冲眯着双眼斜视二狗,不屑的问道:“伱是哪个?却敢与我这般说话?!”  二狗却桀然一笑,道:“我是让你人间清醒一下的人!”  然后他忽的作色怒道:“直娘贼!你这狗屁衙内安敢羞辱我!某家定不与你干休!且吃俺一鞭。”  说着二狗只一鞭照着姚冲的膝盖骨砸了下去。  这姚冲实际上却是个好手,一身的不凡武艺,只不曾防备二狗突然暴起,一时闪避不及,便就重重的吃得一铜鞭,一条腿当即就弯折的不成了样子。  二狗这暴起一击,不但姚冲防备不得,便是两个送他来的道人却也陷入了呆滞之中,他们俱是石老道的心腹弟子,十分得受信重,半个多月以来基本上都是他俩往这边送伤残人员,早见惯了二狗救命菩萨一般的慈悲模样,何曾见得他这把论鞭打人的凶横样子。  那姚冲却是早疼得发出一声非人般的惨嚎,只不等他惨叫声落下,二狗却又举起竹节铜鞭,又是一下重重的打在姚冲的腿弯处!  待得姚冲翻倒在地上,二狗又上去补了一鞭,只打的这厮的腿脚血肉模糊。  这姚冲倒也有些见机,只吃得三鞭便强忍着剧痛高叫道:“饶命!好汉饶命则个!小人服了!”  二狗提着铜鞭冷笑道:“服了?直娘贼!你服个甚!爷爷却才打了三鞭,尚不曾活动开筋骨,你如何能说个服字!”  姚冲可不是真个纨绔子弟,一时作戏而已,他强忍着剧痛急叫道:“小神仙饶命!都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却欺天来试探!小人情愿输诚(纳赎金或罚款之类)则个,求免皮肉之苦。小人身份不凡,若得打坏了,只恐与小神仙无益也。”  二狗冷笑道:“爷爷我岂是短缺钱物之人,你这厮便有天大的身份,却也免不得这顿皮肉之苦!哼!打坏了你某家再与你治好便是。”  只说着二狗却又朝着姚冲的双腿连砸了两鞭,直让他疼得昏死了过去,却才收了手。  两个来送人的道人见得二狗停手,却才敢上前来,只搓着手焦急道:“陈哥儿何来性急也!这厮乃是姚家的子弟,你这般毒打他,只怕他家长辈不肯干休也!”  二狗冷哼一声道:“这厮却来试探与我,你当我瞧不出么?!石老道这两天到底在搞甚么鬼?怎得却送这么个蠢物过来?!不怕乱了镇魔人的人心吗?”  两个道人颇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说实话这两天石老道的做派,便是他等作弟子的都有些看不过眼,却又不好在二狗面前说自家师父的坏话,故而只好呐呐不言。  这时外间却传来一阵笑声,二狗将竹节铜鞭丢回给守真道人,自踱步而出,正见得石道人在那里发笑。  二狗几步上前,喝问道:“石老道!你到底作得甚妖风?!”  石老道却笑道:“你这小子怎得就沉不住气!那姚冲你自打坏了,到头来还得出手医治他!何苦来哉!”  二狗冷笑道:“这厮一进门就跟我装傻耍横,我的地盘我做主,为何要迁就这等蠢货呢?!”  石老道笑道:“你这话倒是不假,姚家人确实蠢了点,不过他家的铁矿却还是很香的,你这般教训姚冲一顿,却误了老道我些算计也!”  二狗毫不在意的说道:“只一个铁矿又算得甚么,待得我有暇时,定与你寻个富足的矿坑便是。只这几日,你却往我这里送的几个伤残,皆不是信重之辈,你到底在算计些甚么?”  石老道叹了口气道:“先前老道我却是有些计算失误,错估了你修复残缺之能的影响力。若是放任你在京师肆意发挥,只怕要出得大问题。  故而我却才打算多送些一般的伤残之辈由你来治愈,至于那些个肢体残缺的却不再送来。到时候只说你治疗外伤的本事高超,直把你肉白骨的真本事掩盖下去。”  二狗惊道:“若如此,那些真正等待治愈的伤残患者又当如何处置,难道就放着他们不管吗?”  石老道却笑道:“我已经派人将那些伤残者秘密分批送往相州,待得你归乡后,自可与他等医治。只近些时日,你却得偃旗息鼓一阵,且小心些,我们的敌人恐怕早就开始派人来试探你了。”  二狗点点头道:“怪不得昨日杨太婆着那杨异来加塞,她却是怕我以后治不得那厮吧!”  石老道颔首道:“杨氏与我等镇魔人颇有些渊源,那杨异日后说不得可入镇魔人成为一员大将,与他一个方便却也不亏。那姚冲吃你一番毒打,只怕不好医治了,可要老道我带他走么?”  二狗摇摇头道:“无妨,我此番异力大涨,正好拿他练练手,多熟悉一下修复腿部的手术!对了,今夜我要带着小诗去那华严尼寺里走一遭,却与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出了篓子,你却来不及应对。”  石老道大惊道:“你···你怎敢带着帝姬去那般地方?杨太婆她们若得知晓,定然不会应允的!”  二狗笑道:“那就不让她们提前知道便是,待得事成之后,便是她们再知晓也晚了!”  石老道苦笑道:“那华严尼寺乃是菩萨尼的藏身重地,你就不怕把自己和帝姬折在里边?”  二狗淡然笑道:“菩萨尼在帝姬面前只是一群待死的臭虫!只有真正的武僧才有可能威胁的小诗,但只要有我在,便是高公纪那般的高手,我也有信心带着小诗全身而退。”  石道人苦笑道:“你这厮胆子大的吓人!老道我实在支棱不起这般大事来!罢了!你自为便是了!须记得,若得别人问起,我自不知也,你切莫与杨太婆她等说漏了嘴,免得累我不好分说!今日我也不曾来过这处!”  二狗笑了笑,只与石老道拱了拱手,目送他远去了。  待他回得小观里,石道人的两个弟子急急问道:“陈哥儿见得家师,可曾说得些甚么?”  二狗却作色道:“甚么你家师?外面甚人都无有,哪来的家师之说!须得记得,今日不曾有任何人与我相见也!”  两个道人闻言却有些面面相觑,他等师傅的笑声,哪个作徒弟的不曾熟悉,只二狗这般分说,两人也无法反驳,只好按下疑惑不表。  二狗却走到那昏迷的姚冲身边,只踢了他的断腿一脚,却喝道:“醒了就莫要装睡!欺哄谁呢!”  那姚冲伤腿被踢的,却疼得惨叫一声,双眼中满是愤恨的瞪着二狗,直有些要将二狗生吞活剥的架势。  二狗却笑道:“怎么?不服气是吧!一会儿耶耶我肯定会让你服气的!来呀!把他与我架到手术架上绑起来,一定要捆结实些!”  所谓的手术架,乃是二狗着孟家庄的木匠打造的一副固定傷患者用的架子,主体都是用碗口粗的上好枣木打造,这般的枣木都是可以打造马车车辕杆的好木材,坚固无比,等闲两三吨的重量也奈何其不得。  这般架子类似于古典的刑具老虎凳,只要把人绑结实了,等闲都动不得分毫。  守真道人和薛道原听得二狗吩咐,二话不说上前便把那姚冲拖起来,浑不顾他惨叫连连,就将其绑在了那架子上面,用牛皮索扎捆的结结实实的。  二狗只来到姚冲的面前,一脸狞笑的说道:“姚家衙内,且放心,你这腿脚是我打坏的,现在我便与你医治好,一定会还你一对完好无缺的双腿的!”  姚冲一脸惊恐的望着二狗,只苦苦哀求道:“小神仙饶命!是小人该死,却来冲撞尊驾,且饶我性命!饶我性命也!”  二狗笑得灿烂,道:“且放心!我必不伤你性命,只与你治伤,你这腿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他却与守真道人道:“这厮叫得让人心烦,且堵了他的嘴,免得乱了我心绪也!”  李守真却笑嘻嘻的捡了块脏兮兮的布帕,叠了叠直塞进姚冲的嘴里。  然后二狗亦不用那镇痛蟾酥,只平白为姚冲修复几乎被打成烂肉的腿脚。  说来有了现成的血肉作底子,二狗的修复工作虽得比正经的用灵能生成血肉更须耐心和细致,但是消耗的灵能量却直线下降,只修复那一条腿的灵能消耗,甚至比不得生成一只手的灵能消耗量。  当然对于姚冲来说,这场腿脚修复却比他所认知的世间任何一种酷刑都更加恐怖,整个修复过程他足足疼昏过去了十几次,每次昏迷后却又疼得醒过来,然后又再疼痛难当的昏死过去。  就这么死去活来的几乎折腾掉了他半条命去,待得最后二狗修复完毕,他却早已傻傻的像个痴呆一般,浑身的恶臭,口拉涎水,鼻喷涕水,眼流泪水,大小便皆失禁也。  二狗自也不管这厮是真疼得傻了还是装得,只与石道人的两个弟子喝道:“行了!这厮的腿脚我已为他修复的,你等自带他走吧!记得路上给他洗洗,一身的脏污如何入得城去!”  两个道人一脸惶然的对着二狗行礼应了是,却才上前解开姚冲,随后与二狗作了些别礼,便自仓皇的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4章 华严寺之劫 第244章华严寺之劫  傍晚时分,二狗与小诗一起吃了晚饭。  对小诗来说,能够与二狗在一块儿吃饭,却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时光。  这倒不是说小诗多么倾心依恋于二狗,而是这个孩子一直过于孤单,她十分珍惜每一个愿意与她亲近的人。  正常时候,哪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剑姬,在小诗面前却也难免产生不可抑制的厌弃之意,她们或许能够在上级的命令下坚持对小诗的守护,却绝无一人愿意坐在小诗身边,能像二狗一样悠然的陪着她说话或者品尝美食。  应该说,二狗的存在对小诗来说是极为特殊的,他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伴侣的陪伴感,而不再独自承受孤独的侵蚀和折磨。  故而当二狗提出要带着小诗去华严尼寺转一圈的时候,哪怕他着重强调了这场“夜游”的危险性,小诗却依旧欣然同意。  唯一比较难以摆平的却是八个忠于职守的剑姬,她们绝不会任由二狗带着小诗跑去华严尼寺搞事的,哪怕为此而付出自己的性命,她们也会尽可能的阻止二狗的“任性妄为”。  当然二狗的“说服”办法也很简单,或者说很直接。  他先用镇痛蟾酥给剑姬分别扎了一针,让她们陷入了短暂的麻痹状态,然后却才与八人说道:“我要带着小诗出去溜溜弯儿,你等可来华严尼寺附近找我和小诗。顺便说一句,这是一场对你们的考验!”  说完二狗却不顾剑姬们近乎喷火的眼神,却自背着小诗出得孟家庄,一路直往华严尼寺方向而去。  二狗与小诗赶到华严尼寺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往里面闯,而是找了个较为显眼的地方悠闲的等待着剑姬们的到来。  二狗背着小诗从孟家庄赶到华严尼寺附近,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这得益于二狗那比奔马还要快三分的【缩地术】。  而在他们等待了接近一个时辰之后,八名剑姬并守真道人和薛道原才骑着快马赶到此处。  二狗迎着这些人,却不等剑姬们发怒,便自作色呵斥道:“看看你们这些个夯货!伱们花费了多少时间才赶到这里?自己没点逼数吗?!你们就靠这点本事来保护帝姬和我?那我和小诗可真得谢谢你们了!未来总算有负责收尸的人了!”  那领头的剑姬却是裴老大,她一时被二狗训斥的有些懵圈,满腔的怒火都来不及发作,只翘着手指怒指着二狗道:“你···你私带帝姬出行,却还暗算我等···我···”  “我什么我?!暗算你怎么了?你们不长脑子么!”二狗愤然喝道:“今日是我暗算你等,日后那些恶毒的敌人暗算你们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要跟对方理论一番?  啊?你们自己就没点紧迫感?这些天来,有多少来历不明的贼厮被我等打杀,你们就不曾上点心吗?!知不知道我和小诗赶到这里用了多少时间?一刻钟!只有一刻钟!  而你们呢?我和帝姬在这里足足一个时辰!却才看到你们的影子!就这等反应速度,你们凭什么来保护帝姬的安全?!···”  二狗一阵狂风暴雨式的呵斥输出,直接把剑姬们给干懵逼了,一路上积攒起来的怒火却化作满腔的委屈,不知怎的最后俱都哭了起来,只有一个裴老大倔强的忍着满盈的泪眶,瞪着二狗却不曾有些许示弱。  二狗心中暗笑,面上却丝毫不曾有所缓和,直喝道:“哭哭哭!哭个鸟!都把眼泪给老子憋回去!哭要是能解决问题,还要你们拿着剑做甚!”  其他几个剑姬吃得二狗这般威吓,倒也勉强收了哭声,只哽咽着自擦泪水,唯有裴老大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委屈,却才哇哇大哭起来。  二狗却待要再说些什么,远处的黑暗中却走出些身影,打头的一个女子却喝道:“何人却在华严寺前作恶?!”  众人抬眼看去,却见几个穿着麻布僧衣的女尼出现在面前,只不等她们相互确认些事情,女尼当中便有两个人突然哀嚎一声倒在地上,眨眼间便没了声息。  二狗心中暗惊:居然是菩萨尼!  这菩萨尼在华严尼寺中多身居要职,或者地位突出,而这两个倒霉的家伙却也不曾例外,她们却是这群巡查的女尼的主事者。  二人如此突兀的倒地,看着似乎是暴毙了一般,剩下的女尼当即慌了心神,只不等她们做出反应,二狗便喝道:“拿下这些僧尼!绝不可放过一个!”  一干剑姬却也来不及多作思虑,便都下意识的抽出了短剑,然后迅猛的扑向了女尼们。  面对剑姬们的突袭,女尼们有的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有的却凶猛的进行了反击,只可惜,这些人的反击完全就是徒劳。  两个最凶悍的女尼各自被早有准备的守真道人和薛道原打杀,而剩下的五个女尼除了两个反抗者被裴老大等人乱剑刺死,三个不曾反抗的女尼却做了阶下囚。  只等到裴老大等人再找二狗时,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踪迹,当然一起失踪的同样还有小诗。  二狗却早趁乱背着小诗冲进了华严尼寺之中,他两人就像幽灵一般,却在华严尼寺的各处如丈量地皮似的乱窜,直将整个华严尼寺的所有建筑和地面都寻摸了个遍。  寺中不是没有人发现二人的踪迹,只是二狗跑的太快了,有些个只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亦有人到不曾怀疑自己的眼力,只是她们却找不得禀报异常情况的目标,因为所有女尼们认为的主事者竟然俱都不明所以的暴毙了。  从寺庙的主持,到戒律尼,僧斋尼,经轉尼,知客尼···等等,任何能够做主的女尼俱都一个不落的暴毙于无形之中,唯一的线索就是一个在寺中乱窜的不知名的身影。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仅剩的些许拥有管理职责的女尼陷入了不安和惊恐之中,她们虽然不是菩萨尼,却都是菩萨尼们的亲信。  不过对于那些底层的女尼,或者寄居于此的女居士们来说,却不曾有什么影响,当然她们却也感觉到寺中的气氛隐约变得松快了些。  待得第二天,华严尼寺剩余的女尼经过统计,却发现足有三十余名“德高望重”的长者离奇暴毙,并有一队夜巡女尼无故失踪。  对二狗和小诗来说,这场于华严尼寺中的冒险几乎没有经历什么危险的波折。  那些个菩萨尼,但凡被小诗的威能领域所笼罩,便无有一个能脱离得厄运。  便是那个最强大的女主持,虽得她有着十住菩萨之法力(灵能),但是当小诗的灵能笼罩住她时,这个女主持甚至比那些普通的菩萨尼更加脆弱,暴走的灵能直接撕裂了她的躯体,让她变成了一滩腥臭的污秽脓液。  所谓十住菩萨,是指菩萨尼的一种位阶,算是灵能者中的极强大存在,可类比武者中的高公纪、曹评一般的地位。  处置完华严尼寺之后,二狗带着小诗回了孟家庄,而裴老大等人却无有这般闲适,她们却把那支夜巡女尼的尸体沉了河,而三个俘虏则被带到了【木兰姬】的据点。  当然不得不说裴老大等人是真的很倒霉,她们被二狗狂喷了一顿,之后见得杨太婆,却又遭受了一顿精神上的摧残!  别个不知道,但杨太婆却知道二狗去那华严尼寺的动机,这厮竟得带着帝姬去那处冒险,就这不算,却还把自家的剑姬们耍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杨太婆快给气死了,她直把裴老大等人给狠狠的骂了一顿,却又无有些个心思告诉她们真相,只警告她们以后须得看紧了帝姬便罢了。  没办法,杨太婆发现这陈家小子的鬼心思是真得很让人上头,自家的粉嫩小剑姬们玩心眼儿完全不是对手,如此倒不如装个傻罢了,免得伤了自家子弟们的自信心。  杨太婆觉得她等以后须得发掘几个谋略出众的后辈加入剑姬的队伍了,不然以后岂不是总被人玩心眼儿唬骗了。  当然杨太婆的些许不成熟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华严尼寺的变故在不久之后就惊动了京师地界上的所有佛门高僧。  尤其是代表着大宋佛家门面的大相国寺,一干寺中高层便是连迎接向太后的筹备工作都顾不得了,直接聚集起来躲在小黑屋里分析这场神秘变故的真相。  只可惜大和尚们躲在小黑屋里分析了三天三夜,却也不曾分析出些许有价值的东西。  没办法,二狗把这件事干得实在是太干净了。  没有打斗,没有伤害,几乎毫无预兆的,三十多个强大的菩萨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灭了个干净。纵然有女尼提供了些不怎么确定的目击身影,但是这些个近乎呓语一般的线索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价值。  你说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杀光了华严尼寺的菩萨尼们?  开什么玩笑呢!  最强大的阿罗汉甚至明王们(类似于道家的巡路天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说一个影子一般的人物干了这事!你这是在否定我佛的佛法无边!  大和尚们拒绝采信这一线索!  当然大和尚们也不傻,他们却把突破的线索放在了失踪的那队夜巡女尼的身上。须知那夜足有四支夜巡女尼小队轮番巡视,只一支全体失踪,其他三支都是带队的菩萨尼突兀暴毙。  他们认为,那支小队的夜巡女尼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却才被失踪了的。  只能说大和尚们确实找对了路子,不过就是时间有点太迟了。  等到他们开始寻找那些失踪者的下落的时候,距离事发当夜已经过去了四天。  三个不幸的俘虏却早被【木兰姬】送到了偏远之地,隐姓埋名作了某个镇魔人的妻子。  偏偏又赶上向太后来大相国寺进香。一个当朝的太后出行,大相国寺的大和尚们如何能作等闲视之,她们却不得不抽调大量的人手,作得为向太后接驾的准备。  而在这些天里,二狗却悠闲的处置了四五个受伤的镇魔人或者相应的关系户,为自己赢得了些跌打损伤圣手的威名。  当然他也抽空见得清照小娘子两面,练了两回书写的艺术,且与小娘子留得词一首,却是抄的南宋四大中兴诗人之一范成大的一首【浣溪沙】。  “倾坐东风百媚生,万红无语笑逢迎,照妆睡醒蜡烟轻。采蝀横斜春不夜,绛霞浓淡月微明,梦中重到锦官城。”  对二狗奉上的这词,清照小娘子虽得不曾客气一丝的接收下,却也毫不留情的抨击了二狗的矫揉造作。  “此番近秋,何来万红之说!这几日天晴无雨,也不曾有虹霞挂空,还有!你去过锦官城么?!你这般烂写虚代,若不是知晓你这词的来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从哪处抄来的别家词!”  只这番话却说得二狗浑身直冒冷汗。  尼玛!这小丫头片子嘴也忒毒了,咋就一言说中真相了呢!  二狗发誓,除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再在给李清照抄得一首诗词看,不然他就是真正的小狗儿!  没错!昨天去见清照小娘子,写了数十张大字,又吃得一口好胭脂,二狗却不曾留得一句诗词与她,直气得小娘子啐他小气!  不过闲适的日子总归过的很快,二狗却已然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这些时日前来他坐诊的小道观窥测的探子却是愈来愈多,早先这些探子却还伪作些普通平民百姓遮掩耳目,现在却都不曾作得些遮掩,一个个明晃晃的摆开了正经身份,道士、和尚、强人、兵卒等等,不一而足。  因着这些人的身份,守真道人和薛道原却也不好直接打杀他们了,只自守着小道观,看这些个贼厮竣游不去。  二狗却治好了一个手臂畸形的病患,然后将其电疗昏迷,只与两个保镖躲在观中,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实际上这处地方周围并非只有这么一个小道观,在不远处却还有些个无名寺庙,基本上都是别家的私人庙宇,正如这小道观乃是孟家资助焦动建造的私人道观。  所以一般情况下,外间的这些个探子们却还真不好摸清它们的底细,但是这也拖不了多久,只不到傍晚,绝大部分私人庙宇的底细就被某些有心人给摸清了。  当然也并非没有探子想要进入二狗他们所在的小道观,比如两个以游方道士身份出现于此的家伙,却一前一后来的此处,其中一个上前敲门,另一个却缀后数十步作观景状。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5章 城外杀戮 第245章城外杀戮  游方的道士在大宋倒也常见,只不过他们的来历却有些个复杂,如镇魔人、道家散人、江湖骗子乃至盗匪之流皆有,当然真正的重灾区却还是那些个崇敬清宝天尊的道门邪修。  像【造畜之术】这类的邪法,就是道门邪修根据道家嫡传秘术【借畜代形】修改出来的害人之术。  再有就是,占据游方道士一大主流的镇魔人一般不喜欢打搅普通人,除非有不可言说的坏事发生。他们就像报丧的乌鸦一样,但得你被他们找上,就说明你已经摊上事儿了。  故而游方道人近些年来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是很好,至少比不得和尚们更受普通百姓的欢迎。  毕竟和尚们大都喜欢化斋求财,但得想让你施舍些个,却就必然口灿莲花,把伱拍的神魂颠倒,体舒意动,然后才好乖乖的施舍些身外之物。  可以说,游方道人当中除了那些真实身份是镇魔人的,其他的家伙不能说皆尽可杀,但是十之八九却也不是甚么好东西。  所以当这个名叫丘的游方道人敲响了观门,二狗笑着迎他进去时,早躲在一边的守真道人砸下去的竹节铜鞭却不曾有得丝毫犹豫,竟直接将这厮打死当场。  杀了这一个道人,不远处却还有一个窥探望风的同伙,他见得同伴被杀,却是大惊失色,扭头就要逃跑。  不想二狗却如飞掠的鹰隼一般,竟得瞬间冲过数十米的距离,只手中吐出一干抢来,瞬间将刚刚跑出十来步的探子刺杀当场。  这般突兀的杀了两个探子,他等的尸体竟然俱都化作一滩腥臭的污浊黑油,却不多时又化作飞散的尘灰消弭于无形。  二狗却知小道观已不是合适的存身之地,他看看天色已晚,却与守真道人并薛道原说道:“今夜风高,正合杀人也!你等且去孟家庄,协助剑姬们保护小诗,我自去杀个痛快便是!”  那薛道原提着一对青钢宝剑,却道:“尊主,何不让我等与你一起厮杀,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二狗却笑道:“不必!你等脚程太慢,没得拖累了我,却好坏了自家兴致。且去帝姬那里,她和剑姬们更需要你们些!”  说到这里,二狗却扯着沥泉枪,如狂风一般的冲出道观,沿着外间的过道直往南边的大路赶去。  而道观里,守真道人却提了铜鞭、铜锏,与守护昏迷傷患者的两个石道人弟子抱拳道:“今夜事急,外间恐有倾覆之事发生,你等且与这观中闭门掩藏,以免无辜受戮!某且去也!”  那薛道原却也提着宝剑,随在守真道人身侧说道:“守真师兄,尊主何敢小看与我等?!某虽不才,却也有一身的好武艺,莫若出去杀个痛快,也好让他不敢小觑了咱们!”  守真道人停顿了一下脚步,却道:“你自问比之那高公纪又如何,却来这里卖弄?何况尊主也不曾说错,你自家腿短,怨不得旁人!”  说罢守真道人却提着鞭锏直往孟家庄而去。  那薛道原吃得守真道人怼,却自郁在原地好一阵子,然后却才低声冲着守真道人的背影嘀咕道:“却说某家腿短,你这疯大虫还不是一样!”  然后他却将双剑纳入剑鞘,自小跑着追赶守真道人而去。  却说这二狗在汴梁城外的大路上狂奔,但见得些个气息诡异的家伙,随手就是一枪刺倒,但见他等中枪者亦都身化黑油,继而消散于无形。  只二狗沿着城外的大道,从城北跑到城南处,短短六七里的路程,他却便杀的十来个怪异之辈。  当然,得益于二狗那比奔马还要快的速度,那些个被杀者纵然有武艺颇为不凡之辈,却在二狗的急奔冲刺下难逃一合,毕竟快马(人)加快枪的组合真的很恐怖,便是当初的高公纪都吃得些小亏。  不过随着二狗在城南窜得一遭,那些个暗中的敌人们却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等循着二狗的去向,提前安排了高手在城南方池附近的迎真宫汇聚,只准备截杀与他。  这些个高手有的是江湖上的散流豪客,有的是禁军中有名姓的悍将,也有道家的些个散人,他们甚至彼此并不相识,却因为同一个目的聚集于此。  这些人却大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对于自家汇聚这般多得高手,只来围捕二狗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却有些个不满。尤其是他们早就被告知了有关二狗的些许特点,比如脚程快,出枪快,膂力颇有些不足,心计过人,最重要的是足够年轻,据说只才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由是在很多人看来,莫说这般多得好手,只三五个强手各自骑乘快马,便可将二狗拿下无疑。  至于为甚么要活捉二狗?  当然是为了腐化他,试想镇魔人认定的贤人种子,若得堕落成魔,那得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乐子啊!  只这群人中虽有些个负责居中联络的道人,且系出名门,据说乃是散数四英杰之一的陈景元的弟子,怎奈陈景元早在三年前去世,而这几个道人威望不足,却压不住众人的躁动。  当下便有几个江湖客各自提着刀枪,跨坐神骏宝马冲的出迎真宫去,却沿着城南的大道信马由缰。  只不等他们奔行多远,便见前方一道身影却如鬼魅一般在大道上极速闪动,很快便冲到几人近前。  打头的江湖客提着一支大杆刀,却要勒马停步喝问些什么,不想那身影却已窜到马前,只探出一杆丈二长枪轻轻一抬,却将那江湖客刺落马下。  其他几个江湖客直看得大怒,纷纷叫道:“好贼子!怎敢不讲江湖规矩,上来却就偷袭耶?!”  “直娘贼!且围杀了这厮!”  只可惜,但得他等却要催马搦战,二狗早揉身扑得几人侧翼,抬手又是一枪,顿时把另一个使枪棒的好手刺死。  剩下几人却不及调转马头,只能催马向前,本欲以马速拉开与二狗之间的距离,然后再回转来斩杀他。奈何二狗的速度比这些奔马还快,他却缀在他等身侧,一枪枪的从背后赶杀来。  虽得几人都是难得的好手,几乎每一个俱不曾逊色于韩存保多少,奈何他们皆身处不利位置,却拿后背对着二狗,一身本事十成里却发挥不过三四成,面对二狗的快枪竟得被杀的毫无招架之力。  只不多时便纷纷葬身于二狗的枪下,死的极是憋屈。  二狗杀的几人,却抹了抹头顶的汗水,只这番冲杀虽得时间很短,二狗却除得灵能之外早已全力尽出。  这些敌手真的不赖,若非二狗将自身的速度发挥的极致,又兼战术得当,正常情况下想快速拿下这些人却是很难。  当然二狗的另一大依仗自然是他那近乎源源不竭的体力优势。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二狗就可以在迎真宫的那群截杀者面前讨得好处。  有的时候,人数方面的优势真的是一个很无解的难题,尤其是这些个对手都还是精英好手的情况下。  便是二狗身具好些底牌,却也无法忽视这一点。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二狗就在劫难逃了,他那非人一般的跑路速度可以保证他纵然打不过对手,却也能自如进退。  但是很快二狗就发现,敌人对他的速度亦有考量。  几个道士模样的家伙却将些个皮护兜裹在四肢上,然后却将几道鬼画符一般的符纸塞进那皮护兜里。然后就见那几个人却如离弦之箭一般的飞射出来,竟也如奔马一般的来撵二狗。  二狗却惊讶道:“居然是【驷马神行术】!”  【神行术】乃是道家的赶路秘术,施术者可以灵能灌注上等朱砂墨,于符纸上绘制秘篆,形成甲马符。  一般的甲马符只须得与人的双腿各安置一符,然后以秘法催动,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但这世上却有一种【神行术】的变种,施术者可提前用异兽之皮制成特殊的甲马槽,然后再以特制甲马符临时催动,可获得比正常【神行术】快近一倍的超速度,是为【驷马神行术】。  当然这【驷马神行术】的缺点也很严重,那就是比较耗费腿脚,一个正经的修炼【神行术】的人,一般一个月也就能用一次【驷马神行术】,一年之中总共不得超过三次,否则就很容易出现腿疾。  这些个使用【驷马神行术】的道人却都是些腿脚修长之辈(大长腿),二狗只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奔行腾挪的好手。  当这些个人撒开大步冲来时,其脚程着实令人惊骇,几乎都有一步两三丈的水准,狂奔的速度比之二狗的常规速度亦不逞多让。  二狗却也撒开大步,与腾挪间闪过这些个神行客,只远远的躲开来。  没办法,这些家伙手里拿的却不是刀枪,而是些挠钩挂网之类的家伙事儿,二狗若得让他等近了身,只怕就要遭受磨难了。  于是乎,二狗在前面奔跑,后面却跟着些追捕的神行道人,一行人就好似撒欢的猫和老鼠一般,就在汴梁城外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赶的大戏。  汴梁城外的大道边上多植杨柳,此时节亦有飘飘柳绦,当二狗冲过那些垂柳时,却注意到身后追赶的道人们对于躲避那些个柳绦頗不擅长。  二狗却是计上心头,他觑得一排垂柳的空隙,却先在那柳绦之中窜行而过,稍后一行追赶者却也有些狼狈的自柳绦中穿了过去。  只过不多时,二狗却转得一个大圈,又再次经过那排垂柳。  这次二狗却不曾直接穿过柳绦去,而是俯身自下滑行,只过的一半,却又回转身形躲到了那柳树之下。  因着天色早暗,那些个追赶的道人一时之间竟有些疏忽的。  二狗躲在柳树下,却以灵能折得柳绦,偷偷横拉于柳树之间。  然后,一场可怕的惨剧就发生了。  三个高速奔行的道人于猝不及防之下,却与那横扯的柳绦进行了最亲密的接触。  柳绦崩散,道人颈裂。  而道人体内极速奔流的血液却如被加压泄露的水泵一般,飞溅似的往外喷涌,更形成了成片的血雾。  这般恐怖场景却吓坏了随后的几个神行道人,他们却都纷纷极力减速或者转向,当即便有三个因为用力过猛导致腿骨崩折,惨叫着仆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却还有两个转向失控的,竟直接将自己撞在了合抱粗的柳树干上,当即就爆发出嘭的两声闷响。其中一个的脑袋恰如烂西瓜砸在了树干上一般,瞬间碎裂成一滩,只连哼都不哼一声便立死当场。  另一个倒霉蛋的大椎骨却如干柴一般被撞折,整个身子若破布口袋一般瘫倒在地上,眼看着也活不成了。  实际上早先转移身形的二狗也不怎么好受,只不过他的腿脚耐受力更强,且还有灵能辅助治愈,却可以很快就能从躯体的过多摧折中缓冲过来。  而恢复了行动力的二狗却也不曾手软,他大步冲到最后两个不曾受得些伤的神行道人近前,却两枪将他等刺死。  然后他又来到三个化作滚地葫芦的道人跟前,亦将其一一杀死。  只这般时候,那些个从迎真宫里跑出来的短腿敌人们却才骑着马,打着火把赶将来。  二狗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腿脚,自觉有些个伤愈不固,却对着那些个人影冷笑一下,便只大步离开了去,徒留下一地的血腥之气。  稍后二狗却在城外远郊之地绕行了一大圈,赶到了城北的水门之处,寻机搭乘了一条粮船入得城里。  二狗这般入城,却去的先前租住的小院,找得留守于此的狗来福,然后自马棚里翻出藏起来的大半【霹雳火丹】。  这些个【霹雳火丹】二狗只在对付【神明里】的时候动用了两颗,剩下的除了一小部分给了陈老汉用以防身,剩下大半却被二狗吩咐狗来福藏匿得起来。  有的这些个威力不凡的武器防身,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二狗却也有信心闯一闯。  至于来福,二狗却让他寻机去庞师娘那处,与她等做个看家护院的家犬,当然最好还是能跟着庞师娘喝陈老汉学些文武艺,却好维持一下他的人类本质。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6章 第246章  二狗于清晨时分回得孟家庄。  孟家庄是一个典型的庄园式村落,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独姓庄子都是类似的模式,恰如【水浒传】里独龙岗上的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之类,都有着较为完善的防御设施,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可以抗衡大股盗匪或者乱军的侵袭。  这类庄子的成因也基本上都差不多,它们都是由一户较为强势的人家获得了一片土地,然后修建起较为坚固的庄园式堡垒,再招募同姓族人或者外姓信得过的人作佃户和雇工,从而发展起来的小型社会聚落。  顺便说一句,这一类庄子的诞生时间一般都不是很长,大都与大宋的立国时间差不多。  此时节正是庄户人家秋收前的最后一点悠闲时光,正常时候,好些个年纪较大的庄稼人天不亮便会扛着锄头,挑着破藤筐走出庄子。  他们总是先沿着附近可以走马车的大道转悠一圈,看看路上有没有遗漏的牲畜粪便,若得有发现,便会跟捡了钱似的将它们拾进藤筐里。  当然拾粪只是庄户人们的副业,他们出来的真正目的却是去那即将成熟的庄稼地里巡视一圈,看看那硕果累累的庄稼,尤其是要注意一下是否有什么野兽来毁坏庄稼。  毕竟这个时期的野生动物资源可不比后世,那些个野猪、黄羊、野鹿什么的可不少见,便是在汴梁城这样的人类社会繁华的中心地区,郊外的野兽也颇为常见。  有时候,一窝野猪只需要一夜时间就能把一大片庄稼地破坏的颗粒无收。  只是这两天孟家庄的老庄户人却无有些个心思出来看顾庄稼,只因这两日孟家庄周围不甚太平。昨日清晨两个清晨出门的庄户人却被人打了闷棍,身上的衣衫尽被剥走,拾粪的锄头和藤筐也丢失了去。  而到了白日时分,更有四个出庄的百姓吃人掠劫了财物衣衫。  而最让人惊恐的是,那些掠劫者中竟有骑着猛兽的恐怖怪人,逃回来的庄户人纷纷言称那些个怪人劫了过往的客商,竟拿被抓住的活人喂怪兽,当真是可怖至极。  因而虽然其他人等不曾见得掠劫者的真正模样,整个孟家庄中却早已人心惶惶,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在庄户人当中慢慢的扩散开来。  二狗正是在这种不安的气氛中回得孟家庄,当他出现时,庄子口前值哨的庄户俱都吓了一跳,只见得二狗的模样较为熟悉,却才放他入得庄子中。  不过二狗在进庄子时,却隐约觉得两个值哨庄户中的一个的气息有些怪异。不过他也并未多想,只入得孟家大院,便发现先守真道人、薛道原并剑姬们却处于高度警戒当中。  二狗的出现让他们在欣喜之余却又有些个警惕,众人颇有些严阵以待似的警惕于他的出现。  这就有些个令人感觉到奇怪了,二狗却问因由。  守真道人道:“昨日有画皮鬼物伪作庄中下人却来袭扰帝姬,今日清晨更有伪作尊主者,假以伪声传报,幸得皆被剑姬们提前识破,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尊主此来,我等无辨真伪,却不敢轻信也。”  原来自昨日开始,便有怪物变幻成孟家庄的庄户下人来骚扰小诗等人,更伪装成二狗的声音欲欺骗诱导小诗,只可惜剑姬们早先吃二狗诱骗小诗行华严尼寺之劫,早就对他严防死守,那些个怪物的筹谋却都作了些无用功。  说得这些怪物,却是一类善于伪装变化的异类,它们并无固定的种类,按照能力层次可分所伪声、拟形、神藏三种。  所谓伪声,就是怪物形体不得变化,却能通过模拟伪装目标的声音,以达到诱骗欺瞒的目的。这类怪物多见于山野荒林之间,人们多以山鬼称之,实际上它们的真正种类并不固定,诸如一些个人头蛇身的蛇怪、山魈、妖狐皆可为之。  而拟形和神藏则被人们统称作画皮鬼物,皆可以手段或者特殊能力伪装成某个人的模样,以达到欺骗的目的。  其中拟形者虽得可以伪装成某人,却只合欺骗不认识的人,但得有被伪装者的熟人在身边,就很容易被人识破拆穿。  至于神藏者就比较麻烦了,这类怪物善于揣测人心,精于变幻,常以虚假模样欺骗世人,便其伪装目标的亲近之人亦不能轻易看破神藏者的伪装。  当然神藏者最恐怖,极擅长作间谍密探,搞阴谋破坏那是绝对的好手,只这一类怪物极为稀少,便只人类历史上也不曾碰见得几回。  而前两类就比较多见了,不过它们的能力并无高下之分,只看各自的能力在不同环境下的发挥。  比如昨日的拟形者伪装孟家庄中的下人,实不曾造成些许伤害,而那拟声的山鬼伪作二狗的声音误导众人,却险些酿出致命的危机。  亏得一名剑姬持骨制短剑舍命出击,拼力揭破了山鬼的身份,却才让小诗和守真道人几个醒悟过来,只那位剑姬却吃得山鬼反击身受重创。  当然山鬼却被醒悟过来的守真道人以四棱铜锏绞成了血雾。  正因为有前一番的意外变故,却让守真道人等皆对二狗的突然出现心怀警惕,只担心他又是怪物的伪装。  好在二狗证明自己的方式有很多,不管是提前约定的暗语切口,还是二狗展现了一把治疗方面的能力——他却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将那位被山鬼一拳打成重伤的剑姬复原如初,却都让众人确认了他的真实性。  当然如果神藏者出现,这些个手段就不怎么靠谱了。  好在神藏者轻易不曾现世,二狗等人却也暂时享受不到这般的“待遇”。  二狗与小诗等人相会后,却便一同寻来孟家庄主人,可惜孟泽近几日忽受得上司差遣,却被加入了随驾保护向太后出行的禁军护卫,在向太后结束大相国寺进香并回宫之前,他却一时半会儿回不得孟家庄。  故而此时庄中却只有孟夫人主事。  只孟夫人一介女流,虽得有些见识,却终究撑不起真正的大事来,待得二狗等人寻来时,她却有些个不知所措。  倒是暂居孟家庄的焦动颇有些大将之风,他听得近些时日的庄中变故,却立刻建议孟夫人召集庄户备战。  孟夫人虽得有些个不解,但是出于丈夫对焦动的信任,却还是听令照办了。  孟家庄中共有四十几户庄户,人口二百余人,其中青壮六十余人。  随着孟家管家敲响铜锣,二百余庄户无分老少皆来的孟家大院前汇聚,然后焦动借助孟夫人的名义,却言称稍后将有盗匪来袭庄子,下令一众庄户武装备战,防备盗匪。  实际上对于焦动的盗匪将来袭的宣言,庄户们并不是很相信,要知道这里可是大宋汴梁城近郊,天子脚下之地,如何能生的出破家害户的盗匪来?  就算是这两日多有庄户人家目睹或者遭受贼人打劫,却也无人真正相信那是真正的成群盗匪,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一些个京中的泼皮无赖却来郊外祸害人。  divclass=contentadv这时候二狗却带着小诗来的众人汇聚之处,只穿行于人群之中,一众庄户受不得小诗的威能,却纷纷下意识的心厌躲避,只其中几个却受不住,不约而同的发出凄厉的惨叫。  有两个人直接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其中一个正是二狗入庄时碰见的值哨中的一个。  却还有三个浑身仿若皱了的橘皮一般的尖叫者,却套着一身画皮衣惊恐的瞪着二狗和小诗,其中一个尖叫道:“不!恐怖的诅咒之女!行走的灾祸之源!她是旱魃!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另一个画皮鬼物则尖叫道:“快!快去示警大法师!这里有旱魃出没!不可···”  只这画皮鬼物的尖叫尚未结束,二狗便飞出一枪,直接将其刺杀于当场,而守真道人与薛道原却也近乎同时出手将第三个画皮怪物瞬间斩杀。  而几人正待击杀最后一个怪物时,那怪物却忽的跪倒在地,高呼道:“人类爷爷饶命,小妖甘愿归降!小妖甘愿归降!”  守真道人与薛道原却看了看二狗,二狗摆摆手,却道:“你这妖物,且先现了本来面目!”  那画皮鬼物却连连应是,然后它自眉心一撕皱皮,却扯下一裹人皮模样的外套,露出个狐狸首的妖怪来。  这怪物乃是一黄毛狐狸模样,其耳如飞翼,尾若拂尘,肩头生着一对细小的角质,似人一般直立。  一众庄户见得它这般模样,却都吓得惊叫连连,许多人忍不住大呼妖怪,便是守真道人等皆有些色变。  二狗却也有些个心惊,直喝问道:“你是哪家的狐狸妖物,却来此何为?”  那怪物却拱手作揖道:“尊下容禀,小妖并非妖怪,乃是传说中的神兽乘黄!人若骑乘小妖,便可增寿延年,不可胜数也。”  二狗大笑道:“伱这妖怪却来欺我少知!汝若真是乘黄,必不会如此懦弱也!罢了,我且不追究你的本源出身,且说说你等缘何来此作乱!”  那乘黄却有些为难道:“非是小妖不肯作答,只这般诡秘之事,恐不得为众人广知,还请尊下屏退左右,唯小妖秘告也。”  二狗笑道:“你这厮知道的倒还不少!”  然后二狗便让焦动安抚一众受惊的庄户,他等却在稍远之处审问那乘黄狐狸。  乘黄道:“尊下容禀,早先公在相州作伐,坏得道脉一桩谋划,便已受得些瞩目;尔后公又于封丘之地重创得念义真人,使之沉沦于永寂之渊而不得解脱,更使些真人惊怒;此番公于京师之中作得大功业,人言传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颇有圣贤之资,故引得天台山诸真人大为忌惮。  他等欲以兵戈之法,斩灭尊下的道途,此番遣我等入得这庄中,却是要设谋混淆离心尊下的部属,好捉拿拿尊下。”  二狗却疑惑道:“什么是兵戈之法?”  旁边守真道人答道:“尊主,所谓兵戈之法,就是军队攻杀之法,这等法门乃是妖邪之流对付镇魔人高手的最有效手段,我等怕是有些危险了。”  二狗听得惊讶,却问道:“军队不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力吗?怎么妖邪之类却用之来对付人类高手?”  那乘黄答道:“尊下却不知,人类中的精英强者意志如龙,无坚不摧,我等非人异类面对他等时多被克制,常有不可力敌之感,唯有以人类同族消耗其体力,瓦解其斗志,却才好趁机胜之,傻子才会亲自与一个强大的人类战斗呢!”  二狗听得,却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傻子才会与一个人类强者亲自作战,那么,乘黄啊!你是傻子吗?”  乘黄的狐狸脸露出拟人似的谄笑,道:“小妖当然不是傻子。尊下,小妖绝不敢与您作对也!”  二狗笑道:“是啊!你不是傻子,可惜,我也不是傻子啊!蠢货!”  说罢二狗忽的一枪刺出,待要刺穿乘黄的脑袋时,这狐狸怪物却化作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被二狗刺中,化作一汪泡影破灭,另一个身影却在第一个身影破灭时瞬间萎靡了些许。  只是二狗的枪何其快也,纵然一击不中,却也能及时补枪,又得两枪刺出,便将乘黄刺杀于当场,只留下好大一条黄毛狐狸。  二狗一枪杀的这怪物,还不等有所反应,心中却感应得少有动静的【十世轮回章】发出提示:  发现可汲取天赋【疾行】、【增寿】、【断尾替死】,可择一汲取之。  二狗心中惊讶不已,只看了看那倒地的缺尾狐狸,不想这怪物竟身怀三重天赋,着实少见。  不过他稍微研究了一下三样天赋,却俱都舍弃了去。  没办法,这狐狸怪物的三样天赋都不适合他,皆为鸡肋也。  如【疾行】天赋,二狗自有【缩地法】,却不缺跑路的本事。  【增寿】可让人在正常的情况下增加一成的寿命上限,奈何二狗有十条命,多活几年与他吸引力不大。  至于【断尾替死】,那也得二狗有天生的尾巴才行啊,没有尾巴可断,那就屁用没有。  只二狗思虑些许,便吩咐道:“薛道长且处置这妖邪的皮骨,稍后送与石道长制备物什。”  薛道原有些个无奈的领了职责,自拿了这断尾的狐狸尸体作法剖解,其他人等却与二狗一起找的焦动,听他吩咐号令组建孟家庄的防御。  甚么?你问二狗为何要听焦动的,须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便是二狗再聪明,却也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他是一个人,是人就有短板,就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眼前这庄子防御外敌侵袭,焦动这等出身将门,有些个传承和实战经验的将门子弟就比二狗更值得信任。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7章 攻打孟家庄 第247章攻打孟家庄  古典式的堡垒攻防战,要比现代战争更加具有门槛性。  只说一个,在真正的热武器没有被应用于战场之前,城池攻守战一直是东方文明的最大特长之一,管你是什么天才名将,铁血蛮族,在众志成城的东方城池面前却无不望而兴叹。  故而东方的军事哲学里便就一直存在着一句独特的名言,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很多人尤其是唐宋以后的文臣都把这句话理解为,出兵打仗,征服城池为下策,征服人心为上策。  这倒也不能说错,但是真要溯本究源的话,正经的统帅将领哪里有那么多得弯弯绕绕,还不是被攻城的难度给逼的不得不在战场上另辟蹊径。  城池或者堡垒的防守,尤其是对于指挥者来说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技艺,这玩意儿既需要系统性的传承,更需要足够的战场实践,如此方能有所成就。  好在大宋立国近一百四十年,最不缺的就是打守城战,如杨六郎那般进攻型的绝代统帅,其军事生涯的大部分时候却多以防守战为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焦动的祖父就是杨六郎的亲兵将领出身,对守城战法自然是有家传的,孟泽不在家,焦动自要承担起防守指挥官的重任。  在焦动分派安置庄户防守任务的时候,二狗却就默默的躲在一边,观察体悟着焦动的战术安排。  但凡防守战,大到一座城市,小到一座宅院却会因为防守的目的不同而执行不同的防守战术。  不过任何防守战首先要有充足的物资储备,然后才是兵力配属和战法安排。  故而焦动所作得第一项安排,就是清点整个庄子里的物资,尤其是粮食和饮水、柴薪。  如孟家庄这般的庄园式防守,最根本的目的自然是保护好庄子不被盗匪们掳掠,想要实现这一目的,最好是击溃乃至消灭盗匪,其次是以严整的防守令敌人知难而退,最后才是靠着残酷的攻防厮杀,逼迫敌人不得不放弃。  只是因为二狗的手快,却早杀了那头乘黄怪物,故而不知道来犯的匪类的真实底细。  所以焦动在战术的安排方面却是有些个保守。  他首先让人将绝大部分的粮食,尤其是普通庄户的粮食分别统计过之后,全都存入了防御性最好的孟家大院里,并让庄中无有战斗能力的老幼也皆尽躲入孟家宅院里面。  而庄中成年男子皆武装为丁,壮妇编队为辅,各分派至庄子的围墙节点处待命。  当然这场防守战最重要的作战力量却是二狗、守真道人、薛道原三个真正的高手,他们将会在这场防守战当中充当中流砥柱的角色,还有孟家长子孟礼也算是一个比较有战斗力的小将,不过他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却有些个存疑。  在防御战中,如果防守一方的军队不够精锐,人心不够稳定的话,那就千万不要让他们闲下来,因为人一旦闲下来就会瞎想,人心本来就不定,再一瞎想就很容易出问题。  而想要尽可能的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就要尽可能的让众人在不影响战力的情况下忙碌起来,比如修补防御设施,开挖陷阱等等。  而在盗匪们进攻之前,在庄子的外围布设更多的陷阱和拒马无疑是比较聪明的做法。  不过在二狗看来,这些几乎不加掩饰的陷阱以及那些简单的拒马,基本上很难对可能的敌人造成什么伤害,看起来就跟毫无用处的摆设一般。  只是当二狗建议焦动将那些陷阱设置的更具有杀伤力的时候,焦动的回答却让二狗感受到了古人的智慧实在不可小觑。  焦动说道:“陷阱和拒马的作用并不是直接杀死敌人,而是通过这些障碍迟滞并分割敌人的阵列,以给自家的庄户卫队提供更好的绞杀空间。故而陷阱设置的是不是足够精巧并不是重点,让敌人下意识的躲着走才是关键所在。”  二狗不得不承认焦动说得很有道理,实际上古典城池的高大城墙以及护城河等设施,所起到的作用都是这般。  难道护城河能直接淹死多少敌人吗,还是城墙能摔死敌人?  当然不是,为守军提供绞杀敌人有生力量的战术优势才是它们最大的作用。  莫看孟家庄只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庄子,经过一番武装之后,五十几名壮丁当中却能拉出一支较为精锐的猎弓射手。  十四个最强壮的壮年男丁,或许他们的箭法并不是多么精准,但是当十四张猎弓被拉开,对着某一处进行覆盖式射击的时候,便是守真道人和薛道原这等高手也会忍不住心惊胆颤。  这里须得纠正大家一个对射手的错误认知。因为后世某些影视作品和游戏的误导,很多人普遍认为古代的弓箭手都是些动作敏捷而力量平庸的存在。  实际上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在古代,一个好的射手的先天标准就是气力足够大,耐力悠长,接下来才是眼力和协调性方面的要求。  几乎所有的古人在评价一个勇士或猛将的时候,总是喜欢用“弓马娴熟,膂力过人,可开几石强弓”等语句来形容。  没有足够的气力,你就拉不开硬弓,箭射不远,杀伤力就不足,而耐力不足的话,没射两箭就变成软脚虾,那就更不像话了。  尤其是在大宋,射术更是一个合格的禁军最基础的技能,在民间,弓箭结社更是属于广泛存在的普遍性的会社组织。  就好比这孟家庄中,几乎所有的壮丁都对弯弓射箭颇为熟悉,但是之所以只能选出十四个正规的射手,原因就在于其他人的膂力欠缺,射出的箭矢杀伤力略显不足,当射手只能算是滥竽充数。  剩下的四十多个壮丁则只能拿着朴刀充当刀矛手,负责与敌人进行近战厮杀。  令二狗感到啼笑皆非的是,庄户壮丁们所用的武器朴刀并不是一种标准的装备,而是一大类人们自制装备的统称。  一般的庄户人家生活中比较常见且常用的刀类,有镰刀、砍柴刀、菜刀、杀猪刀等,而将这些刀具绑在五六尺的长杆上,所形成的长柄镰刀/柴刀/菜刀,却都一盖统称为朴刀。  当然某些精制的腰刀、短刀等,若是连上长柄亦可以被称作朴刀。  大宋朝在民间禁弩甲枪戟,却对朴刀这种来源性比较灵活的武器无有甚禁设,故而朴刀就成了乡野百姓和江湖盗匪较为常用的一种武器标配。  说实话,便是孟家这等有军将传承的人家,孟泽更是现役的禁军小官,其家中所保有的禁军制式武器也颇为稀少,铠甲更是只有一副祖传的漆皮兽面犀皮甲,这件甲衣此时则穿在了孟家长子孟礼的身上。  白天的孟家庄一直在积极备战,而所谓的盗匪却毫无声息,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存在。  孟家庄的任何一个人一旦离开庄子一里,就会遭受一些不可捉摸的袭击。  有些闲不住的二狗决定亲自测试一次。  当他缓缓走出庄子,来到五百米开外时,一种莫名的黑暗立刻笼罩住了他的心灵,让他的眼睛视而不见,耳朵听而不闻,鼻子嗅而无味,甚至肢体触而无觉。  二狗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所面临的境况,他正在遭受敌对灵能者的针对。  二狗心中警惕大起,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灵能释放出了体外,将它们近乎一股脑的化作雷霆电光,以最狂暴的姿态横扫八方。  但听得几声凄厉的惨叫,二狗的感官便重新恢复了正常,而在他的周围,却七扭八歪的蜷缩着几个明显类似于触电一般的尸体,在他们的尸体旁边还丢着些刀枪棍棒,显然刚才是要对二狗下手的,只不曾想却吃得二狗的雷霆电击,以至于功败身死。  二狗却往周围再看,正见得一个碧眼细眉,身披鹤氅的年轻道人,正手持一口锟铻铁古剑,目瞪口呆的望着二狗。  二狗拾步上前,口中则喝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道人,却敢来与我作对?!”  那道人却收了宝剑,作得道稽道:“贫道崆峒山乔冽,道号道清,却是见过道兄!道兄雷法无双,实乃乔某平生仅见,只怕便是二仙山的罗澄师兄也颇不及道兄也。”  只那乔道人却又道:“非是贫道故意与道兄作对,我只受得罗澄道兄第二日指派,却来这里辅佐一伙好汉攻打这处藏污纳垢的庄子。只不曾想却冲撞了道兄,以至于闹得此番误会。”  二狗却早近得身来,一边问道:“伱如何能确定这处庄子藏污纳垢耶?”  乔道人道:“此皆吾友庞毅所言也!”  二狗又问道:“庞毅又是何人?”  乔道人一脸荣幸的说道:“庞毅兄乃是三国智士庞统之后,有一身的好武艺,为人忠义,胆识过人,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汉子!”  二狗闻言,却是大笑道:“你这道人却是个有眼无珠之辈,甚么庞统之后、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如此乱认祖宗,自卖自夸之辈,却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乔道人怒道:“你这厮好生无理,贫道好心与你说话,你却来辱骂吾好友,却是欺人太甚!”  二狗口中却骂道:“你这妖道颠倒黑白,杀伤无辜,却来与我嘴碎,我如何能饶得了你!与我死来!”  他手中却忽的探出一杆战枪,对着乔道人便刺。  这乔道人虽得有些防备,却吃不住二狗的枪势太快,竟不能抵挡些个,当即被二狗一枪挑破了鹤氅,在其肋下扎了一枪。  二狗正待再补一枪将其刺死,忽的瞥见一道寒光袭来,二狗却只好放开了对乔道人的追杀,抬枪刺开那光芒。  只战枪与光芒碰撞时,二狗感觉就像刺中了一条游鱼一般,颇有种滑不溜丢的错觉。  不过那光芒倒也停滞下来,竟显出一抹尺余长的无柄剑刃,二狗却吃得一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剑仙之流的飞剑不成。  不过出乎二狗意料的是,随着那剑刃的停滞,不远处亦传来一声闷哼,他抬眼望去,却见另有一个披头散发的道人在那处皱眉痛苦,好似被人捏住了要害三寸一般。  二狗冷笑一声,却立刻猜到了对方的情况,他提枪一击便将那停滞的剑刃戳断。  只那披头散发的道人大声尖叫一下,然后鲜血像不要钱似的从其口中喷涌而出,接着翻身昏死过去。  那乔道人回头,却尖叫道:“包师兄?!好贼子!尔何敢毁坏包师兄的【玄天混元剑】!贫道与你拼了!”  二狗却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反刺攻来的乔道人。  这乔道人的武艺可以说是稀松平常,二狗只一枪便挑落了他的锟铻铁古剑,正待再一枪结果这厮的性命时,却又有一个道人出现的二狗面前。  这道人离着二狗十来步,却竟能后发先至,提前挡住了二狗欲要击杀乔道人的一击,尤其是他用的同样是一口宝剑,却总能近乎恰到好处的截住二狗的每一次攻击变化。  二狗自不曾想到,自己竟在这里碰到一个使得快剑的对手,对方的速度几乎与他相若,剑术水平亦是高绝,二狗狂攻的数百枪竟然不曾占得一丝便宜。  二狗见得占不到甚便宜,却也不曾再多说,立刻引步飞退,一口气回得庄子之中。  那远处的持剑道人只目送二狗退却,却不曾有丝毫追击的想法。  待得一个身披甲衣,手提大刀的汉子凑到近前,却问道:“金剑先生为何不擒拿的那厮,如此我等之任务便可算完成一半矣!”  持剑道人叹了口气道:“此事哪有那么简单!那少年快枪无双,几可与我的快剑并驾齐驱,单我一人却奈何他不得。可惜幻魔君法术被破,包道兄飞剑被毁,一时之间无有甚战力,否则合我等三人之力应该能拿下他无碍!”  稍后他又道:“庞将军,此番恐怕只能靠你们出手破局了!待得夜幕降临,你立刻率领部下猛攻那庄子,我会为你们拖住那少年的快枪的!”  那庞将军道:“先生且放心,我这就召集人手,随时候命出击。可惜陈希真和云天彪皆不在,否则合我等三人之力,却可助先生围杀了那厮。”  两人说得些话,又遣人把两个受创的道人搬运到别处进行救治,然后自等得日落西山。  那庞毅却举着一口大杆刀,对这庄外的庄稼地摇了摇旗子,然后有人却吹响了牛角号,但见无数的匪徒从那庄稼地里钻了出来,在那庞毅的身边排成阵列,开始一步步的朝着孟家庄压了过来。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8章 鏖战 第248章鏖战  在古代,盔甲,尤其是钢铁打造的铁甲,永远都是一支军队乃至一个国家最珍贵的战略级装备。  为什么西夏的铁鹞子只有三千人的编制?不就是因为他们只攒出了三千领完备的冷锻铁瘤子甲吗?  后来的西夏人不是不想扩大铁鹞子的规模,实在是装备的积攒一直跟不上消耗,有心无力而已。  至于辽国为甚么能逼的大宋叫哥哥,那却是因为他们拥有三万装备有完整铁扎甲的铁林军(萧太后:感谢车神老帅哥的热情赞助,爱你吆!),后来这些铁扎甲的大部分被金人缴获(完颜阿骨打:感谢延禧老弟的倾情打赏,也爱你哦!),改把改把凑出了五千具装铁浮屠,如此才有了后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  大宋在车神皇帝高粱河飙车时,见辽人一副穷酸相(当时的辽国差不多有五万铁林军的编制,但是真正的成编制铁甲保有量不足一万套),十分豪爽的打赏了对手两万多套铁甲,一时间导致双方的军事实力战略对比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  莫看铁甲是防具,但是真正能够发挥其最大作用的往往是在军队进攻的时候,穿着铁甲的战士在战场上足以摧锋折锐,不可阻挡。  唯一能够正面对抗他们的就只有另一支铁甲军队。  自高粱河车神之后,大宋数代君臣虽然励精图治,将大损的铁甲军恢复到了五万领以上的步人甲编制,就数量而言可谓是独步天下,只可惜数代大宋帝王皆守成之主,胆魄不足,天生的腿短(缺骑兵)让他们防守有余,进攻性不足。  以至于大宋坐拥天下最多的铁甲编制,却毫无发挥的余地,很多时候只能靠着神臂弓撑场子。  之所以说这么多有关铁甲的话题,自然是因为攻打孟家庄的这群盗匪中亦有铁甲的存在。  五套略有些破碎的步人甲,被五个手持锯齿大刀的壮汉穿的鼓鼓囊囊的,他们迈着如山般沉重的步伐,带着一群身穿破布烂衫的盗匪杂兵向着孟家庄的庄子入口处压了过来。  那些个盗匪杂兵说是杂兵,其实每一个都是甚为精壮的汉子,整个孟家庄的壮丁中也只有那十几个射手在身体素质上勉强可以与他们相若,只不过这些个汉子身上大都穿的衣衫破烂,手中拿着的武器亦是不怎么整齐的朴刀,与五个铁甲武士相比不是杂兵又是甚么。  当然,这倒不是这些所谓的“盗匪”真的就穷困至斯。  毕竟这个时候的大宋可正处于立国以来最强大的时期,从帝王到公卿百官可没有蠢货,对京师地界的监察系统亦不是瞎子当值。  京师重地,便是郊野之外,若得有一群装备精良的汉子汇聚,很难不引起大宋朝廷的注意。  为了能够对付二狗这个有圣贤之资的小幼苗,“盗匪”们能够在不触动朝廷(或者镇魔人)的敏感神经之下,纠集一批精干人手,出动三名道门散修精英,再拿出五套铁甲出来,就已经算是足够大手笔了。  当那五名铁甲武士出现在孟家庄外时,焦动这位自信心满满的指挥者顿时变了脸色,有经验的庄户壮丁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在所有人当中,只有站在庄子围墙高处的二狗和守真道人稍微不曾顾忌铁甲武士的出现。  当然二狗的淡然却是因为他对铁甲的战场威慑不甚了了,且也有些自负就算武器奈何不得敌人,自己的灵能依然可以对付他们。  而守真道人则握紧了那杆四棱铜锏,神色凝重的凝视着庄子外一步步逼近的铁甲武士。  焦动提着一杆花枪,这并不是他的惯用武器,但是由于刚刚复生才半个月的手掌尚且娇嫩,他却只能暂时用一下这种玩具一般的家什作武器。  他快步跑到二狗近前,却低声道:“恩公,敌人有铁甲锐士,庄子被破已成定局,小人会率领本地庄户尽量拖住敌人,恩公身负重责,还请快快退避为妙。”  二狗却摇头道:“敌人乘势而来,我便临阵脱逃也落不得好,倒不如豁出去拼一下。放心,那五名铁甲锐士自有我等去抵挡,焦道长只需要对付那些无甲的敌人便好,最好将他们与那几个铁甲锐士分隔开来。”  两人正说着话,那正在靠近的“盗匪”当中忽的跳出一人,手持一张半人多高的五尺长弓,于须弥见开弓放箭,一支近四尺长的狼牙雕翎箭几乎在眨眼间就来到两人的近前。  焦动手上的功夫虽然不曾恢复,但眼力却不差,只他见得那箭,却早已躲避不得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只可惜死亡是个渣男,只在门口蹭了蹭,便被二狗飞出一枪挑飞了去。  不过狼牙雕翎箭上所蕴含的强大力道,却震得二狗握枪的手掌一阵发麻。  那射手见得二狗一枪挑飞其箭矢,却也吃得一惊,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怒,当即对着二狗连射三箭,却是一箭比一箭更犀利凶狠,直要将二狗射杀当场一般。  但是二狗的枪却依然令人心安,在旁人看来,他貌似毫无压力的将三支箭矢一一挑飞。当然实际上二狗的压力也是很大的,他的枪虽然能够跟上敌人的疾箭,但是却亦不得不借助灵能的力量消解那些箭矢所带来的冲击力。  这时在“盗匪”后面观战望阵的金剑道人却面带怒色的对身边的武将庞毅喝道:“庞智果!你家子弟就这般骄狂么?那陈家子乃是尊上亲自下令要活捉之人,伱等却敢下得死手?!”  那庞毅闷哼一声,却道:“先生毋忧,我观那陈家子非是一般人物,吾弟箭法虽利,却暂时奈何他不得。不过久守必失,我这就命庞辞罢手,免得出现些意外。”  这庞毅却对旁边一个随侍的亲卫吩咐了一句,但见那亲卫快步冲到“盗匪”前进的阵列之中,与那箭射二狗的庞辞说得几句。  那庞辞听得传话之后,却有些愤怒的回望了一眼,然后又瞪了站在庄子高处的二狗一下,却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垂下了手中的弓箭。  不过他并没有将弓箭收起来,而是仍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看起来若得有庄户接下来在围墙上露头,却很难逃脱他的狙击。  二狗看得这般,却是皱起了眉头,须知庄户们本就不是耐战的精锐士卒,若得一开战就被敌人用神射手狙杀几个,只怕士气很快就会崩溃,那么这场战斗也就不用打了。  故而在二狗看来,那个神射手的威胁性却要比五个铁甲锐士还要大得多。  他却回头与焦动说道:“取一张好猎弓来与我!”  焦动却有些个惊魂未定并敬慕的望着又救得自己一次的二狗,万分感激的说道:“恩公,那射手好生猛恶,您何必与他争锋,莫若避他一避为好。”  二狗摇头道:“正因为他太过猛恶,我才不能退避,否则一会儿厮杀起来,只怕孟家庄的庄户们吃不得他几箭就要士气崩溃了!且拿弓来,待我一箭射杀了这厮!”  说实话,自二狗出得相州以来,却还不曾显露过自己的箭术,以至于所有人都将他视作一个快枪手,只有真正见识过的陈老汉才知道,自家的狗子徒弟的箭法才是最无解的。  焦动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指挥者,又怎会不知一个神射手对这场战斗的影响呢。  只是他一时也不曾有甚办法对付那厮,此番二狗开口要对付那射手,焦动虽得心中颇有些忧虑,却还是乖乖的找那些射手,寻得一张最好的猎弓并一壶雕翎好箭,亲自送到二狗面前来。  二狗取了那弓箭,却才寻那庄外的神射手庞辞的身影,张弓搭箭瞄了过去。  庞辞对同类的气息最为敏感,几乎在二狗瞄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他的动作,他看得二狗那不过三尺多的猎弓,以及他稍显疏陋的射箭姿势,不由的露出些许轻蔑之意,同时亦抬起弓箭反瞄二狗。  只不想二狗却只瞄了庞辞一下,自抬弓朝着天空射出一箭,看起来好似放了个空,箭矢的准头直接差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那庞辞看得眼皮直跳,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这般可笑的箭法,却要与他对瞄,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岂不是作死耶?  只可惜庞辞刚笑得两声,一支雕翎箭便自天上幽然落下,正好扎入他因大笑而张开的嘴里,然后自后脑穿出一截箭头。  庞辞的喉咙里只发出的咯咯两声,便自僵直的仰倒在地上,而此时他的脸上却还带着些不曾消去的笑容,唯有眼神中透漏出一丝茫然和惊恐。  在后面督战的庞毅正与金剑道人说话,同时眼睛还随时注意着战场的动态,只是他因着分心却不曾第一时间看得自家兄弟的死亡。  直到围墙上焦动激动的大喝道:“彩!恩公一箭射杀盗匪射手!真乃神射也!”庞毅却才注意到庞辞的身影居然不见了,然后他才知道自家兄弟竟然被人给一箭射杀了。  实际上此时亲眼看得二狗射杀庞辞的焦动在欣喜之余却有些懵,恩公就这么随手一箭,便把敌方的神射手给射杀了?蒙的吧!  焦动真觉得二狗那一箭就是蒙的,毕竟那实在太让人意外了,咋就随手对着天空放一箭,然后箭落下来就插死敌人了呢!  那绝对是运气!  不过“事实”虽得如此,话却不能这般说。  焦动却高举花枪,对着庄子围墙内待命的庄户们大声呼喝道:“陈家小哥儿神射无双!一箭射杀贼寇神射手!彩——”  他连喊三遍,而一众庄户听得二狗这般战绩,却也忍不住跟着大喊:“神射无双!神射无双!”  二狗站在那围墙高处,却也大笑起来,他将那一壶雕翎箭如孔雀开屏一般的散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射上了天空。  此时早有一些庄户受得激励,却不等焦动吩咐,便提着朴刀大步上的围墙来。  他等却见那些个箭矢貌似无序的飞上了高空后,却很快又随着重力飞落下来,竟得分毫无差的落在贼寇的头颈上,直接将逼近的贼寇直接射杀十数人,贼寇那厚实的阵列肉眼可见的空出了一小块儿。  只这般的杀戮,却让战场上的双方同时失声。  当然孟家庄的守卫们在惊骇过后却是士气大涨,他们用兵器狠狠的拍打着地面或者围墙,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意。  而那些正在逼近的贼寇的脚步却就乱了起来,好些人在惊骇过后开始畏畏缩缩,以至于贼人的阵列开始变形脱节,尤其是五个铁甲锐士与普通的布衣贼寇之间却有些分离了些。  焦动看得这般情形,却是眼中精光一闪,大喝道:“弓箭手准备!对着铁甲锐士身后齐射!”  十三个射手略有些手忙脚乱的开弓引箭,却对着那处射出箭矢。  十三支箭矢当中有四支射在了铁甲锐士的身上,却只如搔痒一般被弹飞开来,还有两支箭落得空处,只有七支箭对敌人造成了真正的伤害。  一名盗匪被箭矢直接射中了面门当场身死,另有一人被射中三箭,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还有三人受得些伤,不过并不影响他们参加战斗。  如此战绩,正经来说倒也算不得差,只是与前番二狗的战绩一比较,却明显让人有些看不上。  二狗对身后喝道:“再取两壶箭来!”  这时不等别个吩咐,便有机灵的人殷勤的抱着好几个满满的箭壶奔来。  二狗取得一壶箭矢,却再次如孔雀开屏一般的展开,将它们以最快的速度射了出去,然后却又是十四五个贼寇被当场射杀。  须知便是这些贼人多番准备,此时冲来的总人数也不过一百多人,只二狗两次出手,便清掉了他等近乎五分之一的兵力。  接近百分之二十的战损啊!  正常情况下,一支封建军队只要战损百分之五就有崩溃的可能,能承受百分之十的正面战损就已经算是绝对的精锐了。  便是这些个贼寇来历不凡,拼死敢战,却也有些受不得二狗这般屠戮。  那些个布衣贼寇们在惊恐之中很快就失去了阵列队形,却是一窝蜂似的开始乱了起来。  在后面督战的庞毅和金剑道人亦是大惊失色,本来还因为自家兄弟被射杀而愤怒不已的庞毅,却只觉得一盆冷水浇在头顶,心里拔凉拔凉的。  尼玛!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变态人物?!怎好吃俺撞上了叻?!  金剑道人面色凝重如冰,恨声道:“直娘贼!那些个破落户竟然不曾禀报这泼厮还有这般手段,当真是该死至极!回头某家定要狠狠追责!庞毅!你我现在须得拼命了!我去拖住那陈家小儿,你等且尽快杀败孟家庄的守卫,然后助我擒拿那厮!”  这金剑道人言罢,却自背上抽出一对黄金色的细长剑,腾身大步往庄子那处冲去,其奔行速度之快几如奔马一般。  二狗正待再射一壶箭时,却看见正狂奔而来的金剑道人,心中不由的一紧。  他却是见识过这道人的剑术,其刺剑之快堪称绝伦,整个孟家庄中除了自己之外,只怕无人是这厮的一合之敌。  他自顾不得再射箭清理敌方小兵,只大喝道:“敌人有高手袭来!我自抵挡与他,其他且交给诸位了!”  二狗说罢便弃了弓箭,提着长枪却迎那道人而去。  今天家中有事,更正的晚了。十分的抱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9章 崩溃 第249章崩溃  二狗却不敢放那金剑道人入庄子,那厮的剑忒快,脚步又迅疾,若得放他进来,只怕杀起庄户壮丁们来跟砍瓜切菜一般轻松,三五下就能把庄户们给杀散喽。  二狗之所以有这般认知,却是因为他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  快枪或快剑之术在所有的武艺之中虽得算不上无敌,但是在欺凌弱小方面那绝对是做到了极处。  正如二狗明白这金剑道人的可怕,金剑道人同样也知道,二狗绝不会放纵自己靠近庄子,他必然会出来阻拦。  实际上此时金剑道人心中早积累了好些怒火,本来他等早就算计好了对付二狗一群人的战术,一群精悍士卒,五名铁甲锐士,再加上箭法无双的庞辞,狡猾多谋的庞毅,足以对抗二狗身边的道门高手。  而清宝一门的三名精英道人,以快剑、飞剑、幻术三者联手,莫说对付二狗这么一个快枪手,,便是高公纪或者曹评来了也休想讨得了好。  只不曾想,二狗一次不经意的试探,【幻魔君】乔冽居然受不得诱惑贸然出手,却被二狗直接破了法术,至少三天动不得术法。  更惨的却是包道人,这厮的本事全在飞剑上面,一手左道飞剑之术颇为惊人,可于百步之外取人首级,只一个不小心却被二狗一枪刺废了本命飞剑,没个一年半载休想再把飞剑孕养起来。  如此一来负责擒拿二狗的铁三角就暂时缺了两条腿儿,若得能等上几天,待得乔冽的术法神通恢复,他等擒拿二狗的把握还是很高的,奈何时间不等人,汴梁城里的大人物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故而为了避免更多的意外,金剑道人与庞毅却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的提前发动攻击,尽量在所有的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任务。  金剑道人的速度很快,二狗的速度却也不逞多让,两个人几乎在眨眼间就撞在了一起,金剑与沥泉枪的交击碰撞声却比急雨的洒落声还要细密,好似一架飞速转动的电锯正在切割金属一般。  这是二狗自习武以来所遇到过的出手速度最快的一个对手,先前与对方交手的时候,金剑道人用的是单剑,论快剑之术几可与二狗堪称伯仲,二狗凭借手速甚至能稍胜半分。  但是这一次金剑道人用的却是双剑,双剑交叠之下虽然这并不能让他的出剑速度快一倍,却也有近乎三成的增幅。  而在这般增幅之下,却也让金剑道人的快剑几乎全面压制了二狗的快枪。  好在二狗虽落得下风,但他的沥泉枪更长,他的枪更在灵能的催动下具有伸缩性,如此却也让他能在金剑道人的狂攻下支撑一时。  而这个所谓的“一时”却就变成了永远。  须知不管是快剑还是快枪都是极为消耗体力的,这无关技巧,完全就是世间最基本的能量转换法则在起效。  正所谓刚不可久,盈不可守。  金剑道人对着二狗狂攻了五百多剑,虽得打的二狗左支右撑狼狈不堪,感觉只差一点就能取胜,却始终攻不破二狗最后的防线。  金剑道人只感觉自己的剑太短了,距离伤到二狗总差那么几寸。  而他的体力消耗之大,却让这般狂攻颇有些难以为继之感,但是金剑道人并不想就此放弃,因为他认为自己在体力方面应该还是有一些优势的。  毕竟二狗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而他【金剑】李助却正处于壮年巅峰,双方的体力上限就不在一个层次,且李助认为他的双剑乃是用特殊陨石打造,质轻少力,而二狗却用的丈二长枪,挥动两者的体力消耗又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差额。  试问在这两项优势之下,他又如何输的了?!  当李助攻得第七百剑时,他原本白皙的面孔早涨成了紫红色,一双厉眼如血灌瞳一般,生出些细密的血丝,这却是他的气血运转到了极致,体力消耗至极的外在表现。  当然李助的内心更是在狂叫:“直娘贼!这厮!这厮怎么还不力竭!道爷我都要撑不住了!”  只李助又攻得几剑,却只觉得手脚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如山,眼前更是发黑发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手中双剑被二狗轻松挑飞,不等二狗补上两枪,他自翻身跌倒在地,双眼一黑便脱力晕死了过去。  二狗却亦拄枪而立,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笑得开心极了。  这金剑道人当真是蠢到极了,只上来就拼力狂攻,丝毫无有回气久战之念,最后等得把自己活活拼晕死过去,这般傻缺做法却也是没谁了。  说实话,这金剑道人若得能发挥长处,拉开架势与二狗拼节奏的话,二狗还真有可能拼不过这厮,谁想到他竟然与二狗拼体力的无氧消耗,这特么不是作死么!  咱爷们儿随便吸一口气就能恢复小半管的体力,多呼吸几口直接耐力值拉满,拼不死你丫的!  当然之所以造成这般境况,却是这李助自出道以来,曾多凭快剑一波流取胜,实不曾遇到过二狗这般近乎势均力敌的快枪手,更想不到二狗的体力条根本就没有底线。  所以他的一波流带不走二狗,却就只能带走自己。  二狗与【金剑】李助战斗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孟家庄的庄户们却也与进攻的贼寇们交上了手。  由于焦动在庄子入口处设下的近乎摆设一般的陷阱,自不曾有贼人落入其中,但是他们却也不得不受限于陷阱所造成的地形阻碍,将进攻者的队伍变成了更加不利的型态。  如五个铁甲锐士,不管他们的武艺是不是很高,若是五个人并排成阵同步向前,便是二狗这般的快枪手,亦或是高公纪这般的绝巅武将,却也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  但是他们受限于人为改造的地形,却不得不散开队列,只能一两个人成排前行,如此后面的人自然也就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去路,却是难以发挥铁甲锐士的如墙推进的优势。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真正负责对付铁甲锐士的守真道人却立刻动了。  他从半开的庄子大门处猛然冲出,直来到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铁甲锐士面前。  只不过守真道人只穿着一身道袍,却让两个铁甲锐士颇有些轻视。不曾想守真道人来的近前,却先飞起一脚,便把其中一个注意力不太集中的对手踹得失去平衡,尖叫着跌入那陷阱之中。  另一个铁甲锐士惊怒交加的怒喝一声,挥动手中的锯齿大刀就对着守真道人的脑袋就剁了下来。  守真道人举起左手的竹节铜鞭格挡住对方的劈砍,然后一个虚引让对手的重心不由自主的前倾。待那锐士欲要强行挪回重心之时,守真道人却忽然发力猛推,却再次将这个对手推落陷阱之中。  焦动令人挖掘的陷阱大约一人来深,约莫三步宽阔,里面也没有安插什么致命的尖刺木桩,只是多浇了些井水,人落在里面并无甚性命之忧,最多弄一身稀泥而已。  但是当一个铁甲锐士跌落其中时,这看着无甚危险的陷阱却就变成要命的东西。  当然它亦不能直接杀死铁甲锐士,只是把他们死死的困在了里面脱身不得。  两个铁甲锐士相继被守真道人赶进了陷坑,剩下的三个铁甲锐士当即就提高了警惕,他们无不坐马沉腰的降低自己的重心,免得再吃那狡猾道人的设计。  只可惜守真道人的真正杀招却是他手中的四棱铜锏,当他格挡住下一个铁甲锐士的劈砍,一锏将对方的脑瓜子连同头盔打的稀碎时,更拖后的两个铁甲锐士甚至没能意识到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直到守真道人用闪着些火花的四棱铜锏,将第四个铁甲锐士连人带甲打成碎片之时,最后一个铁甲锐士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诛魔武器!  镇魔人在对抗那些厚甲大体型邪魔怪物时所使用的超凡武器,没有人知晓这些武器从何而来,也不曾有人知晓谁铸造了它们。  这些武器非常恐怖,它们有的可以像热刀子切牛油一样刺穿或者切断钢铁和岩石,也有的可以像大锤子砸核桃一样,将坚固的钢铁和岩石粉碎或撕裂。  这些可怕的武器是如此的珍贵而稀缺,以至于大多数镇魔人都不曾拥有过,只有少数的幸运儿才有机会获得那么一件作为护身的底牌。  这些诛魔武器大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它们在短时间内的可使用次数很有限,就拿守真道人的这件四棱铜锏来说,在短时间内它只有三次超凡攻击的效果,每隔四个小时可以自然恢复一次超凡充能。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的是,灵能者的灵能亦可以为诛魔武器充能,不过这类充能最好是随用随消耗,否则灵能充能会损害诛魔武器的使用寿命,时间长了容易出现故障。  理论上来说,守真道人的四棱铜锏还有最后一次正经的超凡攻击。  不过他并没有将其用在最后一个铁甲锐士身上,因为这个铁甲锐士已经心生胆怯,正转身逃跑而去。  只可惜这厮穿着一身沉重的铁甲,逃跑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玩笑。守真道人只是上前对他一个摔绊,就将最后一个铁甲锐士放倒在地,然后逼着他跳了陷阱里。  而这个时候刚刚从贼寇的队伍末尾跑到前排的庞毅却是傻了眼,刚才他只顾着前冲,一时不曾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五个铁甲锐士竟得就此全军覆没!  直娘贼!老子的铁甲锐士呢?!咋一眨眼全都没了?!  当然庞毅没看清楚事情原委,并不代表前排的布衣贼寇就没看清楚,此时他们的士气不能说跌落谷底,但总归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然他们的人数还是颇有些优势的,纵然在此之前他们又遭受了孟家庄的射手们三轮齐射攻击,倒下了不下十名同伴,总人数却依然保持着近百人的规模,打眼一看还是乌压压的一片人的。  不过这个时候从庄子里却再次冲出来一个身影,薛道原提着两口青钢剑,快步冲到了守真道人的身侧。甭看刚才守真道人貌似轻松的解决了五个铁甲锐士,若得剩下的贼寇一拥而上,他们仍然有很大的希望靠人数直接堆死守真道人的。  或许守真道人能够凭借着高强的武艺一口气杀死十个或者二十个贼寇,但是他绝对无法在五十个拿刀的敢战贼寇面前讨得了好。  这些贼寇真的很有精兵素质,如果换作正常的贼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早就士气崩溃而逃散了。  但是现在不知名的原因却依然维持着他们的最后一丝勇气,让他们可以顶着头顶的箭矢,继续向着庄子的入口推进,当然他们的面上的表情早被惊恐和慌乱所填满,虚浮的脚步和哆嗦的身躯无不表示着他们心中的恐惧早已达到了极限。  或许他们的崩溃只差最后一点推手而已。  而这个最后的推手很快就出现了。  庞毅的武艺绝对是很强的,而且他还很聪明,他很清楚手下的人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于是他十分聪明的选择了一个鼓舞士气很有效的办法,以雷霆手段斩杀敌人。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守真道人,毕竟一个双持铜鞭铜锏的雄壮道人一看就很不好惹,相对来说有些精瘦且年轻些的薛道原看起来就比较好对付些。  所以庞毅只怒喝一声“杀!”,却便舞动大杆刀杀向薛道原。  薛道原亦挥动双剑接住对方,两个人就此乒乒乓乓的厮杀了五个回合,双方却俱都暗道一声“真是吾得好敌手!”。  只他等这般捉对厮杀,却让那些个惊恐的贼寇心中略有些放松,他们却不再向前推进,只渐渐围上来旁观薛道原与庞毅的厮杀。  待得庞毅与薛道原又厮杀了三五个回合,却感觉有些不对,怎么没有人上前来帮忙?  他一刀逼开薛道原,回头看向那些观战的手下,气急败坏的怒喝道:“直娘贼!你们这些厮鸟愣着做甚!还不快与我围杀了这两个杂毛老道!”  只不等那些个布衣贼寇有所行动,薛道原却早将双剑舞成一团灿光卷了过来。  庞毅避战不得,却只好继续与薛道原厮杀作一团。  两个人又打了三五个回合,庞毅心中不耐,却十分的希冀于金剑道人能战胜对手前来相助,只他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瞥向那边的战团时,却发现了令他胆战心寒的一幕。  纵横淮右无敌的【金剑】李助竟然倒在了地上,而站着的却是那个看起来十分面嫩的陈家小子!  这特么也忒离谱了吧!  俺们们本是来捉那个镇魔人家的小奶狗的,谁想真动起手来,这小奶狗却变成了大恐龙,吓人了不是!  庞毅看得那边场景,不由自主的愣了神,然后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他握刀的右手臂竟然被薛道原直接斩断。  庞毅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抛下武器头也不回的往自家人堆里钻了过去。  而观战的一众贼寇亦惊恐莫名,当即丢弃了兵器如鸟兽一般溃散了去。  这时候庄子里的焦动窥得机会,当即喝令打开大门,然后率领一众庄户壮丁冲出庄子,向着溃散的贼寇追杀而去。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0章 二打孟家庄 第250章二打孟家庄  追亡逐北,痛打落水狗,实在是一件非常令人上头的事情。哪怕是最胆怯的羔羊,在这个时候也能变的如猛虎一般豪勇。  五十多个壮丁和三十多个壮妇带着些发泄恐惧般的狂叫,挥舞着刀枪棍棒疯狂的追赶贼寇,虽然那些个贼人几乎少有敢回头反抗,但是真正被追上杀死的却很少。  那些倒霉蛋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在早先逼近孟家庄围墙时受过箭伤的人,只有少数人真的被体力较好的孟礼和薛道原追上砍杀的。  攻打孟家庄的贼寇其实很强,他们几乎每一个都是专门打熬过筋骨,练过枪棒拳脚的习武之人,平常时候一个人打三五个普通汉子绝无甚问题。  而且他们更受过些军阵操练,可称得上优质的精兵胚子,这也是他们能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却能顶着孟家庄户的乱箭而不溃散的原因。  奈何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再好的兵将种子,落在无能的指挥者手里,却也如由绵羊统帅的狮子一样成不了气候。  庞毅或许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也很有些小聪明,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不仅仅他不是,【金剑】李助也不是。  当然如今的二狗也算不上合格的统帅,但是焦动却是个有传承的,如此即便二狗跑出去玩甚捉对厮杀,但孟家庄的防御战却依然打得很有调理。  不管是守真道人突袭铁甲锐士,还是薛道原的出击接应,都是在焦动的提示下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当贼寇逃出了距离庄子二里地之外时,焦动却让人敲响了停止追杀的钟声。  鸣金收兵!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待得追杀贼寇的庄户们回返,焦动清点过战损之后,后背上却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无他,追杀过程中的不必要战损真的很吓人。  逃亡中的贼寇少有敢反抗的,却不代表就真的没有。  在庄户们追击初期的时候,就有两个比较有胆色的贼寇有意担负了断后之责。  好在其中一个撞上了追杀庞毅的薛道原,只撑了两合便死在了薛道原的剑下。  但是另一个断后的贼寇却以一杆朴刀连杀三名最勇敢的孟家庄户,并与孟氏长子孟礼厮杀了十几个回合,然后才被稍后赶到的守真道人一鞭打死。  在“追杀”贼寇的整个过程中,总共约有二十三名贼寇被斩杀,其中十七名贼寇是死于守真道人和薛道原之手,两人被孟礼捡漏杀死,只有三个人是死于追击的庄户之手,但是一众庄户们却也为此付出了五人身死,六人重伤的惨重代价。  这些伤亡正是那些个贼寇在面临绝境时拼死挣扎的结果。  当焦动敲响收兵的钟声时,其实除了守真道人和薛道原之外,庄户们已经不怎么敢真正追杀敌人了。  而这个时候若是敌人有胆子反冲一波的话,说不得还真有可能反败为胜。  可以说焦动的鸣金收兵真的很及时,虽然不能说时机完美,但至少保住了这场战斗的胜利果实。  接下来胜利的人们打扫了战场,共收获了三名铁甲锐士俘虏,九名普通俘虏,尸体七十九具,完整铁甲三套,残缺铁甲一套半,上等兵刃十来件,强弓一套,做工还算不错的朴刀近百件。  当然还有一个更有价值的俘虏,【金剑】李助。  所有的俘虏都被庄户们用浸水的牛皮索五花大绑后带回庄子关押了起来,并由守真道人和薛道原分别进行审问敌情。  至于二狗却暂时不曾审问李助,因为他得先为那些受伤的庄户治疗创伤。  好在这难不倒二狗,六名受重伤者大都是开创伤,便是有两个缺胳膊少腿的,他们被砍下的肢体也能及时的收回来,二狗只需要对其进行正确的拼接治疗便好,操作起来可比凭空复生残肢要简单的多了。  处置了伤兵之后,二狗却才有时间去守真道人等审问敌情。  实际上对普通贼寇们的审问并没有花费太大的气力,他们很轻易的就说出了自己的来历。这些人几乎都是开封府周边地区的管营配军,不过却是分别来自十几个不同的地区,每个地区最多十来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某个低阶管营或者都管的亲信部属,平日里受人供养,专一打熬筋骨,习练武艺,经常联合起来帮助主家解决些不太见光的麻烦事。  此番来京郊攻打孟家庄,算是他等近些年来规模最大的私密行动。  不过这些人大都所知有限,除了些过去干过的无头案子以外,最多也就能供出些自己的上官,更多的内幕却并不知晓。  真正的大头却还是得从【金剑】李助身上找。  当二狗等人要审问李助时,他却已经醒来了。  李助见得二狗却是颇有些激动,他忍不住说道:“陈二狗!我不服!某家怎么会输给你的?!”  二狗冷笑道:“你自己累的脱了力,却怪得了谁来!”  李助有些个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只可惜身上的牛皮索捆得稍微太紧了点,他竟挣扎不得。  李助深吸了一口气,却道:“李某自幼习练剑术,打熬筋骨从不落人于后!艺成出道以来罕逢敌手,不想今日却落败在你的手里。只是此番我败得有些个不明不白,我想知道为什么伱能在我的快剑狂攻下支撑那么久?”  二狗貌似轻佻的说道:“我年轻体力好,耐力足!自然能撑过你!”  李助听得心中焦躁,却强忍着怒火说道:“陈家小哥儿!李某却不是傻子,你若能诚心告诉我缘由,李某愿意将此番行动的秘事一一相告。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吃亏的!”  二狗冷哼一声道:“你这厮当真是好笑!我自实言相告,不曾隐瞒真实,你却不肯相信,难道非要我编造个无名理由不成?!哼!你家的秘事爱说不说,老子我才不在乎呢,你爱说不说!薛道长,砍断这厮的双手,让他从今以后再也用不得快剑!直娘贼!啰哩啰嗦的,看着就来气!”  旁边薛道原应了一声是,然后便抽出青钢剑,对着李助的手臂比量了一下,似是觉着这厮被绑着不好下手,却对另一边的守真道人说道:“道兄帮帮忙!这厮这般捆着不好下手,且把他的手臂拉出来,我自剁了他!”  守真道人有些个惫懒的说道:“何须这般麻烦,道爷我直接拿铜鞭打烂他的琵琶骨,便让他有手臂也使不动剑,如此却不是便宜!”  不过他虽嘴里说着,手中却不曾迟缓的去解李助手臂上的绳索。  只这般情形却是真的吓坏了李助,须知这厮的本事基本上就落在了一双手臂上,若得真被人砍了双臂,亦或者打烂了琵琶骨,便是他最后能活下来也将变成废物一个,那实在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悲惨恶毒十倍不止。  你们这群狗东西!怎得这般不讲江湖道义,一上来就这般恶毒行事,简直不当人子哩!  直娘贼!道爷我也只好委曲求全一下,至少要保住有用之躯,以待将来了!  李助却挣扎着不让守真道人解自己身上的绳索,直叫道:“慢来!慢来!陈家小哥儿!李某愿意据实相告秘情,只求阁下高抬贵手,不要伤我手臂。可怜我习剑二十载,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却才练得一身好剑术。若得失却双臂,日后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啊!”  二狗冷笑道:“哼!你这厮看着就是个奸滑的!只怕净说的些不尽不实的谎言谬语!我又如何敢相信你?还是砍去双臂,直接废了你的本事为好!免得养虎遗患!”  守真道人却也配合着二狗的言语去捏那李助的臂膀,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直捏的李助肩头剧痛难当。  李助吃不住疼,却叫道:“诸位饶恕则个!饶恕则个!李某愿意立咒起誓,绝不虚言敷事,妄说假话!”  二狗摆了摆手,守真道人却才松了手劲,只不曾退开。  二狗冷然道:“那你就说说吧,此番你等围攻孟家庄,到底是何缘由?”  李助连忙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内幕俱都说了出来。  原来自二狗在滑州卖的盐精时,便已被天台山的邪道们盯上了,尤其是那个从二狗手里买得一罐盐精连夜出走的行商,却被一个邪道人追索时,那厮竟仗着盐精的祛邪能力勉强逃脱了去。  这才让邪道们意识到二狗售卖的盐精非是等闲,由此才引发的封丘城外的截杀。  自那次截杀失败,更折了邪道陈念义和禁军伏子陈希义后,邪道们虽得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但对二狗的关注却也更甚了。  二狗自来京城中,虽得时间不长,却也做下了好些大事,尤其是他的医治残缺的本事,终究还是被天台山邪道们给知晓了风声。  若得换个人,邪道们或许还会不紧不慢的确认一下真伪,但是对二狗这个在他们那里挂了号的人物,那绝对是有杀错无放过。  早先他们不停的派人在小道观处试探,其实是在麻痹镇魔人的道人们,以为他们暗中抽调人手来围捕二狗作掩护。  本来按照邪徒散修们的预计,他们的围捕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为此他们甚至不曾直接动用于京营禁军中暗藏的人手,只让他们暗中做些掩护。  现在他们的第一计划方案明显是破产了,但是邪道们绝对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毫无疑问的,下一波敌军很快就会到来。  而二狗他们这次的对手正是正牌的大宋京营禁军将校。  说实话,最后这个消息着实让二狗颇有些忧虑,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忧虑一旦被禁军攻击,只怕孟家庄要真保不住了。  即便那些出手的禁军是私自行动,但是他们毕竟是有正经身份的,实在是强抗不得,就算再把他们打退一次,后续前来“报仇”的真正禁军也会源源不绝。  须知汴梁城内外周边可是驻扎着几十万禁军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二狗等人淹死。  二狗心中动念间,却自做出了决断!  京师地界是待不得了!  回相州!  当然,就算是想走也得处理还首尾,不能就这么直接走了。  二狗却舍了李助,叫来焦动商议了些个,然后他又寻得小诗并剑姬护卫,与她等说得内情,去问她等是要回汴梁城中,还是要与二狗一道去相州。  小诗自是愿意跟着二狗走的,只剑姬们却有不同的意见,她们自己实做不得主,只能去寻【木兰姬】的高层如杨太婆、曹仙姑等人作决断。  只是这需要时间,而时间又是如此的紧迫。  当然她们更想直接带着小诗回汴梁城里,只不过只靠剑姬们自己是不行的,她们担心自己护不住小诗,随便来一个绝顶好手就有可能让她们崩盘,虽然这种情况的概率并不大,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剑姬敢冒这种风险。  在经过些商议之后,二狗等人便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二狗等人带着小诗并大部分剑姬暂时留在孟家庄,另一路则由孟家庄的所有庄户老幼在孟夫人的带领下去汴梁城里躲避风头。  剑姬们分出人手亦去城中通报【木兰姬】高层此中变故。  孟家庄南边不远处就是金水河,往北五里是五丈河,不管到得哪条河上,都可以坐船直入京师外城。  经过些商议后,孟家庄的人都去的金水河边,那里亦有他们自己的船只,再租些船,载了一庄子的老幼,正好循着河去那城中开化院暂歇。  至于孟家庄的成年壮丁们倒可以去焦动那小道观处暂时落脚,毕竟京师门关处对成队的汉子查验的还是很严格的,壮丁们就不要去找不自在了。  至于两个安排去报信的剑姬,则连夜赶到北边的五丈河,并搭乘早已等待安置在那里的渡船,却凭特定的印信过水门入得城中,顺流赶到洛水庄处。  焦动并没有离开,他决议跟随二狗共存亡,于是一行十一个人,二狗、小诗、守真道人、薛道原、焦动,并六个负责守护小诗的剑姬,却自留在了孟家庄。  当然孟家庄里还有十三个俘虏,不过二狗并不打算都留下他们。  三个活着的铁甲锐士,一个姓朱,一个姓李,一个姓顾,自言都乃是山东人氏,本来二狗要打杀了他们,不想这几人皆要乞命投降。  原因就是他们此番已经露了行迹,且邪道们不容许下属失败,他们就算回去也是个死,倒不如投奔了二狗苟活一时。  不只是他等,但凡活下来的俘虏都愿意归降二狗,这让二狗颇有些不敢相信。  这世道招降纳叛真这么简单吗?!  只二狗又见得李助,与他说得这些俘虏的表现,不想李助竟丝毫无有惊讶。  他却道:“小哥儿勿疑,非只是他等,便是李某也有投效阁下之意。不是我等无有忠义,实在是我等曾经的主家不值得效忠,他等皆以邪术控制手下,我曾此败,可算是脱得控制,哪还有再回去的道理。”  二狗讶然问道:“邪术控制?”  李助叹道:“不错!我等当初皆在那些邪道的控制下,于清宝天尊的圣像前立誓,并饮下符水。但得为天尊拼死力战一回,胜无尽,败则死!死则解脱矣!”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1章 第251章  二狗闻言,却笑道:“如果你们想解脱灾厄,岂不是故意失败寻死便好?”  李助却摇头道:“清宝道尊门下的规矩没那么简单!如果我等故意失败,就算死了,我们的灵魂亦会被邪魔收割了去,永世承受无尽的磨难。只有那种非战之罪的惨败,才能让我们哪怕不死也能得到真正的解脱!说起来,我等还得感谢庞毅,那个蠢货算是担负了所有的一切。”  二狗倒不知道庞毅有何特别,不过贼寇们先是进退无端,后又以添油战术送人头的举动,着实令二狗等人感到庆幸。  说实话,若是他等一开始就玩全军冲锋搞一波流,而不是故弄玄虚玩神秘,说不得孟家庄早被扬成灰了。  二狗有些好奇的问道:“哦?莫非你们这是徐庶进曹营——出工不出力?”  李助听得面色一变,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切道:“可不能这么说!我等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况且李某也曾提示过庞毅几次,只不过他身为主事者,刚愎自用不纳良言,却也怪不得某家身上来。”  二狗与薛道原对视了一眼,却才笑问道:“李助,你的大名我也曾听人说起过。若得我接受伱的投效,你可有何等良言教我?”  李助忽然有些泄气的说道:“我若说了,只怕小哥儿不肯听从也!”  二狗微微一笑,却与薛道原道:“且与李先生松绑。”接着他又与李助道:“先生且直言便是,至于最后纳与不纳,我自有思量,终究不会让先生失望便是。”  李助得薛道原解开束缚,却活动了一下被捆绑的酸麻的手臂,却才抱拳与二狗道:“既然小哥儿愿听李某言说,那我便姑且妄言一回。陈二狗,我若是你,当下却该抛弃一切,趁夜远走高飞。不然等到他等埋伏于禁军中的伏子出兵来攻打,将悔之晚矣!”  二狗却摇头道:“李先生此言,恕我却不能纳之!我陈二狗虽得年幼,却也非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之辈。我身边诸位皆是生死护佑之义士,与他等并肩死战,我身虽死而无憾也!”  旁边薛道原却用凝重的眼神看了二狗一眼,只不曾些言语。  李助叹道:“我就知道小哥儿必不会听从!只可惜你们却不知那些禁军的利害,莫看你等今日轻松破了我等带来的管营配军,若得撞上真正的禁军,你们却才会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二狗笑道:“不管我等要面对的是什么,总要见过以后才知道!我和我的同伴们在明天早上之前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孟家庄的人助我等良多,我却亦不能负了他等,总要帮助他们拖延一下时间,不然他们恐怕很难逃脱你那些同伴们毒手!”  李助却争辩道:“那些家伙已经不再是我李助的同伴!而且曾经也不是,我们都只是一群被胁迫的傀儡,区别在于我已经得到了解脱,而他们却没有!”  二狗道:“先生之言,我姑且信之!李助,我怜你剑法难得,足可与我的快枪并驾齐驱,故不忍杀之。只是我亦不能完全相信你,因为我需要为我的同伴们的安危考虑。如果你不能再与我些建言,且请离开吧!如果过了明天我还活着,你我倒还可把酒言欢,再一较枪剑之高下!”  李助终究还是走了,不但他走了,那些个投降的贼寇也被二狗放走了,包括三个铁甲锐士,倒是那几件铁甲被留了下来。  正常来说这是一件很傻缺的行为,毕竟战前纵敌不但容易泄露己方的底细,更有可能助长敌人的实力。  至少在焦动并李薛两人看来,二狗这般做法是极不明智的。  看着十四个俘虏的身影消失在庄稼地里,薛道原回头与二狗道:“尊主,你的心地太善良,这很不好!对待邪魔外道就应该痛下狠手,斩草除根!否则必将遗患无穷!”  二狗却笑了笑,道:“有道是杀人容易放人难,薛师兄,我放他们离开,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对了,怎生不见守真道兄的身影?”  薛道原闻言却是目光一凝,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别开头去。  二狗心中一动,却喝道:“你···他···李守真不会是去截杀李助他们去了吧?!直娘贼!这个蠢货坏我大事!他可别被李助那厮给杀了,不然事情可就真操蛋了!”  二狗说着却往李助等人离去的方向猛然窜出,整个人好似魅影一般在空气中不停的闪烁,但他所过处,必然引发一团狂暴的气流,却将周围的一切草木碎石俱都撕碎,并留下一阵阵如放空炮一般的声音。  薛道原惊恐的望着二狗远去的身影,以及在其身后所留下的那一行狼藉,这特么是个正常人跑路能搞出来的动静么?!便是那天灾一般的飓风怕也不过如此吧!  怪不得这陈家狗子面对邪魔外道的威逼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若有的这般跑路的手段,莫说区区一群邪魔伏子,便是真个对上大宋八十万禁军,怕是也只作等闲。  自以为想透了关窍,薛道原只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却自回了孟家庄深处去守护帝姬等人。  却说这二狗一路火花带电的疾冲,很快就追上了离开的李助等人。  李助等人离开的本来就有些忐忑不安,故而一直保持着较高的警惕心,对来自身后的放炮一般的动静自然不会视做不见。  当他们看清楚来人时,却是俱都心中一惊。  李助作为一行人当中武力和地位皆最高者自是天然成为了一干被释放俘虏的领头人,他倒是把手中的宝剑收在背后,抱拳冲二狗道:“陈家小哥儿突然到来,却不知有何吩咐?”  二狗却不曾搭话,而是冲着一边的黑暗中喝道:“李守真!且出来见我!”  随着二狗的呼喝声落下,一个提着铜鞭铜锏的身影却从夜色中冒出来,他带着些凶戾之气大步冲到近前,脸上带着些喜意的叫道:“尊主可是来助我的?不消尊主动手,贫道一个人就可以杀光这群牛子!”  李守真这话一落,一众俘虏俱都变了脸色。  二狗却喝道:“杀甚么杀!某家若要杀人早就杀了,何必多此一举再放人离开!且与我回返便是!”  言罢二狗只冲着李助稍微拱了拱手,便自转身离开,竟不曾与他等多言一个字。  李守真看着二狗慢慢离开的背影,却自遗憾的跺了一下脚,他却怒目对着李助等人喝道:“若非我家尊主阻止,某家绝计饶尔等不得!且好自为之!哼!”  言罢,李守真却是怏怏的随着二狗的身影,自往孟家庄而去,只留下李助等人面面相觑。  曾经的铁甲锐士朱、李、顾三人眼神闪烁的对视了几眼,其中朱茂却开口道:“李先生,那孟家庄的人去而复返,恐是心怀不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助神色幽幽的望着二狗远去的方向,却道:“先前那几个镇魔道人确实心怀恶意,不过有陈家小哥儿做保,相信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汝等勿虑也!”  divclass=contentadv朱茂却道:“我等飘乎在此,纵得片刻安逸,却早晚要受制于人。那陈家子能保我等一时,却保不得一世。莫若我等再回天台,陈教首正自筹谋天外八部,我等若得机缘,说不得也能混个神将出身哩!呃——”  只这朱茂说得几句话,一众贼寇尚不得有所思量,李助早一剑刺穿了朱茂的咽喉,然后又将其枭首,并踩踏着他的头颅却喝到:“直娘贼!我等刚刚脱离牢笼,你这厮却又引诱我等去跳火坑!却是饶你不得!”  接着他又提剑指着一众瑟瑟不安的贼寇喝问道:“可还有哪个愿意与这姓朱的一起,却想回天台山的?且站出来!李某给你一个公平放对的机会!”  尼玛!你【金剑】李助淮右第一快剑偌大的名头,我等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却也不敢出来与你放对啊!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故而一众人等包括李、顾两铁甲锐士俱都连说不敢,只道愿听先生吩咐。  李助靠着威势收编得这些人,却才道:“我意去找先前败退的人等,且收降了他等,再与那陈家小哥儿做些计较!汝等可有甚想法?”  众人皆称善也。  由此便带着一行人往他等早先聚集的秘密据点而去。  且说二狗与守真道人回得孟家庄后,守真道人却才向二狗请罪道:“贫道冒昧违犯尊主的意愿,擅自去追杀那些个贼寇,却是罪该万死,还请尊主责罚!”  二狗冷然道:“你是道门高贤,自做的些主张,我一介乡野小子却又如何责罚得了你?!”  守真道人闻言,却翻身跪倒在地,抱拳肃声道:“尊主何出此言?!您乃是未来的天下圣贤,莫说只是责罚某家的过错,便是让我立时自裁于此,李守真也绝无二话!”  二狗皱眉道:“你且先起来,我不习惯被人跪!”  守真道人却跪地不起,急声道:“尊主,自来我等与天台···清宝一脉的邪修誓不两立,他等抓了我们的弟兄姐妹,从来都是百般折磨,死的惨不堪言!我等但捉了他们,便是不能如那些邪魔一般折磨报复,也该杀之而后快!何来放纵之理?!”  二狗哈哈大笑道:“你李守真是不是也觉得我过于心慈手软?哈哈哈!我又不傻,纵恶行凶之害,我岂会不知!你呀你!自作聪明!却是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待得过了明日,若你还觉得我手段不够狠戾,那我也只能自认软弱了!”  守真道人闻言,却惊讶的问道:“尊主此言何意?莫不是···莫不是您有甚算计不成?”  二狗微微一笑道:“莫问!莫问!你问了我也不会说,待得明日必见分晓!哼!此番我离开汴梁城,却不能这般灰溜溜的走!须得给京师上下留点震撼的纪念,免得有人敢小瞧了我!”  守真道人便是想破了脑袋,却也猜不透二狗到底想给汴梁城留点甚么震撼的纪念,只可惜二狗不肯说,他也不好多问。  待得他出了二狗歇息的屋子,在门外见得薛道原,却偷偷问了些疑惑,薛道原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尊主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晓他的算计!你这厮就是莽撞,幸好尊主去的及时,否则岂不是被你给坏了事儿!以后且长长记性吧!”  守真道人有些羞恼的哼了一嗓子,却退到旁边,靠着门口的廊柱闭目假寐,歇养精神。  薛道原顾自笑了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内,只隔着门户,却见不得二狗身影。薛道原自叹了一口气,却也靠在另一边的廊柱上,亦闭目假寐也。  夜色凄冷,明月高挂,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却充斥着秋瑟的萧杀。  直到黎明日出,金红色的阳光刺破薄雾,却才给万物带了些温暖。  但是,孟家庄外的大路上,却有一支杀气凛凛的军队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滚滚而来。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师,他们虽然没有全部装备全套的步人甲,但却人人披着镶铁甲,头戴铁盔,精铁打造的制式刀枪寒光如雪,可谓盔明甲亮,刀枪如林,徐徐而进。  早已起身的二狗一行人却站在孟家庄围墙的高处,几乎无不倒吸着凉气,看着那支不曾打出旗号的军队,看着他们如铁流一般滚滚而来。  他们并没有直接向着孟家庄的围墙大门进军,而是踏过一片庄稼地,来到一片比较空阔的围墙跟前。  紧接着十几个披甲力士却把好些穿孔带铁环的钢钎打入墙内里,用大锤砸实了,然后用粗麻绳穿了铁环。  每数十个力士拖着一根麻绳,却在一个举着小旗的都头的指挥下奋力一拉,但见成片的围墙轰然倒塌。  不过面对破开的围墙,这些军兵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由几个兵卒抬着一个笼子进入庄子。  二狗等人细眼瞧去,却见是一个断了半截手臂的汉子,那汉子满面狰狞,如疯狗一般不停的哀嚎呼喝。  薛道原皱眉道:“那应该是昨日的敌人首领,他被我砍了半截手臂,错不了,就是他!只是这厮怎得变成了这副模样!”  稍后一个身穿羽毛披风的道人却捧着些物什来到那笼子近前,一些扭曲的玩意儿丢进笼子里,然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接着那笼子里的庞毅却发出非人一般的嚎叫,整个人却如充气一般的膨胀起来,各种扭曲的玩意如变异的眼珠子,狰狞的触手,利爪等从皮肤底下钻了出来。  最终他撑破了笼子,变成了一个身高一丈多,形态扭曲的如噩梦一般的怪物。  这个怪物毫无理智可言,它扭曲的如同烂疮一般的鼻孔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肉和灵魂的气味,发出了令听者头晕目眩的咆哮。  二狗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噩梦一般的怪物,薛道原抽着凉气惊恐的说道:“我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了!这是传说中的噩梦之兽,疯狂之鬼——混沌孽兽(混沌卵)!这些混蛋好生恶毒!快走!我们不是这玩意儿的对手!”  二狗却捂着小诗的眼睛摇头笑道:“不用担心!这玩意儿找不到我们的!快!大家都围过来!我们先躲一躲!”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2章 京师大震动 第252章京师大震动  混沌孽兽是邪徒被邪魔的力量过度侵染而异变扭曲成的毫无理性的怪物。  它们毫无理智可言,天生对一切都充满着毁灭的渴望,包括对它们自己也是如此。  混沌孽兽的杀戮是不分敌我的,不过它们却会首先倾向于杀戮摧残那些纯净的血肉和灵魂,比如正常的人类或者动物。如果周围没有混沌的敌人和猎物,混沌孽兽却就会毫不留情的攻击那些同为混沌阵营的友军,包括其他的混沌孽兽。  若是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攻击摧毁的存在,混沌孽兽甚至会开始攻击自身,并在很短的时间内自己把自己撕扯成一滩扭曲的烂肉。  毫无疑问,正常情况下这头被催生出来的混沌孽兽,将会首先攻击藏在孟家庄内的二狗一行人,不管他们如何躲藏或者反抗都无济于事。  但是,二狗身边却有小诗这种对混沌特攻的存在。  小诗的威能领域对任何混沌存在来说都是毁灭一切的虚无,便是混沌孽兽这般的扭曲存在,不但无法发现小诗的威能所笼罩的区域,但得误入其中,亦会被净化混沌本质而彻底崩溃成无害的脓汁。  故而当二狗一行人围着小诗躲进一座屋子之后,那混沌孽兽却就丢失了第一摧毁的目标。而它自是毫不犹豫的将攻击目标放在了那支精锐的军队身上。  混沌孽兽力大无穷,奔腾如飞,它咆哮着令人精神崩溃的噪音,蛮横的撞进了早已整备的军阵之中,却在须弥间便撕碎了七八个披甲士卒。  一时间怪物的咆哮声和军卒们的濒死惨叫声、怒吼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绝望景况。  这支军队的指挥者并不是傻瓜,正相反,他很精明,对混沌孽兽的失控暴走早有预计,应该说,这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混沌孽兽会在一开始就攻击他们。  那将军一边指挥军队对抗围杀混沌孽兽,一边对旁边身披鸟羽披风的道士怒喝道:“刘无忌!看你作得好事!为甚么圣兽会提前攻击我们?!”  那被称作刘无忌的道人抹了抹头顶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却才嗓音尖细如鸟鸣一般的说道:“圣兽本就生性狂乱,暴虐无常,纵贫道多作筹划,偶有错漏也是很正常的。再说这本就是我等早晚要经受的局面,只不过提前了些而已,许将军何必过于纠葛呢!”  那许将军冷哼一嗓子却不再理会羽衣道人刘无忌,顾自指挥军士围杀混沌孽兽。  混沌孽兽就单体实力来说绝对可以碾压任何人类强者,不过当面对成群的人类战阵时,它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所谓猛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作为“群狼”的人类军士有战术组织,有勇气有智慧,还有犀利的武器和工具作为辅助。  虽然混沌孽兽在被剁成肉酱之前,足足拉了四十多个军卒作为死亡前的垫背,更有数十人因它而受伤,但是它终究还是被人给杀死了。  虽然军队赢得了胜利,但是作为主将的许将军并不高兴,事实上他都快被气死了。  须知北宋的军队最基础的编制为军、营、都三级,军下辖多少个营不一而足,少则四五个,多则几十个,编制最多的虎翼军在极盛时甚至达到了九十六个营之多。  营又称指挥,步军一营五百人,马军一营四百人。  营下为都,一都一百人。  许将军这支队伍乃是从虎翼军的各营中秘密抽调出来的潜伏军卒,以重新编整的方式暂时组成的一个多营,共计七个都,  只为了杀死这突然失控的混沌孽兽,差不多就报废了接近一个都的兵力,偏偏到现在真正的敌人却还一个毛都不曾捞到,这让他如何不着恼。  然后愤怒的许将军就此下达了一个令他悔恨不已的命令。  “传令!全军杀进孟家庄去,将这该死的庄子给老子夷为平地,片瓦不留!”  这支军队的阵容虽然颇为整齐,士兵也堪称精锐,但是他们的军纪绝对与“好”这个字不沾一点边,毕竟好人谁信邪魔外道啊。  这些士兵都是被野心和欲——望所支配的狂悖之徒,一开始被严苛的军纪约束的时候还好,当他们的将主下令摧毁孟家庄的时候,这些躁动的野兽可算是彻底放开了心中的枷锁。  他们期待着冲进庄子里烧杀抢掠一番,并顺便干点那啥惨绝人寰的事情。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士兵还想着遵守什么军阵纪律,包括六个临时任命的都头,近六百多人几乎全都争先恐后的往庄子里面钻去。  此时那位下令的许将军却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他愤怒的抽出佩剑,对着身边的亲卫喝道:“去给那六个没脑子的蠢货传令!命令他们立刻约束部下,收拢士兵,否则定斩不饶!”  可惜许将军这个时候再改军令已经晚了,古代的军队在这种时候自来是易放不易收,尤其是这些个军卒大都是零零碎碎的来自虎翼军各营,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直接的归属权,临时任命的都头们在其中缺乏足够的威望和默契。  偏偏这个时候的军卒们的心中野兽已经被释放,可谓是军心难为,他们若敢真的执行许将军收束军队的命令,信不信那些躁动的军卒能把他们给砍了。  故而当这些都头接到亲卫们传达的命令之后,虽然表面上答应的很好,可是等那些个亲兵一走,他们直接把刚才的军令扔在了脑后,反而更积极的参与进了士兵们的“狂欢”。  只可惜这场所谓的“狂欢”注定只能是一场空。  狂热的士兵们将他们所能遇到的一切东西都砸的稀烂,不管是房屋、器具还是树木,俱都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摧毁。  只是让他们感到更加焦躁的是,哪怕他们已经摧毁了小半个庄子,却没有碰见哪怕一个人影,似乎这个庄子已经被人遗弃了似的。  这个时候,躲在地窖里的二狗等人已经注意到了敌人的混乱。  二狗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他却对众人悄悄说道:“其他人先在这里藏好,两位道长随我杀出去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罢二狗却提起脚边的藤箱,一手擎着短枪,与守真道人和薛道原一起从地窖里杀出来。  此时地窖周围的房屋早已被军卒们拆掉摧毁,周围却是一片空旷。唯有许多暴躁的军卒散落在其间,他们喘着粗气,瞪着血红色的眼珠,病态般的寻找着周围一切可以摧毁的东西。  二狗三人的突然杀出并没有让敌人感到惊慌,正相反,他们在莫名的惊喜当中貌似“恍然大悟”,其中一个任职临时都头的军士开心的大叫道:“发现牛子了!吼吼吼——他们都躲在地窖里去了!”  所有的军卒听得叫喊声,却无不欢喜非常,怪不得在地上找不到玩乐的玩意儿,原来那些小老鼠们都藏在地下。  却说二狗三人来到地面,却立刻对周围的军卒大开杀戒,二狗的枪、守真道人的鞭和锏,薛道原的双剑,却在这些个披甲军卒当中掀起了不小的血浪。  几乎一个照面,就有五六个军卒被打杀。  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有更多的军卒围了过来。  士兵们的刀枪同样非常锋利,而且他们还有甲胄保护,这让三个人的攻击不可避免的遭受了些迟滞。  须知孟家庄并不大,总面积大约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却涌进来了近六百个士兵,不能说整个庄子里人挤人,但也稀疏不了多少。  暴躁的军卒们一部分还在继续破坏庄子,一部分机灵的开始寻找更多可能藏人的地窖或者地道,还有一部分正在向二狗他们这边涌来,却是要加入围猎这三个“牛子”的游戏中来,以便能够在稍后的乐子中分得一杯羹。  二狗却看周围的敌人已经足够密集,他却喝道:“掩护我!我要给敌人准备惊喜了!”  说着二狗却退后两步,自将战枪插在地上,他打开另一只手一直提着的藤箱,里面却露出无数鸡蛋大小的不规则圆球,二狗两手各抓了一把,将它们天女散花般的抛上了天空。  待得那些个圆球落回到地上,却都瞬间爆裂开来,就好似高爆手雷一般将周围十余尺空间内的一切都撕成碎片,而更远处的军卒亦如可怜的破口袋一般被抛飞出去。  二狗他们周围三十米内,除了靠近身边五六米的敌人不曾受到真正的爆炸伤害,其他的敌人俱都在瞬间被清空。  这场爆炸差不多覆盖了整个庄子的六分之一,但是死于这场爆炸的敌人却远远超过了一百人。  可怕的爆炸声吓住了整个庄子里的所有人,包括李守真和薛道原也被吓得面色惨白,在那一瞬间几乎都握不住手里的兵器了。  在三人周边却还有二十几个敌人,他们亦被吓得暂时失去了战斗的勇气,有的呆呆的望着周围狼藉一片的碎尸场,有的痛苦的抱着脑袋,每个人都脑瓜子嗡嗡的。  唯有早有准备的二狗却重新提起了战枪,只对着那些个近乎毫无反抗的敌人刺出了致命的攒击。  只在刹那间便有十余个敌人近乎毫无反抗的死在了他的枪下。  二狗一边杀敌,却一边对着守真道人和薛道原怒喝道:“杀!杀光这些贼人!”  两个道人虽看得二狗的厮杀,瞧见了他张嘴呼喊的动作,可惜遭受摧残的耳膜一直嗡嗡作响,让他们几乎难以听清他的话语,不过他们却不傻,就算猜也能猜到二狗的意思,于是各自提了兵器去斩杀剩下的敌人。  只不过两人的手脚貌似有些酥软,待得他们各自杀死一个刚刚有些反抗动作的敌人时,二狗却早已将周围所有的敌人全部刺死。  李守真和薛道原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呆呆的看了看周围成片的敌人尸体,还有些个受了爆炸重创,一时尚不曾死去的敌人。  然后两人又呆呆的看着云淡风轻的二狗,却是俱都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液。  薛道原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尊主?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  李守真则神色凝重的问道:“尊主何处得来的雷火秘药?”  二狗笑着用脚踢了一下敞开口的藤箱,里面却还有数百枚的雷霆火丹静静的躺在其中,等待着主人的使用。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此乃我自家所制的【雷霆火丹】,如何?感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只可惜二狗的话两个人都不曾听清楚,只看到他在那里张嘴。  如此二人如何不知自己的耳朵被爆炸声给震伤了。  不过他等也不管二狗刚才到底说得些什么,李守贞却顾自劝谏道:“尊主,雷火秘药乃是我们对付真正的邪魔异怪的利器,现在对付这些邪徒却是有些大材小用,还是尽量节省为妙!”  二狗却自摇了摇头,他插枪在地,又从藤箱中抓起一把【雷霆火丹】,对着远处冲过来的敌人一颗颗的丢了出去。  此时剩下的敌方军卒们刚刚从爆炸声中恢复了些理智,暴躁的情绪却是立刻袭上了心头,他们不消领头的都头吩咐,却各自提着兵器朝着二狗他们冲来。  这倒不仅仅是他们对二狗三人充满了杀意,更在于先前二狗等人藏身的地窖再次被打开,小诗和她的剑姬护卫们受不得爆炸的惊吓,俱都从中跑了出来。  六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虽然都可算是带刺的玫瑰,却是大大的刺激了那些个狂躁的士卒们。  一部分士卒就像发疯的野狗一样向着这边疯狂的冲过来,还有更多的敌人却在那些个有心的都头的督促下,排成了不甚齐整的阵列稍稍落后的往这边冲来。  当然随着他们的冲锋,本就有些勉强的队列自然是再次散成了豆腐渣。  二狗却把【霹雳火丹】专门往敌人人多的地方丢,伴随着一声声的爆炸,每一次都有少则三五个,多则十几个的敌人被炸死炸伤。  至于少数几个漏网之鱼,二狗却把他们留给了李守真和薛道原,稍后还有焦动和六位剑姬查缺补漏。  二狗的爆弹投掷之精准不比他那作弊般的射术差,他又投掷了三轮【霹雳火丹】,至少有两百多敌人被炸死,一百多敌人被炸伤,  而最后尚且毫发无伤的敌人甚至还不足一百人。  惨烈的伤亡让这些敌人不再沉迷于盲目的冲锋,他们在暴躁之余更感到了致命的恐惧,却自纷纷远离了二狗他们的位置,并在剩余的两个都头的命令下,畏畏缩缩的往庄外跑去。  这时薛道原喝道:“不能放他们走!这些感受过雷火气息的邪徒一旦活着离开,他们就会被转化为类似的雷火怪物,这会对我们的镇魔人兄弟造成极大的威胁。”  二狗听得,虽得不明其中的因由,却收起战枪,抓着藤箱就往撤退的敌人追去。  他很快就追上了撤退的敌人。  这些敌人并没有溃散,而是在两个都头的指挥下重新恢复了战争编制,不过他们刚出得庄子却就被等在外面的许将军的亲兵们给堵住了。  亲兵们直接处决了两个仅剩的都头,并喝令士兵们在庄子外面摆出防御阻击的阵型。  至于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却是给刚刚逃走的许将军断后,以迟滞敌人可能的追击。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3章 京师大震动(二) 第253章京师大震动(二)  当二狗追出庄子时,看到的正是早已摆好了姿势的敌人,列队等待着【霹雳火丹】的“宠幸”。  对此二狗给予了他们最隆重的奖励,十颗【霹雳火丹】的饱和覆盖式爆炸。  剧烈的爆炸将铁甲和血肉之躯撕扯的四散分裂,没有人能在这种恐怖的奇迹伟力之下还有生还的可能。  一百多名经过正规训练和培养才成长起来的精锐禁军战士,每一个随便放到江湖上都可算是不错的好手,当他们装备齐全,组成严整的战阵的时候,便是最强大的人类精英(绝顶高手级高公纪、曹评之流,镇魔大将级陈广、完全体郭不破之流)也要退避三舍。  别看先前他等围杀混沌孽兽的时候伤亡惨重,其实那只是他们一时措手不及,且很多真正的战阵武器和手段并未齐备。  比如专门猎杀巨兽的小型八牛弩,强大的单兵远程武器踏橛弩、神臂弓,对异常单位有奇效的祝祭神器等,这些强大的装备平常时候都是被锁闭在甲杖库里,没有太尉府和枢密院的旨令,一般人是拿不出来的。  如这些出来干私活的邪徒潜伏者,却也只能拿些常规的装备来凑数。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也已然让他们成为汴梁城外超规格的武装力量。  但是谁也也不曾想到,就这么一支邪徒们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堪称战略重器的队伍,却在孟家庄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折戟沉舟。  可以说从这一刻起,大宋的古典时代就此结束了,一个科技与奇迹的新时代正在降临。  杀光了拦路的邪徒军士之后,二狗却放开心中的灵能感知,顿时觉察到了一股充满了恶意的窥探。  他将灵能灌注双眼,透过现实的帷幕,却看到一个有着蓝色皮肤,背上生有色彩艳丽双翼的牛首怪物正对着他流口水。  当二狗与那怪物的视线对在一起时,二狗只感觉大脑一阵恍惚。待得他回过神来时,却才发觉自己已经离开了现实世界。  二狗回首身后,那是一片迷雾弥漫的幕墙,在幕墙背后正是他刚刚离开的现实。二狗极目望去,却发现现实世界就像一个圆形的鸡蛋黄,那片迷雾幕墙就像鸡蛋白一般笼罩着鸡蛋黄,将一切非现实的窥探和企图都隔绝在外。  在幕墙之外,却是无边无际的扭曲的虚空,各种各样的扭曲怪物邪魔,破碎的遗迹。而这鸡卵一般的世界深处却探出一条脐带一般的光带,那光带牵引着鸡卵世界在虚空中晃晃悠悠的蔓延向不可知之的彼方。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邪恶的怪物试图冲击迷雾幕墙,它们的绝大部分都会在被幕墙击退阻隔,一少部分则被翻滚的迷雾撕碎吞噬,并将其化作迷雾的一部分,当然还有更极少数的怪物通过降解能级,却如寄生虫一般穿过帷幕,投入进现实当中消失不见。  入目的所有的一切形成了可怕的信息洪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二狗的理智和灵魂冲刷了过来。如果换作一个普通人,却很可能会因为这恐怖的信息流而烧毁理智,崩散灵魂,最终化作疯狂的行尸走肉而被邪魔俘获侵吞。  但是二狗却经受住了这近乎毁灭性的信息流冲击。  一者他的心胸足够广阔,不会因为这奇幻离谱的场景而三观崩溃,前世信息大爆炸时代,人类的空想家们编织了那么多的或离奇,或荒诞、或诡异的虚幻故事和猜想,这眼前的场景虽然比那些猜想和故事恐怖百倍千倍不止,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过是同在一个范畴之内。  所以二狗却可以毫无心理障碍的接受这般足以让土著们理智崩溃的真实场景。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二狗也只能做一个理智的疯子,用较为体面的姿势迎接自己的末日。  感谢小诗连续的威能洗礼,让二狗的本源灵能在这信息洪流面前好似钛合金的隔离罩一般,将那些具有可怕的混沌感染性质的有害存在隔绝在灵魂之外,她保护了二狗的大脑不会因为感染而变异。  而二狗那受到了感染隔离的大脑却也不会从内部破坏作为大脑容器的头骨。  这完美无缺的头骨却也成为了二狗立足于这片恐怖之地的资本。  即便是那牛首有翼蓝皮怪物虽然将二狗拉出了现实世界的保护,却也不能第一时间捕获他的灵魂和意识。  那怪物隔着看似近在咫尺,却无比遥远的距离,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嗓音说道:“看看吧!我的孩子!看看这片伟岸的奇迹之宇,旷古之宙,祂是如此的令人心动,浩瀚兮!漫漫兮!雄巍乎?瑰丽乎?吾不知其所见,唯沉沉迷醉矣!”  二狗默默的看了怪物一眼,不曾理会他的言语,这是镇魔人无数世代以来所总结出来的应对任何未知邪魔存在的真理。  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或者展示了什么秘密、知识,一切只作不见,不要理祂或者它,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收束好奇,对其敬而远之,却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那牛首怪物见二狗不说话,却又喝道:“无知小儿,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渺茫如微尘的人间,如此之渺小,愚昧,吡乍如螺壳,如何能承载智慧之光辉!命运之荣耀!罢了!吾本以为你会是一个聪明的智者,可惜,你却就像你的那些愚蠢的同类一般,拒绝来自命运的真理馈赠!啾啾啾!伱以为拒绝恩赐就能让你保全自己吗?可怜而又无知的人类!”  二狗依然无视对方的嘲讽,他把目光投向了周围的奇特遗迹,一片相对于周围的更多扭曲存在来说稍显渺小且更具有文明风格的造物碎片,一座破碎的“钢铁之舰”。  或许是钢铁做的吧。  二狗只看了那造物一眼,他的身影却竟得瞬间跨越了不知多少路程,径直出现在了那破碎的钢铁造物之中。  看着周围明显代表着文明伟力的钢铁线条,还有那些线条表面所附着的略显扭曲的色彩,二狗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进入这里并不是二狗真正的意愿,他只是动了一下念头,稍微展露了一下轻微的好奇心,却就把自己送到了未知的境地。  这时那怪物的声音却忽然从钢铁造物的深处传来,祂啾啾的大笑道:“愚蠢的人类,傻乎乎的你把自己送进了绝望的乐园,没有了那些恼人的迷雾屏障,你甚至比不上一个没了脚趾的屁精更有力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了吗?可口的小点心!”  随着那怪物的话音一落,却有数团燃烧的灵能火焰从那钢铁造物的深处喷涌而出。  二狗手中正抓着来自现实世界的藤箱,他从中掏出一把霹雳火丹投向那些火焰窜出来的地方。  同时他还下意识往身侧的一条钢铁走廊内闪去。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那些喷涌火焰的内里就像被掐断了燃料管的喷灯一般,却让向着二狗烧来的烈焰颇有些后继乏力,火头儿只追着二狗入得那钢铁走廊些许便自熄灭了。  进入了钢铁造物之内后,二狗却只觉得身子一沉,好似一个人在水里长时间游水,蓦然间离开水中上岸时的那般身躯沉重的感觉。  不只有这般感觉,二狗甚至可以睁开口鼻呼吸,而不是如先前在虚空中只能拿灵能遮掩口鼻。  顺便说一句,在亚空间中,人们虽然呼吸不到真正的空气,却可以通过潜意识的想象力量将吸收来的游离灵能(或者转化自身的本源灵能)转化为氧气等生存所需的元素,继而维持虚假的呼吸、进食,让自己可以在亚空间中不会因为窒息和饥饿而死亡。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弊端,本身已经觉醒灵能的灵能者还好。  那些尚未觉醒灵能的普通人在这个吸收游离灵能的过程中,自身躯体和灵魂将会逐渐被亚空间的原始灵能能量所侵染,进而发生一些近乎不可逆的器质性异变。  便是正经的灵能者在傲游亚空间的过程中,其总体灵能上限会快速增长,而真正的本源灵能却会逐渐的被消耗。等到真正的本源灵能被消耗殆尽时,那些灵能者亦会像普通人一般被亚空间灵能所侵染躯体和灵魂,继而发生一些不符合常人期望的变异。  以上这些情况却还是在人们身处亚空间之中,无有甚亚空间生物干扰的最理想的状况之下。若得有亚空间邪魔进行恶意干扰,真实状况将会恶劣无数倍。  二狗最大的幸运在于,经过小诗的威能的无数次“净化”,他的本源灵能之雄厚,简直不作世间第二人之想。便是在有邪魔干扰的情况下,他身处亚空间之中却也能暂时支撑一段时间。  更幸运的是,他进入的这座钢铁造物居然能够提供类似于现实世界的生存环境——正经的重力、空气、较为适宜的温度等等。  钢铁造物中的走廊通道又高又宽,感觉好似巨人行走生活的地方一般,二狗身在其中,颇有种渺小之错觉。  二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却自将手中的藤箱紧了紧,便往钢铁造物的深处进发,他决定直面那个不怀好意的邪魔,然后用自己手里的霹雳火丹与祂亲近一下。  钢铁造物非常的庞大,我们可以拿外形近乎菱形的汴梁城作比较。汴梁城每一边的城墙长度近十里左右,而这钢铁造物的长度几乎是汴梁城边长的三倍左右,便是宽度也几乎与汴梁城边长差相仿佛,整个巨大造物四四方方的,感觉就跟一个超级巨大的钢铁棺材一般。  二狗虽然身在其中,渺小如蝼蚁,周围的钢铁造物却似成精了一般,如一个会说话的长舌妇一样不停的向他的意识灌输一些此巨大造物的数据情况,造物尺寸,组件、动力配备,护甲,武备,破损状态···等等等等,虽然其中的大部分内容二狗并不明白,但是他却已然对这巨大造物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这真的很奇特,便是二狗对这状况有着很深的警惕,却也对如此造物充满了好奇心。  如果情况允许,他绝对会不吝时间和精力探索一下这巨大造物。  当然现在最紧要的却是先得对付那个不怀好意的邪魔怪物,二狗不知道自己能否战胜那个怪物,但他无惧与祂,镇魔人自来向死而生,二狗更有十条命护身,大不了死一次就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勇气是人类最大的赞歌。  当二狗下定决心对抗那个邪魔的时候,周围的钢铁造物却就开始向他提供些那怪物的情报,如祂在哪里,正在做甚么等等,事无巨细的就差拿个摄像头实施播报了。  ——目标正在向第一甲板区移动,行进速度***,坐标***/***,距离当前位置***,预计接敌时间***——  ······  由于双方的文明差异,二狗无法理解那些专业的名词和数据,但是钢铁造物所要表达的意思却能通过意识的传递给二狗。  这真是一艘已经成精的文明造物!  有时,钢铁造物还会提示二狗去某些地方取得些武器装备,一开始二狗倒也欣然前往,不过待得他找到相应的物什后,却便自放弃了。  那等本有着枪械刀剑形制的大尺寸科幻造物,上面却长着触手或獠牙、眼珠之类的贅物,哪个敢拿在手里使用啊。  在经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的跋涉之后,二狗终于与那邪魔接近到了足够的距离,不过就在他准备与对方接战时,二狗却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十分粗暴的将他从那钢铁造物当中拖出来。  待得头晕目眩的二狗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身处现实世界,在他周围正是那些被爆炸撕裂的禁军士卒的破碎尸体。  哦!还有一个浑身往外飙血或者说腥臭脓汁的人形烂肉,从他身上所穿着的鸟羽披风可以确认这厮正是先前导致庞毅异化为混沌孽兽的那个邪徒道人。  二狗眼神迷茫的看了看身后,小诗正抄着小手儿,一脸“我刚才可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快夸夸我”模样的站在那里。  二狗正要说些什么,却忍不住干呕起来。  最终二狗却吐出了几口充满了腥臭气息的脓液,不等那些脓液落地,却便自化作青烟消散于无形。  直到此刻二狗却才发现,自己的本源灵能径自消耗亦尽,不过他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好。  二狗甚至还能感觉到来自亚空间的呼唤,来自那超级巨大的钢铁造物的呼唤,以及那被摆了一道的邪魔的恶毒的咒骂。  二狗很快就确定了一件事,他今日暂时却是离不开小诗的庇护了,除非等到他的本源灵能再次恢复过来。  二狗一行人与邪徒禁军的战斗就此算是告一段落,来袭的七百多名禁军邪徒,除了首领许将军几乎无一逃脱。  这其中有大部分邪徒当场身亡,还有二百余名受伤被俘的俘虏,这些俘虏可不同于先前的那些非正规的“贼寇”,他们直面了混沌孽兽,更知晓许多禁忌的东西,却是些难以处置的祸害之源。  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让二狗来的及烦恼,守真道人几个同剑姬们竟然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直接补刀处决了所有的幸存者。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4章 京师大震动(三) 第254章京师大震动(三)  如果你直面了混沌,你该如何避免自己被腐化?  很简单!拒绝混沌!消灭混沌!唾弃混沌!  用最坚决的信念坚定你的立场!任何无谓的怜悯和犹豫只会让伱陷入不可预知的麻烦。  就如众人近乎毫不犹豫的将二百多条活生生的伤兵一一补刀杀死,哪怕看起来柔弱俊俏的剑姬们,依然可以面不改色将短剑刺穿邪徒士卒的喉痛,扎破他们的心脏,然后用砍刀斩下他们的首级。  只剑姬们的这般作为,不管是二狗还是焦动、李守真几人,从此却再也不敢小看她等。  而就在众人忙着处决俘虏的时候,一队人马却从通往汴梁城的大路上迤逦而来。  这让正在杀人的众人不由的停止了手中的活计,二狗却要找自己盛装霹雳火丹的藤箱,只这时他才发现那藤箱竟被遗失在了那钢铁造物之中。  这无疑是一个很不正常的情况,在此之前二狗甚至一直不曾注意到藤箱并里面的亲手造物的遗失,就好似潜意识里将它们忽略了一般。  不过现在却不是纠结自己有可能被人(??)暗算的事情,二狗更需要考虑的是,这支突如其来的人马对己方的威胁。  在先前的战斗中虽然二狗等人以近乎不可思议的方式将七百余禁军精锐消灭殆尽,但是他们却也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哪怕是有霹雳火丹的协助,直面敌人的漏网之鱼的李守真和薛道原亦遭受了无数次来自敌人的决死攻击,多亏了他们提前穿上了在前一场战斗中所缴获的步人甲,不然这两个武艺高强的准巡路天师就要提前去见道祖了。  便是因为实力未复而只能在战斗中敲敲边鼓的焦动,却也为了减缓战友的压力而不得不几次强行爆发战力,以至于他刚刚复原不足一个月的手掌出现了多处肌肉撕裂,指骨骨折等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处决敌人的伤兵,需要六位剑姬出手的原因。由于二狗等人潜意识当中稍稍展露的大男子主义,她们在战斗过程当中遭受的冲击比较小,只收割了两个敌人的人头。  因为只有两个幸运儿突破了男人们的防线抵达了她们守御的阵线跟前。  但是剑姬们毕竟不是擅长正面作战的主力战士,她们更适合充当阴影中的刺客。  所以面对这新到来的可能的敌人,他们不得不保持最高的警惕,并随时准备撒腿跑路。  但很快二狗等人就发现,带领这支突然到来的队伍的人并不是旁人,正是昨夜被二狗释放的【金剑】李助。  昨夜离开时李助等人总共不过十来人,此时他等不知从何处搜集了更多的人手,现在的人数绝对已经超过了一百人。  更离奇的是,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几个壮汉却用杠子抬猪羊的方式(不懂的可以看看【西游记】里小妖抬猪八戒的样式)抬着一个身穿甲胄的汉子,那汉子被四马倒攒蹄,垂着须发看不清模样。  李助等人近得庄前来,却见得周围散落的禁军尸体,无不为之惊骇震动莫名,以至于一众人等皆战战兢兢不敢再往那庄中去了。  二狗见得李助等人停在外面,他让其他人留在破碎的庄子中,自己自迎上那支队伍,向站在最前面的李助喝问道:“李助,昨日我已经放你归去,现在缘何又带人回返?”  李助前走几步,却翻身拜倒在地上,抱拳道:“昨日蒙得陈家哥儿宽宏,饶得李助性命。我李助虽得鄙薄,却不敢或忘此恩德,昨夜去后便召集了些早先溃散的人手,欲带来与小哥儿助战则个。只不曾想陈家哥儿神通广大,竟早已覆灭了强敌。李某惭愧,出力不成,便只好捉个投名状来与陈家哥儿锦上添花。”  二狗却有些惊讶,看了看那被抬着的甲士,好奇的问道:“不知李先生捉得投名状是哪个?”  李助单膝跪地,回手一招,令人将那厮抬上前来。  几个壮汉将甲士抬到近前,李助捉住那人发髻,使其抬起头脸来,再取出其人口中的堵塞物,那厮却才开口,只叫道:“李助逆贼!安敢背叛教首,来日定不得好死也!”  李助又重新将那厮的嘴巴堵上,然后却才不紧不慢的介绍道:“好教陈家哥儿知晓,这厮名叫许乃济,是清宝教派的青士坛主,负责掌管教派潜伏于京师禁军伏子,其明面身份乃是虎翼军甲字诸营的掌营书佐。此番来袭孟家庄的禁军,正是由这厮召集并亲自带领而来的。”  二狗闻言,却笑道:“先生是说这厮就是这支邪徒禁军的首领么?哈哈,先前我还遗憾走了他,不想竟被先生捉了回来,却是妙哉!先生果然送的好投名状也!”  二狗叫来李守真几人,就着几个还能说话的俘虏,与那许乃济验明了正身,却正是覆灭的邪徒禁军的首领,也就是那位许将军。  二狗自叹了口气,却与李助说道:“先生这般回返助我,可谓是身犯干系,只不知有何所求耶?”  李助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略显局促的说道:“李助别无···他求,只想央陈家哥儿与俺一个正经出身。”  二狗哂笑道:“先生这话说得好笑,我一个乡野小子,手中无权无职,如何能给先生什么正经出身?!你若有所求,该当去寻当今官家才是!”  李助却有些激动的说道:“陈家哥儿此言却是欺李助无知也!某家幼年时便开始学剑,自来一直心怀忠义之心,只年轻时遇人不淑,却被诱入得那清宝一系作得客席。  李某不满他等邪徒行事悖逆,却因无力反抗而不得不忍辱屈身,一时苟且,此番得小哥儿救助,总算脱离了苦海。我自知势单力孤,扛不得清宝邪徒的淫——威,但又不肯就此沉沦下僚,忍气吞声。  而小哥儿出身名家,有诸般神通手段,正是奋勇生发之时,李助不才,与除魔之事愿附骥尾,以作舒张意气之举也!”  二狗讶然道:“你想作个镇魔人?”  李助慨然道:“不错!镇魔人祛邪守正,护佑正道千古,我心慕之久矣!”  二狗摇头笑道:“这事我可做不得主。不瞒李先生,我自入得镇魔人门下也不过半载,尚且是个新兵蛋子!如何能作得你的引路人?不过你若真的有心,待得此间事了,我倒可以为你引荐一两位老资格镇魔人。如若你能入得他等法眼,自然可以得偿所愿也!”  李助苦笑两声道:“这个却难矣!”说罢却不再多言,只以仆礼与二狗作谢。  这时一直在旁边旁听的薛道原却忽然说道:“李助!你既有悔过之心,却还得行些例证作投名,只一个许乃济可不够!”  李助看了薛道原一眼,拱手道:“却不知这位道长有何指教耶?”  薛道原指着周围散落的邪徒禁军尸体却道:“这些个就是你等现成的投名状,且把他们都斩下首级,按照祛邪之法处置便好!”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什么是正经的祛邪之法?  当然是铸京观!  据司天道庭最古老的文献记载,邪恶的战争邪魔是最早入侵大地的混沌邪神,同时祂也是失败的最彻底的邪魔力量。  凡人们在这位邪神的身上掠夺了最多的战利品,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战利品就是亚空间邪神的头骨,从此凡人们获得了一个种族特权——纯洁的头骨。  在凡人的头骨不曾被破坏天然结构之前,任何邪魔都无法用非物质性的方式直接击破凡人的灵魂防线,只能通过各种威逼利诱去PUA——诱惑凡人主动拥抱邪恶。  这就意味着,只要你保护好自己的脑袋,哪怕亚空间的邪神就在壁障的隔壁注视着你,只要你对其视而不见,祂也拿你没办法。  当然如果有邪魔获得了现实的载体凭依,它们还是可以用物理性的手段劈开你的脑壳,然后再抽走你的灵魂,吞噬你的血肉。  所以如果用结构完好的首级铸京观,某个不能提名字的邪神并不会为此而受益。  而某些想“颅献颅座”的渣渣们,咱在这里奉劝你等在举行仪式时,最好不要在那些颅骨上打眼钻洞啥的,万一你们的主子不满意你们的手艺呢!  小心变成混沌孽兽哦!  在李助所带来的投诚者们的协助下,不但那些受伤者被斩首,便是那些早已被杀死的士卒,他们的头颅也被一一砍下,然后全都堆在庄外的大路上,铸成一座丈余高的京观。  京观的筑造是有特殊要求的,那些在战斗过程中破碎的、受损的敌人头颅会被彻底砸碎、焚烧,骨灰播撒在京观的最底层,颅骨完好的头颅则被堆叠起来,封黄土以成丘状。  或许很多人会奇怪这京观所代表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那是在模仿并纪念人类最伟大的始祖王者——黄帝斩下战争邪神的头颅,并用常阳山之土封禁战利品的伟大胜利。  从此以后,“人类的赞歌,便是勇气的赞歌。”就成了一个真理。  什么?你不相信伟大的那啥被砍了脑壳?  请你悄悄把某不可描述的邪神的印记倒过来,一定不要仔细看看,你就说那是不是一个没有了脑袋的身子吧?  顺便说一句,自从那位不可描述的存在丢失了自己的脑瓜子之后,祂就不太喜欢走出自己的狗窝了,一般的战斗基本上都是让小弟和走狗们去顶缸。  当然,那位没了脑袋的不可描述存在于司天道庭的古老文献里的悲催记载并不止这一个。  比如有个叫田长卿的小瘪三,就仗着自己打了几场莫名其妙的胜仗,却大言不惭的写了一本如何打群架的书,开篇第一句话:“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直接把俺们伟大的战争之主的名誉给否定的一文不值。  啐!  就砍脑壳这一块儿的业务,那厮懂个锤子啊?!  他被人砍过么?!  他知道脑瓜子没了是个甚么样的体验乜?  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  不要不懂装懂嘛!  咳咳!  话说自北宋开国以来,除了在初期弄过几次京观,一百多年来却是极为鲜见,倒是周边的大辽和西夏搞过不少次此类的仪式。  要说二狗等人覆灭七百多名京营禁军精锐的行为,对此时的大宋来说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那么他们在京师近郊铸京观的行为,却无疑是真正捅破天的“大作死”。  是时,司天台的大司正冯有喆慌忙入宫奏报:慧星起于西北,天下或将有大变也!  没错!就在这个时候,彗星来了!  当然,肯定不能说二狗等人铸京观与彗星出现有关系。  就算别人相信,二狗自己却也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他却也知道,将一群禁军的脑壳子堆在汴梁城外筑成京观,却是比在大宋皇帝的头顶上拉屎拉尿还要严重无数倍的羞辱。  汴梁城绝对是不能待了,所以在干完这事儿之后,二狗便立刻带着人跑路了。  二狗等人却是兵分数路“逃窜”,其中一路由二狗等十一个核心人员,再加上【金剑】李助直接往北走,经黄河渡口陈桥镇,直驱北边的封丘。  至于那些个由李助收拢来的刚刚砍过禁军脑壳作投名状的配军们,则分成数股,乔妆打扮后往西北、西南、南方等地进发。  对于大宋朝廷中的君臣们来说,今天绝对是一个多事的日子。  首先正是来自司天台的奏报,慧出西方。  对于天变这档子事儿,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要下诏罪己的,无则加勉,有则改之,突出的就是一个心诚则灵。  然后就是枢密院奏报,殿前太尉,权虎翼军指挥使,右谏议大夫陈同义于昨日早间卒于家中,因其子陈宗严正在西北前线任职,其长孙陈从善代父上书,叩问官家当以何礼置葬。  当然如陈同义这样的二世祖,别看官阶听着挺唬人,实际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所以根本用不着哲宗亲自操心,官面上走个形式,宰相章惇直接就交给兵部和礼部的官员操办了,赐官、追赠一条龙下来,甚至都没有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官家追赠陈同义左谏议大夫(升半阶),荫赐其子陈宗严禄阶升一级,长孙陈从善虎翼军文书行走职,等等等等。  对于陈同义这等继承父辈恩德而来的“草包”武官,朝臣们在处置身后事的时候突出的就是一个吝啬,这还是看着陈家有子在西北前线打仗的份上,却才给出的些厚待,不然那陈家孙儿休想有任何恩赐加身。  直到下午,由章惇主持的公事房即将散场的时候,下面却才传来令人惊恐的禀报,言京城西北近郊处有数百禁军无故被杀,头颅都给铸成了骇人听闻的京观。  当章惇接到这禀报的时候,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太师椅上,脑瓜子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儿。  堂堂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如何能发生如此恶劣之事件。  这可不比当初的二狗夜驰京师长街,那事儿可大可小,一切只看当权者的需求而已。  可这禁军被杀,脑壳子铸成京观之大案,却非得死上一大批人不可,就算是哲宗皇帝也休想把控住局面。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5章 第255章  待得稳定些心神,章惇握着奏报却有些个犯了难。  无他,就是如何去禀报哲宗的问题。  这倒不是章惇想要欺上瞒下,而是他担心哲宗的身体状况,要知道哲宗皇帝可是个性情中人,只怕官家承受不住这事儿的刺激,万一一个不好给送走了可怎生是好。  想他章惇半生蹉跎,如今能够位极人臣,靠的就是哲宗的信重,这要是把官家给送走了,那他章子厚可就真的坐蜡了。  虽然发生这种乌龙的可能性并不是很高,但总有个万一不是!  他章惇是什么人,或许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那一个人,但在后面加个“之一”还是受的起的,这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问题如何不得考虑清楚,透彻?!  甚么?你说隐瞒不报?  这是哪个大聪明用脚丫子想出来的好主意,真当哲宗皇帝躺在龙床上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吗?对任何一个有脑子的皇帝来说,最忌讳的就是臣子干这种事儿,就算是出于善意的隐瞒也是大忌。  章惇也从未想过要隐瞒不报,他只是希望能在奏报官家的时候,把这件事情的冲击力稍微降低一下,最好能让哲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得需要对此事有更详细全面的了解,如此才好对症下药。  章惇只在稍微愁思了片刻,便立刻派自己亲近人去连夜调查,他更是命书办复写了奏报副本,在其下备注了自己的见解,着人送往皇城司,开封府、枢密院等事件所涉及的相关衙门也不曾落下。  由此整个大宋朝廷的相关衙门和机构就像被注入了助燃剂的引擎一般,以超常的频率极速运转了起来。  到了半夜时分,无数的初步调查情报先后汇总到了章惇的桌案上。  这个已经六十二岁,却有着远超常人——精——力的大宋铁血宰相,以他惊人的毅力和耐心将所有的奏报一一过目,然后整个事件的大致轮廓就在他的脑海中初步形成,剩下的就是进一步填充那些暂时还不为人所知的细节。  就算没有那些更细节的内容填充,以章惇的才情却也对整个事件有着近乎真相一般的推导和猜测,唯一有所出入的可能就是那些对他来说如信息盲点一般的未知。  对整个事件有了大致的推导,章惇再想做些什么也算是有的放矢。  他当即铺展折章,一篇恰到好处的奏折却是提笔而就,稍后他吹干墨迹,拢了折子,立刻命人备车,他要连夜入宫奏报官家。  这就是章惇,该稳时稳如泰山,该急时急如奔流,绝对不会因为自我感觉良好而拉胯,这就是他比曾经的好友苏轼强的地方。  苏大脑袋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瓜子一热就忘乎所以,非得写点小作文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怀,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不说也罢。  事实上数百名禁军的死亡的消息不仅仅被大宋朝臣们所获知,许多或真实的、或面目全非的小道消息更是在汴梁城里飞速传播。  不管是镇魔人一方那些知晓二狗一行人就在孟家庄的大佬们,还是清宝教派潜藏于汴梁城的暗子们,无不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担忧或者惊恐和不安。  铸造京观是一种无言的警告和预兆,祂是人们战胜邪恶,驱逐异魔的胜利宣告。  二狗和守真道人等铸京观的目的就是在向镇魔人的知情者们传递一个消息,他们很安全,大佬们无须挂念。  而邪徒们则惶恐于他们的失败,这代表着一个很令人沮丧的事实,邪徒们在京城的实力遭受了极大的折损。  当然,更多喜欢八卦的凡人们则更关心一件事,是什么强人胆敢在天子脚下屠杀禁军将士,而且还近乎羞辱一般的将他们的首级铸成京观?  没听说吗?那个被放置在京观最顶层的头颅,正是那支被覆灭的军队的首领,一个禁军战营的正经大将(讹传)。  借助大宋朝廷上下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发生在孟家庄的战事在第二天的下午就几乎被查证了七七八八。  投奔开化园的孟家庄庄户、那些溃散后不曾被李助收拢的贼寇溃兵,还有部分死亡禁军的身份查证后对其所出身的军团同袍的审问,却是让大宋君臣们知晓了些让人很上头的隐秘。  能肉白骨、生残缺的神奇小子虽然令人惊叹,但堂堂京营禁军被不明势力渗透才是君臣们更为忌讳的禁忌。  那些人能绕开枢密院和三衙的监管,于无声无息中调动数百全副武装的军士出城去攻打一个郊外庄子,这是何等的离谱?  要知道当年宋太祖搞陈桥兵变时差不多也是玩得这一手,难道大宋一百多年来编制的针对武人的网罗就只是一个笑话不成?  随着更多的死亡禁军士卒的身份被核实,虎翼军这个倒霉催的可算是彻底给钉在了耻辱柱上。  本来这事儿最好的顶缸人却是那虎翼军的权虎翼军指挥使陈同义,可是这老小子却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天突然死在了家中,这可就有点不好办了。  这倒不是忌讳什么“人死为大”,而是陈太尉之于虎翼军一直都是个有名无实的样子货,真正对虎翼军有实质性的管辖权的却是冷太尉。  而陈同义的死亡过于巧合,却也恰好避开了被人顶缸的局面,偏偏他又刚刚被定了身后名,毕竟以章惇为首的绍圣重臣们也不是傻子,就算想找背锅的也不会拿这样的人来顶。  当然陈太尉运气好,却也得有那些个运气不好的来顶他的雷,比如虎翼军甲字营的指挥使张宗望(张叔夜之父),直接以“督军不力,致使篡逆之辈阴藏军中勾连成势”的罪名削官罢职,杖脊刺配偏远军州。  不仅仅一个张宗望,但凡虎翼军中各营有人参与了孟家庄事件被核实了身份的,其所归属的营头指挥使都被降职或者责罚处置了。  可以说整个虎翼军数万人的高层将官差不多都给换了一茬,接任者基本上都是从上四军中选拔出来的忠心可靠之辈。  唯一一个不“可靠”的却是新任的虎翼军权都指挥使高公纪,这厮被哲宗顺势解除了上四军的兵权,作为安抚却又把虎翼军的名义管辖权补偿给了他。  当然这个补偿并非是没有条件的,哲宗皇帝下旨要求高公纪,必需在十天之内找到杀害七百多名虎翼军将士的凶手出来。  这对高公纪来说无疑是一个比较苛刻的考验或者说为难。  君不见哲宗命皇城司追查那潜伏禁军中的伏子背后的神秘势力就没有这般难为人么?!  不过高公纪在亲自查验过孟家庄的战斗现场之后,却是有些喜出望外,便是被哲宗穿小鞋儿的那点儿不快几乎瞬间被泡到了九霄云外。  高公纪高兴的原因很简单,现场的大部分痕迹都是那种独特的雷法爆炸所造成的,而这种痕迹却也在另一个案件中出现过,正是那无忧洞【神明里】的案子。  高公纪凭借着这一点立刻就锁定了目标,那个让他惦念不已的神奇小子。  在上一个案子当中,虽得高公纪极力想要抓捕二狗,可惜掣肘颇多。  divclass=contentadv但这一回二狗犯的事儿有点太大,高公纪可算是真正的师出有名了。  高公纪几乎立刻就回得汴梁城中,找枢密院禀报此中内情,更面见章惇求取便宜行事的手令,他倒是更想找哲宗求一道密旨,奈何哲宗皇帝不想看见他,去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得了当朝宰相的许可后,高公纪可算是放开了手脚,他当即带着人先是直奔天波杨府,找杨家的当家人索问杨三娘子——也就是杨太婆的下落。  杨家家主杨宗闵在问清楚了缘由之后,对于同族三房的姊妹的下落却不曾隐瞒,直接为高公纪指点了洞元观的去处。  接着高公纪立刻赶到了洞元观,只可惜洞元观里只有些“不相干”的女道人,高公纪并没有发现杨太婆的踪影。  但高公纪并不气馁,杨三娘子乃是个有根底的人,她早晚会露面,到时候从她身上找那小子一准错不了。  高公纪知道有关杨三娘子的一些私密,他甚至想着是不是借着那些私密,逼杨三娘子主动露面。  只是不等高公纪去寻杨三娘子的软肋,杨太婆自己便就现了身。  杨太婆找到高公纪,开门见山的便说道:“高君正,念在你高家与我杨家守望相助的份上,还请你不要为难那个小子!”  高公纪却笑得极为开心,却道:“三娘子,伱这话可就有些好笑了。高某奉官家之命缉拿谋害数百禁军将校的凶徒,如何能因为你我两家的交情而徇私?我高公纪不是这样的人!虎翼军数万将士也不可能允许我这般做!”  杨太婆愤然道:“你懂什么!那几百个禁军士卒都是入了邪教的邪徒,早已不是正常的禁军,我等围杀他们乃是为大宋除害,为人间消灾!你这般谋害义士,岂不是要为虎作伥?!”  高公纪面色一变,冷笑道:“杨三娘,说话须仔细些!看在高杨两家的情分上,刚才你说的甚么我只当作没听到!若得别个听了,只怕你杨家非得吃个大挂落不可!”  杨太婆面色难看的说道:“你···高兄!当年你也算是汴梁城里的第一拔尖人物,一辈子光明磊落,行事为人皆受世人所称道。我等皆知官家容不得你,作为一个前辈,你何必为了一点没头没尾的功劳与区区晚辈过不去呢?!”  高公纪闻言,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杨三娘,你真当我稀罕他赵家的那点儿利禄么?!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你所在意的那个小子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对他这个人却是志在必得!谁来劝都无用!”  “你这厮简直不可理喻!”杨太婆却是听得心惊,只不知高公纪到底看上了二狗哪一点,但又不敢明问,只好说些气话做掩饰。  高公纪忽然问道:“三娘,那小子可还在城中躲藏?”  杨太婆只冷笑以对。  却不想高公纪竟自笑道:“原来那厮已经出城去了!哈哈,怪不得你不曾紧张,却还敢来见我!如此也好,城中总归不好放开手脚,便是拿了他也有些不方便行事,倒不如这般便宜些。你且说说那小子去了哪里?!”  杨太婆简直给气坏了,她愤恨的跺了跺脚,却自转身就走,丝毫不给高公纪猜测的机会。  只高公纪看着她的背影,却笑得灿烂极了。  高公纪并不是对某些隐秘一无所知之人,借着当年宣仁太后的势头,他却也接触过一些有关异常领域的事件,更认识一些特殊人氏。  有了杨太婆透漏的些许蛛丝马迹,高公纪却就知晓了二狗非是凡俗之辈,他自要去找相应领域的人或者机构去打听消息。  而高公纪所找的目标正是与道门有些个不睦的佛门,确切的说是大相国寺的高僧们。  实际上大相国寺的高僧们一直不曾放弃追查华严尼寺的变故,只是一直以来他们的进展都不是很大,直到他们查到萧夫人身上。  自与庞师娘见得一面之后,萧夫人便就搬进了庞师娘的宅院,成为了其中的半个女主人。  你道萧夫人为何这般愿意接受庞师娘的“恩惠”?  却是庞师娘暗示这宅院未来就是要交给那个曾经的王家小儿,对于别人的帮助,甚至包括女儿女婿,萧夫人都可以风骨清正以对,但是未来的王家子的奉养她不但不能拒绝,反而要心安理得的接受。  没办法,若得不这么做,待得那孩子认祖归宗,岂不是要平白受得个不孝的污名,那样可就是萧夫人的罪过了。  大和尚们一直与华严尼寺之事找不到些像样的线索,只他们却也锲而不舍的不曾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其中一部分人就把目光投在了忽然搬出华严尼寺的萧夫人身上。  萧夫人留在庞氏宅院,却立刻就引起了大和尚们对庞师娘的注意。  这种事儿吧,它就怕你歪打正着。  偏偏大和尚们还真就摸对了门路,尤其是二狗在面对高公纪时所曾经表现出来的一些特质和能力,却就让他们十分怀疑那小子就是华严尼寺变故的黑手,只是二狗的年纪颇有些迷惑性,让大相国寺的罗汉们对二狗的怀疑一直不太肯定。  但是孟家庄的大事件一出,再有高公纪来访,两厢情报一对照。  相国寺的大和尚们当即就暴走了!  直娘贼!果然是那个小崽子的锅!他既然能够一夜间轻松覆灭七百多名禁军精锐,想必一夜间害死华严尼寺的三十几个菩萨尼也不是甚难事。  甚么?你问证据在哪里?  佛爷们办事,何须甚证据!  只要那小子有这个本事,那么就是他干的,就算不是他,佛爷们说是,那也是他干的!  于是乎,不等高公纪提出甚要求,大相国寺的高僧们便即派出了无数好手,疯也似的追查二狗的去向。  佛门在民间的影响力那是绝对不逊色于道门的,他们的信徒遍布大宋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人的地方,基本上就有他们的眼线。  故而二狗等人虽然乔妆打扮了些,但过了黄河后却还是露了些行迹,并且很快就被大相国寺的和尚们所知晓。  今天晚了,抱歉了各位书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6章 渡河追杀 第256章渡河追杀  事实上二狗等人在遮掩行迹方面已经算是足够小心了。  奈何他们这一行人的外在特征实在是过于特别了些,尤其是在过黄河的时候,正好赶上夜间。正常时候这得在渡口等一夜,须得到天明时分才能渡河。  但是二狗他们担心夜长梦多,为了尽快渡河,只好多使了些银钱找那私人野渡过河。  须知此时节的黄河水大浪急,白日行船尚且要小心再三,若是夜间行船渡河,一般人是做不了的,只有那些本事高绝的水中强人才有些手段。  二狗等人找到的船老大就是这么一个人物。  其人姓沙,名纪,乃是黄河水面上混饭吃的强人,这人的驾船技艺一流,又有一身好水性,可赤手入那混浊的黄河底下捉鳖,故有个“浪底鳌”的诨号。  这厮平日里好作得无本的买卖,算是跟【水浒传】里的“船火儿”张横一个职业,不过沙纪有个优点是懂得分寸,常常只劫财不伤命。  而且他的打劫方式很隐秘,技术水平比之张横之流强了十倍不止,很多时候便是那些受害者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上了当。  你道这沙纪如何做买卖?  每次他相中了要打劫的客人,却也不会直接明目张胆的抢掠,而是驾一艘表面光鲜的破船接客摆渡,待得船只载着客人入得黄河中间,便就会出现漏水渗冒的险情。  这个时候沙纪就会建议客人将身上沉重的财物抛入水中,以减轻船只的载重,以免船只过快倾覆。  一般这个时候,绝大多数客人都会舍财保命,而沙纪的船也会恰好撑到有其他船只过路,使得吓坏了的乘客侥幸脱险。  当然那艘中看不中用的船是必定会“沉没”的,如此客人失财,沙纪沉船,两厢都有损失,一般的乘客却也说不得甚么。  但若有那不依不饶的刁钻客人,那沙纪被逼的恼羞成怒,便会一个想不开,直接跳河“自尽”了事,如此便是那客人再蛮横,却也只好认栽倒霉。  当然这一切都是沙纪与同伙作得局,他等让客人抛却财物的地方,也都是些比较特别的水流迟缓区域,待得客人去后,沙纪便去那水域打捞财物,收入自家囊中。  因这沙纪的局面作得精细,十几年来几乎少有出错,便是好些个有身份的官员也因此吃了闷亏却不自知。  只不过这厮随着买卖作得多了,家资生发起来以后,却被佛门和尚给盯上了家产。  那些个大和尚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贪主儿,他们不但觊觎沙纪的家产,更眼馋他的生财之道,由是和尚们经过深入调查,却才发现了沙纪的生财之之秘。  你还别说,似沙纪这般的本事,正是和尚们最喜欢的特殊人才,他们却是费了好些手脚,才把沙纪一家渡入了佛门,为了能收沙纪之心,坡台寺的大和尚甚至特意收了沙纪的儿子沙智常做弟子,更传他些武僧的真本事。  从此这沙纪一家有了佛门做靠山,貌似行事多有些底气,由此成为了陈桥渡口真正的霸主。  二狗等人要找人野渡,自然是避不开沙纪一家的买卖。  关键是二狗他等此番逃行,却带着了几副缴获的铁甲。这些铁甲平日里见不得光,却须得打成裹儿遮掩,等闲不得让旁人沾手,由此却被沙纪等人看在眼里,只当二狗一行是那少见的超级肥羊。  须知大宋一副步人铁甲足有七八十斤重,如此三五副甲衣足有几百斤重,此番却被沙纪一伙儿视作了大好彩头儿,便是只些铜钱,那也是好几百贯的财货,更何况看二狗等人看护的如此紧俏,只怕多是些红白之物哩!  所以当二狗出手豪气的寻求野渡之时,沙家父子只觉得财神天降,却也十分欢喜的接了这单生意。  沙家的渡船因着常年做买卖,却也已然升级换代,若得客人稀少,财货不丰,便只一条小舟渡河,这般生意可做可不做,一切只看沙家父子的喜好。  若得有大宗买卖,沙家便会出动一大一小两条船,大船载渡,小船护航。  如此大船却是必然会漏水的,小船却也说不好,一切只看那受害者舍不舍得身外之财。  如二狗这一行人,却便就上了沙家的大船。  其实沙家所谓的大船,也只是一艘载重不过一两吨的乌篷船,这种船适宜客货两运,不过却不是时下内河航运的主流,一般走不得远路。  船上的船夫自然是沙纪并其子沙智常。沙纪的长相并不突出,乍一看却是个满面风霜的老船翁模样,而沙智常却不然,这厮长得五大三粗,手脚厚阔,颇有些凶横的模样。  仆一上船时,沙智常却眯着眼,好似个勤快的小渔家一般,直寻那提着包裹的李守真等人要搭把手,却被诸人冷眼推拒。  这沙智常也不恼,只笑嘻嘻的退到一旁闲看,不过这一看之下,沙智常却发现了一个令他颇为震惊的隐秘,六个稍后上船的婢女竟然各个貌美如花,气质非凡。  当然依照沙智常的脑瓜子是想不出如此清新脱俗的形容词的,作为佛门俗家武僧出身的他,倒是稍稍读过几本佛经,故而沙智常心中念叨的却是:  俺滴个佛爷啊!这些女菩萨又乱了俺的修持!  说起来佛教自汉时传入中原以来,因着各种各样的水土不服,由此也诞生了许多中原佛门所特有的五戒律,其中一条就是“不邪——淫”。  本来这一条是源自于对佛教发源地的三哥一族的本性限制,就三哥他们的那啥本性,后世人都知道,那可真是世间万物皆可三嫂,如妖娆的小蜥蜴,热气腾腾的摩托车排气管···(相比之下我们家的许仙、宁采臣、董永之流就稍显纯情了点)  不但后世三哥玩的开,古时候的三哥也玩得很花,由此却生生的教坏了那些早先被引入佛门的中土信众,这就导致了佛门在中土的开局很不顺,他们虽然多曾借助社会上层的力量兴盛一时,却总归挡不住人心向背,公序良俗的反噬,很是吃了好些波折。  因此佛门为了发展,就不得不对教派进行了本土化改造。如“不邪——淫”就变成了和尚不娶妻,戒淫戒色。  子曾经曰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孔子他老人家认为,渴了喝水、饿了吃饭与那啥,是人类生理本能所需的三种欲——望。  所以人类的某些生理需求只靠压制是压不住的,压得越狠,反弹或者说危害就越大,需要对其进行合理的疏导。  佛门就这一点来说可谓矫枉过正,自然也就造成了佛家子弟在那啥上比较容易上头失控。  而沙智常恰恰就比较符合这种状况,当他注意到六位剑姬的绝色魅力之时,那根被称作理智的弦顿时就崩裂了。  沙智常倒不是没有能力娶妻,只是他家乃是作得无本买卖的强人,纵然家资丰厚,可总归要受些家门背景影响,莫说那些高门大户高攀不起,便是在那些个小门小户里,却也休想能寻得真正出挑的浑家。  这沙智常却就看着六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便只她等对自家的容貌有所遮掩,其中风情却就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只些许渗漏便就让沙智常有些神魂颠倒,口水直流。  沙智常的心中此时却就回荡着一个念头,今夜不但要发财,却还要劫些色才好。  不过随着小诗的登船,无可回避的威能领域,却把沙智常那颗几乎按耐不住的心思给浇了一盆冰水,来自帝姬的威能压制让他有种想要跳船逃离的冲动。  好在他还有些许理智,便自尽可能的远离了小诗的位置坐下,只用复杂的目光不时偷瞟围着小诗端坐的剑姬们。  夜色下,一般人很难看清楚河面上的情况,想要在黄河上行船就得靠船老大的经验和技术。沙纪的行船本事着实高超,便是在水流湍急的黄河激流处行船,船上之人却也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沙纪驾着船很快就穿过了激流区,却来到了一处水流稍显平缓的水域。  那沙纪却忽然问道:“敢问诸位相公的水性如何?”  二狗与四个伴当对视了一眼,李助却开口问道:“我等几个皆不甚通水性,只不知船家问这个做甚?!”  沙纪笑道:“非是小老儿多嘴,而是担忧几位相公的安危却才问的。公等不知,这处水面唤作沉船滩,又名水鬼渡,乃是这河上的一处神异之地,但凡来此的船只,每年都要沉没几条祭了黄河龙君,保不齐小老儿这条船就撞了霉运。”  李助笑道:“我看船家的这船漆明板亮,应该是条上好的新船才对,如何能沉的了?”  沙纪摇头道:“你等却是不知,这处沉船是不论船只好坏的,有可能刚下水的新船渡了没几回就此沉了底,也有可能十几年的老船却能平安过水,一切都只看运气而已。”  李助皱眉道:“船家既然知晓这里危险,却又为何出船来载渡耶?”  沙纪故作悲苦的叹道:“没得法子,若得不出来作活,一家子老少都没得嚼谷。唉!难啊!”  这时二狗却忽然笑道:“老船家勿虑也!我敢保证,伱今夜行船必然顺风顺水,不逢灾厄!”  沙纪故作面露喜色,却道:“那就多谢小郎君吉言了。  只他心中却冷笑道:“无知小儿,阿爷今夜就教你一个乖,这般安慰人的大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且让尔等知晓一下什么叫做世情险恶!”  沙纪一边冷笑着,一边却拿脚暗暗踢了一下船底的机关,然后他便就等待着船舱渗水出来。  只可惜他等了好一阵子,却始终不见船舱有任何渗水的痕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  沙纪心中狐疑,却又狠狠的踢了一脚那机关。  那边二狗却与众人对视了一眼,李守真示之以眼色,二狗却笑嘻嘻的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伙儿稍安勿躁。  说来沙纪作得十几年这般买卖,又岂止是佛门发现了他的小秘密,镇魔人更不是傻子,只这厮只劫财,甚少害命杀人,更与邪祟不曾沾边,故而此处的镇魔人也不曾理会与他等,只将这厮的行径暗暗记下。  二狗等人北来,却不仅仅一行人盲目逃跑,其中更有各处镇魔人的情报支持。如他等去寻人出船时,便有此处坐镇的镇魔人提前指点示警,只不过二狗故意选的沙纪这个水里的老鳄。  沙纪连踹了那机关连杆十几脚,只把那木杆都踹断了,船底的机关却始终纹丝不动,只急得他满身大。  须知沙纪这辈子做了几百次的买卖,对整个过程早就熟极而流,这般状况却不曾碰到过一次,便他熟手老贼的心思却也有些个慌乱。  二狗在对面看得好笑,只笑着问道:“老船家这般急慌,可是碰到了甚难事么?!”  这沙纪也是个玲珑心思,便二狗一开口却就听出了些话音,心中不由惊疑:难道是你小子作得手脚?不可能啊!老汉我可是全程看着你们呢,谁能在俺眼皮子底下搞事咧?!  不过沙纪却也不敢直言相问,只把心思藏在内里,面上强笑道:“无事!无事!老汉我年老体衰,站的久了脚麻了筋,只好踢蹬几下缓缓筋骨!”  二狗闻言,却也笑道:“老人家却是活得辛苦,一把年纪了还出来讨生活,也不曾有一个儿孙接替营生,当真是可怜吆!”  沙纪听得心中火起,却不好拿二狗撒气,只把目光投向缩成一团鬼鬼祟祟的沙智常,却喝骂道:“直娘贼!智常你这孽畜却还缩在那里做甚!当王八么?!快与老子过来接把儿!”  那沙智常受得沙纪的呵斥,却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起身过来,接了他老子的舵位,摆着那舵浆直往河岸而去。  这沙纪空出手来后,却也不好往那船舱里去,毕竟那处存放着二狗等人的行李,沙纪自觉的避了嫌,只蹲在一边歇息。  只看得二狗等五人的形貌做派,沙纪的心中却就咯噔一下子吃得惊吓。  须知沙纪十几年行船,虽作得无本买卖,平日也常正常摆渡,迎来送往的早练出了一对察言观色、识人轻重的火眼金睛,他自能看出二狗等人当中既有真正的老江湖,更有惹不得的凶横之辈。  沙纪自叹这番算是碰上的硬茬子,莫说机关失了效,便是一般好用,他也有些个不敢真个坑了对方,谁知道他们当中是不是有那睚眦凶暴的狠毒之辈,直把失财的仇恨算到他父子头上来,虽然这因果确实就在他沙某人身上。  终究这船还是顺利的到达了黄河对岸,然后二狗一行人次第上了岸。  那沙智常却惦念剑姬等人的美貌,他见得二狗一行人就要脱钩而去,却凑到沙纪身边低声道:“阿爹!何以放了这些牛子过河?!俺们的买卖不做了么?”  沙纪心中正烦躁,只呵斥道:“作个鸟!今夜诸事不顺,休得来烦老子!直娘贼!”  沙智常却不知自家老子的顾忌,他看二狗等人就要远去,却自船中抄起一杆铁桨,猛然跳到岸上,举桨大喝道:“呔!尔等牛子仔细听了!某家乃是【镇河罗汉】沙智常是也!且把行礼都与俺放下,但有敢不听从者,休怪俺手中的铁桨无情!”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7章 杀杀杀 第257章杀杀杀  听得沙智常的呼喝,二狗一行人却都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狗自笑道:“这位···好汉,我等都上得岸了,你却才来打劫,不嫌太迟了些吗?”  那沙智常如何听不出二狗话语中的调侃之意,顿时有些恼怒这小子竟无有点谦恭之意,却大喝道:“聒噪!爷爷俺但想打···剪个径,水里岸上哪处作不得!偏你这乌盖小儿嘴碎(倒霉孩子嘴贱),若不让你这牛子吃个教训,只怕旁人小觑了俺!”  说着沙智常便舞着铁桨上前,直要一桨打死二狗,如此既能出些闷气,还能警告其他人等自己是个不好惹的,说白就是想玩个杀鸡儆猴的把戏。  伱要问这沙智常为何不拿身形更雄壮的李守真等人作伐,如此杀鸡儆猴的效果岂不是更佳。  这倒不是沙智常没想过,而是他见几人都像是有本事在身的,有些不太好惹,倒不如拿个弱小的二狗作筏子,以展示一下自己心黑手狠的本色,却好震慑众人。  或许有人会说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吗?难道所谓的江湖好汉就这般德性?!  你还真说对了!绝大多数的江湖好汉还真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但凡脑壳子不好使的都早被大浪淘沙了去。  再说真正有风骨的人一般也不会吃这碗江湖饭,这般人物干甚么不好,非得作浪荡混子?!当然后来大书法家·真·昏德公登位以后,许多有风骨的人却去混江湖,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沙智常的武力说来也不弱,他乃是受教过佛门的正统武僧培养的,虽然由于受限于出身和资质,不曾成为真正的大武僧(对标李守真这等准巡路天师,阿罗汉则对标道门巡路天师、高公纪、曹评),但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只看他将一支十来斤的铁桨舞得呼呼作响,一般人便不敢小觑。  只可惜沙智常面前的对手却是一群更加变态的存在,二狗、李守真、薛道原、李助、焦动五个,几乎每一个都是(或者曾经是)大武僧级别的高手,或者战力不比正经的大武僧弱得分毫。  这五个人若得俱都战力完整,联起手来的话,便是高公纪来了也得跪下唱征服。  此时五个人当中真正战力名不符实的只有焦动,这厮曾经也是一员悍将,正经的大武僧级高手,只是耽搁了多年下来,刚刚恢复的双掌又吃不住劲力,暂时只能当个挂件,但只需半年光景,他的实力必将有所恢复。  这也是二狗容留焦动在身边的缘由之一,至于另一点则是看中了焦动的军事才能。  沙智常一铁桨打来时,二狗等人却还有功夫相互使眼色:你上还是我上?  二狗面对劈头砸下来的铁桨,却是一错步就闪开些,那铁桨几乎擦着他的衣角砸在泥地上,造成了一个深深地印坑。  便只沙智常受得些铁桨的惯性牵带,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二狗身侧的李守真却才睁眼怒目,伸出手掌在沙智常的后颈处只一拍,但听得一声轻脆的“咔嚓”声,沙智常却如木桩子一般扑倒在地上,脑瓜子顶着黄泥,惊骇的尖叫道:“俺···俺怎得动不了了?!哪个用邪法来害俺?!”  原来李守真刚才一掌却是拍断了沙智常的颈项骨,这厮脊椎神经受挫,虽得一时不死,但自脖颈往下却都失去了控制,说白了就是变成了瘫子。  这沙智常戳在泥地上,一开始还怒骂几声,很快他就开始害怕起来,不停的哀告求饶,谦恭卑微的好似一条狗。  二狗听得摇摇头道:“这厮是个无良之辈,身上不得半点正气儿,杀了吧!”  旁边薛道原一剑斩下沙智常的脑袋,然后又用镇魔人惯常的手法刺破他的大脑和心脏。  那躲在船上的沙纪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子被这一群人杀死,虽得心中悲痛,可却不曾上岸来一步,只在那里悲声哀告,待得见儿子惨死,却才惨笑一声,自船头跳入水中,一晃就不见了。  一边焦动瞧着微波荡漾的河面,却道:“那老儿当真是好水性,走了可惜啊!”  二狗微笑道:“无妨!若无他去报信,谁个来送死耶?!我在汴梁城里惹下多番祸事,不引几个刺头来杀了,只怕他等会去骚扰我师父师娘,此番还请诸位放手施为,定要将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杀得疼了,怕了才好。”  众人闻言,却俱都抱拳应诺。  蛮勇者多用力,智者多用谋。  沙纪并不是一个勇力过人的好汉,不然他也不会用巧法作无本买卖,而不选择跟后来的“船火儿”张横一般作个爱做“馄饨面”和“板刀面”的“面点厨子”。  也正是沙纪勇力不足,胆魄少缺,当儿子沙智常被杀死时,他却只敢躲在船上干看着。  逃得一命后,沙纪当然也想报那杀子之仇,他自知仅凭自己是报不得仇的,却需找些借力。  而沙纪第一个想到的借力之处,正是其子沙智常曾经学艺的地方——婆台寺。  故而沙纪在回到家中之后,当即点选了几千贯的银铜布帛用马车载着,径直往汴梁城里赶去。  那婆台寺正在汴梁城靠北城墙的陈桥门内,沙纪一路快马加鞭,不消一个时辰便赶到了汴梁城外。  此时正赶上天色将明,沙纪在城门处等得些时候,却才轮排着进了城。  沙纪对婆台寺的高僧们的德性有着很充分的认识,他到得婆台寺后,当先将一车的财物捐作礼佛的香油钱。  本来以沙纪的出手之阔绰,婆台寺的方丈理当亲自接见,只可惜自昨夜本寺方丈慧如禅师便去得大相国寺尚未归来,故而只好由诵经堂主持慧可大师出面接待。  对此沙纪虽然心中有些失望,却也不曾表露分毫。  他先是与慧可大师说明了自家与婆台寺的渊源,然后便开始说得自家儿子被一群过河的客人残忍杀害,并倍说那伙人的行囊之丰厚。  慧可大师听得,却不曾多言语,只双手合十道:“施主节哀顺便!”  然后他却令人唤的本寺的香积厨提点(寺监之上,低于院主的僧职,相当于寺庙的财务主管)慧才大师前来。  那慧才却是个胖乎乎的白面僧人,他见得沙纪,却与他道:“沙施主,你且说一说那拨渡客是如何的凶恶骄纵,贫僧也好过后与方丈师兄回禀。”  沙纪立刻心领神会,却将二狗一行人的模样俱都说了一遍,当然他着重提的还是李守真几个提着的包裹,言说那包裹是何等的沉重,其中有金属碰撞声甚么的,还有自家儿子只是靠近一下就被他等呵斥,以至于后来被他等借故杀害云云。  只沙纪这般描述的,那慧才大师白净的面皮上却泛起了些晕红之色,一双眼睛更是细眯成了一条缝。  当他听得一行人当中还有六个绝色婢女,一个孩童之时,和尚的眼睛却又忽的圆睁,他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发干的嘴皮子。  慧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沙纪,柔声问道:“沙施主,你之所言可属实么?”  沙纪闻言,却是垂泪叩首道:“小老儿句句属实!但有半点虚言,必受佛祖责罚,死后坠落十八层地狱!”  慧可笑道:“好!好!我佛慈悲,自信得善信施主无有妄言,你且先去吧。”  沙纪却有些个迟疑道:“大师,那几个杀俺儿子的凶手不曾处置么?”  沙纪倒是不曾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想得和尚一句保证收拾二狗等人。  可惜和尚们却不这般想,那慧才作色道:“佛门乃清净之地,如何作得些妄为!”  慧可笑道:“沙施主且宽心,那些恶徒多行不义,将来必遭佛祖报应!且去吧!”  沙纪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露出些喜色,连磕了几个头却才开心的去了。  沙纪刚刚离开,门外便进来一个粗壮如金刚一般的和尚,这厮身形看着粗笨,走路却如灵猫一般近乎毫无声息,他与两个大和尚见了礼,便自坐在了相对的蒲团上。  慧可与那第三个和尚道:“慧柔师弟,此番却得你罗汉堂出手了。那些个匪类能够杀死沙智常,只一般的武僧出手只怕不甚稳妥。”  那被唤作慧柔的和尚合十颔首道:“师兄所言极是,我这就点派四位虚罗汉(大武僧)并十六名铜人弟子(有资格闯铜人阵的武僧,如沙智常便是此类,当然有资格并不代表已经成功)前去追索贼人,定不会让他们逃脱!”  香积厨提点慧才又嘱咐道:“还有六位女菩萨,须得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师兄可不得伤她们分毫!”  “这···”慧柔面上露出些不虞之色,道:“师弟这般岂不是强人所难,我等身为出家断俗之人,如何好带妇人回寺?!”  慧才笑道:“师兄,华严尼寺刚刚遭受重创,正缺少些菩萨尼入驻,那几位女菩萨若得调教好了,恰去那华严尼寺任职。如此岂不比你等白白毁弃的好,来日方长嘛!”  慧柔略一踌躇,却才道:“好!就依师弟便是,不过待调教女菩萨时,我也得算一份!”  慧才笑道:“正需师兄这般强手参与!还有沙纪那厮,也一并处置了吧!一个河面上打混的鱼鳖之辈,竟也敢质疑我等,却是留他不得了!”  慧柔颔首道:“明白了!只那厮的家产不小,还得师弟派香积厨的弟子前去点验收拢!”  慧才应了声。  慧可道:“如此定下了各自功果,两位师弟且去行事便是,稍后我自去相国寺寻方丈禀报此事。”  这三个大和尚商定了事项,便即各自行动了起来。  过了不多久,便有一支车队从婆台寺中驶出,车都是带着布幔顶厢的马车,拉车的马匹亦俱都是雄壮的良驹,二十多个乔妆打扮的僧人随着车队出城往那黄河渡口辚辚而去。  对和尚们来说沙纪的家产就在那里放着,倒是不急着收拢,只需要派几个香积厨弟子先去摸一下底便好。  唯有二狗一行人却放纵不得,不然只稍晚几步只怕就让他等走脱了去。  故而这些个和尚并车马几乎抢也似的寻船过了黄河,然后一路往北追寻而去。  二狗一行倒也不曾多隐藏行迹,他们于天亮时却在黄河北岸的陈桥镇打了个尖儿(吃早饭),又采买了些远行的用具物什,如锅碗、食盐调味儿,铺卷、席子之类,然后才一路大摇大摆的往北走去。  在晌午时分,二狗一行人却遇上了从封丘城骑马赶来的刘唐,随行的还有空鞍的三德驴。  刘唐送来了一个好消息,师兄陈广与韩娘子、刘堡三人已经身在封丘城内。  二狗听得顿时大喜,有了师兄陈广的参与,他的某些计划执行起来就更有把握了。  二狗当即命刘唐赶回封丘县城,转告师兄等人且北去灵河北岸的长恒县暂住。  刘唐不解,却欲问缘由。  二狗笑道:“此中事不足与你分说,你知晓了无有益处,且去吧,晚上我当去封丘城北三十里处面见师兄,与他详说因由。”  刘唐听了,却也不再多问,只留下三德驴,自骑着快马往北传信而去。  三德驴久不见二狗,却要与他厮磨些个,只不曾想撞进小诗的威能领域,当即就连屙带尿的控制不住自己,不多会儿就翻了白眼儿。  二狗却用自身的灵能为它稳定了些状态,让这驴子不曾当场被吃席。  不过三德驴的底子到底比人类灵能者雄厚,却很快就摆脱了濒死状态,不过它在小诗跟前却就只能作一头真正的毛驴子,而不能有些个駃騠之能力显露。  二狗对此倒也不曾在意,他将小诗放在了驴鞍上,让她骑着驴子赶得路来。  此一般做法不但让颇感新奇的小诗高兴不已,剑姬们更有种解脱之感。  须知一般赶路之时,剑姬们为了培养与帝姬的默契,却都得轮流背着小诗行走。  因着小诗的威能,她们背小诗就跟背着一座滚烫的山峦一般,绝不是一般的痛苦煎熬。  现在有了三德驴代替她们,剑姬们便只做个牵驴护驾的本分人便好了。  却说那群来自婆台寺的和尚们过了黄河之后,却就分成了两拨。一拨是慧柔带着三个大武僧并五个一般武僧弟子,他们骑着快马分散开来,如军队的斥候一般往北搜寻前进,至于另一拨和尚则赶着车队沿着大路往北边的封丘城而去。  武僧们分散搜索确实很有效率,他们中的一个大武僧很快就发现了故意缓行的二狗一行人。  这个大和尚在发现了众人的行迹之后,却并没有呼唤其它的师兄弟和晚辈武僧们,而是提着两柄戒刀直接赶将了上来。  他先瞧得二狗等人提着的包裹,看着鼓囊囊的确实有些个实诚,然后他又将充满了那啥意味儿的目光在剑姬们的身上逡巡了一阵,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欢喜,暗道师兄所言果然非虚。  剑姬们对这突然出现的骑马之人那般肆无忌惮的目光极为厌恶,便是二狗等人亦颇为恼怒这厮的无礼,二狗喝道:“哪来的厮鸟如此无礼!”  那大和尚却哈哈大笑起来,直把头顶遮掩的布帽都脱落了去,露出一个油光水滑的秃头。  和尚将手中戒刀一摆,大喝道:“尔等男女可是那杀害摆渡的沙家儿郎的贼人凶手?!”  二狗却与诸同伴笑道:“原来是那水贼的同伙!不想这年月和尚也要出来打劫哩!”  大和尚闻言,却自佯怒大笑道:“好贼子!安敢羞辱洒家!哈哈哈,洒家一看尔等就不是好人!今日便替佛祖超度了你们!”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8章 杀杀杀(二) 第258章杀杀杀(二)  众人闻言,却俱都抽出了各自的武器,却就要上前厮并了大和尚。  二狗却笑着摆手道:“慢来!慢来!大和尚,你是哪家的僧人,却来与我等为难?”  那大和尚大笑道:“洒家亦不怕告诉你们,洒家乃是京城婆台寺罗汉堂的慧空,此番正是受那善信沙纪之邀,前来缉拿杀害沙智常师侄的凶徒。洒家奉劝尔等最好束手就擒,否则等动起手来,洒家的戒刀可不会容情!”  “原来是婆台寺的大和尚!”二狗颔首应了一句,然后笑嘻嘻的回顾几个伙伴道:“你们看,这大和尚就是直爽,生怕俺们找不到对家,这家门可是报的利索!”  然后他却才对那大和尚高声道:“慧空大师,一会儿厮斗起来伱可千万不能留情,一定要全力以赴,不然我怕我等三两下就把你打死,那可就不美了呢!”  大和尚慧空听得火起,大怒道:“好孽障!死到临头却还徒逞口舌之利!若得不给尔等吃个教训,只怕尔等轻慢于我佛家修持!”  慧空和尚说着便驱动坐骑朝着几人冲撞过来,手中的一对戒刀更是舞得如泼风一般。  只能说这慧空和尚并不懂骑战之法,马背上的战斗水平之低劣堪称感人。  当然这种情况倒也无可厚非。  自古以来,骑战之法就是中土武将的高端战技,真正的猛将的标配就是骑射无双。  顺便说一句,就算是在那些北方游牧民族如匈奴、鲜卑、突厥、契丹乃至后来的蒙古族当中,真正擅长骑射的高手也是极为稀少的,正经的牧民战士或许能骑着马玩套索很娴熟,砍人也不带含糊的,但若是让他在马背上开弓射箭,基本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这不是贬低他们,而是普通的牧民在正常的放牧中确实用不到弓箭,赶牛羊的时候,你不用鞭子赶,难道还拿弓箭射吗?而且放牧工作是非常熬人的,再加上练习射术的箭矢消耗更是要命,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普通牧民能有多少资格去练这种华而不实的玩意儿?!  只有那些从辛苦的放牧工作当中解脱出来的贵人头领,却才有闲情逸致拿着弓箭去郊游打猎,典型代表就是辽国的历代皇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我标榜为农耕民族的汉民族,因着其庞大的体量和富集的资源,反而在骑射的学习方面更具有些优势。  当然北宋在骑兵方面拉胯,不仅仅是战马的缺失,更在于汉民族的骑兵人才库丢了。  没错,就是幽燕并凉四个地区,历史上这四个地区不知出了多少有名有姓的骑将和著名的骑兵军团。  只可惜北宋时期的凉州变成了西夏国,幽燕归了辽国,并州宋辽各半,没了这些地区的人才输出,大宋朝拿锤子组建自己的战略骑兵军团啊!  当然宋朝内部也不是没有骑兵战法的传承,例如大宋各大将门世家基本上都是靠着这一手传承作为立身之本。就拿杨六郎在军中扩散杨家枪法这件事来说,其中涉及骑战的招法秘诀他可都提前隐藏删减了的,真敢外传这些,别说杨六郎自己舍不得,赵宋皇帝也忍不了。  当然,话题扯远了。  却说慧空和尚骑马来攻,这不但一点儿也没有助长他的武力,反而让他的防守露出了好大的破绽。  二狗等人当中于骑战最有经验的焦动只拿枪杆在侧面轻轻一点,便将慧空从马背上戳了下来。  慧空和尚懵懵懂懂摔跌在地上,只觉的浑身就跟摔散了架似的,脑瓜子嗡嗡的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他的筋骨着实强健,不多时便恢复了过来。  这厮却才想起来自己正与人厮斗,他心中一惊,却恐对手趁机来攻,当即把手中的戒刀在周身舞成一团刀光,同时腰腹发力,一个鲤鱼打挺便起得身来。  待得这厮细看周围,却见二狗几个正围在边上笑嘻嘻的看着他耍刀。  慧空和尚只觉的一股羞意入脑,怒火丛生,他将双戒刀一摆,却忿然喝道:“尔等安敢笑耍洒家,当真是可恼!但有哪个不怕死的好汉,敢与俺厮并?!”  这和尚却也有些个小心思,只二狗正要笑他,旁边薛道原却忽然开口道:“尊主,且让我会会这厮!”  二狗愣了一下,却才皱眉道:“此处不是江湖厮斗,却是容不得诸位任性。薛道长,你只有三十合的机会,若得三十合拿不下这和尚,却休怪我等插手!”  薛道原听得,却是先惊后喜,自抽出背上的青钢双剑,满口道:“尊主且宽心,三十合内,俺必斩了这秃驴!”  那慧空和尚听得大怒,却叫道:“好杂毛休得夸口!看洒家先斩了你这厮鸟!”  两个人当即各逞威风,如狂飙一般撞在了一起。  和尚的双戒刀对上道人的雌雄青钢剑,在刹那间便相互碰撞了数十下,“叮叮当当”的刀剑撞击声却如珠落玉盘一般连绵不绝。  似他二人这般打法却是最凶险不过,因着有三十合的限制,薛道原竟放弃了一切试探和躲避,只奋力狂攻,而慧空和尚却也不甘示弱,凶狠的与薛道原进行对攻。  和尚的戒刀凶暴而狂猛,薛道原的青钢剑则锋锐而灵动,两个人争相厮斗,一时间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难分上下。  实际上就步斗而言,是很难像骑战一样明确的区分合数的,一般都是按照各自的攻防节奏来算。  可惜和尚与薛道原都不肯避让分毫,这所谓的攻防节奏也就作不得准了。  但是二狗可不是那种被规矩约束的傻君子,他只看得二人厮斗的凶险之处,便自在心中默数了一百个数后,提枪便对着慧空和尚的左手扎了过去。  慧空和尚之所以拼命与薛道原对攻,一是惊骇于薛道原的武艺竟然丝毫不弱于他,不敢在气势上稍有示弱。  二则也是担忧二狗所言的那三十合的限制,只恐其他人稍后趁机插手,便以这等激战让其他人等一时不好插进来打乱节奏。  实际上慧空心底早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特么本以为追杀的是一群江湖耍子,谁想真动起手来却遇上个大虫一般的人物,生猛的让人恐惧。  早知如此,说甚么也该先与慧柔师兄几个汇合,然后再并力来杀了的。  慧空和尚只道自己与薛道原这般激斗,别人一时半会儿是不好插手的,谁想那二狗的枪法竟快得突破天际,又准的让人心中发寒。  他只一枪点出,却正好戳在慧空和尚的左手腕上。  这一枪的杀伤力倒是不重,只是让慧空感觉手腕一疼,然后劈出去的戒刀就少了力道,却被薛道原一剑将那戒刀挑飞。  接下来他只能以单刀对双剑,慧空却是抵挡了三五下,便接连被薛道原的剑刺中斩伤,很快就失去了抵抗力,最终浑身血赤呼啦的跌倒在地上直喘粗气。  而薛道原提着双剑亦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些失落的说道:“贫道此番胜之不武,唉——”  二狗却是冷笑一声,喝道:“杀了这厮!”  薛道原沉默着不曾稍动,而旁边李守真却举起铜鞭,一鞭便将慧空和尚的脑壳打成了烂西瓜,而与此同时,李助也飞出一记快剑,却将慧空和尚破碎的脑袋直接斩了下来。  只这般场景却惊呆了薛道原,他直愣愣的看着慧空的无头尸体,面色一阵青白不定。  二狗上前又在那无头尸体的心口刺了一枪,破碎的脑壳上也补了一下,却才对薛道原道:“薛道长,你以为我们是在做甚么?江湖厮斗吗?我等是守御人间的镇魔人,不是那等浪荡无行的江湖混子!效率才是我们战斗的第一要旨!”  二狗言罢,却不再理会面色僵硬的薛道原,只吩咐焦动骑上慧空和尚遗留的坐骑,于周边游荡巡视。  那边李守真以镇魔人的手法处置过慧空的尸体,却才面色凝重的对薛道原道:“小薛!你若不能想透此中道理,便自离开吧!我不想有一天亲手处决你!”  薛道原有些强笑的摇头道:“师兄怎得小觑与我!我虽愚钝,却不是是非不分。只是有感于对手难得,心中多有些惋惜而已!况且此时尊主正缺人手,我又如何能出走的了!”  李守真摇了摇头,却不再多言。  而焦动骑了骏马,却很快就撞上了两个搜索中的和尚。  这两个和尚却都是智字辈的铜人弟子,武艺与那早先被杀死的沙智常差相仿佛,他等骑着骏马,各自提着一杆七尺长的齐眉棍棒。  二人见得焦动,虽不认识他,却识得他胯下的坐骑。  于是两人也不多话,只策马追将上来,口中喝道:“哪来的泼才!却敢偷盗俺们婆台寺的良驹!”  这二人枪棒之法虽然练的不错,可惜骑术不精,马战稀松。焦动却轻松的对冲过去,只一枪便把其中一个刺于马下。  待得他回转马首,就要发起第二合冲击时,那尚且留在马背上的和尚却还不知道回马,只有些慌乱的拢着缰绳欲使马儿减速停步。  这就是那些骑术低劣的人的通病,他们很少敢于在高速奔驰中让马儿转向,更别说掉头了。  等到这和尚将马速降低到可以掉头的缓步行走状态时,身后早已响起了急促的奔马蹄声。  这和尚慌忙回头,却正见二三十步外的焦动持枪疾冲而来。  和尚顿时惊惶的几乎手足无措,他只来的及偏一下身子,左肩胛骨处便自中了一枪,整个人亦从马上摔跌了下去,“噗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和尚倒也不曾死去,被焦动擒拿了搁在刚刚收拢缴获的马背上,却携着往二狗等人存身之处而去。  若不是因着薛道原的心思有问题,二狗便要把那慧空和尚活捉了拷问情报,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为了教育薛道原,他等也只好将那大和尚直接打杀了了事。  而焦动就是特地出来捉活口的。  当然不仅仅是焦动,脚程比奔马还要快的二狗自也出来抓舌头了。至于其他人虽然武力不差,奈何脚程不行,却就只好留守队伍。  二狗这边撞上的和尚却不是别个,乃是此番婆台寺的带队大武僧慧柔,这厮用的是一杆四十多斤的镔铁叉,单论武艺已近乎绝顶,是婆台寺中的大武僧第一人。  他撞见二狗,只看他人小面嫩,却并将其未放在心上,只端坐在一匹神骏的黑马背上喝问道:“那小孩儿!可曾见得十几个男女打此处经过?”  二狗却佯作纯朴小儿,一脸害怕的指了指身后应道:“俺···俺见过,他们往那边去了!”  慧柔提着镔铁叉大笑道:“好好好!佛爷我追了半日,总算摸上了点子(踪迹)!待得追上那些厮鸟,男的全部打杀,女的先享用一番再带回寺中去!”  说到这里,慧柔却狞笑着对二狗道:“小孩儿!你可知佛爷我为何要说这么多么?”  二狗心中早怒,只面上却满是仓惶,只吓得连连摇头。  慧柔大笑道:“佛爷我若不多说些,怎好有借口杀你!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记着下辈子千万别多嘴多舌,又聋又哑最好不过!哈哈哈哈——”  这厮说着策马便来到二狗跟前,举起钢叉照着他的脑袋就敲了过来。  二狗满面仓惶的跌倒在地上,实则顺势钻入那黑马的腹下,却从马腹的另一侧钻出,袖中同时探出一杆五尺短枪,对着慧柔的大腿根就扎了一下。  慧柔一叉敲出,眨眼间便不见了二狗的身影,他虽觉着有些不对劲,却始终唯有提起多少警觉,直到二狗的短枪刺破大腿皮肤,他才真正反应过来。  而这却正是慧柔与真正的绝顶高手之间的差距,他正面搏杀本事与正经的绝顶高手相比并不差多少,唯有这心灵方面的修持却还差的远。所以他只能算是大武僧,而无有阿罗汉的果位。  慧柔的神经反应速度极快,他几乎在那枪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便自绷紧了腿部的大筋和皮肉,以尽可能的增强腿部的防御力,整个人更是在马背上腾身而起,却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二狗砸了下来。  可惜慧柔却不曾猜透二狗这一枪的目的,这一枪便是把慧柔的大腿刺穿,一般情况下却也算不得甚致命伤同时还容易让二狗的枪被大和尚的腿部肌肉卡住,从而丧失了先手的优势。  二狗的目的是以最小的攻击,造成对慧柔的最大伤害,而这伤害的去处正是慧柔的大腿大动脉。  二狗在医治傷患的过程中,对人体的各处器官构造之了解,不敢说是当世第一人,却也称得上是真正的专家了。  他只这一枪不费多少气力,便轻松挑破了慧柔的左腿大动脉血管,而后二狗一击即退,正好躲开慧柔的暴起反击。  然后二狗就站在不远处欣赏这大和尚的腿上喷泉。  这大动脉破裂有何危害?  别说在古代,便是后世医疗科技发达时,若得不及时止血救治,快则几分钟,慢则几个小时就要吃席。  而慧柔所受得这般腿部大动脉伤,便只有几分钟的处置窗口期,若得不及时救治,最多十几分钟便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慧柔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白痴,他见得自己腿上的伤口跟特么喷泉似的往外呲血,如何不知道要立刻止血裹伤,只可惜他想归想,旁边的二狗却不会干看着。  但得慧柔有裹伤的动作,二狗的快枪便立刻急刺过来。  此时慧柔却才明白过来,自己却是阴沟里翻船,被眼前的恶毒小子给算计了。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9章 杀杀杀(三) 第259章杀杀杀(三)  慧柔和尚死了。  愤怒,憋屈,恐惧,惊惶,绝望!  任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血待死,他的心理就不会很平静。当然或许某些意志坚如磐石的志士能无惧生死,但这里面却对不包括慧柔这等五毒俱全的恶和尚。  事实上二狗只与慧柔和尚对峙了三分钟,他便知道这个凶残的和尚死定了,哪怕他就此离开,几乎将身上的血液流光了的慧柔和尚也自救不回来了。  不过二狗并没有不负责任的离去,而是一直小心的等待着慧柔和尚的死亡。  对此慧柔和尚虽然多有愤恨和恼怒,亦曾试图暴起追杀二狗,可惜却始终拿速度惊人的二狗毫无办法,更让自己的死亡时间提前了些许。  当然慧柔也不是没有故意示弱,装成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试图诱杀二狗,可惜二狗的灵能触觉让他可以清晰的掌握住慧柔的真正身体状况。  偏偏慧柔的失血速度始终不曾得到真正有效的控制,以至于他的故意示弱行为在经过了近一刻钟的延迟后,却就变成了真正的衰弱。  头脑发昏,眼皮越来越沉重慧柔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狗“狞笑”着上前来补刀,并以镇魔人的手法将他处置的明明白白。  顺便说一句,镇魔人处置敌方尸体的手法,却是一种自两汉时期才开始在世间比较广泛流传的镇尸之法,很多有传承的人或者组织,都比较时兴这类处置枉死之人尸体的套路。  处置过慧柔的尸体之后,二狗便骑着缴获的乌骓马亦返回得众人之中。  被焦动擒获的和尚法号智成,一开始这厮面对焦动等人的审问还比较硬气,只待得二狗骑着慧柔的乌骓马回来,智成见得那黑马却当即就崩溃了。  无他,只因那慧柔却是一众武僧心目中的真正支柱,智成一开始硬气,就是认为号称无敌的慧柔师伯一定能带着师长们救出自己或者为自己复仇。  但是乌骓马的出现却代表着慧柔的失败甚至死亡,直接打灭了智成的心气儿。  故而当诸人再次审问这厮时,智成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那婆台寺的底细给泄露的干干净净,点滴不剩的那一种。  由此二狗等人也就知晓了前来追击的敌人的详细情报,这让他们可以比较从容的制定对付和尚们的战术计划。  慧空和慧柔死后,从婆台寺出来的大武僧却只剩下慧净和慧济,这两个大和尚的实力差不多与慧空相当,一个使得降魔杵,一个善用水磨钢鞭,都是那种力大凶横之辈。  当然这般有了跟脚的敌人并不难对付,莫说他等都分散了开来,便是凑在一起,二狗等五个人也不惧他。  慧净是第三个被打死的大和尚,这厮的降魔杵使得很是精细,奈何撞上了李助的快剑,只几个回合下来便自手忙脚乱起来,结果连中数剑,被李助最终削掉了首级。  最后一个大和尚慧济却是在二狗等人找上他之前便发现了慧柔的尸体,为慧柔的死亡所吓住的慧济当即拨马便逃。奈何二狗的脚程比他骑的马快出许多,纵然这厮提前跑路,二狗却依然追上了他,以快枪之术生生将其刺杀于黄河北岸。  大和尚们全部被杀后,剩下的婆台寺铜人弟子的下场自也不必多说,纵然他们有心反抗,可惜实力不济终究无力回天,除了几个见机的快或者说运气好提前逃过的一劫,剩下的武僧甚至还有十来个香积厨僧人,全部被李守真等几个打杀在了黄河北岸。  本来二狗是不想作得这般绝情的,但是在经过对俘虏们的审讯之后,他却才知晓这些和尚们真的死有余辜。  都说佛门修行讲究根除三不善根,是为贪、嗔、痴三毒。  但实际上几乎大多数和尚俱都沉浸于三毒而不可自拔,这些个来自婆台寺的僧人追索二狗一行,既贪于二狗等人身上实不曾有的金银财货,更垂涎于剑姬们的美色。  而后一个原因却是那些香积厨的僧人们,非要与武僧们同行的因由,正所谓色——欲熏心是也。  故而二狗认为杀光这些恶僧,对大宋的善良百姓来说无疑是一种福报。  剿灭婆台寺恶僧的另一个好处,却是二狗一行十二人差不多每人都入手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良驹作为代步。  当然还有来自婆台寺香积厨的上好马车,出于需求,二狗只留下了两辆马车,剩下的都被他遗弃在了官道旁,相信接下来会有好些个过路的百姓能因此而赚个意外之财。  因为城郊的京观事件,汴梁城的城防和宵禁在近几日得到了空前的加强,以至于婆台寺僧人的惨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传入汴梁城中。  那些侥幸逃得性命的武僧虽得在半夜时就赶回了汴梁城外,却不得不等到第二天陈桥门开启,才得以入得城中报信。  四位大武僧的身亡让京城的佛门大佬们大为光火,故而在婆台寺的僧人们的哭诉和怂恿下,号称大宋第一寺的大相国寺却是派出了两位阿罗汉,其他一些个佛门寺庙各自凑出了六位大武僧,共计八名高手出马,誓要诛杀那些对佛祖不敬的轻慢之徒。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次不仅仅佛门出动了高手,大宋密探组织皇城司也派出了得力的人手,准备跟在和尚们的身后捡点漏啥的。  而在皇城司高手密探们的身后,大宋将门第一高手高公纪亦整装出马。  而这个时候,已经在封丘县城里正经歇息了一夜的二狗一行人,却正驾车乘马大摇大摆的离开封丘。  昨夜时分,二狗却自去封丘城外见过了师兄陈广。  相比于上次别时,陈广的身材稍显清瘦了些,气质更是与当初见面时大相迥异,变得有些平淡,感觉就跟一般的普罗大众没甚分别。  若不是二狗早知道陈广的底细,只凭肉眼看的话,他绝不会相信眼前之人竟是天底下最强的那一小拨人之一。  当然就算陈广的气质再怎么变化,二狗也绝不会相信他就此沉寂了。  或许韫匵藏珠,返璞归真才是对陈广当前状态最好的注解。  二狗见得陈广的第一句话却是:“师兄救命!”  陈广却笑道:“师弟何出此言?你在汴梁城里作得好大事,便是俺这乡下之人都听得你的名头!俺却不信这世上能有谁可以威胁你的性命!”  二狗却叫苦道:“实在是冤枉啊!师弟我自入得汴梁城,却秉持着与人为善的态度,行事作人十分的谨小慎微,哪来的甚名头可言!师兄却是说笑了不是!”  陈广苦笑道:“伱这厮说话不尽不实!若非有阿娘的书信,更有刘堡兄弟亲言作证,我还真信了你的诡言妄语矣!说吧,你到底惹上了哪个,竟还找我求救?!”  二狗被拆穿的谎言,却也无有丝毫尴尬之色,只笑嘻嘻的说道:“师兄果然明见万里!我在京城却见识得好些对手,别个倒还罢了,唯有那将门高家有个唤作高公纪的,十分难缠。其人在京城当中有将门第一高手之称,师弟我遍观所遇之人,怕是只有师兄勘与他相匹敌也!”  陈广能在青年时便将武艺练到绝巅,自然也是个心有猛虎之的好斗之人,只不过以前他大都在迷雾空间与邪祟异魔之流厮杀,于现实世界却少与高手争斗。  近些时日因着曾经的念祗被二狗无意中破坏,却是再不能前往迷雾空间搦战异形,现实中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得好对手,心中的战意早已憋屈的发烫。  他听得高公纪之名,不但不以为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般的喜意。  只陈广面上却故作迟疑的说道:“这···人家乃是大宋将门第一人,如俺这般粗陋武艺,只怕抵不得他也,这人为何对你紧追不放?”  二狗却把自己与高公纪结怨的始末说得一遍,才笑道:“那厮因着早先辅佐高太后垂帘听政而恶了当今官家,他自想立些功绩以赢取哲宗皇帝的恩赏,显然我就是那个他用来换取富贵的靶子!”  不想陈广却摇头道:“不对!以师弟你对高公纪的描述,这人定不是一个利欲熏心之辈,单凭一个皇帝的喜恶,并不能让他成为你的心腹之患,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使得那厮视你若刀俎。罢了,到时候遇上那厮一问便知!”  二狗却又与陈广说的些自家的谋算,稍后两人便自作别。  天亮以后,二狗一行人却来到当初与邪魔妖道厮斗过的那座小山口处,此处也是二狗初识宗泽的地方。  说起来因为二狗的乱入,宗泽的命运亦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他的拜师礼终究未能如期完成,反而被朝廷一纸任命文书发往了云贵之地的纯州任通判兼代理知州。  那纯州毗邻泸州和滋州,乃是一等一的穷恶之地,当地多山多壑,内里多桀骜穷苦的山民,经常有暴乱者跳出来造反杀官,如宗泽的前任知州兼通判就是被暴乱的山民杀死的。  当然宗泽的发展那只是后话,二狗等人抵达这小山口处,与早已等在这里的刘堡和刘唐兄弟之后之后,却就分作了两拨。  二狗与李守真、薛道元、李助、焦动、刘堡等人却留在了此处,准备迎击有可能追来的敌人。  而小诗并六位剑姬乘坐着车马在刘唐引领下直往长恒县城,去与陈广家的韩娘子汇合,当她们汇合时,却也是陈广前来支援二狗的时候。  实际上陈广的对手从来不只是高公纪一人,还有一个更隐晦的敌人一直在暗中窥视着他。  陈广不知道那敌人是谁,但他却能感觉到某些令人心悸的恶意。  可惜沉寂的念祗让他对那恶意只能被动守御,而暂时无有反击的能力。这也是陈广只凭一封信就带着怀孕的妻子前往汴梁城的原因。  在相州他找不到能够真正对付那恶意的帮手,或许韩家的某位老不死的有可能帮得上忙,但陈广可不想欠对方人情。  第一波赶到封丘县城的仍然是佛门的高手,带队的两个阿罗汉都是出身大相国寺,一个叫了缘,号佛引,一个叫了真,号佛见。  大相国寺的阿罗汉不排辈分,命名方式却以一位寺内名僧的名号为样板。  那位僧人就是苏东坡的好友佛印和尚。  佛印俗家姓林,自幼便有神童之名,十来岁便出家为沙弥,法号了元,后其与苏东坡交好,曾以诗词惊艳宋神宗,被赐号“佛印”。  佛印是大相国寺的招牌人物,亦是一位真正的阿罗汉,不折不扣的花和尚,酒色财气样样都粘,可算是活出了和尚界真·标杆。  大相国寺的阿罗汉们但凡果位有所成,基本上都会抛弃本来的法号,而是选择与佛印同款。  比如慧柔和尚若得活着成功进果位阿罗汉,那么他必然会抛弃原本的名号,转而以“了”字开头作名,如了柔啥的,然后再由先行者与他取一个“佛”字开头的号。  除了两位阿罗汉,佛门另外选派的高手,则是由京师中的六座仅次于大相国寺的寺庙一起凑出来的大武僧,他们分别是开福寺的毗陵禅师,开宝寺的慧我和尚,景德寺的六如禅师,报恩寺的慧性和尚,显宁寺的慧风和尚,地涌佛寺的地问禅师。  这六位僧人的实力有高有低,如慧我、慧性、慧风和尚都是大相国寺的关系户,武力在大武僧当中只能算是勉强合格,真正厉害的是毗陵、地问两位禅师,他们两人皆有不弱于已然死去的慧柔的武力。  当然最弱的却是那位六如禅师,这厮所出身的景德寺对过,便是那妓馆遍布的桃花洞。  这几位佛门高手在抵达封丘县城之后,很快就打听到了二狗一行人的去向。  为了能够尽快追捕得对手,两个阿罗汉却吩咐六如禅师与慧我和尚留在县城里,查访些二狗等人的“罪状”。  而他等却与毗陵、地问等高手快马轻骑其追赶目标。  打头赶到小山口的却是了缘和尚与毗陵禅师,而迎击他们的却是二狗和薛道原。  毗陵禅师使用的武器是一对鸳鸯钺,他的对手却是使双剑的薛道原。  薛道原见得这禅师,竟得眼圈一阵发红,舞动双剑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劈砍。  毗陵禅师貌似支撑不住,却只好不停的往后退避,只没几步便退到了了缘和尚的身侧。  这了缘和尚用的武器却是一杆紫铜降魔杵,鹅蛋粗的降魔杵杆沉重无比,了缘和尚舞动起来却如灯草一般轻松。  二狗不敢吃他的对打,只拿沥泉枪疯狂的快攻,却不曾对了缘造成些许困扰。  这了缘一边抵挡二狗的攻势,一边却注意到了毗陵禅师的颓败之势,心中顿时有些轻蔑于他的名不符实。在了缘看来薛道原的武艺也就那么回事儿,在大武僧当中亦算不得顶尖,却能逼的毗陵禅师不停的败退,显然这禅师的大武僧之名水分颇大。  了缘虽得心中瞧不上毗陵禅师,却也不愿见他这般溃败,故而只把降魔杵一引,却好磕开薛道原追斩的一剑,更将那剑磕飞了去。然后了缘又一转降魔杵,将将格开二狗的攒刺,紧接着一杵照着薛道原的脑门盖去。  这时了缘只听得身后一声暴喝:“小心!”然后可怜的大和尚只觉得背后一凉,紧接着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撕扯将他的后背抓得稀烂,甚至了缘的脊柱骨都被扯裂了。  了缘只来得及回手一杵,却被一对血淋淋的鸳鸯钺给硬生生的抵挡了下来。  了缘终究还是无力的坐倒在地上,神色凄苦的问道:“毗陵师弟,为甚么?”  毗陵禅师提着鸳鸯钺苦笑道:“师兄,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准备打死的小崽子是我亲儿子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0章 第260章  那了缘听得,却是一脸的苦涩,他看了看一脸别扭的薛道原,苦笑道:“禅师何不早言!佛门广大,如何容不下尊父子,汝这般杀我叛教,身犯五逆(杀母、杀父、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只怕要吃佛祖怪罪,死后必然身坠阿鼻地狱也!”  毗陵禅师摇头道:“师兄多虑了!吾此番出手,便就不曾将佛门之厄放在心上!阿鼻、极乐,以吾观之,不过一语两说之话,彼之阿鼻,未必便不是我之极乐也!”  了缘听得面色大变,怒喝道:“逆贼!你非我佛信徒,实乃佛敌也!吾纵不能生致之,但得寂后,灵魂必报尓之恶业与地藏尊者前,使红莲业火焚灭汝信!断汝往生!”  毗陵禅师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蠢货!你连吾来历都不曾知,如何去地藏处告首与我?!你若有胆,但得寂灭一下与我看看!”  了缘闻言却是面色再变,毗陵禅师说得没错,他若不能寻得对方的跟脚,便是死后往投地藏陈说此事,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了缘自己,却与毗陵禅师无碍。  了缘眼珠一转,却觑见旁边的薛道原,他顿时面露喜色,当下暗暗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对着薛道原骤然喷出,直喝道:“父罪子受!毗陵,我总不能罪杀汝,便引汝子下地狱,到时菩萨动念,以其子溯源其父,到时候伱一样逃避不得!”  只可惜了缘的算计并未成功,一边的二狗一直以灵能感应这大和尚的心念,他窥得其打算,却早拿一件披袍灌注灵能往薛道原身前一遮,正好将了缘那蕴含心念的心头血挡下。  不过二狗的灵能却与了缘的心念之力纠缠在一起,双方恰如水火一般不能相容,在一阵令人耳鸣目眩的噼啪声中,直将那披袍撕扯的粉碎。  而毗陵禅师则一脚踹飞薛道原,然后使鸳鸯钺将了缘的喉咙扯开,任由其在绝望怒骂声中走向了寂灭。  二狗拿曾经缴获的戒刀将死去的了缘斩首,又刺破其心脏和大脑,然后才道:“可惜了!我还想看看这厮的罗汉身是个甚么样呢?”  毗陵禅师笑道:“罗汉身岂是那般好出得?!了缘只自己一人,身边无有替代之祭品,若得祭罗汉身,只怕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佛陀,他傻了才会那么干呢!”  二狗笑道:“原来如此!此番倒要多谢禅师援手,不然我等欲杀了缘,却还得要多费一番手脚矣!”  那毗陵禅师却笑道:“禅师之说可以去休!自今日始,吾当褪去伪饰,复返真我!老夫我姓薛名道光,俗家名式,号紫贤,曾拜师紫阳真人,得授三宝(道、经、师),妙学悟真,乃道庭之真人也!”  薛道原听得毗陵禅师···不,应该说是紫贤真人薛道光之言,却上前双膝跪地,三叩首拜道:“恭喜父亲功满归位,如此孩儿却无忧矣!”  薛道光一脸慈爱的扶起薛道原,笑道:“痴儿,若非有你血骨为凭,为父恐早已沉沦无间,不得解脱。”  薛道原听得,却是呲牙咧嘴的只会傻笑。  不过有一点薛道光却没说,他这番破释返道,实则并未竞得全功。  在历史上,薛道光须得再于佛门潜伏九年,证得阿罗汉果位,然后才由石泰亲自点化,由释入道,位列道家南宗五祖之三。  薛道光的存在,算是让道家从根本上夺了佛门的气数,自此以后道家人才辈出,南宗五祖,北宗五祖,七真七子耀全真,至元末明初更诞生了一位超级大宗师——邋遢道人张通,也就是张三丰。  而佛门却从此人才难继,逐渐走向了下坡路。中间纵出了个道济活佛,却也难掩颓势。  当然这里的衰败并不是说和尚没有了,而是佛门在思想界走向了没落,整体开始向着世俗化的方向转变。  恰如佛陀在《法灭尽经》中所预言,“···五逆浊世,魔道兴盛,魔作沙门,坏乱吾道,着俗衣裳,乐好袈裟,五色之服,饮酒啖肉,杀生贪味,无有慈心,更相憎嫉。  ···但贪财物,积聚不散,不作福德,贩卖奴婢,耕田种植,焚烧山林,伤害众生、无有慈心,奴为比丘,婢为比丘尼,无有道德,淫佚浊乱,男女不别,令道薄淡,皆由斯辈···”  真正修行的人却被行魔道的假佛门中人妒忌、诽谤。他们故意编造行善之人恶行,使这些真正想要修道的人无法待在寺庙中,只能归隐山林。  所以道济只能作得济颠,而佛印、志南等僧人唯以诗名传世。  纵然佛门此后出得些个英才,却也受不住那般污浊,只好学得前贤,或入道,或学儒,唯不修佛尓。  所以后世有人作戏传三丰真人系出身佛门沙弥弃徒,和尚们还自得其乐,觉得自己还挺有面子,殊不知道门的高人们却早心里乐开了花。  你传!你传!和尚你随便传!要不要道爷再给你背书一下哈?!  那些个在佛门大染缸里苦苦挣扎的小妖孽们,别费劲吧啦的了,想超脱不?很简单,学学三丰真人就好,弃佛从道啊!  甚么?面子?面子哪有道理传承重要!  而薛道光此番破释返道,相对历史上的他而言,却就落了下乘,一则身份名声未趋至顶点,影响力不足,再者破出佛门的理由不够高大上,形不成震撼人心的效果。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中的利弊道门高层还是考虑的比较清晰的,类似引释入道的套路又不是只能玩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继续复刻。  可如二狗这般的人才却是千百年难寻一个,真失去了可就很难再有第二个。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想到了,汴梁城里的道门大佬们对于二狗当前的处境并非无动于衷,他们却是直接调动了隐伏于佛门中的暗子来给二狗保驾护航,这也是薛道原这个年轻的高手来到二狗身边的意义之所在。  别看薛道光演绎的毗陵禅师只是个大武僧,实际上他的真实武力早已抵达了绝巅,也就是所谓的阿罗汉果位,只是暂时不曾公开罢了。  薛道光的加入,也就意味着二狗身边又多了一位真正的绝巅高手。  这对正在追杀二狗一行的所有敌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为糟糕的状况。  尤其是剩下的佛门高手,当他们看到了缘的尸体,还有与二狗等人厮混在一起的毗陵禅师,应该说是紫贤真人薛道光,几乎立刻就猜到了些许真相,却是无不为之惊怒交加。  那了真和尚尚且保持着些许理智,怒目瞪着薛道光喝问道:“毗陵!你贵为一寺大德,何以勾结外魔,戕害佛徒?!可怜我佛引师兄,竟为尔等所害!”  薛道光却打了个道稽,笑道:“了真师兄何其谬矣!我自入释门,多见尔等披着袈裟,却不修法道。贪念世俗的享乐,饮酒吃肉杀生贪欲,无恶不作。故我常怀忧惧,甚恐矣!  今汝等出行,亦乃施行恶灭善之业障,我实不欲与尔等同流合污,故自破释入道,从此与尔等再无有些许瓜葛。今我杀佛徒,乃践行杀生斩业之道也!幸矣!”  divclass=contentadv了真和尚听得心中惊惧,只哆嗦着指斥道:“毗陵!汝妄言谬语,魔根深种!实乃佛敌!自此天下佛子,当视汝为仇雠!万千信众,必欲杀汝而后快!”  接着了真和尚回头对同伴们喝道:“慧性且走!定要将毗陵叛释之厄传回大相国寺!慧风、地问!与吾一起诛杀佛敌!南无阿弥陀佛——”  这了真和尚最后喊了一句佛号,却自袖中抽出两杆三尺来长的铁如意,大展袖袍扑向了薛道光。  或许很多人对如意是个什么玩意儿并不清楚,其实就是“痒痒挠”的文雅称呼。  铁如意,其实就是钢铁制作的爪杖,算是一种比较残忍的武器。  面对了真和尚的进击,薛道光自是毫不畏惧,他悍然迎上前去,展开手中的鸳鸯钺,以巧对巧,以力破力,两人在刹那间极速的恶斗了几十下,竟然难分悬殊。  此时了真和尚却才惊恐的发现,曾经的名僧毗陵在武力方面竟然不输他分毫。  而随着了真和尚一起冲过来的地问禅师却撞上了李助,地问用的是一对乌铁锥,这玩意可砸可刺,外形看着不甚起眼儿,但威力绝不可小觑。  而李助的雌雄金剑则迅若雷霆,其剑速之快,便是二狗也颇为佩服。  如此地问撞上李助,乌铁锥的重击却是有些发挥不出来,只能以快对快的与李助争锋,显然就这一点来说地问是不及李助的,他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得了下风。  剩下的两个和尚当中,那慧性得了了真和尚的嘱托,自然是正大光面的转身就跑,而同样负责战斗的慧风却就有些吃味了。  这两个和尚实则都是出身大相国寺,各自占了报恩寺和显宁寺负责为大相国寺敛财。报恩寺在卸盐巷,占着一部分京城的食盐买卖,而显宁寺则在炭场巷附近,自然对京城的木炭行业颇有涉猎。  慧性、慧风各自占着一桩买卖,在给大相国寺赚取了海量钱财的同时,自己也积攒了极为丰厚的身家,平日里奢华无度,享尽了富贵。  这两人平日里也有些个攀比斗气的行子,此番若得俱都留下来参战或许还没甚么,但是了真却要他俩一个留下,一个退走。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被要求留下来死战的慧风可就有些个心理失衡了。  直娘贼!既然了真这厮处事不公,佛爷我又何必听他的呢!  索性与慧性那厮一发回转,便是过后闹将起来,最多破费些财货也能摆平事端,总比留在此处被人打杀了,身下一应财货被人夺占了去,岂不是强的多?!  所以那奉命跑路的慧性尚未真正动身,而慧风却早不讲武德的抢先一步调转马头,直接拨马便跑。  二狗却不肯放过两个逃跑的和尚,他自吩咐李守真和薛道原先助战李助围杀地问,之后再合力绞杀了真。  而二狗自己却与骑着乌骓马的焦动直接去追杀逃僧。  二狗的步行速度之快,便是骑着乌骓宝马的焦动也望尘莫及。  故而虽得慧性和慧风因着不差钱儿,各自的坐骑实不输乌骓马分毫,便是放在京城当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顶尖良驹,甚至比二狗曾经的坐骑嘶风兽还要好上一筹。但是当二狗放步狂追之时,他等仍然无有一丝脱身的机会。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击败二狗。  稍稍拖后的慧性和尚是第一个被二狗追上的,只这厮坐下的照雪马颇有些颜色,浑身雪白如素练,筋骨修长优美,奔行若龙腾,二狗看在眼里,心中颇有些贪惜,自不肯伤那马匹分毫。  他追到那照雪马身左侧,以幻音对伏在马背上的慧性喝道:“秃驴!还不下马领死!”  那慧性突闻此言,却是惊惶的举起手中的描金画杆禅杖往右侧打去,可惜却只能打穿空气。  二狗却自举起沥泉枪,对着和尚的侧身连出十数枪,当即把露出些空档的慧性戳下马来。  这厮的马术实在不精,跌落马下时甚至连脖子都折了一下,却是直接毙命嗝屁了。  二狗刺落慧性后却也不曾稍停,径直再追慧风。  慧风的坐骑是一匹花斑豹。  当然这花斑豹并不是真的豹子,而是一种身上有着些许灰黑斑点的黄骠马,远远看着就好似豹纹一般。此类马性情勇猛彪悍,乃是一等一的冲阵战马,非盖世猛将不能御之。  这样的好马慧风和尚骑来只作跑路,却是白瞎了此马的骠勇气概。  那花斑豹或许是注意到了二狗的追赶,它在奔跑速度不减的情况下竟得开始步伐飘忽起来,忽而左窜,忽而右挪,直让二狗一时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只如此这般,却是苦了马背上的慧风和尚。  慧风虽早得好马入厩,但他平日出行多乘车坐辇,骑马的次数极为有限,就像那慧性和尚一般,马术不怎么精通,他如何吃的住花斑豹的这般跑法。  只跑了百十步步便被晃的头晕脑胀,胸中烦闷作呕,慧风和尚只道花斑豹作怪,却忿然作骂道:“孽障!安敢与佛爷跑路时作妖!”当下举起一杆银瓣锤就要砸花斑豹的颈项。  只可惜花斑豹猛然一个折身,只一手持缰的慧风和尚吃不住惯性,当即被甩飞出去,然后翻滚着砸在了地上。  二狗却趁机赶将上来,一枪便将跌滚得有些头晕目眩的惠风和尚钉死在地上。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1章 皇城司高手亦来 第261章皇城司高手亦来  二狗能够轻松杀死慧风慧性两个大和尚,还真不是他的武力有多么强横,实际上若是正面对战,任一个拿出来都能让二狗吃不了兜着走。  坏就坏在这两个人失去了斗战之心,一心只想着逃跑,便是有千般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一分,却只好被二狗轻松捡了人头。  捡人头自然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当然更让人上头的却是捡拾战利品,尤其是大和尚们骑乘的战马,几乎无一不是真正的精品。  就比如慧风和尚的花斑豹。  花斑豹是一种很聪明且忠诚的战马,纵然慧风和尚并不能真正御使花斑豹,但这匹宝马仍然用自己的方式为保护骑乘者尽了一份心力。  好在花斑豹并没有真正认可慧风,否则这大和尚一死,花斑豹也必然会随之殉葬。  一般人想要驯服这种刚刚失去了骑乘者的花斑豹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这其中绝不包括灵能者,尤其是那些拥有心灵沟通能力的灵能者。  二狗的的灵能恰好就拥有这种特性,或者说二狗的灵能特性实在是太灵活,太全面了。  纵然花斑豹再怎么有“节操”,耐不住二狗用灵能对它进行PUA,相比于当初的嘶风兽,花斑豹的抵抗只多延续了三分之一秒,便自投了GG。  当二狗骑着花斑豹回转之时,却好遇见正试图捕捉照雪的焦动,照雪是六位佛门高手所乘的坐骑当中颜值最高的一匹马,单论脚力倒也算不是顶尖。  对于这样足够吸睛的骏马焦动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奈何他并没有二狗那般的本事,却只好拢着缰绳与马儿对峙,以至于连慧性的尸体都来不及处置。  见得二狗骑着骏马,提着和尚的脑袋和银瓣锤归来,焦动只觉得有些臊性(尴尬、羞愧),却又舍不得放开照雪的缰绳,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二狗倒也不曾理会与他,只策马来到慧性的尸体近前,补刀斩首一套流程走得甚为流畅。  他收拢得慧性的首级,又将其遗落的描金画杆禅杖捡拾了,然后才对焦动道:“焦道长,听我一句劝,这白马长得太俊秀,娘气过重,实在不适合你的气质,你把握不住的。”  焦动有些尴尬的苦笑一下,道:“主公却来取笑俺,这般好马良骥,但凡爱马之人,谁个能视若无睹耶?俺倒不曾多贪,就想着驯服了献与您作个耍子。只这等神驹最是桀骜,恐主公降伏不得它!”  二狗淡然道:“区区一匹马儿,想要驯服它又有何难!你且退开,看我来降它!”  焦动有些不信,却也不曾违逆二狗,自松了照雪的缰绳,然后骑着乌骓马守在旁边。那照雪马但有不协,他也好近前补救一二。  只可惜二狗并未给焦动任何表现的机会,他只在那照雪马的面上轻拍了两下,那马儿便自乖巧的从了二狗,却将秀气脑瓜子直往他怀里送。  对此焦动只能用“宝马良驹唯有德者能居之,二狗主公德行堪比先贤,自能得灵秀之宝驹的青睐”来安危自己。  待得两人回转,却发现了真与地问居然还活蹦乱跳的跟自己的同伴们厮杀争斗。  了真且不说,他的实力与薛道光堪称伯仲,两个人厮斗起来,俱都是以快打快,凶险莫匹,别人几乎都插不上手。  唯一有能力插手绝巅战斗的李助却又深陷与地问的恶斗。  地问禅师的武力同样很恐怖,几乎已经一只脚迈进了绝巅之境。李助奋力搏杀竟然亦与他难分胜负,稍后李守真挥动铜鞭加入围攻,却依然战不倒地问。  至于薛道原却心忧薛道光与了真的恶斗,一时却无有心思去助战李助和李守真。  最后就剩下一个刘堡,这厮武艺太差,两个战团他都只能干看着,便是想插手战斗一时半会儿却也有心无力。  当然这倒不是说人多就没有用,实际上这场厮杀若得就这么持续下去,地问和了真的结局基本上已经注定,他们耗不过薛道光和李助等人。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了真能够速杀薛道光,不然待得地问力竭被杀,就算他能拼死薛道光,若得体力消耗过甚却也难逃一死,区别只在于他能在临死前带走几个对手。  可惜战局的关键点不但了真明白,薛道光同样也很清楚,故而他在厮杀过程中一直都比较保守,虽不能说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面对了真几次故意露出的破绽,他却也都能忍住诱惑视若无睹,只一门心思的消耗了真的体力。  当然唯一让薛道光感觉糟心的是,愚蠢的儿子这个时候不赶紧去帮忙围杀了地问那厮,却在一边傻不拉几的看他的热闹,这是何等的没有脑子!  简直蠢得不可救药!  好在没过多久二狗便与焦动结伴归来,他们带回来的坐骑,武器还有和尚的首级,却是无不表明敌人伏诛的事实。  这种结果不但二狗的小伙伴们感到些意外,了真更是有些无法接受,唯有地问忿然大呼道:“了真愚蠢,慧性等人懦弱,此等竖子皆不足与谋!吾此番受难,皆尔等所累也!”  地问说罢,却竟丢弃了武器,直要引颈受戮。  李守真却是毫不手软,挥动竹节铜鞭就要打碎地问的脑袋,唯李助有些念头,他挥剑挡住李守真的攻击,却道:“此人既然束手,不若暂且留他性命,且待主公处置便是。”  李守真道:“秃驴狡诈,若留得他,只恐其耍诈行恶,伱我不及制止。”  李助却笑道:“这个简单!且看吾手段!”  说着李助便挥动金剑,却将地问的手脚筋都给挑了,让这厮便是有心思却也动不得手脚了。  李助笑道:“这和尚若得悔改,自有主公为他复原傷患,但他死不悔改,到时再补一刀杀了便是。”  李守真却忍不住赞叹道:“汝这法子却好!刘堡,且看住这和尚,但他有些不对劲,直接一刀砍了便是!”  那刘堡对于自己无甚出力早就心怀愧意,只道自家无能为二狗分忧,此番得了李守真的吩咐,却是心中欢喜,他一手提着卜字戟,一手抄着短刀,却凑到近前与二人说道:“道长且放心,我会紧紧盯着这秃驴,绝不会让他有作怪的机会。”  解决了地问,最后就剩下了了真和尚。  这位顶尖的阿罗汉使得一对铁如意当真是阴毒而又凌厉,一般实力不足的人若贸然凑上前去,不但不能对他形成有效的威胁,反而会助长其凶性。  正如薛道原在旁边观战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佛门的阿罗汉惯以耐力悠长著称,正如某位盾牌达人所说,“我可以战斗一整天”,二狗他等若想靠着消耗体力对付了真,却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二狗当然不想这般耗功夫,他却与李助、李守真说得些话,然后提枪在手,对着战团中的两人就极速戳了过去。  二狗的速度绝对是绝巅级别的,只他这一枪便让了真感觉到了压力,枪势来的太快,他来不及躲避,却不得不挥动铁如意去格挡战枪。  另一边的李助却也趁机刺出两剑,直接照着了真的要害刺去。  了真刚刚格挡住二狗的战枪,却才发现另一个不讲武德的道人的剑路也不可小觑,他急忙挥动另一支铁如意去抵挡李助的快剑。  了真却浑然忘记了,真正对他拥有致命威胁的却是先前一直表现的不温不火的薛道光。  薛道光先前在战斗中一直表现的比较保守,却就给了了真一个错觉,他以为薛道光会一直保守,至少暂时是这般认为的。  可惜薛道光并不缺乏冒险拼杀的勇气和能力,他瞬间便把握住了二狗和李助提供的机会,一双鸳鸯钺却骤然变化角度,侧端小枝径直扎入了真的小腹。  薛道光只把双钺一挑一撅,立刻便将了真的腹部破开,内里的肠子等物稀里哗啦的往下流。  了真被开了膛破了腹,一口气息当即就存不住了,手上的铁如意一乱,却在眨眼间便中了三枪四剑。  不等他再鼓起余勇作那困兽之斗,薛道光的鸳鸯钺却又攀上了了真的脖颈,直接将他的脖子几乎撕扯的稀烂。  了真的死亡代表着这场厮杀的彻底终结。  如此六名佛门高手一叛一降四死,汴梁城里的佛门高端战力可算是真正的伤筋动骨了。  莫看近百年来大宋境内总体上太平安定,尤其是作为都城的汴梁城,更是少有事端发生,但佛门与道家之间的冲突,在汴梁城的暗面里却从未有一刻稍息。  当然汴梁城毕竟是大宋朝廷的主场,道家与佛门的争斗大都局限于明面上的文争和暗中的武斗两个方面。  文争且不说,不外乎各逞手段争夺信众和香火。  唯有武斗可分作三个层面,低端的剑姬与菩萨尼之间的争斗,中端的各庙宇道观的主持(大武僧)、观主(准天师)之间的争斗,还有就是最高端的阿罗汉与大天师(巡路天师)之间的对决。  不过佛道之间的高端对局一般很少出现,阿罗汉和大天师大都只做为各自镇压教派气运的重器而存在,谁家若是折损一个,那绝对是痛彻心扉的损失。  几十年后的鲁提辖犯事儿出家,纵然连番破戒,更赢得了“花和尚”的诨号,五台山和大相国寺的和尚们为何对他优容有加,不就是因为那厮天赋卓绝,只在五台山上修行半载便迈进了阿罗汉的层次(当然他入门时就已是大武僧层次的高手),且战斗力更是直接拉满,打的文殊院上下群僧束手。  佛门的大和尚们傻了才会把这般的好打手往外推呢!  也就是鲁智深不了解佛门的深层内幕,一招惹了高俅就直接跑路了,否则只佛门的底蕴,你看高太尉敢不敢动鲁大师吧!  真当大相国寺里的和尚们是吃干饭的啊!  不过这一回汴梁的佛门势力却在二狗的手底下吃亏吃大发了。  在京师的菩萨尼主要分作五个道场(归属道门的【木兰姬】只有三个剑姬道场),其中华严尼寺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二狗离开汴梁之前,却把菩萨尼最重要的道场华严尼寺的根底给撅了个干净,直让佛道双方的低端武力对比出现了些许失衡。  须知菩萨尼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佛门想要重建华严尼寺的灵能者体系,让其恢复旧观,没个几十年时间是不可能的。  这般损失虽然让佛门感到十分的肉痛,倒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但是封丘城外的这一战,佛门却直接折损了两个镇运罗汉,四个坐镇一方的大武僧,甚至四个大武僧中还有两个颇有阿罗汉之资的优质股一叛一降,虽然他们当中的一个未来注定也会背叛佛门,但这般损失可实在太大了。  别的不说,至少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道长佛消将会是京师宗教界不可逆转的趋势。  当然,历史上的道门借助那位脑瓜子长得比较特别的人类历史最高级别牧羊人的权势,却也将道门的影响力全面盖过了佛门,但那都是经过了重重博弈,甚至给傻缺书法家许下了无数虚假的诺言方才实现的。  但有了二狗这一番干预,便是没有道门后来的那些个骚操作,诸如封大书法家为道君皇帝之类,佛道势力的彻底失衡也将彻底出现。  可以说,京师道门势力的春天即将到来!  而了真被杀死后,唯一剩下需要处置的就是来自地涌佛寺的地问禅师了。  或许有些人会感到疑惑,如毗陵、地问、六如等和尚,为何与大相国寺的和尚们的名号不一样。  原因很简单,如慧、智、难、通等按照特定字辈起法号的和尚,乃是佛门正脉嫡传的弟子,上可溯源,下可究底,主打的一个根红苗正。  而毗陵、地问等禅师都是自身或者往上数一两辈,却是游僧出身来历不清,就算对方提供了来处,也不好进行确认,其来大庙挂单,若得本事平庸,只与个杂役打发了便了。  若得游僧并其弟子资质高绝,便是嫡系和尚们也舍不得弃之不顾,只好与他个禅师号,然后赠一座寺庙供养者。  毗陵和地问皆是此类,六如禅师则是师辈出众,他们都曾为佛门立下了汗马功劳。  地问的地涌佛寺并不是那等香火鼎盛的庙宇,只那处有数亩荷塘,内里多生金纹荷花,但得荷花盛开时,满目金莲涌现,故名地涌佛。  地涌佛寺多有文人墨客来游访,故而和尚们若得想要坐镇此处,须得有很好的诗词文赋功底,而地问正是这么一位文才不凡的大和尚。  在薛道光看来,这地问还是劝降得为好,因为地问在京师的世俗界名声极好,仅次于堪称大相国寺镇寺第一人的佛印禅师。  只不等薛道光说话,地问早见得二狗,却自说道:“陈二狗,近些时日贫僧多知你名号,京城中人都道你诗词无双,禀赋天成,但我却不怎么信服。  陈家子,我却与你作得一赌,你若能如曹子建一般,在七步之内作得一首好佛揭,再作一首修道蕴诗,我便破释入道,诚心归服。  若得你做不出,我也不求你放过贫僧,贫僧但求一死,只你日后不得再言诗词之事。  汝可敢应否?”  且不说二狗应不应他,却说那封丘县城中,大和尚慧我与六如禅师正于一小庙里吃酒啖肉,他等虽吃得汁水淋漓,酒渍满怀,却又不停的牢骚这封丘小县酒酿不醇,肉味儿不肥厚,端的是偏僻小县之类的话语。  只那处庙宇原本色僧众一边苦着脸悉听上僧批判,一边盯着那些个酒浆肉肴直流口水。  忽然,庙宇的大门被人暴力破开,便有十数个劲装汉子提着精良的刀枪剑戟冲撞进来,各自目含凶光的围住了和尚。  却有一个手提双鞭的长须大汉上前喝道:“好个不守清规戒律的贼和尚!哼!且把你等所知追缉之事详细说来,若得有半点隐瞒,便送尔等去见佛祖!”  慧我和尚与六如禅师看得那人模样,却俱都惊呼道:“呼延双鞭!汝怎得在此?!”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2章 地问入道 第262章地问入道  二狗前世的道家与佛门,可算是人类文明之树上所结出的两颗璀璨的信仰之花。  她们是人类这个种族在探索未知的过程中所形成,对外在世界和内心世界的探索和思辩,是智慧劳动的体现。  不过在这个超凡的世界里,道与佛的起源和发展却是一根藤蔓上所延伸出的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道起源于自古老时代就开始的民众们对天地自然的认知,道是人们通过对大自然的观察、实践,总结,从而形成的一种知识和哲理的积累,已知和未知的集合。  人们对自然的已知,衍化出了医学、工具学、农业、手工业、天文、历法等一系列指导人们生产、生活的知识和技艺,是为术。  而人们因为对自然的未知,故而畏惧,因为畏惧而崇拜,对神明的崇拜,对天地的敬畏,发展出了祭祀和礼法,是为巫也。  恐惧并不能抹杀人们的好奇心,他们渴望将未知变成已知,而这个实践过程则被人称之为道。  求道者,乃将未知的巫转变成已知的术的践行者,人类当中的先行者,先知者。  而超凡的世界,未知是无比危险的。  当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被求道者们偶然但又必然的发现时,可怕的灾难就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为了对抗那些灾难,先行先知者们不得不走到了一起,组合成了一个抗争灾难的守护组织。  这个组织从松散到严密,然后再从严密走向松散,如是三番,她曾经拥有很多名号,包括已知的巫族、玄门、炼气士、天庭等等,还有更多已经遗忘的名号,但最终只剩下一个道家的名号。  有趣的是,道家的先贤们在探索未知的过程中,曾误打误撞的制造了许多奇迹,其中有名传千古的百家争鸣,有跌宕起伏的超凡战争,当然最动人心弦的却是一种个人的奇迹——永生者的出现。  不老,不死,不灭。  任凭岁月流淌,我自巍然不动。  永生者的出现,对于人类这个寿命短暂而又人生璀璨的种族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爆炸性的震撼。  平凡的人们狂热的追捧他们,崇拜他们,神化他们,供奉他们,学习他们,祈望能像他们一样永生不死。  但是人们对永生的追逐就像一个愚者的笑话。  如果说永生者是不可复制的,但新的永生者总是不经意的出现在人们身边,甚至当人们发现他们的异常之时,永生者自己却也才恍然他们的幸运和与众不同。  可要说永生者可以复刻,却又从未有一个刻意追求永生的人能够实现对永生能力的复刻。  永生者的能力可遇不可求。  这对那些沉沦于时光长河的凡人求长生者来说无疑是一种绝望的否定。  绝望诞生嫉妒,嫉妒引发仇恨,而仇恨则是杀戮的助燃剂,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嫉妒和仇恨所侵染的人们开始疯狂的捕杀围猎永生者。  他们追捕永生者,折磨他们,拷打他们,最终甚至将永生者的身体分割并吞食,他们认为食用永生者的血肉会让他们变得更加长寿。  许多永生者被杀死后便真的永远死亡,但也有一些更强大的永生者即便被人杀死之后,却依然可以从时间长河中重新复生。  这些复生者有的被恐惧所支配而离群索居甚至远走他乡,也有的复生者重新回到普通人类中间,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扭转并改造人们的观念,引导他们从对永生的仇恨和梦魇当中解脱出来,走向真正的文明之路。  其中最强大且影响力最广泛的三位复生者被后人们尊称为“三皇”。  当然人们对永生的追求并没有就此消失,她被记录在道家的典籍密档里,并成为了许多求道者的毕生追逐。  当然,长生不老这个项目,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甚至包括现代都是一个伪命题,千百年来不知让多少帝王将相为之痴狂疯魔,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些真正的绝代人杰。  当然未来如果科技足够发达,人类或许能够从基因层面解决衰老的问题,当然那已经算是一个较为遥远的话题。  而佛门则是一位远走他乡的复生者,于中原之外的部落邦国中建立起来的一种宗教信仰。  这位被凡人的疯狂吓坏了的复生者有感于人们对长生的痴狂渴望,并结合自己复生的感触,却创造出了一种独特的修行理念,  其宗旨是修心不修身,修来世不修今生,以今世因,求来世果,讲求“抛却臭皮囊,得享大自在”。  当然这位复生者弄出这般法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忘却长生,不再纠缠于对永生者的仇视和嫉恨。  不得不说这位复生者搞得这一套真的很有效果,在他执掌那片化外土地的权柄的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间,他的子民们就像沉默的羔羊一般,老老实实的维持着几乎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里是复生者的极乐园,亦是平凡之人的地狱,但是那些受苦之人却又不觉地狱之苦。  可惜这种阶级固化的社会,并不符合某些不可描述的存在的口味,祂们巧妙的引导一些野蛮的荒野部落冲进了复生者的极乐园,并对那些堕落无知的佛之子民进行了残酷的杀戮和奴役。  复生者凭借着自己的不死特性,曾连续三次化解了来自野蛮部落对佛门的绞杀,并将他们同化为极乐园的一部分。  只可惜在面对第四次侵袭时,复生者被可怕的不可描述之存在所捕获,他的宗教也被可怕的存在鸠占鹊巢。  当然,以上这些佛门的隐秘在往常并不为常人所知,直到一位叫做陈祎的洛阳人跋涉万里远走天竺,却才从废墟中发掘出了部分真相,并将这些隐秘编导为佛门秘典,立下了新的大乘佛法派系。  地问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大乘佛法传人,但他能够执掌地涌佛寺,成为对接文人墨客的外系禅师巨头,就意味着他绝对是一个对佛门秘典有所研究的高僧。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出于自身的身份和地位,地问禅师是绝对不会背叛佛门的。  只可惜现在却并非正常的时候。  地问不惧死,但他却又不想让自己死的如此一文不值。  毕竟和尚们跑出来追杀二狗,说白了就是为了女人和财货,只不过第一批和尚死的有点惨,他们却才派了第二批高手来复仇,但究其根本却还是有些师出无名。  地问绝不想未来人们谈起他的死,却道他是因为抢钱抢女人而被人给杀死的。  别看佛门不这么认为,道门一定会这般宣传一波的。  当然地问更不想像个没格调的小混混一样直接跪地求饶,故而才对二狗提出了赌约,要以佛偈和道蕴诗来为自己的叛释作一下注脚。  对此二狗自然是不屑一顾的,老子这特么逃命反杀呢,谁耐烦你个秃驴来投,还要搞甚诗偈作耍,给你脸了啊!  再说,谁知道这厮是真心投降,还是准备假降背后捅一刀?  老祖宗的史册里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的,有多少觉得自己王八之气很四溢的傻缺,就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在战场上肆意的招降纳叛,然后变生肘腋,被所谓的降军反手一个背刺,大好的局面就此毁于一旦。  就算是先前的薛道光,若不是他开局就对了缘大和尚下黑手纳了投名状,又有薛道原对薛道光的身份做保,你看二狗敢接纳薛道光不?!  就算是有了双重保障,二狗也只敢给薛道光有限的信任,至于甚推心置腹的充分信任,那绝对是想都不要想。  自从荆轲带着樊於期的人头踏入秦王大殿,发起惊天一击失败之后,华夏千年以降,任何一个归降者的信誉值都被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更何况后面还有黄盖(赤壁之战)、朱序(淝水之战)等等无数诈降者的添砖加瓦,以至于到了隋唐时期,战时投降已经变成了一项成本很高的信任危机。  例如猛将尉迟敬德初投李二凤时,正赶上二凤攻打王世充,结果唐军碰上了危机,二凤左右嫡系将领谋臣便都建议了二凤斩杀尉迟敬德,免得这厮叛逃作乱。  最终李二凤毅然给予了尉迟敬德充分的信任,然后收获了尉迟敬德的绝对死忠。  当然如尉迟敬德这般的人物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那些因为真心错付了而翻车的例子。  所以二狗便是对薛道光都不曾有十成的信任,至于地问这般的战俘之人,放又不能放,二狗觉得还是一刀砍了便宜。  故二狗冷笑道:“大师乃佛门高僧,若得叛释入道,只怕与名声有碍。为了大师的声誉计较,我便不与伱作赌,还是直接帮大师兵解脱骸,送尔去西天极乐见佛祖为妙!刘堡兄弟,送地问大师一程!”  刘堡闻言,却要抽刀砍杀地问。  地问听得心惊,只色变大呼道:“小儿恶毒,安敢滥杀名士!毗陵师兄救我!”  那薛道光却也连忙上前拦阻,他与二狗说道:“陈家小哥儿且听在下一言。地问师弟乃是京师有名的诗家,其人常乐善好施,名声广传,小哥儿如若杀之,恐失天下人望也。且地问已然手脚全废,纵有天大的本事却也无有甚害处,倒不如全他一条性命,以彰小哥儿的仁德。”  二狗却笑道:“杀或不杀地问,区区虚名皆与我无碍也。不过念在真人与他求情的份上,我便饶恕他则个。真人,这地问我便托付与你监看,但他有些差池,还望你不要手软为好!”  薛道光叹了口气,他现在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糊弄的主儿,谨慎,多疑,果决,心狠手辣,不滞于名利,简直比那些世事通透的老鬼还要难缠,真不知道镇魔人中怎生冒出的这般恐怖的少年英杰。  二狗倒也不曾闲着,他将俘获的良驹与众人分派了,如了缘的紫骝归了薛道原,了真的火烧云(腹部和四肢毛色火红,唯顶背和鬃毛有些红白的马儿)则由刘堡纳了,算上地问的那匹黑头白腹的盗骊暂归李助所骑,以及被二狗送给李守真的花斑豹,诸人竟得每人分获一匹上等良骥。  你没看错,二狗骑乘的是那匹最漂亮的照雪,当然他并不准备将这匹漂亮的令人心醉的马儿当作自己的真正坐骑,二狗已经为它想好了去处。  众人稍后收拾了战场,将死去的和尚们的尸体俱都收敛埋葬,然后便自在这处继续等待可能上钩的鱼儿。  只那边地问虽有薛道光看顾,却始终不曾安分,他只道:“陈家子,你自负诗才词情,何不作佛偈一首,以助我脱劫!”  二狗早歇在旁,皱眉问道:“禅师多番诱我作佛偈,此又言脱劫,却不知是何样道理?”  地问却道:“我等入得佛门受戒,曾与天尊佛陀有约,日后若要破释脱身,须得有善言入释经,或可为佛偈,或可为佛理碎言,但得动性处,便可身无挂碍脱身归去。否则便魂归极乐,受佛陀管束。我在京师广交文人墨客,虽写得诗章无数,却无一能破誓约,故来求教小哥儿,且救我一救。”  二狗笑道:“大师能入极乐见佛陀,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又何必寻甚佛偈破誓约呢?!”  地问哼了一声道:“极乐!极乐!佛陀自己都在极乐世界超脱不得,似我等入得哪处,只合作得供佛陀吞食吃饮的猪羊果品,那是比死亡更惨不堪言的结局!”  二狗有些不信,便问薛道光,只薛道光道出此世界佛家的隐秘,却让二狗彻底傻眼。  虽然佛门很多时候对自身的起源多有隐晦,但是很多佛门宗派都承认佛陀是某位来自亚空间的大能存在,据说那是一位执掌生命权柄,可以御使瘟疫的恐怖存在。  祂的名号叫做释迦,身形大如山岳,体态臃肿,周身荡漾着无穷的生命伟力。  释迦借助瘟疫的力量传播信仰,其信徒被称作瘟疫僧,曾经在中原大地制造了无边的浩劫,当时的中原百姓被祸害的几乎十不存一。  可以说,瘟疫僧之于那个黑暗恐怖的时代,简直就是一种绝望的禁忌。  后来木兰帝姬崛起,率领镇魔大军四处荡魔祛邪,扫灭魔窟,其中最重要的一役,就是扫灭那位释迦于现实世界的道场,包括释迦亦被木兰帝姬及其追随者所斩杀。  但是释迦并没有真正死去,祂只是被驱逐出了现实世界,其又在亚空间的未知之地建立了佛国,亦称极乐世界。  一般的佛门信徒死后,其灵魂并不能前往极乐世界,只有那些被佛陀的戒律标定的僧侣,死后才会被引入亚空间的佛国。  比较有意思的是,自释迦被驱逐之后,祂传下的教派道统又不知被谁家给鹊巢鸠占了,教义也被大幅度修改。  许多智慧通达的高僧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有一定几率窥见极乐世界的真相。  比如极乐世界只是一座腐烂遍地的囚笼,而任何被那座囚笼选中的灵魂,只要能提供有趣的知识或者哲理,就能免除被囚禁的命运。  但有识得真相的有识之士,从无有人愿意身陷其中。  所以地问迫切希望二狗能作得一首有水准的佛偈,帮助他脱离真正的苦海。  二狗记忆里倒也不缺那些有名的佛偈,只他担心这地问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援救。  薛道光道:“陈家哥儿但有好偈,直说出便是。若得能让地问师弟脱离劫难,总归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二狗道:“罢了,我便诵得一偈,至于能不能救尔等,却只能凭天意了。”  说着二狗便口诵一偈,曰:  迷时悟道叩天关,踏遍一山又一山;此身已入含元殿,更向何处觅长安。  能解禁出来,真的很不容易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3章 或战或止 第263章或战或止  二狗此偈诵完,心灵深处便听得无穷的雷鸣,只一个变幻无常的声音如鸟鸣般响起:“妙!妙!妙!简直妙极了!多么美妙的文明气息,香甜而又可口。那诵偈的小哥儿何不皈依于吾,得享无边的极乐呢?!”  二狗心中震惊,却始终不曾理会,只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声音接着又道:“小哥儿应是不应?若得小哥儿沉默不言,本尊可便当作小哥儿答应了哦!”  二狗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始终保持着心灵层面的沉默。  只不知过了多久,那不停变幻的声音却才气急败坏的叫道:“爬虫!蝼蚁!安敢无视伟大的****,凡人灵魂终将归属于吾!!!···”  然后是一连串的鸟鸣般的怒骂诅咒声,却终究消散于无形之中。  从始至终,二狗一直保持着非同一般的沉默,他甚至不敢动用一丝灵能,更不敢开启灵能视界,以免引来不可知的危险。  异力者(灵能者)生存第一守则:面对未知来历的对话、低语、呢喃,记住!一定不要回应,远离它,无视祂,直到祂自动消失。  如何确定一个恐怖的未知不曾发现并定位自己,只要祂或者它无法用“你”、“尔”、“汝”、“他”等一系列指向性的代词标定你,就说明你暂时是安全的。  否则,那就请祈祷自己可以在被对方捕获之前,能够找到解除灵魂锁定的办法,比如来自帝姬的威能净化,亦或者被施展【借畜代形】暂得安息。  幸运的是,二狗自觉醒灵能以来,一直遵循着来自庞师娘的教导,保持一定的好奇但绝不妄动,谨慎对待任何来自非自然的存在。  即便如此,在过去的一点时间里,二狗依然遭遇了数次较为致命的超凡危机。  而以往所有的危机,却都没有今天的遭遇更具有威胁性。二狗很确定一点,他所念诵的佛偈招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存在。  当然,既然已经摆脱了对方的窥视,那就不能再多作纠缠,穷根究底在这个时候是最多余而且愚蠢的行为。  二狗甚至没有心思去询问地问,有没有摆脱与天尊佛陀的誓约。  地问倒是一副很想被人询问的架势,从他洋溢着喜意的嘴角儿可以看出,这厮正有无数心声等待着对人倾诉。  对此二狗却只作视而不见,转而骑着漂亮的照雪,往土丘的顶端漫步而上。  只不等他来到丘顶,早蹲在上面放哨的刘堡便发出警报,有未知的队伍正从南边的封丘县城方向而来。  二狗立时登高远望,却见十几个劲装汉子正骑马往这边奔来。  他等各个都提枪挎刀,弓箭在腰,尤其是奔行于最前方的一个长须大汉,胯下一匹滚墨狮子骢,身背一对水磨钢鞭,只远远看着就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  得到刘堡的示警后,众人却都纷纷上得土丘顶上,以窥来者状况。  薛道光看得那领头的长须大汉,却惊叫道:“居然是呼延平这厮,他怎得来了?!”  不等二狗发问,李助便好奇的问道:“敢问禅师,这呼延平有奇特甚来历?”  薛道光看了看二狗,却才说道:“这呼延平乃是当代皇室带御器械六守御的首席,皇城司副统领,人称【双鞭镇乾坤】,可算得上是赵宋皇家最亲信的高手了。往常他一直负责守御官家寝殿,只不知这回官家为何要放他出来?”  实际上薛道光有一点关于呼延平的背景没有说,当初“仁宗宫变”时,呼延家的家主正好是皇宫守御侍卫的最高统领,因为受的邪魔引诱,呼延家男女老少三百余口俱被诱骗入宫中,并聚合异变为一个可怕的巨大肉团怪物。  为了消灭这个几乎有大魔之姿的肉团怪物,镇魔人却是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不仅仅数位最顶尖的镇魔大将战死当场,次一等的高手更是折损的不计其数,甚至当时的司天道庭第一人——紫阳真人张伯端亦遭受了不可挽回的重创,不得不黯然放弃道门首领的身份,以散修之名周游各地,最终于天台山百步溪羽化登仙。  虽然呼延家异变的怪物给镇魔人造成了极为惨重的伤害,但在事件结束之后,呼延家覆灭的真正原因并未被公开,而是以呼延氏助纣为虐,进而被镇魔人诛灭满门的说法所取代。  问题在于呼延家的男丁并没有死绝,当时呼延家有两个年轻的子弟正好于并州军中任职,侥幸躲过了灭族之祸,呼延平之父呼延信便是其中之一。  比较有趣的是,当时存活的另一个呼延氏子弟听得家族罹难,心中惊恐万分,便自弃官叛逃至辽国,结果为当时的辽国南院大王萧律古所杀。  而呼延信则毅然入京准备赴死,结果却被宋英宗宽恕并信重,并承担起了呼延家的传继重任,恩,他被英宗特许娶了四个妻子。  呼延平是呼延信的子孙当中天资最高的一个,哲宗皇帝继位时,他就是高太后所安排的为小皇帝的个人安危保驾护航的高手,待得哲宗亲政后,他又是帮助哲宗对抗高氏子弟,尤其是抗衡高公纪的真正底牌。  等闲时候,只要高公纪还在京师活跃,那么呼延平绝对不会离开皇宫大内一步,这也是薛道光会对呼延平出现在这里而感到惊讶的原因。  二狗却自叹了口气,道:“恐怕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大家且做好准备,稍后若得争斗起来,还请薛公尽可能的拖住那呼延平。”  毫无疑问,呼延平是一位绝巅高手,估计着这厮怕是比了真、了缘乃至薛道光都要厉害的多。  故而一旦双方真的动起手来,不仅仅需要薛道光充当主力抗住呼延平,还需要二狗等人从旁协助才可,不然只怕薛道光在呼延平这般的专长战斗的绝巅高手面前撑不了几个回合。  这可不是甚么说笑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差距。  就像当初石老道请得两个神将对抗高公纪,虽得双方理论上都属于同一个层次的高手,但真动起手来二打一都有些吃力。  而大相国寺的阿罗汉们的实战能力甚至比神将们更不堪,当然也包括薛道光在内。  而这也是几十年后大相国寺为何看中鲁智深的原因,实在是那厮的斗战天赋着实惊人。  须知那五台山的文殊院也是佛门的一大圣地,内里高手无数,便是阿罗汉也有好些个,结果却都被鲁智深打得惨不堪言,便是阿罗汉们联手也斗他不过。  故而虽得文殊院上下皆看不过鲁智深的桀骜跋扈,唯主持长老智真老和尚对他多有欣赏,就是把他视作护卫佛法的第一等降魔金刚。  却说那一彪人马奔行而来,只抵得山丘之下,为首的呼延平便感觉周围有些不对,他挥手喝令从属手下放慢马速,自己却仗着胯下宝马神骏,直接策马往山丘上冲来。  待得呼延平冲到山丘顶端,却惊讶的发现丘顶正有六七条大汉,各自提着兵器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且几乎每个人都骑着一匹丝毫不逊色于他刚刚入手的滚墨狮子骢的顶尖良骥。  呼延平也是艺高人胆大,他撤出水磨八棱钢鞭在手,却自昂首喝问道:“尔等何人耶?却敢在此处窥测某家行踪!”  不过这呼延平问话的时候,一双豹子一般锐利的眼睛却只盯着薛道光,无他,只因薛道光仍然保持着僧人的打扮。  呼延平刚刚在封丘县城里黑吃黑抢了和尚们一票,此时却是有些个心虚,故而他在喝问了一声过后,却又道:“识相的且都退去,否则休怪某家铁鞭无情!”  薛道光被呼延平瞪眼注视,却是深感压力巨大,他待要寻思些借口应对,只不曾想旁边的二狗却喝道:“呼延平,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伱自来追杀我等,我等却也不会束手待缚!今日两厢撞见,咱们且就拼个你死我活便了!大伙儿并肩子上,一起砍了这厮!杀!”  二狗见得呼延平弃了从属单骑上前来,只感觉机会难得,自要与大家围杀这厮一波。就算一下子杀不死他,却也要让呼延平吃个教训,免得他在接下来的追逃中过于嚣张。  二狗第一个开口,自然也是第一个动手。  他以心念策动照雪,使其以近乎完美的角度突奔呼延平身侧,同时二狗手中的沥泉枪撒出了一面枪影所组成的枪幕。  呼延平是真没想到对方阵容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小子说动手就动手,而且枪法是如此的恐怖。  好在呼延平也不是吃素的,虽得二狗占据了先手,呼延平却挥舞钢鞭拼力左挡右架,终究还是把二狗的突袭遮挡了下来。  这倒不是二狗的枪不够快,还是那个二狗暂时无法解决的痼疾,他的膂力不足,枪速再快,内里蕴含的力道不足,也就不足以撼动呼延平的守御根基。  当然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人配合二狗进行攻击,相信呼延平绝对不会这般完美的遮挡住二狗的攻势。  奈何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及。二狗的小伙伴们当中,有相应配合意识的,如李守真、薛道原二人受限于骑术不佳,形不成有效的配合;至于其他几个人,焦动的骑术倒是还算不错,奈何配合意识稍差,李助、薛道光却是意识和骑术都不行,至于最后的刘堡更别提,实力太差,连插手这场战斗的余地都没有。  故而待得几个人围上来时,呼延平已经从被突袭的状态当中恢复了过来,却是可以从容的应对众人的围攻。  众人只与呼延平一交手,却就感受到了这个对手的强大与恐怖。  呼延平的钢鞭力道极重,众人当中只有李守真和薛道光能够硬挡一两下,李助和薛道原的剑与那钢鞭只相撞一次之后,下一次去就得躲着走。  最惨的却是焦动,他的手掌尚不足以支撑过度的冲击,他手中的战枪只递上去一下,便自脱了手,双掌也受得震伤而暂时用不得些力道,只能退后像刘堡一样做个观战者。  呼延平另一个难缠的地方在于,他的骑术也很不错,应该说非常好,对马上战斗亦很有经验,这一点却是二狗等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相比的。  甭看二狗他等人多,只两个回合下来就被呼延平追着打。  也就是二狗这一伙人里有两个快手,二狗的枪和李助的剑让呼延平不敢小视,否则早就有人吃不住呼延平的凶威被打杀了。  但若得这般状况一直持续,二狗这边死人那绝对是早晚的,到那时候也就是二狗一伙儿彻底崩盘的时刻。  二狗当然不想这种状况发生,他当即就动了些念头,直以灵能扰动呼延平的坐骑。  至于为什么二狗不直接用灵能扰乱呼延平,这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不太敢这么干。  灵能者有一个忌讳,在面对那些有资格生成念祗的高手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用灵能直接攻击或者扰乱对方的大脑和意志,不然很容易被反伤而失去抵抗力。  当然用灵能生成的火焰或者雷电还是能对念祗高手造成伤害的,不过二狗觉得还没到那份上,毕竟雷霆这种神通一般的能力在众人面前还是少用为妙,免得过后引来不可知的祸患。  而这些都是曾经庞师娘教导二狗的有关灵能者的保命秘要。  神秘性是灵能者对自己的最大保护。  所以在对付呼延平以及之前的佛门高手的时候,若能用常规战斗解决的话,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拿刀子砍为佳。  当然二狗也不是那等死藏着灵能不用的死脑筋,真到了关键时候该用还得用,正如此时二狗悄悄的干扰呼延平的战马。  却说呼延平追着勉力抵抗的李守真,一鞭打开他的防御,却要使另一条钢鞭打杀了李守真时,呼延平骑着的滚墨狮子骢却忽然一个毫无征兆的掉头,直让呼延平的攻击落得空处。  呼延平虽得心下奇怪,一时却并未多想,这时薛道光恰好从从旁边撞过来,呼延平立刻挥动双鞭,迎着薛道光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暴击,只三两下就打得薛道光左支右拙,难以招架。  呼延平正待加紧攻势彻底击败甚至打杀了薛道光时,胯下的战马却又作得妖,一个侧步跳跃,再次让呼延平失位。  呼延平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战马出了问题,不过毕竟是新入手的战马,出点问题也是正常,呼延平倒也不曾怀疑是有人在搞鬼。  他顾自从马背上跳将下来,直要以步战对付二狗等人。  呼延平同样精通以步战对抗骑兵的技艺,他只有些心疼二狗等人骑着的战马皆是精品,到最后不知道要损伤几何呢。  但令呼延平感到意外的是,他这一下马,二狗等人却也跟着弃了坐骑。  薛道光、李守真、二狗、李助、薛道原五个人组成一个小战阵,冲着呼延平就卷了过来。  双方这一番交战只进行了三两个回合,呼延平的脸色却是彻底变了,曾经的从容不迫和倨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骇和愤怒。  薛道光和李守真各自抗住呼延平的一条钢鞭,二狗和李助趁机发动突袭,最后薛道原收尾。  若不是薛道原的收尾工作干得稍微差点,只怕呼延平第一个回合就要当场送了人头。  呼延平第二个回合连退了十余步,却才让与薛道原换位的李助没能完成最后的收割。  而第三个回合,当二狗替换李助,作得最后收割人头的角色的时候,呼延平却不得不用懒驴打滚的招式来保命。  呼延平觉得自己太冤了,他知道下一个回合自己很可能撑不住,呼延平不想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他不等站起身来,直接坐在地上狼狈的大呼道:“且住!我与诸位并无深仇,汝等缘何对我苦苦相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4章 无敌的高公纪 第264章无敌的高公纪  呼延平心中大是悔恨,想他堂堂大内带御器械首座,皇城司副统领,京师幕后坐二望一的绝巅大高手,这辈子何曾吃过如此大亏?  如果他没有与部下脱离,如果他没有放弃坐骑,那么此时的局面绝对会是另一番模样。  当然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后悔药,事已至此,呼延平也不好过于纠结,当然他也没有那个闲暇功夫去后悔,因为他现在最紧要的勾当,却是得在眼前这群暴躁的鸟男女面前,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儿。  呼延平行事果决,但他欲有所为,那就绝不会犹犹豫豫的拖泥带水,当然此时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  特么的只三两个回合,自家的性命就要没了,呼延平不果决一点也不行啊!  二狗几个倒也有些顾忌呼延平的身份,故而在呼延平喊话的时候,他们几乎下意识的收敛了些手段,不曾直接收割了这位皇城司副统领的性命。  当然出于谨慎的心理,二狗却还是在呼延平的肩头刺了一枪。这一枪倒不曾致命,只不过却会导致呼延平的战力在伤口愈合前打一些折扣。  对此呼延平虽然心中恼怒不已,早恨极了二狗,面上却不敢有些表露。  没办法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强忍着肩头的痛楚,嘶声道:“诸位好汉,某家乃是皇城司干探,正在执行皇差,却不知如何冲撞了好汉虎威?竟引得诸位与我喊打喊杀?”  呼延平口中虽说得客气,心里恨恨的想着,待会儿等部下们赶将上来,他一定要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小瘪犊子碎尸万段,如此方能解得心头的郁气。  二狗如何感觉不到呼延平的恶意,他却冷笑道:“呼延统领,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你自奉的皇差来追杀我等,却又在这里卖弄唇舌妄言冲撞,直把我等当傻子糊弄么?”  呼延平闻言却是心中一惊,讶然问道:“尔等竟得知晓我的身份?!那你们却还要围攻我?等等,伱们到底是什么人?”  二狗冷笑道:“你堂堂皇城司副统领会不知道我等是什么人?!简直是笑话!”  呼延平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我先前在封丘倒是审问了两个和尚,听说一些佛门高手正在追捕一群财货丰厚的男女?”  说到这里,呼延平却看了薛道光一眼,问道:“难道你们就是大相国寺派出来的俗家高手?!”  呼延平倒也不是真不知道二狗等人的身份,皇城司的密探又不是真的只吃干饭,其侦查和情报搜集能力还是很有一套的。对于二狗这一行人的身份,呼延平只见得第一眼尚不曾想到,但只交手这段时间,他早已将他们的身份与相关的情报一一对应了起来。  叛逆禁军的杀戮者,京观铸就者,汴梁城秩序搅屎棍,当然还有一个“高公纪的敌对者”头衔,皆属皇城司对二狗这一行人锚定的标签。  但是对呼延平来说,二狗一行人的这些个身份于他当前的状况皆是有害无益的玩意儿,所以他也就只能装傻充愣。  呼延平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可惜呼延平的装傻糊弄不了二狗,不过他拖延时间的目的倒是暂且实现了。  二狗笑道:“呼延统领,既然你要装傻,那我等也不勉强你。只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所谓的皇差到底是些甚么勾当?”  呼延平故作有些为难的踌躇了一下,却才说道:“此事倒也非是甚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只是不好拿到明面上讲而已。实不相瞒,我等此番出京,明面上是为了追索造成孟家庄禁军惨案的幕后凶手,暗地里的真正目的是伺机围杀高公纪。”  围杀高公纪?  京城里但凡知晓高公纪生平的人,对此倒也不曾感觉到有多少意外。  包括二狗一行人当中,经历过高太后时代的几个也丝毫不觉得突兀,毕竟当年高太后拿着高公纪当刀子,可把天下人折腾的不轻。  当今哲宗官家为什么对新党如此信重,就因为亲政之前的哲宗与新党可谓同病相怜,都算是被高太后重点针对的靶子,算是同一个战壕里吃苦的倒霉蛋儿,甚至哲宗皇帝的身体之所以这般不经事儿,先天的原因是一部分,亲政前所遭遇的苦难也是一部分因素。  就哲宗的能力而言,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代明君,但他的记仇也是鼎鼎有名的。  汴梁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哲宗皇帝一定会清算高家,应该说这种清算现在正在进行,比如此时尚且方兴未艾的【文及甫案】正是新党一系代表哲宗皇帝对高太后的反攻倒算。  所以这个时候皇城司的高手截杀高公纪自然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只是呼延平等人为何来这处截杀高公纪?!  二狗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便自问道:“呼延统领,可是那高公纪往这边来了?”  呼延平心中纳闷自家属下怎得还不赶来这处,口中却道:“不错!却不知小哥儿你如何得罪了那厮,他竟一力来追索你等。陈家哥儿,请恕某家多嘴,那高公纪着实不好惹,只你等手段···便是能对付高公纪,却也有些勉强。”  或许早年的高公纪确实天下无敌,但如今已经成长起来的呼延平却自认为已然不弱于他,故而却不好说二狗等人对付不得高公纪,只用“勉强”二字作指。  呼延平强笑提议道:“莫若你我两家联手,如此对上高公纪那厮绝对是万无一失!”  只他说着这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去寻找部属们的身影,他倒要看看那些个蠢货如何不前来助战一二。  然后呼延平就看到了令他惊恐莫名的一幕。  但见山丘下的大道上,那群来自皇城司的高手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致命打击。  十三名呼延平精挑细选的皇城司好手,只在眨眼间便有四人被粗大的箭矢射穿了躯干,两人当场身死,另外两个也遭受重创而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然后就有一骑自另一座山丘的背面转出,那骑士手持一杆乌黑油亮的马槊,只一个照面便又刺死三名皇城司高手。  而此时的皇城司高手只剩下六名好手,其中两个却自大喝一声,提着大杆刀和长柄大斧来迎骑士,霎那间大杆刀和大斧与那马槊便撞击了无数次。  看得出那使大杆刀和大斧的汉子武艺都不弱,甚至可以说他们都有顶尖的水准,差不多都比薛道光还要强一线。  使大杆刀的刀法严密,刀光洒开恰如泼水一般让人惊叹,另一人的大斧更是凌厉非常,几乎每一击都有劈山开石的威势。  但是当他们面对那杆乌油马槊之时,却如秃毛鸡遇上了金凤凰,总给人一种呆板生硬的感觉。  那杆马槊实在是太灵动了,就好像被其主人注入了灵魂和生命一般,每一击都是那么的美妙,那么的恰到好处,仿若神迹天成一般,直让两个皇城司的顶尖高手在攻击时感觉束手束脚,难受的紧。  很快马槊就破开了大杆刀和战斧的守御,那使大斧的汉子被马槊在背上抽了一下,当即吐着血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而丘顶上的呼延平则忍不住惊呼道:“不好!受伤的是我周吉兄弟!高公纪那厮好不要面皮,竟得来偷袭我等!”  这时剩下的四个尚不曾出手的皇城司高手却才如梦初醒,他等亦纷纷提着刀枪槊戟冲得上前,意欲与那使大杆刀的高手一起群战敌人。  奈何他等与对手的武力差距有点大,只几个回合下来,便只剩下使大杆刀的汉子与一个使画戟的高手对战高公纪。  但此时他二人却早已失去了战斗的信心,只是绝望的抵抗着来自高公纪的威势攻击。  使大杆刀的汉子是倒数第二个倒下的,他被那乌油马槊刺穿了右肩,然后被直接挑落下马,只最后一个使戟的汉子,他也已然绝望的放弃了抵抗,只愣在那里闭目待死。  谁想高公纪并没有杀他,只冷然道:“你这厮戟法倒也精妙,只是本身基础太差,却不曾发挥的那画戟的一二分威势,可惜了。”  然后高公纪便不再理会对方,以及满地的哀鸿惨叫,径直骑着马往这边的土丘而来。  一个比较令人呼延平心安的消息是,高公纪算是对皇城司的人手下留情了。  除了开头有两个倒霉蛋被高公纪用箭矢射杀,以及三个另外三个被他刺死的倒霉蛋之外,剩下的几人皆可算是伤而不死。  这也就意味着高公纪的心中还是有大宋,有朝廷的,高家依然是那个忠勇的大宋将门世家。  但这并不能让呼延平感到多少欢喜,正相反,此时的他心中满是悔恨与绝望。  呼延平当然很后悔,如果他没有离开队伍,这支由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皇城司高手队伍绝不会败的这般凄惨。  而让呼延平感到绝望的是,高公纪的武力比他预想中的更强出许多,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了部下的辅助,他却是再也不可能截杀得了高公纪,除非有另一拨强大的外力加入。  想到这里呼延平却把目光投向了二狗等人,他道:“诸位,高公纪来了。我不知道汝等与他有何仇怨。但我很确信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认为你们也斗他不过。此时唯你我双方联手,如此才有胜过他的可能!”  诸人方才早窥见高公纪那厮的凶威,又亲手体验过呼延平的骁勇,故而呼延平只一提议,他等便颇有些意动。  尤其是几人当中武力最高的薛道光,更是觉得呼延平的提议颇为可行,他知晓二狗这个最年轻的才是大家伙的主心骨儿,故而开口劝说道:“陈家哥儿,呼延统领所言不虚,单凭我等只怕斗不过高君正。贫僧···贫道认为大家伙儿还是联手对敌为好!”  二狗却摇头冷笑道:“提议虽好,可惜我却信不过你呼延统领,而且这也与我的筹划相悖。诸位,高公纪不可敌是不假,难道他呼延平就可信了?我们骑着的宝马良驹是做甚的,斗不过高公纪那厮,难道跑路也跑不过吗?!”  众人闻言,却是俱都有些心思难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虽得是后世之言,但相同的道理古人们也不是不懂,其中尤以大宋的军方将领们感触最深。  要不是大宋天子和文臣们的掣肘兼不靠谱,大宋的百万禁军早就推平天下了,何至于有如今的西夏和大辽。  呼延平听得二狗之言,却是有些羞恼的喝道:“黄口小儿知道个甚!便尔等避过今日,只要那高公纪对你们紧追不放,你们早晚还是要为他所害!既然早晚都是一死,为何不借此良机拼死一搏?!”  二狗却笑嘻嘻的说道:“晚死总比早死强,小子我可是怕死的很!既然呼延统领愿意死拼高公纪,那我等便预祝阁下马到功成!”  说到这里,二狗浑不管呼延平那张铁青的面孔,却沉声道:“呼延平,我有一言相告与你。你身为皇城司的副统领,想必对我的来历和背景颇有了解。  但有些你知晓或者不知晓的隐秘,我且说与你听。  我陈二狗出身相州,还差三个月才年满十四岁,我虽受学于族中长辈镇山太保陈同恶,但习练武艺尚不足一载,武艺只能算是刚刚入门。  那高公纪虽强,但我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因为我相信未来的我会比他更强,我甚至无法预估我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呼延平,你当知晓我在京师当中有不少牵挂,我希望此间事了之后,他们都能不被打扰的安居京师。呼延统领,你能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吗?”  呼延平如何听不出二狗话中之意,他气极怒道:“你这小子,竟敢威胁与我?!”  二狗摇摇头道:“这并不是威胁,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呼延统领,我也不怕告诉你另一个隐秘,前些时日在京师街头驰马夜奔的人也是我。  哦!你已经猜到了!那你猜猜孟家庄的那些禁军是如何死的?!  哈哈哈——不要生气嘛!须知气大伤身···  好了,咱们便不与你呼延大统领说笑了!  事实上我对当今官家颇为欣赏,如果官家问起我来,但请阁下与官家转述只一句话。  京师之地与我而言,既是牵挂,也是束缚,更是我纳投名状与官家,只请他善待我心意所系。但官家在一日,我便潜隐乡野不发一声,不动一念,唯大宋千秋鼎盛可也。”  呼延平此时却不曾气怒了,只冷笑道:“陈家小儿,你说这番话,就不觉得自己太过狂妄了么?!”  二狗大笑道:“我陈二狗狂妄不狂妄,你呼延平说了不算!诸位且先去!我自会会高公纪那厮,然后再追赶尔等!”  众人闻言,却都有些踌躇。  那薛道光建言道:“陈家哥儿,高公纪那厮英勇无敌,汝自去见他恐生祸端,莫若我等一起早去为好。”  二狗却看着那已然信马由缰的行至山丘半腰的高公纪,却道:“不行!高公纪的箭术方才诸位已然亲见,我若不去拖住他,只怕大家伙儿谁也走不了!”  李守真等人闻言却是神色一凝,只李助问道:“只我等去后,主公又如何脱得了身?!”  二狗笑道:“诸公勿虑,我自有脱身之法!诸位且去罢!焦动,且把我这匹照雪也带着走!”  已修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5章 双雄会 第265章双雄会  耐心,永远是猎人最犀利的武器!  高公纪知道二狗很难捉,尤其是那小子颇有些缩地成寸一般的神行之术,想要捉拿他就不能着急。  所以他明知道二狗等人缩在山丘顶上,却也不曾前去突袭,就是担心二狗腿快,纵然高公纪能杀散他身边的那些个鹰犬之辈,却也很难拿住他,反而会因此打草惊蛇。  若得那小子见势不妙,直接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那可就不妙了。  至于为甚么高公纪不抓几个俘虏来威胁二狗,却是因为高公纪看人很准,只那陈家小子的行事作风,别看他表面上颇有些个情义讲究,但本质上却是个冷酷果决的,若得想胁人要挟他,只怕不但不能奏效,反而会坏事儿。  高公纪想要的是二狗身上的秘密,而不是某个具体的物件,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只凭强硬手段就能得手,想要达成目标须得讲究方式方法。  当然若得二狗是个贪生怕死的倒也没那么麻烦,但很显然他不是。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高公纪就没有办法对付二狗这样的滚刀肉,他懂得一门古老世家相传的秘法,乃是一种独特的熬人训练死士之法,据传说若用得此法,便是曾经不共戴天的仇人也能熬训成忠心赴死的死士鹰犬。  高公纪正想着该如何进行对二狗的熬训,不想二狗竟然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二狗是在过了半山腰的地方截住的高公纪,他提着沥泉枪,看着颇有些惊讶之色的高公纪,却道:“高公不在京城享福,何来此偏僻之处?”  高公纪只是对二狗不按常理的出现在眼前稍微惊讶了一下,很快他就想透了其中的关窍,却笑道:“陈家的小子,休得卖弄唇舌!洒家也不怕说与你知晓,我只为你而来,你若知晓个厉害,便随我一起回京师,但有些个不从,却休怪洒家手无遮拦!”  二狗故作惊惶模样的跳了一下脚,却亦笑道:“哎呀呀!好吓人哩!高公气性也忒浅些,小子我不过与伱厮打一回,汝却要追我至此?!若得旁人知晓了,怕不是要笑高公耶?!”  高公纪摇摇头道:“小子,我晓得你是想给伴当们拖延时间。不过你放心,只要有你在,那些个鱼鳖之辈洒家自无心理会!”  二狗被高公纪拆穿心思,却也不惊,只笑着道:“小子倒是有一事不明,高公这般对我紧追不放,却是何样缘由,总不会真的因为我与你厮打过吧?!”  高公纪道:“有道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小子,洒家真正对你起兴趣还真是因为你我那一次交手。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些超乎凡俗的特质,洒家相信只要我能参透你身上的那些秘密,我就能突破凡俗,得个仙家正果。”  二狗听得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不露些许声色,笑道:“高公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乡下野小子,哪来的甚超乎凡俗的特质!你在我身上打主意,只怕是问道于盲。若我身上真有成仙家正果的秘密,何用高公来找,我自己早就去使弄了去!”  高公纪却笑道:“小子,你道仙家正果是怎得好弄耶!若无洒家的见识和手段,便你身怀宝秘却也休想动用分毫!你若有心,大可与洒家合作一回。我虽不能保证你一定也能成就正果,但其中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二狗连连摇头道:“这个就不必了,小子我无甚大志,亦不想与高公研究甚仙家正果,只愿自个儿快活一生便罢了。”  高公纪却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小哥儿倒是颇有些个知足长乐的好心境。只可惜洒家一世痴愚,却心不静,意不平,按耐不下那点贪念啊!”  二狗眯着眼睛笑道:“这么说高公是不肯放过小子喽?”  高公纪正色道:“何谈放不放过,只要小哥儿能成全洒家的心愿,高某愿意泣血以报!”  二狗亦正色道:“如此你我便无甚好说了!”  高公纪淡然道:“没错!你不肯给,我又想要,所以我就只能凭本事取了。”  二狗亦笑道:“生死之事,各凭本事!妙哉”  高公纪亦笑道:“成败之时,各安天命!善哉!”  此时二狗和高公纪心中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暗道“吾计成也!”  只不曾想,山丘顶上忽然窜下来一个人,提着钢鞭边奔跑边大呼道:“高留后(留后,节度使的代理官职,虚衔,高公纪当前官职为集庆留后)!且擒杀那小儿!此人乃是屠杀禁军将校,妄铸京观的朝廷钦犯,须放纵他不得!”  高公纪面色稍变,笑问道:“陈家小哥儿,要不要洒家替你除了这厮?”  二狗回头看了呼延平一眼,却笑道:“不必!当今官家可算是少有的英明之主,身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当用的鹰犬,杀之可惜,且与他留着便是!”  只二狗这般评价哲宗颇让高公纪有些心塞,没办法,当今官家愈是英明果决,高家也就愈发的倒霉,高公纪作为高家当前的门面人物,自然是首当其冲。  让呼延平活着,最后受害的肯定会是高家人。  所以高公纪真的很想杀了呼延平,但是他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对方,显然二狗等人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心中定计的高公纪当即喝道:“呼延统领,这陈家子颇有神行之术,只我一人拿他不得,且来助我!”  高公纪一边说着,一边挺起马槊对着二狗便刺了过去,他这一槊绝无任何留情的余地,当真是势若霹雳,快似雷霆,如此绝伦之一击。  便是正在高处奔来的呼延平见了,亦禁不住惊叹高公纪这厮武力之强横,果不愧是稳坐将门第一高手位置二十余载的传奇人物。  但是高公纪的一槊之威虽重,可刺不到人亦是白给。  被攻击的二狗只脚下一挫,整个人好似鬼魅一般的闪身出现在丈许之外,直让高公纪这貌似势在必得的一槊落到了空处。  高公纪心中忍不住赞叹二狗的神行之术简直就是异数,面上却故作焦急之色,大呼道:“小贼休得退避!且与洒家决一死战!”  然后他便驱马追赶二狗,只在这山坡之间,马速迟缓,行进笨拙,直让高公纪空有一身本事,却半点奈何二狗不得。  呼延平在上首看得焦急,他既惊讶于二狗的神出鬼没,又对高公纪的愚笨模样感到不可思议,却叫道:“留后!马上既然不便,何不下马步战?!”  高公纪闻言,却故作气急叫道:“你这厮休得聒噪!若得看不过,且来亲自拿这小子看看!”  呼延平还是第一次见得高公纪这般失态,心中颇有些感慨,只口中叫道:“哈哈!不消留后多言,某家便来拿这小贼便是!”  呼延平说着,便舞动水磨钢鞭跃步冲向背对着他的二狗,只不等他临近对手三步之内,二狗的身影却如水中花一般消散,并在一丈开外重新出现。  呼延平心中吃惊不已,但口中仍然大喝道:“呔!装神弄鬼之辈,且与俺纳命来!”他却挥舞着钢鞭再次扑向丈外的二狗,然后却又扑了一空。  如是再三之后,呼延平终于绝望的承认,他扑不到二狗,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捞不到半点儿。  方才他还暗笑高公纪那厮蠢笨,此刻思来自己只怕比之还要不堪,这让呼延平在绝望之余更添了些羞恼。  二狗戏耍了几下呼延平后,却自笑道:“呼延统领,方才你还言说要联合我等围杀高留后,现在见得高留后势强,却又反手来害我,尔这般旦夕覆变,势倾即反的做派,当真是令人齿冷!此无信之辈,小人哉!高公且须提防其一二为好!”  只二狗说完这般,便自闪身冲上那山丘顶上,须弥便不见了身影。  呼延平只看得咋舌,这厮的速度怎生这般诡异,这就是所谓的神行之术么!怎么与皇城司中秘传的神行之术相差如此之大?!  没错!大宋皇城司中确有秘传的【甲马神行】之术,习练者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以之传讯送书比那驿所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还要快捷许多,就是此术对修习者的资质有极为特别的要求。  【甲马神行】之术虽然在长途赶路方面颇有神效,但对厮杀争斗之间的辗转腾挪却无丝毫益助,不然那就不是【神行术】,而是传说中的神通了。  呼延平自是不知道【神行术】与神通之间的差别,他终于明白,或者说自以为明白高公纪对那陈家子的觊觎之心的由来了。  有的这般神行秘法,别说高公纪,他呼延平也是十万个心动如麻啊!  呼延平见走了二狗,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头却对高公纪喝道:“高留后!你乃是世受皇恩的朝廷命臣,缘何无故对我皇城司出手,且杀伤我多名部下?!”  高公纪却冷然道:“呼延长顺(呼延平的字),当洒家不知你等出京所为何来么?!不要拿我高某人当傻子!我若不出手杀残你的部下,现在遭劫的恐怕就是洒家了!”  呼延平心中大惊,一边横鞭警戒,一边却争辩道:“高公莫受刚才那小儿的挑唆,我乃堂堂皇城司副统领,怎会与那般乡野小子有勾当,其人所言不可信也!”  高公纪冷笑道:“陈家子所言真假若何,呼延统领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又何必多言!现在洒家却要去追赶那小儿,汝去是不去?”  “追杀那小子么?”呼延平看了看山丘下顾自救治的部属,心中念头百转,却道:“去!如何不去!那小儿在京中犯下大案,我正要拿他回京城治罪!不过高留后且先行,我须与手下人安抚一二才好离开。”  高公纪淡然一笑,却自提槊策马,直往北方追去。  呼延平面色难看的望着高公纪远去的身影,愣了好一阵子却才跺脚回返,与近乎全废的手下们汇合。  呼延平在安抚过尚且还活着的手下之后,便责令他等先回京城复命,只那名唯一不曾受伤的使戟汉子却一脸激愤的叫道:“统领只一人随行高公纪,只怕势单力孤,属下不才,愿追随左右,并力除奸!”  呼延平看了看那厮,道:“我记得你,你乃是魏都知所荐高手。王摩,汝能在高公纪手底下全身而退,殊为不易也。唔!既然你有上进之心,某件便给你一个机会!”  王摩抱拳沉声道:“多谢统领成全!属下必效死力也!”  随后呼延平又嘱咐了些事,便自与受伤的属下们分别,自与那王摩双骑北向而去。  却说二狗自离开那山丘,又北行急奔数里,却就追上了先行离开的众人。  正在快马疾奔的薛道光见得二狗那般长步奔行的速度,却惊讶的叫道:“先前道原还说陈家哥儿有神行之术傍身,某家只道寻常,不想竟是这般神通之法,莫非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耶?”  二狗奔到近前,却一跃上得空鞍的照雪,大笑道:“此乃小子自个儿琢磨的小术,算不得甚神通!诸位,且奔行一阵,前方自有我师兄接应一二,到时便不惧那高公纪或呼延平了!”  众人虽得不知二狗所谓的师兄有甚厉害之处,但有他这般少年英杰作样儿,想来那所谓的师兄应该也不差多少。  只众人奔至灵河岸边,便见一身形修长的汉子,骑着一匹长毛瘦马,手提一杆怪异的镰刀踱步缓行。  二狗策马近前,叫道:“师兄,高公纪将来矣!”  那瘦马上端坐的正是陈广,二狗看他提着铜刈颇有些不伦不类,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师兄,那高公纪英勇非常,你用这镰刀怕是有些不顺手,可要换得沥泉枪么?”  说着二狗便自手中展开了沥泉神枪,正要交给陈广。  陈广却摇头笑道:“不必!对如今的我来说,沥泉枪与铜刈并无分别,且但用这枪,与我反而有些妨害!倒不如这铜刈更佳。”  陈广的造型着实不怎么起眼,若不是他生的样貌俊逸不凡,直让人以为他不过是一个落魄的老农提镰收割庄稼去也,怎一个平凡的去。  只不多时,打南边却奔来一骑,其人人雄马健,手提马槊款款而来,颇有些从容不迫的风采。  高公纪骑马赶将来,他早见得二狗等人驻马河边,只道他等暂无了去路,却要与自己拼杀一场。  对此高公纪却是信心满满,莫看二狗难缠,便他那些个伴当,与高公纪看来皆是土鸡瓦犬尔,简直不值得一提。  须知当初在高家别苑,若不是高公纪当时武器不趁手,便是那两个绝顶神将,他杀之亦不过反掌之间。  但是当高公纪于不经意间扫过那匹瘦马之时,却有些个吃惊,谁家的神驹天马竟养的这般颓废?!  高公纪再细看那马背上的骑士,一开始尚不得要领,只看得深了,却才猛然醒觉。  这人很不一般。  至于怎么个不一般法,高公纪却又说不上来。  同样的,高公纪给陈广的感觉也颇为震撼。  其形若虎豹,其势如雷霆,如山岳,如江海!  锋锐!厚重!浩瀚!这些截然不同的特质却都汇聚到同一个人的身上,在正经的绝颠高手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6章 战马风波 第266章战马风波  看着高深莫测的陈广,高公纪的面色先是一片凝重,只不多时便又舒展开来,渐渐却露出些喜色,随即越笑越是开心,最后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对面的陈广也几乎不约而同的以大笑应和之。  高公纪端坐于马上,高举乌油马槊,大笑道:“毫州,高公纪是也!愿与公一决高下!”  陈广亦举起铜刈,朗声大笑道:“吾乃相州陈广,亦愿与君共决死!”  二狗在一边动了动嘴角,却欲要建言围杀高公纪,只话未出口,便自收声,只叹了口气道:“唯祝师兄武运昌盛!战无不胜!”  马蹄奔腾如雷,马嘶啸若狮虎,而马背上的骑士各举马槊和战镰,狠狠的撞击在一起,然后又迅速分离开来。  高公纪一槊之威,比之先前在山丘上试探二狗得那一击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击兼具了代表着凡人极限的力量,速度,准确性,即便是二狗那边的神速,若得近距离面对这一击怕是也得饮恨收场。  但是高公纪的对手却是陈广,这个在历史上只凭着徒弟威名方才在史册上稍留点墨的奇才,在这一刻终究展现出了他无以伦比的风采。  陈广的招式并不出彩,甚至可以说很平凡,就像田间的老农收割禾麦那般,闲适而又随意的挥动战镰,却能轻巧的荡开高公纪威势绝伦的马槊。  两人分别奔行数十步外,然后又近乎不约而同调转马头,再次相向对冲,合击而分。  两个堪称人间最顶尖的当世高手,就这么在灵河南岸勠力拼斗。  十合!  二十合!  三十合!  五十合!  两人斗得却才起兴,唯高公纪胯下的战马貌似雄骏,实则体力大耗,颇有些不支的迹象。  反倒是陈广骑着的那匹长毛瘦马貌似平常,却能耐住久战,往来奔驰五十余回,精神愈发抖擞,身上的三寸长毛好似飘逸的藤须一般蜿蜒而动。  又是一个平分秋色的回合,但陈广回马之后并未继续放马驰骋,反而举战镰喝道:“高公马力不济,强战无益,且换马来战!”  高公纪喘了两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却才有些不甘的看了看自己的战马,他这马儿却也是难得的大宛良驹,平常时候驮负高公纪于战阵中冲杀百余回合亦绰绰有余。  但是今天高公面对的对手非同寻常,为了维持自己最佳的战斗状态,高公纪不得不让战马承受了更多的冲击力,这让他的坐骑仅仅支撑了五十余回合便达到了体力的极限。  莫看刚才一个回合高公纪与陈广仍然是平分秋色,但是高公纪为了保护战马不至于失蹄,不得不强行改变策略,以自身来承受双方对撞时的反震之力。  陈广也正是从中觉察到了高公纪力道变化的异常,却才注意到他的战马出了问题,故而开口提议高公纪换马再战。  当然如果高公纪拒绝这提议的话,双方倒是还能再打几十个回合,不过每一回合需要消耗更多体力的高公纪一定会是最先撑不住的那一个。  这就像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张飞开局恶战吕布五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张飞人倒没事,但是战马相比吕布的赤菟却相差太多,所以才有关羽出手助战。  可惜关羽“躯体沉重,马不能载”,三十回合仍战不倒吕布,而自己的战马却已然不支,最终刘备出战,成为压垮战局的最后一根稻草,逼的吕布败走。  三英战吕布,不是吕布的武艺可敌三人,而是他的坐骑赤菟马太强,便是实力相若的对手,若无有同水准的坐骑相配合,却也难以鏖战过他。  高公纪当然知道,如果他不更换马匹,他与陈广的这场大战基本上结局已定。  但是,这种被对手送温暖的感觉真的很让他难受。  三国时老黄忠就被关羽送了一次“温暖”,后来关羽骂黄忠“大丈夫终不与老卒为伍!”,黄忠也却只能黯然以对。  故而只在这一刻,高公纪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却了这场战斗的先机。  不换马,他必败无疑。  若得换马来战,他被对手送了一手“好意”,锐气受挫,其势难再。而这对高公纪、陈广这样的高手来说,甚至只是小小的心理波动就有可能影响最终的胜负。  故而只此一举,高公纪的胜迹同样有些渺茫了。  而这还不是最让高公纪感到难受的,最让他难以容忍的是,除了二狗等人骑乘的骏马,高公纪却找不到别的战马来替代自己的坐骑。  难道要让他开口向敌人讨借马匹?!  他高公纪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  此时陈广却也看出了高公纪的尴尬,他便与二狗说道:“师弟,且匀一匹好马与高君骑乘!”  二狗虽然有些不太赞同陈广如此的正直无私,但是他总不能拆自家师兄的台吧。  所以二狗却还欣然笑道:“既是师兄开口,做师弟的自当遵从,我这匹照雪马亦是顶尖的良驹,便暂且借与高公纪骑乘吧!”  二狗说罢,便驱马前去与高公纪调换马匹。  而高公纪却一脸沉闷的看着缓缓行来的二狗,心中只悲呼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狗崽子当真是不当人子,直以小手段坏我心境!我到底是接受他等的施舍呢?还是接受呢?接受呢?  就在这个时候,打南边却又奔来两骑,正心理别扭的高公纪连忙回身探看,却认出来者正是呼延平和那个曾经被他饶恕一回的使画戟的汉子。  高公纪见得他二人,却如留守儿童见得了亲人一般,高兴的大呼道:“呼延兄弟!且来得好!哈哈哈!快快与某家换得马儿!”  俄而他又回头对正在近前的二狗笑道:“陈家小狗崽儿!洒家自有备用马匹更换,用不着你来施舍!且把你家的漂亮马儿骑回去吧!”  二狗却看得远来的两骑,只冷笑一下,道:“高公大气!既然你不接受我家施舍,便随伱高兴好了。只过一会儿你可不要后悔才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7章 异类恶斗 第267章异类恶斗  后悔?  高公纪很想说我高某人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可惜良好的教养让高公纪很难说出这等反派味道十足的话语。  他有足够的洒脱,但洒脱不是狂妄,亦不是反覆无情。  所以高公纪只能忍些郁气,却来与呼延平并王摩说得换马之事。  对此呼延平却有些不太愿意,他前番刚刚入手的好马滚墨狮子骢在山丘上被二狗的伙伴们夺了去,此时正被近乎废人的地问骑着。  此时他骑乘的却是原属六如禅师的胭脂兽,胭脂兽是一匹难得一见的桃红色骏马,这马儿的脚力倒不算出众,唯有卖相颇为妖娆,形貌娇气,恰似马中的花魁一般。  故多为女儿家的坐骑,尤其是那京师中的花魁娘子,与胭脂兽最是相配。  六如禅师乃是花街柳巷的恩主,常有“蝴蝶僧”、“胭脂僧”的花名儿,他花费十万贯重金,方才从极西之地购得此胭脂兽,常租借与花街娘子骑乘,当然那等租金几何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也因着这马儿的气质与男儿不太相称,早先呼延平不曾乘它,不过现在没了滚墨狮子骢,他也无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但这并不意味着呼延平就愿意把胭脂兽让给高公纪骑乘。  好马对于一个将门高手来说,不啻于第二浑家,有的时候甚至比真正的浑家还要让他等珍视。  更何况呼延平与高公纪还不太对付,故而他却道:“高世兄莫怪,稍待俺要捉拿那陈家小儿,却是缺不得脚力,怕是不好与留后置换坐骑。”  高公纪如何不知这呼延平只是托词,他心中暗怒这厮无有些个心胸格局,面上却冷然道:“既然长顺有此雄心壮志,高某自当成全与尔!”  这时王摩却开口道:“高公若不嫌弃,可换乘在下的坐骑,只恐它脚力匮乏,不合高公心意。”  高公纪与呼延平俱都神色讶然的看着王摩,当然高公纪神色间颇有些欣慰之色,而呼延平却似在看一个没脑子的傻缺。  王摩的坐骑确实不太起眼,那马儿身形倒还雄壮些,可毛色灰青黑白杂色交错,看着就跟一团乱糟糟的涂鸦一般,而且马儿騷眉耷拉耳的,实在没半点骏马的样子,比之农家的骡子还没有些气质。  不说别的,只高公纪骑上那癞马,单只形象分都要扣掉许多,实在是太丢份儿了。  说实在的高公纪也有点看不上这马儿的形象,不过他实在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尤其是高公纪回头看了一眼陈广骑着的那匹长毛瘦马,心中却是豁然开朗,对手陈广都能骑着那般跌份儿的瘦马,自己骑一匹癞马出战又有何不可!  高公纪却是翻身上得那癞马,转头向王摩问道:“却不知小兄弟这马名号为何?”  王摩牵着高公纪原先的战马,听得此言却是忍不住呆滞了一下,然后他却才笑道:“区区劣马哪有什么名号,高公若有意,可为她自取一个便是。”  高公纪拍了拍那癞马厚实的脊背,笑道:“此马虽得形貌不佳,但身形雄健堪称世间罕有,性情沉稳,此战过后,它必能名扬天下,且喚它【癞头麒麟】吧!”  那马儿听得高公纪为它起名,似是大为激动,却是忍不住扬蹄嘶吼一声,几如猛兽咆哮一般。  高公纪不由的一勒缰绳,紧贴马背的他似乎能够充分感受到此马体内所隐藏的无穷力量,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有此马,当横行天下!陈家子,且来再战三百回合!”  说罢,高公纪策马舞槊,恰如疾风一般冲杀向陈广。  那边陈广也是应声策马而出,两个人顿时再次厮杀在一起。  那王摩目视高公纪骑马奔出,看着他杀向陈广,面上显露诡异的笑容。  只他的目光落到陈广身上时,却如受惊的小兽一般连忙挪开视线,唯有一条长舌自口中探出,在面孔上逡游片刻,却才又缩回口中消失不见。  王摩转了转眼珠,却与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呼延平对视了一下,然后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作了一个“嘘”的动作,阴笑道:“呼延统领莫要多事,本座此来是要接自家儿子回家,可不能被不相干的人打搅,还请你安静片刻为好!嘻嘻嘻——”  呼延平此时几乎要被吓尿了,他也是百战余生的汉子,一向以胆大勇猛自诩,但是这个时候他只感觉一种无言的恐惧正包围着他,不停的侵蚀着他的理智和心念。  没有人知晓呼延平正在经受何等的恐惧和绝望。  呼延平想要大声的尖叫,哪怕就像那些被吓坏的妇人一般尖叫也好,只可惜他张不得口,动不得舌,甚至连呼气都有些困难。  惊恐攥住了呼延平的灵魂,他想要转身逃跑,可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和骨头都已然不再听他指挥,故而他只能在心底惊恐的尖叫哀嚎。  而呼延平的外在却一直保持着瞪视着王摩的状态,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变化,只在那眼底的最深处,却才显露些他内里最深切的恐惧。  而此时此刻,高公纪与陈广正在竭底斯里的恶斗。  自高公纪更换了马匹之后,他们已然又酣斗了近百回合。便是两人的体力俱都趋至凡人所能达到的极限,却也不约而同的开始大口喘气。  而他们座下的战马都愈发的精神抖擞,各自喘息着粗重的鼻息,好似正在厮杀恶斗的猛兽一般,每当两位骑士交战之时,它们亦如野兽一般冲着对方撕咬、冲撞,踢击。  长毛瘦马身上的长毛似火焰燃烧一般的蠕动,却把【癞头麒麟】的大部分攻击都消卸于无形,只有来自对手的撕咬才会让它损失些毛发。  而【癞头麒麟】体表那纷乱的毛色亦如无形的消磨擦一般,直将长毛瘦马的攻击大都消解掉,亦只有长毛瘦马的撕咬才能让【癞头麒麟】的毛色出现缺失,进而显露出些许乌黯的纯色。  战马的疯狂侵染着骑士的斗志,直让高公纪与陈广逐渐陷入忘我,他们不停的缩短着回马的距离,以尽可能的进行更多次的拼杀。  渐渐的双方就此失去了冲击的空间,却才开始对坐马背上相互刺击劈砍,就好似街头的混混们互殴一般。  而两匹战马亦纠缠在一起不停的相互撕咬啄击,之所以这般说,却是它们逐渐显露出自己的本相。  那长毛瘦马却变成了一头凶猛的狮鹫兽,鹰头狮身老虎爪,背上一对钢铁般的翎翼。  而癞头麒麟却变作一头鳄头豹身大屁股的怪物,与狮鹫兽进行着殊死搏杀,这怪物的搏杀技巧颇有些不及狮鹫兽,很快身上就被啄出了数个大洞,无数腥臭的污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并逐渐侵染周围的空间。  二狗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人,应该说从王摩仆一出现,他就感觉到了些许污浊灵能的气息。  二狗的本源灵能堪称是世间所有的灵能者当中最纯净敏感的,当呼延平陷入危机时,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那位与高公纪换马之人是一个邪异的灵能者。  二狗很想立刻阻止正在进行的战斗,但是他又很快发现,自己对此无能为力,高公纪与陈广的坐骑都是极为强大的灵能生物,除非他使用灵能化作雷霆,对正在厮杀的两人并坐骑进行无差别攻击。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8章 成为天尊的梦想 第268章成为天尊的梦想  二狗阻止不了正在厮杀的两个人,同样的,他对对付那污秽灵能的拥有者也没有什么办法和信心。  因为二狗并不知道呼延平正在遭受折磨,他不是火眼金睛的先知,双方隔着又远,他自然看不出呼延平的异样。  在二狗看来,对面有一个邪魔向的灵能者,更有呼延平这样的绝巅高手作打手护卫,他却是休想用突袭的方式斩杀对方。  所以此时二狗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的同伴们不会被未知的危险所波及。  当然,像李守真、薛道原这等出身道门的专业镇魔人,倒也不需要二狗太过操心,比较麻烦的是李助、焦动、刘堡三个,当然还有薛道光和地问。  佛门也有神通,但是他们在面对邪魔的时候,一般靠的是从佛陀那里借来的些许权柄保护自己,颇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  只可惜两个刚刚倒反天罡没多久的大和尚却才丢了佛家的“护身符”,又不曾来得及熟悉道家的护身手段,他等在面对邪魔的时候甚至比之普通的凡人还要不如。  二狗与李守真、薛道原相互商议了几句,实际上两个道门护法更希望二狗能够独自逃生而去,尤其是李守真认为二狗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重要。  不过二狗却断然拒绝了二人的提议。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二狗品格高尚,更在于二狗深知他逃不掉,因为他是一个已经成了气候的灵能者。  灵能真的很神奇,甚至可以说比二狗前世那些幻想出来的魔法还要神奇。  人们在某些幻想作品中空想出来的魔法还要进行学习,研究,施法还需要魔法材料,需要咒语,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  但灵能的开发就简单多了。只要你觉醒了灵能,想要变得强大,你只需要放飞自己的思想,用意志和想象为笔,以灵能为墨,你可以做到任何伱想做的事情。  而每一次对灵能的充分使用,都会让你的灵能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可以说,灵能的极限就是没有极限,有极限的是灵能者的意志和思想。  但是如此强大的能力在大宋却不曾泛滥开来,甚至不管是镇魔人一方的灵能者,亦或是邪魔一方的灵能者平常的时候都非常老实,对灵能那是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造成这种反常至极的现状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灵能者每一次动用灵能都是一种在死亡边缘游走的作死行为。  我们都知道灵能者动用灵能的时候,其灵魂在亚空间的投影就会发出璀璨的光芒,从而吸引亚空间生物前来猎食他(她)。  每一个灵能者在使用灵能的时候,最好祈祷自己的灵魂在亚空间的投影附近没有强大的亚空间猎食者,否则悲惨至极的结局那是绝对跑不了的。  越是强大的灵能者,其灵魂的亚空间投影也就越璀璨,吸引亚空间猎食者的概率也就越大。  甚么?你问灵能者为何不能反杀亚空间猎食者?  别做梦了,亚空间的猎食者天克灵能者,你所依仗的所有灵能攻击,对那些身处亚空间的猎食者来说都是大补的美味佳肴,当然最补的还是灵能者的灵魂。  所以任何一个有传承的灵能者,其入门所学的绝对不是什么灵能使用技巧,而是如何保证自己尽可能少的使用灵能,只要能用人力完成的事情,那就尽可能的不使用灵能作替代。  其中最让灵能者忌讳的一件事,那就是用灵能直接杀人,那会让灵能者的暴露几率成倍的增加。  很多野生的灵能者之所以都很难成气候,原因就在这里。  那些无知的蠢货每一次使用灵能,尤其是使用灵能杀人的时候,他们的灵魂的亚空间投影就会像闪烁的太阳耀斑一样显眼。  他们自以为得到了天赐之力,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却不知灵能并不是通天之路,而是走向死亡的鸠酒。  野生灵能者跳的越欢,死的也就越快,偏偏很少有野生的灵能者能够经受得住超凡伟力的诱惑。  当然真要是出现那种本性过于慎重的人间异类,那可就真的不得了。  二狗倒也算得上是有传承的灵能者,当初庞师娘为他开得天门,别的甚么都没教,唯有灵能者的禁忌可是实打实的教了个通透。  只可惜二狗身体里住着的是个有自己的思想和观念的成熟灵魂,他既没有像正常有传承的灵能者新手那般一点也不敢动用自己的灵能,也没有像野生灵能者那般肆无忌惮的使用,而是有节制的开发出了些许较为有效的保命手段。  比如微操电疗、【缩地成寸】神行法、血肉复生等等。  其中对二狗的灵能消耗最大的正是血肉复生之术,在京城的时候,若不是有帝姬小诗这个人形护身符,就算二狗愿意不顾凶险的为人修复残肢,石道人等镇魔人大佬也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干。  不然的话为甚么【木兰姬】的人愿意让小诗一直跟在二狗身边,甚至现在还能让他带着小诗回相州,根本原因就在这里,年幼的帝姬暂时还不能大杀四方,而留在二狗身边,却能让两者的战略价值同时发挥到最大。  此时高公纪骑乘的那头怪物所流失的污血正在侵染整个战场,而二狗的灵魂在这片区域里就像一个随时会肆意发光的一千瓦电灯泡,一旦他动用灵能,他就会彻底的暴露自己于亚空间猎食者的视线中。  很显然,如果二狗开【缩地成寸】逃跑,他就不可能不动用灵能。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二狗可以在亚空间猎食者抓住自己之前,开着【缩地成寸】一口气跑到长恒县城找到小诗。  且不说这种凭运气的可能性有多大,只让二狗舍弃身边的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临阵脱逃,二狗就做不得。因为那就意味着二狗未来只能做个纯粹的灵能者,念祗从今以后再也与他无缘。  虽然灵能者觉醒念祗的几率非常低,至少要比那些正统的镇魔人低的多,但是只要灵能者能够拥有自己的念祗,那么他就拥有了敞开使用灵能力量的门票。  没错,念祗的力量可以反杀亚空间猎食者,故而那些觉醒了念祗的终极灵能者有一个很威严的名号——天尊,而灵能有时候也被称作天尊之力。  当然,清宝天尊是个例外。  任何一个正统的灵能者都有一颗成为天尊的梦想,虽然这个梦想真的很遥远,但是谁还不能做点白日梦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天尊宁有种乎?!  第一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9章 迷雾之中的 第269章迷雾之中的  正常有资质的人想要觉醒念祗,需要践行自己的理念,铸炼自己的意志化龙。  当然这个意志化龙,并不是真的让意志变化成龙形,而是一种比拟。  龙是一种至高权柄的象征,意志化龙,其实就是意志升华为一种心灵写照的权柄具象,祂可以是一座高山,一条大河,一个巨人,一个神物,亦或者一头神龙,一头巨鹰···等等等等。  而灵能者想要觉醒念祗,不单单需要意志升华,更要保证自己心境无缺圆满。  如二狗当前若得临阵脱逃,便是他有千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最终唯有自己的内心本性是开脱不得的。  所以二狗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独自跑路的,更何况他也不怕死。  玛德!老子可是有十条命的人,只要能保证自己问心无愧,大不了在这里挂一次就是。  当然,不跑路并不代表就此认命,镇魔人诛除异魔可是对口专业,二狗与李守真几个相互商议了一下,却便将各自的坐骑俱都赶入灵河,让它们赶紧离开此处。  当然马儿也是比较聪明而又敏感的动物,它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颇有预知。不过战马拥有一种与家犬相类似的习性,当它们与人类主人在一起的时候,家犬甚至敢冲着猛虎狂吠。  而当战马驮着骑士的时候,它亦敢勇敢的向着邪魔冲锋。  而没有了主人的陪伴时,这些聪明的动物自然是该怂就得怂。  所以当二狗他们放弃坐骑的时候,那些骏马甚至不需要特意驱赶,却就都争先恐后的跳进灵河,然后飞快的逃命去了。  接下来二狗、李守真、薛道原、李助、焦动、刘堡等人却都胳膊挽着胳膊围成了一圈,薛道光和地问在圈子最里面相互环臂,薛道光的一只手还抓着薛道原的手臂,两者之间的血脉联系会让他们更加不容易被分离。  接下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邪魔发动它们的阴谋,因为最终的战场并不是现实,而是亚空间,或者说那奇特的迷雾世界。  迷雾世界算是亚空间的一部分,却又不完全属于亚空间,可称得上是凡人们的半个主场。  而此时高公纪与陈广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真正的白热化,他们早已脱离了那已经不能被称为战马的坐骑,而是落到了被邪怪污血侵染的泥地上厮杀扭打在了一起。  而鳄头豹身怪物与狮鹫兽的厮杀更是惨烈无比,此时已经不仅仅是鳄头豹身怪物在流失污血,狮鹫兽也遭受了沉重的创伤,无数金色的血液从中洒落,落到那鳄头豹身怪物的污血中后,激发出近乎硫酸遇水一般的激烈反应。  这个时候在另一边观看战斗的王摩露出了开心至极的笑容,他的面孔已经开始皲裂,露出些非人的特质。  他,或者说它伸着鸡舌一般的舌头,激动的大笑道:“终于!吾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的孩子,我的儿子,我的血亲骨肉,你将会是吾荣登黑暗之神宫殿之席的台阶。从此以后,吾将会与清宝天尊同列!不!吾必将超越清宝天尊!桀桀桀——”  “现在!让我们在回家之前,先进行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吧!我的儿子!”  王摩,或者说曾经被称作“王旁”的邪魔念诵了无比污秽的咒语,祂身边的那匹曾经属于高公纪的坐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异变,浑身往外冒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附着物,如羽毛、鳞片、眼珠什么的。  当然还有呼延平,他倒是没有异变,而是捂着脑袋不停的哀嚎着,然后被同样发生异变的胭脂兽用触手紧紧的包裹着,逐渐拉进了迷雾空间之中。  所有被鳄头豹身怪物的污血所侵染的区域都开始冒出厚重的迷雾,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正在战斗的高公纪和陈广,还是有所准备的二狗等人,却都被那些迷雾所吞噬,眼前一片黑暗。  当二狗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迷雾稀薄的悬崖边上,身后正是他的伙伴们,由于他们的提前准备,竟然一个也不曾少。  真正让二狗感到心惊的是,他从悬崖边上往外望去,却见崖下正是他曾经见过的景象,那充斥着无数扭曲和造物遗迹的灵能海洋——真正的亚空间。  而悬崖背面则是迷雾弥漫之处。  理论上来说,这里是迷雾空间的边缘,二狗往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亚空间,退一步则是迷雾空间。  但这却是只有二狗这个真正的灵能者才能看到的景象,他的伙伴们入目的却全都是迷雾。  二狗对此却有个猜测,如果不是这些伙伴们对他的牵制,只怕他也到不得这迷雾空间的边界,而是直接被引入了真正的亚空间之中,而真正的亚空间要比迷雾空间危险一千倍、一万倍也不止。  这个时候二狗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往危险的亚空间里闯,他与伙伴们相互招呼了一下,便相互扶持着往迷雾空间的深处行去。  当二狗用灵能灌注双目,开启灵能视界的时候,他的视线是可以穿透一定距离内的迷雾阻隔,这让他可以充当大家伙儿的眼睛,为众人提供一定的地形指导和警戒范围。  实际上迷雾空间的地形是比较简单的,有的区域是柔软的沙地,有的地方是崎岖的戈壁,也有的地方是平整如地板砖一样的石板地,突出的就是一个空旷,平坦。  据说在这里的某处还有一座撑天一般的山峰,亦是迷雾空间的根基之所在,不过却很少有进入迷雾空间的人能够发现。  二狗一行人在迷雾中行进了好一阵子,却从喧嚣的风中听到了怪兽的咆哮嘶吼声,这声音很诡异,因为二狗等人却能从中领会那咆哮声所蕴含的语意。  “马尔都克!你这个自甘堕落的乌鸦!你居然会变成一匹低劣的马驹,然后被一个愚蠢的凡人骑乘奴役!吾真为可怜的暴风雨之父感到悲哀!马尔都克,伱已经不配自称【暴风雨之子】了!”  “哦!可怜而又可悲的阿密特!你才是赫里奥波里斯的耻辱!你的家族被混沌邪神撕裂,神国被吞噬,而你却为仇人效力,你甚至丢失了自我,变成了混沌的走狗和奴隶!你甚至不值得被救赎!”  ······  当二狗等人走到近处,却才发现两个拟人形的怪物正在对峙,一个有着鹰的脑袋,四肢如虎豹,背后生就一对羽翼的怪物,另一个则是鳄鱼头、花豹上半身与河马下半身的组合,它们都像人类一样直立,个头大约九尺左右。  在二狗等人看到怪物的时候,两个怪物也同时发现了他们。  那个鳄鱼脑袋的怪物见得众人,却露出些狰狞的利齿,咆哮道:“哈——可口的凡人蝼蚁,美味的点心送上门来了!”  而鹰首怪物则尖叫道:“是你们!脆弱的凡人!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快与吾一起诛杀这个堕入混沌的邪物!”  二狗倒也猜到二者的身份,鹰首怪物应该是师兄陈广的那匹长毛瘦马,只不曾想它居然是一个神性生物。  而那鳄首怪物自然是高公纪骑乘的那头怪马所化,这怪物也是引发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之一,就算没有鹰首怪物提示,二狗等人撞到也得杀了这厮,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杀的了它。  第二章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0章 凤鸣九霄 第270章凤鸣九霄  迷雾空间之所以算是人类的半个主场,却是因为任何非人类的怪物在进入其中之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呈现出拟人形态,哪怕你是一个高如山岳的超级哥斯拉,也请保持九尺的拟人身形,否则你将会承受来自人类文明所承载的所有不可承载之重。  唯一能在这里显化非常之形态的只有人类最坚定的智慧结晶——念祗。  故而在这片迷雾空间里,哪怕是最强大的邪魔却也不得不面对一个很不公平的局面:它们可能发挥不出正经实力的万分之一,而人类却可能施展出十倍百倍于自身力量的威能,然后邪魔们就只能十分屈辱的被那啥一遍。  当然最要命的地方在于,邪魔在这里被击败乃至杀死的话,它们将会损失一部分本源力量,成为迷雾空间的一部分,虽然这个“一部分”算是极小的数量级,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自私的邪魔会喜欢这种令魔恼火的“亏损”。  而且这里也没有令邪魔们着迷的新鲜血肉和醉魔的灵魂,比之现实世界实在是荒漠一般。  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强大的邪魔愿意深入这片“贫瘠”的区域,它们只会徘徊于区域边缘,以捕捉那些愚蠢而又无知的懵懂灵魂投射出来的真名(当然凡人们常称之),继而轻松的收割他们。  包括阿密特也是如此,如果能够自由选择的话,阿密特绝对不想进入这片让它深感压抑的区域,它更喜欢潜伏在那片悬崖的间隙里,惬意的猎食那些无知堕落的凡人灵魂和血肉,虽然他们的味道比不上那些来自迷雾所保护的人类更加醇厚美味。  可惜当一个独特的真名被迷雾抛射出来,落到阿密特的藏身之处的时候,阿密特没能忍住对这美味的大餐的觊觎,然后它就被一个狡猾的家伙给捕获了。  那是一个融合了部分邪魔特质的诡异灵魂,它是如此的堕落,黑暗,癫狂。  它拥有一个伟大而又疯狂的计划,当然前提是它需要先收割一个曾经逃逸的美味灵魂,通过邪恶而又堕落的极罪仪式完成升魔。  它想蜕变成真正的邪魔,去攫取那独属于亚空间邪魔的污秽力量。  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那诡异家伙的邪恶计划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它们发动了最后的仪式,准备收割那个曾经逃逸过一次的灵魂时,意外发生了。  阿密特发现它的亚空间落点并不是熟悉的灵能潮汐区,而是贫瘠的迷雾空间,这就意味着那个逃逸灵魂的亚空间本质正藏身于这片区域,而那个诡异的灵魂想要完成仪式,就必须从这里找到对方的本质。  阿密特虽然对意外的发生很不满,但令它高兴是,与它在一起的是一个同类,一个蛮荒部落所崇拜的神性存在——马尔都克,暴风雨之子,神圣的狮鹫。  这就意味着阿密特不用去面对那些人类中的强者,不必担心自己会被那些“强盗!”“土匪”一般的家伙无耻的抢掠勒索。  所以阿密特才有闲心与那狮鹫相互嘲讽谩骂,直到一群人类出现在周围。  八个令人恼火的家伙,如果放在阿密特还被部落民崇拜的时候,它会毫不留情的吞食掉这几个送上门来的愚蠢爬虫。如果是在迷雾空间之外,它也会欢快的撕碎他们的躯体,享受那甘美的血肉和香醇而又大补的灵魂。  可惜,现在的阿密特才是那个身处弱势的猎物地位的存在。  所以当马尔都克那个该被拔毛的乌鸦煽动那些直立猿的时候,阿密特简直要被气坏了。  它发出近乎野兽嘶吼一般的诅咒和谩骂,然后掉头就开始逃跑,傻瓜才会在这里跟人类战斗呢。  “别让那头蜥蜴跑了!”鹰首的马尔都克兴奋的咆哮着,它的声音比世间最雄骏的鹰唳声还要嘹亮无数倍。  众人当中最受震撼的当属李助,这个江湖出身的野道人虽然曾经跟着邪道人们混过一段时间,但是他对平凡的现实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却是知之甚少。  哪怕他拥有世间数一数二的剑术,单就在这片迷雾中的保命能力而言,他甚至不如所有当中武力最差的刘堡,也就与薛道光和地问差相仿佛——又一个暂时需要同伴们保护的废物。  虽然强大的邪魔少有敢进入迷雾深处,但是并不意味着迷雾空间之中就缺少邪魔的身影,那些扭曲的弱小邪魔,它们甚至不比正常的凡人强多少。  若得有凡人敢于对抗邪魔,甚至一个强壮点的农夫都能用锄头撅死它们。  当然这些较弱小的邪魔虽然不够强大,但并不代表它们就不危险,扭曲的它们或许会拥有一些比较诡异的能力,便是一个强大的镇魔人,若得不够谨慎的话,或许也有可能被某个不起眼的邪魔偷袭杀死。  二狗提着一杆狰狞的骨枪,这是沥泉枪在亚空间的本质显形,由于迷雾的压制,这杆枪只有三尺来长,但二狗依然可以用它轻松的刺死一头被肠子等内脏缠绕躯体的扭曲怪物。  李守真在二狗的左后方,他已经放出了自己的念祗,一个三头八臂的狰狞童子。  莫看这童子虽然身长只有四尺,厮斗起邪魔来却是狠的一逼,甭管是多么诡异的邪魔,在祂面前都是瞬间被撕碎的份,甚至鹰首马尔都克见了祂都忍不住远远的躲避着走。  而在二狗右后方行走的则是刘堡,他手持卜字战戟,浑身散发着微微的亮光,每一次挥击都能把一个近前的扭曲怪物斩杀。  刘堡再往后就是薛道原,薛道原侧后方是断后的焦动,与焦动一起的还有薛道原的念祗,一个手持长剑的模糊剑客。而在几人中间行走的正是三个暂时的废物,薛道光,地问和李助。  二狗知道这次事件的主角并不是自己,甚至不是他身边的任何一个。  只有陈广才能真正击破此局。  至于陈广能不能破局?  不好意思,二狗比任何人都信任陈广的能力,甚至包括陈广自己,可能都不如二狗对他更有信心。  这可是未来的岳武穆的授业恩师,塑造出一代军神的大佬,他怎么可能破不了这个局?!  当然,二狗却还希望自己当初的一些胡言乱语,不会对陈广造成不可挽回的负面影响。  在陈广破局之前,二狗只希望他们能够保证自己不会遭受不必要的损伤。  二狗的灵能视界是他们在这一区域的生存的第一保证,他们追寻着阿密特的身影,在马尔都克喋喋不休的嘟囔声中,不紧不慢的前行。  他们一直保持着较为稳固的阵型,抵御着那些突兀出现的邪魔,用刀剑鞭戟将它们送回它们本应该生存的地方——亚空间。  追索阿密特的身影是马尔都克的建议,它声称那个神性堕落者一定会去寻找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二狗觉得若能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师兄陈广应该也就不远了。  他们不知道行进了多久,斩杀的邪魔甚至比所有人这辈子杀过的人都多得多。终于,在某个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一种竭地斯里的哭泣和哀嚎。  众人虽然对那声音颇为好奇和担忧,却也不曾慌乱的散了阵型,而是不疾不徐的往那声音之处进。  很快二狗他们就见到了声音的主人——可怜的呼延平。  他就像一个丢失了奶嘴儿的孩子,被踩住了脚趾的屁精,他凄厉的哭喊嘶嚎,因为正有几个扭曲的邪物正在撕扯吞食他的四肢,拉扯他的面皮和那啥。  如果呼延平敢于反抗的话,这些扭曲的邪魔甚至可能经受不住他的三拳两脚,但是被吓坏了的呼延平却一点也不敢反抗,只像个无助的婴儿一样哭嚎。  这种情况在凡人当中并不鲜见,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面对梦魇一般的绝望,这也是现实的真相隐藏于平静的表象之下的原因。  当然正常情况下呼延平绝对不会这般脆弱,但是他的理智和勇气早已被“王旁”彻底摧毁,陷入最深沉的梦魇中的他只靠自己是很难能够从中摆脱出来的。  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他早就不仅仅只是赵宋皇家的一条鹰犬了。  出于对人类的同理心,二狗当然愿意拯救呼延平一下。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得先过了监刑者那一关。  饶有兴致的观看呼延平受苦的人不是别个,却正是高公纪那厮。  此时的高公纪手持他那杆马槊,身上的衣衫早已不见,而裸——露的皮肤表面却蔓生出了无数细小的羽毛和令人头皮发麻的瞳孔。  他的牙齿变成了尖细的碎牙,舌头如鸡舌一般修长怪异。  高公纪看着呼延平在那里遭受折磨,哀嚎,他却发出像老母鸡一般的“咯咯咯”似的欢快笑声,每当他快意的大笑一阵,他的身上就会生出些许羽毛和鸡眼一般的瞳孔。  当二狗等人出现时,高公纪却是露出了更快意的欢喜之色,他尖叫道:“喔——看看是哪位贵客到访?!陈家的小狗崽儿?道门的天师?佛门的阿罗汉?还是些腌臜破落户?啊哈——尔等此来,正可取悦于洒家!呼延长顺这个蠢货还真是不幸,他已然不能独自享受些小乐趣了呢!”  这个时候二狗只想说:忒特么倒霉了!谁曾想高公纪这厮竟然被污染堕落了!这厮本就是最难对付的角色,此番一黑化,实力只怕会更加恐怖,若没有陈广师兄这般的强手,自己这些人怕是都要白给了。  高公纪提着马槊就要往这边冲来,二狗等人也是俱都紧握兵器严阵以待,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惨烈的厮杀争斗。  忽的迷雾中传来一声轻叱,一个扭曲的身影从一片不平整的岩石上跳将下来,叫道:“高兄弟暂且罢手,这几个人可都是上好的饵料,若得直接伤了他等岂不是可惜!咱们正好拿他等来钓济颙(陈广改名换姓前的字)儿!那呼延家的废物早已没得救了,他自不动心,咱就不信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完好的人儿也遭受无边的磨难!”  高公纪有些不满的冲着那身影怒吼一嗓子,却叫道:“王摩!不要以为你曾经借给我过坐骑,就可以对洒家颐气指使!高某想做甚么,就要做甚么!何用尔等质喙!”  那“王摩”闻言,却是只觉得好气,若不是担心打不过高公纪,它真想上去给这不知好歹的蠢货一翅膀!  可惜陈广那孩子一入迷雾空间就失去了踪影,“王摩”借助血脉和真名的神秘感应,明明感应到那小子就躲在这附近,偏偏就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真个急死魔了!  “王摩”虽然筹划良久,更为此番行动安排了诸多后手,可它还是有些担心夜长梦多。  谁知道镇魔人会不会派出几个顶尖的大佬来插手。  “王摩”一边低声嘟囔着自己的忧虑,一边向着二狗等人的方向走来,只它走了没几步,却就感觉“躯体”周围开始出现些热意,如果它所拥有的实体还能算是躯体这玩意儿的话。  渐渐的所有人或者邪魔都开始感受到的周边温度的上升,这是在亚空间几乎很难出现的一种感触。  很快,邪魔们便开始感觉热得要命,就好似被暑夏的烈日骄阳暴晒一般。  而那些正常的人,如二狗等人却感觉似春日暖阳一般的温暖。  周边的温度越来越高,便是那些正在折磨撕扯呼延平的扭曲邪魔身上开始冒烟,它们哀嚎着想要远离本处,却哪里来得及离去。  倒是呼延平露出了爽歪歪的贱笑,甚至发出些令人不齿的快活笑声。  “王摩”惊恐的尖叫道:“济颙!是不是伱?!是不是你?!我知道是你!你这个命大的小崽子!快给我出来!莫要徒劳挣扎!咱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怎可抗拒你那必然的命运!出来!出来呀!”  这时一个轻灵的笑声响起,却道:“邪魔,我曾经的父亲,既然你那么想让我出去,那我可就真得出去了!诸位!我来也!”  然后只见周围的迷雾忽然凭空消散,一个巨大的五彩巨卵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不等大家伙儿有所反应,那巨卵便突兀的化作一团烈焰,一头五彩缤纷的大鸟在其中翩翩起舞。  那是怎样的鸟儿啊!  他全身上下都是五彩斑斓的羽毛,头上的花纹是“德”字的形状,翅膀上的花纹是“义”字的形状,背部的花纹是“礼”字的形状,胸部的花纹是“仁”字的形状,腹部的花纹是“信”字的形状。  他是如此的高贵而又圣洁,善良者见他而欣喜,邪恶之徒在他面前忍不住恸哭流涕的忏悔罪孽。  他是鸟中之王,圣德之象征。  他的名字叫做凤凰!  凤凰一出,烈焰漫空,任何直视他的邪魔都在恸哭中熊熊燃烧,堕落的灵魂在悲戚中述说着自己被蒙蔽的冤屈。  已修正,可以正常订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1章 有曌 第271章有曌  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司马迁。  凤凰是所有的念祗当中最稀有且神异的一种,在镇魔人的秘典记录当中,以凤凰为念祗的记载只有一例,那就是始创【周易】,演六十四卦,开华夏文明的文化之源的一代圣贤文王姬昌。  当年凡人的大军能在牧野之地击败邪魔大军,救赎人类,文王姬昌的念祗凤凰绝对是功不可没。  念祗凤凰拥有一种与帝姬的威能颇有些异曲同工之效超凡能力,在祂的威能领域范围内,一切污秽都会被净化,堕落扭曲的灵魂会被救赎,重新复返人类的灵魂模样。  当然这个救赎也是有些限制的,比如那些已经彻底蜕变成邪魔的灵魂就只会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虚弱。  虽然这个能力对邪魔的直接杀伤力并不如帝姬的威能,但就战略价值而言甚至比帝姬更重要无数倍。  只可惜有记录的念祗凤凰几千年来也只有一个,而帝姬自女魃之后几乎每隔几十年便会出现几个,双方的数量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所以帝姬可以成为镇魔人对抗邪魔的战略大杀器,而念祗凤凰却只能算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祥瑞。  但是今天,第二尊念祗凤凰再次出现在了,祂带着希望和温暖,翱翔于伟岸天际,无尽虚空中的无数未知存在的视线俱都投射到这里,有的欣喜莫名,有的嫉恨非常,有的贪念如炽,有的厌弃若渊。  但对于此时身处迷雾区域的所有正在走向堕落的人类和已经堕落扭曲的灵魂来说,这是一场无以伦比的天降赐福馈赠。  无数扭曲的异变体在凤凰的光辉笼罩下逐渐褪去污秽,复返纯净的人类灵魂形态,他们基本上都是被千百年来被邪魔掳掠收割去的人类灵魂的残渣,或者说人类灵魂当中无法被邪魔消化的一部分,然后再念祗凤凰的神威照耀下恢复了本相。  这些重新找回自我的灵魂泪流满面的对着凤凰跪拜再三,然后化作雾丝消散,更确切的说成为了迷雾空间的一部分。  呼延平和高公纪同样都恢复了本性,实际上呼延平要比高公纪幸运的多,虽然他遭受了诸多的折磨,四肢残缺,甚至还导致了理智崩溃,但他至少没有被邪魔侵染,所以在念祗凤凰的赐福之下,他却是得到了诸多好处,如耳清目明,百疾皆去,寿数富全等等。  而高公纪则有些不太好说是喜是悲了。  高公纪算是实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超凡突破,他的体魄借助邪魔的灵能异变打破了凡人极限,又经念祗凤凰的威能消去的负面变异,但是其灵魂早已消耗了许多本源——精——气,这也就意味着高公纪的灵魂已经无法长久的适应曾经的躯体,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得暴毙身亡。  说白了,高公纪本人的躯体——硬件得到了大大加强,可是负责维持生命运转的软件灵魂却出现了大问题,如此内外失衡之下,自是命不久矣。  当然这个问题高公纪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  最后一个受到特殊影响较为深重的自然就是“王摩”了。  此时它已然显露出了自己的真正模样,一个头生古怪犄角和羽毛的半牛头人模样的怪物。  这个已经近乎邪魔化的怪物浑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它痛苦的哀嚎着,咆哮着,谩骂着,诅咒着,其非人的本质在火焰的燃烧下化作袅袅青烟,只留下痛苦的人类本质残渣。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它代表着王摩或者说王旁被邪魔腐化的程度之高,已经达到了正常手段几乎很难对其进行救赎的程度。  好在念祗凤凰本就是不属于正常手段,随着美丽而又高贵的神圣之鸾不停的散发光辉,最终那怪物还是彻底的褪去了腐化的部分,只剩下无法被邪魔腐化的灵魂残渣,在凤凰之焰的烧灼下逐渐恢复了曾经的本相。  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美男子,满面的书卷气息,只是此刻他却是泪流满面的望着那翩翩起舞的念祗凤凰,口中低声嘟囔着“我的儿!我的儿!我可怜的廣儿!阿父有何颜面见你啊?!”  那念祗凤凰好似听到了青年男子的嘟囔,却自高吟凤唳,清音响彻环宇,尔后翻身翔落地面,化作了陈广的本来面目。  陈广来到青年面前,翻身跪地拜道:“阿父在上,请恕孩儿不孝,不能侍奉与您双膝之下!”然后叩首再三。  那青年王旁却双手遮面,痛哭道:“我的儿!我的儿!是我肆行无状,行事不端,不配作得人夫、人父!更连累汝祖父伤心痛绝,毕生事业断继失统!王旁为人子不孝,为人父不义,为人父不慈,有何面目立身与天地之间!”  只王旁这般痛哭着,浑身却又有些个即将腐化的迹象,而周边的雾气也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王旁遮着双眼,却收了哭泣之声,说道:“我的儿,我已然难以久存,唯有两件事心中牵挂,终生愧疚。我此生最对不住的便是你阿母,此生负她良多,只可惜我终究无法偿还她的情义,只盼你能守护好她,莫要被歹人害了。”  王旁这话却不是无的放矢,女性灵能者的人生一大劫难便是繁衍后代,生育儿女。当她们生产胎儿之时,自身对灵能的掌控便会陷入低谷,极易被邪魔所侵袭。  而更大的危险在于,灵能者所生的胎儿有很大的几率先天便是灵能者,这些懵懂的小东西无知无状,本质犹如一张白纸,乃是邪魔邪徒们最喜欢绑架抢掠的目标。  但得庞师娘生产之时,必然会少不了邪魔邪徒们打主意。  这也是陈老汉在得知庞师娘怀孕之后,却不得不放弃老家的值守,双双入得汴梁城养胎的原因之所在。  陈老汉虽然勇武非常,不惧域外邪魔,可毕竟已然年老体衰,当不得真正的邪徒高手,若得有陈广这个新生代的绝顶高手加入守护,那就万无一失了。  王旁却又道:“我此生第二憾,便是有愧于如祖父,他老人家一生壮志,临了却失之于家事,以至于孤苦终老,断继绝嗣。为父厚颜,不敢贪求汝返祖归宗,只求伱能为王家留一系血脉,不至于临川王荆公一脉无有香火相继也!”  陈广垂泪道:“阿父之言,孩儿谨记在心。却幸孩儿浑家亦将生育,此番若得长子,孩儿必让其认祖归宗,继王家香火苗裔,以全阿父心愿。”  王旁听得,却是大喜垂泪道:“我的儿!我的儿!汝这般知心,直教阿父羞愧难当也!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吾又有何可留恋于世,唯愿汝安康一世,终无忧矣!”  王旁说得这话,却袅袅间化作一丝雾气,与汹涌而来的迷雾融为一体,遮盖了整个空间。  二狗等人却正要上前与陈广招呼,忽的自虚空中裂出一架黄金战车,战车乃是古代兵车之形,一辕双駕,上有伞状遮盖,拉车的亦不是一般的骏马,而是身披金色麟甲的金色龙马,长颈有翼,旁有垂毛。  车架上则站着两个金甲武士,一个持缰驾车,一个垂手扶辕栏。  那车架近得迷雾之前,却徘徊不进,只垂手扶栏之武士高声叫喝,声若雷霆,却道:“凤凰何在!凤凰何在!大天尊有诏,诏凤凰降世,普天之吉,当入天庭奉差,佑护寰宇。凤凰何在!凤凰何在!快快出来见驾,接诏入职,得享神位!”  金甲武士呼喝再三,声威上震九霄,下达九幽,唯其车架前迷雾滚滚,翻腾不休。  二狗等人闻听那声音,却是有些面面相觑,往常都道天庭不过是虚无传说,做不得真,谁想念祗凤凰一出,还真有神将降诏,宣召凡人登天,还真是天下奇闻。  二狗近得陈广身前,有些踌躇的低声道:“师兄?”  陈广却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垂目笑道:“休得多言,我刚刚应下阿父,为王家传继,守御阿母,如何能离开凡世,区区天宫不去也罢!走吧!我们回家!”  说罢,陈广也不管众人,于迷雾中顾自撕开一道前往现实的口子,揉身跳入其中。  二狗与众人相视片刻,却无不露出些复杂的神色,又对那陈广多有佩服。  说实话,若换得他等于陈广的位置,只怕却都要奉那金甲武士之诏,去天庭作得个长生神仙了。  陈广如此作为,直让他们深觉惋惜。  那金甲武士几番呼喝,均不见有人应诏,却是大怒,直喝道:“此界凡人,当真不知好歹!且将凤凰快快交出,如若不然,大天尊必然降下灾祸,惩戒尔等欺逆天心之举!”  只这个时候,二狗等人却也已然悄悄打开通道,回返现实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无数邪魔如潮涌一般席卷而来,两个金甲武士见得,却慌忙催开龙马,斜斜破开邪魔的浪潮,直往远方投去。  那金甲武士临去前,却忿然叫骂道:“直娘贼!现在的后辈都这般精明了么!老子多番费得口舌,他等竟不接话一句!当真是可恼至极!”  那驾车的武士却笑道:“那怪得了谁!你这厮只空口白牙的漫说,那新生的凤凰儿又不傻,岂会受你诱诈!要俺说,还得帝君亲自来一趟,却才好召这般人才入帐!咱们也能多一个强手补援!”  金甲武士恼怒道:“此番小事,何须劳驾帝君!若非有那先祖魂雾阻隔,俺非得下去打那厮鸟一顿,只要打服了,就不信他不跟咱们回去!”  两个武士分说着,却自随着那黄金战车破开虚空,消失于漫漫魔潮之中。  二狗等人包括呼延平和高公纪俱都回返现实世界,高公纪却对二狗抱拳道:“陈家哥儿,请恕高某无知,吃受邪魔诱骗,险些坏了诸位的大事!洒家此番归去,当闭门静思己过,修养心性。惜哉,高某习武一生,却不得人间真意,以至蹉跎一生。  羞矣!愧矣!”。  言罢,高公纪却把自己贴身的乌油马槊抛给二狗,道:“此槊随我良久,虽不曾有甚值得一提的战绩,却也是一难得之利器。洒家即将了却残生,只恐其就此蒙尘,愿将此槊托付小哥儿,惟愿她能护佑人间,以补吾之遗憾也!”  二狗接马槊,拱手道:“高公且放心,小子必不负此槊威名!”  高公纪却哈哈大笑两声,却自大步飒沓而去。  二狗等人目送高公纪离去后,却又与四肢残缺的呼延平道:“呼延统领却有何打算?”  那呼延平一身的污浊,却苦笑道:“某家此番虽得见识了世间真相,却也落得这般凄惨模样,区区一介残废,何谈的甚打算耶?!”  二狗却笑道:“呼延统领,我若助你修复残缺,你说你该如何报答我?”  呼延平本有些不甚在意,只看得二狗笑意,却道:“前番京师有传言,有人身具生死人,肉白骨之能,难道那传言竟是真的?”  这时旁边的焦动忽道:“呼延长顺,传言自不可信。我家主公只问你,若得你双手双脚复全,你要如何报答?!”  呼延平闻言,却是神色大震,他瞪着焦动,喝道:“你···你是疾风枪焦···焦···”  焦动笑道:“在下焦动,疾风枪的诨号早名不符实,如今只有苦道人尔。”  呼延平震惊莫名的叫道:“对对对!你是甘州名将焦赞之孙,当年枪法堪称一绝,只被一伙毛贼伏击,竟得失却双掌,从此隐迹道观!你···你的双手竟然恢复了?!”  焦动作色道:“某家事无须呼延统领多言,只刚才主公问你话,你可有何作答?”  呼延平却是连连垂首道:“若得能复俺手脚俱全,呼延平愿为恩公赴汤蹈火,誓死以报大恩大德!”  二狗笑笑,也不应话,只让诸位将呼延平浑身上下的污浊在灵河中清洗了,却才带他去的一偏僻处,先为他修复的一双腿脚,尔后过得一日,又为其修复的双手。  最后二狗才与惊喜且忐忑的呼延平道:“呼延统领,我也无须你多少报答。只我师父师娘,并未婚妻皆在京中,你身为皇城司统领,且助我看顾他等一二,不要为些个宵小打搅欺辱。此般事呼延统领可能作得?!”  呼延平用柔嫩的手臂轻轻拍打着胸膛,却高声道:“恩公且放心,但有呼延平在一日,便护得恩公亲辈周全,但得他等损伤一根毫毛,便是俺护眼屏的罪过!”  二狗大笑道:“好!如此我便放心将此事托付与呼延统领了!”  当下几人便自作别了去。  只几日后,汴梁城的庞家宅院中,却多了一个携带家眷入职的陈姓护院,一个名叫胡钰的门房小厮,直让作为老门房兼马夫的陈老汉高兴的直咧嘴。  第一卷结束接下来的第二卷更精彩,诸位敬请期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2章 二狗改名 第272章二狗改名  春去秋来,时光如流水逝去。  巍巍大宋,终究还是迎来了又一次的皇朝之主的更迭。  元符三年正月(公元1100年),久病难起的第七代大宋官家赵煦忽然病情加重,昏迷不醒,同月十二日(农历)于福宁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位年轻的皇帝在位十五年,亲政七年,死时年仅二十五岁,谥号宪元显德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庙号哲宗。  因哲宗无子,由其弟赵佶继位,次年改元建中靖国,从此大宋王朝便进入了一个极为诡异的时代。  大宋朝的皇帝更替这等大事,对底层的小民来说只能算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他们还是得照常该做工的做工,该种地的种地,该开门做买卖的做买卖,今天操心明天的吃食。  当然对二狗来说,哲宗的逝去却代表着他需要真正为未来作打算了。  此时二狗端坐于榆下镇的城头,面含笑意的望着繁华的镇子。  当然现在他已经不再被叫二狗,因为他已经有了正式的名字,陈珅。  没错,就是和珅的那个“珅”。  本来二狗对于这个名字是拒绝的,奈何大家都觉得好,尤其是师父师娘,甚至那个尚未过门的媳妇李小娘子都颇为认同。  你问谁给二狗取的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居然是苏东坡那个大胡子。  近两年来,由于苏东坡的学生,二狗的准老丈人李格非官运出人意料的比较亨通,甚至都做到了尚书左仆射的位置,只差一步就能升任宰相的位置。  自然而然的,与李格非关系亲密的苏门子弟也大都被改写了些命运,比如苏东坡终究没有被皇帝和章惇撵去海南岛钓鱼,而是重返当年的贬居之地黄州,不过官职却是黄州通判,而且官做得还颇有滋有味儿。  还有秦观那个倒霉蛋儿,也被去了罪名,做得了汝州酒监的职位。  确切的说,但凡苏门子弟当中被新党牵连打压,且始终不曾有所二志的子弟,尤其是前苏门四学士等,不能说都被拨乱反正,至少身份待遇都有所好转。  当然那些依附章惇的新党干将如黄履、蔡京等人,甚至包括旧党官员不是没有想办法对付李格非,奈何李格非这厮的圣眷高得令人咋舌,运气也好的离谱。  不管他等罗织了甚么罪名,尚不等将弹劾呈到哲宗跟前,底下就有人无故反水,有时候是新党官员,有时候是旧党官员,待得奏对到君前,总是弹劾者倒霉,李大官人升职。  如此两年之内三番四次,眼看着李格非距离入职使相就差一步,却再也无有人敢与李格非作对搞事。  对于李格非如此离谱的待遇,章惇也不是没有独自奏对御前,向哲宗皇帝询问因由,对此哲宗也很为难啊!  他能怎么说,难道告诉章惇李格非的准女婿是个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人,家里还有一个凤凰化身的兄长,而且还有天神下凡邀请上天作神仙,却被那厮拒绝了?!  这特么是个甚么神话?!  呼延平是个忠臣,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哲宗。  如果不是有呼延平新生的四肢作例证,只怕哲宗皇帝会深深怀疑自家的心腹高手是不是喝多了没睡醒!  本来哲宗是要诏请二狗入京与他诊治疾病的,但是他的诏命并没有走出皇宫就被拦了下来。然后一位赵氏宗老半真半假的向哲宗皇帝讲述了仁宗年间的旧事。  哲宗皇帝听得些旧闻,在震惊之余却感觉到了深深地恐惧,他既对当年仁宗的疯狂感到惊恐,又对镇魔人毫不留情的清扫皇宫感到骇惧。  哲宗皇帝对镇魔人的来历并不是很了解,但他却知道,有这么一个貌似神神叨叨的神秘组织悬在头顶,却是对大宋皇权的极大威胁。  如果哲宗身体健康无事,他一定会想办法削弱甚至清除这等触犯皇权的组织,奈何他的身体条件太差,一时不敢搞甚么大动作,故而只能暂时选择妥协。  哲宗皇帝对镇魔人起了戒惧之心,诏令二狗入京的事自然也就此作罢,只能说哲宗皇帝自己把自己唯一有可能逆天改命的机会就此掐灭了  哲宗无法将心中的惊惧告诉章惇,却只能叹一口气,嘱咐自己的独相对李格非只需就事论事,不要拿些不靠谱的理由去对付他。  说来也不是没有人知晓李格非的真正靠山,比如清宝天尊的信徒和佛门的和尚们。  但是吧,谁叫京师里停驻一头几千年难得一见的凤凰呢!  直娘贼!那泼厮的念祗牛逼就算了,个人武力居然比特么高公纪还恐怖!  一个人!  一杆镰刀!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里,将大相国寺的三位阿罗汉,十一位大武僧都给削了个脑瓜子满地乱滚,死的老惨了!  一同被杀的还有六位须菩萨(和尚中的灵能大师),七位顶尖菩萨尼。  只这一战,佛门在开封及其周边地区的佛门顶尖力量几乎被一扫而空,然后清宝一脉的散修们立刻将自家刚刚汇聚起来的人手给遣散了。  甚么?你问这场大战是如何引起的?  嗯!就是有人想要谋夺陈广的妹子,字面上的意思,亲亲的一母同胞的小妹子。  本来这是天台山的清宝一系散修们搞出的事儿端,结果大相国寺的和尚们走霉运先背了锅,正撞在发疯的陈广手里。  陈广在汴梁城的超凡界打出无敌威名之后,京师的治安顿时变得一片大好。  顺便说一句,当年高公纪出京一趟,回来后不足三月便忽然暴毙,直让大宋诸将门在惋惜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哦!说远了,回来再说二狗老丈人李格非的问题。  因着李格非的隐形背景,一些比较阴险的家伙便开始算计着断了他的根本,比如让他悔婚,给女儿李清照改换门庭。  尤其是随着李格非的官越做越大,许多不知内情的家伙也开始打清照小娘子的主意,欲要与大宋官场“新锐”搞联姻,甚至包括苏门子弟当中都有人打主意。  好在李家还有一个知晓内情的李王氏,而且李格非的人品也比较坚挺,并没有干出那等给二狗加持“退婚流”BUFF的蠢事。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想着釜底抽薪,直接从清照小娘子的身上下手,就像当初的赵明诚一般。  奈何,且不说清照小娘子是不是容易被打动,那些个搞花样儿的家伙没过几天就会摊上点事儿,不能说落得家破人亡,却也常常出些意外。  比如落水摔伤脑子,走路走瘸了腿,亦或者被十个八个的窑姐儿按在小黑屋里轮大米,然后再赤——条条的于大街上玩一下名叫“狂奔”的行为艺术。  对此负责最终收尾的呼延平表示,亲们甭谢俺,俺就是见不得这些个令人遗憾的意外,一定会让尔等深刻的感受到皇城司的温暖关怀。  二狗与清照小娘子虽然分隔两地,却也常常互相通信,写点随感,顺便附首小诗词,表达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  元符二年春末,清照小娘子创作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首词令名篇【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并立刻写信向二狗炫耀这一成果。  二狗如何肯惯着那婆娘,便于初秋时分记【木兰辞·人生若只如初见】一首,向有些“骄狂”的清照小娘子发起了“反击”。  本来两人这般互投诗词对战,倒也算是一桩诗情画意的雅事,奈何盯着二狗来信的不仅仅是李清照,还有李格非并晁补之等些个诗词界的大佬,他等甚至比李小娘子更早拿到了二狗的诗作。  这些个大佬们在惊叹于这一词的绝妙之余,更将二狗的无病呻——吟当了真。  李格非先是回家把不明真相的清照小娘子史无前例的训斥了一通,然后就去信给自己的老师苏东坡,央求诗词界顶级大佬苏大脑袋给自家未来女婿取个名字。  李格非这一手绝啊!  苏东坡给二狗冠名,就相当于他认可了二狗与苏门子弟的关联,给二狗与清照小娘子的婚事进行了背书。  有了苏大脑袋的背书,就算以后李格非真想反悔这桩婚事都不可能了,否则他就是欺师灭祖,不忠不孝,那他这辈子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大宋诗词界没有人能背得起这样的负面BUFF。  当然事后清照小娘子可是给气坏了!  陈家狗崽子造我的谣,写得一首破词谤我名声,还让我无故被阿父训斥,当真是可恼至极!  愤怒的李小娘子当即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骂文发给了二狗。  二狗接到骂信的时候却是一脑门的迷糊,咱家的清照小娘子这是怎么了?怎得发这般大的火气呀!  伱看这骂人的词儿,通篇无有一个脏字,却把讽刺挖苦之意发挥的鞭辟犀利,刻薄无双,直把小娘子心中的怒火和委屈表达的淋漓尽致。  二狗读完了信,却自思索片刻,然后想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难道清照小娘子知晓俺私底下的烂事了?!  你问二狗在老家干了些甚么烂事?  其实也没啥,不过是让有些孤单的嫂嫂杨大娘子三年两产子,如今又怀了第三胎。  还有那些个前来保护帝姬小诗的剑姬们,也有两个成员未婚先产子,对此二狗还是比较有担当的作了承诺,待得大妇入门,她等一概也入陈家门,享受一般浑家的待遇,私生子也与嫡子一视同仁。  在二狗眼里,儿子就是儿子,没有甚嫡庶内外之分。  或许也会有人问,为何二狗没能将六位剑姬都给一网打尽?  当然这不能怪二狗,他不是对大——后——宫——之术没有想法,而是情况不允许。  二狗搞定的第一位剑姬同样姓杨,长得那是的好,盘靓条顺,英姿飒爽,比之二狗嫂嫂甚至都要胜出一筹,而且性格也好,在六位剑姬当中算是最出挑的一个。  但是令二狗没想到的是,待得他把第二个王姓剑姬的肚子搞起来,知晓了此事的剑姬杨小娘子当即给身在京师的杨太婆发了一封飞鹰传书。  然后没过半个月,六个身形壮硕,面目冷硬如灭绝师太一般的中年剑姬忽的来到相州,将四个尚未被二狗拿些的靓丽剑姬给替换了去。  后来知晓了真相的二狗,只能暗自哀叹一声,家贼难防!  二狗是个多情之人,同样也是多智之人。  他在知晓了杨小娘子的所作所为之后,不但没有责怪对方,反而叫来嫂嫂杨大娘子和剑姬王小娘子,在二人的见证下当面向杨小娘子赔礼道歉,并致以谢意。  二狗言称自己年纪尚小,定性不足,若非小娘子出手处置,帮助他悬崖勒马,自己只怕要肆意妄为,坏了所有剑姬的清誉,那样不但惹人笑话,更使二狗失德矣。  二狗只一番表演,却是令三个与自己有那啥之亲的女人俱都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嫂嫂杨大娘子就不说了,给二狗生孩子就跟下狗崽儿似的,引得一村之人俱都侧目不已。  杨小娘子和王小娘子也都在生完一个孩子之后,亦叫嚣着要给二狗生下一窝小狗崽儿。  如今的二狗已经是有四个儿子的爹,第五个儿子也已经上线,不过对于二狗这边的放飞自我,身在京师的李小娘子却是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二狗打的主意就是,待得两人完了婚事,关系彻底抵定,然后再慢慢让陈家主妇知晓些底细。  不得不说二狗这厮是真的渣,主打的就是厚脸皮加二皮脸。。  清照小娘子的骂信让二狗着实心惊胆战了一阵子,直到冬天年末的时候,来自李格非并师父师娘的信件,还有苏大脑袋的信件一起送到了二狗手里,他才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此番误会让二狗在哭笑不得之余着实松了一口气,二狗知晓清照小娘子是个外刚内更刚的性子,若得让她提前知晓了自家那啥的生活,只怕双方的婚事必要出波折,甚至就此情断意绝了也不是不可能。  二狗是真的很想把清照小娘子顺顺当当的娶回家。  苏大脑袋的背书亦让二狗颇有些感动,老丈人是真的很靠谱,纵然他等给了二狗“和中堂”的名,他却还是“欣然”接下了。  他姓陈,叫陈珅,又不是姓何,再说和中堂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只怕都还没出生呢,何必计较那么多。  不过二狗虽然有了正式的姓名,但是他的亲近之人却仍然喜欢叫他的小名“二狗”,不知怎得,二狗自己也觉得还是小名来得更亲切顺耳些。  对此二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毛病啥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3章 相州变化 第273章相州变化  二狗一家如今已经不在陈家村住了,他们搬到了榆下镇。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今的榆下镇姓陈。  没错,如今的榆下镇的大部分产业基本上都被二狗控制在了手里,当然从前它们是姓刘的,刘秀才的刘。  刘秀才是个好人呐!  他掌握着榆下镇百分之六十的铺面,百分之七十的良田,莫看以前的榆下镇商业也挺繁荣,实则那些商家都是租的刘秀才家的铺面,故而虽然榆下镇缺少税吏,刘秀才却已然靠着铺面租金对那些商户收割了一茬。  当然还有良田,这个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有田就有粮。  曾经的刘秀才过得有多么滋润,现在的二狗就有多么美滋滋。  不过这得感谢灵机老道长,在二狗离开家乡的那段时间,灵机老道揣着雷火弹,可是把邺城县的大部分魑魅魍魉都给打扫了一遍。  那老道可真是杀伐果决,邺城里有一个拜鬼面弥勒的大户,被灵机老道给揪住了小尾巴,然后一通雷火弹打过去,直接把那大户一家连人带宅子都给轰成了碎片。  刘秀才听说了之后心虚的很,便直接带着家人躲进了黄花观里。  待得二狗回乡,干得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一干小伙伴把声名赫赫的黄花观给平了。  二三十个尼姑,几乎都是出现些躯体异变的菩萨尼,变异的方向突出一个妖娆而又诡异,活脱脱的妖精窝儿。  二狗一行人掀开了黄花观的烂底子之后,所有人的后背上都禁不住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办法,实在太吓人。  这般规模的邪魔邪徒的窝点,对于整个相州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大地雷。说实话,以前陈老汉能够维持着这片区域的安稳,着实是个不小的奇迹。  当然,也可能是陈老汉专门盯着黄花观,所以才将他一个垂暮的镇魔大将按在这么个穷乡僻壤里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黄花观真的很强,也就是二狗这群人的实力过于变态,薛道光是个绝顶级别的高手,李守真、薛道原、李助、地问等都是大武僧级别甚至接近绝顶的高手,焦动曾经也是一个大武僧级别的高手,只不过如今尚未恢复往昔的实力;刘堡的硬实力或许差点,但是他的祛邪除魔经验却不差。  再加上二狗这么个不可以常理视之的领头羊,甚至不需要动用大杀器小诗,他们就把黄花观砸了个稀巴烂。  当然躲进黄花观里的刘秀才一家自然也不曾落得好,除了一个不知所踪的刘奴娘,全家都被诛除。  二狗接手了刘家在榆下镇的产业,实际上也没有人跟他争夺这个,毕竟任谁看着七八个杀气腾腾的猛人围上来,便是有再多的贪念也得清醒一下子。  没错!说得就是可怜的范屠夫,除了焦动没有动手之外,范屠夫挨了六顿毒打,倒是最后打了刘堡一顿找了点脸面,不过却赔出去一个女儿。  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刘堡这厮的审美与大家伙儿有点不一样,他就看着范家女儿那张飞一般的身材比那些个柴火妞儿强的多,腰粗腚大脚板长,能干活能生养,绝绝的最优质浑家。  对此二狗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的,他就像拉纤的媒婆一样,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通了范家父女的思想工作,让范家女汉高高兴兴的坐上了送亲的披红马儿,与傻不愣登的刘堡欢欢喜喜的拜堂入洞房。  还真别说,范家女汉着实没有辜负刘堡的祈望,三年生了两胎,两个小子一个丫头,一胎小子,二胎一对龙凤,着实让刘堡笑得直咧嘴。  唯一对此事有意见的就是二狗的老娘,整天念叨吃亏了,把好好的一个能生养的儿媳妇漏给了别人。  对此二狗只能报以冷汗式的傻笑。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能算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二狗这几年倒也着实做了几件真正的大事。  这第一件乃是他在镇魔人的本职工作,治疗伤残。  曾经的黄花观被二狗等人推平之后,又在原处建立起了一座新的道观。道观无名,但只要来过此处的镇魔人,却都私下里称之为司命府。  因为能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受过无法治愈的残疾乃至肢体残缺之殇的镇魔人,他们有的是因为伤残而早就被当做废人荣养的旧人,也有新受伤没多久的当代镇魔人,不管这些人怀着何样的心情和想法来到此处,走得时候却是无有一个不惊喜莫名乃至喜极而泣的。  尼玛,手脚断了,只要不死就能重新再生出来,随便锻炼个一两年又是一条好汉,这意味着甚么?  这意味着镇魔人往日的很多看起来不合算的战斗方略,比如以伤残换命的战术,这是往常的很多气性大的镇魔人都不愿意选择的战术,他们宁愿以命换命,也不愿意后半辈子当个无用的残废,如今却作为一个代价比较高得常规战术使用了。  这些年来被二狗治愈的镇魔人伤残之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当然这倒不是说镇魔人以前真有近千名残废的老兵,最初的两年里,二狗也只将二百来名镇魔人残废老兵变废为宝,然后石老道的后勤体系就被解除了一个天大的包袱。  这些被救治回来的老兵,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性锻炼之后,大部分都重新返回了镇魔人的祛邪一线,却是让镇魔人的整体业务狠狠的奶了一口。  毕竟一百多名业务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哪怕个人实力的恢复并不是很乐观,却也让镇魔人的人力缺口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还有一部分复原的老镇魔人选择了留在相州,或者说留在二狗的身边,他们是作为二狗的护卫留下来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有着坚定的意志和丰富的经验,愿意为保护二狗而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支由复原老战士所组成的二狗卫队总共二十九人,其中有九人曾经是绝巅级的高手,剩下的全都是曾经的准绝顶,也就是相当于佛门的大武僧。  当然这些人仅有的两个缺点,一个是年龄都比较大了,不再适合各处奔波,第二个就是实力已经无法再恢复至顶峰,虽然可以短时间内爆发一下,但是基本上难以持久。  相比于重返祛邪第一线,充当二狗的护卫无疑是一个比较恰当的工作。  当然这些进入二狗卫队的人也不全都是一次性消耗品,还是有几个真正的硬手的。  比如被二狗恢复了手脚的郭不破,这个老家伙算是整个卫队当中实力最强悍的一个,而且作风强硬,很有些将帅之才,他不但是二狗卫队的统领,还是二狗的战术教头,负责指导二狗战场武艺和兵法,这里面有很多都是陈老汉不精通甚至根本就接触不到的将门秘传知识。  当然这老东西也是一个没羞没臊的,人家杨太婆来相州串了一次门,他却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只此却让杨太婆成为了【木兰姬】诸女杰口中的两大“老鸡婆”之一。  至于另一个老鸡婆,却就是曹仙姑庵的那位“抱养”了个亲闺女的曹仙姑。  无名道观,或者说司命府的名声,随着那些重返一线的老镇魔人很快就扩散了出去。毕竟  有一个保密方面的谚语,一个秘密只要被第三个人知晓,也就相当于被所有的人知晓了。  虽然这句话并不是完全绝对,得到救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纵然每个被救治过的人都被告诫过要保密,但总有些意外的情况不是。  尤其是一些近些年来,一些新进伤残的镇魔人被救治后重返一线,却让能够肉白骨的司命府变成了镇魔人当中的一个近乎公开的秘密。  也正是由于司命府的存在,却让很多镇魔人在祛邪战场上开始比较放得开手脚。  以伤换伤,以残换命的情况在镇魔人当中逐渐变得多了起来,这让镇魔人的祛邪除魔效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的同时,人员的伤残率也相应的变得更多了起来。  这也是最近两年二狗的治疗工作变得更加繁重的原因之所在。  两年治愈病患六百余人次,几乎相当于平均一天一个,突出的就是一个离谱。  当然二狗如今的本源灵能储备也已然变得极其恐怖,现在他可以在一天之内修复近二十副肢体(一副肢体包括一双手臂,一双腿脚)而尚且游刃有余。  多亏了小诗的辅助,现在二狗的本源灵能上限已经相当于本身总灵能上限的九成五以上,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比例。  说句不客气的话,二狗如今已经距离灵能力量的无限开火权只差一步之遥。  只可惜这个一步之遥真的就是一步之遥,如今小诗的威能已经很难让二狗的本源灵能上限再进一步,无法让他的灵能本质得到彻底的圆满。  当然问题并不是出在小诗的身上,而是二狗自己不中用。  他用了四年的时间去感悟自身,却始终不能真正的觉醒念祗,总觉得就差那么一点道行,却始终找不到路径。  念祗的觉醒是人类心灵的觉悟,意志的升华,不是二狗知晓多少隐秘,作了多少大事,救了多少人就能像攒经验升级一样憋出念祗来的。  或许他可以用各种言辞和行为欺瞒所有人,却欺瞒不了自己的内心。  在二狗的内心里,他依然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是个外来者,与这个超凡版的大宋世界有着旁人难以察觉的隔阂。  而这就是二狗无法觉醒念祗的真相,他虽然共情这个大宋的百姓和文明,却始终把自己当作外人。  二狗在求教过多位觉醒了念祗的镇魔人高手之后,倒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但是,有的时候一个人就算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在哪儿,却并不意味着就能够马上解决问题。  当然二狗也知道,这等事强求不得,需要真正的从长计议。  很多时候,他都端坐于榆下镇的城头,看着那些普通人熙熙攘攘的来来去去,感受着他们的悲欢离合,以及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和渴望。  如今的榆下镇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小镇,实际上说她是一座州城级的城市也不为过。  二狗在接手了刘秀才的产业之后,便开始对整个榆下镇进行了一系列的“减——租——减——息”,降低本地租铺的租金,佃户的地租,陆续为榆下镇的商业开设配套的服务机构,如交易所,车马店,榷场等等。  其中交易所是二狗亲自指导建立甚至曾经管理过一段时间的机构。  交易所提供有偿的信息发布和咨询,商业交易的第三方公证担保等业务,不过没有金融的借贷服务,二狗也不想玩这个。  当然这个交易所想要被诸多商家认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方面二狗靠的却是他对相州诸豪杰的管控。  如今的二狗已然算是相州四县一府——安阳、汤阴、林虑、临漳、魏县(大宋官方属于大名府)——的黑道总瓢把子,江湖一哥,绿林无冕皇帝。  这些地区的所有的山贼、路匪、水寇,俱都受二狗的管辖,但有哪个不服不顺,那绝对是能打服的打服,实在脑后反骨太多的,直接物理性消除,主打的就是一个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二狗以近乎军事化的方式管理着各处的匪寇,当然现在他们被称之区域代理员,负责维护各处商路的安全,任何在榆下镇交易所得到背书的商队,都会得到这些区域代理员的保护和些许便利服务。  至于那些没有得到交易所背书的商队,区域代理们倒也不会去抢掠他们,但也不会为他们提供各种便利。  不过商路维护并不是曾经的江湖豪杰们的主业,他们的最大业务是监督本地大户的减——租——减——息。  如果有某个广有田产的大户盘剥下面的佃户和雇工过甚,一旦被区域代理员们发觉,这个大户很快就会被“贼寇”光顾。  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除非那些个无良大户有必死的理由,“贼寇们”也不杀人,只把他们的家产和粮食抢掠一空,然后按照比例上缴一部分,自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财物粮食,会被分给那些曾经受大户盘剥的穷苦之人。  大户们便是想要报官,这等只丢财不死人的案子却又有些难办,县令和县尉不会太上心,除非他们想贪财。且自古皇权不下乡,便是那些个差官衙役想要去查案,却也很难是作为地头蛇的区域代理们的对手。  更何况区区四县一府,二狗早就派人对每一处的官员进行了调查,并作了相应的安排。  实际上相州的减——租——减——息工作真正的难点在安阳,正所谓相州半韩家,安阳韩氏掌握着相州近乎一半的土地,这个比例在安阳府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可以说,没有韩氏的配合,二狗的想法就实现不了。  对此二狗却对安阳韩氏进行了近乎惨无人道的江湖封锁。  韩家的人,韩家的货物只要走在安阳城外,他们就必定会遭遇绑架和抢掠,被绑架的韩家人,只要韩家肯付赎金就一定会被释放,至于货物那是绝对不会归还。  至于韩家在安阳城外各处的庄园,亦都会遭遇各种土匪抢掠之类的戏码,那些个为韩家看护产业,收缴租税的仆役管事,差不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人敲闷棍,然后被扒光衣物丢在荒野之中。  一开始韩家还进行了激烈的反击,包括官面上的清缴打击,以及江湖上得赏金追杀。  对于官方的打击,二狗一般秉承着游击躲避的宗旨,官来寇躲,官停寇扰(噪音扰乱,装神弄鬼恐吓等等),官退寇进(继续霸凌韩家)。  一开始相州的官府还能积极的寻找对付韩家的凶手,只是二狗的安排周密,又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作依托,却让官方人员不堪其扰。  包括本地的军队,或者应该说韩家的私军都受不了二狗无休止的针对。  韩家组织手底下的庄户们进行了几次民壮集结,但是集结民壮却是要消耗粮食财货的,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纵然韩家财大气粗,却也撑不住一整年的供养大批民壮不事生产的消耗。  而来自二狗的部下们的针对却是无时无刻。  诸位书友抱歉了,今天家中有事,更正的完了,对不住,多补五百字免费看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4章 相州霸主 第274章相州霸主  二狗对韩家的套路,说白了就是后世恐——怖——主——义的那一套。  韩家想要反击二狗,官面上的手段是很难奏效的,因为相州的官府基本上就是个空壳子,大部分官员几乎都是韩家人挂职充任。  至于相州之外的官府势力,却大都对相州这个大宋朝的州府异类冷眼旁观。  谁教韩家几乎把相州变成了自家的自留地了呢!  另一个干这种事的家族却是曲阜的孔家,孔家那是孔圣人的后裔,人家在仙源县这么搞,天下文人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你韩家何德何能,可以与孔圣后裔并列,却在相州搞相类的把戏。  所以纵然相州多盗匪,相州韩家被“匪类”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周边各州府的官员却也大都抄着手看笑话。  唯一例外的就是大名府的魏县,因为魏县的县令是韩家当代家主韩忠彦的门生,所以他就颇为“仗义”的插了一手。  结果没过多久,魏县就变成了相州陈二狗唯一的外扩之地。  至于韩家发布的江湖悬赏,很不好意思,但凡相州本地的江湖好汉,十个里面至少有十一个是跟着二狗混的,多出来的那一个却是江湖好汉们尚未出师的后辈。  至于外地来的过江龙,一般都是连人带悬赏金都被本地的豪杰给黑吃黑了。  顺便说一句,相州的本地豪杰们在发现外地豪杰的时候,总是会先好心的提醒他们,想要接韩家的买卖一定要先索要一部分甚至全部的悬赏金。  相州本地的十个好汉有九个都宣称韩家的信誉不好,经常干那等生儿子没屁眼儿的奸邪之事,便是那些过江龙们再心大也不好不信,却都要去韩家讨要一点悬赏定金啥的。  这倒还罢了,关键是鬼精鬼精的二狗,却还组织了一批生面孔跑去韩家冒领悬赏订金,哪怕一个人只领几百贯的订金,数百近千人次下来,却也把韩家坑的不要不要的,简直是缺了大德了。  只不过年余光景,韩家人便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上门来的江湖人了,所谓的江湖悬赏也就无疾而终。  而此事对韩家人来说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要命的是韩家嫡系里面有奸细,有里通外贼的内鬼。  韩家最能顶事的韩浩与二狗有些合作,却一直试图消弭二狗与韩家之间的矛盾,这是明面上“吃里扒外”的韩家子,几乎被所有的韩家人鄙夷谩骂,斥其为韩氏败类。  但是真正将韩家的底细和利益出卖的最彻底的人,却是那位曾经被二狗挂在树上遛鸟的韩焕。  自从在五龙坡遭受了社会性死亡之后,曾经傲气莽撞的韩焕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谨小慎微,与人为善。若得不知其过往的人见了,说不得便要夸赞韩焕是个谦谦君子;便是知晓他底细的人,也免不得赞其浪子回头。  甚至韩焕的父亲韩纯彦也曾称赞韩焕“吃一堑长一智”,算是真正成熟起来了。  当然韩纯彦对自家儿子曾经遭受的羞辱还是非常恼怒的,他不止一次的派人追索那些参与过五龙坡事件的本地豪杰,奈何当时有韩浩遮掩,且相州本地的豪杰因着二狗的引导开始结社互助,却让韩纯彦的报复尚未达成,二狗便从京师归来了。  或许有人会问,那韩焕真的变成彻底的好人了么?  当然没有。  实际上那些所谓的成熟和谦和,只是韩焕在面对所谓的“嘲笑”与“鄙夷”的伪装。  真正的韩焕脆弱而又敏感,自卑而又多疑,他认为每一个知晓其屈辱的“自家人”,上至韩家父兄长辈,下到家丁仆役,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无不都在嘲笑他的腌臜经历。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焕的心智甚至都出现了些许扭曲,如果就此发展下去的话,他必将会变成一个绝望的疯子和极端的人魔。  幸运的是,韩焕在一次前往城外庄园视察的路上,被回到相州的二狗刚刚安排的豪杰们给活捉了。  对于这等韩家嫡系,相州豪杰们倒也没有自行处置,而是将其绑到了二狗面前。  当韩焕第二次见到二狗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韩焕认为,或许别人会因为他所受的屈辱而嘲笑他,但似乎二狗这个亲自赐予他屈辱,如今更掌控了他的生死的人,却绝不可能无聊的再来嘲笑他,因为那根本就不值当的。  他有什么值得二狗嘲笑的呢!  于是乎,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所支配的韩焕立刻就拜倒在了二狗面前,言称要作二狗的门下犬。  本来二狗对于韩焕的效忠是不怎么确信的,就算他能感知到韩焕内心的些许情感,却也有些疑惑。  但是韩焕却用无比完美的表现——他几乎把韩家的所有底细都给卖了个精光——彻彻底底的向二狗证明,他真的是一条好狗。  也正是韩焕暗地里的配合,二狗才能通过“江湖客”空手套白狼,将韩家几十万贯的家资坑骗了去。  如此韩家的田地收不上地租,庄园供不得产出,外出商队被截断,家底又被近乎掏空,只能靠着安阳城里的些许小生意,如何能支撑得起偌大的韩家消耗。  只不过年余,韩家的大部分子弟便纷纷外逃,对此二狗倒也不曾让人阻拦,只收了他们的大部分行囊。  到最后韩家却只剩下老一辈的韩纯彦和年轻一辈的韩浩、韩焕还在韩家老宅里死撑着。  年前二狗亲自登临韩家,见到了几乎苍老了近二十年的韩纯彦,他向韩纯彦言称自己无意对韩家赶尽杀绝,但是韩家占据相州半数土地的现状需要得到改变。  面对二狗的咄咄逼人,苍老的韩纯彦气得当场吐血,但是却没有死,因为二狗又硬生生的将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面对二狗的超凡手段,便是潜藏一边的韩家老鬼韩彰都悚然而惊,他倒是对二狗的真正底细有所了解,  面对二狗的超凡手段,便是潜藏一边的韩家老鬼韩彰都悚然而惊,他倒是对二狗的真正底细有所了解,也更清楚镇魔人的霸道之处。  也正是韩老鬼的压制,年余来韩家与二狗之间的争斗一直维持在一个较为低烈度的状态,至少双方的人员伤亡并不大,比如相州公认的二狗最忠诚的小弟姚大憨一家子就曾被韩家给抓住了。  尤其是姚大憨的姐夫,是汤阴一个叫岳和的年轻豪杰,多亏了韩浩的周全,让这一家子虽得受了些惊吓,但并未遭受甚大伤害。  正是因为韩浩的这一义举,二狗却才慨然与韩浩约定,只要韩家不过分,他绝不擅杀韩家嫡系一人。  或许韩浩永远也不会知晓,若没有他的善意之举,痛失未来军神的二狗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韩家斩尽杀绝,诛九族的那一种。  在二狗看来,就算韩家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比不得未来岳军神的一根小手指头。  顺便说一句,如今的岳和夫妇在二狗的刻意维护下,过的小日子要比另一条时间线上得他们更幸福滋润些。  唯一让二狗有些牵挂的是,未来的岳军神是否还能如期诞生。  因为岳和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妻子姚氏据说还曾小产过一次,更夭折一子,如今的两个岳家小子亦有些体弱,若不是有二狗暗地里护持,怕是也有夭折的风险。  而这两个小儿的未来才情且不说,只那身子骨就不像有军神之资的。  二狗并不知道岳军神是哪一年出生的,他只能患得患失的默默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或偶然,亦或必然会到来的男人降世。  韩彰与二狗见面后,姿态倒是放得比较低,他知道纵然韩家文华当世,面对镇魔人却也是不堪一击,须知当年的“仁宗宫变”他可是亲身经历者。  韩彰面对二狗这等小辈,却是一个劲儿的大打感情牌,从其兄韩忠献(韩琦)公与陈老汉的友谊说起,到韩家对陈广的照顾教导,韩氏与陈广的结亲等等。  二狗却与韩彰道,若非有这些个情面在,他早把韩家嫡系打杀亦尽,更不会容留你韩彰这么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存活于世间!  只二狗这一句话就险些把韩彰给吓死。  须知相比于正经镇魔人的铁血无情,类似于陈老汉那般对普通邪徒邪祟多有优容的才是异类,韩彰为甚么躲在韩家几十年不曾露些声色,还不是担心被那些个杀伐果决的镇魔人闻着味儿给上门讨伐了。  而二狗所表现出的些许特质,却让韩彰感觉这小子亦是个有点铁血无情倾向的狠人,他之所以如此逼迫韩家,怕不就是等待着韩家人犯下大错,然后才好有借口将他韩彰并韩家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便是陈同恶和陈广知道了也休想说出些甚么来。  没错!这就是韩彰的心声,或许曾经的韩彰是个忠义为先的汉子,不然他也没有资格被当初的仁宗选中成为邪祟衍生的验证者。  但是如今的韩老鬼却早就变了心思,在时间和超凡力量对其心灵的腐蚀下,自私、怕死、贪婪才是他真正的心性本质。  最终韩彰代表韩家与二狗约定,韩家放弃在相州的绝大部分土地财产,家族亦迁移离开远走他乡,只留下韩浩这一支在安阳看护祖宅祖坟。  对于出走的韩家二狗倒也给予的很大的宽容,如返还其二十万贯金银作为补偿,并建议韩家迁居杭州,言称那处颇有王气,韩家若去,必能得些便宜。  二狗说这话自然是针对的二十五年之后的靖康之变,只不过二狗却忽略了一件事,在金人南下之前,杭州却也经历过方腊起义的浩劫动荡。  当然,如韩家这么一个大家族想要迁移他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从半年前二狗与韩彰定约,到现在为止韩家的迁移工作却还在进行中。  分割家产,人员分派安置,物资集备,安排迁移路线···还有些个反对者的阻挠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让韩家的迁移工作缓慢的几乎如龟爬一般。  不过二狗却也不急,如今他却才十八岁,正是大好青年长成,有的是时间耗。  二狗从数丈高得城墙上凭空踏步而下,而周围的人却早已见怪不怪。  【司命神君】陈珅有神鬼之威能,阎罗之伟力,可凭空虚渡,驱火御水,执掌雷电,更能生死人,肉白骨,出入幽冥。  他是相州霸主,邪魔之敌。  此便是近些年来二狗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正是他的这些惊世骇俗的光环加身,纵然二狗逼迫的偌大韩家远走他乡,天下不平之士宦虽看不惯他的霸道,却也不敢稍有浪言。  来得街上,二狗却如一个普通的青年俊少,漫步穿行于行人之间,感受着市井里的烟火之气,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街头儿童的嬉笑声,呼儿妇人的叫骂声,还有些个鸡鸣狗跳夹杂其间,热闹噪杂而又如此的令人心安,心动。  只有在这里,二狗却才觉得自己所作的一切努力有了一半的意义,而另一半意义却在街角深处的宅子里。  二狗在街角买了些桂花糕,刚入得宅门,便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儿扑面而来,莽莽撞进他的怀里,细细叫道:“爹爹!可曾与阿大毛买得桂花糕么?!”  二狗一把抱住跳蚤一般活泼的小儿,将另一只中的纸裹儿隐了,却笑道:“桂花糕吃多了牙长虫儿,如何能与你多买?!”  小儿闻言,却是与二狗怀里挣扎叫道:“爹爹不讲信义,昨日应了大毛些桂花糕,如何能不作数!”  这时一声娇喝响起,道:“大毛!休得粘缠伱爹爹!”  二狗抬头,只见一珠圆玉润的妇人却抱着个一岁多得孩儿,挺着圆滚得肚子出得堂屋来,却不正是陈家的杨大娘子又是哪个。  二狗袖手提着大毛,笑道:“嫂嫂安好!”  不想杨大娘子却杏眼一睁,怒道:“你这死鬼说甚胡话!怎可在儿子面前这般呼俺!”  二狗自笑道:“是是是!娘子休恼,是俺胡口妄言,该打!该打!”  这时厅堂里又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美妇人,却笑道:“相公又不曾呼错,嫂嫂何以作色耶?!”  杨大娘子怒哼一声,道:“王氏,俺不与你争辩!若非看在你教授大毛课业的份上,看俺不撕了你的嘴!”  这人正是二狗的另一个那啥的王小娘子,王小娘子是个顽皮的,她冲着杨大娘子吐吐舌头,调笑道:“来呀!你来撕奴家的嘴呀!略略略——”  真是个恼人的小妖精!  杨大娘子气得心肝儿疼,这小妮子平时还好,一到二狗跟前就挑衅与她,当真是可恼。  杨大娘子冷哼一声,却道:“相公,虎子去的汴梁城,可曾回返了么?”  二狗却袖手变出大纸包,也只有他却才无聊到拿灵能与小儿玩笑。  二狗笑嘻嘻的对欢喜的大毛笑道:“呐!答应你的桂花糕,且让王姨分割些,不可多食知道吗?!”  待得大毛欢快的抱着纸裹儿,跑到王小娘子跟前,央她分割吃食。  这是二狗对三个亲近女人的家庭责任分理,杨大娘子掌总邻近的人情事故,王小娘子负责家庭教育,还有个足智多谋的杨小娘子,却是二狗在外事方面的秘书助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5章 第275章  支开了大毛之后,二狗才与杨大娘子道:“算算时日,这两天应该就能回返。娘子无须担心,虎子武艺不俗,刘唐更是个精细之人,到了汴梁城里还有师父他老人家支应照顾,出不得甚差错。”  说到二狗的便宜侄子,他就感觉有些狗血,那小子竟然也是未来水浒好汉中的一员。  本来二狗并未关注的此事,直到杨大娘子带着十岁的虎子回娘家走亲戚,恰好碰上河东杨家一本家官人带着子弟来访,在与杨氏本家子弟的交流当中,虎子凭借着一身好武艺博了个头采,被那来访的杨家官人赐了大名儿,唤作陈达。  没错!就是未来少华山三杰当中被九纹龙史进揍了一顿的那个跳涧虎。  说起来杨大娘子出身的杨家来历也颇为不凡,虽得与山西杨家将并非一支,但也有些关联。  杨大娘子娘家的这一杨家祖籍瀛州,不过不是广南的瀛州,而是河北的河间,与三国时期的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是一个地方的老乡。  这一支杨家人最出色的人物叫做杨嗣,乃是北宋初年的猛将,杨嗣就家世方面其实与正统的杨家将并无关联,但他却是后世流传的杨家将中七郎八虎之杨七郎杨延嗣的原型。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却是因为杨嗣最高光的时刻正是与杨延昭(杨六郎)作得搭档,而且杨嗣的性格特点几乎与演义中的杨七郎差不多,不过他的际遇却比倒霉的杨七郎要好一百倍。  杨嗣的哥哥杨信乃是宋太祖赵匡胤起家时的心腹爱将,后兄弟俩又同得宋太宗赵光义信重,他们还有一个不甚出彩的弟弟名叫杨赞。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今的刘唐和陈达的实力,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他们巅峰时期的水准,唯一差点的可能就只有真正的实战经验而已。  杨赞是个读书人,无有两个兄长的勇力,不过因兄故得掌禁旅,靠积累资历官至蒲州兵马铃辖。  二狗笑道:“你娘亲一切安好,就是常常挂念你,刚才还问我你何时归来呢!”  而事情就是这般巧合,少华山三杰基本上就在这临漳县聚齐了。  这场战役不但将杨延昭的谋略和卓绝的战略军事策划能力展露的淋漓尽致,勇猛善战的杨嗣更是大宋所有军将之胆,因为他是澶渊战场上唯一敢率军出城与辽军野战且能胜之的大将。  二狗冷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当今官家是不把咱们镇魔人放在眼里啊!或许不久之后我也该出去走动一下了。”  但凡相州各地区域代理们发来消息和情报,都会在这交易所三楼汇总,然后统一交给二狗过目。  言罢便提着大包袱腾腾腾下楼去了。  杨小娘子小字月娥,乃是天波府杨家出身,与杨太婆算是堂姑侄女关系,其人不但武艺高强,更心思缜密,腹有良谋,对谍探之事颇有天赋。  在这个时代,戍边的大头兵如果下落不明,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为死亡。故而当噩耗传回来后,陈家村不说家家户户披麻戴孝,却也没有多少欢喜之气。  那交易所乃是一座三层的砖木结构的楼阁,其中一二层属于正经的商社用途,第三层却是二狗的公办之地,也就是后世的办公室,指挥部。  杨小娘子看了刘唐一眼,却才道:“相公,宰相曾布继续攻讦韩忠彦,据说要将其从大名府贬斥到磁州作团练副使,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攻略大名府了?”  刘唐却道:“兄长,如今李相公却是有些不妙,据说官家正准备用蔡京顶替李相公的右仆射之职,也不知道那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  也亏得月娥小娘子多智,否则当初随小诗来相州的六剑姬,怕是都跑不了被二狗搞大得肚子。  二狗笑道:“师兄家的不识好人心,以后说不得她还会感谢我逼迫她韩家呢!对了,李相公那处可有消息?”  当年二狗从汴梁城归来的第二年,西北战场便传来噩耗,故太尉府陈同义之子,也就是陈宗福的从兄弟陈宗严在横山战场上中流矢而死。  而在这场大战当中,宋军最主要的高级军事将领就是两个人,杨延昭和杨嗣。  故太尉府的陈宗严死后,其子陈从善不得不丁忧三年,今年正好守孝期满,却要完成父辈定下的婚约。  这种弩矢也可被叫做爆矢,而这架连弩亦可称作爆矢弩。  如果针对正常的人,爆矢弩的威力无疑是非常过剩的,但是二狗找人研发此项武器的目的却从一开始就瞄向了非人的存在,比如说亚空间的邪魔。  如此一个未来天罡,三个地煞混在一起,二狗还颇为好奇天罡星与地煞星之间到底有甚么差别。  这倒不是刘唐更聪明,实际上论脑子朱武才是顶尖的学霸。  “大师傅一切安好,小小姐也很活泼,就是大师哥的浑家有些个不忿,多埋怨兄长逼迫韩家过甚。”回答二狗的却是刘唐。  陈达却有些扭捏的说道:“二···二叔!俺刚回来,俺阿娘可曾安好?!”  三人闻言,却都回首看向二狗,刘唐欢喜的上前拜道:“拜见兄长,俺却才入得城来,与小嫂嫂说得些话,稍后正要去拜见哥哥!”  旁边杨小娘子咳嗽一声,道:“挂念伱家的李小娘子直说便是,何言李相公耶?!”  杨小娘子继续道:“陈太尉家的陈从善如今作得虎翼营的书办,娶妻张氏,乃是东京金梁桥下张待诏之女,唤作如春,乃是个花容月貌的绝美丽人。”  说到这里杨小娘子翻了一下白眼,却又道:  “还有就是今秋朝廷可能要开恩科武举,那陈从善想来是要参加的。”  杨惊豹的祖父杨敖是杨赞之孙辈当中唯一武艺出众之人,故而在临漳县作得个都头,后携家人迁居到了临山镇。  也正是出于对二人的锻炼为目的,二狗前一段时间却才派他们与陈家村的老村长陈宗福一起去的汴梁城。  顺便说一句,当时有些恼怒的杨惊豹与外甥陈达也作了一场,陈达没有输。  自家亲娘与二叔搅和在一起,已经十三岁的陈达感觉实在有些难为情,不过好在陈达有一个优点,对杨大娘子非常孝顺。  二狗却笑道:“那是你等不知晓这玩意儿所要发射的箭矢是个什么样子的,小型增程雷霆弩矢,我相信与这连弩配合起来应该颇有奇效,”  未来的神机军师朱武在灵机观里当道童,跳涧虎陈达在二狗这边,白花蛇杨春则在临山镇跟着杨惊豹学武艺。  而探索亚空间,也正是二狗这四年来一直在做的第三件大事。  问题出在对武艺的领悟方面,同样的招式,刘唐几乎一学就会,一练就精,而朱武和陈达却得多练几遍才能形成躯体记忆。  真宗年间,北辽大军在萧太后的率领下挥师南下,而大宋在宰相寇准的坚持下,宋真宗御驾亲征,最终击退辽军,并签下了澶渊之盟。  二狗摇头笑道:“此中之事,我我早已分割了权责明细,诸人各司其职就好,缘何还要我一直看着,若不得放手,他等只怕一日撑不起架子来。对了,连弩研究的如何了?”  而负责掌管这里的却正是第一个被二狗拿下的剑姬杨小娘子。  二狗摇头道:“不!如今朝廷尚不曾失大义民心,我们须得先稳一手,还有其他的吗?”  陈达做了个揖,转身又对二狗拜了一下道:“二叔,俺去了!”  而杨大娘子祖上这一支却是杨嗣的弟弟杨赞的后人。  杨赞死后,其子孙便在蒲州扎下了根,不过后辈也是过得一代不如一代。  陈达一听,却是有些待不住了,他提了旁边的一个大包袱,却道:“小婶娘!若得有疑问可问刘唐哥哥,俺先回去看看阿娘了。”  二狗却惊笑道:“刘唐!虎子!何时回来的?”  当然更确切的说,二狗这四年来探索的乃是飘荡于亚空间中的文明遗迹,比如那些貌似空荡荡的舰船。  杨小娘子不悦道:“相公说甚胡话,家中这一大摊子,如何能离得开你!”  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未来的梁山好汉是真的相性相合还是怎得,自刘唐随二狗来的相州,他与那作道童的朱武、还有二狗的侄子陈达都成了好朋友,甚至私下里还结拜了兄弟,且陈达与那蒲州来的小子杨春也颇合脾性,几人结拜时甚至把不能到场的杨春都算在了一起。  而经过他较长时间的观察对比后,却才发现,就身体素质方面天罡与地煞之间的差别并不是很大,唯有习武的资质悟性方面,刘唐着实比陈达和朱武稍胜一筹。  杨小娘子却从旁边的柜子里较为艰难的取出一架二尺多长的多管弩枪,递到二狗的面前,道:“呐!十二发连弩,有效射程二十米,最大射程五十米,威力着实有些差强人意。相公啊!这东西的威能太小,我觉得造这么个精密东西颇有些得不偿失。”  如今刘唐和陈达跟着二狗,同样是是名师、资源都不缺,他等也颇有上进之心,经过这几年的锤炼,现在刘唐的武艺已经有所小成,算得上是大武僧级别里面的硬手,而陈达稍差些,但距离大武僧级别也已然不远了。  二狗猜测所谓的天罡三十六星,应该都是有资格成为玉麒麟卢俊义一般高手的潜力选手,而地煞七十二星亦都有潜力与孙立并列。  当然对于本时空的他们来说,现在的实力绝对不是他们的终点,他们应该拥有更为辉煌的前景。  二狗颔首道:“希望那陈从善能够金榜题名吧!算了,不管他!我师父师娘可还安好?”  用郭不破的话来说,这刘唐妥妥的绝颠高手的种子(未来玉麒麟卢俊义水准),而朱武和陈达上限绝顶(如今的薛道光,未来的病尉迟孙立,圣水将单廷圭水准),正常准绝顶(大武僧级)。  陈宗福与陈达等人正是要去参加陈从善的婚礼去的,刘唐和陈达顺便还要代表二狗去拜见陈老汉。  divclass=contentadv却说二狗与杨大娘子又说得些话,并逗弄了一会儿更小的孩子,却才走出家门,直往镇中的交易所而去。  二狗却与刘唐和杨小娘子问道:“京师中形势如何?可有甚大事发生么?”  说起来杨信、杨嗣兄弟的声威不逊色于同时代的杨家将,只可惜其后辈的成就比之山西杨家就差得远了,故而在民间传说当中被天波杨家将吸收了去。  杨小娘子摆摆手道:“去吧!左右也无甚要事,只刘唐一个足矣。”  卢俊义能够将潜力兑现为实力,却是因为他家乃是大名府首富,本身又是个武痴,名师、资源、毅力都不缺,而其他人等相比之下就差得远了。  而最惨的却是杨春,那厮跟着个水平不够的杨惊豹(武艺达不到大武僧级别),又没有足够富裕的资源供应(肉食、药材),武艺着实有点没法看,上次陈达去找他作耍,只四五个回合就把杨春给放翻了。  而以亲兵部曲身份跟随陈宗严前往西北战场的陈家村子弟,亦因为失去了主将而被打散编制编入了西军,从此下落不明,这里面就包括二狗的便宜父兄。  灵机观的朱武二狗也是一视同仁,条件倒也不差,奈何跟着灵机老道学得有点杂,分心之下武艺比之陈达亦稍逊一些。  而留在蒲州的本家多以习文为主,武艺传承不多,谁想后辈中竟出了一个好武艺枪棒的小子,且资质还挺不错,蒲州杨家便由长辈带着那个唤作杨春的小子,来临山镇找杨惊豹求教家传武艺。  之所以一百零八将的实力最终参差不齐,却与他等的后天习武环境和资源有关联。  所谓的小型增程雷霆弩矢,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弩矢,箭头部位并不是靠利刃杀敌,而是在箭头处装载一定量的雷火秘药,以充作爆炸箭头,然后是弩身中空,需要填充些简易版的推进剂作为弩矢的动力燃料,最后则就是保持弩矢平衡的尾翼。  这也是杨大娘子敢放开胸怀与二狗住在一起,连生两个小子,且便宜老娘不曾反对的根本原因,甚至若不是有清照小娘子的婚约,杨大娘子绝对想着继续作得二狗的大妇浑家。  二狗入得交易所,上了三楼,却见两个身形壮硕、面容却有些青涩的少年正与杨小娘子说话。  地煞星那边也是同样的道理。  二狗却不应杨小娘子的挑衅,只拿眼瞟刘唐。  二狗之所以对探索这些东西感兴趣,却是因为他已经从中收获了好些珍惜之物,比如一种独特的轻金属,其硬度和韧性,抗压强度等绝对是钢铁的数倍,而重量却只有钢铁的十分之一,按照某位船中精灵的说法,这种材料叫做塑钢。  这种材料非常有价值,二狗从亚空间捡了些碎片带了回来,稍微修饰一下做成盾牌,拿在手里就跟纸壳一般轻便,甚至做成盔甲模样的话,那就更难以形容其珍贵之处了。  想要加工这玩意儿很麻烦,至少传统的金属加工是没有用的,二狗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灵能力量进行手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6章 陈巡检 第276章陈巡检  当然想要用灵能对塑钢进行塑形加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加工者必需要拥有足够强大的灵能上限,更必需具备足够娴熟的灵能精细控制。  因为这塑钢的物理特性颇为有趣,正常情况下它可以承受极高强度的压力和冲击,但是一旦承受的压力超过某个阈值,受力部分的塑钢就会发生崩坏性破碎,并大幅度抵消压力溢出,基本原理有点类似于二狗前世的陶瓷装甲,当然效果方面却是云泥之别。  塑钢的另一个特性就是超强的阻热性,或者说极低的热传导性。  如果你拿着一块塑钢板的一面,将另一面在火上烤,你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热量传递过来。  或者你对着塑钢的一个点进行灼烧,在相同的平面上的较远的位置的温度变化亦不甚明显。  不过受到瞬时超高温影响的塑钢,其物理特性却会出现不小的变化,如会呈现出粘软的流质特性,易于形变。  二狗猜测这或许就是塑钢的加工塑形工艺的原理,同样也是他手搓塑钢的门路。  当然有关塑钢的诸多特性并不是二狗摸索或者研究出来的,而是一艘被二狗探索了大半区域的人造战舰遗迹的控制系统,当然也可以称其为AI、舰灵、机魂等等,虽然这些称呼各不相同,但实质上都是指的同一样存在。  不过那存在喜欢被人称为机魂,二狗却也只好入乡随俗,权作以机魂称之。  那个战舰遗迹幸存的机魂并不是很稳定,有的时候它会好心的帮助二狗,并告诉他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知识;但也有的时候,机魂会故意引诱二狗迈入邪魔的陷阱,提示错误的信息误导二狗,亦或者对他进行恶毒的诅咒和谩骂。  每次二狗去探索那战舰的未知区,机魂就好似某傻子生活中的巧克力一样,他永远也无法提前知晓它到底是个什么味道的。  不过随着那战舰被探索且净化的区域增加,机魂友好的次数却也有着明显的提升。  为了对抗那些潜藏于战舰深处的邪魔,二狗却给自己手搓了一套全覆式的超级塑钢板甲。  如果那套板甲替换成钢铁材质的话,其总重量绝对不下于四百斤重,但是真实的塑钢全甲却只有不足四十斤重,二狗穿戴着它直可以面对邪魔的攻击而近乎毫发无损。  不过虽然二狗的个人防御被提升得不小,但是于那亚空间中对邪魔的输出却有些跟不上趟。灵能对亚空间邪魔的杀伤效果比较差,还容易被污染心智,刀劈斧砍倒是比较有效,可是邪魔的数量级实在太高了,一刀一刀的砍杀,效率实在有些差劲。  而早先二狗比较惯用的清扫邪魔手段就是投掷霹雳火丹,但是效果同样有些差强人意。一颗霹雳火丹很难彻底炸死一头邪魔,除非恰好将那霹雳火丹丢入邪魔的口中。  而在亚空间灵能的滋养下,那些伤而不死的邪魔将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得到恢复。  二狗着人研发爆矢弩,其实就是来自战舰机魂的“好心”提示。  不过爆矢连弩虽然做成了,但是雷霆弩矢依然不太靠谱,简易版的助推剂——也就是二狗用普通方法勾兑的黑火药不怎么稳定,助推效果较差,且弩矢的准确性也颇有不足。  当然这等爆矢弩在排队扫射的时候,依然不失为一种大威力的火力覆盖武器。  二狗拿着多管连弩摆弄了几下,却笑道:“虽然距离我的预想还差一些,但相比以前算是颇有些长进矣。劳灵机道长他们费心了!待我试用一段时间,再找他等探讨一下修正之处。”  二狗与杨小娘子说得几句,又别了刘唐,便自去的镇外的司命府。  到了司命府,他与守卫此处的些个老镇魔人嘱托了几句,又通报了郭不破,待得众人各自披挂了塑钢战甲,包围了一处被钢铁和岩石围着的空地,二狗却才站在那空地的中间,轻轻破开现实的帷幕进的亚空间之中。  当二狗睁开眼,入目的却是坑坑洼洼的大理石墙面,诅咒那些设计并建造战舰的白痴,好好的星空战舰里面却净填充些大而无当的狗屁玩意儿,大理石与星际航行有什么用?  只为了装饰好看吗?  不过说实话,用洁白的大理石打造墙面装饰确实颇有些神圣肃穆之感。  二狗抱着多管连弩,穿过一道两边各耸立着三个大理石雕像的走廊,进得一座摆着持剑战神像的厅堂。  这座战神像所在之处,是二狗在战舰上所发现的唯一一处始终不曾被邪魔侵染的净土,也是二狗在现实世界与战舰之间的锚定点。  战神像是一个手持燃烧状长剑,头上环绕一圈树叶装饰的长发男子模样的巨大石雕,在石雕面前则摆放着一排大理石长桌。  而大理石长桌上面,则搁着二狗惯常使用的武器装备,如厚重的塑钢板甲,塑钢大盾,塑钢小盾,塑钢长刀,塑钢战矛,装载霹雳火丹的藤箱,成捆的小型增程霹雳爆矢等等。  出于某种入乡随俗的心理或者说些许敬畏,二狗略有些敷衍的对着神像拜了两拜,然后将塑钢甲一一穿戴起来,又将武器安置在特定的卡扣上,最后将十二支霹雳爆矢装入多管连弩。  全副武装完毕的二狗大步走出厅堂,沿着坑坑洼洼的走廊往战舰的深处行去。  俄而一个意念生硬的接入二狗的灵能意识,道:“闯入者!这是伱第七百九十三次非法入侵命运不屈号,根据【星际航行管理法案】第****条修正援引条例,请闯入者提供相应的基因认证,以证明自己的合法身份,否则命运不屈号内卫系统将会在一百二十秒后对阁下进行无差别攻击!”  二狗冲着走廊的深处竖起了一根中指,然后毫不在意的大步前行。  ——警告!请入侵者提供相应基因样本,否则将会视同为敌对。  ——警告!最后倒计时还有十秒,请入侵者立刻解除武装!  ——警告!验证结束!基因认证不通过,判定入侵者为敌对,执行战舰内部消杀程序,开启内清除追踪模式!  ······  二狗对耳边环绕的警告声充耳不闻,多谢对方的提醒,这声音他已经听了第七百九十三遍,早就熟稔无比。  当然这种警告声也是一个好兆头,它意味着这一次的机魂会比较靠谱。  或许二狗会在接下来的探索中遭遇大量的邪魔集群,但至少机魂不会设些阴谋诡计坑他,二狗只需要砍砍砍就完事儿了,甚至如果他能恢复净化一个区域,比如一条走廊,一个房间等等,机魂还会慷慨的回馈他一些较为珍贵的知识或者隐秘。  当然如果一开局机魂热情的跟韦小宝他妈似的,恨不能立刻拜倒在二狗脚下认主子,那二狗自己可就要小心些了,他再不能相信或者怀疑机魂所说的每一个字,最好将其屏蔽在意识之外。  闲话少说,二狗端着爆矢连弩逐渐深入战舰深处。  这艘战舰实在是太大了,二狗走在自己曾经净化过的走廊上,前行了足足五公里,却才抵达净化区的边缘。  净化区边缘的境况是极为诡异且恐怖的,这里的场景若得被凡人看到,其理智有很大几率会瞬间崩溃掉。  那些未被净化的区域和空间被无尽的扭曲之物填充着,它们探出恶心至极的触手,上面密布着嘴巴、舌头,眼珠等等,不停的抽打着净化区的防线——一圈顽强燃烧的灵能火焰。  这灵能火焰不是二狗的威能,却又源自于他。  二狗猜测,真正释放灵能火焰的应该是那座始终不曾陷落的战神像。  当初二狗第一次到来这里时,却发现战神像周围只剩下一圈奄奄一息的灵能火焰,距离淹没神像只有一巴掌的距离。  当时的机魂提示二狗向战神像灌注灵能,不明所以的二狗照做了,然后那灵能火焰就变得旺盛了起来。  从此之后,二狗每每来这处探险,就算不出去清理污染区,也会必不可少的为战神像充能,风雨无阻。  来到灵能火焰的隔离线上,面对对面密密麻麻的扭曲之物,二狗毫不畏惧的一步迈了出去。  而随着他离开净化区,污染区的那些围攻隔离火焰的扭曲之物就好似冰消水溶一般的消散了,只有周围廊壁上密布着各种血肉囊肿和扭曲赘生物。  二狗抬起爆矢连弩,对着那些个扭曲囊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压铁,十二根雷霆爆矢相继飞射而出,却像钻天猴儿一般七扭八拐的撞在那些个囊肿壁上,然后爆出一片片的血肉脓液。  当二狗准备为连弩填充第二轮弩矢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多管连弩已经长出了些许细小的触须。  二狗叹了口气,却用灵能化作雷霆将连弩洗了一遍,然后将其往身后一抛,那连弩却有些不情不愿的飞过灵能火圈,且在被焰火接触时冒出些焦臭的青烟,然后跌落在净化区内。  二狗在战甲的置物挂囊中抓出一把霹雳火丹,以天女散花般的方式抛射出去,伴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廊壁上的囊肿和赘生物大都被炸的稀巴烂。  二狗提着大盾和战刀,对着那些躲过一劫的囊肿进行物理性破坏,将它们一个不留的全部打破砍烂,然后用雷霆的力量进行焚化灼烧,直到廊壁露出平滑的本来面目。  接着二狗以灵能引动守护净化区的灵能火焰,将其扩展到自己刚刚清理出来的区域。  而每当这个时候,那些貌似平滑的廊壁都会浮现出许多扭曲的人脸,它们在灵能火焰的灼烧下发出痛苦的尖叫,然后消散成些许青烟,廊壁上徒留下一个个麻子脸似的凹坑。  当然对污染区的清理并不仅仅如此简单,二狗需要保证自己步步为营,以免被邪魔切断退路。否则那些个拥有独立躯体的邪魔,会通过飞蛾扑火式的自杀攻击消磨灵能火焰圈,然后包围过于深入污染区的二狗,使其迷失于污染区,或者被迫撤离亚空间。  在过去的几年里,二狗曾经遭遇了数十次类似的失败,每次被迫返回现实,都会有无数的邪魔循着二狗开启的通道突入现实,然后被早已待命多时的镇魔人和小诗联手剿灭。  这种失败的代价就是,当二狗下次再来探险时,将会无法直接抵达安全区,只能从战舰外围重新往内突入。  如果二狗足够幸运,或许他能在那些净化区被污染吞没前重新找到它们,否则二狗只能重新开荒曾经的净化区。  当然,最不幸的那种只剩下战神像不被污染的倒霉情况,过去二狗只碰到过一次。  或许有人问,如果没有战神像的灵能火焰辅助会怎么样?  没有灵能火焰的净化和守护,二狗对那些邪物囊肿的清理只是屁用没有的无用功,很多时候,甚至只是一转身的功夫,他清理出来的光滑地面就会重新被血肉囊肿和赘生物所覆盖。  那种令人绝望的场景,甚至比成群结队的邪魔突袭更让人灰心丧气。  二狗清理了一小段走廊后,便沿着那些净化走廊清理两边的房间。  每一个房间里不但有各种血肉囊肿和赘生物,更会隐藏着几个真正的邪魔。  有时候是腐烂的邪恶尸体,有时候是凶残的犬怪,狰狞的牛头怪,也有时候是一些会变幻的怪物,它们会变成二狗的亲人模样,看起来简直天衣无缝,以试图迷惑他。  对于这些邪魔怪物,二狗并无甚么他念,只一个杀字便了。  就比如此时二狗恰好切开一个腐锈的钢门,迈步进入其中,但见熟悉的庭室出现在眼前,温柔的嫂嫂抱着大毛和小毛,挺着大肚子向他款款走来。  “嫂嫂”笑道:“相公,抱抱我们的孩子吧,他们想你了!”  大毛小毛亦俱都张开小手臂,满怀惊喜的扑向二狗。  二狗只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故作犹豫之色,只待它等近身,却忽然一记迅猛无比的拔刀斩,却将三人俱都斩切作两半。  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咒骂声,以及一阵灵能光雾,三个诡异的小妖怪出现在二狗面前,它们愤怒且恐惧的咒骂着二狗,骂他无情无义,冷血自私,毫无一丝慈悲和善良。  二狗也不听它等聒噪,只几下便斩了它们的脑袋,然后用塑钢战靴碾碎。  而转瞬间周围的房间便变了模样,化作被无数奇诡之物装饰的多彩之屋。  这些奇诡之物每一样拿到现实世界,都会成为邪徒们和灵能者狂热追捧的神物,便是二狗自己,也能用它们打造一身华丽的灵能战衣。  不过二狗只冷冷的扫了几眼那些物什,便毫不客气的将它们全都摧毁亦尽,然后引得灵能火焰进入,那些个破碎之物便烧作虚无的青烟。  在清理了数个房间之后,二狗却又返回战神像所在的厅堂,为神像灌注了大量本源灵能。  然后二狗将重新捡回来的多管连弩放在神像前,问道:“我该如何保护它不受邪异的腐化?”  生硬的声音响起:  ——注入灵性,赋予它机魂,欧姆弥赛亚会庇佑一切科学造物!  二狗又问道:“如何为它赋予机魂?”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章节名应该是“欧姆弥赛亚庇佑的一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7章 陈巡检赴任记 第277章陈巡检赴任记  就在二狗在相州作得些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之时,大宋的车轮正在向着岔道口滚滚而去。  建中靖国春末,原大宋宰相章惇被贬为雷州司户参军。  及夏初,谏官任伯清上谏:“今圣皇登基一载有余,天下士民感念,但少恩泽。理应开恩科选贤才,以收天下英杰之心。”  徽宗许之  至秋,近千名及时赶到汴梁的举子入场科考,特拔新进一百余人。徽宗下诏,明年改元崇宁。  至崇宁元年春,更多得到消息赶到汴梁的外地举子因错过科考,四处鼓噪,言称科举不公。  任伯清上谏曰此乃章惇余党之借题发挥,宜治其罪也。  翰林学士张商英建言再开武举恩科,以平息士子怨怒。  于是章惇再次受贬,降为舒州团练副使。  而汴梁举子则再次陷入狂欢之中。  却说那虎异营有书佐陈从善,正新婚燕尔。  一日他对妻子张如春道:“娘子,今圣上黄榜招贤,选天下忠勇之士,分守四方。我欲赴选武试,金榜折桂,但求得一官半职,便可振兴门闾,而你也能享些富贵,如此岂不比作得一小营书办强出许多矣!”  如春忧道:“只恐相公体虚,斗不得那些个粗汉,中不得试也!”  陈从善大笑道:“娘子忒小觑我!我也曾习得一身好武艺,枪棒弓马皆不凡。且那武举不止考校武艺,更先有文韬战策之试,些个粗汉目不识丁,怕是连最后的校武场都入不得也!”  如春闻言,却是露些喜色。  不数日,陈从善报名备选,先入兵策之选,他虽不曾有多少真正的谋略,却也多读兵书战策,春秋之章,故而倒也能纸上谈兵,蹴就千言,于诸举子当中亦算是出众。  待得到了最后的武比校场,陈从善先数举百斤石锁,又开弓步射中矢,最后驰马骑射,十中七发,终而得了个榜眼,御赐三甲。  琼林宴罢,叩阙谢恩后,陈从善受封广东南雄县巡检司巡检。  陈从善得了差职,回家却与妻子如春道:  “今我蒙圣恩,除做南雄巡检之职,就要走马上任。  只我闻广东一路,千层峻岭,万叠高山,路途难行,盗贼烟瘴极多,虎豹狼虫横行;若要携娘子同行,只恐汝吃不得苦。若留娘子在京师,如今便要收拾前去,又来不及安置娘子。  如之奈何?”  如春道:“奴一身嫁与官人,只得同受甘苦;如今去做官,便是路途险难,只得前去,何必忧心!”  陈从善见妻如此说,心下稍宽。  如春又道:“相公赴任且远,只恐势单力孤,何不寻几个腹心之人作使唤,免得到了任上无人帮衬。”  陈从善有些为难道:“娘子所言甚是。只我家在京师少有亲伴,只不知岳父家中可有得力的人手?”  如春想了想道:“奴姑母家有一个表兄,唤作罗统,善使弹弓药箭,有一身好本事,曾在开福寺作些勾当。若能请得他来,当能助相公一臂之力。”  陈从善点点头,道:“大善!若能得罗家表兄相助,自是极好的。过会儿我便去岳父那处走一遭。不过只他一人却有些个不足,我想再找些可靠的帮手,却不知去何处寻也!”  如春道:“相公在京城不是还有一位本家长辈么?莫若寻他问上一问,或许有些个路子呢!”  陈从善摇头道:“那厮乃是我一个远房叔祖,本身却是个不长进的,只与别家作得个家丁仆役我若寻他求助,只恐受人耻笑!”  不过陈从善心中却想起几年前,祖父陈太尉去世前一夜时,对自己的些许嘱咐。  当时祖父告诉他,日后若得碰上生死攸关的难事,可去寻那位叔祖求助,并言称那位叔祖是个有大本事的奇人。  当时陈从善也有些个惊奇,后来他曾特意打听探看那位叔祖的情况,甚至还故意碰巧“巧遇”了几次,却不曾于那人身上看出任何神奇之处,怎么看也不过是个身子骨稍微壮实些的猥琐老头儿,而且还对那家的女主人极度谄媚,毫无一点儿自尊自爱的气度。  当下陈从善便去得金梁桥下岳父张待诏家,拜见了家岳,说得自家将赴任远行之事,欲邀姑表兄罗统作伴当。  张待诏听得大喜,当即便表示邀罗统之事定不出差错,然后置办酒宴款待陈从善。  陈从善吃饱喝足,带着三分酒意归家,路上却遇到虎异营中一小军,唤作王吉的,平日与陈从善颇为相熟。  那王吉见得陈从善骑马过来,却佯作惊讶的拜见道:“多日不曾见得陈相公去营中点卯,只道汝出了甚事,却不知作了何等生发勾当耶?”  陈从善有些熏然的抱拳道:“原来是王家哥哥!哈哈,汝却不知,前些时日圣皇设黄榜招贤,小弟我不才,侥幸中得个武榜眼,蒙圣恩除做南雄巡检,早去不得虎异营点卯矣!”  王吉故作惊叹道:“原来相公竟得生发至此,作得大官人也!小人竟得不知,实在是罪过,罪过。还望官人与小人个机缘,小人且置办些好酒好肉与大官人谢罪!”  陈从善却不过王吉的热情,便又吃得一回酒,席间王吉言称要与他做个追随伴当,耳酣酒热的陈从善自没口子的应下了。  待得酒席罢了,陈从善终带着七分醉意回了家。  到了第二日,陈从善起床洗漱过后,便见王吉并另一个壮硕青年等在门外,陈从善请得二人进来,却知另一人乃是妻子的姑表兄罗统。  陈从善引二人拜见了妻子,又与他等分说些勾当(差使,工作),然后去得兵部拿了印信文字,便收拾了行装,辞别邻里亲戚,又锁了门户,离了东京汴梁城,一路逦迤南下。  一路上陈从善骑着马,如春称作小轿,王吉罗统挑着担子,在京畿一带倒还好,十里一驿,五里一亭,总有些个郊游的感觉。  但是自出得京畿路,路上的交通环境就开始变得差了起来,虽也有些个驿站村店,但也少不得些饥餐渴饮,夜住晓行的苦楚。  当然,这主要是陈从善一行人对路途不熟,又都少有远行的经验,加之急于赶路,故而常有错过宿头的时候。  好在人是会学习的,待得苦捱了月余,一众人等渐渐惯于早行早宿,更乘舟船过得长江,沿着鄱阳湖南下,于洪州登岸。  一行人在南昌城中歇息数日,补充些物什,却才重新上路。  一行人南行四十里,至梅岭时因天降大雨,路途难行,他等却寻得岭前一佛寺借宿。  这寺庙名曰盘龙寺,乃是前唐著名诗僧齐己之书堂也,其间更有崔嗣、陆扆、裴怄(此三人皆为前唐名家)、王溥(五代史家)等人的字画真迹。  陈从善好文,安顿了妻子伴当,便乘兴欣赏前人遗迹,又与本寺主持大慧禅师论禅,说得些闲事。  大慧禅师道:“大官人此番经过梅岭,须得小心一事。近年来这梅岭中出得一凶物,十分厉害,这梅岭道上但有携带女眷的路人,它必来骚扰,常常掠夺妇人而去。”  陈从善大笑道:“禅师勿虑,陈某虽不才,却也能骑马射虎,刀伏狼豹,随行两个伴当亦有十分勇力,不虞对方是何等凶猛之物,我等且不惧它也!”  大慧禅师闻言,却才笑道:“既然大官人有此勇力手段,那我也就放心了。”  待得第二日雨过天晴,陈从善等人出得盘龙寺,却于泥泞梅岭道上缓缓跋涉,十分得难行。  行至一座草亭前,他等耐不得焦热和疲乏,却都入得亭中歇脚。  那草亭中其实早有一人停驻,其人身长九尺,身穿白衣,是个形貌俊雅的美髯公。  这人手持一杆铁杖,见得陈从善等人入得亭中,却是有些皱眉,后瞧得张如春模样,却是眼神一亮,直啾啾的盯着她看,直瞧得如春两颊赤红,以袖遮面。  陈从善见得这人轻佻至此,却是心生怒气,只不待他言,罗统早喝道:“哪来的泼厮如此无礼!莫不是讨死耶!”  那白衣美髯公却收了目光,笑道:“山野之人少见姿颜,却为汝家妇人所迷也!让诸位见笑了!  几位恐不知我是何人,我乃天外之申阳公是也,近来此界修心养性,欲寻些美妇作仆佣。今我见汝之女伴姿色过人,愿以千两黄金求之,还望诸位能将其割舍与我。”  陈从善大怒道:“你这厮好生无礼!如春乃我孺人,安能以铜臭之物易之!快快退去!否则休怪我箭下无情!”  他说着便拉开早备好的弓箭,扬手便欲射杀申阳公。  申阳公顿了一下铁杖,却大笑道:“汝这般弓箭,却杀不得我也!”  陈从善怒而射之,接连三矢俱被对方轻松躲过,只这时,罗统却以弹弓猝发一丸,正中那厮左眼。  申阳公疼得“哎吆”一声,当即丢了铁杖,捂着左眼,扭头便跑,边跑还边叫道:“汝等打我一丸,来日必让汝等偿得一命也!”  陈从善对着申阳公的后背连射几箭,不想那箭矢只破其衣,然后如中金铁一般坠落于地。  待得申阳公跑远了,陈从善顿弓忿然道:“算那厮逃的快,否则我定然射杀之!”  王吉却去捡拾申阳公丢失的铁杖,只一搭手却变了脸色。  王吉也是个力壮之人,平日里可提三四百斤之物行十余步,他竟不能撼动那铁杖些许,惊叫道:“忒重的铁杖,只怕不下千斤!那厮好大的气力,竟能拿动这般重物耶!”  陈从善等人听得,脸色更是大变,他等也不敢在这草亭歇息了,只匆匆的继续赶路。  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止行进了不足十里。  时一朵云飘荡于半空,陈从善抬头看时,但见一个浑身惨白的身影自云中跳将出来,飞快的落到地上的罗统身侧。  罗统抬头,却见一个猴脸模样的家伙立于身前,只不等他有所动作,那猴脸怪物便探手捏住了他的脖颈,然后只一扯,便将他撕裂开来。  在场诸人无不被这惨烈的一幕吓得惊骇,而抬着小轿的两个轿夫更是骇得手脚酥软,自丢了轿子瘫倒在地上。  坐在轿子里的如春尚不知就里,她掀开轿帘探看,却被那猴脸怪物伸手捉出,挟在肋下哈哈一笑,道:“如此却省了些黄金,便拘得一个美人矣!”  言罢他却腾身飞起,挟着张如春冲入云间去了。  直到这时陈从善却才如梦初醒,他对着天空连声呼喊,却早就不见了那怪物和妻子的身影。  妻子丢失,伴当惨死,陈从善忍不住悲从中来,垂泪不已。  尔后陈从善带着仅剩的伴当王吉并两个轿夫,先收敛了罗统的遗骸,然后在周围一代寻找打听失踪的张如春,终究无甚收获。  眼见陈从善伤心欲绝,伴当王吉却劝道:“官人这般盲目寻找也不是办法。如今我等已然耽搁些时日,若得官人不赶快去得南雄就任,只怕不但找不得妇人,就连职差都要耽搁了去。莫若官人且先去南雄上任,待得聚些人手,寻几个得力臂助,然后再来寻夫人为妙。”  陈从善无法,却也只好应下。  于是两人并随来的轿夫过得梅岭道,又南行十余日,却才赶到南雄州,然后走马上任。  陈从善作得巡检,他一面勾当公事,一面时常差人往梅岭一带打探妻子下落,可惜一直无有甚消息。  如此三月有余,忽一日麾下小军来报:相公!祸事来了!  陈巡检问道:“有何祸事?”  小军道:“今有南雄府府尹下札付来军情,有一强人姓杨名三,绰号【拦路虎】,聚集了四五百个喽啰,却往南雄州而来,一路打破了好些个村子。府尹命巡检火速率领麾下所管一千兵马,关领了军器前去收捕,毋得延迟。”  陈巡检听得,却立刻点选兵马,开兵备库领了弓弩甲器,引着一千人马赶往贼人露迹之地。  南方多山嶂,陈巡检领千人兵马,一路迤逦,至贼人攻破不久的南林村,却不见贼人踪迹,只有些个本地村民在。  待他派人审问村民贼人去向,身后却杀出一彪人马,直骇得手下兵丁慌作一团,竟有些溃散的趋势。  陈巡检眼见不好,一面派人整备军伍,一面亲自率领亲军拦截贼人攻势。  陈巡检挺枪跃马冲至贼人阵前,连发弓箭射杀五六个贼人,直把贼人的势头唬得一滞。  不曾想对面立刻冲撞来一将,那厮看着颇有些面善,只使得一杆乌棒,却耍得精熟的杨家枪,杀的陈巡检只有些个招架之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8章 杨温亦落难 第278章杨温亦落难  陈巡检使得也是杨家枪法,只招式不如对方精熟,更不如对方的路数正宗。  他却是越斗越有些疑惑,终而大声叫道:“对面可是杨家三官人!某家乃是西城陈太尉家的陈从善!”  对面那将听得,却狠使得几棒,杀得陈从善几乎崩溃散架,尔后那厮却才用沙哑的嗓音闷声道:“你认错人了!俺不是杨温!”  陈从善闻言却是心中忍不住一哂,一边打马试图拉开距离,一边叫道:“我尚不曾多言,你却知杨三官人便为杨温!却还矢口否认耶?!杨温,你也是世受皇恩的将门子弟,何来作得个逆反的匪类?如此作为岂不是让祖宗蒙羞?!”  那杨三因着陈从善拉开了距离,却是够不着打他,只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怒道:“俺只想救回自己的浑家,并无逆反大宋朝廷之意!哼!俺只是江湖匪类杨三!与京师杨家毫无瓜葛,便是造反了又有何干系!”  陈从善听得心中大震,急急勒马喝问道:“杨···杨三!伱也丢了浑家么??”  什么叫“你也”?  杨三听得迷糊,却忿然道:“你这厮说得甚话!俺丢不丢浑家与你何干?”  陈从善面色惨淡的冲杨三拱拱手道:“却有些相干!杨兄,实不相瞒,我来这南雄赴任的路上,自家孺人亦丢失了!”  “啊?”听得陈从善的自述,不知怎的,杨三有些极端的心绪顿时消融了许多,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些道:“陈世兄也丢了浑家?难道你就不曾去找寻么?”  陈从善苦笑道:“杨兄,孺人丢失,我自也心急如焚。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别忘了现在你我还在阵战呢!”  杨三怒道:“都这般光景了,还打个劳什子!”  由是两个主将却把各自的兵马都喝止了争斗,然后各自扎下营寨。  待得双方安置好部下,陈从善却与杨三再次相会,不过这一次却不再是剑拔弩张,而是一对同病相怜的倒霉蛋相互“舔舐”心灵的伤痛。  陈从善将自家在梅岭的遭遇与杨三,或者说杨温讲述了一遍。  而杨温也说起了自家的悲惨遭遇。  说起来杨温的遭遇甚至比陈从善还要窝囊些。  两年前杨温走得岳父冷太尉的路子,却与他寻了一个兴国团练使得职差,只不等他上任,哲宗却挂了。  然后大宋朝堂立刻就起了好一阵波澜,而杨温也受的些牵扯,被贬作广南军寨作得一副寨主(类似于水浒中的花荣身份)。  杨温同样是带着妻子冷娘子上任,一开始他等倒还顺和,只两个月前,杨温带着妻子去广州州城的泰山庙上香,归来途中在一店中歇息。  不想一伙儿强人突然杀入,因杨温当时无有携带兵器,一时无准备竟被被强人捽住,用刀背剁铡,僻然倒地。  待得杨温醒来时,他的妻子冷娘子还有一干行礼都被强人掠走了,不知去向。  杨温受此一劫,最让他窝火的是,自己身为将门之家,却被强人劫了妻子财货,如今却有何面目归去?  如此他却是弃了官身荣禄,却如个流民一般四下里徘徊,直到撞上一伙流寇,那流寇的首领唤作李贵,祖上是山东人氏,有个诨号“夜叉将”。  李贵的父亲乃是跟随杨仲荣(杨文广)南下平定侬智高之乱的军将,后因故留在本地娶妻生子。当时与李贵的父亲类似的例子有很多,他们客居本地,颇受本地土著的排斥,故而有些后辈子弟偶尔便会客串一下流寇,给那些本地土著一些教训。  当时杨温正处于浑噩无脑状态,十分的暴躁,却是与李贵手下的流寇喽啰起了冲突。  好在李贵是个有脑子的,及时认出了杨温的武艺路数,却才与他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在得知了杨温的真实身份之后,这些个昔年杨家军将之后,俱都认了他做首领。  别的不说,只论行军打仗,杨温这个将门子弟确实比李贵这等军余流寇更有能力。在成为了这些平南军余后代所组成的流寇首领之后,杨温带着他们接连打破了七座与军余后代们不对付的本地土著的寨子,三次击败了当地的地方厢兵的围剿。  流寇们的胜利让更多的人想要追随他们,不单单只有军余后代们,甚至许多本地土著都欣然加入,这让曾经只有二十几个人的流寇队伍,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迅速膨胀了二十倍之多。  就在这个时候,杨温却与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一个曾经参与了掳走冷娘子的强人。  杨温不知道他的来历,却深深地记得就是这个人拿刀背拍翻了他,一刻也不敢或忘。  在李贵等人的帮助下,杨温顺利的抓住了对方,并从中拷问出了一些线索,比如主持掳掠冷娘子的强人首领唤作杨达,诨号“细腰虎”,乃是本地的一个坐地都头;被掠的冷娘子也不是他等自个儿享用,而是要送到梅岭的小圣那里上贡。  杨温拷得些内容,却是一时悲喜交加,既喜于自家娘子有了下落,又悲愤于贼人狂妄胆大,置他两个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得见。  尔后杨温将那强人剖肝挖心,以报了些仇怨,谁想那强人临死前竟还自叫好,好似浑不怕死一般,却堵得杨温心下郁气漫漫。  杨温在李贵等人的帮助下,却要捉拿细腰虎杨达,不想事败,被那杨达给逃了。  而杨温等人却落得个欲捕杀官差的罪名被缉捉,其部下一个唤作陈千的不得已之下聚众破了县城,于是杨温就此成为了真正的一方流贼。  杨温落草之后,却想要去梅岭营救自家妻子。  不过所谓梅岭在广南人眼里有两处,一处是洪州南昌的梅岭,乃西汉义士梅福隐居之所在;另一处却是南雄州北边临近的大庾岭,大庾多梅,亦曰梅岭。  杨温不知哪处是冷娘子的去处,却也只好先就近选择大庾岭作为寻妻之地,他率领部下欲要破开道路前往大庾岭,这才有了此番与陈从善的遭遇。  不过也亏得陈从善机灵,否则只怕要作得草寇们的刀下之鬼。毕竟杨温手底下还有好些个硬手,如李贵、陈千,皆是一等一的好汉,只杨温一个,陈从善应对起来就吃力得很,若得三人联手,只怕几个回合便能打翻了他。  此番二人说开了心中事,杨温欲要北上大庾岭,却邀请陈从善同行,道:“陈兄弟,如今你也欲去梅岭寻妻,何不与俺们合兵一处同往?”  陈从善却有些舍不得官职,又知大庾岭并非自家寻妻之处,只直接拒绝的话亦怕杨温害他,于是说道:“杨世兄此言不妥,我若与你合兵,且不说一干部下肯不肯从贼,只你却失了一个强援,广南节度使怕还要调大兵来剿灭。  莫若你我合演一戏,你自前方流窜,我率军在后追赶,双方互不交战,但你入得大庾岭,我便回军,如此岂不是好耶?!”  杨温定定的瞧着陈从善,闷声道:“不想陈兄弟竟还有这般谋略,却是难得!好!就依你便是!只希望你莫要负我便好!”  陈从善笑道:“杨世兄莫疑,陈辛(陈从善的名)不是那等短视之人!稍后你可来攻我营,我必送世兄一份大礼。”  稍后二人分别,陈从善回营安排了些事务。  不多时,杨温果率贼寇来攻,陈从善并部下与贼人一触即退,遗留给了对方大批兵杖辎重。  由是杨温一伙人的兵势更盛,一路北行逐城破寨,而陈从善则率领麾下军队在后紧紧追赶。  同时陈从善还数发军报与州中府衙,报曰:贼兵势大骁锐,贼首有杨三者,名门之后,将才之属,勇而有谋。职与之数战而不能胜,力有不逮,唯以军势徐徐逐之。或守或剿,唯望上官早备也。  ——贼人破掠沙角镇,职急军逐之,力战不胜,贼乃去。  ······  陈从善的军报并未写得求援,但是字里行间却都透漏出一个意思,贼人厉害,我剿灭不了,只能暂时缠着对方不使其做大,你们这些上位者想要灭贼,就得加钱···不对,是得多调兵马!  是时任职南雄县尉的仁勇校尉高邈率州兵截击杨温,却被杨温设伏击溃,高邈亦被杨温阵斩于乱军之中。  后陈从善率兵赶到战场,不敢随意浪战,只扎下阵势收拢溃兵,而贼兵亦“惧”陈从善兵多势大,不得不草草退却。  其后南雄州城团练使王慎,大庾岭梅关镇守使张守礼皆次第给杨温送了人头,只把整个南雄州的高级武官都被折送,只剩下一个下阶巡检陈从善,收拢溃兵四千余,和本部人马共五千大军,徐徐压制贼寇后路,直逼的千余贼兵溃入大庾岭。  南雄州知州曾肇乃朝中宰相曾布之弟,其人清名卓著,为官多有政绩,为人称颂。  陈从善的纵敌路数瞒得过别人,却为曾肇所察觉。  待得贼人入大庾岭,曾肇单人直入陈从善军中,与他道:“陈巡检,你家世代忠良,多受皇恩,何以与贼相通耶?!”  陈从善吃惊于曾肇的直莽,又惧与他的名声,却把自己妻子被掳一事说得,又言及贼人首领杨温之事,道非自己通贼,而是两厢同病相怜,颇有共情尔。  曾肇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汝岂可为一女子而失前程,更令祖宗蒙羞!陈从善,你若真心从贼,却便杀我以明志,早入贼党!若有些悔意,吾便除汝暂代南雄团练使,统帅州中一应军兵,勠力拒贼!”  陈从善听得,一开始还震惊于曾肇的大胆,不过却很快就醒悟过来,这曾肇是怕他带着南雄州仅剩的成建制的五千大军也从了贼,故而前来相说。  须知整个南雄州总共不过三千正兵,又召乡兵三千,梅关守军七百余人,被杨温所率的贼寇一番搅乱,除了少部分离散乱兵,剩下的人马基本上都落到了陈从善的手里。  若得陈从善率部作乱,不但南雄州的所有官员不得幸免,就算不死于乱军,以后也要被朝廷追责治罪,整个广南路亦将糜烂,怕要重演当初的侬智高之乱也。  有道是,军将的优秀与否,全靠同行衬托。  就大宋的军将标准而言,无疑陈从善是不合格的。但是在南雄州,有着诸位同僚和上司送人头的比衬,陈从善的“名将之资”显得格外耀眼。  谨慎,果敢,不浪战,这是所有官员乃至曾肇对陈从善的一致看法。  而士兵们则认为他们的统帅陈巡检爱惜部下,是个好将军,比那些喜欢送人头的县尉、团练使强多了。  这也是曾肇不得不冒死入军营说服陈从善的根由,因为阴差阳错之下,此时的陈从善在南雄州具有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曾肇入营说将,倒也算是本小利大之举。  不管是曾肇选择苟且,被朝廷追责治罪,亦或是事败当场被陈从善斩杀,终不免得一死,倒不如行险一搏。  若得真说服陈从善坚定立场,那么南雄州的局势可算是稳了,就算日后朝廷追责,他等也有些说头儿。  陈从善在经过些许天人交战之后,便自向曾肇拜道:“知州一言,顿开陈辛迷茫!辛父祖皆忠良,小人岂敢以一人之私而辱祖宗名爵。惟愿率兵死战贼寇,以证陈氏一门清白也!”  当先陈从善便率精兵猛攻梅关,奈何梅关险要,敌寇亦遣精锐固守,陈从善数攻不下,不但折损兵马不少,自己更身中数箭,而死战不退。  曾肇于阵后观战,确认陈从善果有悔改之心,便着人鸣金收兵,命陈从善不可再浪战,以谨守南雄各关卡,不使贼人入寇为要。  由此南雄州算是平静了下来。  不料一波将落,而一波又起。  梅州有大寇梅大郎者,勾连数州豪杰,占据武夷山聚众造反。  梅大郎,名唤梅展,乃平江府人氏,两浙路第一等好汉,其麾下汇聚了福建路豪杰如王文德、项元镇等,皆是名震一方的好汉。  梅展聚众数千,号称三万,引兵一路攻破福建路、广南东路、荆湖南路的数州兵马,虽不曾打破州县,杀灭州府县官,但折损的巡检、团练使、防御使等武官却有不少。  由是此数州皆糜乱,军民俱惊。  时广南钤辖调兵进剿武夷山贼寇,不想又有贼寇泸州蛮自广西而来,几破州县,广南兵马被迫回援,却于清远县遭受贼寇伏击溃败。  贼人大掠州郡,尔后北上连州,聚众九嶷山。  这还不算,南安军节度使因强抢江湖卖解女(打把势卖艺的女子),被江湖强人【四脚蛇】徐京所杀,徐京与好友【玉面鼠】李从吉亦招揽数百厮汉,破得南康县,然后窜入梅岭与杨温所部合流。  一时之间,五岭南北数路皆糜乱,各地奏报雪片一般的飞往京师。  军报传入京师,报得三衙与枢密院,朝中一片震惊。  新上任不久的天子赵佶只觉得面上无光,自家刚继位还没两年呢,地方上竟然出现了大规模叛乱,这特么不是打脸么!  他当即诏命枢密院调派兵马狠狠镇压乱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9章 王焕亦失人 第279章王焕亦失人  因着有当年狄武襄南下平定侬智高的例子,枢密院便调了河北、河南诸州正军八千,大将十余位,包括刚刚赴任洛阳守备兵马都监的边军悍将王焕,连同十营禁军(约五千人),一体出兵南下平叛。  说起这洛阳兵马都监王焕,却是个出挑人物。  其人乃是名将王韶之孙,边将王厚之子,早年因父亲征战边关,他便随着叔父王寀迁居洛阳,因王寀好道痴迷,疏于管束王焕,以至王焕多混居市井。  他外形俊俏,姿质风流,兼学九流,多才多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  王焕更有一身超绝武艺,一杆镔铁梅花枪,天下间无双无对,前些年曾随父鏖战边关沙场,所向披靡。  徽宗继位后,年前大赏天下,王焕论功得封洛阳守备兵马都监。  洛阳几乎算是王焕的半个故乡,他职守洛阳,自是比些个客将更加如鱼得水,只不多时便搭上了洛阳百花街行首贺怜怜,与之亲爱非常。  待得调兵的诏书下达至洛阳,王焕却是生出些忧虑来。  这日他与贺怜怜恩爱一番后,却忽垂泪道:“娘子,只怕你我缘分就此尽矣!”  贺怜怜正自浓情蜜意,闻言却是大惊失色,慌忙问道:“官人何出此言?莫不是嫌弃奴家了么?!”  王焕捧着贺怜怜娇媚如琼花的脸颊,柔声道:“怎会嫌弃!若有的选择,我宁愿与娘子永生厮守,白首不相离,纵死亦同棺!”  贺怜怜听得心下感动莫名,只问道:“到底出了了何事?以致官人要离我而去?”  王焕叹声道:  “当下荆南有贼寇作乱,势大难制!当今圣上大怒,发诏调遣各州府精兵强将南下平乱匪。此番我亦名在兵册,不日便要提军南下。  只那荆南之地山高路远,多有瘴疠,且贼寇凶顽,我恐此一去便不复返矣!想我我王明秀(王焕之字)征战沙场数载,披肝沥血不曾皱得一下眉头,自是不惧死的,但我却舍不得娘子与我的情意。  此一去,只恐你我就此天各一方,从此再无重逢之日!”  贺怜怜闻言,却是峥然垂泪道:“奴家何幸,竟得官人如此错爱!官人且宽心,待你去得,我便谨守门户待伱归来,岁月无饶。若你不得归,我亦追随官人于九泉之下,与你相会地府!”  王焕悲愤道:“娘子啊,若得这般,岂不是让你我生受无边凄苦。我宁愿此时便伏剑自刎,与你死于同穴,亦不想与你共受那别离之苦也!”  “这···”贺怜怜听得是又惊骇又感动,只些许离别,虽得前途渺茫,何以走得殉情之路,这官人也忒那啥了吧。  贺怜怜虽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只她却想不出些个办法头绪,只好道:“官人前程远大,何以轻言生死耶?”  王焕继续煽情道:“若无娘子在身侧,王焕虽生犹死,不若去矣!”  贺怜怜总归是个聪明的,她垂泪道:“但得官人有甚法子,奴家悉听便是,只望官人不可负我!”  王焕闻言却是喜道:“娘子休疑,我确有一妙法,不但可使你我长相厮守,不受些个别离之殃。只恐娘子吃不得些苦,故而有些不敢开口。”  贺怜怜深情说道:“奴能得官人垂爱,已是三生有幸,些个苦难又有何言哉!若能与官人双宿双飞,纵披荆沥蒺,餐饥宿寒,亦甘之若醴也!官人但有法子,直说便是。”  王焕喜道:“娘子深情,焕铭感五内,定不相负也!”  当下他便说得欲让贺怜怜扮作自家亲兵,与他一同南下。  只王焕这话一出,直让贺怜怜有些哭笑不得。  她却轻捶了一下王焕,佯作羞怒道:“你这冤家!奴只道你有甚心意,不想竟是这般不正经。此番事何不早言,却是吓死奴家了哩!”  原来这贺怜怜还以为王焕是要舍弃功业,想与她埋名私奔呢,谁想到竟只是个携眷随军的小把戏,却是虚惊一场。  王焕受得贺怜怜的小埋怨,却知道事情总算成了,自是喜不自胜,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深知娘子乃是正经奇女子,腹中颇有锦绣。若我直言此事,只恐娘子不肯依,还要斥责我一番。故而使些机巧,却才好说动娘子也!”  贺怜怜冷笑道:“哼!官人就不怕我此时再反悔么?!”  王焕小意赔笑道:“娘子向来分明,但有应承之事,只要非涉义理,少有违诺也!如何反悔?!”  接着王焕又正色道:“若娘子真个反悔不去,王焕便甘受军法,亦要与娘子留守相陪!”  贺怜怜叹了口气,却道:“相公有此情意,奴家又如何相负,一切都依相公之意便是。”  如此两人便定了计,顾自又一番温存,写就些个风流也。  不数日,贺怜怜便扮作王焕的贴身亲兵,却随着平叛军队一同南下。  一路上,南下大军白日行军。  晚上扎营后,王焕便与“亲兵”贺怜怜在军帐中厮磨,却是好不快活。  待得大军抵达荆襄,各路人马纷纷汇聚于此。  上命枢密使臣何执中为帅,受封宣徽南院使,宣抚荆南、福建两广诸路。  何执中在江宁与大军汇合,整饬军将,分派兵马。  其中王焕及其一千来自洛阳的部属被分派作先锋一部,与和州兵马一部,河北路兵马一部,共三千人余人,受得先锋统制官张奕指挥,走得荆南洪州一路,欲要直插南安军,予大庾岭之叛军以迎头痛击。  不过三千先锋大军长途跋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身后还紧跟着数万大军。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倒不至于,毕竟这也是大宋内线行军,现成的道路是少不了的。  但为后续大军设营立寨,向沿途州府征集粮草军余的事务却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先锋统制官张奕还是个帮倒忙比正向作用更甚的草包。  张奕并不是正常积功提升上来的百战武将,而是出身端王府的亲卫将。  端王赵佶登位称帝,其府上人员不论高低也俱都跟着鸡犬升天,包括张奕在内的一批亲卫或封统制、都监、防御使等职差,分镇河南、河北诸州府,统帅军权。  本来这也算是赵佶巩固皇位集权的一个阳谋,奈何他派出的绝大部分亲卫将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吃拿卡要恶心人是一把好手,收拢军心镇抚地方却是百无一用。  哲宗皇帝在时,大宋军队不止西北边军强大,河北诸州军兵同样励兵秣马,战备充允,兵强马壮。因宋辽罢战多年,北方各路兵马并无历练战兵的机会,故被轮番遣往西北历战。  先灭西夏,后攻北辽。  别看哲宗皇帝身体不太好,但其雄心壮志真的堪称大宋所有帝王之最。  待得赵佶登基,手下亲卫将去得河北诸军中,恰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一般。  哎呀妈呀!这河北的军队人真多,吃得伙食真好,军械忒充裕,饷银懣那啥,简直放屁都油裤裆,合该耶耶发财!  甚么?你说咱自毁城墙?  大宋与辽国乃兄弟之邦,近百年不曾有些个战事,弄这般精锐之兵岂不是多此一举,却还引友邦惊诧,大辽生疑。  耶耶为国家安危计,担着干系削他个一二军备,想想都有点自我感动呢!  只痛惜哲宗皇帝七年铸造大宋强国强兵之基,二十年后河北彻底糜烂不堪,西北只余一半残西军苟延残喘,胡哀之哉!  此番朝廷征调河北兵马南下,被征调的兵将基本上都是那些不怎么配合端王潜邸亲卫将的军中刺头。  而出身端王潜邸之人的张奕,自然也对麾下的将士们不怎么待见。  平日行军,他只管下令指差三军,但有稍违,动辄打罚。  如和州兵马中的一位唤作张开的骁将都头,就不幸犯在了张奕的手里,被重重责打了一百军棍,险些被当场打死。  亏得王焕分说几句,张开却留了些性命,只伤势沉重,行不得路,便被留在了饶州城养伤。  因张开过往常侍勇行骄,故于本军中颇不受待见,同乡将校竟无人愿意看顾一二,只一个同姓兄弟照看。王焕怜其不幸,故赠张开银钱百贯,却是引得那受百杖之刑而不曾皱些眉的汉子大恸不已。  因着王焕周济张开,却有小人密告张奕,由是张奕便颇有些针对王焕所部。  至大军渡过鄱阳湖,登陆洪州,抵达南昌城,三军停驻少歇。  张奕却强令王焕所部前往梅岭开道,引得王焕军中将校怨声载道,军心动荡。  内中有一小校怨愤王焕得罪上官,以致他等吃苦,却于行军途中偷偷溜走,赶回南昌城中向张奕告密,言称王焕于军中携带女眷,乃洛阳花魁名妓贺怜怜也。  张奕得了密告当即大喜,王焕乃是天下间有名的悍将,此番他抓得王焕把柄,不但能拿捏折服那厮,说不得还能平白得一绝色美人享受,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  当下张奕抛却南昌城的享受,顾不得多日行军之疲乏,直接带着亲卫快马赶往梅岭。  待得张奕抵达梅岭,王焕所部已在岭前筑营。只大军疲累难当,王焕甚至连哨卫都凑不得人,却只好自充哨兵,任军中兵将鼾声如雷。  张奕并亲卫赶到军营,却见王焕独自守哨,双方均都大吃一惊。  张奕只道王焕看破自己来意,却喝问道:“王都监缘何守在这处?却不聚众勒兵?!”  王焕回道:“因大军行军劳累,都不曾休整,军士力不能支,却都歇息休养,只王焕体躁,尚能支应一二,故来替代军士守哨。”  甚么?你替小兵站岗守哨?  却不是傻子吧!  张奕自不肯相信,却趁王焕不备,喝令手下亲卫将其拿下。  王焕被执,却一时反抗不得,只大呼道:“王焕无罪!统制缘何拿我?!”  张奕见拿得王焕,却自松了一口气,大笑道:“无罪?你这厮多番藐视我!视我军令于无物!却还敢强辩!”  王焕叫道:“王焕不服!但得统制下令,我无有不从,何来藐视之说!”  张奕冷笑道:“那张开自寻死,我下令罚打,你却与他开脱,更授银钱与他,还说不是藐视我?!哼!你有些个金银私授那贼配军,可见平时贪拿军中饷银不少,待我查明你军中饷缺,少不得治你个贪墨之罪!”  王焕听得,却是大惊失色,他赠与张开银钱实乃隐秘之事,除了自己军中些个将校,旁人不可能知晓,这张奕竟然得知,必是自家手下出得了告密的小人。  更让王焕忧心的是,自己携带贺怜怜行军之事虽不曾明露,但部下当中的明眼人却都有些察觉,只大伙儿都心照不宣的故作不见,若得有小人告密,只怕怜怜的行藏也泄露了。  王焕心中忧虑,只口中却叫道:“统制怎得污我清白!我王家乃显贵之门,家中多有财货,如何贪得军余饷银!”  王焕这话可是说得有些水平,他却自点名自己是有后台的,并暗示若张奕肯高抬贵手,定然少不得些金银好处。  只可惜张奕是个草包,听不得王焕话语中的暗示,只拱手北向道:“张某生受官家重托,以除贼灭匪为己任,军中但有不法,如何能容!你王焕犯不犯军法,只空口无凭,待得我查实,自与你个清白便是!来啊!入营!谁个敢阻拦一二,格杀勿论!”  张奕亲军俱都应诺。  只这数十军马入营,营中却是悄然无声,只些个鼾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众人探看一二,果然全营都在酣睡。  众人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被捆缚的王焕,这厮竟不曾说谎,真的在帮着士兵站岗,竟是个傻子一般的上官耶!  张奕对王焕的作为嗤之以鼻,只道这厮无有些个军将的体面。  只他等却往王焕的营帐赶去,王焕却是心中焦急,只叫道:“上官,王焕愿认些罪责,奉千贯金银赎买己身,可去后营关取!···”  可惜,不管王焕如何说话,张奕自毫不动摇的直往中军帐闯去。  待赶至军帐前,张奕冷笑道:“军中藏娇!王都监何其快活也!”说罢便直闯入帐中。  而后面的王焕的一颗心直往底沉。  张奕入得帐中,四下里打望,却不见一个人影,他回首自家亲卫中,喝道:“杜阚!你道王都监军帐中藏人,缘何不见身影?!”  王焕闻言,却回首大怒道:“杜阚!往日某家待你不薄,缘何背我耶?!”  那亲卫中露出一人,却正是告密的小校,那厮被王焕喝问,却自冷笑不已。只张奕发问,他却才谄笑道:“统制容禀,那贺怜怜平日多睡旁边小帐,故大帐中不得见。”  张奕依言,果从小帐中找寻的贺怜怜其人。  贺怜怜被唤醒后,虽得心下惊恐,面上却不稍显,只素面逢头,却风情不减,更因长途随军,吃得些苦消瘦许多,多了些我见犹怜的韵色。  张奕见之,惊艳的简直不能自已,只垂手小意贪笑道:“贺行首之风韵,果然名不虚传。本将官却是这厢有礼了!”  接着他回顾王焕喝道:“王焕,你掳掠女子私藏军中,干犯军法,今被我抓个现行,可还有何话说得?!”  王焕心中绝望,只垂首道:“王焕无言抗辩,甘愿服罪,只求上官怜悯女眷无辜,莫要归罪于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0章 王焕反宋 第280章王焕反宋  张奕志得意满的走了,带着一脸凄美笑容的贺怜怜,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有王焕绝望的望着他等远去的身影,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贺怜怜用自己换取了张奕对王焕罪责的不追究,如果换个负心薄幸的薄情郎,说不得只会当作自己逃过一劫,可惜王焕不是那等人,他虽然颇有风流之名,却也算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比起用心爱的女人换取自己的苟活,王焕宁愿自己被以军法处斩。  杜阚则喜滋滋的看着离开的先锋统制张奕,同时心中却还有些遗憾。  这次的告密让他得了很大的好处,被张奕临时任命为了本部兵马的副将,仅次于身为正将的王焕。  顺便说一句,正将是指挥主官,代表着对一支兵马的主控制权。而王焕的兵马都监是一种军阶职位,代表着王焕在其军队原本驻地的职责权柄,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杜阚只叹息王焕好命,有那么一个绝色美人愿意为他牺牲,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同情王焕。只可惜张统制没能直接下令斩杀王焕,否则他就直接一步到位荣升本部正将了。  杜阚很清楚张奕任命自己做副将的目的,那就是掣肘王焕的军权,甚至在可能的情况下架空他。  故而自认有了靠山的杜阚,却笑眯眯的对一脸死灰的王焕说道:“人家都走了,可别再挂念啦!记住!以后再见到贺行首当称其为统制夫人!不可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须统制大人面上不好看!去吧!王都监!且召集全军,本副将要宣布一下统制大人的任命!”  王焕冷冷的看着杜阚,沉声道:“你很得意?”  杜阚笑吟吟的看着面如寒霜的王焕,得意的说道:“我当然很得意!说来杜某还没感谢王都监与我的好机缘,若非有王都监的配合,统制大人如何能看得上我这个不名一文的军中小押班!”  王焕咬牙切齿的怒道:“好个无耻之尤的小人!王某若容得你些个,只怕天地难容!”  此时王焕身上却还捆着根指头粗的麻绳,他却是怒意勃发,将双臂奋然一掙,竟得扯断了麻绳,自脱得困来。  杜阚只看得惊呆了,他心觉不妙,却待要转身跑开,王焕早劈手抓来,一把薅住了他的顶皮。  杜阚惊恐的大叫道:“王焕!我乃是统制大人亲命的本部副将,你不能杀我!”  王焕怒骂道:“无耻奸贼!莫说是伱这小人,便是张奕那厮在眼前,我也须饶他不得!”  杜阚终于明白了王焕的绝烈,他惊恐的跪地乞求道:“都监饶命!都监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冒犯了都监的虎威,且饶我一回!”  王焕怎会听他讨饶,只将这厮横抓起来,双膀猛然一较力,竟把杜阚的脑袋扯的咔嚓一声变了形,脊柱骨都松脱了好些。  杜阚惨叫一声便再也没有了声息,王焕有些恨恨的将其尸体砸在地上,又跺了几脚却才罢休。  然后他便回大帐取了自己的镔铁梅花枪,又牵了坐骑出来,当即就要骑马去追张奕一行人。  只不等他奔出营外,自远处却早有十几匹快马狂奔而来,马上的骑士无不惊恐莫名。  王焕却细看时,才惊觉那打头的不正是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先锋统制张奕么!  王焕心中惊讶,这些人如何又回返,但他更关心贺怜怜的下落。  只可惜王焕看了又看,却终究不曾见得贺怜怜的身影。  那张奕近得前来,却大呼道:“王都监!快快召集兵马,与我剿灭恶贼!”  王焕心中多有疑惑,待得张奕近前,他只横扫一枪,便将其打落马下。  而后面飞奔来的张奕亲卫却都大惊失色,纷纷喝道:“大胆王焕!安敢对大官人行凶?!”  只可惜王焕却不饶他等,只将一杆梅花枪使开来,一众实力不俗的亲卫竟无人能抵得他一合,俱都被王焕刺死于马下。  待得杀光了张奕的亲卫,王焕却才跳下马来,提着受伤的张奕,探问贺怜怜的下落。  一开始张奕还有些看不清楚局面,大肆斥责王焕胆大妄为以下犯上,不过在吃了王焕几记老拳,又被次第掰断了五根手指头之后,可怜的张大官人终于清醒的明白了谁才是大小王。  多么痛的领悟啊!  在经过张奕断断续续的讲述之后,王欢却才知晓,他等刚出营不久,就在一处林地附近遭到一个猴面怪物的攻击,十来个骁勇的亲卫被那怪物以极其残暴的手段虐杀。  惊惶的张奕为了逃命,却将刚刚抢到手的贺怜怜推下马,然后与剩余的亲卫一窝蜂的跑回这边军营,却是想着借助军队对抗那怪物。  王焕听得怒火冲天,直掐着张奕的脖颈喝道:“奸贼!你既强夺我所爱,却又不曾怜惜,直害她性命!如此腌臜负义之徒,我岂能容你!且与我死来!”  说着王焕只一拳就打折了张奕好些肋骨。  张奕痛叫一声,却惶然道:“王都监不可杀我!我乃今上潜邸旧人,深得官家信重,你若杀我,官家必不能饶你!”  王焕却骂道:“似尔这般无能小人!不过一苟且钻营之辈,如何得了官家信重!我今杀你,正好与官家除一奸贼也!”  口中骂着,王焕又是一拳打在其肩头,直将张奕的肩胛打塌陷了。  张奕痛不能当,只哭着开口讨饶道:“都监饶命!都监饶命!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都监虎威。且看在南下讨贼的份上,且饶我性命!”  王焕怒骂道:“直娘贼!你这厮若能硬气些,说不得我还能饶你。你这般无有骨气,我却偏不饶!且再吃我一拳!”  王焕这一拳却正好打在张奕的侧颈处,直将他的脑袋打的翻了个转,脑瓜子径自歪成了翻瓢,却又如何能活得了。  王焕好似茫然不觉,只对着张奕尚温的尸体猛捶,还边捶边骂,直将其生生捶成了肉酱一般,却才收了手。  王焕对着一众残尸啐了一口,却才提枪上马,直往那贺怜怜出事的林地奔去。  待他赶到那处,却见一地的血腥,俱都是那些个张奕亲卫被撕裂抛洒的残躯血污。  王焕四下里查看,却不见贺怜怜的身影或者说尸体,只留下一只麂皮小蛮靴,正是那心尖儿人之所有。  王焕捧着那小靴子,心中却生出些期许,莫非怜怜不曾身死耶?!  他心中生得些希冀,骑着马四处找寻贺怜怜踪迹,却无有所获。  王焕寻得焦急,更腹中饥饿,辗转来得一寺庙,却正是数月前陈从善住宿过的盘龙寺。  王焕寻寺中僧人打听猴面怪物掠人之事。  大慧禅师与他道:“梅岭中确出得一怪物,半年来于南北各处抢掠貌美妇人,已有近百人受其所害。只那怪物颇有神通,凡人不能敌祂。如今岭南各处作乱者,大都与将军相类。你若想救回亲眷,可南下寻些得力帮手相助才是。”  王焕听得吃惊,只欲再问,大慧禅师却不再作答。  王焕无奈,只好顾自退去。  待得王焕失魂落魄的归营,却见军营中早已沸反盈天。  一众军士却早起身,他等见得营中满地血污,又见了先锋官张奕的尸体,却是无不惊骇莫名,张惶失措。  直娘贼!顶头上司死在自家营中,这可如何是好?!  上至军中都头,下到小兵俱都知晓,按着大宋的军制,这番祸事他们一个也脱不得干系。  王焕回营,一众人等却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近前来求王焕给拿个方略。  王焕看得众人应对,却生了些心思。  他喝令各都头整军列队,然后召集了各都头和大小押班,与众人道:“张奕小人也!威逼凌迫部属!我等昨日急军三十里立寨,那厮不但不体恤我等辛苦,却还要逼我等勒兵再进!诸将士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凡胎,如何受得这般煎迫!故我拒而杀之!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不与诸将士相干,若有怨愤我者,直可拿了我向何帅请罪!”  诸都头、押班一时面面相觑,颇有些心思起伏,忽的一个王焕心腹之都头喝道:“都监所为,皆因爱护俺们,如何能负义相害!且依军中律例,便我等拿了都监请罪,却也逃不过责罚。  平常还好,左右不过发配流放。如今大战将近,上官必将我等俱编入死囚营(敢死队),待得战起,哪个能逃得性命,只怕一个个都作得填壕鬼矣!”  众人听得,却都恍然心惊,他等多知张统制之死必受牵连,只些个看不得分明,如今听得那都头分析,却才通透了些,一些个杂念却也散了去。  那说话的都头却抱拳对王焕道:“都监,俺知晓您是大家出身,家世雄厚,今杀张奕那厮必有算计,何不与俺们说得一说,也好安大家心思,免得人心不稳!”  王焕摇头强笑道:“薛剧,还是你这厮知我!罢了,我便与尔等说上一说。”  王焕道:“诸位当知,当年侬智高乱安南,官家派遣狄武襄并杨无敌南下平叛,虽得平定叛乱,麾下将士却死伤甚重(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被留在了当地充实汉家人口)。  今岭南叛变又起,我等被征调南下,若是主帅是狄武襄和杨无敌,我必与诸位勠力杀敌,建功立业。  但如今主帅却是不曾统过兵的文臣何执中,先锋官张奕更是一介草包,如何能胜贼?我等若莽撞进兵,必死无葬身之地也!故我借故杀张奕,以脱得死地。  诸位且宽心,何执中此番进兵必败,来日待官家另选精兵猛将进剿贼人,我等却好受得招安,重新归宋,如此才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这时一个都头忽问道:“都头如何能确定,那后来军帅肯招安我等?”  王焕笑道:“遍观天下诸军将,唯有西北可称精锐。官家若选猛将,必从西北边帅中择其一二任之。王焕虽不才,祖父乃天下名将王公讳韶,人称三奇副使,边关诸能将,皆我祖父旧部也。但得他等来,我只一封书信,便能重归建制,得功受赏!”  王韶乃是狄青死后西北疆场上的第一等将帅之才,足智多谋,富于韬略。这厮乃是进士出身,论才能绝不逊色于后来的宗泽分毫,甚至犹有胜之。  时大宋朝中王安石变法,党争不断,而西北战场上大宋边军却能压着西夏痛揍,就是有这么一个出色的统帅和无数大宋将士的英勇。  王韶一生征战,拓边二千余里,对西夏形成包围之势。  其人用兵向以“奇计、奇捷、奇赏”著称,故被戏称之“三奇副使”。  王焕说如今西北各边帅皆王韶旧部,此言绝不为过。  众人听得王焕分说,却是无不恍然,心中纷纷腹诽道:直娘贼!怪道都监如何敢行此大事,原来却有这般后台!俺们若有这般祖父门生,也有一般雄心!  众人各自嘀咕些个,最后由都头薛剧带头拜道:“都监算计,我等心服口服。若公不弃,我等愿唯都监马首是瞻!”  由是王焕收得一众军心,却将张奕并亲卫的尸首抛入梅岭,任由虎豹狼虫吞食。  他自整备兵马,亦如既往的作平叛之军样南下,并向沿途各州县索要粮饷军资。  直到王焕率部抵达南安军地界,张奕被杀之事却才彻底暴露,而王焕所部叛乱之事亦传到了南安军的南康县。  只可惜为时已晚矣!  王焕率部先破南康县城,这是大庾岭中的诸叛匪都不曾作过的大事。  而当初的南下先锋中,和州一部与河北路兵马一部皆受得张奕被杀之牵连,被惊怒交加的何执中派使者申斥责罚,并勒令他等追杀叛军王焕部。  新任统兵大将是何执中的使者兼学生,一个只擅长纸上谈兵的年轻文臣,唤作郑三省。  郑三省自负傲矜,视兵将如猪狗,他仆一接手兵马,便斩杀和州部正将巡检刘去,又重责河北路兵马正将高邑防御将管柯一百军棍,然后勒令两部兵马急追叛军。  只因郑三省等不熟南方地形,且军中多有怨忿,故而进军速度比之王焕所部慢了许多,便是郑三省打杀了多员不力将校也无有起色。  这并非是军将不肯使力,而是大军自北向南,行程两千余里,又不曾多多休整,军兵体力早已枯竭。  孙子兵法云: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更何况如斯煎迫军兵?  故郑三省暴虐其军,兵虽众,河北兵马战力十不存一,和州兵人心散乱,便无外敌,自乱将起矣。  当然王焕所部能够保持些许战力,却是因为王焕本就是久经沙场之人,又有家学相传,故而颇知行军之要,必以保全军卒体力恢复为先,否则那日他也不会独自为众人站岗守哨。  王焕率兵马在南康县休整三日,郑三省却才率领疲军缓缓而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1章 南安聚义 第281章南安聚义  郑三省兵马既到南康县,营寨未立,兵马不歇,他却便勒兵攻县城。  可惜王焕早窥得其军虚实,他只率领三个都的兵马,三百余人潜出城外,趁着宋军立足未稳,突然从大军侧翼发动突袭。  王焕虽然拥有胜利的信心,一众部下却以为他们将会生受一场惨烈的厮杀。  只不曾想,但王焕兵锋到处,疲乏宋军无不伏地请降,甚至连逃跑的都不多见。  不过一通鼓的时间,两千余宋军便尽没,仅郑三省并十余亲军仓惶而逃。  战后王焕清点战损,却发现自家部下无一伤亡,宋军被杀者亦不过十数人,但是宋军中因疲乏过甚猝死者却有近百之多。  王焕并手下众将士在知晓了两部前友军的遭遇之后,无不为之痛惜且后怕,若不是有王焕的“先见之明”,只怕他等也免不了遭此下场。  由是众将士对王焕更加拥戴,军心士气徒然大振,这却是王焕所始料未及的。  此战过后,王焕收得降兵两千余,俱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只不过他等俱都体力透支的厉害,一时还顶不得大用,须得精心修养两三个月,才有可能恢复往日精兵旧观。  当然想要让这两千余曾经的精兵恢复旧观,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需要大量的粮草给养消耗,只凭一个南康县城显然是无法支应的。  故而王焕只让降军修养了数日,吃了几顿饱饭后,便将他等所有人打散编制,以自家六个都的兵马为骨干,却组成了三个战兵营,每营九百人左右,总人数两千七百余人的混编队伍。  不过王焕却还保留了三个都的精锐兵马作为自己的亲卫,同时也算是他用来镇压不服的杀手锏。  好在降兵们并无些个不服之意,尤其是当降兵们从作为他们新上官的原王焕本部兵将口中得知了王焕的“远见卓识”之后,却是无不悔恨莫名。  尤其是原河北路兵马正将管柯,更是顿首捶胸的大呼道:“王都监既有如此算计,为何不早与我等说些?公只顾自家兵马快活,岂不是有失道义耶?!”  说来这管柯也是可怜,他被那郑三省无故责打了一百军棍,只把屁股打成了烂肉,偏偏郑三省又急催进兵,管柯的棒创来不及修养,以至于溃烂成疮。  若不是在南康城下及时投降,再得拖延几日,命都保不得了。  如今就算得到些救治,却便疮口好了,管柯也只能作个无用的残废,再也当不得甚兵马将军矣。  管柯对郑三省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更对诸多宋军上官充满了偏激的念头。  他听得王焕的“算计”,只觉得颇合自家心意,故出言埋怨他不曾与自己说些。  王焕听得后,却只冷冷一笑,并不理会管柯的浪言。  直娘贼!当初你等可都想着建功立业,我若说得出去,只怕早就被尔等捉绑了向上官请功。  这是王焕与自家心腹如薛剧等人说得。  当日王焕与部下分说的些借口,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扩散到全军,如今旧人带新人,降兵们亦感同身受,颇为拥护王焕的“方略”。  于是全军上下所有人几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他们反叛大宋,乃是此番大宋官家任人不明,错派了庸才掌军,他等不想作得他乡填壕鬼。  待得日后有名臣猛将出面,他等还是要跟随名门之后王焕王都监受招安回返大宋阵营。  这也就在无形当中造就了王焕在军中无以伦比的个人威望。  当下为了供养这支大宋叛军,王焕却率领一部战兵营和亲卫南下,沿着章水逆流而上,先破得南壄镇,后攻硖头镇,沿途搜罗米粮牲畜,皆顺流放船运至南康县城,收获颇丰。  崇宁二年春,王焕率领一支经过彻底休整后的精锐,直逼南安军大庾县县城。  大庾县乃是南安军的治所,南安军节度使府就设在此处,只可惜去年南安军节度使郭聪因在南康县强抢民女,被江湖好汉徐京所杀。  后大庾县县尉在南安军行军司马的命令下,召集乡兵进剿贼人,却为贼人所破。  县尉战死,兵勇被贼人擒捉,县城守军稀缺,若不是年前贼寇并无攻打大庾县的念头,只怕早为贼人占据。  王焕率兵进逼,南安军行军司马赵习大恐,却借口前往上犹县调兵而逃跑。  大庾知县秦经自知城池难守,却只好大开城门,任由叛军长驱直入。  不过秦经虽不曾选择反抗,却也并未直接归降,而是端坐于县衙之中,专等叛贼来拿他。  但王焕并未理会秦经,只入县衙与秦经见得一面,分说了几句之后,却才定下了君子之约。  叛军盘踞城池,可征缴军资,但不得纵兵掠夺。  秦经自做的大宋知县,不可令县中百姓对抗叛军。  大庾县既下,王焕留少许兵马防守,主力却仍旧回得南康县,因为宋军沿着洪州南下平叛的主力已经来了。  当初王焕等人就是这一支兵马的前锋,如今曾经的前锋已经跟着王焕叛变,但是其剩下的主力军团仍然很强大。  至少有七千精锐战兵,近万随行辅兵,总兵力号称三万,带兵主将亦是多年宿将姚雄姚毅夫。  姚雄乃西北悍将姚兕之子,少勇鸷有谋,年十八即佐父征伐,哲宗年间的大小战役皆不曾缺席。  徽宗继位后,年前(建中靖国)庭议弃守湟州,便诏湟州防御使姚雄讨论其中利害,姚雄受诸文臣劝诱,遂赞同放弃湟州。于是徽宗就将湟州赐青塘番主陇拶(赐名赵怀德),调姚雄任治熙州,再任华州观察使。  此番大军南下平叛,姚雄为一路主将,他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奈何随军的监军却是个不通军事却同样刚愎的文臣。  中书舍人兼走马承受张康国乃蔡京好友,与何执中亦颇相善,他随姚雄监军,多有悖军,而姚雄诺诺,不敢相违,故而军虽众,士糜不振,战力少聩。  姚雄亦自知军士暂不堪战,故虽知王焕部在南康修养,更多征战,却不敢进兵威逼,只停军于虔州赣县,欲休整兵马。  只可惜郑三省兵败南康城下后,几只身逃回中军见张康国。  郑三省对南康兵败,丝毫不觉是自己的问题,却倍言军兵惫战,大将怯懦,而自家后援不继,故虽酣战而难胜。  说白了郑三省就是把兵败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士兵懒散不愿意战斗,将领胆小不敢战斗,援兵也跟不上趟,所以纵然他尽力维持却还是吃了败仗。  你还真别说,张康国就真的信了郑三省的那套鬼话,因为在他看来姚雄的中军主力身上也有着这些个毛病,士兵懒散,将领胆怯畏战,周边的援军也不足,这如何能平定叛乱呢!  当然张康国再是胆大,却也不敢像郑三省杀和州巡检刘去一样杀姚雄,但他可以凭借着监军的权力架空姚雄。  当王焕率军在章水沿岸攻城掠地,搜集米粮酒肉养军休整的时候,赣县的宋军大营中却在勾心斗角。  张康国多发密信与主帅何执中,然后请得帅令,罢姚雄麾下部将数员,然后以郑三省等文臣替代,最后强令姚雄率军出战,攻打南康。  好笑的是,如果张康国能在郑三省兵败之时便强令姚雄攻打王焕,虽得可能有些勉强,但王焕必不能当之,毕竟双方都是疲兵,甚至王焕的部下还要惨一点。  奈何张康国一套手段耍下来,足足耽误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两个月里,王焕尽可能的让手下兵马轮番休养,慢慢的恢复了战力,待得姚雄出兵时,全军上下不能说恢复得十成十,却也已然有个七八成的巅峰战力,士气军心更是没的说。  再看宋军这边,因着将帅内斗,谁也没甚心思去厚待兵卒,反而折腾事儿的人比较多,以至于兵马愈瘦,士气军心更散漫。  新上任的郑三省等人却不觉问题,只道军兵狡滑,多以酷法暴律惩戒,月余间杀大小军将数十,以至军心怨怒,变乱在即。  姚雄看在眼里,只可惜他并不是一个强项之人,面对张康国的强令,他只能无奈顺从。  崇宁二年春末,宋军抵达章水之响水滩,距南康县城不过三十里,眼看着就要与叛军接战。  但是姚雄却再也不敢让大军前进,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整支军队正处于暴乱的边缘,士兵们看向他和将领们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怨愤,而是一种冰冷死寂的眼神。  没有经验的文臣们不知道,但在战场上拼杀了二十余年的姚雄却很清楚这种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  姚雄不顾张康国、郑三省等人的反对,强令大军扎营停歇。  而疲乏愤怒至极的士兵们在得到军令之后,甚至连营寨也不肯修建,直接乱七八糟的倒坐在地上,各自窃窃私语。  在一座临时扎起的帐篷里,姚雄与张康国等人争吵不休,姚雄道大军不可再进,进则必乱。  而张康国等人则怒斥姚雄怯懦畏战。  就在这时,章水上游却忽然飘来数十乌棚小舟,其中大部分飞也似的冲上响水滩。  接着那些搁浅的小舟中,就冲出无数身穿与宋军衣甲相类战甲的军士,他等狂呼酣战,直冲散落一地的宋军,兵锋锐不可当。  偏偏宋军将士大都对来敌视若无睹,顾自抛下兵器躲在一边,甚至有人还故意大呼:“王焕的杀来啦!宋军败啦!宋军败啦!大家快逃命去啊!”  姚雄、张康国等人听得呼喊,却是再也顾不得争吵,各自冲出营帐外,他等见得败局已定,便都如鸟兽散般夺路而逃。  而愿意随主将一起逃跑的军队只少许虔州本地兵马,一些个军将也下意识的转身逃跑,然后被旁边的宋军一刀砍杀。  尤其是被张康国任命替代营将的诸多文臣,如郑三省等人几乎无一例外被部下忿而斩杀。  张康国随着虔州兵马逃至响水滩北边的章水渡口,却被一彪刚刚下船的叛军截住,遂被擒拿了去。  姚雄没有随着张康国一起逃跑,而是带着亲兵往北边的上犹县而去。  待他等奔逃至一路口处,却被几个军将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  姚雄见拦路者乃宋军装束,却喝道:“我乃大宋华州观察使姚雄,何人敢拦我去路?”  不想拦路之人中一持大枪者却大笑道:“果真是天教俺立功!与王焕哥哥送一份大礼!哈哈哈!姚将主,可识得当涂张开么?!”  姚雄还真知道张开,就是这厮被先锋统制张奕责打,才引发了王焕叛变。  姚雄自持雄武,怒指张开道:“区区乡野小卒,也敢在此猖狂!张开,我念你不曾与王焕那厮合流,姑且退去,莫要自误!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斩伱当场!”  张开大笑道:“姚将主却道斩俺,俺也想拿将主与王焕哥哥作个见面礼!休得浪说,且与俺决一死战!”  言罢,张开直接策马冲向姚雄。  姚雄亲卫见得,纷纷上前迎击张开,却不想他枪法如神,只须弥间便连杀五六人,剩下的亲卫皆恐惧万分,不敢与他接近。  姚雄无法,却只好亲自与张开搦战。  姚雄武艺同样高强,已有些准绝顶(大武僧)的水准,奈何他已然年岁不小(五十多岁),而张开正值青壮(二十五六岁),武艺更是几近绝顶,只三十余回合便杀的姚雄力怯难支。  两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姚雄终究被张开打落下马,生擒活捉了去。  崇宁二年春末,大宋平乱右路大军兵败章水响水滩,全军尽墨,主将姚雄,监军张康国皆被叛军擒捉,天下大惊。  王焕击败宋军,收降近万,后又攻取上犹县,兵力膨胀至两万,诈称五万,全据南安,名声大振,人称风流天王。  大庾岭中豪杰如杨温、徐京等纷纷来投,广南豪强荆忠荆南岗亦率数百庄户投效麾下。  六月,大宋左路平乱大军进武夷山,破梅展所部,梅大郎亦率残部投奔南安。  七月,九嶷山韩宝也来相盟。  王焕于章水筑祭台,与诸豪杰盟约立誓,勠力同心,永不相背。  会盟成员有王焕、张开、徐京、梅展、杨温、韩宝、项元镇、王文德、李从吉、荆忠、薛剧、李贵、陈千等三十余位豪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2章 当请专业人士来助阵 第282章当请专业人士来助阵  当然,此次南安会盟之所以如此顺利,却是因为会盟的豪杰中有好些都有点同病相怜,如王焕、徐京、梅展、杨温,还有几个广南豪杰,都有丢失妻妾的经历。  大家相互一对照各自的苦难经历,却从中发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东西,如王焕和杨温所提供的陈巡检丢妻的情况,乃是在洪州的梅岭道上,直接被一个拥有飞天能力的猴面怪物抢走的。  而如杨温、梅大郎、徐京以及其他几人的妻女,却是被某些来历有些奇怪的家伙设计掠走,他等追查的结果无一例外也都指向了梅岭,  说起来,王焕这一伙子聚义的豪杰,可跟十几年后的梁山好汉不一样。  梁山好汉那一伙子基本上都是受够了徽宗君臣十几年的倒行逆施,最终生生给逼上梁山的绝命之人,算是饱受阶级压迫的苦难民众的典型代表,故而他们多是些戾气满腔的暴虐之徒,以其行事作风被冠以魔星之名倒也并不为过。  顺便说一句,真正的梁山好汉,尤其是宋江可没有【水浒传】里面描述的一心招安升官发财,正相反,他们颇都富有些坚定的反抗精神。  真正的宋江只是在穷途末路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弟兄们,却才接受了一次招安,不过很快他等就再次反叛,最终被刚刚平灭方腊起义的官兵彻底剿灭杀害。  而王焕等人多享受了哲宗时代的君贤臣明的福利,对大宋的认可程度那是极高的,故而他们只能算是因为阴差阳错的巧合而走上叛贼之路的倒霉蛋。  可以说他们从未想过真正的反叛大宋,只是因着各自的诉求和遭遇而做了些在旁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焕这群人,上至各个首领豪杰,下到无名小兵,心中无不对未来的招安怀有着最热切的期盼。  当然想要实现“杀人放火金腰带”的“伟大理想”,大家伙儿还是得表现出自己独特价值。  不然朝廷怎能舍得拿出些个高官厚禄招安大家伙儿呢!  崇宁二年九月,王焕等人打出了替天行道的旗号,以王焕为义军大统领,张开、梅展、杨温、韩宝等十几员武艺高强的豪杰为正将,二十几名武艺稍逊的豪杰为副将,建制【镇南义军】,下辖十四个战兵营,每营一千人,另有辅兵两万余,共合计兵马三万五。  十月初,王焕并一干头领率兵马三万,其中战兵十三营,诈称大军十万,挥兵北向,直驱洪州。  从南安军到洪州,中间间隔着吉州,临江军和抚州三个军州,其中地域较广的吉州是必经之地,临江军和抚州东南区域则并排夹在吉州和洪州之间。  这也就意味着镇南义军需要连破三州甚至四州之地,然后才能抵达他们的目的地洪州梅岭。  这里面所蕴含的风险和困难简直大到没边,尤其是平叛主帅何执中正率领左路主力,以及从江南路、福建路等地调集的本地兵马在侧翼虎视眈眈,甚至广南东西两路、荆湖南路的兵马也在集结,准备从后方袭扰镇南义军。  不得不说何执中的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比他的那些个同僚或者后辈们强出了许多倍,至少他懂得听取有能耐的大将的意见。  十月中,义军先遣一部兵马打佯装主力攻打吉州最南端的遂川县,诱吉州守军主力聚守龙泉镇(遂川县治),而义军主力则先以小部兵马攻占虔州之赣州城(守军大都战没于响水滩),然后主力乘船走水路,沿着赣水北上万安,破万安县城。  龙泉镇守军后路遂被断,军将皆恐慌不已。  时义军偏师主将杨温听从徐京之计,以徐京、李从吉秘潜入龙泉,散播谣言,鼓噪士卒,由是守军大乱,有军将意图出城逃归,杨温趁乱攻城,一鼓而下。  守军大部投降,少些溃散,自此吉州本地宋军主力不存。  义军主力与偏师会师于万安县城,遂顺江北上,连破泰和、吉安两县,包括吉州州城庐陵也被攻陷。  镇南义军兵锋之锐,令江南诸军州大恐,吉州周围各军州数发求援奏报与何执中。  何执中无奈,命大将刘仲武率宋军主力攻虔州赣县,一战复之。  刘仲武占领赣县后,并未去追缴义军主力,而是挥师西向攻南安义军“老巢”南康县。  义军留守主将贾进不顾副将荆忠劝阻,执意出战宋军,被刘仲武阵斩于南康城下。  由是义军大败,荆忠率义军残部逃遁,躲入大庾岭中。  刘仲武遂分大军数路各取南安军各县,光复南安。  十一月末,义军主力破临江军峡江县,又分攻新俞、新淦,皆克之,最后猛攻清江(临江军州府),两攻皆不胜。  刘仲武得到军情奏报后,又被何执中催逼,遂起兵北上,沿赣水突袭万安。  万安驻守义军不过数百,他等见宋军强盛,竟不战而溃。  刘仲武心生骄勇,急兵攻泰和县,却在太和镇(县治)下受挫,先锋大将赵忻被猛将张开突斩于乱军之中。  刘仲武闻讯色变,欲要重返万安守御,不想后军传来噩耗,义军一部假扮宋军重新袭占了万安镇。  刘仲武大恐,率军撤退至万安镇不远的云洲滩,却被义军十余营战兵主力团团包围。  原来王焕率领义军主力首次攻打清江失败后,便就动了些心思。他等故意二打清江再败,然后留下辅兵并新进收降的宋军败兵扮作主力驻扎永泰镇。  而真正的义军主力战兵则秘密南下,于万安、泰和、龙泉设下埋伏,引轻敌的刘仲武入瓮,而骄纵的刘仲武果然上当。  这个时候刘仲武无比后悔自己的冒进,偏偏云洲滩又是个展不开兵势的地方,宋军的主力发挥不得。刘仲武数次率兵突围,想要依靠自己的勇武破阵,奈何义军猛将更多,故刘仲武被义军猛将阻挡,数战皆不能胜,不得脱身。  刘仲武与王焕之父王厚相熟,王焕约刘仲武相见,欲劝其暂降。  刘仲武不允,却质问王焕其父祖皆大宋良臣名将,缘何逆反宋室。  王焕俱以实相告,并言及破梅岭便受招安之念。  刘仲武听得却大笑,与王焕道:“招安易得,梅岭难破。若你想凭手底下的军队找回自家妻妾,却是难上加难。”  王焕急问其故,刘仲武却只笑而不答。  未几,王焕命义军撤围,诸将皆称是,毕竟刘仲武骁勇,攻之不易。  唯大将韩宝不忿,言刘仲武乃其仇敌也!  韩宝率部搦战刘仲武,见仲武而大骂道:“刘子文(刘仲武字)!你这腌臜小人!且来受死!”  刘仲武见得韩宝,却大笑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韩家的狗才!你这厮不是战死在泸州了么?!缘何跑到此处作妖,莫非是诈死作了泸州蛮的赘婿?!哈哈哈哈!”  韩宝却是气得几乎发疯,怒骂道:“狗贼安敢辱我!韩某与伱誓不两立!”  说着却打马直取刘仲武,刘仲武也不让部下出手,自己则与韩宝厮杀在一起。  刘仲武武力明显高出韩宝些许,却是厮打的游刃有余。  他一边应战一边说道:“韩存保,你这厮莫怪某家针对于你。昔年你祖父韩琦羞辱我边军大将,猖狂无比,如今祖债孙还,你自来西北受屈,怨不得旁人!”  韩宝一边疯狂拼杀,一边大叫道:“狗贼!昔年我祖也未曾害焦触家人,你等若只害我,我自无言,只你这厮缘何又害我家小?”  刘仲武闻言大笑道:“蠢货!谁告诉你你的妻小被死了?”  韩宝闻言却是一愣。  只这一愣神不要紧,却被刘仲武一刀背拍到马下,然后被宋军拿了,王焕等救援不及,只好暂退。  两厢暂罢兵,刘仲武于营中见韩宝,或者说韩存保,笑问道:“韩家小儿,可曾想得明白?”  韩存保忿然道:“我不相信你!巢谷兄不会害我的!”  刘仲武道:“巢谷那厮是你韩家的门客,与你叔祖韩彰交好,当然不会害你。他只想拿走你手里的【恶业宝珠】而已。”  韩存保讶然道:“不可能!巢谷兄在我身边时,【恶业宝珠】从未示警过!”  刘仲武大笑道:“你这厮还真愚蠢!【恶业宝珠】虽好,却不可尽信。只要巢谷不对你起恶意,他身上又无邪异之气,【恶业宝珠】如何起得作用!”  韩存保皱眉思索了一下,却才又道:“巢谷且不说,那你刘仲武呢?你又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刘仲武笑道:“谁说我要置你于死地了?你现在死了吗?”  韩存保怒道:“你故意派我去泸州平叛,若不是···”  刘仲武嘲笑道:“若不是甚么?是不是蛮女多情?哈哈哈——”  韩存保气极道:“直娘贼!你这泼才!我要杀了你!”  刘仲武笑道:“真是个蠢才!若非我叮嘱过那泸州蛮姥,你道自己能活下来作得蛮女之婿!却早被虫蛮喂了蛊虫矣!”  韩存保闻言一呆,良久才呐呐问道:“你···你为何这般算计于我?”  刘仲武却变了些脸色,咬牙切齿道:“直娘贼!谁教你是陈二狗那个狗东西的朋友呢,我奈何他不得,难道还不能整治一下他的朋友么?!要怪你就怪陈二狗那个无赖破落户便是!”  韩存保惊讶的啊了一声,却奇道:“我二狗兄弟远在相州,又是个少年小子,如何得罪了你这等边关大将?!”  刘仲武却是抽动了一下腮帮子,沉声道:“罢了!今日刘某便与你韩存保说个明白!陈家那狗东西自作得一神物盐精,与我刘家颇有大用。那厮凭此一物,赚去了我家海量金银,使我祖海蟾公痛失财神之位!刘氏百年积蓄,却被他掏摸得入不敷出。”  韩存保闻言却是大笑道:“原来是你等贪恋钱财,只拿陈兄弟不得,却来害我出气也!小人哉!只盼二狗兄弟多些狠手,将你等家财掏摸亦尽!哈哈哈——”  刘仲武亦笑道:“别家亏钱,我刘仲武却不亏!这还得多谢韩兄弟你,那陈二狗赠你两石盐精,如今我分毫不费,便自得了去!却是省下了数万贯的花销!”  韩存保只觉得好气哦!  他忿然道:“你这厮好生无耻!当初我就不该拿盐精送你!”  刘仲武笑道:“谁教你韩存保不识货呢!只拿一斤盐精来送礼,自己却留了百斤,我见之眼馋,又不想家族众人所知,故只好出此下策算计你!”  韩存保大怒道:“刘仲武,有本事你杀了我!”  刘仲武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若真害了你性命,日后但被陈二狗那厮知晓了,那个狗东西必不能容我!所以你得活着!”  韩存保气得破口大骂。  只刘仲武却笑道:“韩家小儿,你尽管痛快骂吧!待得外面的你那些个结义兄弟都死了,我看你还如何骂得出来!”  韩存保听得,却是骂声一滞,道:“你这厮休得唬我!你都被围困于此,即将覆灭。而江南之地兵力空虚,待得你部覆灭,短时间内何执中那厮怕是很难集结得威胁义军的大军吧!”  刘仲武摇头道:“短时间内大宋在江南确实难以凑齐重兵围剿你等,不过你们却要去梅岭找申阳公的麻烦。那厮是个天降的异类,只你等凡俗便是真有十万大军,却也奈何他不得,去了只能白白送人头而已!”  刘仲武盯着韩存保惊骇莫名的眼睛,笑道:“韩存保,你与陈二狗相善,又作得泸州蛮女婿,应该对异类不陌生吧!那玩意儿可不是凡人能够对付的,须得请专门的高人出手才可。”  韩存保有些呆滞的看着刘仲武,问道:“你怎么知晓得这些?”  刘仲武冷笑道:“我当然知晓,因为我与彻二狗乃是一类人。那个贪得无厌的狗崽子,直把好好的祛邪宝物作了货卖,简直令人···不齿!”  韩存保讶然道:“既然你也是镇魔人,何不去对付那盘踞梅岭的异类?”  刘仲武摇着手指道:“首先我是军中大将,擅离军营乃是触犯军律!再者洪州非我镇守之地,我刘家也不是负责诛杀邪祟的家族,如何能出手对付那申阳公!”  韩存保又问道:“难道洪州本地就没有镇魔人对付那厮吗?”  刘仲武道:“洪州欧阳氏若能除得那厮,何至于其作大若此?!放眼当今天下,非陈二狗不能除此贼僚!”  韩存保却道:“你这厮休得骗我!陈兄弟的本事我自知晓,他或许比我强一些,但也不可能胜过我镇南义军中的诸多头领!”  刘仲武大笑道:“你这厮知道个甚!当初你与陈二狗结交时,那厮尚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儿,便已然神通不凡,如今他业已成年,神通武艺早与四年前天壤之别,且此时他身边能人异士无数,比尔等凡俗豪杰绝不可同日而语!”  韩存保心中一激灵,怒道:“你这厮想害陈兄弟?!”  刘仲武大笑道:“二狗不出,奈申阳公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3章 二狗南下 第283章二狗南下  王焕等人正在营中商议如何救回韩宝兄弟,不想韩宝或者说韩存保却神思不属的归来了。  众人惊讶之余却问他如何脱得身,韩存保照实说道:“刘仲武那厮放我回来!”  只韩存保此言一出,一众大小头领却都为之一震,些个看向韩存保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虽然大家伙儿都抱定了未来招安的心思,可他等却也并不视当前的宋军将领为未来同僚,正相反,双方之间的关系可谓势同水火。  宋军将领直把一干义军头领视作行走的军功,对他等无不杀之而后快。而似王焕等人大都是正经军将出身,对此亦有极为清醒的认知,他们自不会对那些曾经的或者说未来的同僚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似韩存保被刘仲武抓住,若不是宋军正被围困,正常情况下官军当场就该砍了他的人头了。  或许有人会说,投降不就好了么?  很抱歉,大宋的武将一般不喜欢招降纳叛,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在大宋,一般招降纳叛都是带兵文臣或监军的功劳。  而武将记述战功的指标包括,斩俘敌军士兵人数、斩将、夺取马匹、铁甲等等。  在武将军功当中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俘获敌将,正常来说这是属于武将的功劳,而且还是战功的大头儿。但是如果这个被俘敌将被劝降(包括主动投降),那么这个功劳就不再属于冲锋陷阵的武将,而变成了文臣统帅或者监军的功劳。  所以除非是战前主帅特意指定某个敌将活捉才记功,斩杀毋论的情况,一般宋军武将抓住敌将都是一刀砍了了事。  比如在南康战死的贾进,就是因为出身低微,对官军的认知不足,自以为有招安的念想作底,却不知自己的人头才是官军们最喜欢的战利品。  相比之下荆忠因着出身地方豪强,虽然并不清楚大宋军中的潜规则,但对官员们的贪婪颇有些见地,提前有所准备之下却才逃得了性命。  当然一般的小兵并不在此列,武将擅杀投降的普通兵卒不但不会落得好处,还会被文臣以杀戮过甚、杀俘不祥等理由弹劾惩处。  不过以上这些是大宋以往的军将习惯,如今新上位的大书法家却是一个脑回路有问题的家伙,未来经过他与诸“贤臣”不停的作妖,十几年后的宋军将领再打仗时,基本上都是以活捉敌将送京师报捷为首功。  以至于【水浒传】中的梁山诸多头领被抓了无数次,却又都近乎毫发无伤的被解救了回去,也就是后来宋江等人撞上不讲究的方腊一伙儿,却才被送了好些个人头。  但是现在这个时期大书法家的本性还没有被大宋将士广为所知,所以大宋军将们依然维持着以往的传统。  似韩存保这般被貌似毫发无伤的放归,一般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投降了官兵,然后被放回来当卧底。当然卧底并不好当,就算最后成了事,也有很大几率免不了被宋将当军功砍了脑壳。  不过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卧底都是借口自己趁官兵不备冲杀出来,或者因为某些意外而逃脱,绝不会如韩存保这般直接了当的说是刘仲武放得他。  故众人虽颇有些怀疑他,但并未直接质问他是否背叛了大伙儿。  王焕身为带头大哥,自然不能不吭不哈,他却问道:“韩兄弟,那刘仲武的脾性我深知之,非是作哥哥的多疑,他这般放你归还,可是有甚缘由么?”  韩存保有些踌躇的思量了一下,却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焕哥哥,非是小弟有意隐瞒,那刘仲武放我乃是有些缘由的。第一个因由却是想从诸位哥哥手里讨一条生路,只要能让他带着本部千人离开,他便会命令其他军士放下武器向我等请降。”,  只此话一出,众人却都吃惊不已。  无他,只因为刘仲武手底下的本钱还是很雄厚的。  如今被围困的宋军至少还有近万兵马,且都是一等一的精锐。  论综合战力,义军比之宋军实际上并不占据多少优势,只是他们把持着战场的主动权,又有云洲滩这等地形作助力,却才能围困得宋军无法动弹。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绝对,如果此时宋军能有一支水军做支援,义军的围困之举不能说毫无作用,却也难见功果。好在此番何执中只想着岭南之地多山岭,不曾动用长江水师,却才让义军捡了个便宜。  就算如今的宋军是个便宜货,但是义军想捡这个便宜也并不简单。若得宋军在粮草耗尽前拼力突围,义军至少要折损大半的兵力,才有可能将刘仲武等彻底消灭,甚至有可能会漏网一两千人。  毕竟战争不是儿戏,说不得义军兵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伤亡代价而怠懈厌战。  而依照刘仲武的意思,他等只需要放过刘仲武并其本部千人,就可以再次收降八九千宋军精锐。如此整个镇南义军必将再次实力大增,而放过的刘仲武那一千来人,对义军们来说也起不到甚么大的威胁。  似这种惠而不费的买卖实在是令人无法拒绝。  张开忍不住问道:“韩兄弟此言可是当真?”  韩存保瞪眼道:“韩某若有半句虚言,请斩我头!”  这时李从吉却道:“韩家哥哥,请恕小弟妄言。若那刘仲武有此想法,直可遣一亲兵来说便可,何必放哥哥回来。若留哥哥在他手中,使我等投鼠忌器,他便自多了一重保障,如此岂不是更美哉!”  众人听得,多数都暗自颔首,认为李从吉所言极是。  王焕却道:“从吉兄弟不可无端猜忌自家兄弟!韩宝兄弟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只要不违背我等之义气,其他的何必多问!”  韩存保自叹了一口气,心道若不把内情说开,只怕日后有的烦恼了。  他正色道:“从吉兄弟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只你等却不知我与那刘仲武曾有些仇怨,且他所谋者大,故而不得不放我也!”  “哦?韩宝兄弟与刘仲武有仇怨?这倒真不曾听兄弟你说起过。”王焕听得皱眉,却疑然问道。  韩存保抱拳与众头领赔礼了一圈,却才道:“且请诸位哥哥恕小弟隐瞒之罪,我真名实不叫韩宝,而是韩存保是也,出身相州安阳韩家,祖父乃忠献公韩公讳琦!”  王焕听得大惊,拍案而起喝问道:“等等!伱···你是前宰相韩琦韩稚圭的孙子?”  韩存保以手遮面道:“韩某不肖,所作所为有辱家声门楣,实在是于心有愧也!”  徐京皱眉道:“韩兄弟这般出身大姓世家的鸾凤,如何沦落得与我等江湖狐狗为伍?莫不是欲有所求耶?”  韩存保道:“此事说来却与刘仲武有些渊源。韩某因自幼爱习枪棒,四年前蒙祖荫谋得个河州兵马都监之职。只因当年我祖父于西北时,无故斩焦触羞辱狄武襄,故我上任后多受排挤,虽一直谨小慎微,却终不免被人所算计。”  王焕道:“韩兄弟此言倒也不虚,令祖父在西北军将中的名声确实不太好,不过斩焦触只是小事,边帅斩大将自古有之,非韩忠献公独为。沙场之上,自来胜者为王,好水川大败才是你祖父名声不好的真正根由!”  韩存保道:“原来如此!亏得王焕哥哥解惑,否则我还不知就里也。”  接着韩存保继续讲述自己过去的经历:“三年前泸州蛮袭扰州郡,成都路不能自平,遂向西北边军求助,时秦州路边帅与刘仲武合谋,却调我率部跋涉数千里前去平叛。  待我等抵达泸州,正兵疲马乏,却遭泸州蛮突袭,由是大败,存保仅以身免。我本拟赴州府就罪受罚,谁想又被友人所误,被蛮人半路擒捉,作了僚家的赘婿,因心觉有损家族名誉,故更名韩宝。”  众头领吃得韩存保这般好瓜,却是去了好些猜忌,只对韩存保的遭遇大都掬一把同情的“泪水”,强忍笑意的那一种。  促狭的王文德笑道:“韩家哥哥倒是好运道,别家男儿被蛮子劫了,大都丢却性命,独哥哥不但免去败军罪责,还能抱个娇滴滴的小蛮娘儿,简直慕煞我等兄弟也!哈哈哈——”  众头领听得,却都忍不住发笑,只韩存保却面皮发紧,羞愧难当。  王焕亦忍俊不禁,只笑着喝道:“且都谨肃些!韩存保毕竟是我等兄弟,如何能揭他疮疤取笑耶!”  众人纷纷言道:“王焕哥哥说得极是!”  然后各都笑嘻嘻的与韩存保拱手鞠躬,赔礼道歉。  只他等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泼皮模样,直气得韩存保想要提刀砍人。  大家伙儿笑够了,韩存保自也收拾了情绪,却才众人道:“此番我被刘仲武擒拿,却知晓了些隐秘,他早先算计害我,却与我祖父无关,乃是我怀璧其罪而不自知,故而受他害也!”  李从吉是个爱财的,早先还曾做过盗墓的勾当,他好奇的问道:“却不知哥哥有甚宝贝,却得那刘仲武窥伺?”  说到这里韩存保就来了精神,他道:“昔年我在相州时,曾结识了一位颇有神通的异人为兄弟。当初我上任河州时,因与家中闹翻,出行有些个落魄。我那异人兄弟知晓后,便赠我万贯金银作盘缠,更授我两桩宝物用以防身,只可惜韩某行事不谨,却都丢失了去。”  众人闻言,却都忍不住赞叹不已,似那般仗义疏财的好男儿,世间着实少见。  当然,李从吉更感兴趣的是韩存保丢失的两件护身宝物,他问道:“却不知存保哥哥丢失的护身宝物是何等样式?有甚功用?日后我等若得碰见,却好夺来还与哥哥!”  韩存保道:“我那兄弟送我的第一件宝物,唤作【恶业宝珠】,乃是以极恶之人的颅骨揉制而成,大小如走盘珠,平日随身携带,但有人想要害我,那宝珠便会发出尖叫示警。  当初我能在泸州蛮的围困中脱身,全靠此宝威能,只我遇人不淑,被一好友哄骗了去,以至后来被蛮人擒拿了,否则但有宝珠护身,那些个蛮人休想能拿得住我!”  众人听得惊异不已,纷纷道:“确实是好宝贝!丢了实在可惜!不知是哪个不讲义气的小人,却骗了存保哥哥的宝珠?日后若有机会,定要追拿那厮才是。”  只好些人心中却道:若有这般宝贝护身,岂不是妙哉,傻子才还给你韩蛮郎呢!  李从吉拍手道:“不是还有一桩宝贝么?哥哥且继续说便是!”  “是是是!韩家哥哥且继续说!”  “俺与哥哥倒一杯美酒润润嗓子,免得哥哥说得口干!哥哥且满饮此杯!”  ······  韩存保有些受宠若惊的饮了一杯梅子酒,却才说道:“这第二桩宝物唤作盐精,乃是我那兄弟从食盐里提炼出来的神物。  平常可作一般食盐享用,食之可令人身轻体健,耳清目明,百病不生。  若遇得邪祟之物,更可仗之祛邪消灾,邪异不敢害也!  当初好友赠我盐精一石,只我出征泸州蛮时,将那些盐精留在河州不曾携带,如今却不知便宜了哪个泼才!”  韩存保却不敢说盐精被刘仲武夺了,因为周围等人此刻眼珠子早都变成了红色,若得被他们知晓盐精去向,只怕接下来就要多生事端了。  此时义军诸头领着实心潮起伏,各种羡慕嫉妒恨在心间翻涌。  直娘贼!这韩蛮子怎得如此好运道!生受的如此多些好物!  哦!都丢失了去!太好···那个太可惜了!  李从吉捋了捋嘴角的口水,却道:“哥哥,咱家宝物如何能任其流落在外!莫若由小弟前往河州,将哥哥遗落在那里的盐精起回来!”  韩存保心中冷笑,面上却遗憾的摇头道:“晚了!天下并非无有识货之人,当初我在河州,便曾被人索要过盐精,刘仲武等人算计我,未尝不是因为这桩宝物。如今时过境迁,那盐精早不知被他等分割哪里去矣!”  韩存保此言一出,众人只感觉好似错过了五百万一般,纷纷怒道:“直娘贼!咱们兄弟的宝物,如何被别家占了去!刘仲武那厮作得这般腌臜勾当,却不能轻饶了他!”  韩存保连忙道:“诸位哥哥休恼!我等当前须以保存实力,壮大自己为要!那刘仲武只一个丧家败犬,为他一人耽误了几位哥哥的谋划实在不值当也!”  就在众人争辩之际,韩存保却不知,早有一封求援书信正以他的名义投至相州,落到了二狗的手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4章 二狗南下(二) 第284章二狗南下(二)  吾弟二狗亲鉴:  相州一别,斯年有余,虽隔万里,常怀忧思。  愚兄自入河州,颇有惶恐,唯惧有负皇恩,故战战兢兢,不敢稍有懈怠。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会泸州蛮乱,余奉令进剿,未竞。终丧师辱君,愧矣!故羞见乡老,流落他乡。  幸有僚王乞弟者,不以愚兄鄙薄,待余以上宾,嫁王女以相侍,虽漂泊于天涯,安之若故乡矣!  怎奈天不佑吾,有祟名申阳公者,盘踞梅岭,掳掠生民,戕害无辜,吾妻不幸为其所害!  呜呼!余潦倒经年,悲苦多有,怨忿满怀,欲与申阳氏决死,怎奈武勇不及,神通难敌,唯受重创待死也。  燮生不惧死,唯忧死埋他乡,孤魂难返安阳尔!  且思之再三,吾友中唯贤弟最雄,伏乞援我,梅岭收骸,归葬还乡!  乞望贤弟思之!慎之!  韩氏燮存保顿首  癸未年七月  ——————————————  癸未年即为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  二狗读完信件,又拿着作为信物的【恶业宝珠】看了看,却神色凝重的看着送信之人,道:“巢谷兄,存保兄弟如何落得这般悲惨境地?”  巢谷叹了口气道:“韩郎君昔去河州,虽得尊下仗义相助,奈何边军诸将皆忌之,终不曾展些才智。泸州蛮乱,秦凤路千里调兵平叛,独选韩郎君所部。  韩郎君率军千里奔波,师老兵乏,却被州郡强令出战,自不免丧师败绩!  郎君兵败入罪待死,心忧妻小,故遣我携金银赴河州安顿家小。待我归去寻他,追至洪州梅岭,却见他与一猿王相斗,数战皆不能胜,反而被打成重伤,被那猿王掳走!他临去前授我此信并宝珠,使我传与足下。”  这厮说得跟信上写的差不多,二狗再问其他,却也掏不得多少隐情。  二狗无奈,便与巢谷道:“巢谷兄千里传讯,一路劳累,且先在此间歇息几日。待我处置些物事,再作打算!”  巢谷有些急躁的说道:“陈家哥儿,韩郎君被怪物掳走,危在旦夕。我等若去的晚了,只怕连韩郎君的尸骨都难以找寻,耽搁不得啊!”  二狗道:“巢谷兄莫急,非我不肯急去,实乃家中多事,贸然离开不得。待我安排一二,必然与你一起上路。”  言罢,二狗不待巢谷说话,便自离开了交易所。  没错,二狗正是在交易所里接见了巢谷,所谓的韩存保来信二狗并未起甚疑心,真正让二狗感到疑惑的是巢谷这个人。  初一见面,巢谷确实一副风尘仆仆,好似赶了很长时间的路途的模样。  但是巢谷却不知道,二狗这些年来为诸多镇魔人治疗傷患,修复残缺,且有前世的些个见识作指引,对人体状况的了解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对于一个人到底是故意劳累三五天装样子,还是真的长途跋涉了几个月,行程数万里,二狗还是能够轻松分辨出来的。  比如巢谷的体征状况就绝对不是那等刚刚长途跋涉数万里的,原因很简单,他的体脂率太高了,高到二狗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他的眼神也不对。  真正跋涉了万里的人甚么模样,后世有一支伟大的军队真的亲身实践过。  就体征表象上来说,刚刚长途跋涉过的人,躯体精瘦精瘦的,有着明显的皮包肌态,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点虚肉,就形貌上来说也就比骷髅强一些。  就精神状态或者说眼神表象上来说,目光漠然,犀利,冷峻,意志坚定到近乎麻木的地步。除非情绪到了,一般情况下很难出现失态或者过度情绪化,说一句人间清醒绝对不为过。  而巢谷从躯体表象到精神层面,却都不符合他所说得来回奔波跋涉近万里的事实。  所以二狗猜测,巢谷这厮有鹰毛!  当然韩存保肯定是碰到麻烦了,但应该不至于到横死他乡等着他陈某人去收尸的地步。  毕竟韩存保可是活到十几年后,跟随高太尉攻打梁山好汉的十节度使之一啊!  本来这等事二狗是不用去理会的,任他阴谋千百种,我自缩在老窝里巍然不动,看尔等能奈我何!  如今的相州,早被二狗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尤其是在他麾下有一支人数多达二百余人的强悍卫队,哪怕其中的最差的成员,其实力也几近大武僧级别,放在江湖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个说法是有确实的依据的。  二狗的卫队当中实力最差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刘唐的哥哥刘堡。  这厮在二狗身边,名师,资源,机会都不缺,他自己也是个知道上进的,经过数年的锤炼,武艺早已今非昔比,便是当初在五龙坡下的韩存保,怕是也要稍逊如今的刘堡一线。  当初跟随二狗一起回到相州的一行高手当中,除了薛道光因着身份的缘故离开了,剩下的如李守真、薛道原、李助、地问、焦动等皆是卫队成员。  其中李守真、李助、地问都已然入得绝顶,乃是阿罗汉一级的顶尖高手,薛道原距离绝顶只差一步,焦动倒是稍差一些,但是其实力差不多也恢复到了年轻时的水准(大武僧级别)。  但是将他们几个放在整个卫队当中,不能说泯然众人矣,却也不具有多么大的优势。  或许有人会问相州哪里来的这么多高手?  实际上这里面除了两个被二狗吸收进来的相州本地人,剩下的全部都是属于镇魔人本身的底蕴。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受过二狗救治的外地镇魔人,甚至这个所谓的“外地”有些却在大宋国土以外,比如大漠草原,燕云十六州、西北边地等等。  其中尤以来自燕云之地的人最多。  别看大宋是镇魔人的基本盘,但是镇魔人的主战场却并不在大宋境内,周边各国才是镇魔人最重要的消杀区。  或许有人会说,身为大宋子民,管他北辽、西夏、大理、青塘等地的死活耶?!  这话放在凡俗之中倒也正常,但是对于守护超凡世界的镇魔人来说,却无疑是一种鼠目寸光的想法。  你以为一旦邪魔们侵占了某个周边国家,污染收割拉那里的凡人,他们就会放过肥美的大宋?  别做梦了!  一旦让邪魔在现实中站稳脚跟,完成恐怖的献祭,如潮涌出的邪魔大军绝对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将整个世界席卷一空。  这不是甚么前瞻性的预言,而是充满了血腥与残酷的历史经验教训。  如先贤时代的犬戎灭西周,魏晋之时的五胡乱华,根由皆源于此。  周王朝的幸运在于,那个时代的大牛有点多,纵然犬戎全族堕落,但是不等邪魔大军彻底成型,以管子为首的先贤们就反推了过去。  而五胡乱华时期中原百姓就忒惨了,镇魔人的精英在汉末三国时期消耗的太惨,以至于堕落大军入侵时,镇魔人的实力尚未恢复,抵挡不住这些邪恶军队,最终导致中原大地一片膻腥。  如果不是木兰帝姬异军突起,人间更出得好些豪杰志士,将邪魔的现实大本营扫灭,后来的隋唐两朝绝对不会那般安逸的诞生。  但说起大宋的开国者,镇魔人们却是恨的咬牙切齿,这绝不仅仅是当初宋太祖断送镇魔人与后周的蜜月合作,更在于宋太祖和宋太宗的不思进取。  一个宋挥玉斧,一场高粱河飙车,前者是宋太祖觉着南诏之地过于穷恶,不想将其纳入大宋版图作负担,后者则是宋太宗志大才疏,高开低走,彻底断送了大宋一统北疆和西域的希望。  从凡俗角度上来说,这是大宋朝未能完成大一统,大业有缺。  而从超凡层面上来说,愚蠢的大宋是给邪魔们留了三个战略缺口,专一坐等邪魔们在大宋门口开三矿攒兵,待未来直接一波流带走她。  大宋君臣们鼠目寸光,但镇魔人们却不能这么干,为此他们只能在大宋境内维持最低限的镇魔力量,主力精英却要去周边地区进行残酷的灭魔大作战。  当然这种态势对大宋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就算镇魔人在周边的地区和国家里杀的天昏地暗,大宋境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安逸巴适的很。  用一句“镇魔于国门之外”来形容大宋的利好绝不为过。  但是镇魔人在这里面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比较让人触目惊心了。  相比于汉唐时期的镇魔人在外线作战时,有相应的王朝军队作支持,在大宋国土之外作战的镇魔人却只能独自孤战天下,如此他等所要付出的伤亡要比先辈们多得多。  而更大的隐患在于,镇魔人的主要力量被周边战场所牵制,根本腾不出手来对更远地区的邪魔巢穴进行清缴,待得邪魔的势力形成潮涌,未来灭世级的灾难必然会降临。  而这也是未来蒙古大军西征的意义之所在,你以为蒙古西征只是为了占地盘掠夺财富吗?  不!那是镇魔人暗中支持蒙古人大军所发起的对极西之地的堕落诸国的大清洗。当然也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比如全真七子直接赤果果的去给蒙古大汗站台。  话题扯远了。  说回到二狗这里。  就大宋之外的镇魔战场,镇魔人的牺牲无疑是极为惨烈的。许多出身大宋境内,却被派去北辽、西域、南诏大理等地的镇魔人对于这般客死异乡是不怎么理解的,说他们思想狭隘也好,目光短浅也好,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做出了牺牲。  大多数人死难远乡,不负镇魔人之名。  少许伤残者回归大宋,在被二狗治愈伤残之后,却宁愿留在这里守护司命府和司命神君,也不想再去异乡赴死。  而这些人正是二狗卫队的大部分成员的来源。  这些成员真的很强大,他们基本上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生还者,屠魔经验丰富,武艺高强(不强的都死了),意志极其坚定,不过其中大多数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老战士。  因为很多前途较好的年轻人都被石道人他们接走了,对此二狗也是颇为支持的。  毕竟在这个时间点,相州很平静,大宋也较为安定,二狗贸然纠集一大群当打之年的镇魔人缩在相州,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  当然若是把时间点挪到二十年后,那就要另说了。  如今的相州是镇魔人的养老之地,安逸之乡,却也是邪魔们的噩梦之地,禁忌之域。  任伱再强的邪魔异类,一旦跑到相州来,那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相州老镇魔欺我邪魔萌新幼无力,不讲武德搞偷袭,搞群殴!还讲不讲混沌法吔!  所以只要二狗不出他的相州狗窝,甭管甚邪魔异类那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除非他自己能走出去。  二狗别过巢谷,回去与手下一众智囊团略一商议,基本上就把那厮及其背后势力的目的猜个八九不离十。  对此,许多人包括二狗的亲密女诸葛杨小娘子,俱都建议他以不变应万变,不去理会巢谷及其背后之人的算计。  二狗在思量过后,却是拒绝了智囊团们的稳妥方案。  对于二狗的一意孤行,别个说不得,杨小娘子却仗着是二狗的枕边人,与他恼道:“你这狗东西休得逞强!现在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孤家寡人,且不说这相州大好基业离不得你,家中更有四个小儿嗷嗷待哺。  妾身等人肚中还有三个未出世的,难道你想让他们尚未出生就变成遗腹子吗?!”  二狗听了却是一阵沉默。  就在杨小娘子自度计成之时,二狗却一脸凝重的说道:“娘子,你之所言我深知之,如何不曾考虑过。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韩存保于我而言却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一个人。  我清扫相州,驱逐韩氏,从不曾有些许犹豫和不安,更不会对韩家任何人有些个愧疚。  但是对于韩存保,我却得还他一个人情。这并不是我自命清高或者故作姿态,而是关系着我的念祗之铸炼,本源灵能之圆满的一个关口。  不管别人在相州之外设下得甚么阴谋诡计算我,救韩存保这一步,我却是躲不得,避不得,逃不得。  如果我今天退缩了,待得未来大难将起,我们全家都得为之送葬啊!”  “你···”杨小娘子却要再说,只看着二狗沉静的脸庞,淡然的目光,却是些个话到了嘴边却吐不出,只能“嘤嘤”垂泪。  二狗笑道:“好了!你本就不是甚柔弱性子,何必拿眼泪赚我!没得损了杨家【铁娘子】的威名!”  杨小娘子气笑破涕的捶打二狗,叫道:“奴家捶死你个没良心的!你自得快活,却累我等牵挂愁肠!”  二狗一边故作哀痛,一边赔笑道:“莫要使力!莫要使力!小心动了胎气!”  两人厮闹了一阵,二狗却对杨小娘子道:“待我离开相州南下,汝等且做好准备。一矣我回返,便去京师迎娶李大(李清照)!哼!赵佶那厮当真是不知死活,我的镇宅大妇他竟也敢窥伺!若不与他个教训,只怕诸等宵小小觑了我司命神君!”  杨小娘子忍不住啐了二狗一口,却取笑道:“你这厮自作得死,如何怨得旁人!好好的大妇不赶紧娶回来,却留她在京师招蜂引蝶,那赵官家是个好色的主儿,如何能漏过你家的飘摇杏花耶?!”  自从二狗作(抄)得【游园不值】一诗,又有些个促狭之辈对当时二狗作诗的情境揣测,“红杏出墙”已经提前几百年回归了它的特殊含义。  本来前一年李格非就有意让二狗前去迎娶李清照,不过二狗考虑到李小娘子当时年不满十八,自己又是个多那啥的,且老窝里也不太安定,却就推拒延后了些。  而这也是这一年来李清照对二狗颇有幽怨,与他有些个争强的缘由。  李小娘子亦是个好色的,她早盼着与二狗嫁娶那啥,只这狗崽子拖拖拉拉,岂不是耽搁了她享受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5章 明修栈道 第285章明修栈道  历史上李清照十七岁(公元1101年,虚岁十八)嫁与赵明诚,这个时间线上李清照都十九岁了却还是云英未嫁之身,说来二狗算是耽搁了她两年。  十九岁(虚岁二十)的李清照,放在大宋这旮瘩已经算是个老姑娘了。  她与二狗定了婚约,二狗却拖着不肯完婚,不仅李清照本人,便是作为家长的李格非都颇为不满。  如果只这般还罢了,毕竟这两年二狗在相州的动作有点过火,一时顾不得清照小娘子。  偏偏李清照这两年也正处于灵感爆发期,高水准的诗词接连不断的冒出来。  如【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怨王孙】、【浣溪沙·小院闲窗春色深】等等一堆脍炙人口的佳作。  因着二狗的影响,清照小娘子更作得许多她在另一条时间线上不曾作过得诗词,尤其是一些闺中思情郎的怨诗怨词,直搔的一些个京师浪荡子蠢蠢欲动,其中就包括脑门有坑的赵大书法家。  偏偏清照小娘子有些个不甚雅致的爱好,比如喜欢狂赌滥饮,若不是京师里的镇魔人,尤其是【木兰姬】们看顾的紧,这个蠢婆娘早就为人所趁了。  顺便说一句,清照小娘子已经入得【木兰姬】组织,她对二狗在镇魔人当中的声威倒也有些个了解,不过对于二狗家中搞了三个小婆娘,甚至还生了四个小子的事情,木兰姬们却都死死的瞒着李清照,包括李清照的后母和表姐于此事上都不曾有丝毫的犹豫。  否则这位以颇有个性的女文青的脾性,早就甩了二狗自寻得新欢去了。  不要以为李清照是个逆来顺受的传统封建妇人。  她或许于大节方面颇有英雄气,直可俯视天下男儿,但是她又是个在小节方面,不受礼法束缚,极具反抗精神和浪漫主义色彩,且有些小心眼儿的奇女子。  说一句李清照敢爱敢恨绝不为过。  如今相州局势算是进入了一个相对较为平稳的发展期,二狗说甚也不敢再放着清照小娘子不理了,万一夜长梦多空了军可如何是好。  京师的木兰姬们已经发来信件,说是对大宋朝局颇为忧虑。  尚书右仆射蔡京对时任左仆射的李格非虎视眈眈,历史上蔡京这时候是拱了曾布的位置任左仆射,不过左仆射位置早在两年前就被李格非占了,且由于某些原因,李格非的官位坐的还挺稳当。  故而蔡京这一段时间伙同一些个党徒正在密谋搞事,似乎是要搞一把大的。  这导致李格非这段时间的压力一直非常大,上个月更是连发数封信件质问二狗何时去京城迎娶李清照。  所以在接到巢谷送来的信之后,二狗便与一干智囊商议,却是定下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大戏。  明面上,二狗却要南下洪州,前去踏陷阱营救所谓的韩存保,赴得阴谋者针对他的局。  但是在暗中,二狗手下的卫队主力却要去京师接亲,将李清照这位司命府未来大主妇迎回相州。  或许有人会问,不过迎个亲而已,为何搞得这般庄重,跟特么打仗似的?  怪只怪二狗如今的名声太响,对天下镇魔大业的影响权重太大。  在过去的几年里,二狗在相州不但暗中搞土——地——改——革——减——租——减——息,更发展出了几项影响颇为深远的产业。  这头一项产业正是盐精的提炼。  盐精不仅仅是海蟾刘氏一脉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其在与异魔邪祟的战场上同样表现出了战略级的效果。  镇魔人野外宿营,先在营地周边洒一圈盐精,任你再阴险的怪物也休想悄无声息的潜入。  碰上那些个擅长变化迷惑的邪魔伪装者,镇魔人再也无须头痛如何辨伪,直接先让对方脸接盐精,只要有被灼烧面皮或者尖叫躲避的,那就一定是有问题。  其他诸如给邪魔当消毒化尸粉用,中和邪气,甚至镇魔人每天拿盐精冲水一碗当营养汤喝等等,可谓是把盐精推上了一个几乎不可替代的顶级万金油的地位。  这就导致了镇魔人对盐精的需求量骤然大增,而且是没有边际的巨增、特增。  这不仅仅是镇魔人对盐精的消耗,更在于他们却都有些个喜欢囤积盐精的毛病。  就好似后世兔子们的火力不足恐惧症,镇魔人亦有罹患盐精不足恐惧症的趋势。  由于海蟾刘氏一族和镇魔人对盐精的追捧,不管二狗在相州提炼出多少盐精,只要放出去立刻就会被抢购一空。  这就导致了盐精在某种层面上处于一种有价无市的状态。  当然即便如此,二狗也并未因为盐精的稀缺而故意提价,而是在稳定价格的同时,并与刘家和镇魔人后勤司议定了相应的配额。  不过这并不能满足双方的真正需求。  原因很简单,对于刘家和镇魔人来说,盐精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消耗品,买来再多,也挡不住无穷无尽的消耗啊。  而这也是早前刘仲武设计韩存保谋夺他的盐精的根由,家族的配额不能满足刘仲武的需求,想买又买不到,有韩存保这么个持金小儿,他如何能不动心呢!  为了满足镇魔人日益增长的盐精需求,二狗却自建立了一整套可以高效提取盐精的生产流程(也可称作仪轨),并组装起了数个较为大型的盐精提炼工厂。  这些盐精提炼工厂每年可以生产数千吨的盐精,极大的提升了镇魔人对异魔邪祟的打击效率。  不过提炼盐精虽然已经不用二狗亲自动手,只他组建培养的一批仪轨唱诗班就足以完成最重要的祝福工作。但是其中却有一个无法绕开的关卡,那就是在作为这套仪轨的发明者,二狗的名号是祝词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传言说,如果二狗被杀死,那么他所发明的盐精就会变成鸡肋一般的无用之物。  说白了,盐精产业离不开二狗的保驾护航。  不仅仅是盐精,二狗还建立了霹雳火丹的生产线,这又是影响了镇魔人作战模式一项不可估量的创举。  以前的雷火秘药只能算是只有极少数镇魔人才有资格享用的秘密武器,但是有了二狗的大规模生产霹雳火丹,即便是普通的镇魔人偶尔也可以享受一下掷弹兵的待遇。  除此之外二狗亦在整合发展临漳的冶铁产业,临漳县北邻磁州,与磁州的武安县相距不远。那武安县中多有煤铁矿藏,其铁矿资源乃是后世华夏四大富铁矿基地之一。  如此优势条件下,二狗不发展钢铁产业简直就是一种浪费。不过二狗的钢铁冶炼作坊如今虽建得一座炼钢炉,不过却很少参与制作武器兵刃,铁质农具才是如今的二狗所定下的主要经营项目。  此外相州还有一些正在建造或者只存在二狗的规划中尚未开始启动的手工产业,它们是二狗赋予相州的筋骨,是未来二狗仗之力挽狂澜的根基。  当然二狗最令敌人忌惮的,还是他那真正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医术”,司命神君之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所以如果能有杀死二狗的机会,邪魔及其信徒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就比如二狗迎娶李清照这事儿,如果二狗不能好好的动点心思的话,他的敌人们绝对能将二狗的迎亲之旅侍弄成堪比唐三藏的九九八十一难西天取经一般的绝望旅途。  不然面对老岳父三番五次的催婚信,二狗也不至于拖拖拉拉的不给个真正交代。  在对相州诸事务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排之后,二狗却便随着巢谷踏上了南下“救援韩存保”的旅途。  此番二狗出行,司命府为他配备了一支战力极其强大的护卫队。  这支临时护卫队共有十二人,带队首领是二狗最信任的朋友李守真。十二人当中除了刘唐和陈达两个算是滥竽充数的伪小高手,剩下的十个人包括李守真、李助在内皆是可与佛门阿罗汉相媲美的绝顶高手。  如此强横的队伍着实惊呆的充当带路党的巢谷,于是乎,他在启程后便开始明里暗里的以言语挑拨二狗的神经,旁敲侧击的发表着对韩存保安危的担忧。  仿佛二狗若不能赶紧去救韩存保,那韩存保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他等也将变成负心忘义的罪人。  对于巢谷的小心思二狗却是洞若观火,心知肚明。  在相州境内时,他自与巢谷虚与蛇委,故作不为所动,直到一行人过了安利军,抵达了滑州的白马津一带,二狗却才露出些凶色。  他带领卫队手下突然上了滑州城外不远的天台山,直驱曾经作为司天道庭驻地的宣防宫。  没有人能想到二狗会突然带人来这里,不管是作为内鬼的巢谷,还是正躲在宣防宫里准备过两天找二狗麻烦的一干邪徒。  宣防宫的明面历史记载可追溯到西汉武帝时期,据说汉武帝曾在此筑金堤抵御黄河水灾,并建宣防宫以镇之。  实际上宣防宫建造的真正原因,却与汉武帝老年时期的巫蛊之祸有关联。当年以武帝宠臣江充为首的邪徒拨弄邪术污害太子刘据,故意威逼其造反,引发了极其惨烈的后果。若非有以司天道庭为首的镇魔人不顾牺牲拼死平乱,汉家天下几近被邪魔倾覆。  事后汉武帝感念镇魔人的功绩,遂建宫殿以馈道庭,授之以正朔也。  如今宣防宫早被清宝天尊的信徒们所夺占,许多邪徒和散修多来此处欣赏凭吊,以嘲笑镇魔人的失败。  此番为了算计二狗,却也有一群强大的邪徒和道家散修潜藏于此,伺机而动。  当邪徒们收到二狗进入滑州地界的时候,它们却都聚集在宣防宫的破败殿宇中,各自用污秽的言辞述说着它们即将对所谓的司命神君所发起的狙击计划。  十二个全副武装的强大武士猛然杀进了宫殿,他们俱都身披厚实而又轻巧的塑钢战甲,身背锋利的刀剑,手中却各都捧着一架多管连弩。  伴随着一声轻喝:“乱射!”  十二架连弩便纷纷开始往外喷吐雷霆爆矢,那些恐怖的小东西像钻天猴一般近乎毫无规则的四下里乱窜,一旦击中某物便会猛然爆炸开来,却将目标撕裂的粉碎。  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邪徒在这场恐怖的火力覆盖中被射杀并炸成一滩烂肉,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几乎各个带伤。  当然即便它们躲过了恐怖爆矢的覆盖,却也并不意味着这些可怜的家伙就此万事大吉。  镇魔人们随手丢弃掉射空的多管连弩,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剑斧锏,开始清缴那些惊惶的漏网之鱼。  那些遭受重创的邪徒们无不展现出了极为疯狂的一面,奈何强大的镇魔人丝毫不为所动,他们如割草机一般将邪徒们毫不留情的撕碎,绞烂。  一个邪徒的肚皮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躯体内部活性化的脏器,如毒蛇一般蜿蜒的肠子从缺口处盘旋出来,试图缠绕一个持剑的镇魔人。  奈何镇魔人的剑实在太快了,眨眼间便将那肠蛇分割成数段,接着又将邪徒斩成碎块,最后砍下邪徒的首级,用铁靴将其踩得稀烂。  很快残存的邪徒们便被绞杀一空,只剩下最后一个散修道人跌坐在一座古怪的石像跟前,浑身沾染着污秽的臭血,大笑着看着镇魔人,叫道:“司命神君,洒家知道你来了!哈哈哈!你终于离开了自己的狗窝,来到了这伟大的神殿,准备好直面伱最终的宿命了吗?!”  随后道人念诵起令人不安的咒语,整个人如蜡油一般融化,并注入那石头神像之中。不仅仅是那道人,所有被杀死的邪徒的血肉残骸都开始融化,并向着那石像汇聚而去。  石头神像的石质身躯开始似缓实急的被那油脂所覆盖,并开始向着血肉之躯转化。  蓦然,一个身影从大殿的正上方扑下,伴随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剧烈噪音,一个身影双手提着一柄旋转着无数锯齿的奇怪大刀状武器,将即将复苏的神像从头顶向下切割开来,旋转的锯齿将那些半血肉半石质的物质撕扯的稀里哗啦。  二狗有些惋惜的松开化作碎屑的锯齿大剑,这是他从亚空间的钢铁巨舰中搜寻出来的品相最好的武器,它们对邪魔的杀伤力真的很赞。  可惜只要离开了亚空间,这些神奇的造物就只有一击之力,然后就会自动风化腐蚀,化作时光的尘埃。  被撕裂的神像并没有失去活性,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转化成了血肉之躯,然后祂物质的内脏俱都流淌出来,散了一地。  神像的眼珠对着二狗射出一道诡异的神光,同时一个尖笑的意念向二狗传达了一个信息:“汝将死矣!”  二狗只冷冷一笑,回首对身后的诸人道:“将这个怪物砸烂!”  众人蜂拥上前,用各自的兵器将神像转化的血肉怪物剁成了肉泥,然后这个怪物便自重新变成了石头的本质,再也无有一丝生息。  随后二狗对众人道:“接下来我会按计划南下,你等且留在这天台山扫荡群邪!并等待大队人马前来接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6章 独走 第286章独走  天台山是一个很重要的战略要地,它正处于河南连接河北的要冲之地,山下是滑州,滑州往北是白马津。  白马津正是汉末三国时期袁曹争霸的官渡之战的战略节点,汉末名将关羽便是于此地突斩河北名将颜良。  宋真宗时期,北辽南侵,宋军亦是在滑州挫败辽军锋锐,继而扭转战局,终与辽国达成澶渊之盟。  自从天台山从失落之后,司天道庭便失去了根基,不得不由明转暗,并将自身的权柄分散发付与道家各分支。  当然这也与当今天下的局势有关。  由于大宋未能完成天下一统,导致天下菁华之地被分割为了数个不同的国家,其中尤以大宋占据膏腴之地,文华物宝,天下侧目。  这也就意味着大宋必将成为镇魔人的后勤基地和资源大本营,而作为镇魔人后勤大总管的司天道庭却就不得不在大宋境内搜刮相应的人力物力供应周边各国的镇魔人。  这事儿放在超凡层面上来看似乎没甚么问题,唇亡齿寒嘛,保护周边各国就相当于保护大宋自己。  但是如果从凡俗的角度,尤其是大宋朝廷的位置上来看,司天道庭搜刮大宋的精英人口和财富发付别国,明显就是资敌啊!这等不忠不义的叛国组织,只要被曝光出来,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  所以当初清宝天尊的人间代言人提出要以拯救海蟾子的秘法,交换司天道庭的天台山道场的时候,司天道庭的大佬们却自顺水推舟的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司天道庭神隐的优点在于将自身从世俗王朝的制约中摘除了出来,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为周边地区的镇魔人提供人力物力的支持。  但是这件事情的缺点也很明显,失去了司天道庭这杆大旗凝聚人心,镇魔人的凝聚力变得松散了起来,组织效率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拖沓和迟滞。  尤其是当镇魔人想要将江淮乃至以南地区的物资输送往北方的时候,就必须要避开天台山绕远路。  须知古代的长途运输的代价可是很惊人的。  只天台山的存在就让镇魔人对北方的资源传输效率下降三成之多。  别看三成好似不大,但是若将时间和基数规模扩展开来,那将是一笔极为恐怖的消耗和浪费。  天台山与二狗息息相关的地方在于,他若要去迎娶清照小娘子,这里同样是无法回避的麻烦。  所以为了娶媳妇,二狗却便制定了这场针对天台山群邪的犁庭计划。  二狗一行人对宣防宫的绞杀无疑是极为成功的,盘踞在这里的妖人基本上都是清宝一系的散修精英,每个人的本事和地位都绝不下于当初的通一真人陈念义,且身份地位更甚于它。  当然这也多亏了多管连弩搭配雷霆爆矢的初见杀。  自二狗研究雷霆爆矢开始,这种武器几乎从未在现实世界被真正使用过,二狗一般都是去亚空间的钢铁巨舰中进行实战验证,这就导致邪徒妖人们并不知晓雷霆爆矢的真实威能,它们只把雷霆爆矢当作了普通的弩箭。  而一般的弩箭对邪魔妖人的杀伤力基本上是可以无视的。  故而面对雷霆爆矢的攻击,散修妖人们大意了,没有躲!于是它们就只能承受被偷袭的惨烈后果。  妖人们有很多诡异的能力,如不避箭矢,水火不侵,躯体形变(手脚变刀剑、变触手等),拟形易相(类似于变身术),迷心幻术···等等多不胜数。  但是有一样东西是它们无法抵御的,那就是意志坚定之人的近身戳刺劈砍砸。  甭管一个妖道修炼了多高的道行,只要意志较为坚定之人拿刀剑在它的要害之处来几下子,基本上就能杀死它。  这是尚未真正蜕变成邪魔的堕落妖人们俱都无法回避的弱点。  天台山上并不仅仅只有宣防宫一个妖邪聚集之地,实际上这座名山上的绝大部分寺院道观都属于邪徒的窝点。  或许山上的隐者和修士们倒不至于全都该死,但是隔一个杀一个的话,肯定会有不少漏网之鱼。  不过二狗可没功夫待在天台山当清道夫,他只是需要为大伙儿开个头儿,打个样儿,剩下的却还得是那些想要重立司天道庭的道士们,以及相州南来的迎亲队来完成对天台山的大清洗。  当然二狗急着离开的另一个原因,却是他撞上了一个小麻烦。  他等在宣防宫消灭的那个活化神像,却在被彻底砸碎前诅咒了二狗。  然后二狗就发现自己身上出了点问题,他的运气正在变坏。  当然不是完全走霉运,而是每隔几个时辰,都会出现一次运气较差的空窗期。  这个空窗期的时间很短,持续时间不过盏茶功夫,然后便会恢复正常。  你问二狗如何察觉到的?  当然是他真的倒了两次霉运。  第一次是在清理宣防宫的缴获的时候,其中有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切金断玉犹如切豆腐一般轻松。二狗看着短剑不错,拿在手里正自把玩儿,不想竟得一时失手任其跌落,正好扎在自己的脚背上,直没入柄。  第二次是他站在宣防宫的门廊下,头顶原本有些裂痕的廊顶忽然坍塌,若不是他当时穿着一身塑钢护甲,只怕就要被砸个半死。  这两次意外的相隔时间大约三个时辰,对二狗来说受伤还是其次,些许皮肉之伤他随便拿灵能处置一下就能修复,就算是致命伤他还有保底的九条命呢。  关键是引发意外的缘由,这才是比较要命的地方,不找到根由,别说只有九条命,就算九百条命怕是也抗不住啊。  为了远离那些致命的危险,二狗选择了下山。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平原地区,准备找了个空旷安全的地方,好好的研究一下霉运的降临机制和原因。  在被廊顶砸过的三个时辰后,第三次霉运如期降临。  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并进行了一次十分不讲公德的清肠运动,然后二狗的脑门上就多了点酸酸臭臭的玩意儿。  经过几天的实践验证,二狗却才总结出了些规律,被诅咒的霉运基本上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发生一次,每天三次,然后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他却就会变得比较好运气,比如走路的时候捡点铜钱、碎银子啥的。  每天的三次霉运,基本上都会带来一次致命危机、一次流血危机,以及一次无伤大雅的颜面危机。  这些由霉运所带来的危机一般硬抗比较方便,想要躲避却不太容易。  比如第二天二狗躲在一块平整的农田里,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霉运。农田里毫无遮蔽物,周围坦坦荡荡的二狗不认为有什么能威胁到他。  谁曾想庄稼地里居然还能窜出一条毒蛇来。  二狗本想仗着自己的眼疾手快,伸手就去抓毒蛇的七寸,结果一时手误,竟把自己的手指头送到了毒蛇的嘴巴里。  在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解毒之后,二狗却才发现自己的底牌【十世轮回章】所带来的一项血脉天赋出了点问题。  【时来天地】,来自“义气小伙伴”的强运馈赠,曾让二狗得了好些好处,他甚至借此自创的一手可唤作【夏姬八射】的无敌箭术,十分的惹人瞩目。  但是现在这【时来天地】天赋在【十世轮回章】中的显化已经发生了些变更。  【时来天地·诅咒】——霉运亦时运,霉触降临,切勿推拒,当知人生皆一,命运无常,众生皆苦。  在发现这般天赋的变化之后,二狗却是心中悚然,原来就算自己身怀至宝,却也不得安枕无忧啊。  在又经历了几次倒霉的时刻之后,二狗却又突发奇想,想出了些个应对霉运的小技巧。  比如必然流血的霉运时刻,二狗可以选择主动“自——残”。  没错!就是积极的自己给自己来一刀,然后他就发现当次倒霉时刻很轻易的就熬过去了。  致命霉运也比较好解决,直面一次足以杀死自己的攻击或者伤害,硬抗也好,防御或者躲避也好,只要能熬过盏茶的时间,一切都好说。  最麻烦的反而是颜面危机,不管是来自轰炸鸟们的“天降鸟屎弹”,亦或是地面上的“狗屎地雷”,亦或者其他某些小意外,必须是那种二狗自觉的丢脸的倒霉时刻才算。  比如二狗故意去踩狗屎,且心里并不觉得这般行为丢脸,那么霉运诅咒就不算被解除。  故而在遭遇了几次令人无语的尴尬时刻之后,二狗直接抛开了所有的跟随者,包括巢谷这个二五仔也被他丢开,直接一个人孤独的南下了。  大宋朝的富裕和繁华,却是有些超乎二狗的想象。尤其是随着他越来越往南走,却发现了许多让人颇为惊叹的东西。  这倒不是说那些稍显简陋的工厂、造物有多么高大上,而是在二狗的前世的人文课本上,这些东西本应出现在几百年后的所谓的“工业革命”时期。  但是现在它们却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大宋的一些繁华城市里。  明显带着东方造物风格的发条钟表、烧水转动的大茶壶、脚踏车轮船、单轮自行车、四轮马车···  相比于突兀出现的“黑科技”,一个正常发展出来的科技树是有脉络可循的,比如烧水转动的大茶壶和脚踏车轮船,如果两者结合起来,那就是后世的先代明轮船。  但是那些制造烧水转动大茶壶的宋人们明显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只想把这玩意儿弄到织坊里去,然后替代那些暴躁难缠的织户们。  甚么资本主义的萌芽?  特么喜欢搞剥削的工厂主早就遍布江南了。  比较令人伤心的是,大宋的伪工人阶级的斗争精神比较强烈,你个工厂主(作坊主)敢肆意的剥削压迫织工,织工就敢搞罢工,捣毁织机,然后去相应牙行里告你。  若是牙行不给主持公道,织工们就去找官府告状。  按照大宋朝普遍性好官、能官的惯例,除非是织户们故意搞事(比如想讹诈主家),否则倒霉的一定是身家丰厚的工厂主。  一定要注意一点,传统的儒家士大夫们对工厂主、商人之类的存在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如果这些被归入商籍的家伙的作为偏离了“仁义”的价值观,那么织户们打了他们白打,砸了他们的设备白砸,当然偷抢财物以及杀人是不允许的。  这一点不仅仅范仲淹、包拯这类拥有好名声的官员士大夫这么干,甚至丁谓、蔡京这类被评作奸臣的士大夫大都也这么干。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个好贪财受贿的官员与工厂主们沆漮一气,而这类情况在大书法家当政时期较为常见。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织户起义就有很大几率会爆发。  而一旦爆发织户暴动,受损的就绝不仅仅是一家工厂主,而是会波及区域内的整个行业甚至更多类似结构的行业。  故而而在大部分时候,一旦工厂主与工人发生矛盾,相关领域的行会都会以比较偏向工人的方式尽可能的平息争端。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凡有点地位和身家的人,谁也不想被一群吃不上饭的泥腿子冲进家里烧杀抢掠。  甚么,伱认为他们不敢?  蠢货!前唐的五姓七家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黄秀才就教他们重新作了人。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殷鉴不远,这才过了几年?你吃的几顿饱饭就给忘了?!  如果没有北方的金、蒙元打断大宋的历史进程,或许这片大地上将会孵化出一个较为温情的,颇具有儒家人文主义气质的资本工业时代也说不定,至少不会像后世的西方蛮夷那般残忍、暴虐、贪婪。  二狗对正在进化中的江南手工业氛围颇为感兴趣,他贪婪的观察并欣赏着这一切。  如果不是身上有些个霉运缠身,二狗说什么得像后世的先辈一样,搞点社会调查,整些调查报告啥的。  二狗游走于江南之地,本拟深入群众当中作个人间观察者。  奈何命运不给机会,直让他作了个来搞笑的喜剧表演家,用自己的不幸为许多人提供了不少的笑料儿,当真是以自己的悲伤愉悦了大家。  对此他也只好暂时认命,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先干点比较符合身份的事儿比较好。  江南地区的镇魔人密度要比河南、河北等地更多一些,因为这里的人口密度更大,如二狗生发之前的河北地区,一个镇魔人守护十几个村镇乃至一个县的区域的情况,基本上很少在江南见到。  这里的镇魔人,一个较为繁华的城镇里就有一两个(师徒老带新),乡间则是四五个村子就有一个神婆神汉啥的。  若是在苏杭扬这类人口几十万,甚至百万级人口的超级城市里,十个八个的镇魔人也是有的。  这倒不是江南之地就是甚恐怖的魔窟,而是这里的人口密度太大,邪异事件的爆发频率极高,镇魔人的数量少了就会忙不过来。  大问题很少,小问题多如牛毛。镇魔人不是在处理邪祟,就是在赶往处理邪祟的路上。  便只二狗入得杭州,一日之间就遇见了三次邪异事件,两次邪徒异变,一次因乱起名字引发的小儿中邪事件。  正巧在场的二狗随手清理了两个邪徒,至于那个中邪的小儿,二狗则留给了本地的镇魔人处置。  作为未来南宋的都城,就繁华程度而言,杭州绝对不逊色于东京分毫,甚至这里的人间烟火气更胜一些。这里的百姓生活水平更高,便是普通的下层百姓活得也颇为滋润,当然也更加奢靡一些。  钱塘江上花船如潮,行人如织。  当然二狗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逛花船,而是却要前往本地的镇魔人老巢——梁家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7章 帝姬再现 第287章帝姬再现  梁家园位于杭州城的东南角,毗邻钱塘江,乃是前唐梁肃(刑部尚书梁毗五世孙,文学家)在杭州任职时所建造。  如今的梁家主人是本地的一位武官,亦是前唐梁肃的后人。不仅仅如此,梁家更是三代皆出镇魔人,且都是凝聚了念祗的真正大高手。  而造成梁家在超凡层面如此兴盛的原因,却正是梁家的梁家园。  梁家园在五代时期曾经爆发过一场比较比较严重的邪异事件,大量的邪魔腐化了梁家的族人和下人突入现实,却被提前察觉的镇魔人集中力量绞杀了一波。  这次事件虽然不见诸于史册,却又真真切切的影响了历史的发展。  当时杭州乃是五代时十国之一的吴越国的都城,吴越王钱镠心怀大志,欲要争霸天下,不想却因见证了这一超凡事件的发生,继而得知了些禁忌的世界真相——谁若能统一天下作得人间共主,便须得担负起守护凡世对抗邪魔的大任。  对此,大受震撼的吴越苟王钱镠立刻选择了躺平,这狗逼天下特么侬个爱争侬个争去,老子躲在家里里自得其乐,等看侬个大脑壳的家伙有明主之资,俺们立马投一波。  正是秉承着这样的理念,吴越国数代君王皆不尙征伐,多以安地养民为要,乃是华夏历史上少有的坚持以“民本”思想为主的割据政权。  后来,吴越国最后的国王——忠懿王钱俶认为大宋皇帝赵匡胤有明主之资,当能一统天下,守御寰宇,故审时度势,遵循祖宗武肃王钱镠的遗训,于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五月纳土归宋,将麾下所部十三州,一军、八十六县、五十五万六百八十户、十一万五千一十六卒,悉数献给宋朝。  只不曾想大宋是个不中用的,统一天下的活儿干了半拉拉就特么歇菜撂挑子,直让人气得牙痒痒。  在那场发生于梁家园的邪异事件中的另一个受牵连者,自然是梁家园的主人,本来按照镇魔人以往的处置惯例,这一家子是要通通处死灭口的,但不巧的是梁家的年轻子弟当中出了一个绝巅高手,更在与入侵邪魔厮杀的时候自行凝练了念祗,成为了平灭此事件的绝对主力。  这个梁氏子弟唤作梁灏,字正伟,三字经载其“若梁灏,八十二,对大庭,魁多士,彼既成,众称异,尔小生,宜立志!”(历史上的梁灏是润州人,也就是如今的江苏镇江,这里魔改为杭州人)  出于镇魔人对这般人才的珍惜,杭州梁家就这么给保了下来。而梁家经此一事却也转变了家风,惯常培养子弟作得镇魔人,为守护万民安宁付出了无数的鲜血和生命。  尤其是近几十年,梁家更是三代连出的念祗级镇魔大高手(实力类似于年轻版的陈同恶),尚在世的梁氏父子两人几乎称的上是镇魔人在江南地区的绝对顶梁柱。  二狗前来杭州梁家,却是因为梁家现任家主梁敞于数月前曾发信与他,邀请二狗务必来杭州参加其小孙女的满月宴。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很无厘头的邀请。  堂堂镇魔大佬司命神君闲着没事干,跋涉千里去江南参加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的满月宴,就算这孩子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镇魔人中的超级大高手,却也是有些离谱的。  本来二狗没打算前来赴约,不过他此番意外南下,可能会借助到梁家人在江南的影响力,故而顺路便见上一见梁家未来的小小姐。  梁家园并不是梁家子弟的主要居住地,这里更多的是为有志向的梁家子弟提供一个修习武艺,磨练筋骨意志,并且作得见习镇魔人的独特场地。  因为这里是镇魔人在江南地区的半个新兵训练营。  苏杭扬之地千载繁华,有传承的传世大族多不胜数,人这一多,事儿也就跟着多,故而需要镇魔人处置的邪异事件数不胜数。  这里的每个镇魔人老手在出去处置邪异事件时,都会带上一两个见习学徒跟着打下手。  本质上而言镇魔人带新人与潞州的【灵官将】董有道差不多,只不过董有道的风格比较恶劣,直接以大当量的实战祛邪对见习者进行残酷的优胜劣汰。  而这江南的镇魔人就比较柔和些,通过那些不怎么危险的邪异事件,逐渐深入考察子弟们的禀赋才能,最终合格的转正,不合格的送回家转行。  这两种风格算得上是各有优劣。  从董有道手底下活着走出来的镇魔人新兵,只要能够成长起来,基本上都是绝对的镇魔精英,就是成材率有点低。  而以梁氏为首的江南镇魔人在培养新兵方面主打的就是一个成材率,在一个周期内合格的新兵几乎是另一种方式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就是这些江南风格出来的镇魔人新兵在战斗力方面有点平庸,甚么都会一点,但是又不太专精,故而精英的比例看起来不太友好。  但是挡不住这等镇魔人新兵的基数太大,就精英高手的绝对数量上来说,依然是北方派系的好几倍甚至十几倍。  顺便说一句,别看陈老汉是北方人,但是他的镇魔人传承却是来自江南一系,故而他在北方的镇魔人群体当中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子弟传承比较困难。  话说远了。  却说二狗悠哉悠哉的来到梁家园,与门口的镇魔人新兵报了“陈二狗”的名号,可惜守门的新兵并不能识得他的真身。  为什么说梁家园的守门之人是新兵,因为他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与当初入京师的二狗差不多一般大。  这些新兵可不知道陈二狗是谁,如果二狗报号【司命神君】陈珅,或许他们就能明白他的身份了。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把二狗当作骗子赶走。  威震北方的司命神君那是何等的人物,怎么会是二狗这般毛都没长齐的小青年呢!  不过好在在梁家园门口站岗的新兵比较有修养,他们并没有因为二狗的名字不雅而狗眼看人低,而是和善的将他领进了梁家园,交给了一个负责接待外人的镇魔人老手。  接待二狗的是一个长得颇有些仙风道骨气质的老道人,带着个黑白色的梁冠(参见【三国演义】鲁肃见诸葛时戴的帽子),有一部很漂亮的五绺长须。  道人语气温和的笑问道:“不知小哥儿是哪里人氏?如何称呼?”  二狗笑道:“在下相州陈二狗,前番得此地主人家邀请,故来拜访也!”  “哦?相州陈二狗,相州距离这里可不近···”道人正下意识的说着应付的话,然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相州!你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相州?”  二狗故作神秘的应道:“如果这天下间没有第二个相州的话,我说得应该就是你所认为的那个相州!”  道人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又道:“你···伱叫陈二狗?不!您是司命···”  二狗将食指竖起,轻轻摇了摇道:“嘘!我独自前来,就是不想引人瞩目,我想道长应该能够理解我的苦衷吧!”  理解!当然理解!  如果你真的是那位的话,保密自然是第一等要务。  若你是冒充者的话,隐藏起来仍然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在江南超凡界,知晓司命神君名头的镇魔人比比皆是,但是知晓司命神君叫陈二狗的人却少之又少。  道人自是不肯相信眼前的小青年就是名震八方的司命神君,但是二狗这个“冒充者”居然能说出司命神君不为人知的小名儿,就意味着他的来历同样非同一般。  故而道人并未“揭穿”二狗,而是选择了先行稳住他,然后却才去给此间的主人报信。  梁敞并不是那种长相五大三粗的猛汉,正相反,他看起来更像个颇有些温文尔雅的书生,身为杭州城的守备武官,这般模样实在有些不够气派,但是没有人敢就此小看梁敞。  当他得到道人的禀报之后,却是有些个吃惊,因为不管来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司命神君,接下来都将多事矣。  他与道人询问得几句,便自急急来寻二狗。  见得二狗,梁敞拱手笑道:“敝人梁敞,忝为此处的主人,见过小兄弟当面。却不知小兄弟该如何称呼?”  二狗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缩在梁敞身后的道人,却拱手道:“在下相州陈二狗,见过梁公!”  梁敞抽搐了一下嘴角儿,强笑道:“原来是陈小兄弟,却不知小兄弟来此有何贵干?”  二狗哈哈笑了一下,却才说道:“在下于数月前曾得了梁公一封邀请函,本拟早来饮一杯梁家小囡囡的满月酒的,只因家中诸事繁杂一时脱不开身,故而错过了,当真是殊为可惜!此番我南来行走,正好路过杭州,便来拜访一二,弥补一下遗憾!”  梁敞听得吃惊,他发密信邀请二狗乃是极为隐秘之事,甚至自己的儿子等人都不曾知晓,正经来说除了他这个发信人,也只有收到信件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件事。  梁敞低下声音讶然问道:“尊下果真是司命神君?”  二狗亦笑着低声道:“如假包换!”  梁敞却只陪着笑了一下,便自收敛了笑意,凝声道:“阁下如何证明自己便是司命神君?”  二狗有些迟疑的顿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如何能证明自己便是自己呢?!”  不想梁敞却伸手掏出一柄匕首,手起刀落,立时便把自己的左手小指给切了下来,直把二狗和一边的道人看得惊呆了。  梁敞面无异色的举着喷血的左手,与二狗道:“神君,证明一下你自己吧!”  二狗神色一正,有些好气又觉得好笑的喝道:“你···直娘贼!你这个疯子当真是蠢的可怜!”  说着二狗却捡起梁敞失落的手指,取干净的布帕擦去拉上面的血污,却才凑到梁敞的伤口处,以灵能为他止了血,又清了清伤口附近的血污,两厢对接在一起,然后动用能力将那伤口快速修复,只眨眼间手指便恢复如初,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白痕,和一地的血污证明了刚才的断指并非是虚妄。  二狗处置完伤口,却才道:“七天之内最好少动这根手指,若想完全恢复如初,却得至少半月时间!”  梁敞大笑道:“不想竟真的是司命神君当面!请恕梁某失礼,却是慢怠了神君!”  二狗苦笑道:“梁公这般手段试我身份,当真不明智也!若我非是那劳什子神君,你岂不是就此失去一指!”  梁敞笑道:“但能验证得神君身份,莫说区区一根手指,便是失却一臂,梁某也深感值得!”  二狗笑道:“砍手指不疼吗?”  梁敞的面颊抽搐了一下,却才苦笑道:“疼!真的很疼!”  二狗却才笑嘻嘻的说道:“所以说你这厮真的很傻啊!我想这杭州城里应该就有我以前救治过的傷患吧,但得请他们来辨别一下,应该就能证明我的身份,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梁敞回头目视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道人,示意他退出去,然后才叹了口气,道:“梁某又何尝不知也!只神君行踪却是泄露不得,梁某与神君相见之事更须得谨慎!”  二狗皱眉道:“哦?这却是为何?”  梁敞道:“此间因由我不便明言,稍后神君一见便知。”  然后他便示意二狗稍待片刻,自去找那道人嘱咐一二,却才引着二狗往园林深处行去。  二狗随梁敞穿过几多庭院景致,来到一处幽静的楼阁前。  梁敞手指楼阁与二狗说道:“神君,此处便是梁某的儿媳与小孙囡栖身之处!只阁下见得她等,便知我请神君前来的因由。”  二狗闻言却是有些好奇,笑道:“却不知尊下儿媳母子有何神秘之处,竟得如此诡藏!罢了!我便见上一见就是。只望梁公莫怪我这般失礼才好!”  言罢二狗举步往楼阁上步步登去,只行得近半,他却只觉有些不太对,回头与梁敞问道:“梁公不一起来吗?”  梁敞苦笑摇头道:“梁某待在这处便好,神君自去吧!”  二狗只觉得有些别扭,终而摇头苦笑,自语道:“这叫甚么事儿啊!”  不过他还是拾步而上,只入得楼阁厅堂,却见一貌美妇人正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婴儿,自掀了胸衣——哺喂,大好的白馒头啊。  那小婴儿贪吃的厉害,便是二狗离着丈许远的距离也能听得她拼力嘬奶的声音。  二狗只看得一眼,便自呆愣住了,倒不是他看得了多么神异的景致,而是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就好似一柄大锤咣当一下砸在脑门上了一般的熟悉感觉,令人怎能忘怀啊!  尼玛!又一个帝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8章 无声之兽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小说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288章无声之兽  众所周知,帝姬是人类面对邪魔的最强大的底牌,没有之一。  人类对于帝姬的数量需求从来都是没有止境的,不管是活着的帝姬,亦或是死了的帝姬尸骨,都是绝对的对邪魔特攻之利器。  就比如那个号称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堕落者之一的清宝天尊,天赋才情比之人类史上最顶尖的圣贤亦毫不逊色,甚至神通武力更胜一筹,却也只躲在帷幕后面搞阴谋诡计,不敢走到前台来独断万古。  原因就是这厮被帝姬的能力克制的死死。  或许有人会问,帝姬就那么强吗?  这不是强不强的事儿,而是双方正好天克。  如果把所有与亚空间有关的堕落者、邪魔、邪神等等比作大海里的鱼,有的是弱不经风的小虾米,有的是恐怖的鲨鱼、鲸鱼、深海巨兽。  但是在帝姬的威能下,它们就相当于被强制搁浅脱水,小鱼小虾见光死,鲸鱼巨兽之流就算能挣扎一下,却还是逃不过一死。  只不过由于帝姬的独特性(被普通人厌弃),导致她们的数量在野生状态下一直提升不起来。  基本上每个时代能出现一个帝姬,就算这个时代的人类比较幸运了。而若是没有活帝姬的时代,那么镇魔人们就只能拿过往死去的帝姬的尸骸勉强顶一顶。  同一时代能够同时出现两位帝姬的情况,在过往的人类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但那都是极为恐怖的大争之世才有的情境。  梁家三代出的顶级镇魔人,对帝姬的存在自然不会不知道,在梁家的小囡囡尚未出世时,他们甚至都已经有所怀疑,直到孩子真正降生,所谓的怀疑彻底变为了现实。  麻蛋!这天下有一个帝姬都很要命了好吧!要是再来第二个核世平,让俺们吃外口儿饭的老手爷们儿可怎么活?怕不是连喘气的都不让了哩!  梁敞等人在确定了自家小囡囡的身份之后,立刻就意识到危险。  北方的那个帝姬不但年长,更有司命神君并麾下的强大卫队守护着,邪魔邪徒们再傻也不会去找死。  相比之下梁家就比较好拿捏了,就算梁氏在江南拥有极高的威望,但是你威望再高能高过“生死人肉白骨”的司命神君?  你梁家的高手再多,能多过司命神君全天下搜集去的精英镇魔人?  完全没有可比性嘛!  更何况你家的这个帝姬还是个只会吃奶嚎哭的娃娃儿,对付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梁敞自知凭借自家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护住梁小囡囡,他甚至不敢把真相告知镇魔人的其他大佬,生怕一不小心就走漏了风声。  而他唯一敢真正信任的人,就是另一个帝姬,或者说保护那位帝姬的司命神君,因为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梁敞希望能得到二狗的帮助,或者把这位刚出生的帝姬托付给他守护,故而几个月前才发信函邀请二狗来喝梁家小囡囡的满月酒。  当然若得当时二狗真的来赴约,相信陪满月宴的外人一个也不会有,甚至便是梁家至亲之人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知晓这场不为人知的满月宴。  说白了,所谓的“满月宴”就是梁家人只对二狗一个人,其他人便是如石道人这样的镇魔人老牌大佬都没有资格参与。  梁敞希望二狗能把梁家的小帝姬带走,带到另一位帝姬的身边去。  至于帝姬与帝姬之间会不会相性不合?  那是没有的事儿,一个帝姬对另一个帝姬的吸引力,那绝对是超脱了情感的一种向心力,或许痴男怨女之间会闹翻背叛,但帝姬之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人类史上最著名的一对同时代的帝姬,唤作娥皇、女英,人王帝尧视虞舜为接班人,遣二帝姬相守,帝舜娶娥皇为妻,女英亦生死相托,舜得二妃的故事遂成传世佳话。  当复数的帝姬在一起的时候,不但她们的威能会得到极大的加强,她们孤寂的心灵也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别看小诗对二狗依恋的不要不要的,宁可“舍弃”【木兰姬】的大好势力,也要跟着二狗跑到相州去。但是如果让小诗在二狗与另一个帝姬之间作选择,那么她绝对会先选择另一个帝姬结成同盟,然后俩帝姬再一起选择二狗。  不过现在二狗面对梁家的帝姬小囡囡,却是惊喜与忧虑交加。  所谓的惊喜自然是又一个帝姬的出现。  出于保护小诗的缘故,二狗可是特地对有关帝姬的隐秘进行了一番深入了解,对帝姬的能力和特殊性自然是了若指掌,这也是他在这几年里,敢于隔三差五的就跑去亚空间开荒的底气之所在。  帝姬真的很厉害,也很重要。  说句不客气的话,世间能多出一位帝姬,基本上就相当于人类的气运多出来一大截儿。  不过二狗现在更有些忧虑。  如果是正常时候,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二狗高低也得把梁家的帝姬小囡囡护送回相州。  但是现在对二狗来说却有些不太好办。  首先就是相州正在搞大动作,二狗麾下的主力人手正在对相州周边军州进行“大扫除”。对那些个稍微有点气候的车匪路霸、邪魔外道之流,二狗秉承着能收拢改造的就收拢改造,不能改造的就人道毁灭的理念,却是对他等进行了地毯式的清理。  而这种大动作无疑会动用二狗埋在相州的大部分实力,更会造成一连串的动荡和混乱,真要是冒然把梁家小囡囡送过去且露了风声的话,正处于混乱中相州只怕会被汹涌而来的邪魔打个措手不及,乃至遭受极为惨重的损失。  当然,如果能够保住帝姬,莫说是重创相州,就算把相州这些年来的积累全部都拼光了那也是值得的。  关键是二狗自己都没有信心护送梁家小囡囡抵达相州。  因为现在他正遭受厄运诅咒,每天三次的灾厄真的很讨厌。  而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邪魔乃至邪神的诅咒就好似敌人在二狗身上插了一个眼,他每天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位诅咒的源头而言几乎毫无隐私可言。  说实话,如果二狗能提前知晓梁家小囡囡的情况的话,他绝不会来梁家园,甚至连杭州都不会踏足一步。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让二狗感到为难的却是梁家小囡囡的生母,也就是梁敞的儿媳妇。  那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有着极好的模样,同样也有着所有帝姬生身之母所无法回避的麻烦。  由于帝姬天生的特殊性,会导致除了生母之外的所有人都对帝姬颇为厌弃,而帝姬之母出于母爱的天性,则会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的孩子,这同样也会让她们对周围的厌弃目光感同身受。  所以任何一个帝姬之母几乎都会本能的警惕并排斥周围出现的所有人,包括她的其他非帝姬血亲、家人,比如父母、丈夫、子女等等。  如此帝姬之母一边像护崽的母兽一般本能疏远敌视所有人,同时她的理智却又始终在提醒她自己这般偏执行为是错的,如此本能与理智上的冲突,却会逐渐吞噬帝姬之母的理性,最终她们大都会变得敏感而又竭底斯里。  而后世对产妇的这种不正常心理状态唤作产后抑郁症。  梁家儿媳如今正处于产后抑郁的状态,她无法与其他的家人安然相处,故而梁敞却也只好把她母女暂时安置在梁家园深处的无人楼阁里隐藏。  梁敞解决不了自家儿媳和孙女的问题,但他却知道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一定就是司命神君。  故而二狗的突兀到来却是让梁敞喜出望外。  接盘侠来了!  当小梁氏发现二狗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露出了些凶狠的表情,却丝毫不顾忌自己早已为这个陌生的男人发了好些个福利。  二狗看着像刚下崽儿的小母狗一样冲着他呲牙的小梁氏,不知怎的,心中却有种想落泪的酸涩感。  千百年来,无数个类似于小梁氏这般的伟大母亲,就是用这般卑微而又倔强的方式艰难的守护着刚刚降生的帝姬,保护她们成长为人类最可靠的守护者。  或许应该说,这些坚强的母亲才是人类最伟大的守护神。  这个时候二狗并没有靠近哪怕一步的想法,他担心自己的冒然举动会吓着这位敏感而又勇敢的母亲。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小梁氏在与二狗“凶狠”的对视了一刻钟后,却自缓缓的收敛了情绪。  她抱着正吃得欢实的孩子,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二狗身前,面带些犹豫的与他道:“看看我的孩子,伱觉得她可爱吗?”  二狗有些惊讶的看了小梁氏一眼,却才低头看向梁家小囡囡,但见一个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胖娃娃正攥紧了小拳头儿,一边吃饭还一边拿乌溜溜的大眼睛瞄二狗。  好一个可爱的胖娃娃,二狗觉得自家的几个小崽子比这小囡囡埋汰多了。  他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小东西!简直可爱极了!我这辈子若能有这么一个闺女,便是死也甘心!”  小梁氏闻言,却是露出些如负释重般的欢喜,道:“是吗?听这般说,那妾身便就放心了!”  只她话音一落,却把自家闺女直接塞到二狗的怀里,然后摇摇晃晃的软倒在地上,临昏迷前,她面带笑意的对二狗说道:“奴家实在太累了!玉儿便托你照看一二却好!”  这个时候二狗是懵逼的,他手足无措的抱着软乎乎的小囡囡,丝毫不敢多用一点气力,更不敢去扶半敞着怀的小梁氏,只一脸苦涩的看着貌似有些委屈的小东西。  梁家小囡囡骤失母怀,饭碗更是离开了嘴巴,感觉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怀抱,却是不由的干嚎一嗓子,接着便要用最大分贝的嗓门向世界发出自己的抗议和控诉。  只她刚吸了两口陌生的气息,却忽然觉得那气息的味道让她感觉很舒服,一种很新奇的不同于温暖的母亲怀抱的独特安全感。  故而小囡囡只嚎了两嗓子却便罢了声息,她好奇的望着二狗,咧开刚长了两颗小牙儿的嘴巴咯咯的笑了起来。  对于如何照顾婴儿二狗并不陌生,毕竟他已经或多或少的有了四次经验,别的不说,给孩子换洗尿布,哺喂婴儿食物这等小事,却是难不倒他的。  更何况梁家小囡囡真的很听话,至少要比二狗家的四个小子好伺候的多,她不哭不闹,只乐呵呵的瞪着二狗看,饭来就吃,水来就喝。困了就抓着二狗的手指呼呼大睡。  二狗早把小梁氏提到了楼阁内的绣床上,让她得以安然酣睡,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二狗却还将她不甚齐整的衣饰稍微整理了一下。  待得梁家小囡囡入睡,二狗便将其放置在了小梁氏的怀中,让她们母女同睡在一起。  只这个时候,二狗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今天的厄运时刻并没有按时到来。  果然,想要对付邪魔的诅咒,帝姬的威能是最具有直接效果的。  不过当二狗检索【十世轮回章】上所承载的天赋时,却才发现,事情并没有真正得到解决。  因为【时来天地】天赋的诅咒分支并没有真正消失,只是暂时被屏蔽了,这也就意味着二狗一旦脱离梁家小囡囡的威能领域范围,厄运依然会继续来纠缠他。  不过这并不是二狗孤身留在人家妇人的房中的理由,他出得楼阁,却要找梁敞说些致歉的话。  只可惜阁楼外早不见了梁敞的身影,只那曾经接待过他的道人在楼阁外等待,他作道稽与二狗见礼道:“小道沈冲参见神君!”  二狗亦作道稽回礼道:“道长多礼了!不知梁公何在?在下却有些话要与他分说。”  沈冲笑道:“不敢欺瞒神君,杭州城西的山中出得一凶物,梁将主带着人去围剿了。”  二狗道:“哦——既有这等事,我却不能就此袖手旁观,当该助力一番才是!”  沈冲摇头道:“神君莫急,梁将主早纠集了数十位好手去的慈云山,倒也不缺神君一个。只梁将主临去前却有话留与神君,他道家中小儿女更须得神君守护,万望神君能寸步不离的守在此处,只待他等归来便好。”  二狗听罢,却回头看了一眼楼阁,正要对沈冲说些甚么,只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小梁氏母女居住的楼阁很高,站在楼外却就避开了梁家小囡囡的威能辐射范围,故而二狗并不知道沈冲是不是知晓梁家小囡囡的真正秘密。  二狗抱拳与沈冲道:“既然梁公有言在先,我自遵从便是!道长且去吧!”  沈冲走了。  二狗的心中却有些纠结,因为他感觉到有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冥冥中发生。  他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便自回到了楼阁之内,履行自己守护帝姬的职责。  至于甚么男女受授不亲之类的东西,在帝姬面前却是一文不值。  只这个时候,梁敞却带着一群人穿行于杭州城西南郊外的慈云山中。  这山里有佛家庙宇,唤作观音洞,前日观音洞中有一僧人突然冲进杭州城,大喊大叫有妖孽害人。  昨日杭州城内的镇魔人曾派出几个较有经验的镇魔人老手前往探查,只一天过去了却无有丝毫音信传回。  对于这种情况镇魔人很警觉,他们宁可劳师动众一回,却也绝不会犯甚添油战术送人头的错误。  故而便是二狗这个司命神君突然出现,梁敞却也将他留在梁家园,自组织了整个扬州城最精干的队伍前往事发区处置邪异事件。  但是梁敞却不知道,他们一行人所要面对的危险之恐怖。  那是可怕的无声之兽,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任何一支队伍在面对它们的时候都是一种灾难。  抱歉,各位书友,今天家中有事,耽误了更正,对不住了,明天多发补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9章 新天赋 第289章新天赋  无声之兽是人们对这种邪祟怪物的别称,它们还有很多其它的外号,如夺魂鬼、吸脑怪、死神妖猫等等。  对于人类来说,便是正面战斗力强它十倍的怪物,也没有无声之兽危险,恐怖。  观音洞是由半建筑半洞窟所组成的寺庙,其中很大一部分庙宇深入到山腹之内,蜿蜒而又神秘,这让观音洞的风格便是在整个江南地区都独树一帜。  但也正是这种独树一帜的建筑特色,让观音洞里的僧人们在面对无声之兽的时候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或者应该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梁敞带人赶到观音洞,入目的便是一副由死尸所凑成的恐慌大逃亡。  无数的尸体,俱都以逃亡者的姿态摆在一个个的过道上,门廊前,描绘着一副令人惊悚的绝望陌路。  或许其他人只是觉得死亡现场气氛有些诡异,阴森,但作为一个老资格的镇魔人,梁敞第一眼就感受到了这种无声的恐怖背后所隐藏的凶险。  他喝令众人不得分散,然后便开始检查死者的尸体。  令人意外的是,死者扭曲的面孔上无不带着极具惊恐的表情,但是在他们身上却找不到任何明显的伤口。只到了些个僧人尸体身上,镇魔人们却才发现,他们光秃秃的脑袋顶上有一个豆粒般大小的小伤口伤口处流血不多,也不显狰狞。  随后梁敞喝令同伴们检查所有死尸的脑袋,看看他们的脑袋上是不是也有相类似的伤口。  结果不出所料,死者皆如是也。  这时,一个镇魔人忽然叫道:“张福!张福何在?”  众人闻言却是一惊,俱都起身回顾四周,却只见一个同伴在那里呼喊,另一个镇魔人则有些惶恐的四下里张望了一阵,说道:“张福先前还在俺身后,眨眼间便不见了。俺只道他去得别处呢!”  所有的人面色都变得非常难看,梁敞之子梁载喝道:“还愣着做甚,赶紧去找啊!丢了张福,我等回去如何面对他的妻儿老小!”  梁敞看了儿子一眼,却加了一句道:“三人一伙,不可落单!此处颇有些诡异!”  众人皆依言而行。  梁载凑到梁敞身边,低声道:“阿爹,俺感觉有些不对劲!”  梁敞低声道:“何止是你,没有人是傻子!是个人都能感觉到这里的诡异之处!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些反抗的迹象,这意味着所有人的心气儿都完全被摧毁了!我担心这回咱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异力大妖!准备好降魔骨!”  所谓的降魔骨,就是死去的帝姬尸骸,这玩意儿是镇魔人对抗灵能敌人的无双利器。  只可惜帝姬太少了,她们死后的尸骨同样极为稀缺,且这玩意儿还是一种消耗品,一件降魔骨用得多了,就会逐渐风化粉碎,最终彻底散落成骨灰。  便是杭州这种放在整个江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州城,所有的镇魔人手底下加起来也不过两件降魔骨。  其中一件是前唐时期的流传下来的宝贵遗产,另一件还是当年钱氏纳土归宗,得大宋朝廷赏赐所得之宝。  梁敞手里的降魔骨便是前唐遗宝,曾经是一段尺余长的小臂骨所制作的无柄短匕,只是历经数百年的消耗,如今只剩下寸许长的一小截儿。  梁载得了父亲的吩咐,当即从背后拽出来一个细长檀香木盒,他打开盒子,露出一裹黄绸布。  梁敞对着那黄绸布拜了三拜,然后一层层的揭开裹儿,最终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荷包囊,内里便是降魔骨。  他看了看满脸厌恶之色的儿子,却道:“元厚(梁载的字),为父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凡事要量力而为。你连降魔骨都适应不了,往后又如何面对囡囡儿!那孩子生来敏感,伱的任何心思都瞒不得她,好在神君已然来得杭州,有他照顾囡囡儿母女俩,当无有些差错。”  梁载皱眉道:“阿爹,只小玉儿一个便了,何必再让阿莲跟着神君去耶?”  梁敞一边将荷包囊挂在胸前,一边与梁载道:“糊涂!囡囡儿尚不满周岁,如何能离得开其母?!汝切莫因些个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梁载怏怏不乐,梁敞也不以为意,又道:“且跟紧了我,如今降魔骨的威能范围已经不足三尺,若得离远了,只怕护不住你!”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观音洞的正殿而去,只走了一段路,梁载忽然说道:“阿爹,其他人呢?怎得听不到一点儿动静?!”  梁敞听得心惊,他猛然站定,喝道:“郑宓!陶兴!顾保···”  他一个一个的呼唤着镇魔人同伴的名字,可惜竟然无有一个回应他,父子两人不由的相互对视一眼,面色俱都变得极为难看。  梁敞道:“走!我等先退出去!”  梁载自是无有异议,很快两个人就退到了观音洞的门口处。  这时梁敞举着一杆短枪守在门口,却与梁载道:“元厚,且回梁家园找司命神君,请他来助我剪除邪魔。我守在此处以防万一。”  梁载争辩道:“阿爹,莫若我守在此处,你去请神君来!”  梁敞皱眉道:“汝尚且适应不得降魔骨,如何能守住这里!不要聒噪,且去便是!”  梁载听得,却不再多言,转身便疾步奔去。  只待得梁载走远,梁敞回身无意识的挥动了一下短枪,却忽觉触碰了某个东西。  他慌然一惊,却见身前的空气如波纹一般晃动,然后却有一头直立行走的大猫显露出身形来。  梁敞惊叫道:“夺命猫妖?!”  只那大猫却咧了咧三角形的嘴巴,露出细长的锥舌,在梁敞的身前探了探,却露出些嫌弃厌恶之色,然后如泡影一般破裂开来,却又再次消失了。  梁敞知道这回麻烦了!  无形无声的身影围着梁敞转了几圈,却终究没有对他下手。  但是梁敞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反而变得更加懊恼了。  他知道那怪物是冲着自己儿子梁载去了。  这怪物有一个很奇怪的特性,如果让它自己赶路,它总是会在某一个范围内不停的转圈,而无法走到更远的地方。但是当有生物在它们身边离开时,这怪物便会觉醒狩猎追踪本能,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猎物。  如果没有人离开观音洞,那么这怪物也极难离开这里,但是梁载的离开却给了这怪物一个机会。  这样的怪物一旦入得杭州城,必将成为一个恐怖的噩梦。  即便如此梁敞却也不敢离开此处去警告他人,因为他不知道那怪物是去追踪梁载了,还是一直在周围守候着他露出破绽。  帝姬的威能让二狗的危机感有些迟钝,他是被梁家小囡囡的口水从睡梦中唤醒的。  小家伙儿对着二狗的鼻子啃了好几口。  如果有可能的话,二狗实在不想醒来,免得却去面对些个令人难耐的尴尬。  在此之前,厄运诅咒早把二狗折腾的疲累不堪,故而在有了帝姬威能的保护之后,他却是骤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莫名的疲乏让他在阁楼中找了个安逸的位置便酣睡了过去。  问题在于当二狗酣睡的时候,小梁氏却自抱着婴儿钻进了他的怀里,虽然这只是一个不安的母亲寻找些许安全感,并无丝毫那啥方面的念头,但二狗这个狗东西终究没能忍耐住那啥的诱惑,犯下了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不得不承认小梁氏真的很淦,不但没有反抗二狗的那啥,反而十分的配合。  但是这种冒犯主家妇人的举动无疑是对此地主人的羞辱,二狗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梁家的男主人。  在被小不点儿啃醒之后,二狗却不好继续装傻,起身抱起梁家小囡囡,递给早起来收拾了衣装的小梁氏,他自抱拳躬身一鞠,与她道:“夫人且恕小子无状,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尊颜!若有些个罪责,我愿十倍承担。”  小梁氏却低声道:“大官人休得惊恼,奴家这孩儿孤苦无依,正缺少汝这般的好人守护。只奴家无有甚酬谢,但些蒲柳姿色相慰,只求大官人能够尽心尽力的看顾小玉儿!”  二狗正要说话,阁楼外早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神君快快救命!神君救命!”  二狗与小梁氏俱都吃得一惊,二狗让小梁氏抱着孩子躲在屋中,他自提了短枪走出阁楼,却见一个青壮汉子正提着杆大刀,焦急的往楼阁中探望。  二狗喝问道:“阁下何人也?却来这处窥视!”  那汉子见得二狗,却是喜出望外,直叫道:“俺是这处的少主人梁载!家父梁敞令我前来找神君求助!”  二狗听得这人身份,心中却是有些个羞愧,只他面上并不显露,问道:“却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梁公竟遣你来找我?”  梁载却把己方一行人往观音洞探查的经历说了一遍。  二狗与梁载道:“此般事我自不能熟视无睹,却好···小心!”  只二狗说得半截,却见空气中忽然无声无息的探出一条锥舌,直冲着梁载的后脑勺射来。  二狗来不及作别的,却只能动用灵能将梁载一拖,却堪堪闪过那致命的锥舌攻击,不过梁载的后背却也无声无息的多出了几道血呼啦赤的血口子。  二狗怒喝道:“好贼子!安敢在此伤人!”  只他将自己的灵能发散出去,却找寻不得敌人一丝痕迹。  这实在有些非同寻常。  由于灵能的独特性质,二狗早特意对灵能力量进行定向性的开发,比如他在灵能探查方面就颇有些独到之处。  如今二狗的灵能最大探查范围在五公里左右,精细探查范围一百米。  这个所谓的精细探查,却是说在这个范围内二狗甚至可以用灵能去数飞行的蚊子的振翅频率。  但是现在二狗却发现,他的精细探查范围内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当梁载与二狗错身而过时,又一次袭击凭空出现,疾射的锥舌直对着梁载的面门而来。  二狗发动灵能冲击,直接将那锥舌击散开来,而梁载也被冲击余波冲得倒退数步。  敌人就在周围,而二狗的探查却丝毫不起作用,不管是灵能还是肉眼视觉,俱都找不到些许问题。  不过二狗并不就此感到绝望,他一边令梁载继续往阁楼撤退,一边不断的对周围释放灵能冲击。  渐渐的,随着灵能冲击的不断冲刷,二狗终于发现了些许对手的痕迹。  这倒不是二狗直接探查到了敌人,而是他通过对自家释放出的灵能冲击的散发状况的观察,却发现有的时候某一片位置并无相应的灵能冲击余波抵达,或者传导过来的灵能波纹过于混乱,就好似被某些东西干扰了一般。  这种探查方式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水纹波定位法,通过水中浮标检测水面波纹的形状,继而定位识别海面上存在的船只。  二狗将自己的灵能以立体波纹的方式在空气中传播,并利用自己的精细灵能观察能力进行识别,却与水纹波定位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二狗发现,总有某个不固定的区域就像板擦一般将范围内的一切波动都给清除了,感觉那处就像一片空白一般。  随着二狗对这种独特状况的探查愈发细致,他的探测结果也逐渐清晰起来。  在切实定位了目标的踪迹之后,二狗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故作一无所知的对着四下里空处挥舞短枪,有意无意的把背后的空挡留给了敌人。  有意思的是,那怪物并没有直接袭击二狗的后背,而是同样故意往他的枪刃下送了两回,好似二狗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恰好被他撞破踪迹了一般。  不过怪物的身影并未有呈现出来,而只是让二狗感受到了短枪击中实物的触感。  双方在相互演了几回之后,那怪物终于凑到了二狗的身后,一根锥舌极速射向了他的后脑勺。  只不曾想,二狗却好似忽然跌了一跤,整个人往后一倒,却将将避开敌人的袭击,而同时二狗则一枪扎往身后。  穿透力极强的沥泉枪好似扎在了一头牛的身上一般,那是比刺中人体的阻力稍微大一些的触感。  紧接着二狗从虚空中拽出一杆大砍刀,对着战枪扎中的地方猛然狂斩,伴随着如蝉鸣一般的尖叫声,一头古怪的大猫显露出身形。  一道气急败坏的心灵尖啸在二狗的脑海中回荡:“狡猾的直立猿!汝是如何发现我的踪迹的?!”  二狗冷笑一声,心中咐道:“老子才不告诉你这怪物呢!”  只他正要一刀砍下了诡异大猫的头颅时,意识海中的【十世轮回章】忽然起了反应,提示他发现新的天赋提取目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0章 司命神君现身杭州 第290章司命神君现身杭州  【绝对寂静】——血脉灵能天赋,在身边制造一团无声无形的特殊灵能屏障,在屏障笼罩范围内的一切存在将在别人的意识中失去存在感,包括但不限于声音、形体、气味、灵能波动。【躲猫猫秘诀:请注意,她只是让人看不见你,并不代表就摸不着你。】  ——————  真是一个好天赋!  没有直面过这个能力的人,却是很难理解这种天赋能力的恐怖之处。  她会让你在拥有这个天赋的敌人面前变成聋子,瞎子,伱无法抵挡,无法守御,只能被动的等待着敌人的袭杀而不自知。  这还是在你提前拥有情报优势的前提下所要面临的困境,如果你对这个能力或者敌人的存在与否一无所知,那么你只能祈祷自己在临死之前不会承受太多的精神折磨!  【绝对寂静】是刺杀者的天命,猎物的奈何桥,二狗很确信,这回他真的遇到宝了。  近半个月的厄运诅咒折磨,让他在这一时刻否极泰来。  献祭!毫不犹豫!  二狗干脆利落的将这怪物献给了【十世轮回章】,将【绝对寂静】固化为了自己的血脉能力。  然后一种独特的灵能器官开始在二狗的体内发芽,他心下却自明悟,想要真正动用此天赋能力,却得至少等半个月,待得某个新生的器官稍微发育之后,才有可能稍稍激发部分血脉能力,彻底激活此血脉天赋至少需要三年的发育期。  有道是“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  对于这等需要时间来成长的好能力,二狗报以了极大的耐心和宽容。  三天后,困乏交加的梁敞被二狗寻回。  当绝望的老镇魔人见到他的时候,激动的直接昏迷了过去,然后被二狗扛回了梁家园。  梁家父子能够捡回一条命,无疑是一种大幸!  但不幸的是经此一事,杭州城及其周边地区的镇魔人精锐可算是元气大伤。  十三名经验丰富,实力不凡的镇魔人精英,每一个都至少有五年以上的镇魔祛邪资历,他们镇压一方水土,守护万千民众,可谓是维持杭州一地繁荣昌盛的基石。  如今他们俱都折损在了慈云山观音洞,所留下的缺口绝不是多提拔几个见习镇魔人就能弥补的。  接下来杭州的镇魔人想要继续维持杭州地界的安稳,要么从其他地区调遣有经验的镇魔人好手,要么就如同【灵将官】董有道一般,拿大量的镇魔人菜鸟的生命去填坑;亦或者双管齐下才可。  从外地调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镇魔人无私也有私,他们经常直面邪魔,多受邪异诱惑挑拨,守护乡土的执念乃是保证他们的心智锚定的最重要的一部分。若得镇魔人飘落他乡,他们想要在诡异的邪魔诱惑下保持自我的难度会加大许多。  只有那些铸成念祗的镇魔大将才能摆脱家乡故土的束缚,可以肆无忌惮的行走天下,仗剑除魔。而这也是为甚么李守真早先被称作准巡路天师的原因,他有铸就念祗的资质,却始终只差一步,故而做不得真正的巡路天师。  当然这样的镇魔人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比如拜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镇魔人作主公或大佬,无怨无悔的跟随他,忠心不二,却也能替代乡土之执念的缺失。  不过这一种方式对主公或大佬的要求比较高,近千年来唯一一个可算值得称道的大佬级主公,就是汉末三国的蜀汉昭烈帝,余者皆不足论。  很显然,梁家父子并无招引豪杰志士纳头就拜的魅力和才能。  或许二狗有这种能力,但是他绝不可能在杭州待太长时间,毕竟北方还有一大摊子基业等着他去主持呢!  面对这种令人搔头的困局,二狗却与梁家父子出了一个主意。  由二狗以司命神君的名义在杭州公开亮相,然后招引江南和两淮地区的镇魔人前来保护他。梁敞并杭州的残余镇魔人则趁机借助这些镇魔义士的力量对杭州来几次彻底的大扫除,就像现如今二狗在相州及其周边地区作得那般。  与此同时,他们要积极的提拔镇魔人的新生力量,并招揽那些愿意迁居杭州的外地镇魔人精英。  迁居别处的镇魔人虽然有些个根基不稳的小问题,但是这样的镇魔人如果能够成长起来,基本上都有些铸就念祗的资质。  长江以南的十二月份同样很冷,但是整个杭州城却是火热的让人发狂。  镇魔大佬司命神君毗临杭州,对些个伤残之士进行了巡回诊治,此番受惠的人不仅仅只有镇魔人,还有那些个值得拯救的普通伤残百姓。  二狗在七天之内治好了一百二十八例残疾有缺的患者,他那生死人肉白骨的“绝世神通”却在江南一带引发了无以伦比的轰动,无数人闻讯赶往杭州,有的是想让司命神君给自己诊治疾病,更多的是想瞻仰一下这位“突兀”出现的神人。  在这一段时间里,至少七十名来自江南和两淮地区的镇魔人精英抵达杭州,他们狂热的拥护着司命神君,并以狂热到近乎狂信的热情投入到对邪魔邪祟的清剿战之中。  哪怕是最谨慎,最慎重的镇魔人,在二狗的麾下却也变得无比勇敢!  麻蛋!有司命神君在身后保驾护航,还讲甚战术!直接莽就完了!  甚么?受伤了怎么办?快死了怎么办?  这么说吧,咱只要保证自己的脑袋没掉,就算心窝子上被戳一刀,司命神君他老人家都能给你活生生的救回来!  这不是笑话!而是有确切的事实例证。  司命神君的高调现身,不仅仅让镇魔人陷入狂热,邪魔邪徒们也俱都闻风而动。  在二狗现身并为傷患残疾之人诊治的这段时间里,邪徒们至少发动了十余次针对二狗的突袭。  最危险的一次是一个邪徒伪装成傷患,趁着二狗给他治疗伤残时发动了袭击。虽然这所谓的袭击并不能真正威胁到二狗,但是一个无比崇拜二狗的信徒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了那致命的刀锋。  刀锋戳破了勇敢献身者的心脏,所有人包括现身者都以为其必死无疑。  但是二狗却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用灵能维持住了献身者的生机,然后为他开膛破肚,修复心脏,再复原手术创口。  一套流程走下来,必定死去的献身者获得了新生,他身上甚至都没留下多少疤痕,只有一条细细的白痕证明那心脏修复并非虚幻。  顺便说一句,这个被二狗修复心脏的勇敢年轻人是个身材高大的书生,姓石名俊,苏州人,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兄弟,唤作石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1章 江南好 第291章江南好  就在杭州城里龙蛇汇聚,群雄狂欢的时候,二狗却偷偷的离开了这里,他自一路西向,途径睦州,歙州,饶州等地。  沿途所见,地丰民饶,鱼肥果朔,三里一郭,十里一镇,间或水田密布,沟塘如织,比之北方的地貌简直就是两种不同的世界,可谓文华盛而风物美矣。  直到这个时候,二狗才深深地明白了江南之地之于华夏大地的重要性,那绝不仅仅只是纸面上的数据,而是切切实实的以有余补不足的王道之基。  就南北的环境差异对整个社会的影响,我们可以列举一个很明确的例证。  同样是一亩地,在河北大都是旱地,种庄稼基本上一年一熟,就算是上好的水浇地,也不过是在收一茬庄稼之后再种一茬菽豆而已。  至于后世北方(非东北)的两年三熟,那是是建立在优质的种子(生长期短,成熟快)、化肥和高效的机械化的基础上才达成的,放在大宋这个时候根本无法实现。  而在江南之地,如苏松常等州,土地大都是水田,种稻米一年两熟是基础,而随着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公元1008年至1021年)占城稻在江南诸地的推广,一年三熟也几乎变成了常态。  如此北地与江南之粮食的地产就几乎拉开的三倍的差距,这其中所潜藏的问题绝非小事,  总的来说,北宋时期,统治阶级针对南北地区的物产所造成的差异的平衡作得还是比较好的,也就是到了大艺术家时期,一群蠢货净干没脑子的事儿,从而引发了轰动性极大的江南方腊起义。  至于南宋时期,南宋君臣中的大部分为甚么不愿意北上光复国土,这里面不仅仅是政——治问题,更牵扯到经济问题。  就拿后世的地域经济作个比方,你让在北上广地区生发的地产公司去陕甘宁地区投资开发地产,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吗?  至于后来的明朝,同样是没能处理好江南的问题,北方发生天灾人祸,你不去富饶的南方搞资源,却还在北边这一块儿抠哧,伱崇祯不死谁死?!  东林党,东林党就是江南大地主、大商人的政——治——代表,手握救世之资财,坐看大明垂败而亡,此不义也!  应该说明朝的灭亡,东林党担负着百分之九十的原罪。  天下间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粮食的问题。  没有粮食,所有的工业、商业、科技等等,一切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而此时的江南,那绝对是天堂乐园一般的存在。  就算你是个懒汉,只要脑子正常,在这片土地上也饿不死,水里有鱼虾,林间有鸟兽,树上有瓜果,随便动动手就能填饱肚子。  如后世某些人所宣称的非洲环境多好多好,南亚多好多好,那只能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宋时代的江南。  应该说,江南之地是天下最肥美的膏腴之地。  当然这样的膏腴之地也很容易养懒汉,就好似南亚、非洲那一块儿,躺平就是一种祖祖辈辈世代相传的生活习惯。  曾经的江南原住民也是这般的存在,当然那个时候他们叫做山越。  如今的江南百姓,大都是自千百年来逐渐南迁的北方汉人,基本上每次中原大地发生战乱,就有一批人口往南方迁移一次,以至于曾经的山越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安逸的环境容易使一个族群堕落,比如三哥家,但是江南之地并没有成为汉民族的堕落之地,正相反,这里的人颇具有强烈的斗争精神。  当然这得“感谢”掌控这个民族前进方向的历代人杰们。  在华夏这片土地上,人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绝对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创建真正王朝盛世的密码。  故而大宋流传着这么一句谚语,叫做“苏湖熟,天下足”(明清时期则演变成了湖广熟,天下足),意思是苏州府、常州府、松江府、湖州府即太湖附近州府一带的丰收,足可供养天下。  这不仅仅指这几个地方之富饶,更代表着这片地区的人们所承担的赋税之沉重。  你想在这片沃土上当懒汉?不好意思,大宋朝廷不答应。  沉重的赋税和徭役会像鞭子一样抽打你,强迫你变成生产队里的驴子。  不过在大书法家上位之前,大宋的能臣们确实很有一套,他们一边近乎极限的压榨着江南的物产,却又能让这里的百姓自己觉得自己活得很美满滋润。  待得大书法家上台,只一个朱缅就把整个江南地区折腾的沸反盈天,几乎提前两年就失了天下。  当然此时的江南却是平静的很,即便有镇南义军在荆南地区作乱,却丝毫不能动摇人们对大宋的信心。野心勃勃之辈,在这一片地区仅凭正常手段很难有所建树,故只能依靠些个宗教手段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时候莫说是一个方腊,便是有十个、一百个方腊也折腾不起甚么大风浪。  当二狗抵达饶州之时,终于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  饶州府与隔壁的洪州隔着一座鄱阳湖,洪州南部的几座县镇遭受反贼围攻的消息传到饶州,饶州府上下无不惊骇莫名。  毕竟所谓的“镇南义军”的发展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由于朝廷派往荆南地区的平叛部队大都被叛军击败收编,导致江南之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具有足够份量的军队来对抗壮大的有些过分的义军。  就军事实力而言,吸收整编了大批宋军的王焕所部,比之二十年后的百万方腊义军的实力更为出色。只可惜在野心方面双方却正好调了个个儿。  未来的方腊一心反宋自立,上手就建立新的政权。  而王焕及其部下头领多以归宋招安为目的,他们率领着强大的义军队伍,哪怕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就攻夺了临江军州,半夺洪州南部区域,但在真正的大宋明眼官员心目中他们却是不成气候的。  不能建权立制的反贼,充其量也就是一群流寇之属,而这也是主持荆南大事的何执中便是损失了平叛军的主力,却始终不曾失却阵脚的原因。  何执中自认为已经摸透了王焕等人的底细,他认为只要自己肯请一封募状,甚至无须动用一兵一卒,就能将叛军们瓦解使他们陷入内斗之中。  只不过何执中一时有些拿乔,且也有借助叛军的力量扫荡一下荆南官场的意思。  天下诸多州县事,泰半多由新党党徒掌控,纵然蔡京、何执中等辈大权在屋,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将他们全部撤换。  而像王焕这等攻城掠地的地方叛乱,无疑是拿捏那些个地方官员的极好机会。  当然为了防止弄巧成拙,洪州四周的几个军州都在聚集军队,包括饶州便是如此。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衢州、睦州、歙州、池州等地的地方军队皆次第赶到饶州,组成了一支人数高达两万余人的军队,这支七拼八凑的军队的野战能力或许有些个不足,但是用来防守城池,保卫关卡绝对是绰绰有余。  而类似的情况同样发生在抚州、筠州、洪州西部和南康军州等地。  而临江军南部乃至吉州则被刘仲武部占据。  自从刘仲武率部脱开义军的包围之后,便凭借着自己手里的千余人嫡系,大力整编吸收地方上的散兵游勇,很快便将自己手下的军队扩充至了一万人左右。  这支堪称乌合之众的队伍同样难以从战力上威胁到义军,但是切断镇南义军的南下归路却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可惜王焕等人并无南下的意愿,他们只是发了昏似的一直往洪州的南昌府进击。  十二月末,义军连破丰城县数座城镇,沿着赣江直趋梅岭近麓,然后呢他们便扎下半永固式的营寨不走了。  而也正是在这一段时间里,朝廷突然下诏,焚毁元祐年间由司马光等制定的元祐法令,在端礼门树立元祐党人碑,将司马光、苏轼等一百二十人刻于碑石之上,称做元祐奸党。  十二月,宋徽宗下诏:查禁元祐学术。  包括二狗的老丈人李格非为首的苏门子弟多遭到牵连,其中李格非被罢去尚书仆射衔,贬为洪州团练副使。  是时,天下震怖。  而荆南诸路官场皆陷入了真正的动荡之中,因为有无数的受贬官员来到被迫来到这些地方被任职、看管,亦有无数官员被升迁他处补充官缺。  二狗就是在这个时候渡过了鄱阳湖,撞见了正率领部下搜索梅岭的杨温。  这些年来,杨温的变化虽然不小,二狗却依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但是杨温对变化更大的二狗却有些对面相见不相识,相比于四年多前,二狗变得更加成熟了,再也无有些个稚气和轻佻之色。  故二狗对杨温叫道:“杨居厚!可还识得故人么?”  杨温却一脸惊讶且茫然的问道:“阁下何人耶?”  接着他又补充道:“汝错认了人也!我非杨居厚,乃拦路虎是也!”  二狗大笑道:“杨三郎,你自改名换姓,却又想瞒得哪个?”  杨温面露不虞之色,提着大杆刀喝问道:“你这厮鸟到底是谁?”  二狗笑道:“四年前汴梁一别,如今道左相逢,不想阁下竟不识得我了!当真是令人气恼!来来来!杨三官人!且让洒家看看你的杨家刀法可有些个进步么?!”  只二狗一说得杨家刀法,杨温却悚然一惊。  杨温把自己的真本事藏得很好。  须知杨温在这镇南义军中虽作得头领,好些人也知晓他是杨家子弟,且杨温亦多用大刀作为武器,但是他几乎从未露过自己的杨家刀法。  知晓自家武艺根底的外人,且是四年前的故人,几乎不需要再提醒,杨温便想到了那个曾经让他望尘莫及的少年。  他指着二狗,有些哆嗦的喝道:“你···你是当年与高无敌放对的陈家···二狗?!”  二狗笑道:“亏得你杨温却还记得我!不错!我便是陈二狗!杨兄,经年一别,如今可还好么?!”  杨温抽搐了一下嘴角,却抱拳与二狗见礼道:“杨某落魄至此,不想能于此处相逢陈兄弟,何其幸也!”  二狗指了指杨温身边的军士,问道:“杨兄带着这些个兵卒在此做甚?”  杨温面色一僵,惭然道:“俺遭了些劫难,如今落草为寇,却在此处做些勾当,却是有辱祖宗清名!实在是惭愧之至!俺奉劝陈兄弟你一句,若得无事,当快快离开洪州这个是非地才是!”  二狗摇头笑道:“不想杨三官人竟也是个实诚人也!只可惜我却离不得此处!敢问杨兄,可识得一个叫韩存保的人么?”  杨温如何不知韩存保是哪个,他有些惊奇的看着二狗,问道:“却不知陈兄弟找那韩存保做甚?”  二狗说道:“我与韩存保有些个交情,前番他差人发信寻我求助,我不好推脱,却来荆南找他,只不知这厮藏到哪处去了!”  二狗当然不是真不知道韩存保的去处,就算没人告诉他,他自也能猜得到,王焕、杨温、徐京、韩存保、梅展等辈,可不就是未来征讨梁山的十节度使吗?  杨温惊喜道:“不想陈兄弟居然与韩宝那厮有些个交情!不瞒你说,俺与韩存保早结拜为兄弟,共约富贵!如此说来你我亦算不得外人也!”  二狗心说,何止不是外人,按照另一重更亲近的关系,我还得称一句三舅哥呢!  不过二狗面上却不显,只故作惊讶的叫道:“竟有此事!在京城时杨兄何不早言,只教你我自家兄弟争斗,没得让旁人笑话了去!”  杨温有些个苦笑道:“俺与韩存保是在近几个月才相识,四年前俺还不识得存保兄弟呢!如何说与你知晓耶?!”  两人又说得些话,然后杨温也不搜山了,顾自带着兵丁引二狗前往义军大营。  当二狗与韩存保相见时,韩存保却是颇有些震惊失色。  早先刘仲武多言他等想要成事,需要找二狗求助。  韩存保却不是傻子,始终认为这里面有诈,他一直心中踌躇,要不要将二狗牵连进来。  不曾想二狗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韩存保惊骇道:“二狗兄弟如何来得此处?!”  二狗笑道:“不是存保兄你差巢谷兄寻我求助的么?”  “甚么?”韩存保听得却是不由惊叫,只说道:“我实不曾差人寻你!二狗兄弟,那巢谷多曾欺瞒我,在在两年前便弃我而去了!此番你来只怕有些个不妥,不如早早离去为好!”  只两人正说着,一个清正的声音却自响起,道:“听说韩宝兄弟有故人来访,做哥哥的却来叨扰,欲与兄弟故友结识一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2章 深入梅岭 第292章深入梅岭  王焕是个人格魅力非常突出的人,身形高大,阔面重颐,气质非凡,只看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这样的人只要智商在线,天生就适合当主公,作老大,如果能再有点野心的话,未来成就绝对是不可限量的。  只可惜王焕生不逢时。  他的人生起步乃是大宋最繁盛的时刻,圣明天子在朝,贤臣能将辈出,绝不是一般的说笑。  须知便是其祖父王韶偌大的本事,却也要为了些许功名利禄拼杀疆场。王焕自知才能比之祖父差相远矣,故纵然他颇有志向,却也只能蜷缩爪牙,深藏异志,只合作个寄情于儿女情长的风流浪荡子。  索幸上天给得他一个机会,这场将他挟裹起来的变乱不能说正如了王焕之意,却也让他颇有些意气激荡。  当然找回贺怜怜的事情王焕也并非不挂心,正所谓上下同欲者胜,一干头领当中,杨温、梅展、徐京、李从吉(徐京之妻乃李从吉之妹)皆有此心念,且还有些个小头领也有相似的心事,王焕寻贺怜怜不但可慰己心,更能收揽一干弟兄的忠心,此何乐而不为耶?!  不过相比于那些个迫切希望寻回妻女的头领,王焕却多了几分理智,他在安排些个头领搜寻梅岭山林之余,却也多注重联络团结其他非挂心于此的头领。  如张开、韩存保、荆忠等人,与他们一同来梅岭乃是多为义气之故,亦或者抱团取暖,对搜山检海自是无有甚心意,甚至有的还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数万大军困顿于此,只为找寻几个妇人的下落,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大宋时代的女子地位虽然不至于沦落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地步,但相比前唐时期,其社会地位确实滑落了许多。  这个时代的女人最重要的功能标签只有一个,那就是生育后代,你让这个时代的男人为了女人弃功名利禄乃至生死于不顾,说实话真的很罕见。  如果王焕只拿为兄弟们找回妻女作借口,只将大军搁在这梅岭上不务正业,那些个不曾丢失妻女的头领绝对会闹意见甚至与他等决裂。  所以想要维持住这支镇南义军的内部稳定,王焕必须要平衡好各方的利益需求。  如想要寻找妻女的头领,王焕就派他们去搜检山林;那些个一心想招安的头领,王焕就给他们画大饼。  虽然江湖上有“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说法,但是并不是所有去杀人放火的造反者都有资格被招安。  首先你得表现出自己的实力,让官府的人明白剿灭你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有招安才是最经济实惠的处置办法。  又或者爱惜伱的人才,故而招安于你,在这方面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未来的杨再兴。  杨再兴原本是追随大寇曹成的流寇,在与代表大宋官军的岳飞部交战时,甚至亲手杀死了岳飞的亲弟弟岳翻。而即便有这样的杀弟之仇,岳飞仍然无法忽视杨再兴的能力,最终选择了招降他。  但那些个连地方的巡检乡兵都扛不住的阿猫阿狗,却就根本就没有资格被招安,他们只合作得某路巡检的剿匪战功。  再者你得表现出自己的政治——立场,反大宋不反官家,或者说反地方官员而不反大宋,你的造反只是官逼民反,而不是野心勃勃的想改朝换代。  比如未来的四大寇中,方腊、王庆、田虎之辈皆是一得志便猖狂,立了杆子便称王称帝,倒是过了把帝王瘾,可也把自己的招安路途给断了。  唯有宋江一伙儿虽然也造反,但并未扯旗称王,故而虽然被张叔夜击败,却能享受些招安的待遇。  当然,做到了以上两条,你只是获得了被招安的资格,接下来的问题是,你能在被招安的时候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有宋以来,被官府招安过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有的只能做个乡间游缴、捕头,而有的可作巡检、提辖,有的甚至能作得大将军。  这里面的差别可是很有些说头儿的。  而王焕就是拿此作为由头,分说得那些个颇有功利心思的头领乖乖的按照他的布置做事。当然王焕的大饼能忽悠得住那些个出身低微的头领,却说动不得那些个同样出身将门世家或者官宦子弟。  不过和州张开乃是王焕的死忠,而另一位将门子弟杨温则是个短志之辈,一心只想找回他的冷娘子,算是与王焕诉求相类。  其他人当中唯有韩存保这厮有些个麻烦,他既不需要寻找妻女,又家学渊源熟知官场内幕,所以王焕对韩存保一直都比较在意,生怕这厮利令智昏之下把大伙儿都给卖了。  尤其是韩存保与刘仲武之间颇有些不清不楚,只他自己空口漫说互有仇怨,谁个知晓是真是假,万一是个苦肉计呢!  故此王焕一直对韩存保的一举一动都颇为在意,尤其是当有陌生人来访的时候,比如二狗。  只二狗入营与韩存保见面没多久,王焕便就“及时”的不请自来。  但见得二狗,王焕笑着与韩存保道:“韩兄弟,有朋自远方来,何不与做哥哥的介绍一二!”  接着王焕对二狗拱手行礼道:“兄台莫怪俺莽直,某家王焕,字明秀,乃汴梁人氏,与韩兄弟乃是八拜之交!”  二狗微微一笑,却也拱手道:“在下相州陈珅,乃韩存保的旧年好友,日前得人传信,言他有些个劫难,故来此与他些臂助尔。”  韩存保有些激动的说道:“王焕哥哥,俺这陈兄弟乃是极为义气奢遮的男儿,十分的仗义疏财。当年俺去河州赴任时,因与家中长辈不睦,缺少赴任的盘缠,陈兄弟知晓后,直接赠与俺万贯金银作花差,却是解了俺天大的难处。”  王焕大喜道:“不想世间竟有陈兄弟这般视钱财如粪土的好男儿,着实令王焕敬服不已!王焕能见得如此好汉,怎能不庆贺一番!来人!且置备酒宴,我要在大账中款待陈家兄弟!”  二狗本要推却,奈何王焕实在热情,却是只好从了他。  军中摆宴,自与普通人家不同。  营中大帐里,亲兵用长条案几摆了一“几”字形,但在营寨中的头领,不分大小皆来围坐参与。  宴席菜肴皆为烧烤烹煮的野味和鱼虾,还有些个江南特有的瓜果菜蔬,还有就是成坛成坛的江南米酒。  不过留守营寨的头领并不多,除了王焕、韩存保以及刚归来的杨温等三个主要头领,却还有李贵等七八个小头领。  他等在王焕的引领下,先各自见礼相识,然后频频向二狗敬酒,以欢迎他的加入。  席间,王焕先与二狗共饮了一樽,却才笑问道:“陈兄弟身在相州,却不知以何为营生耶?”  二狗却自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腼腆似的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在家乡文不成武不就,成不得甚大事,只好走些白沙作引,间或穿行山林,狩猎糊口。”  在古代贩私盐被江湖人称作走沙子,有江湖人说俺开沙窝卖沙子,你可别以为真的是卖河沙,而是说的食盐。  而走白沙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指得到官方授权的官盐,另一种则是指极为高档的雪花精盐。  二狗说自己走白沙,自然是指他自炼盐精的买卖,而帐中的头领们却都认为二狗说的是官盐贩卖。  在古代有资格贩售官盐的人家无一不是真正的大户之家,小门小户的根本守不住这等买卖。  故而王焕等人无不认为二狗是相州的大户人家子弟,也只有韩存保知晓二狗的真正出身。  而杨温则是也知晓些二狗的事迹,他却有些自嘲似的哂笑道:“二狗兄弟说话有些不妥,你若自认为文不成武不就,那我等在座的岂不都成了酒囊饭袋之徒耶?!”  王焕颇有些兴趣的笑问道:“杨温兄弟这话从何说起,莫非陈兄弟与杨兄弟亦是旧识?!还有这‘二狗’之称,却又是何来处?”  二狗勉强笑道:“在下出身贫寒,早先只有贱名,父母外人皆唤我陈二狗是也。只前年学有长进,却才蒙长辈所赐,与我起了个‘陈珅’的正经名号。”  王焕笑道:“原来如此!只不知杨兄弟对二狗兄弟知晓多少耶?”  杨温自饮了一杯米酒,却道:“在杨某看来!二狗兄弟有文冠当世之才,武盖乾坤之勇!”  在场众人听了,却都好奇心大起,王焕只笑问道:“杨兄弟这话可有根据么?”  一边二狗则直摇手道:“杨兄需要捧杀我也!在下平平无奇的一个人,何以当得起你这般虚赞!”  杨温却大笑道:“陈二狗,你休得潜渊藏形!自我幼年习武起始,这世上论武力我只佩服得三个人!一个便是那曾经盖压京师数十年的将门第一人高公纪,另一个则是京师御拳馆教师,铁臂膀周侗;至于这最后一个便是你神枪如电的陈二狗了!你说我捧杀你,我还道你过度自谦近伪呢!”  高公纪和周侗这两个人,但凡有见识的武人都知晓他们的名声,高公纪自不必说,那是曾经的汴梁城的定海神针。  周侗年轻时乃是沙场上的无敌悍将,后入得禁军京营作教头,击败了包括王升在内的诸多禁军好手,甚至如今的将门绝巅人物曹评与他比箭法亦小败一局。  周侗最大的遗憾便是,当他准备找高公纪比武较技时,高公纪却突然暴病身亡。  而此时杨温却把二狗与那两位武力无双的绝巅人物相提并论,这不能不让在场的诸人在好奇之余又有些个不服气。  似高公纪和周侗那般的成名人物倒还罢了,你一个从相州来的小青年如何能被杨温这般夸赞推崇?!  杨温与众人道:“诸位兄弟或许会以为我杨温漫说大话,空口虚赞这位陈兄弟。只你等却不知,五年前我便与陈兄弟交手过,却不曾敌得过他十合之数,而那时陈兄弟却才不足十四岁而已。”  众人听得却是大吃一惊,杨温的本事大家伙儿都知道,论武力在整个镇南义军中只比王焕和张开稍弱半筹,与韩存保堪列三四之席。  五年前的杨温便是武艺不曾大成,却在十四岁的陈二狗手里走不过十合,这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杨温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你等只以为二狗兄弟就这般战绩么?只击败我一个,并不能让我将他认做最佩服的天下三雄之一。更让我佩服之至的是五年前他在汴梁城中的惊天之举!”  接着杨温便把当年二狗在汴梁城中作下的一系列事迹分说得一遍,如灭无忧洞、驰扰京师,与高公纪相斗,覆灭京营禁军一部等等,虽然其中颇有些疏漏,但却早已让王焕等人吃惊到了极致。  便是韩存保也终于明白为甚么刘仲武会认为二狗可以帮助他们一行人对付梅岭上的怪物了。  只是,这小子看着不大起眼,难道真的就那般厉害么?!  王焕忽然叫道:“三年前我回返京师,也曾听人说起绍圣四年有强人大闹汴梁,难道就是陈兄弟么?!”  杨温道:“王焕哥哥所言的强人正是他!”  王焕叹道:“不想陈兄弟年轻时竟有这般神勇,当真是令人惊叹。如今多年过去,想必兄弟你的勇力更胜往昔矣!只不知何时能亲眼目睹陈兄弟你的神威耶?”  二狗苦笑道:“惭愧!在下近年来多有怠懈,武艺却是长进不多也!”  杨温却道:“哥哥想要见识二狗兄弟的神勇却也简单,此番我等入梅岭搜寻那怪物的踪迹,却少有收获,其间更折损了几多人马。若有二狗兄弟参与此事,想来应该可以成些事儿。但得直面那怪物,说不得也只有二狗兄弟能对抗一二也!”  王焕眼神一亮,却一脸希冀的看着二狗问道:“陈兄弟以为如何?这搜检梅岭可是个苦差事,山林中多有虎豹豺狼,非有超卓勇力之辈不能担任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3章 二狗一探梅岭 第293章二狗一探梅岭  二狗只冷眼笑看诸人,淡然道:“在下此来只为访友,并不涉及他事,更不敢恃勇逞强。诸位所行之事但与我无碍,我自只作不见,你等又何必拉我入泥潭耶?!”  杨温却道:“五年前二狗兄弟单为一群不相干的妇孺,只手扫灭无忧洞群贼,又为友人大闹京师,引得天子震怒,朝臣失色。那时候你是何等的豪气干云,怎得如今见得我等家人受难,你却视作不见耶?”  二狗故作惊讶的说道:“尔等家人受难?这个我却不知。”  杨温道:“三年前,有一强人名申阳公者,盘踞在这梅岭之中。这厮以猿猴之相,肆意掠夺过往的行人,但有那美貌出众的妇人,皆被他及其爪牙强掠了去!某家冷娘子并十几位兄弟的妻妾皆惨遭此劫祸!”  二狗只默默听得,却并未出声搭话。  杨温只道不曾说动二狗,便又道:“我知二狗兄弟在京城中有个亲族,乃故太尉陈同义是也!陈太尉有个嫡孙,唤作陈从善的,论起来还是伱的外侄,他三年前去得南雄县赴任,路过此处时正好撞上申阳公,新娶不久的浑家亦被申阳公强夺了去!二狗兄弟,别家妇人被掳你不在意,你自家的侄儿媳总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在场众人却都听的一愣一愣的,直娘贼!杨瘟虎你这破落户到底藏了多少隐秘,竟得不曾露出些许口风,直到今日却才显出些许。  还有那个坐镇南雄的狗巡检!前些年可把俺们逼迫得不轻,你说你这瘟虎既知他的底细,何不早拿出来!否则咱们何至于被迫往这洪州来打野?!  且不说王焕等人如何看待老阴逼杨温,只二狗叹了口气,道:“杨兄,你这是非要拖我下水不可啊!罢了!你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杨温却喜道:“我就知道二狗兄弟乃是义气之人,绝不会对这等恶事视而不见!”  二狗沉吟了一下,却问道:“你等驻扎大军在此,围山搜检可有甚收获么?”  王焕听得,却以眼神示杨温,而杨温却恍若不觉,只拱手道:“惭愧!我等数派兵马,深入山林搜查几百里,几乎翻遍了这梅岭的每一个山头沟涧,倒也剿灭了不少盘踞于此的匪贼,其中有不少都是那申阳公的党徒,但是我等却始终不曾找得申阳公的老巢,更寻不得半个被他掳走的女眷。”  二狗颔首道:“那你等对梅岭之外可有甚布置?”  王焕目光冷厉的瞪着二狗,却要说话,韩存保却道:“不瞒陈兄弟,我等早遣了数位头领,率领兵马攻占了梅岭周围的几个县镇,唯有南昌府未曾攻占。”  王焕忍不住咳嗽几声,却道:“陈二狗兄弟新来,对此方情势怕是不太了解,想要究寻贼人踪迹却也不急于一时。今日且为汝之接风宴,何必多说俗务,只宴饮便好!”  一众头领虽然觉得王焕说话有些不太对劲,却也不曾明言反对,只各自举杯欢饮,毕竟这些时日以来少有如此闲适的时候。  只杨温有些个心有不甘,但看了看众人的放浪之态,却也只好收了心思,顾自默默的饮酒醉愁肠。  再好的宴席也总有散场的时候,更何况这场宴饮却还算不上好。  待得散了场,二狗自是跟着最相熟的韩存保走了。  而王焕却独唤住了杨温,待屏退左右后,他却与杨温怒道:“杨再温!你若心有不满,直可明言便是,何必找个不相干的鼠辈来羞辱与我!”  “哥哥何出此言?!”杨温惊讶的看着有些燥怒的王焕,问道:“你···汝莫不是以为那陈二狗是俺找来诈你的吧?!”  王焕忿然道:“不是我以为!而是你编造的谎言实在太过离谱!高公纪和周侗是何等样人你我皆知,只那般乳臭未干的小儿,有何资格与他等无敌人物相提并论?!  杨兄弟,我知你怨我不肯尽全力助你找寻那申阳公,只你也得理解某家的难处!你自失了浑家,我亦失怜怜儿,当与你感同身受!但诸位兄弟却并非如此,他们只想着招安享受富贵!我若不勉力维持,只怕大家伙儿早散了摊子!”  杨温闻言,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道:“看来哥哥你真的不知道陈二狗是谁!五年前在京城发生的异事,只怕你直当作街头逸闻听了吧!”  “哼!不过是些好事之辈的无稽之谈,不足与信也!”王焕皱着眉头冷笑道。  杨温暗自叹了一口气,正色道:“王焕哥哥,杨温虽然鄙薄,却也非是那等负义之辈!更非短视之徒!哥哥于军中处置,我不能说心服口服,却也实不曾有些个怨言!那陈二狗确实是当世无双的奇人,有一身神异的本事,当可助我等追寻那申阳公一臂之力。”  王焕冷笑道:“区区一个相州小儿,又能有何能为也?”  杨温叹道:“论武艺,五年前我便不是他十合之敌。论文才,他曾以诗词名动京师,次相李墨梅引其为婿,直与他定下了嫁女婚约!”  王焕闻言却是不由失色,惊道:“且慢!你说的可是那位‘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的李墨梅先生?他怎会与刚才那小子有牵连?”  杨温道:“当年陈二狗入京师,道左相逢李家小娘子,救他于贼人谋算之中···”说到这里杨温却是不由的顿了一下,当年那些个蠢货谋算李家小娘子,他可是帮凶之一啊!  至今思来却有些个尴尬!  杨温接着说道:“那厮是个贯会作诗词的,连作得【浣溪沙】二首,【咏墨梅】一诗更是让李格非相公声名大振,赢得了【李墨梅】的雅号。李墨梅感念那厮的情谊,便将自家女郎许配与他,只当时陈二狗年纪尚小,故而只定下了婚约,尚不曾完婚而已!”  王焕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是说那厮···那陈家兄弟是当今次相的东床快婿?!这实在是让人···意外的很!”  王焕稳了稳心神,却又皱眉道:“既然那陈兄弟有这般身份,你我却赚他去搜山追索申阳公,岂非是大大的不妥?!那山林中多豺狼虎豹,蛇蟒毒虫,他若深入其中,只怕要白白送得性命!”  杨温却笑道:“哥哥不必担忧,那厮命大的很!当初高公纪追杀他数次,皆被其走脱!区区野兽虫蛇,又能奈他何?!”  且不说王焕得知了二狗乃是当今次相(尚书左仆射)的东床快婿之后,便自转换了对他的态度。  但说二狗与韩存保回到自家营帐,两人便自分说起了各自的际遇。  韩存保说得自己从河州赴任开始,几年间沦落到今天这一步的经历,整个过程与巢谷所说的大同小异,只些个关键的细节之处却有些个不一致。  当然这很正常,巢谷想要赚二狗,自然需要九真一假的谎言来取信于他。  不过遍观韩存保的坎坷经历,先被贪婪的上官和同僚排挤,仓促出兵大败,却被贼人小姐相中招婿,且作得一方头领,几乎与古典小说演义中的主人公一般,运气好的令人吃味儿。  二狗笑道:“却不知相中韩兄的僚女翁主是哪个?可请来与兄弟一见否?!”  韩存保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道:“陈兄弟,不瞒你说,我那僚女浑家也丢了!”  二狗惊讶的问道:“莫非也是那申阳公的手笔?”  韩存保点头道:“正是!只我在泸州蛮中的地位权势皆因浑家而来,若被那些个僚人知晓她走失,只怕他等再不肯服我管束,故而我始终不敢声张此事。”  二狗却道:“韩兄放心,我定会去梅岭深处找到那申阳公,救嫂夫人归来。”  韩存保拱手称谢。  然后二狗有些说得自己在相州搞“减租减息”的经历,其中免不了提及二狗对安阳韩家的处置。  韩存保却有些拘谨的问道:“陈兄弟,前些时日,刘仲武那厮言说你将安阳韩家赶出了相州,逼迫他们不得不远走他乡,却不知是否有其事耶?”  二狗叹了一口气,然后正色道:“韩兄,此事我却不能否认,安阳韩家的大部分族人确实被我驱离了相州,只韩浩一支留下来看顾韩家的祖宅和祖坟。”  “这···”韩存保神色复杂的看着二狗,叹道:“陈兄弟难道就不能说些假话骗骗为兄么?何以说的这般···惨淡也!”  二狗坦然道:“韩兄当知,我从不以虚言欺人!不过若你想听点儿好的,我却有一个说头儿。”  韩存保苦笑一下,道:“韩某自感愧对先祖,便二狗呢兄弟你说些动听的话,却无论如何也抹杀不了你撅断韩氏根基的事实啊!”  二狗有些开玩笑似的道:“韩兄你却不知,二十几年后,北方将有一支蛮族军队南下掳掠,河北诸州皆不能幸免也!相州乃贼军攻掠之地,安阳韩氏只怕要首当其冲。  若你韩家继续留在相州作威作福,只怕大半要作得那蛮族的刀下之鬼,只些个在外地做官的韩家子弟侥幸幸免于难。今我驱逐韩氏,莫看你家族人背井离乡,却也多能在未来远离是非,苟全性命。如此可算得我提前救了你们一族的性命也!”  韩存保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厮倒是牙尖嘴利,这般颠倒黑白的浪言也亏你能说得出口!”  不过韩存保到底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二狗没有视他如仇,且韩家只失了些家业,族人子弟几乎没有死伤一个,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两人又说了些话,然后各自安歇了去。  第二日,二狗便自加入了搜检梅岭的队伍。  他跟着杨温的搜索队来到梅岭的山麓之处,一行人沿着山道迤逦跋涉。  杨温并没有多带人马,只三十几个精壮汉子,各都背着武器和干粮,他等筛得两个山头,又拉网式的检过一座山谷,众人却才疲惫不堪的赶到盘龙寺歇脚。  盘龙寺长老大慧禅师早吩咐寺中僧人煮了些稀米粥,将将盛来与众将士作饮食,他等伴着些米团米饼之类的干粮,倒也吃得个肚儿饱。  只众人吃饮之时,那大慧禅师直那眼睛瞧看二狗。  二狗吃了两块蒸米饼,又饮了一碗稀米粥,却抬头与禅师道:“长老可瞧我有甚异处?却来频频看顾我!”  大慧禅师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官人且恕我失礼。非是官人有异处,而是阁下身负天下之望,却轻身来这处与申阳公作对,怕是有些个不妥啊!”  二狗笑问道:“长老知我来历?”  大慧禅师叹了口气道:“司命神君的威名,我如何不曾晓得!那申阳氏极有威能,只你这般孤身轻备来寻申阳氏,怕是要折损于此啊!”  二狗笑道:“那申阳氏有何等本事,却能折我于此耶?!”  大慧禅师说道:“此公有白猿之相,常驻梅岭之北的申阳洞,故称申阳公。申阳公自号齐天大圣,千年成器,神通广大,变化多端,能降各洞山魈,管领诸山猛兽,兴妖作法,摄偷可意佳人,啸月吟风,醉饮非凡美酒,与天地齐休,日月同长。”  二狗却一脸诡异的说道:“等等,长老先前说那申阳公的名号是甚么?”  大慧禅师皱眉道:“那申阳公自号齐天大圣,且他还有三个兄弟姐妹,分别唤作通天大圣、弥天大圣和泗洲圣母是也!”  二狗听得,却哈哈大笑道:“这些个邪祟之辈好生狂妄,齐天大圣这个名号的因果太重,只怕他把握不住啊!至于他那几个兄弟姐妹倒还有些脑子!”  佛门多讲因果,故二狗一分说,大慧禅师便皱了眉头,疑问道:“【齐天大圣】这个名号真的有很重的因果么?!”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何止是因果很重?但谁敢担负此名号,命不够硬的直接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便是命硬的怕也要五痨七伤,惨不堪言!”  大慧禅师听得心悸,却急急问道:“这话却从何说起,我竟从未听过!”  二狗笑道:“你这长老孤陋寡闻,却不知世间隐秘也。但说得这【齐天大圣】,却须得明晓天地间的四大神猿的名号。”  大慧禅师好奇的问道:“何为四大神猿?”  二狗正色道:“这天地之间,有四种神猴,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乃是世外之灵精也。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六耳猕猴乃佛门【他心通】之神通的源头,暂且不提。  赤尻马猴俗名无支祁,数千年前曾在淮水与大禹王争斗,闹出了很大的祸乱;通臂猿猴袁公曾在武王伐纣时出山助战,为人类立下了不小的功勋;而最强大的灵明石猴,也是担负【齐天大圣】这个名号的第一主人,他曾经在至高天界直面过恐怖的邪神。  邪神诅咒了【齐天大圣】这个名号,谁敢沾染此名号,早晚要遭劫难也!甚至只说得这名号的来历,便要倒些霉头呢!”  周围众人早津津有味的听得二狗胡诌,只惊叹他说得好些神异之故事。  他等却要说话,二狗却互言道:“我枉泄隐秘,怕是要倒大霉也!”  只他话音未落,头顶的佛殿穹顶便忽然塌落下来,直砸的众人哀嚎连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4章 画中梅岭 第294章画中梅岭  这个时代别的不好说,和尚家的寺庙绝对没有甚豆腐渣工程。  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精工细料,给佛祖修庙堂啊!谁敢作妖?!  盘龙寺的修造级别同样是经历过时间考验的精良级,数百年的无状况安全运行记录,谁想竟会在今天被打破。  无数的木橼子夹杂着青瓦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砸的军士并和尚们吱吱哇哇的惨叫连连。  当然二狗肯定也不能免除来自砖瓦的袭击,或者应该说他才是此次事故的重点打击目标。  不过二狗却是聪明的多,他直接一矮身,却把自己缩到了老禅师的身侧,让这个身形几乎比他高出一个半脑袋的老和尚承担了所有。  然后二狗就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实际上在这个瓦如雨下的混乱时刻,除了二狗这个早有准备的鸡贼玩意儿,其他所有人都处于惊慌混乱之中。  尼玛!~脑瓜子上正挨砖头呢,谁还有闲心思管别人死活啊!  一波瓦片照着二狗的脑袋顶落下,然后在半途中被障碍物大慧禅师一个单鞭手抽飞;合抱粗的檀木梁对着二狗的肩头砸下来,却又被碍事的老和尚一拳砸开;然后那根翻滚中的檀木梁顺势砸翻了一个年轻和尚和两个义军壮勇,尾部又突兀的反弹回来,却被老和尚一个靠顶再次撞飞出去···  在整个厄运诅咒生效期内,二狗见证了老和尚以无敌之姿至少阻止了七拨瓦片攻势,三次粗梁打击,还有一次来自廊柱盖压,但却都被神奇的老和尚以硬桥硬马的姿态一一化解。  当然真正注意到老和尚的风采的人只有二狗,别个都在遭受不同程度的诅咒余波的考验,轻者头破血流,重者筋断骨折,更有甚者直接被重梁巨柱砸中一命呜呼,他等如何有心思去关注他人做甚。  整个“灾难”持续时间不过盏茶儿的功夫,好好的佛门厅堂早变成了乱糟糟的废墟,无数人倒卧在废墟之中痛苦哀嚎。  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二狗和大慧禅师两个算得上是毫发无伤。  这其中二狗只能算是取了个巧,全靠大慧禅师“顶力”护持,着着实实的印证了那句“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的谚语。  虽然天没塌下来,佛堂却塌了。  老和尚却是靠着真本事硬生生的顶出来的全身而退,最令他感到郁闷和惶恐的是,那些个砖瓦木梁好似故意跟老和尚过不去似的,几乎大部分伤害都是奔着他去,只有少许余波才波及得旁人,甚至那些重伤乃至死亡的倒霉蛋,却都是来自老和尚排开的砖瓦梁柱所造成的二次伤害。  换句话说,造成无辜死难者的锅至少有一半需要大慧禅师来背,至于另一半锅的主人自然是二狗这个灾难源头。  二狗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和尚的侧身,然后稍稍退开几步,随手拍打了几下略有些灰尘的衣衫,却道:“发生了甚事,可是地龙翻身(旧时地震的别称)了么?”  老和尚回头看着二狗毫发无伤的模样,心中却是大为震动,他道:“非是地龙翻身,而是佛祖震怒,崩塌佛堂!陈小施主受此劫难却能毫发无伤,当真是好运道,难得!难得啊!”  二狗故作谦虚的摆手道:“长老谬赞了!刚才我可是被吓了个半死,好几次都差点被砸死了呢!”  接着二狗却对周围人等高声道:“杨温兄弟!杨温兄弟何在?”  只话音将落,脑门上顶着两个大包的杨温却从废墟中站了出来。  他松开捂着后脑勺的双臂,说道:“陈兄弟可安好?这破佛堂早不塌晚不塌,偏偏等到俺们来得这里时坍塌,可害死爷爷们了!”  二狗道:“我运气好,不曾受到点伤,只吃了些惊吓。你且着人清点人手,援救伤员,但有伤者皆可送来我这里救治!”  杨温颇为愁苦的看了看满地哀嚎的兵卒并和尚们,说道:“此番众人皆得些盖砸,便是陈兄弟你有些个手段,只怕也救不得几个也!”  二狗却探出双手覆在杨温脑门处,只动用些灵能施展,杨温却只觉得一股暖流注入傷患之处,然后却似恢复了受伤之前一般。  他下意识的手抚额头,果然先前的肿包俱都消了去。  杨温却是大喜道:“不想兄弟你还有这般手段,当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也!如此众将士算是有救了!”  只杨温清点得人手,三十个精干士卒死了五个,剩下的有三个重伤,其他二十来个轻伤。八个和尚死了两个,重伤两个,剩下四个也算是轻伤员。  死者且不论,轻伤的人在二狗的救治下基本上恢复如初,不过对于重伤员二狗却稍微留了一下手,只是给他等接续了筋骨,消却了瘀肿,但并未彻底治愈伤势。  如此为了照顾伤者,二狗和杨温并手下兵卒便自留在了盘龙寺中暂住。  当然,他们在照顾伤员的同时却还要帮助和尚们清理佛堂废墟。  大慧禅师对二狗的感官极好,尤其是他在见识过二狗以灵能治愈士卒与和尚们的伤势时,对他更是敬重有加。  灵能是一种很唯心的力量,灵能的属性反应了灵能者自身的心灵特质,如灵能具有雷霆属性的灵能者偏执于正义,而治愈属性的灵能者则必定怀有悲天怜人的拯救之心。  二狗的灵能能够治愈傷患,这无疑就表明二狗是一个真正的“大善人”。  待得处置还所有的伤者,大慧禅师与二狗道:“小哥儿如此人才,当真世间罕有!家中兄妹若知晓尊下这般人物,必然会欣喜不已。小哥儿若得有暇,过后可来我家中做客!”  二狗好奇的问道:“这盘龙寺不是长老的家吗?”  老和尚摇头道:“此乃我存身之道场,却非魂灵所寄之家园。”  二狗笑道:“但不知长老家在何处?”  老和尚亦笑道:“二十年前吾曾有幸遇得苏轼先生,听他作得一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看山总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此诗虽为东坡先生作于庐山,但此时用作此处,却恰好点得我家所在。陈小哥儿,我家便在这梅岭之中,伱若想去得我家中,却要破开迷障,照见真路!哈哈哈——”  二狗叹了口气,说道:“长老这般说,只怕你家的去处有些个不一般啊!”  老和尚拊掌笑道:“小哥儿果然是个灵醒人,与别个凡夫俗子绝不相类!但他等愚鲁之辈,便是再再废千百倍人力物力,也休想寻得我家之所在!”  二狗皱眉道:“大慧长老,你这般贬低他人,怕是有些个不妥吧!须知蚁群可噬象,群狼能逐饿虎,便是一人之力再盛,又怎及得千百人合力。如我所料不错,长老应该与那申阳公有些个牵连吧!”  老和尚笑得见眉不见眼儿,乐道:“此乃你无端猜测,我自是不会认得!不过小哥儿之才情心思着实让我爱煞!不瞒你说,我家中兄妹四人,三个长男倒还罢了,只一个小妹自来高傲,不肯低眉,故至今未有婚配。如小哥儿这般品貌人才,或许能打动我那小妹,如此也好使她往后不至于孤寡一生。”  二狗道:“长老此言不妥。似长老这般年纪,令妹只怕也不差几年岁。而小子我却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两厢如何般配。况且我自有未婚妻妾,结发早订,如何能三心二意,改配你家小妹!”  长老大笑道:“我等兄妹皆长寿之属,等闲活个千年不在话下。  似你等凡人寿长不过百年,便我家妹子招了你作婿,只怕到时先老朽埋土的也是你尔!汝何敢以年龄相论耶?  至于你家妻妾倒也好处置,我有一兄弟贯会偷香窃玉,只他出手,当可与她等一个好去处。”  二狗笑着喝道:“好个和尚!这梅岭上多失美妇之事,果然与尔等僧人脱不得干系!哈哈,你这般也算是不打自招也!且将那些个失落妇人的去处讲来!但得隐瞒半句,定不容你轻快也!”  长老道:“此间事端乃我兄弟所为,与诸般僧人孰无关联!你莫要诬赖好人!”  二狗大笑道:“汝等都是一丘之貉,何来好人之说!且把你家兄弟踪迹讲来,否则定要拿了岭上的僧人以贼人同党论处!”  老和尚气急败坏,这梅岭之上有佛家庙宇八座,僧人数百,若得由着二狗这般强言污蔑,只怕到头来满山岭的佛家僧侣都要倒大霉。  莫看镇南义军好似正义之师一般,可似这般举兵造反的人家,又有几个真是良善之辈?不过是刀口下杀戮的无辜少些而已。  这老和尚一急,伸手却来抓二狗,不曾想二狗脚下一点,整个人却似飘絮一般远离开来,便只老和尚如何急切也抓他不到分毫。  老和尚大急,自手心里却探出一管长筒,对着二狗就戳了过去。  二狗眼看他长筒形制,当即感觉到了危急,却也随手甩出沥泉枪,往那长筒上一搭一格,感觉却如蚍蜉撼树一般,竟未曾撼动老和尚手上的架势分毫。  不过只这般搅动,二狗却也借力斜斜躲开。  然后就见一道光华自老和尚手握的长筒中射出,擦着二狗的身侧射中不远处一个吃惊的兵卒。  那兵卒却立刻浑身僵直如石雕,保持着固定的姿势轰然倒在地上。  二狗怒喝道:“你这秃驴好不讲武德!大家一般争斗,你却用得如此神异之器作耍,简直欺人太甚!”  老和尚笑呵呵的端着那长筒,对着二狗连连射出光华,虽一直作得描边射击,不曾伤得二狗分毫,但周围早被吸引而来的杨温并一干兵卒可就倒霉了。  好些人都被那光华误伤,然后浑身僵直如雕塑,有的直接跌倒,有的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连杨温也中的一发光华,当下浑身僵硬的难以动弹分毫,,甚至连话都说不得出口,只能拿眼睛焦急的望向二狗和那老和尚。  面对老和尚的追杀,二狗倒也不是未曾进行反击,只可惜这老和尚着实厉害,不仅仅力大无穷,二狗拿沥泉枪刺他身上,只感觉如刺在铁砧上一般,除了将老和尚的僧袍刺破,竟不能伤他躯体分毫。  直娘贼!金刚之躯,刀枪不入!  这可奈和尚何也!  二狗眼见只用冷兵器拿老和尚毫无办法,他却自怀中掏出一丸鸽子蛋大小的霹雳火丹,趁着老和尚说话的功夫,屈指往他的嘴巴里一弹。  这老和尚撵着二狗正爽快,只嘴巴开合间忽觉一异物入口,他下意识的往外一吐。  只那丸物刚出得口舌,便自轰然爆开,剧烈的冲击直接烀了老和尚满嘴满脸。  莫看老和尚外皮坚韧如钢铁,但嘴巴里面却还是一般血肉,虽得就坚韧程度而言比之正经人类的血肉强上数倍,就好似一般的嫩肉与老牛皮一般的差别,但是面对爆炸的冲击波却也是一视同仁。  老和尚痛苦得哀嚎一声,然后大口的往外吐血沫口水,手中的长筒自也来不及继续怼二狗。  尤其是二狗眼见攻击奏效,却继续拿霹雳火丹对着老和尚的面门轰炸,就算老和尚紧闭了嘴巴,可仍免不了爆炸的冲击波对他的面门的冲击。  直逼得老和尚将手中的长筒一丢,双手捂着面门扭头便跑。  二狗追着老和尚又继续轰炸了一气,直将他赶出了盘龙寺却才罢休。  他回到早先的战场,找到了那老和尚丢去的长筒,只细看却似一杆质地似玉非玉,似骨非骨的暗灰色棍棒物什,这物整个浑然一体,表面好似天然生就了许多繁复华美的纹理线条,有一种奇特的韵律之美。  莫看此物杯口粗细,丈二长短,拿在手里却轻若鸿毛。  二狗试了试这棒子,便是作杠杆撬动几千斤的重物,却也不曾弯折分毫。  待得二狗对棒子注入灵能,这物却瞬间沉重了无数倍,只一棒便能把数十吨重的假山砸个稀烂。  而当二狗选择将灵能通过棒子射出时,却能射出好些不同效果的光华,有可以让人浑身僵直麻痹的麻痹射线,有足以销金熔铁的热熔射线,还有只烧蚀肉体的生物腐蚀射线等等。  当然,这只是二狗根据注入灵能的多寡,自行摸索出来的棒子的些许功能,而并非其全部的功用,他也不可能像前世玩游戏时一般,只需要一个鉴定技能就能把这物的功用摸个通透。  不过只二狗将将摸索出来的些许功用,就早已证明了老和尚丢弃的这物的珍贵。  二狗自是毫不客气的将其收入自己的武器库,并将之命名为“如意棒”。  早先被老和尚误伤的兵卒们在原地足足呆滞了六个时辰,却才颤颤悠悠的恢复了动作的能力。  不过几乎所有恢复行动力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急慌慌的解裤裆清理膀胱。  只可惜长时间的僵直让他们大都手脚不太听使唤,除了两个幸运儿及时的解开了裤腰带,剩下的大部分倒霉蛋都忍不住给自己的裤子加了一泡热尿作渲染。  很不幸,杨温并不在两个幸运儿之列,他挪着湿乎乎的双腿,一脸尴尬的凑到二狗身边,却道:“我早见得那老和尚多次,竟不曾发现他才是罪魁祸首!二狗兄弟当真是明察秋毫,只一下便找出了申阳公那厮的根底,只可惜让那老和尚逃了!”  二狗皱了皱鼻子,却一脸嫌弃的说道:“杨兄且不要靠近我!我有些洁癖!”  然后他又道:“那厮不是申阳公,估计着应该是申阳公的兄弟。杨兄且放心,他跑不了!”  杨温道:“可要我回去调大军来围捕那厮?”  二狗摇头道:“被掳走的妇人们还无有踪迹,调动大军无异于打草惊蛇,非智者所为也!且先等等,稍后我自有处置。我觉得现在你还是自去洗漱一下,换身衣裳为好!”  杨温却有些激动的搓搓手,却自找地方更衣去了。  却说那老和尚捂着头脸在山林中乱窜,只不多时却;来到一寺庙中,他直闯入其中,寻得一副山水壁画,竟自一脑袋扎入其中,须弥便不见了。  只留下那飘渺如虚幻般的的壁画,这壁画中描绘的山景不是现实中所有的任何一处山川,唯壁画题跋上写着“梦中梅岭”字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5章 鬼方 第295章鬼方  却说这大慧禅师投身到壁画之中,恍惚间穿过一绵延通道,来到一处山水之间。  山中多木,奇木异树多如繁海,只一眼望去,便可见得数百丈乃至千丈高的超级巨木,巨木之上枝繁叶茂,杈盛藤多,远远望去就好似树山一般。  但有数带玉水自山间垂落,奔绕树海蜿蜒而出,终汇聚于一河口,形成了一条狂怒如涛的大河,直向远方奔流而去。  只在这河口处,却有一座堡垒式的小城镇,城镇有着十余丈高的城墙,乃是用大理石一般的白色巨石搭建,每一块丈许方圆的巨石上都雕刻着精美的纹饰,故此建筑虽雄伟,却又不失细腻华美,简直就似天宫一般。  当然这得忽视掉外墙石面上,那多有的各种坑坑洼洼的刀劈斧凿的痕迹,更有无数乌漆麻黑的污迹沾染墙面。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饱经战争洗礼的堡垒。  大慧禅师有些踉跄的出现在堡垒之外,他冲着那堡垒顶端巡逻的些个卫兵挥了挥手,当即便有几个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恰似跳蚤一般在大地上蹦跃,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老和尚的身边。  如今十八岁的二狗身高六尺,放在后世相当于一米七左右,而当他与大慧禅师站在一起,却连老和尚的肩膀都差一点,这足以说明老和尚的身形真的很出众,身长九尺正是对他的最好写照。  但是当来自白色堡垒的数人近得前后,却直把老和尚比照成了个矮的那一个。  这些“人”,可能是人吧,一共五个,三男两女,每一个几乎都比老和尚要高出半个脑袋,却都被骨白色的修身装甲包裹着,显得手长腿长,身形高挑。  只这些“人”都戴着一副鬼面头盔,当她们近得老和尚身前,却都摘下了鬼面头盔,露出些姣好俊美的面孔,以及一对玲珑秀气的尖耳朵,长长的墨绿头发皆扎成马尾束在脑后。  其中一个女战士看了看老和尚,然后用优美而又磁性的语调说道:“申易公,汝当历练人间红尘之地,何来此处耶?”  老和尚或者说申易公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以表明身份,然后咬着大舌头道:“向您致敬!尊敬的勇士!我从红尘之地回返,只为求见我的妹妹——巫虺圣母。”  女战士眉毛一挑,却道:“圣母绝不会接见你!申易公,你该离开了!”  只她说着却便抽出腰间悬挂的战刀,申易公慌忙摆手道:“等等!等一下!女士!请听我说完,我并非被驱逐而归来。我在红尘之地还活得好好的!”  女战士并四个同伴闻言却都大惊,她等俱都抽出兵刃将申易公围在中间,女战士怒道:“你这蠢货!何敢以斩业之身来得这处?!若被人王知晓,定不饶伱!”  申易公苦笑道:“若非机会难得,我又何必冒此大不韪来此求见阿妹!我在红尘之地遇见了一个身怀大气运的人类,一个原生的天命英雄!”  “不可能!”女战士不可置信的低声呼道:“上一个天命之人夭折尚不足两百年,怎么会这么快出现第二个?!”  申易公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说道:“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属情理之中。第一个万年时期这些人类可是曾经标榜‘千年出一贤者’,结果第二个万年还不是变成了‘五百年出一圣人’,这一个万年又变成了‘两百年出一英雄’,我很怀疑下一个万年时期会不会变成‘五十年出一王者’。”  “虚伪的人类,毫无荣耀可言!”女战士有些不屑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却才露出些笑容,道:“想见圣母的话你得自己去找祂,当然吾等很乐意看到圣母能完成血脉的延续!”  申易公道:“当然,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渴望看到的未来!现在我希望能申请一架云中漫步者的使用权!”  女战士说道:“以支派之刃的名义,你的申请准予通过!”  然后她从身后的背甲上拉出一面三尺长的骨板,身边的战友也作了同样的动作。她们将五张骨板汇聚在一起,并将一块鸡蛋大小的蓝色晶体放置其中。  伴随着一阵呢喃似的密语,五张骨板以那块晶体为核心神奇的组合在了一起,化作一架具有独特流线体的骨质悬浮滑飞板。  申易公伸手在悬浮滑飞板的核心水晶上轻按了一下,完成了对这独特载具的驾驶员身份认证。  稍后申易公便与五位战士告别,然后他踩着悬浮飞艇,叫道:“出发吧!我的小马驹!”  不想申易公话音未落,那滑飞板好似闹情绪一般的故意甩了一下尾,直险些把申易公荡飞出去!  好在申易公表现出了堪比猿猴一般的敏捷,单手抓着悬浮滑飞板的半边,一个翻身便重新找到了立足点,然后半蹲在上面任由飞板冲天而起。  滑飞板以时速近二百公里的速度悬空沿着玉带河逆流而上,呼啸的狂风几乎要把申易公身上的僧袍撕裂。  这个时候申易公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向那位精英女妖讨要一件空乘衣,不过现在再说已经晚了。  他用灵能之语对滑飞板,或者应该说是滑飞板晶体核心内的灵魂说道:“我的兄弟,去这条河流的源头那里,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滑飞板有些闹情绪似的翻飞了几下,然后却才稳住了姿态,以距离河面十余米的高处极速滑飞。  这奇山名曰天目山,又名浮玉山,当然与二狗家那边的浮玉岭没什么关联。  因着山中树木交织成墙,故而想要走地面进入山的深处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而且这山中的无数古木共同营造出了一种近乎天然的空中扭曲力场,让任何试图从高空中直接飞过去的载具都会遭遇各种意外。  唯一比较安全的入山方式,就是沿着那些玉带一般蜿蜒的河流逆流而上。  当然鉴于这些从山中流出来的水流是如此的湍急,乘船无疑是一种很不明智的做法,那太事倍功半了。  真正好用的方式正是申易公搭乘的滑飞板,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唤作云中漫步者。  借助云中漫步者的便捷,申易公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入目的是一颗参天而立的超级蜡橡树,高度不好估计,至少足以和周围的山峦相媲美,其树干的径围足有好几公里,一挂瀑布从树梢上洒落,然后分作数股形成了那些出山的河流的源头。  而这些玉带一般的河流,便是浮玉山这个名称的来历。  申易公乘着滑飞板沿着巨树的树干一路往上飞,不多时便来到一座位于树冠中间的用橡木板铺垫的广场上。  广场上很热闹,在一堆堆的瓜果之间,成群的猴子在这里玩耍,嬉戏,进食,甚至那啥。  只在广场最高处,有一个用细长树枝精编而成的床榻,上面坐着一个以人类的审美来说堪称美艳绝伦的金发女士,她有着近乎非人一般完美的五官,高鼻梁,细蛾眉,双眼如大猫一般的杏仁瞳孔,一边含笑看着那些嬉戏的猴子,一边却似百无聊赖般的摆弄着一节淡金色的尾巴,那尾巴的毛色直与女士的头发近乎完全一致。  或者应该说,这就是她的尾巴。  申易公的突兀出现惊吓到了猴群,它们恰如受惊的羊群一般四下里飞窜,同时还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原本坐在高处的女士豁然起身,五尺多长的金色猴子尾巴灵活的缠绕在细腻而又柔韧的腰间。她怒喝道:“弥天你这秃驴若不给姑奶奶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便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狠狠治你一个惊扰猴群之罪!”  申易公却有些个浪奔的跳下滑飞板,,顾自整理了一下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僧衣,然后却才从广场地板上捡起一串紫红色的浆果,浑口吞食了些个。  最后他才笑嘻嘻的走到那藤编床榻不远处,对着女士唱了一个诺,道:“我的妹妹,做哥哥的与你道喜了!”  女士无动于衷的冷笑道:“你这话好没道理!申易,我自回得这里,早数百年不曾外出,却是何喜之有?!”  申易公笑道:“妹妹你却不知,哥哥我此前在内世界里梅岭的盘龙寺出家为僧,作得那寺庙的主持长老,唤作大慧禅师,今日却有一人类小哥儿来寺中寻人。我与他交往一阵,却发现这厮竟是个天命所钟异士!”  女士皱眉道:“你怎知他是天命所钟之人?”  申易公却笑着把自家佛堂坍塌,在场的四十多人受伤乃至身死,只有二狗与他这个主人家毫发无伤的事情说的一番。  女士摇头道:“此般事不足为信,众人当中虽然只有你和那个人类都不曾受伤,但却也间接证明他并非唯一,说他天命所钟实在有失偏颇。”  申易公道:“妹妹你却不知,佛堂坍塌时,那厮就在我身侧,结果跌落的所有坠物几乎全都冲着我而来,虽然我仗着钢铁一般的躯体和力量排开了所有的危险,但只我击破坠落物的余波就导致了四五个人当场死亡,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可距离我最近的那个小子却十分离谱的未曾损伤一根毫毛,我甚至在偶然间注意到,所有的危险似乎都在故意躲着他。  除了天命所钟,我实在想不出这种情况还能有别的解释。”  女士轻盈地跳下床榻,落在一片瓜果中间,她拿起一个西红柿模样的红浆果,轻轻咬了一口,然后问道:“你说的那个天命之人甚么模样?”  申易公连忙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道:“就这么高,以人类年龄算刚满十八岁,长得甚是精神,武力也不赖,如果抛除身体上的优势,单论武艺我甚至不如他!  这厮的脑子很灵活。我与他厮斗了一阵,本以为能靠着先天优势拿捏他,谁想他不但连刺了我几百枪,更寻机将一团雷火秘药弹入我口中,若非我反应及时,只怕这会儿你等须得去给我收尸了。”  女士闻言,却特意看了看申易公的面孔,道:“原来你破了相啊!呵呵,你还真够倒霉的,居然差点被一个人类素体杀死!”  申易公一边吃了好几串紫红色的浆果,一边问道:“小妹!不知道你对这个人有没有兴趣?”  女士甩动着自己的猴尾,有些烦躁的说道:“只我这般形貌,虽然我对自己的美貌颇有自信,可有这么一根尾巴在,想顺理成章的接触那个人类只怕不容易!以前我可没少吃这这种亏!”  申易公忿然道:“那是吴越两国的那些个蠢货有眼无珠,他们贪婪你的美色,却又惧怕你的武力!活该他等最后国破人亡!”  女士用尾巴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却问道:“我想去接触一下那个人类,二哥你可有甚么好主意么?”  申易公想了想,却道:“大哥申阳氏最近在梅岭抢掠人类美妇,引来了好些人类精英前来围剿他,那个天命所钟的陈小哥儿就是其中的一个。我听那陈小哥儿说,大哥在人间取的名号担负着很恐怖的大因果,谁敢取那名号,谁就要倒大霉!  我怀疑申阳氏这回恐怕要遭受劫难,你若有意,或可去申阳洞那里,找机会混入被掠的妇人之中。待那些个人类英雄来解救,你正好与陈家小哥儿搭上线儿!”  女士欢喜道:“还是二哥聪明,能想到这般完美的计划。不过那处的人多是黑发褐瞳玉肤,与我这金发猫眼儿差别很大,更何况我还长着一条尾巴,到时候若是被那小哥儿瞧出问题,我该如何说得自己的来历呢?”  申易公沉吟了一阵,却道:“有了!我记得在西北秘地有一个人类族群唤作鬼方,其族中多有金发碧眼之人,他等若问起来,你便自称乃是鬼方国人氏,因生的貌美,故被申阳公掳来梅岭。”  女士闻言,却是拊掌笑道:“这个却好!只鬼方部落乃是堕落人族的聚集区,到时候我便引他等去那秘地剿灭邪徒,到时候谁也休想找到我的跟脚!”  说到这里,女士的双眸却盯着申易公,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哥,以后你不会来拆我的良缘吧?”  申易公听得,却连连摇头道:“妹妹休得多疑,二哥我可不是耍耍儿那厮,他自个儿脑瓜子有问题,我可不傻!”  女士眯着漂亮的大猫眼儿笑道:“好!我最相信二哥了呢!”  申易公却听得后背发凉,他急急道:“小妹!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此般事儿,接下来就没有哥哥我的甚事了!接下来我会回东海方壶山闭关自守一百年!少一天都不会出来的那一种!”  女士呵呵一笑道:“二哥!我觉得一百年有点短,要不就五百年吧!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6章 二狗初入秘境 第296章二狗初入秘境  灵能真的是一种很好用的能力,如果你能将灵能的精细掌控入微,很多时候你甚至能够用灵能代替嗅觉,像猎犬一样去追索其他的灵能者。  二狗就在用灵能追索大慧禅师的去向。  大慧禅师是一个天生的灵能者,在他所经过的区域,却会留下些许带有他鲜明气息的灵能痕迹。  这种独特的灵能痕迹非常隐晦,并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散,最终暗淡到二狗无法观测的程度。  而这个消散时间通常为三到十天,乃至一个月的也有。  当然这种时间跨度的不同,则源于灵能痕迹的主人对自身灵能的掌控和收敛程度。  比如很多时候二狗都会特意收敛自己的灵能波动,使之尽可能的隐晦而不为人所查,如此在他经过的地方所遗留下来的灵能痕迹甚至连一天的消散期都撑不到,大约四五个时辰就消散的几乎微不可察了。  若那些对灵能的精细掌控并不得法,灵能散逸程度高的灵能者,其所留下的灵能痕迹甚至三五天乃至十来天都隐约可查。  当然这只是依二狗自己的观测水准做出的判别,或许世上还有人的灵能观测水准比二狗更加入微,便是二狗自以为已经无法得见的灵能痕迹,他等却能探查的出来。  不过先前在二狗的手底下吃了点亏的大慧禅师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灵能痕迹的人,甚至为了早早赶去天目山秘地,他还特意鼓动灵能为自己加速,这让他所遗留的灵能痕迹变得较为鲜明,估计着应该能持续一个较长时间的被(二狗)可观测期。  且二狗甚至连一天也没等,他只将杨温等人于盘龙寺安顿了一下,便自出来追索大慧禅师的踪迹,如此他自可以十分轻松的循着灵能痕迹追踪得他的去向。  在翻过了几个山头,又穿过一片林地之后,二狗却便找到了那个保存着【梦中梅岭】壁画的寺庙。  这是一座很小的庙宇,只一间正堂,一个小院,一面石壁屏风,石壁屏风上画的正是那【梦中梅岭】。  小庙非常干净,就好似一直都有人在维护一般,但是庙里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来自大慧禅师申易公的灵能痕迹直接在那壁画前被突兀的中断了,感觉就好似他消失在了那画中一般,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开始二狗还以为这壁画是不是甚么机关密室的入口,不过在经过他的再三检查和确认,终究还是认定这确实是一个普通的石壁屏风,只不过石壁上的画儿有些诡异而已。  对于这种状况二狗实在没办法自己搞定,故而他只好进行一下场外求助。  于是乎二狗直接开启灵能通道,对着某处喊道:“三德子!出来干活了!”  只不多时,便有一个十分不情愿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我的主人!您搅扰了伟大的駃騠领主传宗接代的大好时光!如此无有驴情面,当真是让洒家好生不爽利!”  接着但见一头神骏非凡的骏马从虚空中钻了出来。  这是一头肩高接近九尺的超级神骏,体态优美,四肢修长,鬃毛飘逸,而且在四肢的外侧,各有一朵由独特鬃毛天然形成的巴掌大小的小翅膀饰物。  当然若说这神驹的缺点也有一个,那就是它长了一个像驴子一般的脑袋和大耳朵,看起来与它绝世无双的身材一点也不般配。  这就像一个有着维密超模身材的女人,却长了一张如花似的脸庞一样。  而这正是二狗的初代坐骑三德驴发育完全后的模样。  不得不说,有一头駃騠确实是一件让人又爱又恨的事情。  如今的駃騠三德已经是一头六岁口儿的神驹,尤其是它本身还是一头邪祟之兽,脚力之好比之传说中的神话坐骑也丝毫不曾逊色。  在平原上它能够以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高速狂奔一整天,然后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狂奔。而且它还能不挑地形,不管是穿山越岭,还是登萍渡水都如履平地,却也能维持八成的高速狂奔。  最重要的是駃騠三德还有一项灵能天赋,它可以借助亚空间通道进行短暂的点对点空间跳跃。  而要说三德子比较让人头大的地方,那就是它那超乎寻常的繁殖本能。  这些年来二狗从各处搜罗来了数百匹不错的母马,其中有堪称顶级的宝马良驹,比如当年他从京师带回来的那些来自和尚们贡献的战利品,也有些品质只能算是一般的健壮母马。  这些马儿都是二狗为三德子特意准备的“后宫佳骊”,而繁衍能力无比强大的駃騠三德只需要五六天就能让这数百“妻妾”俱都中标怀孕。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駃騠的那啥能力,不同于普通的驴马,駃騠的那啥与狮子的那啥差不多,单次极短,而次数则极为频繁,故而即便是“后宫佳骊”很多,它也能在几天内就让它们得以那啥均沾。  在过去的五年里,最早被二狗搜罗来的母马已经连续四次产仔,比如那几匹最受駃騠喜爱的京师“美骏”,不过频繁的生产却也让它们的体质大受透支,以至于它等的脚力折损不小。  不过新出生的仔马却都展现出了比原本的母马更强的资质,最次也是千里马的品质,其中最好几批駃騠之子在长成之后,其脚力甚至不输駃騠三德,且颇通人性,只是无有三德子的天生灵能,繁衍能力也稍差,几乎与正常的马匹差不多。  如今二狗在相州已经凑出了由三千匹駃騠之子所组成的超级战马军团,只要搭配上合适的骑士和装备,这支超级战马军团就能蜕变成无敌的超级骑兵战团,比轻骑兵更出色的机动性,比具装甲骑更强悍的防御力和冲击力,以及无以伦比的人马默契,足以让这支正在组建中的骑兵团成为世间无敌之铁骑。  到时候不管是所谓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制”的金兵拐子马,还是横扫欧亚的蒙古曼古歹铁骑,怕是都得在这恐惧的駃騠之子面前啥也不是。  当然想要将駃騠之子组合成完整的战力,其中需要付出的时间和人力、物力绝非寻常。  便是以二狗搞盐精和诸多产业所聚集的资财,五年来真正整出的合格骑士也不过百余人。  首先是精通骑兵战法的人,在忠诚可靠的前提下还得保证个人武力出众,二狗在相州用五年时间能凑出一百来人已经很不容易。  再一个就是人马的装具,本来二狗打算用铁甲就已经很过分,毕竟以大宋集全国之力,百年来也不过多积累打造了五万具铁甲,当然其中的维护消耗也是一个大头儿。  且官府明令民间但有私藏铁甲者,皆以入罪;私藏铁甲三领及以上者,以谋反罪论处,族诛之。  故而二狗想要在民间找到足够多的工匠打造铁甲本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直到二狗去的亚空间攻略那文明造物遗迹,却发现了塑钢(陶钢)的特性,他当即决定自己手搓一批塑钢甲马具装,以为自己的无敌骑兵更添一层楼。  塑钢比钢铁的防御更好,重量却更轻,若得给駃騠之子装配上,那简直就是小母牛它妈妈练倒立了。  当然,上面这些都可算是駃騠三德的繁衍能力所带来的优势点。  三德子的缺点就是,它真的是一个行走的播种机,每天不是在播种,就是走在播种的路上。  只要是体型合适的四条腿动物,不管是牛马驴,亦或者鹿、羚、麝、犀等皆在它的播种范畴之内,以至于充当二狗的代步坐骑的工作却是早被它耽搁了。  不过有的时候駃騠三德子还是比较靠谱的,它拥有来自天人(灵族)的记忆和智慧,当二狗需要一些独特的技术支持的时候,召唤三德子前来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选择。  正如此时此刻一般。  二狗对刚刚出现的三德子道:“三儿啊!给你家的那些个妻妾留些许产假期吧,它们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死板的生育机器!这一段时间伱先留在我这里,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整些不错的新母马犒赏你!”  三德子秃噜秃噜了驴嘴,抬起一只蹄子有些那啥的说道:“洒家要西域沙漠的长腿细腰的闪米特美驹,至少要一百匹!”  二狗听得却有些肉痛,这厮说的却是后世的阿拉伯马,如今叫做闪米特骏马。  一年前有一个来自西域的商人带着一匹阉割过的闪米特骏马来到河北,三德子见得那马的模样简直都要醉了,可惜公骟马并不能让三德子那啥,故而它一直闹着要去西域沙漠里去寻找真正的闪米特美妞马。  不过没有二狗的陪伴,三德子还真不敢自己去那陌生而又危险的地方。  闪米特骏马便是在西域的闪米特地区也是极为珍贵的马种,如果二狗只想弄个三五匹,不管是买也好,偷、抢也好,都费不得多少气力。  但是一百匹正当年的健康闪米特母马,那就比较麻烦了,除非是战争,否则一个人很难凑齐这么多。  当然三德子也不是非得要闪米特母马,那只是一种计量单位。  按照二狗与三德子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协议,一匹闪米特美驹,相当于五匹普通的健壮母马,亦或者一匹与【照雪】同等级的顶级好马。  这也就意味着不久之后,二狗需要为三德子再凑搭至少五百匹以上的好母马填充那啥宫。  当然对此二狗却也是不会拒绝的,因为母马越多,未来产生的駃騠之子也就更多,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话,二狗亦不介意让三德子将整个大宋的马匹血统都给改良一下。  二狗与三德子谈好了报酬之后,他便向三德子请教申易公的灵能痕迹在壁画前消失的问题。  说到这里却也不得不再插一言,二狗用灵能追踪灵能者的灵能痕迹的本事,亦是三德子教给他的技艺,当然作为教授这一技艺的报酬,原本被二狗送给嫂嫂做礼物的照雪马,却成了三德子的后宫宠妃。  三德子瞪大了驴眼睛看着那壁画,却惊讶的叫道:“这···这是经过特殊改建的网道门户!谁个有如此的技艺和本事,竟将此门户刻画进了画作之中?”  二狗亦看着那奇怪的壁画,似乎每眨一下眼睛,那壁画就发生一点微不可察的变化。  他道:“这壁画确实有些诡异,只不知与大慧和尚的消失有甚牵连么?”  三德子有些不屑于二狗的无知,却傲然道:“这可不是甚壁画儿,而是由凤凰王座下最出色的大铸师所刻画的网道定向坐标图,只要开启它她,就可以抵达此图所标定的特定地区。”  二狗笑道:“这不还是画儿吗?!”  三德子怒道:“这是图!网道定向坐标图!”  “好吧!好吧!你说是图,她就是劳什子坐标图吧!关键是,你能启动她吗?”二狗笑嘻嘻的问道。  三德子有些气恼的叫道:“我的主人,你这是在蔑视一个伟大的天人学者!虽然洒家不会搭建这种定向坐标图,但是想要启动她还是没有问题的!”  二狗单手挥舞了一下,作了一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手势。  三德子驴叫两声,却才用脑袋在石壁上摸蹭了几下,然后它念出了一串独特的密语,很快石壁上的图画就起了反应,不过并没有出现所谓的通道,而是显现出了一个繁复华丽的独特章纹。  三德子见了,不由得大惊道:“直娘贼!居然是这一家子腌臜货!我的主人,你怎得惹了他们耶?!”  二狗淡笑道:“怎么,你怕了不成?”  三德子有些底气不足的叫道:“如今洒家只是一头驴,如何会怕一群猴子!且看着,待洒家开启这通道!”  接着三德子又念出了一段更长的,听起来清雅非常的密语,它重复了整整十遍,然后那石壁就好化作了一面独特的光幕,泛着些许独属于亚空间的灵能气息。  当然二狗亦在其中“看到”了属于大慧禅师的灵能痕迹。  三德子颇有些厌恶的说道:“洒家最烦躁用恶心肉麻的赞美诗称颂别家天人,更何况还得重复十遍,感觉就跟吃屎一样!”  二狗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钻进去吗?”  三德子道:“当然!不然洒家开启它作甚!手脚爽利些,我的主人!这玩意儿成不了多久!我可不想再来十次吃屎的感觉!”  二狗颔首道:“好!汝且与我一起去!不然我我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三德子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随你的便,我的主人!不过你的保护我不会被那一家子找麻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7章 贤婿啊!且让老身相看一二 第297章贤婿啊!且让老身相看一二  当二狗钻进那壁画,只瞬间便来到一片不同的天地里。  这里的花儿更艳,这里的草更盛,这里的树木参天如天柱,这里的空气之香甜,每吸一口都给人一种醉醺醺的感觉,二狗知道这是醉氧的征兆。  虽然他没法用仪器检测这里的空气中的氧气浓度,但是看看那些比圆桌还大的各种花朵,比大宋地界的树木还要高的草丛,还各种体型大了数倍的小动物,都无不表明了这里的自然环境是多么的富饶。  二狗用新入手的如意棒砸烂了一头牛犊大小的甲虫,然后从堪比密林的灌木丛里摘了一串紫色浆果,每一枚浆果都几乎比他的脑袋还要大。  二狗撕开一枚浆果的果皮,轻轻的嘬了一口果肉,入口是一种爆到极致的甘甜之味,二狗确信这其中没有那种让人不适的毒素,应该是可以食用的好果子。  然后他便开始大口的啖食,七八枚浆果入肚后,他只感觉自己的精神为之一震,那种醺醺然的醉氧感觉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随时会满溢的原动力在肆意的扩张。  这真的是一种很好的果子,比之大宋原生的粮食,它的营养功效简直爆表,如果能拿回去大规模的培养,不说具有多么高的战略价值,至少也能让大宋人感受一下实现水果自由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然后这片灌木丛就好像被野猪糟蹋过的庄稼地,几乎所有成熟的果子都被他抠了果核,然后还有许多带芽孢的枝条也被他攀折了,最终只留下一片令人心疼的狼藉之地。  他搜集了至少数百枚这种浆果的种子,还有一大把细嫩的芽孢,然后装进一个皮口袋里,紧紧的挂在了身后。  可惜亚空间中的那艘正被他攻略的钢铁巨舰里面不适合存放没有灵魂的有机活物,那玩意儿分分钟给你变异或者腐烂变质,但凡想要在那里保存点吃食,那得往食物里面厚厚的加防腐剂,用福尔马林制作人体标本的那种剂量。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让二狗失去了一个可以作弊的天然物资存储器。  当然二狗也曾经问过那艘钢铁巨舰的机魂,曾经的巨舰主人是如何解决在亚空间食物腐烂的问题的。  机魂告诉二狗,在巨舰尚且完好无损的时候,船上有一种独特的立场发生装置,可以为船上的人员和物资提供一层保护立场,让他们的人员和物资遭受亚空间特质影响的程度大幅度降低,比如在亚空间的影响下曾经两三个小时就会腐烂的食物,可以在那种保护立场的保护下较完好的保存三个月。  顺便说一句,那种食物如果放在现实的正常世界,却是至少可以保存百年之久的科技狠活产品。相比之下,二狗前世的那啥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老爷爷级的“僵尸肉”罐头,简直就是良心级的超优质产品,至少吃了那啥罐头,不会让人身上变异点赘生物啥的。  二狗在搜罗的一堆浆果种子之后,便自继续探查周围,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贪图那浆果的种子有些早了。  这个不知名的世界简直就是一座奇迹的宝库。  你见过一颗榕树般的参天大树,树上结满了一丈多长的谷穗,谷粒剥开来,是橄榄球一般个头的大米粒吗?  你见过像苇蒲一般野蛮生长的嫩韭菜叶吗?  伱见过圆桌一般大的大枣吗?  还有超级桑树,树上的桑叶都有丈许见方,上面生活着一种巨大如蟒的丝蚕,其结出的蚕茧都有房屋般大小,桑树上还结着紫黑色的大桑葚,每一颗桑葚都有成人合抱大小,那些丝蚕不仅吃桑树叶,也吃这种桑葚。  其它各类奇异之物数不胜数,二狗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神话传说中的仙界。  这当然不是甚么仙界,却也是一片无以伦比的富饶之地。  当二狗终于从对这些奇物的无限贪婪当中挣脱出来,开始办正经事儿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三德子那厮不知流落去了何处,一人一驴的落点根本就没有在一起,关键是二狗想用灵能呼唤它,只这处的灵能环境却有些沉滞,空间的稳固性简直坚固的离谱,二狗确信就算自己自己使劲吃奶的气力,怕是也撕不开一点通往亚空间的小孔隙。  面对这种情况,二狗却也只好身体力行的用肉眼去查探这片土地。  二狗寻找得一颗近乎百丈高的巨树,借着灵能的辅助往上攀爬,很快就抵达了树冠顶上,然后放眼眺望四方地形。  该说不说,爬数百丈高的大树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也就是二狗的体力和脚力足够强大,否则随便换个攀岩或者爬树高手来也得累个半死。  当二狗登高远望,见得周边诸景,却是忍不住心中震惊,只感觉一阵渺茫卑微之意。  原来他所处之地乃是一处谷地,周围却是那巍峨无边的高山,便是他脚下这数百丈高的巨树,相对于那高山来说,也不过是卑微的小草之于参天巨树一般。  那山之高,万丈不止,那峰之雄,虽星辰亦有所不及,其势浩瀚,其气磅礴,直给人一种俯仰难及之意境也。  有山,自然也就缺不了水。  哪怕相隔千百公里,二狗却也能看到从那山端垂落的宽幅水带。不过二狗只凭肉眼便能辨得那水,那流水的宽度必然是十分的惊人。  二狗打望的方位,却也定得去处。  他自是不会费力不讨好的去爬数万丈高的高山,倒是那水流的去处颇有些意思。  须知但凡可能有人类生存的世界,人类的生活区域必然是缺不了水的,要么靠近江河,要么毗邻湖海,穷山恶水之地是养育不了繁盛的文明之花的,干旱缺水的沙漠戈壁亦是如此。  甚么,你说肥美的绿洲?  再大的绿洲又能供养起多少人类?  没个百万量级乃至千万量级的人口数量,一个合格的文明是不可能正经发展起来的。  二狗下得巨树,然后寻得了些路径,便自展开身形往那有河流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奔行速度之快,便是千里奔马亦有所不及,只一个时辰便已然跑出近两百公里,但是他却不曾见得任何河流的影子。  沿途的各种奇花异草多如牛毛,二狗曾两次停下脚步摘取野果进食,为自己补充营养。  不过有些神奇的是,这一路上他并未遇见任何有威胁的强力动物,甚至早先被他打死过的大甲虫之类的大个儿昆虫也不见了,以至于二狗想弄点肉吃都找不着来源。  当二狗狂奔了五个时辰,至少跑了一千公里之远后,却才隐隐听得些轰隆的声音,而空气也开始变得有些湿意,不过并不是很明显。  二狗循着那声音而去,走得越多路,那声音便愈发的响亮,而空气中的水汽湿度也逐渐变大。  只他行了数十公里,耳边的轰鸣声早已震耳欲聋,空气中充盈着微雨一般的湿雾,细蒙蒙的让人有种置身江南春雨中的错觉。  二又穿过一片翠竹般的密林狗在之后,却才终于看到了真正的水,或者应该说是一片怒涛之海。  狂风怒号,浊浪排空,涛声如雷,倾波似渊,只给人一种天崩地裂的震撼。  但如此汹涌之海,风浪却被一座蜿蜒巨龙一般的河堤锁在了陆地之外,竟不能使些许浪头上得岸一步,只激起的水汽如雾弥漫。  二狗只看那海与堤一眼,便知道这个世界很不寻常,绝非如大宋那般平凡的人间。  原因很简单,那河堤虽然蜿蜒,但是横面却横平竖直,斜坡如棱,此文明之造物也,绝非天然能形成。  二狗正愣神间,一个人首马身,浑身虎斑,背有双翅的身影,忽然从翠竹林中纵跃而出,它的步伐轻盈而又矫健,只几个跳跃便来到二狗近前。  二狗因心神为怒涛所夺,一时不曾察觉对方的靠近,只那身影到了近前,他才有所感应,却下意识的翻身退避。  待得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却是禁不住神色一滞。  无他,只因这不速之客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这特么不就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为天帝看管花园的神明英招吗?!  说熟悉,自然是因为二狗前世读过【山海经】中有关英招的记载。  要说陌生,却是二狗第一次看到英招的真身,却不知这厮是善是恶,是友好还是凶残,真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如果只是看这英招的外表模样的话,祂的面孔倒是颇让人有些好感,那是一个堪称绝色的美人脑袋,脑后飘洒着飘逸的虎纹长发。  英招的身形比之二狗所见过的任何骏马神驹都要具有美感,包括三德子的駃騠之躯,比之英招的骏马之躯也要逊色一筹,这已经不是甚么所谓的赞美之词能描绘出来的差异,而是一种独特的韵律之美的差别。  只论美色,英招绝对符合任何一种正常生物的审美观。  说实话,如果这英招能够变幻成美人,且保持与原身同等层次的魅力的话,二狗绝对不介意效仿一下董永、许仙、宁采臣等前辈,学一学他们大无畏的那啥开拓精神,做一做这第四类那啥男儿。  甚至就算这英招无法变幻成人,二狗却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当然他肯定不至于学三哥那啥,毕竟他自己还是有点底限的。  不过这美丽的“神明”身上那与金渐层大猫颇为相似,甚至毛色更鲜艳靓丽的虎斑纹,却又让人感觉有些心神惊惧。  但凡正常人类,面对大猫就没有不怕的。  那英招看了看二狗,却忽然用颇为动听的灵能之心语喝道:“无礼!丑陋的直立猿!汝在想些甚么坏心思!”  二狗半是尴尬半是惊讶的喊道:“你···你会读心?!”  只二狗的声音刚一出口,便被周围雷鸣般的水潮声掩盖了去。  但是英招却依然读懂了二狗的心思,她道:“人类!汝不得你胡乱瞎想!吾乃骊山老姆麾下之秘境总管,怎能受汝污浊心思亵渎!”  二狗张了张嘴,却想到自己在怒涛之声中说话完全就是白费气力,他紧闭了嘴巴,只在心中说了句“跟我来”,却转身往那翠竹林而去。  只可惜英招的读心术并非万能,她只是大致感受到二狗心中的污秽想法,以及他那点欲念,而不是真的读懂了二狗的每一个想法。  故而英招只看得二狗掉头就走,却不知他为了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  英招有些迷惑的歪头想了一下,然后蹦跳两下赶到二狗前面,却拦住他道:“人类!陈二狗,你为何要离开?莫不是恼了吾?这可非是吾小气,汝乃是四娘子相中的良人,吾一介下等家臣,如何能喧宾夺主,抢四娘子之所爱爰?!”  二狗皱着眉头看了看英招,真想摸她一把,感受一下大猫的味道。  他道:“你如何知晓我的名字?不会是读心读来的吧?还有那四娘子是何人?”  在近距离之下,即便是二狗的声音一出口就被轰鸣声掩盖,英招却还是捕捉到了些许话语,只是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她道:“汝说甚么?这般音弱如蚊,吾听不清楚!且大声些!”  二狗又说得几句,然后便确认了英招的读心术并非无所不能,她可以感受到二狗的各种情绪,但不能确切的读取他想说的每一句话。  只这般水准的灵能读心术,便是二狗自己勉强也能做到,只是平日里他极少动用这一能力,毕竟不太好用不说,若是被旁人知晓了还容易引起猜忌。  二狗亦用灵能传递了一句话语给英招道:“此处风浪之声甚大,非是说话之地,且远离开再说其他。”  然后他强忍着拍摸英招的念头,顾自甩开双腿奔行而去。  英招受得二狗之语,却是露出些惊讶之色,她毫不费力的追上二狗,却道:“汝竟也懂得心灵之语!吾还道汝只会以音互信呢!”  “!作为一个人类,你跑得可真快!”这是在二狗跑出五六里地之外的路上,英招却开声说话了,只不过她每次发声之前,都会先带上一句口癖“”。  故而在面对不熟悉的陌生人的时候,英招总是会先用灵能之语交流,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当然如果双方比较熟了,英招却就不再在意这般忌讳了。  当然二狗与她并不熟,只英招却是个自来熟,通过双方的交流,二狗才知这处地界乃是骊山秘境,女神【骊山女】的道场。  【骊山女】因着来历久远,据说与上古时代的人类之主女娲有所交集,故又称骊山老姆。  二狗又多问得些话,比如所谓四娘子何人也?  只这英招却只装傻充愣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与二狗分说。  末了她道:“!汝是个好人,待见得老姆必能得到款待!且到吾背上来,吾背负你去老姆的宫阙!”  二狗虽然有些不想见那所谓的“骊山老姆”,他却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爬上了英招的马背,感受着那柔软到让人禁不住颤抖的猫之诱惑,一时间却有些意乱情迷。  英招待得二狗坐稳,却自展开翅膀腾空而起,极速往那巍峨巨山的顶上飞去。  英招的飞行速度之快,绝对超过了数倍音速,且当她高速飞行时,周身却笼罩了一层独特的灵能力场保护层,让二狗丝毫感觉不到来自逆反气流的冲击。  如此两人飞了数个时辰,行程不下数万公里,终于赶到了巍峨骊山的顶峰之上。  那处却有一美轮美奂的宫阙坐落其间。  英招缓缓减速,围着那顶峰盘旋了十几圈,却才缓缓降落在了一处汉白玉雕砌的平台上。  二狗有些晕乎乎的从英招背上跳下来,然后就见一个英气十足的戎装女人快步而来,远远的就喊道:“吾那贤婿终于来了!快快!且让老身相看一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8章 抢人会不会? 第298章抢人会不会?  二狗尙不曾答话,那戎装女人便伸手抓住二狗的肩膀,像捏小鸡一样把他给提了起来。  这女人真的很高,二狗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站直了以后,脑瓜子也就堪堪达到她的小腹,这也就意味着她的身高至少在两米三以上,那是比二狗前世的姚明还要高出一头的体型。  不过她虽然个头高,却并没有一般高个子的缺点,更确切的说,她就像集合了人类所有体型优点的最完美个体,任何人在其面前,却都好似劣化过的瑕疵品一般。  她力大无穷,单手捏着二狗,好似捏着一根灯草一般轻松,且对着他品头论足道:“汝面太浊(丑),筋甚瘦,骨易折,力尤虚,只看才貌实不是四娘子之良配也。”  二狗有些无助的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在这女人的手里实在挣脱不得,这倒不是说二狗没有些个底牌翻身,只不过现在情势不明,还不到直接掀摊子的地步,故而他只好暂时忍气吞声,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位女···菩萨,小子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实不曾识得甚四娘子,良配之说更是无从谈起,尊下是不是认错了人耶?”  女子说道:“我不是甚女菩萨,而是骊山女,你若敬我,可称我一句‘老姆’,若不善于我,但呼我‘骊山氏’便好!你说自己不识得四娘子,那又如何来得此处!须知若无我家的密语以及四娘子的配合,你便是打开了网道门户,却也休想抵达我这骊山地界。”  二狗很想说网甚道门户又不是他打开的,但去找三德子那厮···  只他刚想到此间,却忽然醒悟的过来,三德子那个混蛋驴只怕有些不老实,莫不是把自己这个主人给卖了别人?!  这可真说不好,毕竟但凡邪祟之属便是有些个人情味儿,但是它们的忠诚却是很难保证的,甚至任何敢收罗邪祟的人都被反噬乃是最常见的事情。  毕竟这些邪祟并非普通的野兽,而是继承陨落天人记忆的智慧之兽,说白了就是本地特产的类穿越重生者,它们拥有自己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完全可以看做是不长人样子的人。  这样的存在绝不会像某些小白文中写得那般,一旦认主就绝无反叛,机器还有闹故障的时候呢,更别说有智慧,会思考的邪祟了。  二狗想透了这一点,却自苦笑道:“老···老姆,非是小子推却,我确实不认识四娘子。我来得此处,乃是为了追踪一个唤作大慧禅师的贼人。对了,他有个兄弟叫作申阳公,惯常掳掠人间美妇人,如今已有几十人遭他毒手矣!”  骊山老姆听得,却是忍不住皱了眉头,直取笑道:“小子!伱说这话怕不是欺心!那申···大慧禅师的武力虽然算不得顶尖,但也绝非人间之流所能媲美,就你这般小身板儿,却还想追踪他,当真是自不量力的很!”  二狗却笑道:“力量大并不代表就无敌于天下,只要方法合适,小小蚂蚁也可以杀死体型和力气大它几百倍的菜青虫。我承认大慧禅师确实武力远超凡俗,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没有弱点。”  骊山老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小子居然把申易儿比作菜青虫?!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所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我都有点开始喜欢你的狂妄了呢!”  只说着骊山老姆却收紧了抓着二狗肩膀的手指,近乎无可抗拒的巨力捏的二狗的肩头,直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似的,却让二狗只感觉剧痛难当。  他自忍不住痛叫一声,同时肩头汇聚灵能勃发雷霆,强大的电击直接让骊山老姆的手指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却是下意识的松开了他。  不过过度汇聚的电荷并没有对骊山老姆造成甚真正的伤害,因为她身上的戎装甲衣却将那雷霆之力抵消掉了。  真正付出惨烈代价的却是二狗自己,因为他也自受得那同等的电击伤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折扣的完全伤害。  故而二狗被骊山老姆松开后,却如一个被高压电击穿过的人一般,浑身焦黑的轰然倒地。  不过好在二狗已经提前有所准备,或者应该说对这等电击爆发早有预案。  故而却有无数具有强效治愈效果的灵能之力在电击爆发的瞬间,立刻对他的五脏六腑和大脑进行了重点防护,然后这些治愈灵能又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些被电荷击穿烧毁的血肉细胞重新复生。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二狗便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这是他几乎开发到了熟极而流的灵能治愈能力的极效治愈速度——它可以让一个重伤濒死的战士在几个呼吸之内就能恢复至全盛状态。  骊山老姆亦是顶级的灵能大师,她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二狗的身体状态变化,顿时惊喜莫名的叫道:“你这厮居然拥有复生之灵能?!哈哈!怪不得四娘子要对你动心思,那小妮子当真是鬼精的很!不过现在你却要归咱家所有了!”  骊山老姆只说着便伸手再去抓二狗,不曾想二狗脚下一蹬,却如瞬移一般的,瞬间将自己滑到数步开外,且又毫不停歇的继续躲闪,因为骊山老姆虽然一抓不中,却亦锲而不舍的连连追拿。  骊山老姆的速度快的惊人,当她奔跑起来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竟给人一种残像闪动的视觉效果。  不过二狗自也不差,当他起身展开步伐,以【缩地成寸】的技艺奔逃闪避的时候,那真的是另一种颇有些独特的视觉效果。  为了躲避骊山老姆的追拿,二狗的奔行速率并不连贯,很多时候其身形看起来都是一闪一闪的,就好似出现了好些个二狗分身,他在分身之中快速的切换真身一般。  为了躲避骊山老姆的追拿,二狗的奔行速率并不连贯,很多时候其身形看起来都是一闪一闪的,就好似出现了好些个二狗分身,他在分身之中快速的切换真身一般。  骊山顶上的宫阙范围非常大,总面积绝对不逊色于世间的任何一座城池,便是汴梁城在其面前也要相形见绌。  这般广大的宫阙多的是各类宫殿建筑,花园、亭台、楼阁比比皆是。  如此复杂的地形却也给了二狗极好的回旋空间,他展开步法,却如鬼魅一般在宫阙中到处乱窜,这其中就包括很多属于骊山老姆的私人隐秘之所,亦或者各种禁忌之所在,他都或有意,或无意的窜进去扫一眼,然后在气得哇哇暴怒的骊山老姆的追杀下飘然离开。  本来骊山老姆对于追赶二狗还是属于游戏玩闹的性质,待得二狗把那些个禁忌之地串了个门儿之后,她便真正动了怒气和杀心。  她已经不局限于擒拿二狗,甚至还动了些拥有远程攻击效果的武器和装备,这让二狗的奔逃风险大大提升。  骊山老姆的反应速度绝对不逊色于二狗,甚至可以说远远的超出他,二狗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所开发出来的灵能步法【缩地成寸】真的很BUG,在速度爆发方面直让骊山老姆望尘莫及。  所以虽然二狗在躲闪跑路的时候能领先骊山老姆一步,却终究无法彻底摆脱她,因为二狗一旦敢跑直线,骊山老姆精准无比的远程攻击就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若说反击骊山老姆,与对方实力差距太大的二狗或许没有甚机会,但是只论脱身逃跑的话,二狗还真有点底气,而他的底气来源就是不久前才入手的新天赋【绝对寂静】。  【绝对寂静】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天赋能力,若是能够完全开启此能力的话,只要双方不发生实质性的肢体接触,就算二狗在骊山老姆的眼皮子底下敲锣打鼓跳霹雳舞,骊山老姆也休想发现他的身影。  当然想要破解【绝对寂静】也不是没有办法,大范围的AOE伤害,亦或者二狗自己摸索出来的那种脉冲灵能探查技巧都能够做到。  骊山老姆有没有这些本事二狗不知道,不过他的【绝对寂静】却只是刚刚入门,相对应的新生灵能器官经过一段时间的发育,已经开始反哺二狗自身。  如今二狗在发动此天赋能力之后,虽然不能隐藏身形,屏蔽声音,却可以消除周围的灵能探查扰动。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二狗能离开骊山老姆的视线范围,再降低一下自己的噪声,最好是双方拉看一定的距离,那么他就能将自己置身于灵能探查之外。  二狗不认为像骊山老姆这样的强者会没有灵能探查技巧,但他也绝不相信对方能像自己那样使用出独特的灵能脉冲扰动对照观测能力。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创意的胜利。  当然最主要的是二狗的这种侦测能力是有门槛的,它需要足够高超的精细灵能控制水平,二狗碰上无声之兽,却是在没有办法之下才灵光一闪出来的技艺。  至于似骊山老姆这般的强者,她会怕无声之兽?能被无声之兽逼迫到绝望的境地?  别开玩笑了!  便是骊山老姆站在那里不动,但有无声之兽敢对她伸爪子,只怕攻击刚刚触及骊山老姆的皮肤毫毛,她就能在瞬间反杀了无声之兽。  或许你问二狗怎会知晓骊山老姆有这般恐怖的反应速度?  这当然是他试出来的。  二狗的快枪之术也是一绝,在整个大宋说一句天下无双绝不为过,便是那曾经以快剑之术的出手速度稍胜二狗一筹的【金剑先生】李助,如今却也早已被二狗甩在了身后。  没办法,二狗年纪小,成长快,又有独特的治愈灵能和体力天赋辅助他做得极限修炼。  而李助早已是个成年人,身体硬件上的配置基本上早已定型,想要再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绝非易事,他真正比较容易增长的只是武艺技巧和战斗经验。  如今的二狗在一秒钟之内至少可以出枪二十次以上,在他抓住一个绝好机会,趁着骊山老姆大意之时,竭尽全力爆发出了其有生以来最迅捷的一枪。  那一枪在百分之一秒内便完成了它的使命,迅捷如电的长枪只刺中了骊山老姆的衣领,尚未来得及接触她的脖颈,便被骤然反应过来的骊山老姆轻松挡下。  骊山老姆一对手指夹着枪头,回了二狗一句道:“只这一枪还算有点看头儿!”  然后她便笑着松开了掣肘二狗长枪手指,示意二狗再刺几枪看看。  随后二狗一秒出枪近三十次,甚至连骊山老姆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她却还摇头不屑道:“太慢!太慢!比之刚才那一枪差得远了。”  这里须得说一下,二狗能完成那百分之一秒的巅峰一枪,却并不代表他一秒钟之内就能刺出一百枪,别说一百枪了,就算打对折他也做不到。  发力出枪,收枪,然后再发力出枪,如此循环往复,二狗能够在一秒钟之内出枪近三十次,却早已超出了凡人的极限,莫说是凡人,便是骊山老姆这般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在出手频率上只怕也不过如此。  这不是谁力气大反应快就能更胜一筹的问题,而是现实的物理法则对速度和力量之间的爆发的约束,对二狗或者骊山老姆皆是如此。  如果由骊山老姆出手一秒三十枪,她的每一枪或许会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威势更重,但是她需要克服的反作用力同样也更大。  当然若是骊山老姆掌握了某些脑洞小说中所描述的时间法则,可以控制时间的流逝,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对于二狗的极速快枪雨,骊山老姆虽然表面上极为不屑,尤其是二狗为了追求极速,每一枪的力道都颇为不足,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但是骊山老姆也不得不承认二狗的实力确实有些可观之处。  骊山老姆轻描淡写的挡下了二狗的所有攻击,然后只一个正蹬腿就让一直高度警惕的二狗倒飞出数十米。  骊山老姆这一脚带着恐怖的透劲,直接把二狗的腰胯脊椎骨蹬的粉碎,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二狗拥有独特的复生灵能,却也休想在短时间内修复这般损伤。  只可惜骊山老姆这一回又低估了二狗。  虽然二狗的腰椎粉碎,下肢失去知觉,但只要他的大脑还清醒着,他就还有逃跑的能力。  有一个物理学上的悖论问题,说一个力大无穷的人能不能抓着自己的脑袋把自己提起来?  当然不能够!  但是这一问题放在灵能上面,却就变成了另一种结果。  灵能就像灵能者延伸出去的意志和手脚,它能够帮助灵能者完成任何其自认为有可能实现的奇迹。  当然这种“自认为”不是脑子的自认为,而是你的潜意识或者说灵魂本能认可的奇迹可能,灵能才会帮你实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9章 一个幽灵在骊山 第299章一个幽灵在骊山  腰椎遭受毁灭性重创的二狗倒飞进一个稍显凌乱的花园之中,却是暂时脱离了骊山老姆的视线,他当即以灵能为手脚,将自己快速移动于阴影障碍之间。  同时他的治愈灵能亦在飞速的治疗着身上的创伤。  而骊山老姆却以猫戏老鼠般的心态,恶趣味儿的迈着沉重而又响亮的步伐,好整以暇的慢慢逼近二狗,试图给他制造沉重的心理压力。  她笑嘻嘻的嘲讽道:“可悲的人儿,挣扎吧!尖叫吧!然后乖乖的成为我的爱莎奴仆!”  爱莎曾经是天人一族最强大的复生大祭师,大治疗师,被神化的永生者。  其灵能拥有让死人彻底复活的能力。而在天人当中,若有天人拥有类似于爱莎的灵能治疗能力,她们便会被称作爱莎之绺。  二狗的灵能治疗能力也可看作爱莎之属,如果他是天人出身,却也可被称作爱莎之绺。  但他却是一个人类,在天人一族的极端者看来,这样的人类就相当于一个窃取了爱莎神力的力量窃贼。  当然,实际情况却是,由于这种拥有强大治疗灵能的灵能者太过稀少,每出现一个,几乎都是拥有不可替代作用的战略人才。天人们看到人类当中的也有这样的个体,自是打着维护“爱莎女神”的幌子行掠夺战略人才之实。  而一旦有这类灵能者人类被天人掳走,她们就会将人类灵能者炮制成一种没有自我意志的奴仆(机仆的灵能版本),也就是所谓的爱莎奴仆。  好在不是所有的天人都这般极端。  而不好的消息是,骊山老姆同样觊觎二狗的治疗能力,若二狗真的落在她的手里,到时候二狗顺从还好,如果他不肯屈服,骊山老姆同样也不介意用天人一族的方法改造一下二狗,从而收获一个可靠的治愈湿件。  只不过当骊山老姆故作姿态的进得二狗藏身的花园之中后,却立刻变了脸色。  原本二狗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内,骊山老姆倒还不曾着慌,因为她确实拥有极为强大的灵能侦测能力,莫说是在这宫阙里,便是二狗在数万里外的地方降临时,她也第一时间觉察到了。  骊山老姆确信二狗永远也逃脱不了她的手心,就算他想要借助亚空间通道跳跃离开也不可能。  骊山老姆早就用古老的天人技术和力量对这片地界的亚空间与物质世界的屏障进行了特殊加固,除了有限的几个特定通道,谁也别想直接破壁离去,包括骊山老姆自己也是如此。  但是,二狗的灵能波动乃至生命律动,却在骊山老姆的灵能触觉当中消失了,就好像被人用橡皮生生擦掉了一般,消失的毫无征兆,无可琢磨。  怎会消失了呢?  骊山老姆再也无法保持从容的姿态,她开始疯狂在花园中乱窜寻找,尤其是二狗消失前的最后位置,更是她重点查验的地方,只可惜她毫无所获。  骊山老姆使用得探查灵能痕迹的能力,却也只能“看”到二狗消失之前留下的灵能痕迹。  实际上这很正常。  探查灵能痕迹的技巧并非二狗独有的创意,它是一种广泛的功能类需求,尤其是在几乎全民灵能者的天人当中,追踪索查乃是必不可少的一种力量,她们甚至因此而发展出了一类特殊的职业——游侠和追踪大师。  正所谓需求催生结果。  只要有相同的需求,二狗能摸索出追索灵能痕迹的能力,别人同样也能,这叫做殊归同途。  一人之才何及万众之力。  在追踪灵能痕迹这一块儿,天人当中的游侠和追踪大师不但能做的更好,甚至还拥有更神奇的技巧,比如用灵能解读某个地方曾经存在过的历史画面。  骊山老姆虽然不是正经的游侠与追踪大师,但是她的追索能力同样不弱,只可惜她却碰上了无声之兽的天赋能力。  万物之间相生相克。  就绝对力量而言,无声之兽在邪祟当中算不得多么强大,如果刨除它的天赋能力,甚至几个镇魔人联手就能轻松的无伤围杀了它。  但是有了【绝对寂静】加持的无声之兽,却是所有镇魔人的噩梦,原因就在于它这能力实在过于BUG。  如今二狗初试此能力,不只是别人的灵能探查找不到二狗,便是他自己的灵能痕迹存在也被这能力吸收抵消。  而且二狗还发现,这能力是一种具有永动特性的存在,只要他自己不关闭能力,便可以永久的开着。  因为这能力会自动吸收范围内的灵能,包括他自己往外散逸的灵能痕迹,这也是为甚么骊山老姆找不到他的踪迹的原因。  【绝对寂静】所吸收的灵能会自动注入其相应的灵能器官,维持它的能量消耗,并会加速它的成长成熟。  也就是说,只要二狗一直开着这能力,相应的灵能器官就会得到快速催熟,这是无声之兽为了更好的生存繁衍,从而进化出来的特质。  不过这般加速催熟灵能器官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如二狗需要消耗大量的本源灵能,且还得保证充足的营养,也就是多吃多喝。  当二狗暂时从骊山老姆的追击当中解脱出来后,他便感觉到了饥饿,这不仅仅是灵能器官加速成熟的代价,包括他为自己治疗伤残,却也消耗不小,自然是需要及时补充营养。  然后二狗便在这宫阙中逛游,寻找可以裹腹的吃食。  骊山老姆在自家的宫阙中种了很多的奇花异草,但是真正能吃的却不多。  毕竟这地界的野外各种瓜果植物遍地都是,骊山老姆何必再多此一举的挪到自家宫殿里来呢。  她在宫阙中种植的都是些极其珍贵或者稀少的植物,这些植物有药用的,有观赏的,也有一些具有特殊功用的植物。  二狗跑了十几个花园,却不曾找到一种能吃的植物,正相反,他倒是发现了不少种具有致命毒素的有毒植物。  直到二狗进得一座独特的宫殿,却在里面发现了一株神奇的桃树。  这颗桃树的枝干被独特的龙鳞纹理所覆盖,树干枝分五杈,看着就好似一条墨龙把脑袋倒栽在地里一般,五根枝杈就是它的四肢和尾巴。  这桃树的枝杈上生就翠绿如翡翠一般的水晶质树叶,每一片都有人头大小。  而在那四根代表着龙爪的枝杈末端,又各自分生出来五根代表龙爪的小细枝,每一根小细枝上都挂着一枚比桃叶稍大一圈的蟠桃。  蟠桃红皮紫纹,看着极其诱人。  这桃树被一个圆弧形的水晶罩子扣着,却是有气无力的偶尔摆动一下自己的枝杈,看着就好似一条龙在伸缩指爪一般。  二狗走得近前,轻轻敲了一下那水晶护罩。  那桃树好似被惊醒了一般,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惊疑不定的向周围扩散灵能波动。当那波动被二狗的能力所吸收后,二狗便感应到了一道独特的灵能传信:“是谁?是谁在打搅本尊?!骊山氏,是你这个不讲道义的贪婪婆娘么?”  二狗接收得这句信息后,却是有些傻眼。  尼玛!一棵树居然也有意识,或者说智慧?  不过让二狗感到些许庆幸的是,这棵树没有真正的视觉器官,没有可以像人类或者其他动物一样的眼睛。  因为二狗现在的【绝对寂静】还不能让他在视觉效果上进行隐形。  他就明晃晃的站在水晶护罩前,而这颗神奇的桃树却不曾发现得二狗,这说明对方纵然玄奇,却也只能靠着灵能感应探查外界。  不过单看这株桃树被骊山老姆如此安置,便知这玩意儿应该很是不凡,若是正常情况下,便是这桃树再怎么珍贵,二狗也会躲得远远的,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奈何如今二狗早已与这处的主人撕破了脸,双方不能说仇深似海,但二狗自度若被那骊山老姆抓住,下场必然惨不堪言。  他不怕死,却也不想束手就擒,那不知所谓的婆娘既然要与他过不去,那么他也只好奉陪到底,在这地界儿与对方好好的斗一斗。  就算最后难逃一死,却也要溅她一身臭狗血!  所以现在二狗的胆子可谓是非常之大,说一句百无禁忌绝不为过。  当然二狗之所以对这里的桃子这般上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饿的狠了,需要弄点吃食填饱肚子。  在这宫阙之中,二狗却是一刻也不敢停了【绝对寂静】,偏偏这天赋灵能器官却才萌发不久,在能力持续的过程中亦在不停的加速发育,灵能器官加速发育就需要大量的消耗相应的营养物质和能量。  能量倒还好说,二狗自己的本源灵能根底极厚实,且【绝对寂静】又有返吸游离灵能补益己身的特性,故而灵能器官的发育不但不缺少能量,甚至还能反馈给二狗些馈赠。  真正要命的是营养物质的消耗,那需要二狗大量的进食,偏偏这骊山宫阙中能找到的吃食少得可怜,此时的他早饿的饥肠轰鸣,浑身就好似有一把火在烧灼一般,二狗知道,那是自身的血肉脂肪正在被燃烧掠夺。  若是任由这般煎熬下去,只怕不用那骊山老姆亲自动手,二狗自己就能把自己给耗干枯了。  所以在看到这一树的二十多枚好大的蟠桃之后,二狗却也再也顾不得许多,直要破开那水晶护罩,摘些桃子补益自身。  二狗刚才轻轻敲击,便是用以确定这水晶护罩的强度。  毕竟骊山老姆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二狗并没有太多的功夫在此耽搁,摧毁这般水晶护罩的动静必然会很大,这也就意味着一定会引来骊山老姆的注意。  所以二狗想要稳妥的拿到水晶护罩里面的桃子,那就得一击破防护,然后抢了东西就跑,决不能拖泥带水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至于如何破开水晶护罩,二狗倒也有办法。  他摸了摸头顶的发髻,从中抽出一枚两寸来长的簪子,然后对其灌注灵能使之快速伸展为丈许长,杯口粗的的长棍,这正是二狗从大慧禅师申易公那里夺来的宝贝。  早先在三德子的指点下,二狗总算对其有了些更深入的掌控。  这玩意儿最小可缩至一寸长的细针模样,最大可伸展至三丈长,碗口粗,应该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如意棒了。  此前二狗一直将其收缩至两寸来长,簪在发髻上作隐藏,以作为自家的一个小底牌。  此刻正是动用这如意棒的的时候。  二狗在那护罩前站定,伸开臂膀抡圆了如意棒,对着水晶护罩狠狠的砸出,同时将全身的灵能灌注其间,直让那棒子变得如山一般沉重。  然后这棒子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获得了恐怖的惯性冲击力,以近乎无可阻挡的姿态击中护罩,然后将其砸的粉碎。  恐怖的轰鸣声以撞击处为中心,极速向周边扩散。  早有准备的二狗以灵能屏蔽自身,近乎不受影响的冲到那桃树跟前,浑不管其被恐怖的声波冲击的枝条乱颤,上手便极速摘取那些个桃子。  总共二十四枚桃子,每一枚都有篮球般大小,二狗脱了外袍作口袋,却是一边吃一边摘取装袋。  这个时候二狗却是十分的悔恨自己的衣服为什么不能大一点,只装了十二个就再也放不下了。  不过在摘取的过程中他倒也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两个桃子。  不得不说那桃儿着实不赖,不但味道甘美无比,更拥有极丰富的营养,只一入口便口齿生津。  待得果子一下肚,更化作一阵清凉之意抹遍全身,却把浑身的饥火俱都消灭了去。  精神大振的二狗连吃两颗桃子,却就感觉有些饱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剩下的十颗桃子,然后提起那装满了桃子的外袍,头也不回的跑了。  二狗并没有注意到当他离开时,自那桃树上却又自动落下一颗桃子,一路翻滚着出了那宫殿,落得外面的花园里,落地便又化作一株毫不起眼的碧草,与周围的花木近乎完美的融为了一体。  就在二狗离去后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也就是那自动滚落的桃子化作碧草的刹那,一道凌厉的身影带着无边的杀气从半空中落下来。  那身影在接近地面的时候一个纵跃便撞进了宫殿之中,只载着她前来的英招却狠狠地撞在花园里,搅动起了一片泥土,许多花木都被其撞击撕扯的粉碎。  待得那身影冲进宫殿里,看到失去了防护的桃树如同一条死龙一般聋拉着枝条,九个桃子颤悠悠的挂在上面,好似即将坠落的样子,却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来者却正是骊山老姆。  她愤怒的叫道:“好孽障!胆敢毁吾防护,夺我宝材!此番决不能轻饶了你!英招!英招你死哪里去了!”  英招听得呼唤,却顶着满身的泥土和碎草残花冲进了宫殿,叫道:“主人,英招在此!”  骊山老姆怒道:“去敲响凤凰钟!召集我的卫队穷搜仙宫!我要把那个小贼揪出来碎尸万段!”  英招有些为难的说道:“主人,您的卫队正远在域外征战,远水解不了近渴。便是敲响凤凰神钟召回他们,怕是也来不及!莫若派出些仆从充作耳目和助手,却好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骊山老姆倒也不曾彻底失智,她听得英招的建言,便恨恨的说道:“哼!如此却是便宜了那些个蠢货!也罢!去放出那些个仆从,告诉他们,若是谁能抓住那个来自人间的小子。老姆我可以网开一面放其自由离开此界!”  英招领了命,却自飞去得宫阙的一角,打开了一处充满了科幻气息的牢房,将某种机器关闭,然后便见许多沉睡的身影苏醒了过来。  这些身影可谓是千奇百怪,有长发尖儿的天人,有仙风道骨的人类,也有各种珍禽异兽,他们俱都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只视线落到英招身上时却无不惊恐莫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0章 二狗二探梅岭 第300章二狗二探梅岭  英招高声道:“诸位身怀罪孽者,汝等机缘到了!我家主人骊山老姆碰到一桩小麻烦,需要些人手出力帮忙,若有谁能做得好,我家主人不吝赏赐。”  一众囚徒听得英招此言,却都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说难以相信。  其中一个人类模样的忽的拱手问道:“英招总管,孤能问一句老姆需要吾等作甚耶?”  英招尚未说话,旁边却有一白狐娇喝道:“寒浞!英招总管但有吩咐,吾等听令行事便是!缘何多问哉!”  那被称作寒浞的人类听得,却是低首唯唯道:“眩娘所言极是,是孤多嘴矣!”  尔后那白狐道:“我家相公刚刚醒来,神志不太清醒,言语冲撞之处,还望总管莫怪。”  英招看着那白狐,却冷笑道:“纯狐!你等心思怎瞒得过吾!不过寒浞所问倒也无甚关碍!毕竟稍后出力时,尔等亦需要知晓内情,如此吾便提前告知汝等也好!”  说到这里,英招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个身影,任谁被她看一眼,却都立刻正襟危然的端正姿态,敬待英招发话。  英招道:“今有一小贼闯入老姆的仙宫,作得许多不义之事!老姆吃那厮冒犯,正要捉拿问罪。只仙宫广袤,老姆又缺少人手,一时竟拿不下那贼人。故吾向老姆进言,与尔等一个为老姆做事的机会。”  这时一个身高数丈的巨人却道:“敢问总管,那贼人有何能为,竟使得总管来召我等出力?可是有甚特异之处耶?”  英招道:“那贼人身份有些特殊,武力倒还罢了,脚力却是不凡,更有一手藏形隐迹的手段,便是我家老姆的天听神通亦不能察他。尔等但有谁能捉住那贼人,老姆允诺可放他自由之身。不过有一点汝等须得谨记,不可伤了那厮的性命!”  一众罪孽者听得英招所言,虽得多有心潮起伏者,但却都极力忍难,最后几乎齐声说道:“谨遵总管吩咐,吾等愿为骊山老姆效死!”  英招并没有放出太多的囚徒,只有数十个人物或者异兽被唤醒放出。  毕竟只是捉拿二狗一个人,倒也不至过于劳师动众,且能被骊山老姆相中做的仙宫囚徒的,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存在。  只英招引着一众帮手离开关押之地时,一个龙首犬身的怪物凑到英招近前,低声问道:“敢问总管可能告知吾等,那目标到底有何等身份?须知我等诸位当中多有粗陋之辈,如不能提前有所警备,只怕到时候掌握不好抓捕他的分寸,万一误伤了该如何是好?!”  英招皱眉思索了一下,却道:“汝之所言倒也无差。罢了!此事倒也无甚好隐瞒的,且说与你等提前知晓倒也无碍!尔等当知,那厮乃是我家主人本家的四娘子所相中的男人,汝等若是撞见他,切不可伤他,免得以后四娘子知晓了,却来拿尔等出气!”  那龙首犬怪却是个心灵嘴巧的,便自旁敲侧击二狗的底细,其实英招对二狗的根底并不了解太多,只把他与骊山老姆的争斗说得一说。  许多有些桀骜的家伙听得,却无不心中震颤。  直娘贼!俺们就知道这份差事不好干!  她骊山老姆自家的家事,何来俺们这些外人来插手?  稍后若有哪个脑壳不清醒的家伙若真的肆意妄为,但伤得目标些许,只怕奖赏的不是甚自由,而是挨刀的自由吧?!  这些囚徒中或许有反应稍慢一点的,但绝不会有真正的傻子。  他等相互使了些眼色,几乎不约而同的约定了规矩。  骊山老姆大节常在,但在些许小事上历来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有名的帮亲不帮理。  那小贼一介人类,生年不满双十,纵然有些个特异本事,又如何抵得过骊山老姆这等神话巨擘。  骊山老姆若真想杀人,何须借他等前古余孽囚徒之力,那厮难道能比邪神大尊(大魔)更难杀么?  很显然,这是骊山老姆囿于长者身份,不好以大欺小对那个小辈出手,却找它等出手代劳,打得甚主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明白。  以“自由”之愿景诱惑它等,只看哪个利令智昏的蠢货拎不清自己,真傻乎乎的去出死力,只怕就算立了功也落不得好。  也就是英招总管心善,早把真相点明了,不认己方这伙败类当中,却还真有可能有那等犯蠢的傻瓜。  却说二狗偷了桃子后,却自在宫阙之中乱窜,但有那有防护的宫殿,他都要进去捣乱一番,若有那合眼缘的藏物,他便夺了自用;若用不得,却也小小的破坏一下。  如此二狗在三天之内破了骊山老姆十几处存放贵重之物的宫殿,抢走了五六件难得的重宝,坏了她七八桩贵重之物。  只二狗这般肆无忌惮的行径,却把骊山老姆几乎气得发狂。她一边挟无边狂怒亲自追索二狗,一边喝令英招统领一干囚徒四处查访。  实际上这些个被骊山老姆特意囚禁的囚徒,都是历史上人类和天人两族当中犯下过大错,同时又立功不小的英杰之辈。  就比如那头龙首犬身的家伙,乃是上古五帝之一帝喾高辛氏麾下的天人大将,名叫盘瓠,曾率军击败过入侵的邪魔大军,戮杀邪魔神选和大尊,功夸盖世。只后来这厮肆意妄为,故意转生邪祟龙犬亵渎帝女,枉逆人伦,几引发人类与天人之间的大决裂,可谓万死难赎。  如寒浞与纯狐,合谋杀害了年老的人类英雄后羿,却又有守护人类三十载之功绩。  这些个囚徒几乎皆是此类人物,赦之意难平,杀之犹可惜,故囚之于仙宫千百载,生受岁月磋磨,以待后用。  二狗便是有些本事,在这些个往日英杰面前,也不可能真正来去自如。  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天里,他曾经被不少囚徒发现了踪迹,甚至还与盘瓠那厮在一座宫殿偏厅里迎头撞上,双方大眼对小眼儿的对峙了一波。  当时一人一犬几乎都傻了。  二狗自不必说,只觉得时运不济,以为自己这次算是栽了。  而盘瓠的心里更是翻腾的厉害,只因它在二狗的身上看到了数件独属于骊山老姆的心爱宝物,这厮若不是得老姆万分宠溺,如何能得赐这些宝物?  这个时候莫说帮着骊山老姆捉拿二狗了,盘瓠甚至都想舔一舔眼前这人儿的脚底板儿。  就盘瓠这些个仙宫囚徒,虽得往日得骊山老姆怜悯,留得了性命,却也基本上未来已定,除非能得到某些大佬的眷顾,少不得要添作人魔战场上的炮灰死士,化了灰灰。  虽得他等并不抗拒这般结局,但若有个更光辉些的前景,谁又能真正等闲视之。  盘瓠就把二狗视作了未来的人间大佬。  故而它在与二狗对峙了一阵之后,却忽的开口低声道:“罪囚盘瓠,见过小公子。敢问小公子可是想逃离这仙宫?”  二狗心中一动,亦低声道:“不错!我本人间客,那骊山老姆却强留我在此,欲磋磨我意气。我不愿受她摆布,故而与之决裂。我想逃出此间,可惜却不识得路径。”  盘瓠好奇的问道:“但不知小公子如何来的?”  二狗道:“英招姐姐载我飞腾数万里,飘忽忽便来得这宫阙之中。”  果然!盘瓠心中再次确认了自家的猜想。  须知英招乃是得过神位册封的,在骊山的地位非比寻常。  在盘瓠的印象当中,这世上除了骊山老姆本人,只有那些真正的至圣贤者才有资格受英招载负。  故而当盘瓠得知二狗曾被英招载负过之后,却是彻底坚定了心中的某种想法。  故而盘瓠俯首与二狗道:“小公子与老姆之争,小老儿等人万不敢牵扯其间,公子且自去便是。”  二狗探知盘瓠心意,其中竟多有臣服顺从之意,他心中好生奇怪,这古怪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儿,咋一上来就有纳头就拜的意思,难道我身上正在外溢王八之气么?!  不过能确定对方无有害他之意,二狗却也松了一口气,他自抱拳笑道:“多谢盘公与小子行得方便!”  然后他便转身跑走了。  二狗也曾被其他前来搜索的囚徒撞破行藏,那些个家伙虽然不至于像盘瓠一般对二狗颇怀友善乃至追随的心意,但也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对他的存在故作不见。  如此二狗在宫阙中游荡数日,直到耗尽了摘来的桃子。  说来那桃子也是一等一的好物,每吃一颗,二狗便感觉自己的本源灵能浑厚一成,生命活力更有满溢之感,通俗的来讲就是寿命大涨。  二狗不知道自己吃一颗桃子能涨多少寿命,但是他却隐约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想要落个终老而死只怕不太容易。  只这一日,二狗本自躲藏于一处宫殿中,不想竟再次遇上了盘瓠。  那厮嗅着空气,一步一步的接近得二狗的藏身之地。  二狗在发现了它之后,却也不再继续藏匿,现身来问道:“盘瓠,缘何来此?”  盘瓠见得二狗,却喜道:“小老儿却是来与小公子报喜了!”  二狗皱眉道:“哦?我困顿至此,何喜之有?”  盘瓠道:“这几日小老儿多番打探,终于寻得一离开仙宫的法门,特来禀报公子。”  二狗好奇的问道:“却不知是何样法门?”  盘瓠道:“在老姆的仙宫正殿处,有一副梅岭山川图,若得开启那图,直可经网道前往梅岭地界。”  二狗冷笑道:“那仙宫正殿乃是骊山老姆的歇息之地,我便是胆子再大,却也不敢接近那处,便有那图在,我又如何触及得到!”  盘瓠道:“这个简单。只需要公子在别处闹些动静,引老姆离开仙宫正殿,然后再趁机潜入其中,当能顺利抵达那山川图处。”  二狗摇头道:“且不说能不能引开骊山老姆,便是能引开她,我找到那山川图,却又如何能启动它,须知没有相应的密语和身份权限,网道门户是无法开启的。”  盘瓠低声道:“公子勿虑也,小老儿已说服了几个伙伴效忠公子,且英招总管亦愿意相助一二。”  二狗很怀疑盘瓠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不过他并没有非得问个明白。  只问道:“能让英招出手助我,却不知需要付出甚么样的代价?”  盘瓠有些迟疑的说道:“英招总管不欲老姆的器物流落外界,言称若公子想脱身,须得将原属仙宫的一应宝物全部归还老姆。”  二狗心中略一踌躇,却叹了口气道:“若不能复返自由,我便留诸般宝物在身又有何用!只要能脱出仙宫,我便应了那英招所求便是!”  盘瓠闻言,却是大喜道:“如此甚好!小老儿这就去禀告英招总管!公子亦当早做准备,稍后但有彩鸾当空鸣叫三声,公子便可依计行事!”  二狗却道:“等等!盘公,我有一个疑惑不得解也!汝何以能找到我的踪迹?”  盘瓠笑道:“小老儿没别的本事,唯有一双鼻子还算灵敏,可分辨世间万物的之气息也!公子的敛息藏气之能着实高明,不管是躯体气息还是灵能都难以追寻,正常情况下便是小老儿有天大的本事,却也无法追踪公子去向。  万幸小老儿与公子曾经相遇过一回,发现但公子所处之地,万物之息一片虚无。小老儿又知晓公子藏身的大致范围,故而只需要找一找哪个地方有气息空白之处,当应就是公子的藏身之所了。  当然,也就是公子的躲藏范围有限,若得去了外界,小老儿的这点小手段就不怎么灵便了。”  二狗闻言却是恍然大悟,这盘瓠发现他的办法,却与他当初对付无声之兽的方式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甚么完美无缺的能力,但得被人窥破本质,总能找到相应的破解法门儿。  随后盘瓠便自离去了,而二狗却也跑到距离骊山老姆的歇息之正殿最远的一处地方,找了个存放有贵重之物的宫殿藏匿,等待着行动信号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清唳如鸣泉般的凤鸣声响彻宫阙,二狗豁然起身,抬头望向天空,但见一彩凤于半空中翩翩飞舞,鸣声再三。  二狗顾自深吸一口气,却将【绝对寂静】暂时关闭,然后抽出如意棒,对着身后的宫殿狠狠的大砸特砸。  只不等他攻破宫殿中的防御措施,半空中却早已传来尖利的破空声。  他却立刻重启【绝对寂静】,反身便冲入一个走廊,极速往另一个方位跑去。  只冲过了数十座宫殿的范围,他再次关闭天赋能力显露气息,又将刚刚抵达上一个位置的骊山老姆吸引了过来。  二狗如是再三,却把骊山老姆气得不行,她已然明白二狗是在引诱她,只不知这厮这般做的缘由。  骊山老姆怀疑二狗有阴谋,可惜她一时却猜不透,只好在先前二狗现身的人几个地方来回巡游。  而二狗三次现身过后,便不再多耽搁,直接放开步伐往那仙宫正殿方向赶去。  很快二狗就赶到了那处,而英招和盘瓠正在目的地等着他的到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1章 担水妙妇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小说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301章担水妙妇  二狗入得宫阙正殿,盘瓠迎出道:“小公子来得正好,英招总管已恭候多时了。”  二狗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却随着盘瓠来到一处壁画前。  壁画内展现的是一座稍显险峻的山岭,山间多有梅树,中间一条幽幽山径,一个短发高腹的妇人挑着一对小小的木桶行走其间。  而壁画前站着的却是神色凝重的英招。  英招看着二狗那一身的华丽装备,绝美的人首面容上展露出些愤怒之意,她怒道:“凡人!安敢亵渎骊山老姆的藏珍?!赶快交出来!”  二狗皱眉道:“英招女士,想要我交出宝物并不难,请先为我打开离开此地的通道吧!”  英招倔强的怒道:“不!你得先交出老姆的宝物!”  二狗轻轻一笑,道:“好!我交便是!”  说罢他便将身上的那一件件抢掠来的宝贝都解缚下来,毫不顾惜的丢弃在地板上。  凤凰炎生甲,飞步踏虚靴,凰鸟翼,射日弓,冷寂箭,青铜古剑,这些都是曾被骊山老姆精心存放的宝物,如今却都被二狗丢弃在了英招眼前。  只二狗这般粗鲁的行为却让英招感觉心疼极了。  二狗在丢弃了最后一件装备之后,却才冷然道:“英招女士,现在我已经履行了你的要求,现在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英招很想就地反悔,不过她在想了想后,却才傲慢的说道:“英招又岂是那等言而无信之辈!放心,我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的。待我先收拾了老姆的这些珍藏,再与伱开启通道!”  二狗一脚踩住了地上的凤凰炎生甲,却道:“很抱歉!英招女士。如果你想拖延时间,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便就立刻作废!我可不想被归来的骊山老姆堵在这里!”  你!英招愤怒的咆哮一声,却才怒道i:“粗鲁的凡人,把你的脚从我家老姆的珍藏上拿开。”  仙宫总管恨不能冲上前去一蹄子踹死二狗,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不是英招脾气好,而是她却知眼前的这个人类小子实在不好对付,骊山老姆那般大的神通本事,数天来不但没能奈何得他分毫,反而让其把整个仙宫搅扰的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骊山老姆在诸世界拥有无数行宫,或许不在意这骊山宫阙被二狗折腾。但是英招作为独属于骊山宫阙的守护总管,如何能眼看着自己的托身之地遭受这般亵渎,她建言骊山老姆释放仙宫囚徒出来帮手,打的就是找机会将二狗礼送出境的主意。  不要问英招为甚么不想着抓捕二狗,作为负责维护骊山宫阙的受封者,英招的主要职责是维持修复仙宫的正常运转,缉拿匪类并非其本职。  若得一般的小毛贼还好,英招不介意一脚踢死,但是碰上难对付的家伙,如二狗这般的人物,英招就谨守一个在其位,谋其政。  故而当龙犬盘瓠上前劝道:“总管且息怒,这厮神通不小,还是早早送走为妙!且莫节外生枝。”  英招立刻就驴下坡,却自狠狠的顿了一下蹄子,便来到那壁画跟前,以优美的嗓音吟唱得唯美之律调,二狗虽然不通其意,却也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对某种存在的赞颂意味。  随着英招吟颂,那壁画渐渐由冰冷的图画化作生动的影像,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妇人在山间挑水蹒跚而行,就好似正在播放的影视片段一般。  当英招收声之时,那影像便自化作一滩波纹,扩展到整个壁画之间,形成了一道散射着幽光的独特门户。  英招回首对二狗忿然道:“网道之门已打开!人类,该是你滚出仙宫的时候了!”  二狗自不在意英招的态度,他笑道:“多谢!如此我便告辞了!”  接着二狗也不管其他,揉身便跳入了那门户之中。  英招没想到二狗走得这般干脆,她正要说些甚么,盘瓠忽然叫道:“老姆怎得这般快便回归了?总管快出去阻一阻!”  英招吃得一惊,下意识的便往殿外跑去,只不等她跑到宫殿门口,却自猛然觉察到不对。  待得英招回头一看,却见那盘瓠正叼着一双靴子和青铜剑跳入那网道之门之中,便是英招下意识的关闭门户也晚了,只堪堪将盘瓠的半截狗尾巴截留了下来。  英招看看那半截扭曲跳动的彩色狗尾巴,再看看剩下的四件老姆珍藏,却是又愤怒又委屈又懊恼,一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只她哭了一阵,却感觉一个温暖的身影近得身来,英招抬起泪涕满溢的小脸儿,看得对方的模样,却是哇的一声哭得更狠了!  英招的这般模样,却让刚刚赶回来的骊山老姆满腹的怒气俱都发泄不得,却只好长叹一口气,温声开结自家的失意小总管。  却说二狗揉身跳进网道之门后,转眼间便从另一片天地的半空中跳出,惶惶然坠落到一口水潭里。  二狗落水时,却听得一声女子的惊叫。  他坠入潭中后,便自摆动手脚浮出水面,凫着水往四周探看,却见水潭三面皆是山壁,唯一面缺口。  一挂细瀑自山壁上垂落水潭,然后又有一支细流从那缺口处溢出。  在水潭的边上有一低垂的石台,距离水面不过尺余。  石台上跌坐着一个短发布荆的妇人,吃惊的望着水中的二狗。在妇人的手边则散落着两只尺余大小的木桶,和一杆竹劈扁担。  二狗在水中高声道:“这位娘子莫怕,我非是歹人也!”  然后他才手脚并用的游到那石台附近,只一跃便上得石台。  此时那妇人早退出石台十几步外,一脸仓惶的看着二狗。  二狗甩了甩湿淋淋的手臂,却对那妇人抱拳道:“这位娘子休怕!在下相州陈二狗,十足的良善之家出身,因故流落来此,却不幸迷了路途,还望娘子告知此处乃何地也。”  只说话间,二狗却发现面前的妇人虽然发式逢乱,衣着粗陋,姿色却十分的不俗,肤似凝脂,面若娇花,身形婀娜而健美竟是世间罕有的绝色丽人。  那女子听得二狗所言,却是露出些惊讶之色,她用衣袖遮掩了一下自己的面孔,却道:“不敢相瞒官人,此地乃梅岭之北申阳洞地界,在下乃洞中一仆妇,若得官人相问此地来去之路,仆妇实不知也。”  二狗听得露出些笑意,却道:“哦?申阳洞地界?那洞中可是有个唤作申阳公的强人么?”  女子有些迟疑的问道:“不知官人寻那申阳公何为也?”  二狗道:“我有一朋友,其妻子被一个唤作申阳公的强人掳走,百般寻找不得,却求到我处。我找那申阳公,便是要寻他讨人。”  女子听得,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只哽咽道:“不想我家相公还不曾忘却仆妇也!”  二狗奇道:“却不知娘子是哪家的妇人?莫非亦是被那申阳公掠夺来此的?”  妇人垂泪道:“叔叔,实不相瞒,仆妇便是你要寻找的落难人。”  二狗惊讶道:“哎呀!不想竟在此处撞得嫂嫂!只不知嫂嫂是哪个,还望告知姓名也。”  妇人听得惊讶,问道:“你既然来寻我,缘何不知我之名耶?”  二狗苦笑道:“嫂嫂却不知,在下非是吃受一人所托,但与我相熟的兄弟,便有好些个,如杨温兄弟家的冷娘子,韩存保兄弟家的阿荼,不相熟的也有贺怜怜、李秀文、李芸娘等人。”  那妇人听得面色大变,只一脸悲伤的问道:“官人欲救的人当中,就没有一个张如春么?”  二狗有些迟疑的说道:“或许有吧,但不知张如春是哪家的妇人?夫家姓谁名谁?这位娘子且不要见怪,因我受得请托太多,一时却也记不住许多人的名字,有些遗漏在所难免也。”  那妇人却冷笑一声,自收拾了些情怀,转而上得石台,提着水桶打了潭水,然后用扁担穿了桶挂就要挑走。  二狗在一边看着苦笑道:“这位娘子莫要气闷,非是尊家相公之错也。只怪在下记性不佳,没得折损了尊相公与娘子的情谊!”  那妇人却冷然道:“相州陈二狗,十三始识字,诗才天与授,文华冠京师。一词定了佳良缘,一诗铸就宰相楣。官人天授之才,有过目不忘之能,便有千百人名,如何会忘得一个?!”  二狗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他惊讶的问道:“娘子知晓我的来历?却不知令相公是哪个?”  妇人却不搭话,挑起水桶转身就走。  二狗却追着说道:“这位娘子莫恼!便是你家相公不曾请托我,我也会救你出去的!”  那妇人走了一段路,却忽然停下来回头道:“仆妇且劝官人一句,那申阳公十分的厉害,有力格猛兽生撕虎豹之勇,更怀好些神通,凡人难敌也!官人若去,只怕不但讨要不得人,反而白送了性命也!想要救人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说罢那妇人挑着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狗本要追赶,只身上湿漉漉的却有些不成体统,且此般事也急躁不得,就像那妇人所言,须得从长计议也。  他却于山间寻了些柴木,在水谭边的石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烘烤湿衣,同时二狗又去水潭中捉了几条鱼,就着篝火烤来吃。  是时,二狗心中一直思虑先前那妇人的身份。  但被申阳公掳走的诸多妇人当中,能知晓二狗在汴梁城中的名声底细的,二狗思来应该只有杨温的妻子冷娘子才对。  不对!二狗忽然想起,早先杨温与他说得一个京师中的同族陈从善也丢了妻子。  那厮娶妻时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去,却也派了刘唐等人上门送贺礼。因着这个时代的传统,二狗并不知晓那位族侄的妻子的名字,只知道姓张。  原来她唤作张如春啊!  这妇人能对他如此了解,也算是情理之中。  相比其他被掳的妇人,这位张如春算是自己真正的亲戚晚辈。  说起来,自己这回可真是弄了个大乌龙。  二狗想到这处,却是露出些无奈的苦笑。  他心道,罢了,明日且与那侄媳解释一番,免得伤了她与夫家的情谊。  二狗一边想着,一边却享用烤好的鱼儿。  只他刚吃得一口,便见得又一个身影跌落到水潭里。  二狗惊讶的看着水面,但见一头断尾的龙犬从水中窜出来。  它冲到二狗身边,张口便吐出一双造型奇特的鞋子和一柄青铜剑,然后才道:“小公子!小老儿前来相投,还望小公子收留则个。”  二狗惊讶的说道:“原来是盘公,不过盘公怎会来此投我?”  那盘瓠正要答话,只看到二狗手里拿着的烤鱼,却禁不住口水长流,直叫道:“小老儿已有几千年不曾吃过鱼,还望公子怜悯则个,与小老儿尝尝味道!”  二狗倒也不曾吝啬,直把烤鱼垂落,尚不曾递过去,盘瓠却早张开大口,一口便将烤鱼含入口中,三两口就吞了下肚。  接着它不待二狗发话,又毫不客气的将剩下的烤鱼俱都吃了去。  最后这厮添了嘴角儿,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味道还不错!就是分量小了点儿,还不够小老儿填个一分饱呢!”  二狗有些无奈的说道:“盘公,那可是我的口食!都被你吃了去,却还说些便宜话,岂不是失礼也!”  盘瓠咧了咧嘴,笑道:“公子何其吝啬也!小老儿助公子脱得困境,又抢了两件仙宫宝物赠你,吃你几口烤鱼应该不过分吧!”  二狗看了看那两件宝物,却道:“我与那仙宫之主起了冲突,抢她几件宝物还有情可原。盘公却是仙宫座下的随从,如何能干出这等抢掠主家宝物的事情来?”  盘瓠摇头道:“公子此言谬矣!小老儿等乃是仙宫的囚徒,可不是骊山老姆的追随者。此番她放我等出来作帮手,怕是也没有安甚么好心!小老儿若不抓住机会来投小公子,只怕下场堪忧。俺想着初投公子,却不好空手而来,只趁机夺得这两件宝物作门礼。”  二狗却拿起那青铜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上亦有无数细小的奇形篆文。  当初二狗在骊山宫阙中,便是见得这剑与印象中传说的轩辕夏禹剑有些相似,却才抢了带在身上。  如今这剑再次入手,二狗自是喜不自胜,他不在意这剑是否锋利,而是在乎它到底是人族之物。  盘瓠见得二狗着紧那青铜剑,却道:“此乃夏王启仿照禹王剑铸造的传世佩剑,算是大夏国的传承之物。”  二狗好奇的问道:“这不是轩辕剑么?”  盘瓠大笑道:“怎么可能!轩辕剑乃是人族重宝,便是给骊山老姆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私自藏匿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2章 二狗再探申阳洞 第302章二狗再探申阳洞  二狗在山间水潭边,与盘瓠纵论些隐没于时光长河中的历史。  不过盘瓠这厮颇有些谨慎,对过去的一些禁忌历史并不肯多说,如轩辕黄帝三次大败邪神的故事,但二狗问起,这厮就常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盘瓠说起羿与后羿的故事却滔滔不绝。  很多人常把羿和后羿混为一谈,实则这是两个不同时期的不同人物。  羿是三皇五帝时期的人物,乃帝喾之臣,尧帝之友也。  羿曾立下了很多大功绩,如在异族攻打人类祖地的时候,率兵绕后攻灭十日,其实就是攻占了十个类似于太阳系的异类世界,并将那些个世界全部炸成了宇宙残渣,导致异族的攻势就此戛然而止。  羿还曾杀死过六位邪神大尊(大魔),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  羿的妻子是一位美丽的天人,唤作嫦娥,嫦娥在羿死亡之后,便自回归了天外。  而后羿则是后来的大禹帝之子夏启所建立的夏王朝的第六代人王(从大禹帝开始算起)。  后羿本是有穷氏的首领,有穷氏乃是善于射箭的部族,其中最强者以“羿”为名,又名司羿。司者,父子相继也,故司羿为世袭的射师。  时夏启之子太康继位后,耽于享乐,置人族之大事于不顾,司羿率兵起事,驱逐太康。  后羿夺权后,并没有直接称王,而是先后立了仲康、姒相为王,自已以权臣的身份主持掌握天下大事。  只不过仲康和姒相先后趁着司羿不备逃亡斟鄩氏,气得司羿直接自立为王。  从夏启开始,夏王朝历代君主采用由“司”字反写而造成的新字“后”字作为自己的官方正式头衔,一直沿用到夏桀末年。  故“后”是夏代最尊贵的称号,且由于“司羿”确实掌握过夏王朝的王权,所以人们也尊称“司羿”为“后羿”。  后羿作人王八年后,年后而昏聩,其家臣寒浞联合后羿宠妃纯狐氏眩阴谋杀死后羿,细节上大约就是电影【木乃伊】系列里面,伊莫顿联合法老王后安苏娜姆杀死埃及法老的场景的复刻。  当然至于是谁复刻的谁,那就不用多说了,毕竟古代的华夏史官也不可能跑去万里之外的北非,仿写别家的故事吧。  寒浞这个人同样是个非常有能力的篡位者,他杀死后羿之后,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平定天下,又大治天下三十年,最后十年被矢志复国的国君姒相之子少康反攻复国。  盘瓠说的这些隐秘,有的是他曾经亲眼见证过的,比如灭十日之羿,乃是与他同时代的人物;有些是却是盘瓠听别人说的,如夏王朝时代的后羿之事,那个时代的盘瓠早已被囚禁仙宫,少有知晓外界之事,直到寒浞与纯狐氏亦被囚禁仙宫,盘瓠才从两个当事人的嘴里知晓了内情。  还有殷商时代的玄鸟旧事等等。  当然,盘瓠之所以说这些隐秘,却也是有原因的。  先前盘瓠帮着二狗从骊山仙宫脱困,非是它一人之谋,而是好几个仙宫囚徒合力所为,比如那位向二狗三声示警传信的玄鸟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在这场谋算当中盘瓠走在了明处而已。  这也是盘瓠不得不跟着二狗逃离仙宫的原因,它若不走,回过神来的骊山老姆和英招一定会拿它出气。  一人一犬于水潭边上待了一夜,然后二狗便等待着那位唤作张如春的妇人前来打水。  只可惜二狗等了一天,却也不见那妇人前来。  二狗忍耐不住,便招呼盘瓠去寻那申阳洞。  对二狗来说,想要找到申阳洞并不难,且不说他自己就有不俗的追踪能力,盘瓠更是追踪探路的大行家,更何况申阳洞的位置也并不算隐秘,沿着山道往前走就是了。  从水潭到申阳洞的唯一问题就是距离,至少要走三十里山路。  当然这个距离对二狗来说并不算甚么,令他颇为感慨的是那位远房侄媳儿,挑一担水就要来回走六十里山路,这也忒折腾人了。  二狗却还记得当初刘唐几个参加过陈从善的婚礼,回相州禀报他时,说得那新妇张如春实乃是一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大家闺秀,不能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也多养在深闺少人知。  这样的柔弱女子,要她一天走六十里山路,莫说是挑着一担水,就是空着手走一趟,那也是莫大的磨难。  二狗与盘瓠走了一个多时辰,一路上搜搜检检,却才摸到了申阳洞附近。  这申阳洞却坐落于一座险峻而又独特的峰上峰之上。  所谓峰上峰,即为大山峰的山顶又叠一座小山峰,申阳洞就在大山峰之巅,小山峰之山脚向阳处,即山之北也。  大峰的山路颇为陡峭,石阶蜿蜒,不过每隔百十阶,便有一处造型精致的凉亭可供歇脚。  二狗与盘瓠摸上大峰之巅,却见这处多有美景,亭台楼阁、花坛水池、果蔬园圃多不胜数,比之二狗在江南见过的那些个园林也不逞多让,甚至还颇有胜出。  毕竟那些个江南园林里,可没有鹿麂成群,白鹤、天鹅、鸳鸯争相吸水,当然更不会有一群衣着艳丽,容貌绝色的风华妇人徜徉其中。  二狗与盘瓠悄悄躲在一处被果树遮掩的山石后面,远远望去,但见所入眼的四五十个妇人,无有一个不是上等的美人。  当然,就容貌身姿方面,这些个美妇人也有个高下之分,但是即便其中看起来最不出众的一个,在二狗看来却也有些颇为可观之处。  但凡世间的美女类型,这里几乎都能找得到,气质雍容的、清雅的、英武的、娇媚的、妖娆的,身材纤细的、娇小的、丰饶的、英挺的···  如此多高质量的美人聚集,便是传说中的女儿国,比之此处怕是也难及也。  不过这些个美妇人各自所为之事却也有些个区别,其中一些穿得甚是华丽大胆,她等多做些悠闲嬉戏,弹琴作画,读书打棋,亦或者采花扑蝶等等,却是在享受些闲暇。  而另一些衣着稍显保守的妇人,或提着水桶、花锄、花剪等工具打理菜园、花圃,或抬着竹梯、钩杆摘取瓜果,还有拿着竹帚清扫楼阁走廊的···  此一些妇人就姿色而言,并不逊色于那些享受闲暇的美妇人,但是她等所受的待遇,或者说身份地位明显要稍差一些。  二狗遍看诸美,只见得一个打草喂养鹿群的妇人隐约有些眼熟,他只思索了一下,便自恍然,这不是杨温那厮的婆娘冷娘子么,五年前他在京师曾远远的见过这妇人一面。  冷娘子的父亲虽然是进士文臣出身的太尉,但好歹也算是军将之家,且其丈夫杨温更是出身将门,故冷娘子虽少有习武,但是相比其他大多数妇人却多有英武之气。  二狗认出冷娘子后,却便嘱托盘瓠在附近放哨瞭望,他自偷偷的开启【绝对寂静】,悄悄的摸向鹿群所在的区域。  待得近了冷娘子身前不远,二狗躲在一处花丛后,收了天赋能力,却低声呼道:“冷娘子!冷娘子!”  冷娘子正将一捆紫云英(一种多开花的牧草)散在草甸上,任由那些个鹿麂吃用,她听得陌生男子的呼喚声,却自吃得一惊。  她回头看向花丛,却见一个眉眼儿有些熟悉的男子正躲在那处,对她轻轻招手。  冷娘子心中忐忑,却小声问道:“公乃何人也?”  二狗低声道:“在下相州陈二狗,五年前与冷娘子见过一回。此番我受杨温杨兄所托,却来寻你也!”  冷娘子闻听此言,却只觉得心头一酸,忍不住泪如雨下。  不过冷娘子到底有些城府和机智,她只激动了片刻,便自按耐下了心绪,她用袖子擦汗似的擦了擦止不住的泪水,有些哽咽的低声道:“陈兄弟,此处非是说话之地。山洞东面有一片紫云英草场,汝且先去那处等候,妾身稍后便去相见。”  二狗低声应了,便自偷偷潜行离开。  冷娘子一边不动声色的将剩下的紫云英草捆散给鹿群,心中却忍不住澎湃起伏,便是强自忍耐,泪水亦是止不住的流出。  冷娘子有些仓促的散尽了草捆,正待要离开。一个提锄的美妇人却自走得过来,见得她面色殷红,眼含泪水,好奇的问道:“冷阿姊这般模样,可是遇上了甚委屈不成?”  冷娘子有些惊慌的擦了擦面孔,低声道:“不曾委屈。只我来此处已近三年,却忽然想起久别的相公,一时失了些心绪尔!”  那美妇人亦是个颇有英气之人,她笑道:“原来如此!俺还以为有哪个不知羞的惹了你哩!你自想念相公,这俺可帮不了伱。若得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惹,你便告知俺李芸娘便是!俺给你出气!”  冷娘子破涕为笑道:“如此倒也多谢芸娘了!汝这般义气,便是一般男儿怕也多有不及也!”  冷娘子却知这李芸娘乃是江湖卖解女出身,有一身好武艺,且性情豪爽仗义,但见不平事,常要管上一管。  尤其是她自幼跑江湖,见多识广,对一些个江湖下三滥之事多有了解,故而在处置些事儿时更颇有章法,堪称真正的女中豪杰之士。  不过两年前她却在南康县失了些手,丈夫徐京和弟弟李从吉被南安军节度使带人抓了,她为了换回亲人,只好去自投罗网,将两个亲眷换了出来。  之后李芸娘本要以死明志,好在一些个来历奇怪的家伙又将她救了出来,并送到此间。  冷娘子等些个妇人因与李芸娘性情相投,且相互扶持之下,常以姐妹相称。  冷娘子有些意有所指的低声说道:“芸娘,这几日且做些准备。说不得我等的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  李芸娘皱眉道:“阿姊说甚胡话,这般有吃有喝,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日子,俺可不觉得难熬。你···可不要学那些个无节义!”  冷娘子笑道:“我便是再不堪,也不会与那野物为伍也!此间鹿草不足,我且去割些来。芸娘且自忙去吧!”  她说着便自拿了手镰就要离开。  李芸娘却皱着眉头看了看冷娘子,她将花锄丢在一边,也去拿了一杆手镰,快步追上冷娘子道:“冷阿姊一个人割草只怕有些疲累,俺且与你一起!”  冷娘子听得心慌,连连推拒道:“不用!不用!芸娘你打理菜园就已经很辛苦,我如何能再劳你相帮自己的活计耶!”  只冷娘子推拒的越切,那李芸娘跟着去的心意也越坚决。  直把个冷娘子急得直跺脚,而李芸娘却笑得愈发开心。  两个人就这般揪揪扯扯的来到了紫云英草场。  只这片草场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半人来高的紫云英,绿色和紫色间杂的植株丛丛叠叠的好似厚厚的方毯,上面开满了各种姹紫嫣红的花朵,无数的蜂儿蝶儿在花丛间翩翩飞舞。  二狗便躲在那草丛里,他见得冷娘子与一个陌生的美妇人来此,却还以为那妇人是冷娘子特意叫来的。  故而二狗倒也没有多想,便自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叫道:“冷娘子,小弟在此等候多时了!”  冷娘子见得二狗露面,却是有些惊慌,而李芸娘却抢在冷娘子身前,把手中的镰刀一横,喝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男人,怎敢到此处来搅扰?”  二狗闻言,却是有些傻眼,这婆娘居然有些不对路!  冷娘子却慌忙扯了扯李芸娘的后襟,急道:“芸娘休叫嚷,此人乃是我家相公请托来的帮手,且不要与他无礼!”  李芸娘闻言,却惊讶的回首道:“竟有这般事儿?阿姊你何不早说?!”  冷娘子没好气的说道:“我也是才与他相见,约来此处商谈,你便不依不饶的纠缠来了!况且情势尚未分明,我又如何与你分说得!”  李芸娘笑道:“原来你也不曾确信,那此番还是俺来对了!冷阿姊且放心,有俺在场,这厮当作不得妖。若他是个骗人的,俺却饶他不得。”  冷娘子苦笑道:“你莫说大话。这陈大官人乃是我家相公相熟之人,其人勇武堪称绝顶,就你那点本事,在他面前实不值得一提也。”  李芸娘笑嘻嘻的说道:“那俺也要跟着,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嘛!”  如此两个人便自定了心思,冷娘子上前对二狗道了个万福,却道:“妾身冷如意见过二狗兄弟,昔年京师一别,多年不曾见过,今日但见兄弟风采更胜往昔,当真令人欣喜!”  二狗抱拳道:“冷娘子过誉了!在下蹉跎数年,当不得赞也。冷娘子,你却不知,自你被歹人掳走后,杨温兄弟便流落江湖,如今却纠集了一群同病相怜的豪杰在梅岭脚下,整日寻找你等的下落。”  冷娘子好奇的问道:“我等的下落?”  二狗道:“不错!近些年来,多有美妇人被申阳公掳,好些个有志气的豪杰联合在一起,却来梅岭寻找亲眷下落。”  只冷娘子尚不曾说话,旁边的李芸娘却已然急了,忍不住喝问道:“都有哪些个豪杰来寻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3章 四娘子 第303章四娘子  二狗看了看两人,道:“据说有名有姓的人物有数十位之多,其中我见过和听过的有洛阳王焕,梅州梅大郎、泸州韩宝、南安徐京和李从吉两个、汴梁杨温等人,至于其它人等我只知有其人,却不曾得识也。”  只二狗话音刚落,那李芸娘却自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冷娘子见得李芸娘痛哭,却是有些慌了手脚,连忙拉着她问道:“芸娘何以这般伤心,可是听得甚不妥之处么?”  李芸娘边哭边道:“那徐京乃是俺当家的,李从吉是俺亲兄弟!俺还道再也见不得他们,谁想竟还有听得他等音讯的一日!”  冷娘子闻言却松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当是喜事才对!汝这般嚎哭个甚!直吓了我一跳!”  李芸娘哭了一阵,发泄了些心中淤积的忧思,却才破涕为笑道:“阿姊勿怪!俺当初落难,直抱着一心赴死的决意,实不曾想还能再相见家人,故而多有别愁在心,一朝得闻家讯,便失了些礼数。”  两人这般相互说的几句,实皆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稍后她二人便与二狗说得些话,言谈起他来此的目的。  二狗却问道:“两位娘子,在下初来探路,少知这处地界的内情,但不知申阳洞内是甚样情势耶?”  冷娘子与李芸娘对视一眼,然后由颇有些才学的冷娘子说道:“这里的主人非是凡物,乃是一颇有神通的神怪,自称申阳公,本相是一头孤拐脸的猿猴,其力能拔山开石,身能飞腾青冥,便是千百豪杰,怕也难敌他也。  这厮性好渔色,常出山抢掠貌美妇人,带回洞府。不过他倒有一样好处,对妇人从不用强,只使意气消磨。  但得顺从他意,便可锦衣玉食,悠闲享福。若得有不肯相从之妇人,他也不恼,只罚其洒扫做工,吃些劳累之苦。  因这申阳公所掳妇人多为貌美的富家娇女,有的吃不住熬苦,便自弃了节义,从他受用。  似我等些个心有名节的,只好做些吃苦受累之务,将将护得自家清白。”  二狗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刚才窥探汝等,但见有的妇人悠游嬉戏,有的妇人却要累作俗务,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由。对了,昨日我在山中水潭边遇得一妇人,唤作张如春的,与她言语几句,却生了些误会。今日我本意等她出去解释一二,谁想只不见踪影,汝等可知她状况?”  冷娘子却与李芸娘对视一眼,然后冷娘子有些迟疑的问道:“但不知二狗兄弟与她生得甚误会?”  二狗叹了口气道:  “论起来,那张如春的相公算是在下的远房侄儿。  只我昨日与她相遇,并不曾识得她的身份,故言谈起我来此之因由,我多分说的杨温、王焕诸等请托,却独独漏了族侄陈从善的名号。  那张娘子知我名声本事,却自心生恼意。我若不与她分说一二,只怕日后她与我那侄儿生得些心结也。”  冷娘子叹了口气道:  “二狗兄弟,你现在分说,只怕有些迟了。  那张娘子便是在我等所有人当中,也是第一等性烈之人。  我听些个老(资格)人说起,当初申阳公捉得张娘子归来,因见她美貌气质皆属最佳,却欲吓她一吓,以好逞心意。  不想张娘子烈性非凡,不但不吃他吓,更以诤言厉语斥责申阳公,使得老猿暴怒非常,直要将她一锤打死,怎奈又舍不得下手。  于是他便着人剪了张娘子青丝,使之短发齐眉,蓬头赤脚,罚去山头挑水,浇灌花本,一日与她三顿淡饭。  那张娘子也是个有志气的。  她担桶挑水,须得去三十里外的山涧取用,正常人如何能受得住。她自编草为鞋,布衣荆钗,早先因着体弱,三五日才取得一担水回来;之后日渐适应,三年以降,一日便可来回两趟有余。  她自常言,却来此间,本欲投岩涧中,一死明节,只心念倘有再见丈夫之日,故情愿挑水,虽十年百年亦不消磨(志气)。  我等多敬她气节志向,亦多效仿之。  只她昨日归来,却自痛哭不已,只道一腔情义,所托非人也!如此怕是要为那老猿所趁也。”  冷娘子说得张如春的故事,却神色郑重的问道:“二狗兄弟,妾身多知你的名望手段。你且实言告我,那陈从善相公,果真不曾请托伱么?我家杨郎君又如何找得你来耶?”  二狗叹了口气道:“张娘子真义烈之人也!虽男儿也多有不及也!其实这般事也怨不得那陈从善,我能来此多为阴差阳错之故。”  然后二狗便将王焕、杨温等人在南安军聚义,起兵叛宋的经过,还有自己被些个敌手诓骗南下,与韩存保、杨温等相遇的内情说得一通。  末了二狗言道:“我得诸人请托,非是他等心诚,而是机缘巧合遇在一起,我又见不得这般不义之事,却才顺水推舟插手进来。那陈从善远在南雄州任职,他不知我来,我亦不知他苦难,如何能请托得了。  只怪我认不得如春娘子的身份,言语失当引她误会。”  冷娘子与李芸娘听得,却都恍然道:“原来其中还有这般曲折。”  李芸娘却道:“便是没有二狗···官人这一出,那陈巡检也是个不讲究的。俺们当家的与杨相公等人为了找回俺们,不惜举兵叛宋,却来梅岭寻人。那陈巡检却只顾自家富贵,将失落的发妻抛之脑后,张娘子为他吃苦三年,着实不值得也!”  冷娘子道:“芸娘慎言!那陈巡检不曾来梅岭聚义,其中或有些难处,我等非其人,难知其冷暖也。当下我等却需赶回去守护张娘子,莫让她因这般误会失了体统,否则便是你我之罪也!”  李芸娘这才醒悟,连忙跳将起来,道:“哎呀!事不宜迟,俺们快快赶回去才是!”  二狗在一旁拱手道:“两位娘子,在下这几日便在此处藏匿,若有些消息,直可来此通知我便好。”  随后三人便自分别,冷娘子与李芸娘急急赶回申阳洞中。  申阳洞名为洞窟,实际上内里别有乾坤。  这里水晶作地,白玉为墙,诸般陈设,美伦美奂,功用独特,人入其间,恍如走入了仙境神宫一般。  当然二狗若得入内里看了,只会惊叹一声,好一个未来科幻风的特异之所。  冷娘子与李芸娘回到申阳洞,却往张如春的寝室,不见如春其人。  二人心中焦急万分,待问洞中其他妇人,或有言见得如春去了解衣亭。  所谓解衣亭,乃是一处登记身份的庭室,但有妇人吃不得苦熬,愿意顺从申阳公摆弄,便可来此处登名,然后享得些福利。  因这处登名,须得解除身上所有衣饰,在其中独立盏茶儿时间,故而妇人们便称之为解衣亭。  冷娘子与李芸娘赶到解衣亭中,却见张如春的旧衣裳扔在此处,而人却不见身影。  二人见此,心中早已生些寒意,她等顾不得其它,直往那申阳公惯常摆弄妇人的去处赶去。  你道为何二人这般焦急,只因这张如春性烈无比,此番若得行差踏错,待过后知晓了真相,只怕是定要寻了短见。  这年月大部分妇人对贞洁并不是很看重,比如二十多年后北宋国破,皇室妇孺多被金人掳走那啥,后来有少数妇人被放归,名位高如赵宋太后、公主之类,却也不曾以死谢天下。  当然,这也怪不得她等,怪只怪五国城昏德公父子作死作得太好了,因他一二人之无能,害天下万千性命,妇人受辱,男儿蒙羞,皆此过也。  但是,北宋的社会风气虽如此,却也并不代表世间就无有真正节义气烈之女子。  两人着急慌忙的赶到了一处独特的广阔庭室,内里多有椭圆形的水晶棺材一般的奇物,也有晶玉打造的一般床铺案台。  冷娘子和李芸娘怀着悲壮的情怀冲进了庭室,四下里散望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申阳公那猿猴一般的身影,这让二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她们看到躺在一具晶玉案台上的张如春时,心中却又禁不住一紧。  二人凑到近前,却见张如春只裹着一件雪白袍服,内里却无有一丝衣着,安静的躺在玉台上沉睡。  只二人看得张如春几眼,却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  无他,只因张如春实在太美了。  她不仅仅拥有娇艳如花朵一般的容颜,身姿更是出类拔萃,尤其是张如春三年来,每日往返六十里山路挑水,将她那本就出色的身材磨练的无比精炼,健美修长的长腿,八腹肌隐现的细腻小腹,还有无比完美的高山峻岭,便是女子见得都有些受不住。  两个人愣愣的看着张娘子,兀自发呆之时,一个同样穿着白袍的身影却近得前来,道:“汝等何人耶?却来此处做甚?”  冷娘子与李芸娘惶然回身,却见一个几乎比她们高出一头还多的绝美女子站在她等身后。  这女子长得英姿秀美,容貌比之张如春怕是也不逊色分毫,且身形挺拔如竹,多有英武之气。  只她的头发却是淡金色的,眼眸亦有些深邃。  两个人不知这女子身份,只慌忙说道:“我等是张娘子的好友,今日不见她踪影,故来相寻。”  那金发女子却凑到二人身前,轻轻嗅了嗅鼻子,露出些疑惑之色,只她皱了一下好看的额头,却才露出些笑意,道:“原来如此!这张···如春娘子刚刚被送来,尚不曾被神猴折辱,你等若有心,当赶快带她离开才好!”  冷娘子闻言,连忙道谢道:“多谢这位娘子提醒,我们这就走!”  然后她与李芸娘一起架起了张如春,却就要往外跑。  只李芸娘临去前,却问道:“这位娘子如何相称?若得我们走了,你又如何应对那老猿?!”  老猿?  金发女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道:“奴家乃是鬼方国的公主,家中兄妹之中排行第四,你等称我四娘子便是。你等无须担心奴家,鬼方曾与那···老猿有约定,只要奴家不犯大错,他不敢害我。”  两人听得,却与金发女子抱拳道:“四娘子且保重!”  然后她等便自出了庭室,带着张如春回了往常居住的寝室。  只三人离开没多久,一个猿猴相的身影便自来到了四娘子身前,叫道:“她等却敢叫洒家老猿!当真是可恼至极!若非···我定要让她们好看!”  四娘子却回头笑道:“你这般矬浊模样,老猿之名号正好合适!”  那老猿冷哼一声,不满的叫道:“四妹,你怎得也学那些个外人来埋汰为兄!还有,那张如春于众美妇中乃是第一等人物,你却不让我享受些,如此放过岂不是可惜!”  四娘子有些皱眉道:“可惜甚么!你有如许多的美妇人享用,何惜她一个!况且,我已经将你的血脉种子移植入了她体内,一年之后便能孕育而出!你何敢坏她身份!”  老猿听得却有些讪讪,只嘟囔道:“如此美味儿就此放过,总归有些可惜啊!”  四娘子冷哼一声道:“申阳!收好你那点儿小心思!我来此间,乃是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帮你只是顺便而。,你若敢坏我谋划,休怪我这当妹妹的翻脸无情!”  申阳公听得四娘子警告,浑身却是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却道:“四妹且放心,做哥哥的别的不好,绝对会听你的话!但你所言,我无不遵从。”  四娘子颔首道:“如此便好!记住,我是你从鬼方国掳来的四公主!可不是甚么猴子!以后我会与那些个妇人混在一起,你且谨慎些,不可露出破绽!”  说罢,四娘子便自往冷娘子等人的寝室而去了。  申阳公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却自暗暗摇头。  唉!碰上这般强势的妹妹,便是他这等有神通之人,却也不得不低伏做小,没办法,谁教四娘子太厉害了呢!  猴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却说这四娘子找到了冷娘子等人的居室,却并没有直接入内,而是在隔壁的寝室找了一个空置的床铺,作为了自己的休憩之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张如春、冷娘子等不肯顺从申阳公的美妇人所居住的居室乃是一种类似于后世宿舍一般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固定床铺,在固定床铺之上还有两张可折叠的壁床。  这样的居室最多可住四个人,不过由于房间多而妇人少,一般多为单人一居,亦有两人一间居室的。  而四娘子所选择的寝室,正是冷娘子的独居之室。  至于她为何选择与冷娘子同住一室,却是因为她在冷娘子的身上嗅到了陌生男人的气息。  虽然冷娘子与李芸娘身上都有这般气息,但是冷娘子身上的气息更浓重些。  而在此之前,四娘子还在张如春的身上也嗅到了同一个男人的气息。  依照她的算计,能出现在这申阳洞地界的男人,不会是别个,只能是天选之子陈郎君。  想到这里,四娘子却露出些期待的笑意,她很期待自己与那小郎君的第一次相见,将会是怎么一番情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4章 定计 第304章定计  张如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那梦里,她误入了一个云霞遮蔽的神仙府邸,见得一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女神,那女神似乎对她说了些甚么,并拿起一柄神弓,对着她的小腹射出了一道金光。  然后,张如春就醒了。  当她醒来时,睁眼却见平日里与她较为友善的冷娘子和李芸娘,正颇为焦急的守在身边。  张如春有些奇怪的问道:“两位···缘何在此?”  冷娘子却有些激动的说道:“张娘子何以如此想不开!若得此时自暴自弃,三年来所受的苦难岂不是白捱了?!”  张如春只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迷惑的说道:“我自暴自弃?怎会···”  只她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身上的衣饰不知何时被人调换了。  张如春便是再傻,却也不会问,谁把我的衣服给换了。  毕竟她对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并不陌生,正常情况下,如果她自己不愿意,谁也别想给她换上这身衣裳。  故而她只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冷娘子却把自己与李芸娘听说她生得些误会,连忙赶回来又找她不着,然后二人闯入那老猿的洞府,将她及时的抢回来的经过说得一遍。  张如春听得震惊不已,却问道:“我···我没被那老猿厮弄了吧?”  李芸娘笑着说道:“没有!没有!亏得俺们赶去的急,又有一个鬼方公主相帮,救你回来时,那老猿尚不曾回洞府呢!”  冷娘子却语重心长的对张如春道:“如春娘子,你心中便是有再大的委屈,却也不该自暴自弃啊!且不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就算不是误会,你也不能辜负了自己三年来的坚持啊!”  张如春却有些委屈的说道:“如春在此多谢二位娘子仗义相助!实不相瞒,昨日妾身虽得受了些郁气,却也不曾自暴自弃过!此番变故,实非我之本意也。我甚至不曾记得自己去过解衣亭,更逞论去屈就那野畜老猿。”  冷娘子奇道:“不是伱自愿去的?”  张如春点点头道:“我因昨日受的些委屈,晚间睡得迟了,便一直昏昏沉沉,直到此时才醒来。”  冷娘子皱眉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时李芸娘却道:“若如春娘子所言属实,只怕汝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了。”  “中了别人的暗算?”冷、张二人听得,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李芸娘颔首道:“不错!俺自幼跟随爹娘行走江湖,习艺卖解,却是见多了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江湖伎俩,如造畜之术、迷魂之法等等。似张娘子这般,却与中了江湖上的迷魂之术的人颇为相似。”  李芸娘说到这里却皱起了眉头,道:“俺只奇怪,这申阳洞中却有何人,居然精通那江湖上害人的迷魂之术的?!”  冷娘子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个却不好说!咱们在这洞中总归是受限制的人,总不可能去一一排查凶手,以后只好多小心些,尽量避免落了单才好。”  然后三个人商定了接下来在一起行动的行事准则,忌惮于可能存在的迷魂之人的威胁,最后三个人决定都搬到一间屋子里住在一起,以免给贼人可乘之机。  其间三人悄悄说起了二狗的来历,尤其是冷娘子向张如春解释了二狗因口误所造成的那点误会,如此却让张如春心中对丈夫陈从善的失望消散了些许,但却仍然有些心结在其中。  说来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冷娘子被掳后,丈夫杨温抛却官身富贵于不顾,直接拉人聚义来伐梅岭。  而失了张如春的陈从善却安坐南雄州巡检三年,纵然心中牵挂妻子,亦常派人打探消息,但总归有些让人觉得他情意稍逊。  实际上这与杨温、陈从善二人的出身和背景的差别有关系,而非是他等的心性有差。  那杨温出身将门杨家,岳父又是当朝太尉,实力背景雄厚,自然有些个任性妄为的资本,便是此番丢官去职,未来东山再起的机会也有的是。  但是陈从善却不一样,故陈太尉家里能作顶梁柱的早已无有,只剩下陈从善这么一个独苗,他的岳父亦不是有多少背景的大人物,若不是陈从善借着官家新登基开恩科的机会,他甚至连这南雄州巡检的职位都休想捞着。  说白了就是陈从善的家族底蕴太差,不像杨温有任性的资本,身担振兴家族之责,故面对失妻之厄只能默默承受,而不敢行差踏错,这也是早先南雄州知州曾肇有信心劝服陈从善的底气之所在。  只冷、张、李三位娘子相互结盟,共住一室,却是让心有算计的四娘子枯等了一夜,终不曾见得冷娘子回返。  直到第二日,她才晓得吃了那雌儿的晃点儿,几个母狗子居然凑到一窝儿去了。  四娘子心中生怒,却也不得不暗自忍耐。  若得二狗不曾出现时,四娘子倒还好整治几人一番,但如今二狗的踪迹已显,她却知自己当下多事不得,不然指不定甚么地方漏些马脚,一番谋划便自前功尽弃了。  却说这一日早上,冷、张、李三位娘子便早早的起身,与其他一众吃受苦劳的娘子们分说些职使替换,便自一同去了那草场打草。  三人到得那处,二狗却早已等候多时。  张如春见得二狗,却自上前行了个叉手礼(古代女子的一种见面礼仪),道:“奴家拜见阿叔,昨日如春失礼冒犯,还望阿叔不要见怪。”  二狗摆手道:“哪里见怪!是我分说不清,引得侄儿娘子误会!犹记得你与陈从善结亲之时,我因故不能到场相祝,故不识得你。此番得见你真人我方才知晓,我那族侄是何等的幸运,竟能娶的你这般良人也!”  张如春却垂泪道:“奴家相公前程远大,功名早发,便只奴家这般蒲柳,其何惜耶?!”  这妇人心中明显还是有些个怨气在怀。  二狗只心中苦笑,老子一个还没成亲的,却还要给尔等痴男怨女开解些纠结,若被人知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但为了定住张如春的情绪,二狗却还是与她开解道:“侄儿娘子却是错怪你家从善相公了。我曾听杨温那厮说,先前杨温为寻冷娘子的下落,一时莽撞昏头,直接落草从了贼,还是陈从善与他出谋划策,定了路子。  然后两个人暗地里相互配合,互为奥援,却才引发众豪杰南安聚义,却兵北向梅岭。  莫看陈从善不曾列席南安聚义群豪,但他等有一番声势,从善侄儿却至少要占得三成功劳。”  只二狗这般一说,直让张如春小娘子露出些笑脸儿,柔柔道:“阿叔可不能这般说,奴家相公是正经的朝廷巡检,世受皇恩,如何敢与贼人有些牵扯耶?!”  张小娘子这话甫一出口,冷娘子便忍不住啐了她一口,笑骂道:“你这无良小婢,刚刚还满怀心怨,这会儿却就翻脸矢口,端的是令人齿冷也!”  几人笑闹几句,二狗却才说起如何营救她等之事宜。  说起来,这申阳洞所在之梅岭,与大宋地界的真正梅岭有着独特的内在关联,却又不是在物质层面上直接联通,须得经过几个网道节点相贯通才可。  这也就意味着,二狗并不能直接偷偷的将人带走,须得击败乃至杀死此间的主人申阳公,才能真正打开网道大门,将所有的被掳妇人救走。  但是,想要对付申阳公,直接使用武力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张娘子等人曾经不止一次的见过,那申阳公赤手撕猛虎,挽臂扼杀蟒蛟,恰如儿戏一般轻松。  其人更有一手凌厉无比的剑术,可御剑出入青冥,矫若龙翔,动如迅雷,恰似剑仙一般。便是千百人间武夫怕也敌不得他一个。  对于众妇人对申阳公的夸赞,二狗自是不会完全相信的。这倒不是妇人们说的谎言,而是她等与二狗的见识不同,双方对超凡事物的认知自然也就有偏差。  或许在一众不曾见识得人间真相的妇人们看来,那申阳公就是一个神仙般的存在;而在二狗看来,那厮可能就是一个稍微强大一些的邪祟之辈,只要找准了窍门,想要除掉申阳公应该不是甚难事。  于是二狗便自问起了那申阳公的一些习性,尤其是许多细节之处,更是他询问的重点。  奈何冷、张、李三位娘子因着洁身自好的缘故,刻意与那申阳公保持距离,故而对他的诸多习性了解并不细致。  故二狗问的多,三人能答的却少。  冷娘子问道:“二狗兄弟,你问得那老猿些细碎之事,却与救出我等有何干系耶?”  二狗正色道:“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按你等所说,那申阳公武力强我许多。我若要除他,便须知其性情禀赋,优擅拙缺,如此才好扬长避短,对症下药。而我所问的这些个细节之处,可能就隐藏着决定此间成败的关键。”  冷娘子几人面面相觑片刻,想着该如何去打探那申阳公的些个底细,冷娘子与张如春多想着是不是该与那老猿虚与蛇委一阵。  而李芸娘却叫道:“俺们等虽不知那老猿的诸多底细,但洞中却有人知晓啊!”  冷娘子蓦然反应过来,惊喜的说道:“芸娘说的可是那些附孽之妇人?!”  李芸娘笑道:“不错!那些人等虽然无有些节义,但也并非一无是处。许多人更多有不甘之意,咱们若于她等中寻些帮手,应该不是甚难事。”  张娘子却有些忧虑道:“那些人等中也有甘心依附老猿的失智无行之妇,若得我等行事不谨,走漏些风声,只怕引起那老猿的警惕。如此可就不妙了。”  冷娘子道:“三年磨难,脱困在即,岂可因噎废食。大不了于她等打问探询之际,我等言语谨慎些,不露些异常,只拿些好语哄她等。唔!到时便我等借言熬磨不住寂苦,想从那老猿,却又担心其凶恶,但问些他禀赋性情,才好定下心思。”  李芸娘拊掌笑道:“这个主意好!有张娘子昨日之事,便我等否认,别个怕也有些心疑。如此直接说来,她等必然十分相信。”  张娘子亦苦笑一下道:“只要能除了那老猿,使奴家回归人间与相公团聚,便是折损些名声也是值得!”  李芸娘气笑道:“你这蠢妇休得卖乖!俺们只损些名声,这陈郎君怕是要死生挣命磋磨无常矣。汝安敢多言耶?!”  张娘子闻言却是大惭,屈膝与二狗行礼道:“阿叔,奴家口不择言!罪该万死矣!唯阿叔冒死,相救我等,实令人敬服。奴家实不知该如何报答阿叔恩情厚义也!”  二狗却笑道:“那老猿作恶,我来除治本就是理所当然。汝等何须言谢,更不用说甚报答恩义!去吧!且细细打探,明日再来相说。记住,你等却无须焦躁,且按耐住心思。待得时机成熟,我必要剪除那厮,救尔等出虎口。”  三人与二狗多说些感谢之语,又各自背了一捆紫云英,便自回那洞府近处。  只这三人回到那处,先把草捆散给鹿群,这鹿是妇人们的肉食来源,她等每隔旬日便会宰杀一头,以作为众妇人的口食。  其间三人又相互商议却该找谁探问。  张如春道:“这些个堕妇当中,与那老猿最贴心的乃是一个唤作金莲的,其人跟随老猿最久,三年前我初被掳来,便是她来劝诱我。那时她便自说来此五年有余,但老猿有些个隐秘,怕是只她最深知无疑。”  冷娘子颔首道:“那金莲确实是个合适的目标。不过咱们也不能只选她一个。正所谓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其他几个老堕妇也不能放过。对了,依着二狗兄弟所言,还有些个结义之豪杰家的妇人也在此间,我等且多联络几个有胆气的,一发使力,如此岂不是更妥当些!”  李芸娘笑道:“冷阿姊此言极是!果不愧多智之名。联络些个豪杰之妇,便由我出面却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5章 谋定而后动 第305章谋定而后动  当一群美妇人开始依靠她们的性别优势进行某种间谍行动的时候,即便被套话的目标也是一群女人,她们仍然可以做得得心应手。  因为没有人会对她们提防。  申阳公神通广大,战力无双,此方地界更孑立于大宋地界之外,理论上来说,被掳来的妇人根本就没有解脱的机会,不管是自救还是被别人救都不可能。  妇人们也绝不相信她等有胆子进行自救。  所以当张如春和冷娘子以“想要附从申阳公,却又担心那老猿本性残暴而心有犹豫,故特来相询”为借口,向堕妇之中的老资格成员金莲大娘子询问老猿的秉性时。  不单单金莲大娘子,其它些个堕妇却也无不积极的向她等分说那申阳公的种种日常习性,包括无数细节方面的东西更是无所不包。  当然其中嗓门最高的人,细节方面讲得最充分的,却还是金莲大娘子。  “申阳相公生平最爱食狗肉,尤其是黑狗,他偏喜生啖活吃,炖煮煎烤也可···”  “他亦甚爱饮醇醪,只酒量不豪,但吃饮些许便醉。若吃得醉了,申阳相公便喜欢卖弄本事,耍些骋力的耍子···”  张如春捧哏道:“敢问阿姊,甚么叫作骋力的耍子?”  金莲满怀骄傲的说道:“此却是申阳相公的一个显圣手段。  但他吃醉,必让人以彩练绑缚他的手脚身子捆在床上,然后他却只一挣便能扯断彩练,脱去束缚。  申阳相公神力,虽二三彩练加身,而弗能制也。”  张如春适时捧哏道:“申阳公伟力,真神人也!”  金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大笑道:“尔等岂知,申阳相公不仅武力盖世,其与我等女儿家亦是非凡之恩物也。相公天生体——坚,躯体如钢似铁,金刚不坏,唯脐下三寸之——那啥软柔如蛇,灵动如意,可夜——御——十——女而不坠。汝等前番多作怪,白白消磨了三年好时光,否则早与我等共享——极——乐矣!”  冷娘子与张如春却听得满脸羞红,只引得金莲并一干堕妇哈哈大笑不已。  随后众人又说得些那申阳公的些许本事,诸如喜欢舞剑,晴昼或舞双剑,环身电飞,光圆若月。  申阳公还擅画符刻篆,喜欢收藏书简,洞中藏有各种简帛古籍、钟鼎铭文多不胜数,仅仅收藏竹简的藏书室就有数十间,每间藏书室可存竹简五千余册。  申阳公有时还喜欢自己裁衣作帽,精织罗衣以自娱,尤喜白袷(白色的夹衣)。  至于其它如攀树跃高、喜啖果栗之类的爱好,自也不必多说。  不过一两日的时间,冷娘子与张如春便搜集了无数有关申阳公的情报,并将之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了二狗。  二狗得了这些个情报,却也对那申阳公的性情禀赋有了个较为清晰的认知,同时一个擒杀那老猿的计划也在二狗心中渐渐成型。  不过想要执行这个擒拿老猿的计划,单靠二狗自己是不行的,或者应该说,二狗根本就不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真正的主力应该是那些被掳来的美妇人。  这就需要冷娘子等人联合一群志同道合的美妇人,尤其是那些个被迫附从老猿的堕妇们,乃是此项计划的最佳执行人。  令人惊喜的是,李芸娘在联络其它美妇人的行动中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亲和力。  她不但顺利的将些个与南安聚义豪杰有关的美妇人都招引入了自家的圈子,诸如贺怜怜、李秀文(梅展之妻)、吴娘子、钦兰娘子等七八人,内中还有一个唤作黎花的,生性烂漫无拘,李芸娘却不敢与她说些实情。  这黎花其实便是韩存宝丢失的那个僚女浑家,这女人倒是对韩存宝颇衷心,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说话口无遮拦,做事更常率性而为,若与她说些隐秘,转眼她便能漏的尽人皆知。  比如这黎花常把自己与韩存宝之间的那点隐秘事儿与她人分说些,但论自家丈夫之长短拙巧,引些妇人常以此取笑她,而她却也常不以为意。  黎花被掳来后,每每便言,待俺寻些机会,必杀那老猿尔!  亦或者曰:待老猿出门,俺当多备吃食,翻山远走!  这僚女不但嘴上说得,却还身体力行之,不过却每每或因事泄被人举报,或自得其败。  早先申阳公怒其不谐,多惩治之,但黎花终不改其志。  后来这般事儿次数多了,申阳公也自厌烦,只把黎花当作一搞笑女伶,而对她的各种出格言行视若无睹。  莫看黎花在一众美妇人当中就似一搞笑小丑似的,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却还真是有些近乎不可替代的作用。  比如但冷娘子等人想要拉拢一个堕妇人,却又不知她的心意,这个时候却正好是黎花出马的时候。  众人都知道黎花是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所以当她与妇人分说些悖逆老猿之言语,谁也不会当真,而冷娘子等人正好趁机摸探对方心意。  若得对方是个心有不甘的,她等却好将其拉拢过来;若得那堕妇是个自甘堕落,贪受老猿福禄的,其也不能因此而告发黎花,因为但涉及黎花的举告,申阳公只会无视之。  如此三五天的时间,一众妇人当中便有大半都被冷娘子等人拉拢在了一起,结成了一个近乎半公开的团伙。  其它不曾加入这个团伙的妇人,不管是被冷娘子等人特意排除在外的危险分子,还是尚不曾被拉拢试探过的素人,却都隐约感到了些许不对劲,她等颇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安感觉。  离奇的是,这几日众妇人亦不曾见得申阳公的踪影,自二狗来得此间后,老猿便不曾公开出现过。  而这也给了妇人们足够的胆气筹划一干事宜。  没错!她们正在执行二狗的计划,以一种近乎狂热的热情推动着计划的实施。  在这个擒杀老猿的计划的准备工作中,异军突起的四娘子起到了绝对无可替代的作用。  在四娘子的人设当中,她是所有妇人里面唯一与外界有些联系的人。  她可以单线联系“鬼方国主”,向鬼方国索要些个物资供奉此间。  而四娘子却向“鬼方国主”讨要得美酒二十斛,乌黑肥犬十条,筋麻浑织素练(筋麻与蚕丝混合)十匹。  这里须得说一下筋麻,筋麻乃是一种从神奇的树藤上面抽丝而来的植物纤维,其质地如蚕丝而稍粗,韧性更胜蚕丝十倍,编作细细丝绦,比儿臂粗的钢铁锁链更能吊重物,织成的布匹亦具有极好的防箭效果,便是后世的些个尼龙怕是也差之远矣。  这般好物,已经不能用一句价值连城来形容,便是在大宋也只于传说中听得,现实中却少有实物。而所谓的“鬼方国”却能一下子拿出十匹筋麻浑织素练,若得被有心人知晓了,那便是给鬼方国招灾引祸。  说来这四娘子也是通过黎花却才加入了冷娘子等人的团伙儿。  实际上也只有黎花娘子能够毫无芥蒂的接纳四娘子,因为四娘子并没有隐藏自己身上的一些特异之处,比如那条金色的猴子尾巴。  对于自己的尾巴,四娘子解释说,此乃鬼方国中的一个人类分支族群的特征,类似的还有背生双翼的人类分支,头生鹿角的人类分支、脸生半腮人类、独目人类分支···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一般人很难对一个与自己有着不同躯体特征的异类天然产生信任感,所以对于拥有金色长尾的四娘子,冷娘子等人不敢信任她,尤其是结合当初她们与四娘子的初次相遇的场景,她们甚至怀疑这四娘子是不是与申阳公有什么独特的关联。  只可惜,冷娘子虽然怀疑的很对,她们却又无法确认真相,更无法拒绝送上门来的好处。  唯一不曾对四娘子有些许排斥的黎花,从四娘子那里收获了让众人无法拒绝的意外之赠礼,也就是上述所说的些个鬼方国贡物。  有了这些物什,冷娘子等人便是有些个疑惑,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四娘子这个带资入伙儿的新伙伴。  如此,物资齐备,众妇人也坚定了除老猿的决心,完善了谋划,一切只等那申阳公入瓮。  正所谓万事齐备,只欠东风。  却说鬼方国送来的乌黑肥犬,却都是那种肩高四尺,身长七八尺的大型獒犬,别称绣乌龙。  这些个绣乌龙乃是犬中极品,勇猛彪悍之处且不说,它们更是其它犬类眼中的超级狗样子,靓帅美的犬代表。  所以当这些绣乌龙被送到申阳洞外散养之时,却把二狗的新伙伴盘瓠给迷的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或许曾经的盘瓠是一位高贵的天人,但如今的盘瓠却是一头龙犬,故而他的审美观和某些生理特征不可避免的就向着犬类的方向偏移了。  这不是它的人性的意识怎么定位自己,就能改变或者说抗拒来自体内的某些有机化合物的影响。  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禁欲数千年的老龙犬却偷偷的诱拐了四头绣乌龙。  至于为甚么它放过了剩下的六头绣乌龙,原因很简单,那六头绣乌龙是公犬。  龙犬带着四个新收的小老婆儿呼啸于山林之间,嬉戏于草丛树荫之下,过的好不快活。  只这般却惹恼了躲藏在申阳洞中的老猿。  申阳公自认那些黑犬都是它的禁脔之食,如今却被一野狗掏摸了去遮摸耍弄,简直是猴忍猿不可忍。  于是只在一个黄昏时候,申阳公偷偷的溜出申阳洞,却寻得盘瓠的去向,向它发起了突袭。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  猿猴借助突袭的优势,直接打了盘瓠一个措手不及,它直接以双臂扼住了龙犬的上下颚和脖颈,让盘瓠最强大的龙牙利齿无有发挥的机会。  本来这般算是决定了盘瓠必死的命运。  但是盘瓠的四个小老婆儿却立功了,当它们见得龙犬被袭,在经历了短暂的混乱之后,便毫不畏惧的对老猿发动了攻击。  本来以申阳公的金刚体质,它是不怕绣乌龙们的撕咬的。  奈何其中一头獒犬性喜掏那啥,直接下嘴对着申阳公的脐下三寸之那啥撕咬了过去。  绣乌龙的咬合力同样非常惊人,只一口就让申阳公彻底变了脸色,张口就来了一大段“噢喔——”无限拔高的高音呐喊。  愤怒和剧痛交加的老猿顾不得再扼杀盘瓠,直接将那头立功的小母犬撕扯的粉碎,犹不解气的它又将另外三头撕咬它的腿脚的绣乌龙撕扯裂杀。  而缓过气来的龙犬见得“爱妾”被虐杀,同样红了眼珠子。  它狂怒的咆哮着,显出了自己的战斗姿态,浑身的狗毛如钢针一般倒竖,龙牙利齿外翻如匕。  龙犬疯狂的撕咬着老猿,纵然老猿体坚如钢铁,却也挡不住那龙牙利齿的锋利,申阳公身上多处皮肉被咬烂撕裂,血流如注。  而申阳公由于那啥被伤了,行动却有些不爽利,故而却不能像平时那般来去如电,进退自若,实际上它的速度在龙犬面前也并不占得优势。  故而它却只好一边护着自己的真正要害之处,一边用拳脚捶打龙犬。  双方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天真的黑了。  在经过了数个时辰的搏杀,双方谁也不曾占得真正的胜势,不过总的来说申阳公个人小负,盘瓠群体大损。  只看着天色已晚,月暗星稀,申阳公心生退意,它虽得不惧龙犬,却也不想再与它多做纠缠,故自开口喝道:“汝这贪贱地羊(在古代犬类亦称地羊)!怎敢与那般野兽相——那啥!洒家除了它等,却好全尔名声!尔不领情便了,何以恩将仇报!”  龙犬忿然叫道:“猢狲!今日吾必杀汝!且领死来!”  接着龙犬咆哮一声,却自向着申阳公的面门扑击而去。  那申阳公却从身后摸出一杆香瓜大小的金锤,对着龙犬的嘴巴就是一个猛击。  但听得“咔嚓”一声响,龙犬的外露龙牙被连根敲断,它自也被击飞出去,不知跌落出了多远。  而申阳公一击退敌,却也不敢多待,只一招手便放出一面骨板,有些小心的跳将上去,然后腾空而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6章 二狗的第一次死亡 第306章二狗的第一次死亡  这场战斗没有胜利者,至少申阳公不认为自己是那个胜利者,当然盘瓠更不会这么认为。  盘瓠从深涧中爬将出来,却早已不见了申阳公的身影,它愤恨的对着天空呜呜咽咽的低嚎一阵,却也不曾理会四个被杀死的“爱妾”,便自叼着被打落的长牙,步履蹒跚的寻着二狗去了。  作为一个强大的邪祟级异兽,盘瓠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哪怕被老猿锤的五脏移位,它依然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恢复了大部分伤势。  当然代价是它的体力亏空的比较厉害,需要进食大量具有充足营养和能量的食物作补充。  盘瓠找到了二狗的时候,这个男人正坐在一个小山包上凝望申阳洞。  盘瓠来到小山包前,将染血的龙牙丢在二狗脚下,声音沉闷的说道:“主人!申阳氏残暴无耻!偷袭与我,更杀我同伴!我誓与其不两立也!但主人寻得机会,当速杀之!”  二狗低头看了看盘瓠,却道:“老猿——淫——邪,天理难容,我恨不能立毙其于枪下。只是那厮凶横无比,我等又后无援手,却只好因势利导,坐看诸妇人行事之成败。若她等能功成,我必亲手杀死老猿以祭天也。”  盘瓠低头拱了拱地上的二尺长牙,又道:“主人,那老猿天生拥有一副钢铁之躯,非一般武器所能伤也。我这颗龙牙乃是天然的破甲利器,足可破开它的厚皮,主人若能持之杀猿,当可事半而功倍。”  二狗闻言,却捡起那龙牙,试了试其锋锐程度。  他以龙牙戳岩石,恰如拿刀子戳蛋糕一般轻松。  二狗满意的点了点头,却道:“有此利器在手,但得诸妇人那边事成,我直可杀之易尔!”  盘瓠露出些许快慰,只道:“恨不能亲手咬杀那泼厮!”  二狗将龙牙利齿收起,却笑道:“盘公且稍安勿躁,我自去那申阳洞前埋伏,但得功成,必喚尔前去报仇!”  言罢,二狗却自纵跃如飞一般的离去了。  却说这申阳公离开战场后,只在返回申阳洞的路上越想越是气愤,尤其是脐下三寸之处的痛楚,简直要了他的半条小命儿,更坏了他的心境。  说起来,最初降生时,申阳公本来是可以让自己毫无破绽的,但是就因为那么一点“寡人有疾”的爱好儿,申阳公特意将自己的那啥给留了出来,不曾进行某种固态化。  这种固态化是一种天人降生凡世的独特天赋赋予,可以让申阳公浑身体坚若金刚,无惧刀枪,但如果把那啥也给固态化的话,那么他就会失去某种本能的那啥。  申阳公不想失去那啥的本能,所以它对自身的固态化进行了人为干涉,这在保留了它的某一种享受乐趣的同时,却也为自己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由此就可以看出,申阳公绝对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性情中人。  故而那绣乌龙阴呲呲的一口,虽不曾彻底废了申阳公,却也让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心灵打击,心理阴影面积几可以“顷”来计算。  而当申阳公满怀阴郁的回到申阳洞前,却刚好撞见了剩下的那几头不曾被龙犬拐走的绣乌龙。  这些个黑犬之所以滞留在申阳洞前,却是这几日多被妇人们喂养,颇有点看家护院的意思。  故而它们发现了申阳公的踪迹后,却俱都冲着它吠叫不已。  而这也让申阳公忍不住怒火冲霄,新仇旧恨一发升起,便就咆哮着冲到狗群之中。  它夹着腿,小步纵跃到一头叫嚣的最激烈的黑犬跟前,生有利爪的猿掌直接盖住了狗头,只一抓一扭,便将这头粗壮至极的绣乌龙扭杀。  尔后申阳公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要害,侧身又捶杀了另一头抢上来要撕咬它的绣乌龙,而第三头绣乌龙亦抢来撕咬申阳公的腿脚,却也被它一脚蹬开。  这时剩下的三头绣乌龙却也从前后夹击而来。  申阳公面对它等的突袭,却也不曾躲避或者反击,只拿手臂护着自己的脐下三寸之处,待得些个狗儿咬在身上皮糙肉厚之处,它却才放心的进行反杀,将三头绣乌龙分别打杀了。  只那头被它蹬开得绣乌龙却活到了最后,但申阳公并没有放过它,而是将其活活的撕扯开来皮毛,然后像真正的野兽一样猛嚼狂吮起来,直到吃饱为止。  而申阳洞里的美妇人们早听得了洞外的犬吠声,伴随着绣乌龙们濒死时的惨嚎声,她们却知那些狗儿必然是遭了毒手。  众人倒也不敢出来查看,只聚拢在一起躲在一处,等待着某种可能。  没过多久,她等却见申阳公带着一身的血腥残渣,步幅有些别扭的进来洞中大厅。  一众妇人见它这般狼狈模样,却都大吃了一惊。  其中几个与老猿较为亲密的美妇人,如金莲娘子、牡丹娘子等,却都有些作态的凑到近前问道:“老爷何以这般不堪,可是受了贼人的祸害么?”  申阳公满嘴的血腥,怒气冲冲的叫道:“不知哪个杀千刀的,拢了十来头绣乌龙在岭上,洒家一时不曾防备,吃它等一个大亏!若让洒家知晓是哪个泼厮养来的狗子,定不饶他!”  只申阳公这话,却让一众妇人心头发颤,申阳公本就是凶横之辈,再搭配此时的狰狞模样,谁个又不怕耶?  还真有不害怕的。  四娘子故作惶然的站出来说道:“申阳公且息怒,这些绣乌龙本是鬼方国主上贡来敬奉尊下的礼品。谁想它等却惊扰了申阳公,实是妾身的罪过。申阳公但有怨怒,只加身于我便好,万不可牵罪鬼方一国也!”  四娘子说的貌似义气,申阳公纵然心中有些不忿,却也不敢不配合她作戏。  故而它戟指四娘子大怒道:“贱婢!安敢养野犬害吾!此番必不能轻饶了你!来啊···”  这老猿一边佯作暴怒,一边却又拿眼珠子四下里寻摸,想找个愿意为四娘子求情的,好借此对她重拿轻放。  奈何此番众人早被申阳公的模样吓住,便是冷娘子、张如春等人见得它满嘴的血污碎肉,却也无有为四娘子出头的勇气。  这倒不是她们不够义气,而是实在无法逆反生物求生的本能。  好在申阳公也不是真的要拿四娘子怎样,他环视了一圈怯懦的众妇人,冷哼一声道:“哼!今日天色已晚,却也不好定这个贱婢的罪过。且拉下去严加看管,待得明日再重重处置!”  只申阳公这话一出,众人却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感觉申阳公的脾气并不是太坏,故而几个大胆的妇人一边安排人将四娘子拖走,一边对申阳公道:“老爷吃受得惊吓,且先饮几杯美酒压压惊!”  当下便有几个壮实些的妇人抱着酒坛子奉上来,更摆下桌案,上了果品,菜肴,杯盏。  申阳公见得了好酒,只不待妇人们开坛,却是忍不住夺过一坛来,随手拍开泥封,揭去遮物,但闻得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  它自大喜过望,仰头对着酒坛就是一阵狂饮,略有些混浊的酒浆溢液,顺着它的腮帮子洒落下来,只把些个狗血污渍都给冲开了去。  一坛子好酒,小半入了申阳公的肚肠,倒有大半洒在了外面。  只申阳公并不是个海量的,但酒入肚肠,便自醉意上涌。  它高声叫道:“且来美人儿,与洒家厮磨一二!”  几个大胆的妇人笑嗔道:“老爷怎可说笑,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叫奴家们如何敢放开胸怀!且吃酒!吃酒!待得酒酣意浓时,必少不得与老爷把弄些乐子。”  如此众妇人频频劝酒,老猿自是杯来酒干,盏来浆尽,些个果品,便只烂嚼两下便自吞下。  待得众人吃饮到酣处,而老猿早醉得忘乎所以,它一面吃酒,一面与些个近前的妇人调笑。  这时忽有一美妇人道:“多闻老爷神力惊人,却不知是何等惊人耶?”  老猿睁开醉蒙蒙的双眼,看得那妇人之美貌,却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心底冒起,那啥竟有些蠢蠢欲动,虽有些细微的疼痛感,却被它忽略了去。  老猿大笑着叫道:“好美人儿,当真是令人醉矣!今日洒家便自拿了你享用,以偿吾三载之怨苦也!”  那美妇人却正是张如春。  张如春闻听老猿之言,却也面不改色,只笑道:“我自在此,老爷何必急于一时耶?奴家常听诸妇人说的老爷神勇,可身缚彩练而裂脱,只我却不肯信也!那彩练何等韧实,便是千钧之力怕也难为。”  老猿心头骄纵,大笑道:“你这小美人儿却是见识浅薄,洒家之神力,虽万钧而弗胜焉!莫说是一匹彩练,便是三匹五匹加身,吾裂之易如反掌也!”  这厮却是有些喝大了,开始吹牛不打草稿了。  只旁边诸妇人随声附和老猿,好似在为它佐证一般。  张如春只嫣然一笑道:“老爷空口漫说,我不曾亲见,却不敢相信也。”  尼玛!小美人儿居然敢怀疑老爷,这绝逼不能忍啊!  申阳公当即便令人取来彩练数匹,它自寻了一长条玉几平躺得上去,然后让众妇人为它绑缚彩练。  几个有经验的妇人却先拿一匹彩练将申阳公并玉几裹作一团,然后与老猿分说得。  那老猿自大笑道:“汝等且看仔细,洒家的本事可不是吹嘘来得!”  说着它只猛力一挣,但听得一阵裂帛声起,老猿却早从中挣裂出来。  一众妇人见得,却都或真心,或假意的齐声喝彩叫好。  张如春亦吃得惊吓,这老猿之神力当真可怖。  不过她面上却自娇笑道:“老爷果真神力,直令妾身大开眼界也!”  而这般的欢呼恭维声于老猿而言,却不啻于最醇厚的美酒醉心,直让它彻底的忘乎所以了起来。  它自大笑道:“美人儿!汝何曾见识得真神通?只挣脱区区一匹彩练,如何算得洒家的本领!来啊!且再加一匹彩练与洒家演示!”  张如春故作忧心的说道:“老爷吃醉不小,只恐力怯失手。莫若待来日酒醒后,再作演示为好。”  老猿却大笑道:“汝怕吾醉了力怯?却不知,洒家无酒便无力气,带一分酒便涨一分力气,五分酒五分力气,若得酒意十足,便是担山之力也有!哈哈哈!”  如此张如春便自退后,又有妇人拿两匹彩练缚它,申阳公却依然挣脱甚易。  继而又试得彩练三匹,缚老猿甚紧。  这回老猿却自卯足了气力,直使出了吃奶的劲力,却才勉强挣脱开来。  只老猿喘息了几下,周围喝彩声不断,又让它痴迷些。  张如春问道:“我见老爷挣脱三彩练有些勉强,可是力气不继乎?”  脑子有些浑噩的老猿如何肯示弱,便自大笑道:“汝何敢小视洒家,莫说三匹,便是再加几匹彩练,吾亦能挣脱尔!”  张如春一脸敬服的说道:“老爷真豪杰也!妾身但求一睹老爷神威!”  这时旁边走上来几个妇人捧着些素练上来,却是冷娘子等人。  她等笑道:“彩练不曾多取,已用尽了。却有几匹素练拿来,这素练虽不如彩练韧实,加得多了,倒也能彰显老爷的本领。”  申阳公自大笑道:“那就多加素练,五匹、十匹皆不在话下也。”  先前帮着老猿绑缚的妇人们却要接手素练,冷娘子笑道:“几位姊妹绑缚老爷也是劳累,我等刚才看得仔细,却好代劳一二。”  那些个妇人都是享福惯了的堕妇,接连缚绑六匹彩练自然是累的,她等见得有人接手此活计,却是求之不得。当下便高高兴兴的让出了位置。  冷娘子等人见得老猿再次躺在案几上,却自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相互配合着展开素练,学着先前妇人的手法,将那老猿紧紧的裹了。  冷娘子等人使尽了气力,却将那素练裹的比早先的妇人紧实的多。  一者她等都是作得劳累工作的仆工,气力比较大些。  再就是几个人心中仇恨,却故意使得死力绑老猿,只恐它挣脱得来。  如此几人先后绑缚的五匹素练,却花费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一开始老猿还大呼小叫的嬉笑,不多时却因为醉得厉害而酣睡了过去。  但冷娘子等人却依然坚持将那些个素练全都裹了干净。  金莲等人见得,却才上前道:“冷娘子,老爷已然酣睡了,何以继续绑缚?还不快与老爷解开!”  张如春却上前道:“老爷一力要演示本领,我等岂可阻断!半途而废,只恐它醒来搅恼!”  金莲争辩道:“可老爷已然酣睡,如何搅恼?”  张如春道:“吾闻,但野兽酣睡,醒来必有怒气!申阳公先前在外面吃了气,如今又醉了酒,但它闹将起来,谁人能劝阻遮拦?是伱还是我?”  金莲闻言,却自哑口无言。  这老猿往日吃醉来酒之后,多都让美妇人以彩练绑缚自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它宿醉之后常有伤人的习性。  金莲又岂会不知。  如此一众妇人却将老猿弃置厅中不顾,各自纷纷散了去,包括一干忠心老猿的堕妇也是如此。  只不知过了多久,老猿迷迷瞪瞪的醒来,一边睁开双眼,一边却要舒展筋骨,却发现自己被死死的绑缚着实在挣脱不得。  老猿扭转脑袋,四下里洒望,却见四娘子正坐在一边的案几上吃些果品。  老猿见之大喜,却叫道:“四娘子,且与洒家松绑。”  四娘子却笑道:“申阳老爷,昨夜你骂我‘贱婢’,还一连骂了我两次!你是知道我的,我真的很记仇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7章 二狗的第一次死亡(下) 第307章二狗的第一次死亡(下)  申阳公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叫道:“四妹不要说笑!为兄昨夜吃酒大醉,一时口无遮拦,实乃无心之举也!阿妹莫要放在心上啊!”  四娘子笑道:“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我正是知晓你是无心之言,昨夜才没有当场发作!所以我不会亲手杀你,却也不会救伱,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呢!”  申阳公闻言,面色却是再变,惊叫道:“四娘子此言何意?甚么叫能不能活下来?你是说有人要来杀我么?!”  四娘子将好看的食指竖在唇边,却嘘了一声,然后低声道:“小声些,他要来了!申阳!齐天大圣!记得口风紧些,可千万不要露了我的行藏,否则···嘻嘻!放心,只要我能达成心愿,你的血脉我会好生看顾,必不让她受得分毫委屈。”  “他来了,我可不想吃他撞见!要保密喔!嘻嘻——”四娘子又说得几句,警告了一下申阳公,便自转身快步离开了。  二狗开着【绝对寂静】,顾自走在申阳洞中的长廊里。  当一众妇人绑缚了申阳公且自散去后,冷娘子几个便跑到申阳洞外,点起了作为信号的三盏灯火,招引二狗前来收尾。  本来冷娘子等人还想亲眼看着二狗处置申阳公,不过却被二狗坚决劝退。  这倒不是二狗有甚么轻视女子的念头,而是他自己身上亦缠绕着些麻烦,兼之申阳公并非孤家寡人,不管二狗杀不杀得申阳公,未来这厮的族类恐怕却来报复。  二狗自己是不怕死的,大不了损失一条命来了却恩怨。  但是那些个妇人及其家人却承受不住,故而二狗才将她等都摘出去,免得受了牵连。  二狗无声的穿过长廊,走进了那厅堂之中,却好看到正被裹缚在案几上的申阳公,此时的它就像一个蠕动的蚕茧,试图挣脱身上的素练。  如果这些所谓的素练只是普通的丝织品,或许申阳公还有些机会挣脱它们。  奈何这些素练都是混织了筋麻的特殊素练,耐拉伸性简直突破天际,哪怕只一匹这样的素练,申阳公怕是都很难破开,更别说如今是五匹素练叠加缠缚。  当二狗接近申阳公时,申阳公却是毫无察觉。  声音,气味儿,灵能波动,每一种有可能泄露二狗踪迹的破绽,都被【绝对寂静】收敛的丝毫不露。  只有一点,躲不开肉眼的直视。  不过当二狗真的被人看到的时候,那种突兀的感觉却也会让直视者感到某种莫名的惊悚。  申阳公也是这般,当它发现二狗时,二狗却早于不知何时站在了它的身侧。  便是申阳公有天大的胆子,却也惊得几乎要尖叫起来。  申阳公不能不害怕,要知道就算四娘子那等强横存在,却也不可能这般悄无声息的近得它的身侧,哪怕它喝醉了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是眼前这个貌似不起眼的人类小子却就做到了。  申阳公强忍着心中的惊悸,硬着头皮问道:“你是何人?却来我申阳洞做甚?”  二狗却不搭话,抽出龙牙利齿,对着申阳公不曾被素练裹着的脖颈处就扎了过去。  只不曾想,那老猿却自鼓荡外皮,撑得一口气儿,龙牙利齿扎在其脖颈上竟不能破开些油皮,便自滑开了去。  二狗又对着老猿的口、鼻、双眼次第下手,但只要申阳公紧闭窍门,二狗却仍然不能伤它分毫。  老猿见得二狗数击无功,却大笑道:“人类小子,不管你从何而来,又因甚要害洒家,却不知洒家自有金刚之躯,浑身刀枪不入,你伤不得吾也!”  二狗又连续试了几次,发现确实如此老猿所说,只这般真的杀不了它。  当然,二狗绝不是真的拿申阳公毫无办法。  破不开对方的防御,只能说二狗自己的输出不够。  故而二狗想要了结申阳公,要么玩力大砖飞,用无可抗拒的爆表输出击破对方的防御,如先前龙犬盘瓠能咬穿老猿的皮肉,就是此类。  要么就是找申阳公的罩门弱点,对着它的脐下三寸处下刀。申阳公与盘瓠争斗时,那头绣乌龙能让申阳公吃大亏,正是对着它的弱点下得口。  当然还有第三种办法,那就是用一些比较特别的手段,削弱申阳公的抵抗力。  二狗关闭了【绝对寂静】,将自己的些个行迹特征全都暴露了出来。  申阳公的神色蓦然一震,却怪笑道:“小子,原来你也不是没有人气儿啊!桀桀!身上好生猛恶的恶魔气息!你···你是个镇魔人!”  二狗叹了口气,道:“申阳老猿,汝掳掠无辜,杀生害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记好了,杀你之人乃是相州陈二狗!不要死后到了阎王那里说不得仇人的名号!”  如果可能的话,二狗绝对不想跟申阳公废话一句。  但是当他露了行藏之后,便就一切不一样了。  申阳公这类存在乃是天人转生的邪祟,当它们被杀死以后,一般却不会真正死亡,而是灵魂意识重归天人的某种界域,有的甚至可以重新转生为新的邪祟。  二狗不好判断申阳公未来会如何,但他不介意吸引一下仇恨,免得这厮未来找不到送死的路径。  甚么?你问二狗为何不怕对方报复?  真当二狗组建的镇魔人卫队是吃干饭的啊?  正所谓,蚂蚁多了咬死象,更何况是人类当中最精悍的镇魔人强者。  便是申阳公或者它的兄弟姐妹是铁打的,在面对成集群作战的镇魔人团队的时候却也休想落的了好。  二狗与申阳公说得几句,便自用灵能化作雷霆,对申阳公进行“电疗”。  只可惜,申阳公对灵能伤害的抵抗力远远超出了二狗的想象,能够将人类烧成白痴的强大电流,落到申阳公身上的伤害,比一次塑料打火机的电子脉冲强不了多少。  最终二狗还是决定对申阳公的要害之处下手。  这里面却有点小问题。  冷娘子等人在包裹申阳公时,并没有考虑留出老猿的要害位置供二狗下刀。  要是只用普通的素练包裹申阳公倒还没什么,毕竟再结实的布料也挡不住锋利的刀子。  可是绑缚申阳公的布料是混合了筋麻的混织物,对锐利切割伤害具有很强的耐受性,二狗发现自己仅仅只是切开区区一层素练,就得花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这对他来说太过于低效率了。  所以二狗不得不冒着些危险给申阳公松开部分绑缚。  最后二狗还是顺利的在申阳公的脐下三寸之处插了一刀,龙牙利齿几乎齐根没入。  在这期间申阳公一直鼓动唇舌,试图蛊惑乃至恐吓二狗,试图让他放弃杀猿的想法。  “吾有宝器丰积,珍羞盈品,凡人世所珍,靡不充备;绝色妇人近百···”  奈何二狗始终不为所动,他道:“猴子,你是不是傻啊?待我杀了你,你的所有积蓄皆为我有!故我何必饶你耶?!”  最终要害被扎了一刀申阳公惨叫一声,却道:“非汝杀我,乃天意乎?!吾这处与世隔绝,未尝有人至。上高而望不见樵者,下多虎狼怪兽。今能汝至此,绝非一意尔。天意绝我,庶几可免?!”  语罢,申阳公遂气绝身亡。  二狗随后查验数遍,确认老猿彻底死了之后,却才松了口气。  他将那些个素练收拢起来,包括老猿身上染血的素练,也俱都不曾放过。  二狗认为这般结实的素练简直就是极好的防护材料,未来一定可以在某些领域大放异彩。  此时天色已然微亮,二狗却要召唤于外间等待多时的妇人们进行扫尾,比如接收申阳公的遗产啥的。  冷娘子等人心怀忐忑的入得此间,见到申阳公横陈案几上的尸体,以及它要害处插着的武器和外溢的污血,却是无不欣喜莫名。  许多妇人忍不住对二狗下拜致谢,二狗倒也从容应对,安抚众人,并吩咐她等召集更多妇人宣布申阳公的死讯。  只这般却也耗费了众人许多时间和气力,不是所有的人都对申阳公深恶痛绝,许多来得长久的堕妇甚至已经对老猿颇有些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般的依恋。  其中比较典型的代表就是金莲娘子。  这妇人扑倒在老猿的尸体上喑喑啼哭,还有些个妇人暗自垂泪。  不过这些人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妇人还是对申阳公的死报以快——慰。  申阳公的尸体自是不能长留洞中,二狗却要将其扛出去处置掉。  毕竟这厮乃是邪祟的化身,若对它的尸体搁置不理,很容易引发些不好的状况。  只不曾想,就在二狗触及申阳公本该冰冷的尸体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不好,一种致命的危机感笼罩了二狗的心头。  二狗想也不想,便自腾身后跃。  但是二狗却不曾想到,那申阳公的双腿猛然弹起,脚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二狗的肩头。  申阳公是一头猿猴化身,它的脚掌可以像手掌一样正常抓握,这是正常人类所不具备的天赋能力。  申阳公本想撕裂二狗的躯体,奈何要害上还扎着龙牙利齿,这让它的无匹神力几乎无法发挥,它甚至不能直接起身。  这也是老猿选择用脚掌抓握二狗的原因。  二狗吃惊的望着死而复生的老猿,问道:“你怎会又活了?”  申阳公推开身边哭泣的金莲娘子,嘶哑着嗓子叫道:“洒家有复活之能,岂会被你这般小儿轻易杀死!金莲儿,洒家确实没有白疼惜你,若非有你挂念,洒家几不能活矣!”  二狗却自叹了口气,这特莫应该也有自己的一部分锅,因为此时正是他身上所携带的厄运诅咒的致命时刻。  这老猿说着却自用一只脚掌抓着二狗的脖颈,将他的颈骨轻松扭断了。  二狗只觉得脖颈被无可抗拒的巨力一扭,眼前却是一黑,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极为超然的视角。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在做梦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那老猿将自己的脖子扭折,然后贯摔了出去。  颈骨扭曲的尸体像破布口袋一样在地上翻滚了两下,便自再也无有生息。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众妇人就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呆头鹅一般鸦雀无声。  老猿艰难的站起身来,它本想要拔除插在要害处的龙牙利齿,结果却只稍微碰一下就疼的几乎晕厥过去。  故而它却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打算,转而对众妇人低声喝道:“汝等贱婢!洒家多番对尔等宽容慈悲,富贵相予,不想汝等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勾结贼人加害洒家!如此悖逆之行,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老猿训斥众妇人的时候,二狗却自感觉到了些个独特的引力点,正在引动他的意识和灵魂前往。  其中一个正是他的尸体所在之处,还有六七个隐约的星点却在未知的远方。  二狗却自明悟,那些个远方的星点怕不是他的血脉子嗣们吧。  此时的冷娘子等人已然绝望至极,她们有的失声痛哭,有的眼神空洞似已失志,却也亦有面带决绝之意,却要以死铭志的倔强娘子。  二狗在稍微踌躇过后,便自将意识投射到了自己的尸体上。  然后他便接收到了来自【十世轮回章】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的第一血脉载体,头骨完好无损,符合复生标准。  ——是否愿意放弃一项指定血脉天赋,换取复生初始能量?  二狗当然选择“是”了。  ——宿主意愿已确认,请在已有血脉天赋中指定即将放弃的天赋能力。  随即五个独特的耀斑出现在二狗的意识中,其中有一个耀斑的信息二狗几乎难以辨认,倒是另外四个他很熟悉,【熟能生巧】,【时来天地】,【涌动的动力引擎】,【绝对寂静】。  不过其中代表【时来天地】的天赋耀斑却被某些阴晦的丝网所笼罩,散发着些许不详的气息。  这个时候二狗自然很容易就能做出选择。  ——宿主已指定放弃【时来天地】天赋,正在执行复生程序,请宿主耐心等待。  只不多时,二狗的意识便自重新回到了他的躯体之中,身上的所有的伤势都在极速好转,包括被扭断的脖颈也在恢复了正常。  当二狗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些个看到他的身影的妇人再次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申阳公蓦然转身,二狗却早已冲到了五步之内,一团恐怖的枪影便自洒向了它。  二狗的枪太快了,要害遭受重创的申阳公几乎难以抵挡,或者说它认为自己并不需要抵挡,只要这些枪影不是冲着它的要害去的。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申阳公尚不曾做出遮挡脐下的动作,沥泉枪早已极速点在了露出半截在外的龙牙利齿上,将那利刃狠狠地往老猿体内贯入更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8章 再得新天赋 第308章再得新天赋  要害是什么?  要害就是一旦被击中之后,轻则遭受重伤失去反抗能力,重则直接丧命。  如果是没被插之前的申阳公,便是二狗枪法如神,却也休想真正伤害到它些许。  但是申阳公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人在它复生前帮着拔除要害上插着的龙牙利齿。  本来二狗有可能帮它做得这一点,奈何申阳公没能沉住气,在二狗拔刀子之前就睁眼反击了。  这就是心急的坏处,活生生给自己留了一个偌大的破绽。  以至于当复生归来的二狗第一枪击中了龙牙利齿的末端之时,申阳公浑身猛然一震,当即如被抽了骨头的软脚蛇一般萎靡了。  二狗在刹那间以战枪刺击了龙牙利齿二十多次,几乎彻底将其打入老猿的腰腹之中,而这也彻底要了老猿的狗命,让它再次气绝身亡。  而此时周围一众妇人却早已看得呆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于刺激了。  先是一个人类刺杀了申阳公,谁曾想申阳公却自死而复生,竟然翻盘反杀了那人类小子,再后来那被杀死的人类却也再复生,也亦翻盘反杀复生的申阳公。  如此意外反转再反转的跌宕变化,实在是让人目不暇接之下有些接受不能。  正所谓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实在是太过那啥了,以至于不少心脏不够大的妇人竟然当场失禁了。  当然,二狗却没有心思去关注周围的妇人们有得甚心思,他更在意来自【十世轮回章】的提示。  ——发现新的可攫取血脉天赋,是否献祭攫取?  没错!新的血脉天赋正是来自申阳公的遗体,二狗只一看便只感觉有些惊喜莫名。  因为他发现自己却可以从申阳公身上攫取两种血脉天赋,当然最终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假死】——古有神猿,善能避死延生,但受得致命重创,可假作伪死,尸身千年不腐,但有虔诚之信众呼唤,便可霍然复生,宛若旧观也。  【金刚之躯】——有异兽朱厌,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身高十丈,体若精钢,刀兵不可加,能力敌九象,见则大兵。  由于没有真正入手,二狗只能看到两种血脉天赋的简略介绍,尚且无法真正探知内里究竟。  即便如此,这两样血脉天赋,无论哪一种都已算是极为珍贵的能力。  就拿相对二狗而言较为鸡肋的【假死】来说,莫看二狗身怀【十世轮回章】有额外的九条命,但是【假死】能力仍然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保命补充,它意味着二狗可以有更多的生命挥霍机会。  当然真正能够让二狗脱胎换骨的,却还是【金刚之躯】这项天赋能力。  自身根骨的先天不足,几乎是制约着二狗实力上限的最大桎梏。  二狗练快枪之术,貌似实力不弱,实则却是无奈之举。  快枪(快剑)之术易学难精,实际上的付出与收获相比正统的武艺修炼差之远甚。  以正统的方式修习武艺,一个人只要有些天赋,再有名师指导,自己又能吃苦下功夫,少则三两年,多则五六年就能成为一方高手。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未来的梁山好汉中的天微星【九纹龙】史进,这厮早年多练些花拳绣腿,江湖把式,实力低微,后遇上禁军教头王进,只得了半年提点,便能力压少华山三杰,之后更是名列梁山马军八虎骑,足以与天下间的一流好手争锋。  而快枪之术入门倒是容易,只需要专一练习一个“刺”式,但是想要真正有所成就,却得至少苦练十年以上,就这还得是有天赋的人苦磨,才有可能与世间一流争锋。  若的没甚天赋之人,便是练快枪二十年、三十年,或许有可能进位一流之列,但是人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三十年。  而且快枪快剑之术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不耐久战。想要更快的出手速度,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体力爆发。  故而快枪(快剑)手与他人厮斗争锋大都是靠一波流,如果对手撑过了初见杀,那落败的一般必定是快枪手。  这一点在正统的快剑手李助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二狗能够凭借快枪之术在人间大杀四方,真正的依仗其实并不是他的枪法有多快,而是他的体力近乎无穷无尽,真要是原生的二狗,就算是能把武艺练到当前境界,那也不过是个“一秒真男人”。  如果能有的选择,二狗也想当个只需要正常输出就能克敌制胜的“懒人”,毕竟极限的体力消耗,耗费的不仅仅是身上的体能储备,更是他的生命潜力。  如果不是手底下有【十世轮回章】能攫取异类天赋,二狗早就动用灵能强化自己的体质,虽然那会让他失去些只属于凡人的优势。  现在,二狗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最对口的血脉天赋。  当二狗点选了【金刚之躯】,将这个珍贵的天赋融入己身之后,他才知晓自己这回真的是撞上了大运。  【金刚之躯】——源自异兽朱厌的血脉天赋,可赋予血脉载体无以伦比的强悍体魄,极致的躯体力量,以及顽强的生命力。此天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根据载体的特质获得不同的成长显化。  天赋特性一:不朽之躯。  血脉载体可以通过进食一些独特的金属元素,使自身的体质获得相应的强化,如钢铁之躯,金玉之骨等等。  天赋特性二:九象之力。  血脉载体的膂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长,最终可力敌九象,身能担山。  天赋特性三:不死之兽。  血脉载体只要不曾受得必死类伤害(砍头、剜心),其顽强的生命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恢复创伤,并可以较为缓慢的断肢再生。  二狗融合了【金刚之躯】天赋之后,并未直接一步登天变成无敌的大力士,他只是感觉自己的躯体变得更具有活力了,浑身的骨骼和肌肉都有一种近乎燎热的轻微错觉。  同时二狗的肠胃功能也变得无比强大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腹中的某些残存正在比以往快十倍的速度被消化吸收。  二狗本就是一个大胃王,如今看来,他的胃口将会变得更加恐怖。  而被二狗献祭攫取了血脉天赋的申阳公就比较惨了,它的躯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成一团不足三尺的佝偻老猿,然后化作一滩尸尘消散掉了。  由此,这个横行于荆南诸地,肆意掳掠妇人的邪祟之兽,终于彻底被终结。  而一众妇人们却也得到了真正的解脱,不管是怨恨申阳公的正常妇人,亦或是依附于它的堕妇们,俱都唯二狗马首是瞻。  杀死了申阳公,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  正相反,真正的麻烦却才开始。  或许是对二狗的秉性有什么误解,亦或者某些人自己飘了。  许多妇人在失去了申阳公的压制之后,很快就开始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或许是她们认为二狗是个好人,君子。  “君子可欺之以方”这句话或许不是所有人都听过,但是类似的道理只要不是傻子都懂得。  于是些个性情恶劣的妇人便开始在申阳洞里作起了妖。  她们依照原本的出身、地位,被掳掠来申阳洞以后,与申阳公的亲密程度,相互之间拉帮结伙,划分地位高低,然后逢高踩低,颐气指使,只几天时间,却将原本仙境一般的申阳洞搞得乌烟瘴气。  一开始二狗只顾着收拢申阳公于洞府中的重要遗产和收藏,并寻找返回大宋的方法,却对众妇人们的作妖有些视而不见。  直到她等露出些真正的凶残,准备烧死金莲娘子之时,二狗却才真正动了怒气。  自申阳公死后,众妇人当中最不受待见的人,自然是那些曾经得到过申阳公宠爱的堕妇之流,这其中受孤立和歧视最严重的,正是与申阳公最亲近的金莲、牡丹、青梅等几个。  有句话叫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但是当某些心性残忍的女人真正为难自己的同类时,却会表现的无比恶毒。  贾惜儿,一个出身官宦之家的美妇人,丈夫是个不入流的小武官。自她被申阳公掠来洞中,虽也有些洁身自好的表现,但是内里却隐藏在无数的不甘和嫉恨。  她嫉恨那些堕妇们悠闲惬意的享受,却又担心自己名声有损,故不敢与之同流合污;同时她又愤恨些个同样洁身自好,甚至因吃受申阳公惩处而得了大好名头的妇人,比如张如春这般的妇人。  在贾惜儿看来,所有妇人都应该自甘堕落,只她自己一个洁身自好,然后她高居道德制高点上俯视众生,那才是最完美的局面。  当然如果自己被申阳公强行那啥,然后忍辱负重被迫事贼,不得不吃受些享受,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唯有那般高不成低不就,泯然于众人的平淡,却是贾惜儿无法忍受的。  故而当二狗杀死申阳公之后,贾惜儿自认为摸透了二狗的心性,便自开始不顾一切的兴风作浪。  而她想要做的第一个大动作,或者说杀鸡儆猴的立威之举,就是将申阳公最亲密的爱妾金莲娘子烧死。  实际上莫看金莲娘子与申阳公那啥,但是她的心地并不坏,那些个不曾加入堕妇之流的妇人们能够有洁身自好的机会,不仅仅是申阳公自有风度,以金莲娘子为首的几个堕妇对她等的护持也是不可或缺的。  比如贾惜儿就受过金莲娘子的不少恩惠,但这并不妨碍贾娘子恩将仇报。  当然也有很多妇人对贾娘子看不惯,如冷娘子几个,但是她们却无法与完成了小势力整合的贾娘子及其帮凶进行分庭抗礼。  所以当贾娘子想要烧死金莲娘子时,冷娘子等人便不得不找二狗寻求帮助。  这个时候二狗却正在研究申阳公收藏的典籍,那老猿的收藏真的很丰富,许多世上早已失传甚至根本不为人所知的古籍秘典,这里都有些收藏。  在这些典籍中,二狗却发现,他所在的这个大宋朝并不完全是落后的古典封建社会,实际上在此之前的人类社会和科学技术也曾经发达过,只不过在经历了无数次的邪魔入侵,人间曾经的辉煌几乎俱都雨打风吹散。  但是在人间之外的某些区域,人类文明的余韵却依然存在着。  当二狗听得冷娘子前来说得金莲娘子的劫难之时,却也大吃一惊。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放任几天,一众妇人有着近乎同病相怜的遭遇,应该不会搞出甚大事来。而且待过得几日,等他找到回返大宋地界的方法,很快就能把大家伙儿送走,也就懒得浪费精力去管束众人。  谁曾想,这些婆娘还真能搞出花样儿来。  待得二狗细问了内情,却自冷笑了起来。  尼玛!屁屎大的地儿,居然还有脑子拎不清的蠢货搞事儿!  当真是令人感觉好气又好笑。  贾惜儿这般人,有前世那啥的二狗如何猜不透她的心思,不就是想靠着霸凌别人获取优越感的黑心莲么。  当然想要处置这事儿也很简单,只需要将其依仗打掉就好。  二狗很快就赶到了出事的现场,也就是申阳洞外的一个小花园里,却见金莲娘子早被扒光了衣饰被困在一个木杆上,其周围堆满了柴草。  贾惜儿并几个扯高气昂的妇人举着火把,神色狂热的向周围的围观者们历数着金莲娘子的罪状,什么不检点,有伤风化,败坏妇德,逆乱——人——伦,攀附妖魔···等等,听起来好似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二狗只在一边听得几句,便自生出些怒火。  他几乎在瞬间就确认了一个可能,贾惜儿这厮怕是有些个不对劲,有搞——邪——教的痕迹。  二狗本待立刻出手斩杀了这贱妇并其党羽,不过他只在心中稍微计较一下,便自换了个念头。  二狗径直冲到场中,起脚便将贾惜儿等几个拿着火把的蠢妇踹倒,踢散了火把,然后他脱下衣衫遮了金莲娘子,命人将放开来。  随后二狗怒斥众妇人道:“尔等皆是受老猿掳掠而来的受害者,天然便是难友身份。你们中的大部分人能够保全清白之身,不是尔等有多少本事,而是有金莲娘子这般的妇人甘愿自我牺牲,却才让老猿不对尔等强行下手!如今尔等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恩将仇报,汝等良心何在!道义何存?!”  那贾惜儿被二狗踹倒后,却自呆了一呆,又听得二狗所言,便自叫道:“恩公此言何其缪也!此等自甘堕落之婢!吾等清白之人如何能与之同流合污!恩公如此维护她等,莫非是心中偏私,有心维护这般浊妇?!”  二狗怒笑道:“住口!尔这般恶毒贱妇!若非见尔等不曾大错铸成,我必斩杀尔等以谢其罪!尔等这几日在众妇人中兴风作浪,当我不知尔的念头耶!”  贾惜儿听得此言,自觉二狗不敢杀她,却要叫嚣几句,不想二狗只刺出几枪,将她的发髻挑得稀烂。  只那枪芒临身时,森森的杀气,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当即便自失禁了。  她跌坐在地上惊叫道:“饶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9章 带路党四娘子 第309章带路党四娘子  二狗心有成算,自不会杀死贾惜儿,只喝道:“汝等刚脱苦海,却不恤同难,肆意搬弄是非,祸害无辜,属实可恼。今我虽不屑于戮杀尔等,却也轻饶不得!”  接着二狗转头问冷娘子等人道:“此申阳洞中可有甚关押罪囚之所么?”  冷娘子皱了一下眉头,道:“此中事妾身并不清楚,或可问一问牡丹、青梅两位娘子。”  随后便有妇人唤来了牡丹、青梅二人,只她俩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起来这两日过得也不怎么愉快。  两人来时早听得别人说起刚才二狗所为之事,此时见得二狗,当即下拜道谢。  二狗坦然受之,却又将些事问了一遍。  牡丹回道:“好教恩公知晓,洞中确有几处关押犯错妇人的囚室,不过那处有些紧要,只凭奴婢等人却进不得去,需得恩公这般强人亲自去才可。”  二狗听得,却是摇头道:“既然这般麻烦,那还是算了。随便寻个僻静的房舍,将贾氏并其党羽一并关押,待得回返大宋,再放归其乡便是!”  众人得了吩咐,却自把惊魂未定的贾惜儿并几个与她一同为恶的妇人一起带下去关押了起来。  当然,说是关押,其实就是将她等拘束在房间里不得外出,虽得失些自由,却也无碍生活。  稍后二狗又召集众妇人,但令她等推举些信服之人暂任首领,负责在回返大宋之前管理众人,排解纠纷,免得再出现类似贾惜儿这般的恶毒之事。  安排好了洞中的事宜,二狗却自出了申阳洞,唤来龙犬盘瓠,与它一起下得山峰,却往深山中探索些个出山的路径。  这方申阳洞地界的山脉也称作梅岭,但山势之险峻雄奇,却比大宋地界的梅岭胜出十倍不止。  山峦起伏,跌宕千里,其中多有高山险峰,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山间沟壑密林多不胜数,虎豹毒虫横行,飞禽走兽泛滥。  二狗行走其间,多遇到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很多都与大宋本土的风貌大不相同。  长蝴蝶翅膀的巴掌大小的小人儿,头生独角,肋生羽翼的土狗般大小的小马儿,矮墩墩的人形小矮子,看着不过三四尺来高,力气却大的惊人,还有长翅膀的蜥蜴,会跑的树木花草···等等。  这些都是二狗在探路的过程中遇见的些个具有代表性的发现。  这般神异的生物,却让二狗有种置身奇幻童话之中的错觉,直到他发现了一个较为原始的人类部落。  那是一个颇为奇怪的人类部落,部落中的人野蛮而又残忍,他们不事生产,多以打猎和掳掠为生,二狗甚至还发现这些家伙有吃人的习性。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个部落就是一个落后的食人部落,因为他们拥有精良的金属武器,精工打造的金属铠甲,甚至还有骑乘的马匹,动力源不明的奇怪机械载具等等。  这个部落里的人说得是一种发音类似于“嘶嘶哈哈”语言,听着就跟蛇吐信儿一般,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当然这还罢了,最让二狗感觉不对劲的还是这些人喜欢拜神,那些个拜神最狂热的家伙,脑袋上多长些奇奇怪怪的赘物。  毫无疑问,这是一群堕落的邪徒,而且是那种整个族群一体堕落的那一种。  这样的邪徒并不好对付,哪怕它们任何一个单独个体的实力都比二狗弱很多,如非必要二狗也不愿意去招惹。  原因很简单,这样的群落式邪徒内部已经有了相应的邪神核心祭坛,当它们的个体数量被杀戮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激发邪神力量的反馈,继而发生一些类似于剩余邪徒个体纷纷临阵突破,预料之外的邪徒援军突然加入战场,邪魔降临等等一系列足以扭转战局的意外事件。  而想要覆灭这样的邪徒部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碾压式的力量直接一波流平推,让邪徒部落背后的邪神感觉过多投入邪神之力并不合算,继而不得不断掉对邪徒们的援助。  要知道邪神护佑邪徒部落可不是为了无私奉献,本质上是开养猪场,为了杀猪吃肉。当然这里的“杀猪吃肉”实际上是收割凡人的极端情绪和灵魂。  不过这种一波流的打法有一点难题就是,能让邪神感到绝望的碾压式力量上限实在太高了,人类历史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不是那等最强盛的大一统王朝时期的巅峰期。  如汉武时期,盛唐时期等等。  如今的大宋朝可没有那般的国力和军心。  除此之外,人类还有一个更简单有效的消灭邪徒群落的办法,那就是派出人类的王牌武器——帝姬。  只要有帝姬带队出战,就算邪神派出天尊级(大魔)战力,那也只能当个大号步兵,一个悍不畏死的普通人类战士百人队就能解决了它。  此时的二狗自认没有把握直接推了这个邪徒部落,故而他只在部落外围袭杀了几个落单的邪徒,然后便自远离了这里。  二狗与盘瓠仗着体力强横,五天时间远走千里山川,又在这梅岭外围发现了类似的邪徒部落数十个,这些部落大者有丁口数千,小者只有几十个人,不论男女老幼,皆无甚礼义廉耻,孝义节悌,多好贪杀酷恶,附强凌弱。  如此风土人情,便是这地界地产富饶,景物优美,二狗亦不觉得好,他只认为这般大好土地被一群残暴野兽占了,十分的暴殄天物。  只这一日,二狗与盘瓠来到山外的一处平原地界,却见得一个巨大的寨子,寨子由粗大的原木和巨大的石块胡乱堆砌而成,就好似顽皮的顽童制作的过家家儿场地一般。  二狗与盘瓠寻了个高地远眺寨子,却见里面有四五个巨大的人形胖子正挺着大肚子酣睡,离着二里地都能听到它们巨大的如火车汽笛一般的鼻鼾声。  当盘瓠看清楚了那几个人形胖子的模样后,却自打了个寒颤,与二狗道:“主人,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二狗好奇的问道:“盘公认识这种怪物?”  盘瓠有些哆嗦的说道:“主人却不知,这些家伙唤作饿嗝,乃是凶兽饕餮的血脉亚种后裔,它们有着永无休止的饥饿感和食欲,会吞食一切能捕捉到的一切血肉,尤其喜欢吃人肉和狗肉。”  二狗有些不以为意的笑道:“不过是些野兽一般的家伙,就算它们喜欢吃人,找机会杀死就是了,何必这般害怕它们。”  盘瓠有些急道:“主人,你不明白这些饿嗝的可怕,无尽的食欲倒还罢了,更可怕的是它们不但很聪明,更拥有堪比猪狗一般的繁殖能力,如果有充足的食物,它们甚至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繁殖出一支可怕的军队。”  二狗惊讶的问道:“不可能吧!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破坏平衡的物种?”  盘瓠苦笑道:“谁知道上古时期的那些大能是怎么想的?!若不是上古时期的人类先贤提前杀死了饕餮本尊,整个世界怕是早就被这些贪吃的家伙占据主导,其它种族只能充当它们圈养的猪羊。”  二狗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寨子,问道:“你确定这些所谓的饿嗝很聪明?”  盘瓠道:“当然。这些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傻傻的,但是它们真的是一种天生拥有大智慧的恐怖怪物,它们会根据周围食物的丰富程度,提前控制种族数量的发展,并且极少出现谬误。  它们拥有极端敏锐的对食物的感知能力,只要让它们发现陌生生物的踪迹,而这种生物符合它们的食谱,它们却会在追捕时以一种很自然的意外方式放走对方,然后循着踪迹找到其族群。”  二狗心中一寒,下意识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些家伙发现了我们,只要我们返回大宋,早晚有一天它们也会找到大宋?”  盘瓠道:“正是如此!主人。”  二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等还是不要给对方机会为好!只不知这处是何等地界,竟还有这般恐怖的存在生活在这里。”  随后一人一犬便自回返,虽有千里山路,,但他等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了回去。  当二狗重新回到申阳洞中时,众妇人们却都松了一口气。  冷娘子与张如春等几人代表众人拜见道:“恩公一去七八日,妾身等多心疑难定,只恐恩公此一去不复返,只把我等弃此不管矣!”  二狗笑道:“诸位无需忧虑,我此去乃是为了探查周边地界,寻找回返大宋地界的路途,如何能舍汝等于不顾耶!”  张如春问道:“阿叔可曾探得些路途?”  二狗摇头道:“此地界非是九州之地,本地土著又不好接触,十分得难以询查路径。”  这时李芸娘却道:“恩公,俺却知道有一人,可助恩公一臂之力。”  二狗倒也不曾多在意,只问道:“不知李娘子所言何人?”  李芸娘道:“恩公却不知,这申阳洞中有一位被老猿掳来的鬼方国公主,唤作四娘子。她对此方地界颇为熟悉,更与鬼方国有些联络的手段,有她相助的话,恩公当无有忧虑。”  鬼方国公主?  二狗却是吃得一惊。  这鬼方国可不是甚小角色,而是华夏文明的史上的一个不可忽视的敌对存在。  我们都知道,大宋时期华夏文明或者说汉文明的主要敌人,是契丹人、女真人以及蒙古人。  沿着历史继续往前推,隋唐时期,中原文明的对手是突厥人;再往前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五胡,是鲜卑人;秦汉时期的对手则是匈奴人。  而宗周时期乃至春秋、战国时期,华夏的对头则是犬戎。  那么历史再往前推,夏、商时期,华夏的对手就是所谓的鬼方了。  如华夏历史上的第一位女英雄,殷商大将妇好的对手就是鬼方。  也正是这位无敌的女将军,将曾经威胁了夏商两个王朝的鬼方氏彻底击溃,解决了殷商的西北边患,并间接促成了西周的繁荣兴盛和犬戎的崛起。  在镇魔人的秘典记载中,鬼方不仅仅指那个曾经的古老西北边患种族,更是一个整体人类族群堕落的符号。  故而当二狗得知有一为伱鬼方国公主在申阳洞里时,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她。  这个时候四娘子正被“关押”在申阳洞的真正囚室里。  所谓的囚室,是一种三面是墙壁,一面由神奇的电磁光膜隔离的房间,当然地板和天花板也是近乎坚不可摧的玉石墙壁。  二狗来到这处并不轻松,他不得不击破毁坏了一个似乎拥有些智能的机械构装体,它是作为囚室的管理者而存在的,不但要守卫囚室,还会为囚室中关押的“囚犯”提供各种生活所需。  这等造物再次提示二狗,他如今所在的世界并不是一个科技落后的古典时代,某些拥有超越时代的科技的文明或者族群大有人在。  当二狗见到四娘子时,这个金发的美人儿正在旁若无人的换衣服。  那令人无法忽视的风景简直让二狗看呆了。  她就像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赫拉和雅典娜的结合体,有着神后一般的魅力,战争女神的英武之气。  当然最令人无法忽视的还是四娘子的金色尾巴。  那尾巴的存在不但没有丝毫削减四娘子的魅力,反而更赋予了她些许令人迷醉的狂野气息。  好吧!二狗承认他有些心动了。  就像当初与清照小娘子的那一眼对视,令人颇有些难以自拔的心动了。  当然,清照小娘子打动二狗的是她那无以伦比的智慧之光。  在这里,四娘子打动二狗的无疑是她那独特的气质和近乎完美的容颜。  二狗站在囚室前,直勾勾的看着四娘子换好了衣衫,却问道:“敢问小娘子如何称呼?”  四娘子倒也不曾做作,亦对二狗看自己更衣不曾恼怒,只大大方方的与他行了一礼,笑道:“小女子乃鬼方人氏,姓巫,名淽婍,因家中排行第四,人称四娘子。却不知小哥儿何人也?”  二狗躬身长稽一礼,道:“原来是四娘子当面。在下相州陈二狗,方才因见四娘子身姿甚美,故多贪看,失礼之处,还望四娘子海涵!”  四娘子却自笑道:“我被那申阳公胁迫囚禁,不得脱身,便你贪看些,又不曾害我,却又何妨也。”  二狗问道:“此处美妇人甚多,却不知那申阳公缘何独囚禁四娘子耶?”  四娘子叹了口气道:“我本是鬼方国的公主,因看不惯国中人等自甘堕落,攀附邪神,故而自请来申阳洞中为质,本欲求助申阳公救助我国中无辜生民。  奈何申阳公那厮只贪花好色,并无些许英雄气概,不肯与我出力救助鬼方。故他虽觊觎我美色,我却自不能从他,更欲回返国中,他不肯放我归乡,便将我囚禁于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0章 爱它就毁灭它 第310章爱它就毁灭它  出于对鬼方公主的同情和些许赞叹,二狗决定将四娘子放出囚室,严正声明,他绝对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十分纳爱斯,却才爱屋及乌的。  不过放出四娘子的过程却有点那啥。  正经来说,二狗也是个十分相信科学的唯物主义者,故而他对这申阳洞里的科幻场景的耐受性还是比较强的,至少不会像那些个妇人们一样把这里当成劳什子仙宫。  但是该说不说,这里面的科技水准稍微太高了点,直让二狗这种半吊子科学信徒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二狗不知道如何解除囚室的封禁,又不好直接暴力破解,故而只能像个拉磨的驴子一样来回的转圈。  以至于囚室里面的四娘子都有点为他焦急,如果不是担心露出些破绽,四娘子都想直接解除囚室封闭,好好的手把手教导一下二狗如何控制囚室的开关。  末了,四娘子终于忍不住提示道:“陈家小哥儿,或许你可以试一试那个被打坏的机仆,或许它能帮助我脱离困境。”  二狗毫无尴尬之色的笑道:“多谢四娘子提醒,我这就试试看。”  二狗先前将那守卫囚室的机械构装体击毁在了囚室外的长廊处,故他若要寻它,却得离开四娘子的视线之外。  而当二狗转身离开之后,四娘子立刻对着囚室的墙壁轻轻敲击了几下,然后引出一道光幕,并在光幕上做了几下数据修改。  同时她还有些懊恼的自言自语道:“我真蠢!真的!我明知道那小子是个没见识的土著,却还搞甚么真实囚禁!他如何能懂得这般超拔的科技知识?我简直就是演戏给瞎子看啊!”  二狗找到有些破损的机械构装体,在它的类金属躯壳上摸索摆弄,寻找些能触动的机关按钮。  当他在机械构装体的某几处随机按压了几下时,远远的便听得四娘子的欢呼声:“太好了!囚室打开了!”  然后二狗便见得美丽的金发美人儿从囚室里冲了出来,好似炮弹一般撞进他的怀里,几乎把二狗的半条小命儿都给撞没了。  感谢来自申阳公的血脉天赋,让二狗的体魄在短短的十几天里就获得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化。  故而来自四娘子的肉单冲击不至于让他直接英年早逝。  当然,不能指望二狗一获得某个血脉天赋,立刻就能变得与血脉天赋的原主如申阳公一样强悍,那很不现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体是很精密且脆弱的,任何过于激烈的补益或变化都会带来难以承受的伤害。  血脉天赋能力的显化,就相当于二狗获得了二次发育的机会。  当二狗再次睁开眼,看得周围的时候,却发现他正躺在一张玉石床上,身下铺的是锦绣皮草,身上盖的是绫罗绸缎,数个貌美如花的美妇人侍立一旁,看着他醒来无不欣喜莫名。  二狗缓缓的直起身来,只感觉肋下尚有些许滞皱。他有些下意识的问道:“我怎会躺在这里?”  侍立一边的张立春道:“阿叔不记得了么?您被囚室的钢铁守卫冲撞,断了肋骨,还吐了血呢!”  我被钢铁守卫撞断了肋骨?还吐了血?  不可能!老子记得清清楚楚,那玩意儿早被我打坏了,如何能撞···  二狗又不是傻子,他的脑子也没有失忆,当然立刻想起了被肉弹撞昏迷的真相。  不过他只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真相,而是神色有些抑郁的说道:“不错!我一时粗心大意,小瞧那些个铁壳子,却被撞得狠了。”  二狗心中叹了口气,不管如何,他却不得不接受这种明面上说辞。  否则他能怎么办,难道要告诉其他人,自己只是受不住四娘子的那啥拥抱冲击,然后遭受了附带无限心理阴影暴击的沉重打击么?!  这等丢人的事儿那是打死也不能往外说啊!  不过这一次意外打击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二狗感觉他的肋骨正在进行某种潜意识的自我强化,而且他的体魄强度明显拔升了一小截。  虽然还没有进行实际的验证,但二狗心中就是有这种莫名的认知。  当然,对此二狗也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那就是几乎令人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和营养缺失的虚弱错觉。  二狗整整吃了接近一头鹿的肉食,还有成箩筐的水果和菜蔬,却才勉强填饱了辘辘饥肠。  虽然申阳洞里藏有不少的纯酿美酒,但二狗却没有饮一滴酒浆,便是妇人们为他奉上美酒也被其婉言拒绝,转了以清泉水解渴润喉。  随后二狗便走出了休憩之处,再次见到了四娘子。  二狗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天的时间,但是就在这半天的时间里,四娘子便已然在众妇人当中获得了令人惊叹的威望。  她的容貌气质(气势),她的见识,她的才能,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四娘子的武力,让所有的妇人包括冷娘子等人都无不心悦诚服于她。  在四娘子的指点下,众妇人们纷纷打点自己的行装,穿起便于行走的短身衣饰,背负必要的食物干粮还有些财物,然后依照身份来历组成一个个的小队,好似等待着回家的那一刻。  这种情况让二狗感到颇为好奇和不解。  于是他便自找到四娘子,却问道:“敢问四娘子令众人打点行装,可是有让我等回归大宋地界的办法?”  四娘子略有些玩味儿的看了看二狗,却笑道:“申阳洞中有一个一次性的小型网道门户,可以将一个人送到大宋世界的梅岭附近。但想要将近百名妇人送回去,却得前往鬼方国的都城九侯(九侯城,亦称鬼侯城),那里有一个联通小相公所属的大宋世界的天然门户。”  二狗皱眉道:“四娘子的意思是说,我等须得先前往鬼方国都城,然后经过所谓的天然门户才能回返大宋。”  四娘子却摇头道:“此处去鬼方国有千里之遥,沿途多豺狼虎豹,邪魔异怪,此间妇人但得直接去,便有陈相公与我戮力守护,能安然抵达九侯城的只怕也十不存一。  况且鬼方一国非是善类,其民上至国主,下到平民奴隶皆怙恶之辈,我等若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也!”  二狗问道:“那依四娘子的意思若何?”  四娘子笑道:“依我之意,却当先送陈相公你回返大宋。  相公不是说梅岭附近有寻妻女的豪杰集结了数万大军吗?汝可说服那些豪杰,引那支军队前往那联通此界的天然门户之处,从大宋世界反攻此界鬼方,夺占九侯城,然后再带些精锐之军来这处接引我等。小相公觉得我这计划如何?”  二狗稍微思量了一下,却道:“四娘子这计划倒是还好,只是其中颇有些为难之处。但不知那天然门户在大宋地界的何处方位?”  四娘子道:“我记得是在关西一带,当时那处被唤作岐山,天人大军与人类联合对抗邪魔大军时,曾遣凤凰大军通过那处门户,故人类常言‘周之兴也,鸑鷟(凤凰之别名)鸣于岐山’,小相公若去得那处应该不难找到位置才对。”  二狗心中惊讶,后世所谓的凤鸣歧山,原来竟是这般。  确实,有“凤鸣歧山”的典故做指引,二狗亲自出马找到那天然门户自然不是甚难事。  二狗却又道:“梅岭聚义豪杰之中,只有少数人有心追寻丢失的妻女,大多数却还是存了些功名利禄的心思,我若引他等驱兵鬼方,去异界他乡作战,只怕难以动得军心也。”  四娘子笑道:“这有何难!鬼方一国独霸这申阳地界数千年,早积累了不知多少财富宝货。且不说其他,单只九侯城外有一座天然金矿,每年产出黄金不知有多少万两呢!而且你等若攻灭鬼方国,不但能收无穷宝货,更能为尔等的世界辟地千里,获沃土无数,此于人类而言,实乃无尽之大功德也!”  二狗听得,并没有被四娘子的画饼所迷惑,只皱眉问道:“四娘子这般为我等谋划,却置汝之母国鬼方于何地耶?”  四娘子叹了口气道:“小相公非是一般的凡人,当知晓些世间的真相。鬼方乃是先辈对堕落之族的称呼,昔年曾有九支各族堕落之民被天人联军击溃,败走此界。  千年以降,斯九族之堕民相互争斗不休,有的直接被灭族,有的衰败远走,亦有的兴盛至今。他等于堕落之路上一去不返,但有些个悔改之辈,却也多遭同族毒手。  我的母亲便是一位觉醒的悔改者,她被鬼方之主残酷虐杀,并将之血肉和灵魂献祭给了邪神。自我母亲死后,我便继承了母亲之遗志。  鬼方之国,鬼方之民,我深爱之,亦甚恨之。  我想救赎他们,欲让他等从邪神的残害之中解脱出来。”  说到这里,四娘子眼中含泪的笑问道:“小相公认为我该怎么做才能达成心愿?”  还能怎么做,拯救一个民族嘛!二狗前世时早有无数先贤做出了榜样和示范,很多时候照抄历史答案就行,根本就无需费什么脑筋。  不过看看四娘子这般模样,二狗觉得还是暂时保持沉默为好。  故而他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  四娘子自也无需二狗回答,她道:“我的母亲曾试着以善良之心感化、劝导堕民,以王后的身份引领他们走向光明,但结果却是她遭受的最惨痛的背叛。  既然我母亲的路走不通,那我只好换一种方式。我要毁灭那个流淌着原罪的国家,杀死所有的冥顽不灵者,奴役并改造那些尚有些挽救价值的孩童!我相信如此只需要数代人的时间,新的鬼方之民必然能获得真正的救赎。”  二狗在心中给四娘子默默的点了个赞,伱很会嘛!亲!简直就是某大灯塔那啥的异界忠实信徒啊!  不过正所谓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四娘子于鬼方而言或许是个叛逆者,鬼方——奸,但对二狗以及众妇人而言,却是大大的好人呐!  二狗决定还是按着四娘子给的大略计划,按部就班的走一走。  四娘子不仅为二狗提供了较为可行的计划,更为他描绘了一副此地界的山川地形图,并将些个比较特别的地点做了些标记。  比如九侯金矿,蜀方银山、土方铜窟等等。  正是有了四娘子这个足以统领众妇人的强人,二狗却才有些心思独自回返大宋。  当然,他自不能草草的空手回去,且不是冷娘子等一干有名号的人纷纷写了信件,并予二狗些证明她等身份的信物,单只二狗自己也带了几十斤的金子。  什么?你问二狗为什么要带这么多金子?  当然是为了带回去给别人看的。  有道是财帛动人心,金子迷人眼。  若得二狗空手回去,纵他能舌灿金莲,却也休想能顺利说服大家伙儿放弃梅岭大营,却驱兵千里跋山涉水往那岐山去寻甚鬼方之国。  你说让俺们带着大军去老劳什子鬼方地界救人,谁特莫爱去谁去。  但是有了这些金子作证据可就不一样了。  直娘贼!恁说鬼方那地儿多的是金山银海?  这特娘的还等个甚!来啊!点起兵马,随俺去鬼方抢金抢银抢嫂嫂去!  谁敢耽误俺给兄弟找回嫂嫂,谁就是俺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并不是笑话,而是二狗带着一大兜子金坷垃(字面意思)回到大宋梅岭的镇南义军大营,与一众头领分说些自己的经历之后,无数看到了那些原始的狗头金、核桃金、沙粒金之后的最真切的反应。  说到回返大宋地界,二狗却不得不对天人的科技水平赞服不已。  申阳洞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具有极高的科技水平的天人文明造物。  在四娘子的主持下,他等却是顺利的打开了一个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网道门户,当二狗穿过门户,便自出现在了大宋地界的红莲寺。  红莲寺并不在洪州地界,而是在洪州西边六七百里之外的长沙地界,当然此时唤作潭州。  二狗从红莲寺显身时,网道门户开启时的能量冲击直接摧毁了红莲寺的一座古殿。  然后他就被红莲寺的和尚们追杀了一阵。  二狗费了些手脚,却才摆脱了和尚们的追索,然后一路疾行赶到了洪州的梅岭义军大营。  当二狗将妇人们的书信并些个信物拿出来,并讲述了自己的冒险经历之后,除了些许对妻女颇有深情的痴情豪杰,其他人的反应颇有些平平。  直到二狗将背着的黄金拿出来,然后所有的豪杰却开始将“义气”二字挂在了脑门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1章 诏安!一定要诏安! 第311章诏安!一定要诏安!  在金子面前,没有人能够说不!  至少镇南义军中的大部分豪杰头领都不能。  就算有少数视金钱如粪土的高洁之士,却也被兄弟情谊所牵带,无法拒绝杀往鬼方拯救被掳走的妇人的义行。  所以,镇南义军的头领们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彻底统一了思想认知。当然,他们有志一同的将“抢金子”这个口号暂时掩藏了。  于是乎,伐鬼方,救嫂嫂!  就成了义军们对外宣传的统一口径。  不过现在摆在镇南义军面前的最大问题是,他们想要前往联通鬼方国的岐山门户并不容易,或者应该说非常之难。  岐山位于西北秦凤路的凤翔府,是六盘山东延支脉千山余脉,距离洪州仅直线距离就有两千余里,沿途需过得长江、黄河两大江河,更有无数山川河流为之塞途。  单单地理上的难处倒还罢了。  关键是,当前大宋最能打的军队亦在秦凤路及其再往西的几个府路,锐不可当的大宋西北军团,绝非他等近乎乌合之众的义军所能对抗的。  所以,义军这几万大军前往岐山,想要一路打过去那绝对是不现实的。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以大宋官方客军的身份被调遣往秦凤路。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必须要先获得大宋官军的身份。  如此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就是诏安。  义军们想要被诏安,说难倒也不难,说容易但也并不容易。  这里面却有几个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  第一,义军们必须要表现出足够强横的实力,让朝廷和官军明白,直接剿灭他们并不合算。  说来还得感谢何执中,这位平南大帅几乎将江南各地的机动兵力都给义军送了人头,直将义军的战力给养了起来。  如果想要靠武力平定镇南义军,除非是从西北调大兵,亦或者朝廷能派出一个真正的帅才,否则只靠些平庸之辈和地方之军,怕是难如登天,甚至有可能导致江南数路彻底糜烂。  而这却是大宋朝廷无法承受的代价,江南赋税于大宋之重要,可谓天下其半也。  而这正是镇南义军有资格被大宋诏安的最重要客观条件。  诏安的第二个前提条件,则是义军必须有能在朝廷中发声的人脉,有足够分量的重臣愿意为他们出头作保。  就这一点而言,王焕、杨温倒也有些个门路,但并不是很稳妥。  至于第三个条件,则是朝廷有需求,需要诏安一支额外的军事力量在某处用兵,当然这一点倒并不是很绝对。  就在一众头领商议着该如何获取朝廷的诏安时,二狗却自往南方寻访族侄陈从善。  二狗往见陈从善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忙送去张如春的书信和信物。  而此时陈从善已然是南雄州的代统制,统帅着南雄、南安等四个州府的八千战兵,驻扎于吉州的万安县,以应对镇南义军对岭南岭北诸州府的压制。  当然,陈从善并不是唯一一个在江南战场上出挑的将领,另一支兵马正是由刘仲武所率领的本部兵马为骨干,江南本地战兵为羽翼的六千大军,屯兵庐陵。  刘仲武可谓是宋军将领当中“知耻而后勇”的典范,当日云洲滩惨败,刘仲武几乎将来自长江以北的平叛宋军主力葬送亦尽,只有他的本部兵马勉强得以保全。  如此丧师败绩之将,按大宋律本该论罪处死,但是很多时候,律法这玩意儿总是需要因人而异的。  论身份,刘仲武是个有来历的,背景深厚。  论实力和地位,刘仲武手握一支两千多人的西北本部精锐,且是当前江南地区最靠谱能战的猛将,杀了他只会让贼军笑掉大牙。  毕竟能率领残部从云洲滩那等绝地“冲杀”出来的悍将,没有死在贼军的手里,却被朝廷自个儿处死了,怎么想都有点让人觉得不合适。  至少平南大帅何执中绝不会干这种自毁城墙的蠢事。  所以他虽然吩咐监军使对刘仲武论罪,却也并未剥夺其兵权,而是让他戴罪立功。  而刘仲武却也不负何执中所托,他在统合了数千本地战兵,又补充了军械粮草之后,便自挥军北上,一路连克万安,龙泉,太和等数县,而后在永和镇大破贼兵一部,斩贼人头领三人,兵丁数千。  最后刘仲武更是出奇兵攻破吉州首府庐陵,击败贼军大将荆忠。  若非贼军猛将张开率贼军精锐来援,将刘仲武所部暂时逼退,刘仲武甚至有可能一路杀穿吉州,攻入临江军境内,然后直逼贼军本部大营。  如今贼军猛将张开屯驻清江府,扼守着镇南义军的南路,将南来的宋军隔绝于洪州之外。  实际上庐陵与清江府之间隔着吉水、峡江、新干等府县。  刘仲武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不敢过于进逼,以免被义军突袭,尤其是张开那厮不但武艺高强,用兵更是别具一格,能攻善守,尤其惯会突袭。  刘仲武对张开的来历也已然了解了些,他很是纳闷,何执中的那些个学生到底是怎么昏了头,才把这样的名将种子给逼反的。  别看镇南义军的头领有几十位,其中更不乏王焕、杨温、韩存保这般的将门或名门子弟,但是在刘仲武看来,其中真有名将之天赋的人物也就张开一个。  也正是出于对张开的忌惮,刘仲武却才与对方拉开了至少三县府之地,遥遥对峙。  而双方之间的府县就成了一个较为致命的陷阱。  早先何执中有些不明白刘仲武为何要在庐陵裹足不前,他便派遣自家学生兵出永丰,进占吉水,结果那几个进士出身的书生自恃高傲,认为贼军不堪一击,却拥兵一路北进,又连下峡江、新干两县。  直到他等兵过百丈山,却被张开率伏兵从高处一波平推,乱军中何执中的学生死了俩,被俘了三个。  然后张开又一路反推到了吉州的吉水,与闻询赶来的刘仲武对峙于城下。  你以为这就完了?  其实不是。  是时,梅展与好友王文德、项元镇等三人率领本部精兵万人,自吉州的永新秘密出兵,出其不意的袭占了太和县,其中王文德一部抢攻万安县时,却被刚刚抵达万安的陈从善率部击退。  随后陈从善率精兵兵数千顺赣江而下,突袭太和县。  这时候,梅展正好率大部兵马北上庐陵,意图攻刘仲武后路,接应张开。  再加上南下万安县的王文德意外失利,来不及回防,导致守御太和县的项元镇措手不及之下,被陈从善突袭活捉。  而此时来自荆湖南路的宋军从茶陵而来,攻占了梅展所部的后路永新县,由此梅展所部军心震荡,一万精锐溃散大半,只剩下三四千人,别说接应张开了,能保证自己不被刘仲武和尾随而来的陈从善围歼就不错了。  但这个时候张开却在战场上开了无双,几乎将刘仲武所部重创,逼得刘仲武不得不让开道路,放梅展残部北归。  最终宋军与义军在吉水城下打了一场烂仗,双方算是两败俱伤。  不过刘仲武却与抵达战场的陈从善商议之后,却用项元镇秘密换回了何执中被俘虏的三个学生。  由此陈从善算是名声鹊起,成为了宋军中公认的一员骁将。  本来在何执中的设想中,以陈从善的能为,理应被调派往抚州的临川充当方面之将,负责统领一路兵马围攻洪州。  而刘仲武因为戴罪之身,当不得此责。  奈何陈从善是有后台的,因他被曾肇说服坚定了立场,算是彻底投入了曾氏的怀抱。  前面说过,曾肇是曾布弟弟,而曾布则是当朝宰相,与何执中乃是竞争对手。  而且曾氏老家便在与抚州相邻的建昌军的南丰县,其家族在本地的势力极大。  何执中想要调动陈从善,却得先问一下曾氏答应不答应。  曾肇当然不想让陈从善成为何执中建功立业的卒子,故而在些个不为人所知的暗中博弈之后,陈从善便成为了驻守万安县的权(代)统制官,充当刘仲武部的后援。  何执中的想法是,既然你曾氏陈家子不为我所用,那你也别想着再立功勋给曾氏增光添彩,且在后方待着吧。  当然,不论是何执中亦或者其它明眼人都很明白,这场剿灭叛贼的战争有点打不下去了,除非新君和朝中重臣们能豁出勇气,冒着弃西北战场于不顾,再把整个江南打烂的代价,调西北边军南下平叛。  就好似未来方腊在江南起义时那般。  但是方腊起义那会儿,却是方腊自己作死,那啥尚未成功,就急不可耐的登基称帝,却不知这是在逼着大宋君臣将本欲北上抢夺燕云之地的西军调来江南平叛。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句话不仅仅是朱洪武逆夺天下的秘诀,更是历代造反者成事的不二法门,包括未来也是如此。  好在王焕等人脑子没出问题,不曾犯下些忌讳。  而登基不久的赵官家也不是个有雄才的,朝中的官员们更担负不起糜乱江南,毁弃西北的责任。  于是乎,诏安贼军就成了所有有脑子的朝臣一致认同的共识性策略。  问题的关键是,由谁去与贼军谈判,以何种待遇诏安贼军,又由谁得享诏安的功劳?  本来嘛,何执中身为平南帅臣,亲临江南一线,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个。  奈何他在江南干的业绩有点不尽如人意,贼军之所以做大,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何执中用人不当,处事不明所造成。  看看贼军的主力,其中大部分都是原本调来江南平叛的北方军将,甚至连贼军的大首领都是原洛阳守备兵马都监,名将王韶之孙王焕。  伱要说王焕不忠于大宋,那绝对不可能!  王韶一代名将,军中故旧甚多。王焕致富王厚如今正在西北边疆,与西夏人杀的昏天黑地。  王焕自己也是从西北疆场上拼死冲杀,立功无数的猛将,他本该拥有更高的名位的。  只这厮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因故选得个洛阳守备职,与些个教司坊女儿柔情蜜意,风流之名人所共知。  而王焕反叛的因由,却也被人宣扬的尽人皆知,包括东京城里都广为流传。  直娘贼!你何执中的学生仗着出身背景与王焕那情种抢女人,那厮不造反才怪了去了!  再让你何执中去负责诏安王焕,人家王焕又不傻,他能不担心你趁机挟私报复?  只怕到时候不但诏安不成,整个江南局势却要彻底糜烂啊!  歇歇吧!何大帅!  当然,何执中也是心中颇有不忿的。  直娘贼!都是些个朽木之才误我!却把好好的大局毁弃于一旦!  何某人也是有才略的,这次要是不能在诏安上扳回一局,只怕未来休想能再进一步,坐得那宰执的位置。  当然,在诏安一事上真正有资格拔得头筹的,自然是曾氏兄弟。  其中曾布以宰相的身份坐镇京师朝堂,而曾肇又是南雄知州,此时更是兼任南安军经略使,麾下大将陈从善颇有战功,如此朝堂、地方、军中三位一体,可谓势力重矣。  当然想要开启诏安谈判并不容易,双方不可能摆明了车马谈条件,需得借助中间人秘密交换意见,然后达成共识。  这需要一个官方和镇南义军都认可的中间桥梁。  本来陈从善颇有担当这一中间人的资格,他与杨温有恩义,又是半个曾氏门生,只是吉州一战他打得太好了,曾肇有点舍不得让他去冒险。  如果按照本来的时间线走,不久之后陈从善终究还是担负起了这个中间人的职责,顺利将王焕等人诏安,此后,大宋多了十个节度使,而陈从善也多凭此功简在帝心,未来终进位太尉一职。  但是这个时候二狗却出现了。  当他站在陈从善的面前,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并将张如春的信件和信物奉上之后,陈从善只有种天雷轰顶的眩晕感觉。  当然,陈从善还是一直念着张如春的,虽然近些时日,曾氏却有将一位曾家女郎嫁与他为妻的打算,而陈从善并未直言拒绝。  这倒还罢了,关键是二狗的身份。  陈从善祖父陈同义在去世前,曾经专门与他嘱咐过要与陈老汉一脉保持关系,甚至半隐晦的向他透露了些陈老汉的独特身份。  而陈从善在顶门立户之后,多曾拜访留居京师的陈老汉,且执礼甚恭。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陈老汉虽然不曾对陈从善多有辞色,却也曾与他嘱道:“但碰到些劫难之事,可前往相州寻陈二狗求助!或能解脱一二。”  当时陈从善只以为陈老汉是在说些客套话,谁曾想,这兜兜转转的,二狗阿叔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带着被掳走的妻子的亲笔信和随身饰物。  直娘贼!早知道三年前就该寻二狗叔求助的!不然何至于蹉跎到今日才闻得妻子的些许音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2章 招安乃成 第312章招安乃成  二狗并没有对陈从善隐瞒些个有关申阳洞以及鬼方国的内情,且有选择的说了些自己的冒险经历。  而当陈从善闻听二狗设计斩杀了申阳公,却大惊道:“那申阳贼人武力神通几如天人一般,阿叔却能将其诛杀,真神人也!”  二狗略有些谦逊的回道:“此皆一众妇人行策之功,我只适逢其会,作了最后的执刀人而已,算不得甚真本事。”  当然,二狗并没有说的其中的几番转折,毕竟那等死而复生之事实有些惊世骇俗,说出来只会有害无益。  随后二狗又道:“只那申阳洞的所在位于别界,想要接回一干被掳妇人,须得派兵打通鬼方国的道路。镇南义军愿意承担攻打鬼方国的重任,但是他们想要移兵岐山,就需要大宋官军的身份。”  陈从善却道:“阿叔所言我自晓得,只有诏安才能将反叛义军转换成大宋官军。  只是这里面有些难处,他等举旗造反,罪孽甚大,但得朝廷下诏招抚众豪杰,须得摆弄些威仪,以展示大宋官家之君恩。  且若得安置他等,须得给些官职,若给得职位重了,只怕于朝臣之中不好看,给的轻了又怕众豪杰不满意。”  二狗却自皱了眉头,道:“从善,我非官宦之辈,亦不曾有些个功名之心,你莫与我打些官腔!  招安之事,义军中的一众头领满不满意是一回事,你等大宋君臣有无诚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哼!尔等军略不成,对镇南义军打又打不得,唯有招抚一路可走!只你区区一介武官,作得甚主事儿?且寻汝身后之人,邀他与我共论此事!”  二狗在来见陈从善之前,自然是早就打听清楚了他背后之人,正是当朝宰相曾布之弟曾肇。  说起来,在大宋朝,尤其是太宗皇帝赵光义之后,任何一个武将想要一展所长,就必须要有一个拥有足够分量的文官作靠山。  如杨六郎之于寇准,杨文广之于范仲淹,最特别的却是狄青狄武襄。  狄青先后被尹洙、范仲淹、庞籍、韩琦、欧阳修等一干大宋名臣所看重,皆以其为良将,且多护持之。  而也正是如此多的重臣的维护和看重,却让些个悲剧在狄青身上发生。  军事生涯早期的狄青,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官场上可谓是一帆风顺,基本上没有遭受什么不公平的打压,这让狄青产生了一个错觉,以为自己也是可以与文臣平起平坐的。  然后想要敲打狄青一下的韩琦,便用焦用的人头,和那句著名的“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让狄青明白了谁才是大小王。  自此心气过高的狄青便心态失衡了,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向世人证明,贼配军一样可以荣登高位(枢密使,类同宰相),一样可以是大宋的好男儿。  但是大宋的文臣们却一直想要驯服他,作他的牵绳人。  狄青一开始始终不明白自己对大宋忠心耿耿,为什么会遭受这般对待,直到最后文彦博用一句话说透了其中的关键:“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乎?但得军心,故有陈桥之变也。”  最终狄青背着“朝廷疑尔”的心结抑郁而终。  当然,在北宋的诸多名将当中,却也有几个特例,如王韶、种世衡(其叔乃大儒种放)、宗泽等,他们本身就是文臣出身,王韶和宗泽甚至本就是正经的科举进士出身,所以他们不需要去攀附某个朝中重臣作奥援。  或许有人会问,要是正经的武将不依附文官,下场会怎样?  类如焦用这般被人当杀鸡儆猴的“鸡”的倒霉蛋就不说了,在整个两宋时代简直多如牛毛。  北宋初的老令公杨业就是第一个吃亏的,作为北汉降臣的杨业一开始不太能领会大宋的政治形态,然后就被监军王侁给拿捏坑死了。  而未来吃亏的名将还有岳武穆、余玠等人。  陈从善能够在江南这片战场上名声鹊起,绝不仅仅是他有能力,更在于他身后有曾氏为之张目。  而诏安镇南义军这般大事,陈从善最多也就只能当个传话人,真正能说话算数的还得是他身后的曾肇乃至曾布兄弟。  虽然二狗说话颇不客气,但陈从善倒也不敢作色,只苦笑道:“阿叔且莫气怒,我自知官小位卑,主不得此事,只些个良言发咐,实无歹意也。”  二狗摇头道:“从善,伱虽出身官宦,父祖皆受朝廷荣禄,却看不透此间的实质。大宋君臣常言,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汝乃军将出身,此般大事,曾氏子弟可言,可论,独汝不可多言,只合作个传声的信使,否则日后必受灾殃。”  陈从善听得,却有些不甘的说道:“阿叔,自我父祖亡故后,我陈氏一门声势便一落千丈,亟待振兴。若得如此惫懒行事,我岂能得功显能,光宗耀祖耶?”  二狗道:“你想振兴门楣没错,但要认清楚形势。  如今的义军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卡在一个比较微妙的层次,招安可以说是大势所趋。  你想立功光宗耀祖,未来战场上有的是机会,包括接下来攻伐鬼方国,正是你用武之时,何必往招安之事上掺和呢?!  除非,你想与曾氏争功!”  陈从善连忙摇摇头,笑道:“我如何敢有这般心思耶!只不想阿叔长居乡里,竟然也有这般见识,若得入职朝堂,定然大有作为。”  二狗笑着拒绝道:“我若有心功业早在五年前便自作了,何必等到现在!此中事我算是适逢其会,又不好放手不管,便只好应些操劳。”  陈从善拊掌笑道:“但有阿叔在其中穿针引线,大事可成矣!”  随后陈从善便着人去信虔州府,邀请权南安军经略使曾肇前来密会。  曾肇监管南安军,却屯驻虔州府(分属虔州,与南安军州毗邻),说来也是有趣,不过根究原因还是为了战事。  毕竟虔州府相比南安军诸府县治,与前线更有交通便利。  之所以邀请曾肇来万安县,而不是二狗与陈从善去虔州府,一者是为了暂时保密,再就是陈从善身为武将,无令不好擅离职守,而曾肇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曾肇在接到陈从善的书信后,立刻便乘船顺(赣)江而下,只半日便来得万安县。  他抵达万安县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见了陈从善和二狗。  当陈从善向曾肇介绍得二狗的身份,尤其是得知二狗是当朝宰相李格非的准女婿之时,曾肇惊得几乎要跳将起来。  你道为何曾肇这般吃惊?  只因李格非与同为宰相的曾布乃是实实在在的政敌,或者应该说,李格非是所有有志于宰相之位的朝中大臣敌人。  李格非坐在宰相位置上的时间太长了。  整整六年啊!  便是那些个名声卓著,负天下之所望的国之重臣,能坐得这般长期宰相之位的却也少见。  当年王荆公何等受神宗信重,任职宰相一次时长也不过五六年而已(公元1069年—1074年)。  你李格非何德何能,敢安坐相位六年而安之若素?!  故而近一两年来,朝中对李格非的攻讦可谓此起彼伏。  实际上李格非倒也不是那等贪恋权位之人,正相反,他是个将名望声誉看得比权势富贵更重要一百倍的人。  李格非不是没想过请辞外放,但是知晓真相的某些人却不敢答应,比如赵宋皇室的某些族老。  你以为李格非是掌控大宋朝廷莫大权势的宰相吗?  不!他只是赵宋皇室手里的人质!是用来制约某个在相州大逆不道的搞那啥的狂徒的把柄!  李格非虽然贵为宰相,但在朝中很少插手政事俗物,多以修治书典,编篡史册为主。  这样实诚的人质,赵宋皇室的族老們傻了才会将他贬斥出去呢。  不过有的时候,人算就是不如天算。  当今的大宋官家赵大聪明就是这么一个聪明的傻子。  他就是看着李格非不太顺眼,你李墨梅的声望那么高,把我这个一国之君置于何地耶?  什么?你是因为有个好准女婿,所以才安坐高位?  那好!咱就把你家的姻缘给拆了,看你还能为到几时?!  而这也是京城中传言当今官家对清照小娘子有些觊觎的因由。  早先有赵宋皇家族老支持的向太后在,当今官家倒还不敢太过分。  可惜这个世界的向太后终究也是个短命的,她只比历史上的自己多活了两年,却于崇宁二年末病逝。  可以说,此时李格非正在大宋朝堂上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攻讦压力。  当然,于此事上赵官家乃是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而一干群拥而起的朝臣,包括曾布等重臣,却只是不知就里,只把此事作了普通的党争政斗。  曾肇自是知晓自家兄长在朝中攻讦李格非甚急,甚至他自己近些时日都上了几封奏折弹劾李格非。  偏偏这个时候,李格非的准女婿却出现在这里,还要与他曾肇商谈贼军招安之事,你让曾某人如何不心惊?如何不惶然!  甚至这个时候曾肇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难道这场江南叛乱是李格非那个“奸贼”一手策划的阴谋?  但凡有点能力的政治生物,都是宁肯想多了些,却也不敢短了智。  曾肇只觉得自己真相了。  此时他心中便自筹谋了一篇劾章,若得奏报御前,定能让他李墨梅丢官罢职,身败名裂!  心有定计的曾肇如此便安下心思,不动声色的与二狗道:“原来是李墨梅的东床快婿,当真是器宇不凡,令人见之难忘!但不知道李相遣陈衙内来这江南,所为何事也?”  二狗摇头道:“我此番南下,乃是受旧友求助而来,与岳父他老人家并无些许关联。”  理解!理解!  曾肇笑眯眯的问道:“衙内此来,自不是受得李相指使,更与他毫无瓜葛。但不知衙内的旧友是哪个?又因何事求助衙内耶?”  二狗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但也不曾隐瞒,却道:“镇南义军中有我旧友韩存保、杨温二人,他等妻子被邪祟掳走,却求我相助找寻一二。”  曾肇听得哈哈大笑道:“不想陈衙内竟还有这等寻人的本事!只不知可曾找到斯人?”  二狗颔首道:“已有些眉目,只待着人去接回来。”  曾肇闻言,却笑得更大声了。  良久,他却才收敛了形骸,冷笑道:“陈家小儿,你只拿连三岁小儿都不曾信的谎言来欺瞒我!却当老夫是傻子么!”  二狗与陈从善俱是吃惊。  陈从善问道:“曾公何出此言?”  曾肇以手指指着二狗,大笑道:“你这厮受那李墨梅指派,却来江南制造祸乱,与他弄些稳定权势的筹码!如此悖逆不道的做法,当老夫瞧不出么?!”  二狗听得此言,心中却如明镜,立刻意识到了曾肇的目的。  他冷笑道:“曾公此言乃无稽之谈,于我岳父实欲加之罪也!”  曾肇亦冷笑道:“你这厮休得狡辩!他李格非为左相六载,任上无一可称道之建树,却自恋栈权位而不去!今更拨弄这番大乱子,实死不足惜也!老夫劝你还是快快从实招来,若得敢有隐瞒,必难逃重惩!”  二狗却哈哈大笑起来,道:“老家伙!你自觉聪明,却不过是个鼠目寸光之辈,心中所思所想何其愚也!  李相公任职宰辅,非他贪恋权位,实乃赵宋皇室不肯去之!其中内情,非尔世俗之辈所能知也!  汝等且宽心,待此间事了,我自北返之时,李墨梅不用尔等弹劾,也会弃官去职,告老还乡而去,绝不会对权位恋栈分毫。”  曾肇听得二狗讽刺之言,却是心中大怒,叫道:“狂妄小贼!安敢口出妄言!待老夫拿了你,三木之下,看尔还有何话说得!陈统制,且着人将这厮拿下!”  “这?!”陈从善有些傻眼,他犹犹豫豫的挪动了几下脚步,心中几番思量,却将曾肇挡在身后,与二狗道:“曾公一时戏言,阿叔且不要放在心上也。”  二狗却自冷笑,唯曾肇大怒道:“老夫不曾戏言!陈从善!尔安敢与贼人串通一气也!”  陈从善回头低声苦笑道:“曾公,非是从善不肯奉命。我这族叔神勇无敌,天下莫匹,便是有千军万马在前,却也拿他不得!我若动手,自己倒还罢了,只恐曾公为其所害也。”  曾肇听得惊奇,瞪大了眼珠子道:“你这厮莫不是在说胡话!这般不起眼的小子,何敢称得神勇无敌?!当老夫没见识过绝顶猛将么?”  陈从善苦笑道:“若不曾亲见,卑职也不愿意相信啊!曾公若不信,可招刘仲武来,看他敢不敢与我阿叔动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3章 此大害也 第313章此大害也  曾肇今年五十六岁,在他这五十几年的人生当中,倒也见过不少名臣猛将。  远的不说,当朝第一名将狄武襄,带御器械首席,大宋个人武力第一人杨仲容,曾肇都与之打过交道。  汉臣(狄青的字)谨密有威,仲容强挚壮猛,皆将才也。  换句话说,狄青和杨仲容只一看形貌模样,就知道很不好惹,典型的勇猛之士。  可二狗这小体格子先天就比较柔弱,就算他多有锤炼自身,可看起来也不甚出众。尤其是那张清秀的面孔,却让二狗的身材更显得单薄些,实在很难让些个不知就里的人相信二狗是个真正的高手。  自攫取了申阳公的血脉天赋【金刚之躯】后,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二狗的身形实际上已经拔高了一小截,至少长高了了两厘米,而这也让二狗的身形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了一些。  所以对于陈从善所言二狗武力绝伦,曾肇却是一个字也不肯相信。  实际上曾肇也有自己的亲卫,毕竟江南乱起,他堂堂一州经略使出行,又怎么可能没有护卫力量呢。  而且曾肇身边的护卫首领还是一位军中好手,一杆大杆刀耍得极好,几乎不比陈从善弱多少。  眼看陈从善如此敷衍自己,惊怒交加的曾肇便自对外面喝道:“窦应何在!且与老夫拿下眼前这厮!”  当下便有一浑身披挂的大汉从外间闯将进来,提着一杆朴刀却来拿二狗。  二狗自不将这厮放在眼里,他只随手一刁,便拿住了那汉子的手腕。  拿人手腕,这对二狗来说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毕竟他练得是快枪,不但枪快,手和眼也很快。  只有一点被二狗忽略了,那就是他正在急剧增长的力量,绝对的力量。  二狗的力量增长速度有多快?  仅仅十来天的时间,他的臂力、握力几乎比获取【金刚之躯】天赋之前增强了一成左右。  虽然这一成的力量增长看起来不起眼,但真要是摆到台面上来细分析的话,就显得很恐怖了。  我们可以用数据量化一下,。  二狗在下江南时,其膂力差不多有四百斤左右(后世的相应量级的举重世界纪录也不过这个水准),这几乎是二狗将自身锤炼到当前顶点的极限数值,如果没有别的变故,就算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再成长一些,说实话涨幅也不会很大。  而在获取了血脉天赋的这十来天,二狗的膂力快速上涨到了四百四十斤,平均每天涨力四斤,睡个觉喝口水都能变强。  这种肉眼可见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爽了。  当然,膂力的高速增长不但导致了二狗对营养和能量的极度需求,他对自身的力量掌控也有点失衡,说白了就是有时候下手容易没个分寸。  故当他刁住窦应手腕的时候,便自用力过猛,几乎将他的手腕扭折。  窦应也是个硬气的汉子,手腕吃疼之下,倒也不曾惊叫出声,只把受制的手松开了,另一只手单拖朴刀长柄对着二狗的面门杵来。  二狗心中一哂,却将手臂一拉一抖,便把窦应的攻击化解于无形,紧接着二狗抡开了臂膀直接一个大回环,竟把近二百多斤的窦应整个抡了起来,然后像石头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只这一砸,几乎把窦应的魂都给摔没了,同时也把曾肇心中的傲慢给消去了。  曾肇很清楚窦应的本事,这厮发起狠来,一二十条大汉都近不得身,冲锋陷阵更是一把好手,可在二狗这个看起来颇不起眼的小子面前,却表现的犹如三岁孩童一般,这岂不正说明了此人的强横。  当然更大的原因却是曾肇很担心二狗给他一下子。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这种事别人不清楚,读书人却是最了解不过得了。  不过曾肇好歹也是有些城府的,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惧,却强笑道:“陈家小哥儿好本事,老夫只戏言一试,果然是神勇之士也!李墨梅有个好女婿啊!”  二狗却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笑问道:“老先生可是想着过后调大兵来围剿我?”  曾肇看了看旁边一脸懵逼的陈从善,连连摇头笑道:“小哥儿这般武勇,便老夫调集人手怕也拿你不得啊!”  这老东西却是意有所指,直看了陈从善心里发毛。  二狗却不吃曾肇这一套,他直接将话挑明了道:“曾老头,你莫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我晓得你的心思,不就是想以我为把柄对付我岳父吗?我告诉伱,这事儿你想都不要想。”  曾肇眯起了眼睛,笑道:“哦!陈小哥儿怕不是想多了吧?老夫区区一地方小官儿,如何敢去招惹堂堂的大宋宰相?!况且老夫与李墨梅无怨无仇,又怎会与他相为难?”  二狗冷笑道:“你是与我岳父没仇,可我岳父却挡了你兄长曾子宣(曾布的字)的路,让他一直无法独揽宰相之权,您说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曾肇心头一跳,却自冷笑道:“我兄子宣公自来性情高洁,不恋权位,如何会为了这等事与李墨梅为敌?”  二狗却也不与他争辩,只笑道:“自章子厚得哲宗信重,独掌相权一朝之后,世人无不羡慕其际遇,嫉妒其权势,恨不能以身代之,可谓羡慕嫉妒恨之也!曾子宣或有圣人之资?独清于众耶?”  曾肇听得此言,却是老脸一抽抽,他便是面皮再厚,也不敢说自家兄长能自比圣人,更何况他深知兄长曾布确实是个贪恋权位的。  所以这个时候曾肇只能放弃争辩,顾左右而言他也。  曾肇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怪不得能写出许多好诗篇,心思刁毒的很啊!李墨梅派你来江南,还真是选对了人啊!”  二狗哈哈大笑道:“曾老头,你咋就不信我所言呢!我不怕与你明说,就王焕、杨温那等废物搞得这番小家子气的能为,我自不屑一顾也!一群无胆鼠辈,造个反都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首鼠两端实在让人耻笑!比之前朝的张角、黄巢之流差的远了!”  曾老头听得心中一哆嗦,张角?黄巢?  一个终结了强大的东汉,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一个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将浩瀚盛唐的气数埋葬。  这两位人物,简直就是所有王朝当权者的魔咒。  曾肇指着二狗有些哆嗦的喝道:“你这厮好生大胆!竟敢说得如此悖逆之言!”  二狗大笑道:“悖逆之言?曾老头,你怕是没见过我做过什么吧!你若有胆量,可去相州打听打听,我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儿可更恐怖啊!”  说到这里,二狗却自张开手臂,高声道:“哼!我若为镇南义军之首领,又岂会自困洪州,枯等朝廷施舍诏安?”  曾肇咬着问道:“若你为贼军首领,却当如何行事?”  二狗心道,老家伙你终于上钩了,看老子吓不吓得死你吧!  他自大声道:“我若为义军之主,当弃绝高门大户,广揽贫苦之民,以铸大势!”  曾肇却冷笑道:“老夫还道是何样本事,原来不过是张角之流胁裹乱民的故智也!此败亡之术,吾未尝闻天下有人倚之成事者也!”  二狗摇了摇手指,笑道:“不不不!张角之辈难成大事,不是他们的手段不对,而是缺了些必要的补充,以致不曾立下根基也!”  二狗也不等曾肇捧哏,便自漫说道:“自古以来,王朝兴灭,时代更迭,最根本的缘由乃是由历代的土地问题所引发的。  一个王朝的建立,必然是伴随着摧毁旧王朝的秩序,立国者分割名位、土地以济天下。  但得王朝发展到极盛之时,由于天下人口剧增,又人皆心贪,多苦不足,以致土地兼并成风,富者连阡陌,贫者难立锥。兀一遭得天灾人祸,走投无路的贫民便被迫揭竿而起,挣命求活。”  曾肇听得此处,却自心中惊骇莫名,他不能不为二狗这般洞彻之言而感到震撼。  如此之言发人深省,便是世间九成九的读书人苦究典籍,皓首穷经,怕是也说不出这般高妙之论来。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就是最高级的屠龙术的本质。  曾肇瞪大了眼珠子紧紧的盯着二狗,只觉得这厮简直恐怖如斯。  二狗却不管曾肇的心思,只接着说道:“历朝历代但有些作为的帝王,无不有些抑制土地兼并的举措。  唯大宋自太祖立国以来,便不曾禁得土地兼并。故大宋立国百年余,土地问题早已成为天底下最大的隐患,虽得有王荆公变法图强,却也多治标不治本,难转天下大势。  我若起兵造反,当先立宗旨,以均田轻赋为纲领,每到一地,便尽诛当地大户,收缴土地均分与贫民,然后收拢青壮,以轻徭薄赋揽其忠心,铸敢战死战之军。如此但我过处,民心必进归附,我所攻处,士民定皆离丧。  我如以此计行之,不出三月便能抵顶江南,扫灭不服,然后与宋官家划江而治。此数年后,更可北向逆伐,成不世之功也!”  二狗这番话,曾肇听得是手脚冰冷,浑身发颤,只觉得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笼罩心头。  二狗的话语里隐藏着大恐怖!  且不说其他,只他这等计策,却把天下大户视作仇眦,包括曾氏等一干文华官宦之族亦不得幸免。  如此狠毒之计,便是当年的冲天黄魔王也不敢做的这般绝决啊!  曾肇浑身哆嗦着低声呐喊道:“世间岂有如此狠戾之辈?世间岂有如此狠戾之辈!若此毒计得施,只怕大宋危矣!”  这时地上躺着的窦应终于恢复了些行动,他亦听得二狗所言,却大叫道:“如此悖逆狂徒,实天下之大害也!吾当与尔共决死也!”  接着他便跳将起来去捡拾朴刀,欲要与二狗拼命。  只可惜二狗早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面门,直接将他踢昏迷了过去。  曾肇见得此幕,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面带苦涩的说道:“不想李墨梅之婿竟是个不世出的乱世枭雄,只不知李文叔是否知道你有这般狂悖野心耶?”  二狗笑道:“昔年圣天子在朝,哲宗英睿,章惇奇伟,故我虽有千般谋略,但生不逢时,如何能施展得开,便只好隐居乡里潜藏爪牙。  近江南离乱,我恰逢其会,正要一展所长,但义军中诏安之心甚重,难为我所用。  我代义军来此与尔等议谈,若汝等诚心实意的招安他等,我也只好偃旗息鼓,只当大宋国乍不绝。但得尔等心怀敷衍,轻视义军,我也正好让他等认清情势,断了后路念想,然后彻底为我所用。”  二狗这话算是点明了,如果你们妥善安置义军,那我也只好认栽,不去兴风作浪;相反,若你等瞧不起义军,不把他们当回事儿,那就不要怪我趁机搞事了。  曾肇听得,心中却是极速转动,口中叫道:“诏安之事非是等闲,若得成事,当须快马奏报入京,得官家等确认才好妥善处置。不过陈郎君且放心,老夫便是拼却性命不要,也会尽可能的帮助义军完成诏安。”  二狗摇拊掌笑道:“好好好!那小子就此拭目以待了!”  接下来的几日,曾肇一边紧紧的跟在二狗身边,以确保他不曾做得些过分之事,一边又快马加鞭的传信京师。  曾肇给兄长曾布写了一封长信,  在信中他尽可能的夸大二狗的危险性,并言称诏安之事当从厚从快的处置,不可拖延时日,以免被二狗乘虚而入。  不管曾布是不是相信自家兄弟对某个人的夸张描述,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置了此事。  一道颇为优厚的诏安方略,在经过了些个朝臣的争执之后,便自被确定了下来。  然后就是一应官职文书和赏赐,随着传信太监以最快的速度被发来了南方。  要说宋廷对义军的赏赐倒也颇为不俗。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御酒佳酿、官身文书,俱都算得上历代诏安之最也。  不过那传旨太监刚抵达江南,却还不曾做事,便因为贪吃得几口鲜鱼脍,却感染了些疫病几乎拉的脱虚。  只宣旨之事那太监便自做不成了,须得寻个可靠的之人来替代。  只可惜,这事儿却不是谁都能干的,论身份,地位,名望,理论上来说只有曾肇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曾肇却有点不敢去,或者说他担心二狗呢从中搞鬼。  如此几番周折之后,宣旨的任务却自落在了陈从善的身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4章 第314章  在曾肇的心里,李格非已不再是他等欲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相比他那个恐怖如斯的女婿,李格非就是个纯良无暇的小羊羔儿。  在等待招安之意下达的日子里,曾肇不止一次的组织人手试图围杀二狗,但不管是成建制的军队,亦或者组团的江湖好手,却都拿二狗无可奈何。  其实二狗最不怕的就是那些组团的江湖好手,真打起来相互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配合,就跟一团散沙似的,二狗杀他们几乎跟杀鸡一般轻松。  真正让二狗感到棘手的是组成战阵的军队,或许士兵的单兵战力比之江湖好手差得远了,但是结成阵列的军队,长枪大盾在前,强弓硬弩在后,阵列而战,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绕道走,二狗见了也得躲着跑。  好在二狗最擅长的就是跑路,两腿一撒开,比中了箭的兔——子跑得还要快。  率领军队围剿二狗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大侄儿陈从善。  为自己的恩主纳投名状嘛!  不寒蝉!  只不过在出动军队的前一天晚上,陈从善特意让亲随王吉去与二狗送信示警。  曾肇作为江南的地头蛇,陈从善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他的耳目,但曾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陈从善更加欣赏了些。  而也正是有了围剿二狗的表现,陈从善却才出人意料的获得了宣慰义军的机会。  却说自定了宣旨的人选之后,陈从善与曾肇商定一二,便选了个黄道吉日,带着些军士、脚夫,携了御酒、金牌、锦缎等御赐恩赏器物,乘坐大船顺赣江而下,一路行经吉州、临江军,不一日便到了洪州地界。  此时镇南义军的诸位头领也早早得到了音讯,俱都有种多年媳妇即将熬成婆婆的感觉,王焕更是带着大部分头领提前赶到洪州南部的丰城县外,早早恭候钦差特使。  而当钦差行船抵达丰城县,陈从善穿着官服,捧着圣旨走出船舱时,一众义军头领并兵卒们皆跪地呼拜。  他等“忠心耿耿”的模样,便是水浒传中的宋黑子见了怕是也要自愧不如。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此时的大宋基本上少有那等心思长草的野心家,不管是上层权贵,还是下层平民,享受得百年承平,而宋室历代皇帝又都不是甚严苛暴虐之辈,反而仁德之君多有,说一句天下咸服绝不为过。  不仅仅是在大宋境内如此,北辽、西夏之地,亦不知有多少人对大宋的富足安定羡慕嫉妒到眼珠子通红,很有一些慕宋犬每每高喊“恨不能生于赵宋之家”,甚至包括绝大部分两国底层民众皆有此心。  而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大宋并没有利用好这种人心向背的局势,反而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自断臂膀。  就拿北宋初年宋太宗北征燕云时来说,本来燕云百姓不管汉人还是其他少数民族的部众,俱都对宋军颇有好感,说一句“箪食壶浆,喜迎王师降”绝不为过。  但是谁也没想到,宋军开入幽州城的先头部队见得幽州百姓“富足”,当即开启了“兵过如梳”的模式,狠狠地在幽州城里发了一笔财。  后续的宋军见得前队发财,自也心有不甘,只当时宋太宗刚刚下令禁止在城里掠夺,然后那些个大头兵就偷偷的跑去了周边乡野去抢掠。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很清楚,宋太宗高粱河驴车竞速,辽军望而难及。  最搞笑的是,一百四十六年之后,宋军再次在幽州重演了相似的闹剧。  是时宋金联兵灭辽,金兵先占幽州,大肆掠夺了一番后,将饱受摧残的城池交接给了花钱买地盘的宋军。  然后宋军就对燕云百姓宣布他“光荣”的成为了大宋的一部分。  感觉有了靠山的燕云百姓便自对宋军哭诉金兵的残暴,并恳求宋军为他们报仇。  好笑的是,刚刚在白沟(拒马河)吃了辽国残余一个大亏(十万大军被一万辽军残部击溃)的宋军不但不思保护民众,反而也对燕云百姓进行了残酷抢掠。  随后窥得机会的金兵直接一波流推了宋军,重新拿回了燕云之地,并开启了对北宋的征伐之战。  话题扯远了。  在这个哲宗余韵未去的时代,人们对赵宋的认同性真的很高很高。  如此也让心有忐忑的陈从善安得些心绪。  你问为什么陈从善心绪不宁?  原因很简单,朝廷对义军们的诏安封赏有些包藏祸心。  这次的封赏,包括金牌十面,银牌二十一面,红锦十匹,绿锦二十一匹,黄封御酒三十一瓶。  而义军中却有大小头领三十四人,这也就意味着众头领当中不但会分隔出受赏差别,更会至少有三个人什么封赏也捞不到。  这种“二桃杀三士”的策略,乃是宋廷在对付受招安的贼兵的惯常手段,乃是不折不扣的阳谋。  而有宋以来,历代贼寇几乎都不曾逃脱得这一计策的算计。  不管是过去的川中义士王小波、李顺,还是黄衣天王王伦,亦或者未来的梁山好汉宋公明等,皆在这一计策上面吃了大亏。  不过这一招虽然很好用,但就是比较废宣慰使者,不知有多少倒霉的宋使在宣读完圣旨后,被某些脾气暴躁的贼人给刀了小命儿。  不过谁在乎呢!  反正大宋朝别的不多,就是冗官多,死伤三个五个的没人在乎。  而这也是陈从善能够得到这个职位的一个原因之所在,毕竟是个送死几率极高的差事。  不过看看贼军首领们的恭敬模样,陈从善觉得只要自己能谨慎些,应该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甚至圆满完成差使。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欢迎礼仪之后,陈从善便与众头领一起抵达了梅岭脚下的义军大营。  而留守之人却也早早的摆好了诏安之陈设。  但见大营之中,香车龙亭,具在显帐之处。  中间设着三个几案,都用黄罗龙凤桌围围着。  正中设万岁龙牌,将御书丹诏放在中间,金银牌面放在左边,红绿锦段放在右边,御酒表里亦放于前。  供奉金炉内焚着三尺好香,香气袅袅,宛如神异。  而王焕、杨温等一干大小头领,俱都跪在地上,在一洪州秀才的指挥下高呼喝拜,朝圣官家。  随后陈从善上前,双手恭恭敬敬捧起御书圣旨,小心的展开来,他清了清嗓音,开读诏文:  “制曰: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行礼乐以变海内,公赏罚以定干戈。  divclass=contentadv求贤之心未尝少怠,爱民之心未尝少洽。  博施济众,欲与天地均同;体道行仁,咸使黎民蒙庇。遐迩赤子,咸知朕心。  切念王焕、杨温等,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凛然。虽犯罪恶,各有所由。  察其情恳,深可悯怜。  朕今特差亲使,赍捧诏书,亲到江南,将王焕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行赦免。给降金牌十面,红锦十匹,赐与王焕等上头领;银牌二十一面,绿锦二十一匹,赐与王焕部下头目。  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降,必当重用。  故兹诏敕,想宜悉知。  崇宁二年春三月日诏示。”  陈从善读罢诏书,众人跪地山呼万岁,再拜谢恩。  随后就是最让陈从善有些胆颤心惊的环节,那就是依王焕等人所报名册给众人颁分金银牌面,红绿锦段。  且不说些个头领谁是上等,该拿金牌红锦,谁是下等,却接银牌绿锦,只分发的赏赐比人头数少,到时候没得到赏赐的首领闹将起来,必然会是一场麻烦。  但让陈从善感到惊讶的是,前来接金银牌面,红绿锦缎的头领人数居然比实际在册的人少,到最后却还是多余出一份银牌绿锦,可陈从善并没有听到名单之中有谁拒绝赏赐的啊!  这可就有点让人想不明白了。  难道是我的数算不对,不曾数明白赏赐人数?  但是不对呀!陈从善心中迷茫,却把先前的名册拿来数了一数人名,却才发现只有三十个人。  于是陈从善寻得王焕问道:“王头领,早先汝等奏报有头领三十四员俱待奉诏,如今却只有三十人受赏,不知其余四人安在?”  王焕心中冷笑,只面上却苦笑道:“好教天使知晓,我等确实报得三十四员大小首领的名册,只这两日东西两侧却有朝廷军马来袭扰,多杀我部众,些个军士受损的头领心中怨忿,此时正率部在武阳滩对峙朝廷天兵。”  陈从善听得大惊,却叫道:“不可能!朝廷诏安圣旨已下,何人敢来袭扰汝等耶?”  王焕犹豫了一下,却自低声道:“乃是平南大帅何公的部下,其学生崔冶等率数千兵马自抚州突袭而至,若非有陈大官人警觉,只怕我等俱吃大亏矣!”  陈从善听得这话,倒也不曾稍有意外,只心中却升起些怒气。  这何执中的学生们端的是不当人子,自己来此宣旨诏安义军,那些个厮们却来拆台,丝毫无有相忍为国的气度。  直娘贼!小人哉!  陈从善愤然道:“诸公所受委屈,陈某已知之矣。待我归去,必当据实奏报朝廷,但请曾相公为汝等主持公道!”  众人听得大喜,却自设宴卮酒款待陈从善。  且说武阳滩这边。  武阳滩乃是武阳水在洪州与抚州交界处的一处平滩,此时正有两支军队在这里交战。  二狗却自率领一支千人兵马,对着近乎溃散的宋军进行绞杀。  这倒不是宋军的战力稍弱,而是宋将崔冶怯懦,不敢直面兵锋。  自二狗被陈从善用军阵逐走之后,他便有了些习练军事指挥技艺的念头。  五年前在汴梁城外,二狗虽也见识得大宋禁军的军阵,但是那会儿他直接用霹雳火丹清了场,又有些个别的牵挂,故而不曾上心。  只这次他却才真正的感受些军阵的威能。  说起来,王焕等人向曾肇并朝廷奏报头领人数时,因他等知晓朝廷的些个惯例,故而特意多报了四人空额。  当然实际上也不能算是多报了,早先有四位义军头领先后战死,如今只剩下三十位头领,若得朝廷愿意俱全给赏,他等正好拿死去的四人顶数(到时候将赏赐退回去),亦或者从军兵中提拔四个上进的顶缺。  若得朝廷使计策,故意赏赐不公,他等也有些富余之地。  只不曾想,朝廷的赏赐恰好比剩余头领的人数多一个名额。  本来王焕等人却想将这个名额给二狗,但却被他婉言谢绝。  他若接了这赏赐,只怕不但曾氏兄弟会心惊,自家岳父也要倒霉矣。  不过二狗在义军当中掺和厮混,想要拒绝赏赐就要有个比较合理的借口,而何执中的学生率兵进犯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或许你会问崔冶为何能这般巧合的来袭扰?  当然是二狗故意通风报信,将曾肇秘密诏安义军的消息泄露给的何执中等人。  没错!何执中并不知道曾氏兄弟诏安义军的动作,他等故意对何执中一系隐瞒了消息。  何执中得到传信之后,却自大惊失色,这曾氏兄弟竟要截胡他的功业?!  简直无耻之尤!  何执中立刻派人去打探曾肇最近的行踪,更去信京师,找朝中好友验证此事真假。  不过只等待消息验证无疑太被动,故而何执中为了拖延时间,便派遣心腹学生崔冶率领数千抚州兵马前来袭扰。  只可惜崔冶也是个不中用的草包,战阵的本事稀松平常,只三两下便被二狗的些个小手段吓破了胆子,然后宋军就陷入了指挥失常的状态,被二狗带着一干义军压着打。  二狗的战法其实很简单,他先在并不适合伏击的武阳滩出人意料的设伏,打了崔冶一个措手不及,让宋军一时无法展开军阵。  然后二狗带着数十骑精锐对崔冶的中军大旗发起突袭。  在二狗距离崔冶四十步的时候,他连投三杆短枪,倒也不曾射中崔冶,只杀了他五名亲卫,尤其是其中两枪都是一枪二中。  这一手却是吓坏了崔冶,他这辈子从未感觉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然后他就陷入的惊慌失措的被震慑状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5章 再相见 第315章再相见  军事指挥才能这玩意儿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它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模板。  聪明人能为之,愚人也能为之。  但是,聪明人当中有成为名将的,也有那等一无是处的废材。  而愚人中除了少许性格坚毅的幸运儿,大部分也都只能作为战场上的炮灰兵卒而存在。  崔冶是个聪明人,他饱读诗书,乃正经的科举进士出身,能被何执中相中作得随军护官,实乃天资不俗的高才之辈。  奈何这厮亦有大部分读书人的通病,慧而不勇,难以直面生死,只被二狗在战场上一吓唬人就废了。  实际上二狗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指挥官,很多时候他看到了某些问题,结果却不知道该如何调动手下的兵马。  人一上千,彻地连天,这与二狗往日指挥调动几十人乃至百人的卫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好在二狗相比崔冶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子大,敢于带头冲锋。  当然二狗倒也不是不想直接一短枪射死这厮,只不过自从没了【时来天地】天赋,二狗就发现自己的远程射击准头开始直线下降。  不管是投掷、射箭还是弩弓,准头都降到了一个令人焦急的地步。  比如二狗对着崔冶连掷三枪,结果却都十分准确的错过了崔冶本人,连续三次误中副车。  二狗指挥水平不行,但是他很懂得审时度势,比如当宋军的大部分士兵开始失去战斗意志的时候,他便开始带头大呼“投降不杀”,以带动手下对宋军进行武力劝降。  而这些宋军确实也没有太强的拼死之心,毕竟双方都是同文同种的汉人,又没有甚深仇大恨,且义军的名声也多为他等所知,何必为了某些不知所谓的达官贵人而打生打死的呢。  然后宋军将士便自陆陆续续的扔掉了兵器,纷纷向义军投降。  而崔冶也没能跑掉,因为二狗一直紧追着他的踪迹,便是这厮本要骑马逃跑,却也被二狗抢步截了下来,然后做了义军的俘虏。  本来二狗还是可以一刀杀了他的,不过这等无胆文人,基本上都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物,杀之无益,倒不如留给大书法家当乐子人。  当二狗带着兵马押着俘虏返回梅岭大营时,诏安的大戏已经暂时告一段落。  而众头领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整编义军,对天下人宣布镇南义军改旗易帜,重归朝廷怀抱。  当然,最必不可少的一个剧目,那就是面圣朝君,陛谢上恩。  随后王焕等一干人用了十日时间重新整编军队,愿意继续当兵的就给予大宋军籍;不愿意继续参军的,便多给银钱米粮,遣其返乡安置。  如此义军整备得十个较大的营编,每营兵马近三千人,皆由一员上将,两员副将充任营将。  待得大军整编完毕,他等便拆毁了大营,次第拔营北去。  不过走得最早的却是十位得了金牌红锦赏赐的上将,有王焕、张开、杨温、韩存保、徐京、梅展、王文德、项元镇、贾敢、顾正锡等十人。  此十人皆是武艺超卓之辈,远胜其它二十位银牌副将,为十营之主将也。  为了展现他等的诚意,当然也为了让朝廷安心,十个人却只带了五百名亲卫,抛开大军快马加鞭的赶往汴梁城。  至于剩下的副将们,则要带着大军稍缓而行。  只众等一路跋山涉水,十首领只用了半月时间便自赶到了汴梁城,而后面的大队人马却还不曾行得半数路程。  这倒不是副将们故意拖慢脚步,而是他们大军行进并不能随意增减行程,须得按照朝廷选派的监军使的要求,每日几时开拔,行进多少路程,然后在哪里扎营,毫无一点自主的余地。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是近三万刚刚被诏安的精锐大军,上个月还是到处“烧杀抢掠”的贼人,如今却能大摇大摆的在大宋腹地正大光明的行军,若不能好好的限制一下,哪个大宋官员见了不得惊惧一阵子啊。  而提前进京的王焕等人却就有些不太顺当了。  没兵权的贼头儿,哪怕是已经被朝廷招安,却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没有大军在侧,王焕等人就很难被朝堂诸公所重视。  他等纵有五百亲卫,可放在人口百万,军兵十万的汴梁城里,却是连个小浪花儿也泛不起来。  故而十首领只在抵达汴梁城的第一日去兵部衙门录了出身文字,又去殿前司领了符牒,然后就被放了羊。  甚么殿前陛见,甚么朝慕天颜,甚么叩谢君恩之类的,却是连个影儿都不见。  便是他等去求见宰相曾布,却也连曾府门槛都进不得。  些个草莽之辈不明就里,以至于心怀惴惴,惶惶不可终日。  好在十人当中却有三个真正有见识的,王焕乃名将王韶之后,京中故旧甚多;杨温系将门子弟,家世不凡,岳父冷太尉更尚在。  最恐怖的却是韩存保,其祖父韩琦曾为天下文臣之表率,伯父韩忠彦乃当朝前任宰相,叔父韩嘉彦尚齐国公主,为驸马都尉,可称皇室中人。  故其韩家在朝野之人脉可谓盘根错节,树大根深,甚至不用韩存保去探问,就有亲近韩家的官员偷偷与韩存保解些疑惑。  实际上他等被晾晒一旁,或许官家因日理万机,不曾有所顾及,而宰相曾布却是有意熬炼他等心性,使其等知晓些轻重厉害,免得匪气骄重而徒生事端。  三个有背景的头领对此各有些类似的猜测,韩存保这边更有人特意上门解惑,故他等将些个内幕与其他头领分说一番,虽得不能彻底解除众人的疑虑,却也让他们安定了心思。  很少人知道,二狗却也藏在了十头领随身的五百亲卫之中来了京城。  为了遮掩耳目,二狗甚至没有与相熟的韩存保、杨温等人打招呼,而是偷偷做了十头领当中不曾引人注目的贾敢的亲卫。  贾敢与早先战死在南康县的义军头领贾进是亲兄弟,二人乃猎户出身,武艺高强,贾进英锐敢战,贾敢凶悍义勇,在家乡连州有“九嶷双雄”的美誉。  因兄弟贾进之死,贾敢算是对招安一事颇有些绯议的义军头领,也正是为了安抚贾敢,故而众人才把金牌红锦的上赏与了贾敢一份。  贾敢的亲卫成分很杂,有江湖出身的厮汉,有早先落草的贼寇,也有附贼的猎户之流,就是没有投降的官军出身之人。  而二狗自以伪装身份加入其中,贾敢也不曾在意,甚至说一句视而不见也绝不为过。  五百亲卫被安置在了汴梁城南边的南青城一带,租赁了一座寺庙作住所。  寺中的老和尚本来还不太情愿,不过在钢刀和成堆的银钱面前,和尚们终究还是选择了从心。  倒也不是所有的亲卫都住在寺庙里,些个与头领们较为亲近的亲卫,则随着十头领去了城中馆驿所居住,也有几个心慕汴京繁华,且手里有些闲钱的,则去了城中的客栈享受些。  二狗却自乔装一番,偷偷的进了城。  不过进了汴梁城之后,二狗并没有急着去见任何人,而是先对京师的局势进行了一番了解。  要说当前大宋朝堂最引人瞩目的事件,当属几天前由尚书左仆射蔡京提议,赵官家徽宗皇帝亲撰的《元祐党籍碑》,刻立于端礼门外。  此碑一出,天下为之哗然。  碑上有故宰相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苏辙等时重之臣及其故旧学生党羽共一百一十七人。  且微宗诏曰:司马光等人子弟不得在京城做官;党人子弟毋得擅自进京;烧毁当年悬挂在景灵西宫的司马光等人画像;皇族不得与“元祐党人”子女通婚。  名列碑籍且在朝中任官的官员足有二十余人,包括一位六部尚书,三位六部侍郎,以及其他职位大小不等的官员,几乎在没有任何情由的情况下,便因此而丢官去职,被远窜偏远军州。  这是碑籍有名之人的天降噩梦,却也是以蔡京为首的一干所谓的“新新党人”的官场盛宴。  何谓“新新党人”?  自哲宗朝时代的新党魁首章惇被贬外州,蔡京回京升任右仆射,一跃成为新党第一人。  但是蔡京在整个新党体系当中并不是很受待见,原因就在于他在过去于新旧两党当中左右横跳,不得人心。  于是蔡京便走了两步路子。  首先他拼命的抓住当今皇帝的大腿,肆意结交官家亲近内侍如杨戬、童贯、李彦等人,以至于谏官陈馞看不过,上书弹劾蔡京,结果陈馞获罪被斥退,蔡京也被贬江宁,却自迁延不去赴任,待得引发众怒才罢休。  因着陈馞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结局,从此以后无人再敢以结交内侍的罪名弹劾蔡京。  而蔡京的另一手则是在新党中大肆搞内斗,借着否定章惇的由头排除异己,但有对蔡京不恭顺附从之辈,便动辄以章惇党羽的罪名进行打压贬斥。  章惇被贬斥的罪名是什么?  轻视徽宗,欲追废宣仁太后。  也就是章惇于大宋的功劳太大(章惇的名望不及王安石这个变法首倡者和领头羊,但是对大宋的实际作用远超王安石时期),否则换个人顶着这两个罪名,不说抄家灭族,却也得上菜市口走一遭。  看看未来的大明首辅张太岳的下场,就知道章惇能活到崇宁四年是真的很不容易。  蔡京一边打击原本的旧党,一边在新党中另立门户,并标榜自己才是新党那啥,然后一个所谓的“新新党”就被冠在了脑门上。  当然这只是戏称而已。  天下人无不唾骂【元祐党人碑】的提议者蔡京,他等却不知,这是蔡京与微宗皇帝合伙搞得一手排除异己,尤其是打击章惇党羽的无赖手段。  若得按照正常的政——治手段,莫说一下子清理二十多个朝中重臣,就算只废掉一个六部尚书,那也得费老鼻子劲了。  你看这一手多方便,只要写几个名字,然后分化打击一下,清理那些看不顺眼的官员就跟拔小葱一样轻松。  或许有人会问了,这元祐党人碑上不是只有些个旧党官员的名字吗?根本与章惇没有一丝关系啊!  肤浅了不是!  谁家搞那啥斗争一上来就开大啊!不得上几个小技能试探一番,待得时机成熟再放大招一锤定音么?!  毕竟这【元祐党人碑】又不是固定死的,以后再出几版,多添加几个名字简直不要太简单。  第一版的元祐党人碑相比于另一个时间线出得晚了一年多,且上面的个别名单也有些个变动,比如苏轼的名字就不曾在列。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苏轼就能不受【元祐党人碑】事件所波及。  因为他是苏辙的兄长,也属党人亲眷之列。  当然苏轼之所以能不被列名于党人碑上,根本原因就在于同为尚书左仆射的李格非是苏轼的学生,直接把苏轼的名字写进去,就相当于与李格非及其所代表的政——治势力正面开战。  蔡京就算再狂妄也不敢这么干。  除非等到李格非辞去相位以后,他才能不再有所顾忌。  实际上李格非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艰难”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了。  大宋朝的宰相是一个统称,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正牌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尚书左右仆射,门下侍郎等皆可称作宰相。  其中尚书左右仆射二职。历来都是单人独任,几乎从无两人兼任的情况。  但是宋微宗却就故意在不罢去李格非的情况下,将蔡京并任为尚书左仆射,其实他们这就是在故意羞辱李格非,逼他左右为难。  为什么说李格非左右为难?  李格非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清名,表示自己不贪恋权位,他就该在蔡京被并任为尚书左仆射的时候自请去职外任。  但是,宋微宗、蔡京等却又故意泄露些内情与李格非,若他去职尚书左仆射,那么蔡京等人便会毫无顾忌的将苏轼的名字列入【元祐党人碑籍】。  须知此时苏轼已经六十八岁,几近古稀之年,且他半生都漂泊在被贬斥的路上,年老体衰多病,如今好不容易靠着李格非的护持安享几天晚年。  若得被蔡京一伙再度打击贬斥,那就是让苏轼去死。  所以李格非根本就不敢自请去职,只能强自留任。  但是,满朝文武官员却不会感同身受李格非的难处,他们只会认为李格非贪慕权势,恋栈高位,更何况还有蔡京一党在其中煽风点火。  最悲哀的是,李格非还不能分辩,只能一边默默承受众官员的讥讽弹劾,一边顶着压力不曾稍动。  而二狗便自在这个时候,见到了郁郁寡欢的清照小娘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6章 解忧唯我 第316章解忧唯我  李格非的难处少与人说,甚至包括他身边的很多人都不曾理解他,包括他的同门师兄弟,以及家人。  毕竟他等未有身处李格非的位置,自是很难知晓当今官家与蔡京一党的真正算计。  况且李格非是个真正的君子,这等事的内幕他又如何能向别人解释。  不说其他,只说但苏轼知晓因为自己的存在,却让自己的学生饱受煎熬,身败名裂,苏轼会怎么想,又该如何自处?  故而李格非却自将一切委屈和苦闷都憋在心底,只作得个贪权恋位的庸俗模样。  如此却也让些个苏门子弟渐次疏远了李格非,甚至几个脾气鲁直的直接与他割袍断义。  实际上清照小娘子也不是很理解自家老父亲为什么会变化那么大,当初那个清正守节,安贫乐道的李墨梅,怎么就变成了恋栈权位的李老鸦了呢!  不仅仅是不理解老父亲的秉性转变,颇有远见的李清照更看到了这种变化背后所隐藏的危机。  如果李格非不能尽快自辞相位,那么等到他的名声彻底臭掉,为天下士民所唾弃的时候,李格非的下场将会变得格外凄惨,身败名裂都不足以描述之。  对此清照小娘子曾多次向李格非进言劝诫,奈何李格非始终不为所动,为此清照小娘子却是气怒交加,郁郁难耐。  说起来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清照小娘子倒也通过了【木兰姬】的初步选拔,但是关于她的正式入伙考验始终不曾到来。  而这也导致青照小娘子始终不能进入【木兰姬】的核心圈,从而获得【木兰姬】的情报系统的便利服务。  很多时候她便只能从些个诗会雅集之类的场所探听的些有关自己父亲的评价,只可惜绝大部分都是绝对负面的那一种。  一开始李清照还会为了老父亲的名声与别人争辩一下,她的嘴遁水准在大宋朝绝对是最顶级的那一种,早先还真把些个小喷子给反喷的几乎自闭。  但是吧,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  虽然李清照在骂战方面从来没输过,但是她自己却先因为李格非的“不争气”而“道心”崩溃了。  自此清照小娘子嘴遁之术自我锁死,面对那些个喷子再无反击之力。  面对这种局面,以清照小娘子的好胜心和骄傲如何能受得了,可她却又无力改变现状,最终只好学那谁,每日高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当二狗在一片荷塘前见得清照小娘子时,她却正鬓散钗乱的抱着酒坛子烂饮,旁边一个小丫鬟只顾自叹息发呆,却也不曾劝阻一二。  只那丫鬟发现有陌生人靠近时,却自柳眉一竖,起身呵斥道:“何人敢近前?!不见我家娘子在此吃醉么?还不快快退去!”  二狗颔首笑道:“小娘子如此警觉,却是极好的!只不知菱湘小娘子怎不在大娘子身边?”  那小丫鬟瞪大了好看的眼珠子,好奇的问道:“你认识菱湘姐姐?哦!菱湘姐姐已然出嫁了,如今更有了身孕,却是做不得大娘子的侍女,故由奴婢来接替呢!你是何人耶?”  二狗笑道:“在下相州陈二!敢问小娘子,汝家大娘子这般烂饮,缘何不加以劝诫?”  那小丫头却有些脾气,直叫道:“我家娘子烂饮好饮,与汝等何干!休得在此搅扰,还不快快与我退去!”  二狗笑着摇了摇头,三两步便来到清照小娘子的身前,轻轻抓住她捧坛子的手臂,柔声道:“阿宝有何苦闷,却在这里醉酒消愁?”  李清照努力的昂起脑袋,睁开朦胧醉眼,无神的看着二狗,嗓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你···是哪个?小模样还怪好看嘞!有点俺家那没过门的狗崽子的味道呢!”  二狗面色一黑,心道这婆娘果然是个不正经的,喝醉了就好调戏小书生,小杨娘子不曾说错啊!  只他却不曾说话,另一只手李清照手里的酒坛子给夺了过来。  如此李清照当然不干了,她当即一边试图回抢酒坛子,一边叫道:“直娘贼!好泼厮!何敢抢老娘的酒儿!”  只可惜有些烂醉的她却身形不稳,一脑门扎进了二狗的怀里。  只二人这般近乎亲密的厮闹,却恼了一边的小丫鬟,只见她从身后扯出一杆二尺长的枣木短棒,却对二狗喝道:“哪来的浮浪子!却敢来撩拨我家大娘子!”  说着这小丫头却以短棒作剑,出手如电一般的刺向二狗的腋下。  二狗用抓着酒坛子的手臂揽住站立不稳的李清照,另一只手只探手一抓,便抓住了那杆短棒,然后对小丫头笑道:“剑法练得不赖嘛!小丫头跟哪个练得武艺?裴娘子还是飞燕姬?”  那小丫头见得短棒被抓住,却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待听得二狗所言,心中更是惊骇莫名,只低声呼道:“伱到底是谁?怎会知晓我们剑姬组的两位教头的名号?”  二狗亦低声笑道:“在下相州陈二狗,于镇魔人中有个匪号,唤作司命神君。”  小丫鬟惊得几乎要窒息过去,她哆嗦着尖叫道:“甚么?!你···你···竟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司命神君?!”  小丫鬟说的最后一句的时候却还知晓放低了音量,只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声问道:“神君缘何来此?”  二狗低头看了看神色迷离的李清照,却笑道:“我未过门的妻子在这边买醉浇愁,我这个作相公的如何能不来看一看?!”  小丫鬟此时却自恍然道:“怪不得飞燕阿姑嘱托我等定要护得大娘子周全,原来大娘子竟是神君尚未过门的夫人嘢!”  二狗低声道:“此番我是秘密前来,不曾告知于任何人。小娘子且与我保密,切不可泄露我的行踪。”  小丫鬟一脸荣幸模样的郑重说道:“神君且放心,奴家便是九死亦不会泄露分毫!”  二狗笑道:“如此却好。你且退开一边守着,待我唤醒阿宝再说。”  小丫鬟依言退开数十步外,在一拐角处停驻下来,提着短棒凶巴巴的四下里探看,那小模样就跟守着羊圈的小奶狗似的,但有些风吹草动就要冲上去撕咬吠叫一番。  二狗却扶着李清照,伸手在她的胃部只轻轻一抚。  李清照顿时感觉体内如翻江倒海一般,脑袋一歪便“哇哇”的呕吐了起来。  周围的空气中顿时充满了醉汉呕吐后的酸臭气味。  二狗调动灵能引来一阵急风,将些个难闻的空气吹散开来。  将腹中的残酒尽吐之后,李清照终于稍微清醒了些,只手脚酥软的站立不住,她偎依在二狗怀中,有些羞恼的瞪着他,只觉得这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却喝问道:“汝何人耶?安敢来扰我?小蛮何在?”  小蛮正是那个小丫鬟的小名儿。  二狗却笑着吟道:“江汉曾为客,相逢每醉还。浮云一别后,流水五年间。阿宝,你我别离五载,竟不能识我面目,当真是令人心伤矣!”  李清照有些迷糊的说道:“韦江州(韦应物的别号)的《淮上喜会梁川故人》,当为‘流水十年间’才对!五年?你···你是小狸猫?”  二狗颔首一笑,却道:“犹记得你我初见,我在树上看你,你也在树下看我!娘子一双慧眼入我心魄,至今思来亦难忘也!只今日见你,却竟如此憔悴,实令我心痛也。”  只二狗说着,却将李清照抱起来,一起上得一条蚱蜢舟。二狗将清照娘子安放于舟中,自取了竹桨撑舟入水,沿着河道悠悠然而行。  李清照趴在舟沿上,掬了河水洗了一把脸,又草草的整理了一番仪容,然后勉力坐正了身子,与二狗正色道:“阿狗何以来得京师,却不曾提前知会一声?”  二狗道:“我两月之前便出得相州,安排了队伍前来迎娶你。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瞩目,我特地往江南走了一遭,正好撞上江南乱起,于是我便掺了一手,欲借此引出些心怀叵测之辈。只不曾想他等叛军成不得事,被朝廷轻易的招安处置。那些个被诏安的叛军首领,来京城陛见谢恩,我正好跟随入京,好寻娘子一会也。”  李清照听得吃惊,同时还有些懵逼,她奇道:“你要来迎娶我?怎不曾提前说的?到现在还无有些个音讯也!娶我就娶我么,又去江南做甚?!”  二狗亦有些吃惊,却问道:“你不是入了【木兰姬】么?怎会不知我等所面临的危机耶?”  不过不用李清照回答,二狗便自想明白了,杨太婆等人作得真绝,为了防止李清照知晓二狗在相州的些个烂事,却自对她进行了信息封锁。  不过二狗并不曾怪罪杨太婆及其它隔绝李清照情报福利的木兰姬成员,毕竟在这里面真正受益的还是二狗自己。  于是二狗便自道:“娘子你却不知,我等在世间有很多敌对的对头,若我大张旗鼓的来,只怕要吃他等算计,只有用些计策,却才好将你顺利迎回相州。”  李清照皱着眉头,却自叹道:“往日时节,你皆不曾来迎我,如今却来,我自不想嫁了呢!”  二狗却故作惊讶的笑道:“娘子何出此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能反悔耶?”  李清照却垂泪自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相公何以写就如此动人之词,只让奴家心神摇曳。今时今日,我李家名声一落千丈,大祸就在不远。相公若娶了我,只怕未来下场堪忧矣!”  二狗轻轻一笑道:“娘子可是忧心家中的老大人?”  李清照却自痛哭道:“我如何能不心忧!以前的阿父是何等的清正高洁?!而如今的李墨梅却自贪恋权位,浑不知大祸迫在眉睫,败亡不远矣!”  二狗却自叹道:“或许李老大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李清照柳眉一竖,泪眼汪汪的忿然道:“他能有甚么苦衷,上疏辞职就那么难么?!只他舍不得苏门第一人的名号罢了!”  二狗叹了口气道:“近些时日,蔡京与官家合谋作的【元祐党人碑】,上面只有小苏相公的名讳,却不见大苏相公之名,娘子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  李清照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说道:“为甚么?”  二狗道:“自是因为李老大人身为当朝尚书左仆射,而大苏相公乃李老大人的恩师,蔡京与官家便是再怎么刻薄狠戾,也不可能不给李老大人留一点情面。否则丢人的不是李老大人,而是大宋皇帝,是整个大宋朝廷。”  李清照多聪明的人呐,只是一开始她不曾往这方面去想,故而当局者迷,如今被二狗一语点破,她立刻将整件事彻底想通了。  只这个时候李大娘子原本好看的面孔整个都扭曲了起来,她忿然怒极,却道:“我父若得辞去相位,大苏相公必然会被名列元祐党人籍,贬斥流放。大苏相公多年漂泊,早病弱多时,如何能再受些波折。我父不肯去职,就是在死保大苏相公,以免他惊悸而死!”  二狗接口道:“李老大人若明哲保身,就是故意看着大苏相公去死。他若放不得大苏相公,便只能顾自承受骂名,终而身败名裂。此谓之进退两难也!”  李清照咬牙切齿道:“我父自来好清名,他等却以此恶毒之计毁我父名誉,当真是阴毒刻薄至极矣!如此天子!如此宰相!岂为人君、人臣耶!”  二狗道:“章子厚昔年曰,端王轻佻,不可以王天下。其识人之能,何其精准也!”  李清照瞪大了眼珠子,愣愣的看了二狗一眼,好奇的问了一句道:“章相公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不过很快她就被怒气支配了,却自叫道:“我这就去敲登闻鼓,找官家理论一番去!”  二狗连忙拉住却要起身的李清照,苦笑道:“你便是去的金銮殿骂赵佶那厮一顿,于此事却又何补!且宽心些,我自来寻你,便是有了些谋划,将来必定让赵氏与蔡京等人自食恶果,悔之晚矣!”  李清照听得心中大喜,却问道:“不知相公有何谋划,且与奴家说上一说。”  二狗笑道:“如今李老大人骑虎难下,便是他自明哲保身,只怕蔡京等人也会藉此谤他。所以破局的关键之处,便是大苏相公的生死!”  李清照自是明白二狗所说的意思。  确实,只要大苏相公这个时候死了,李格非立刻就能脱身而去,不再受官家和蔡京一党的拿捏。  只是,谁能确定大苏相公什么时候去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7章 老苏,我来送你一程 第317章老苏,我来送你一程  李清照很清楚,就算她理解了父亲李格非的难处,却也休想说服李格非放弃坚持。  唯一能让李格非解脱出来的办法,确实如二狗所说的那般,就是大苏相公的及时去世。  但是就算苏大脑袋如今体弱多病,谁又能确定他到底是明天死,还是明年死,亦或者再活十年呢!  所以想要指望这个解决问题就有点很不靠谱了。  李清照却把自己的忧虑说与了二狗。  二狗好整以暇的笑道:“此事很容易解决。既然问题的根由在大苏相公身上,那我们就让他及时的死一次好了。”  二狗笑道:“你这婆娘想甚么呢!我怎会真的去害大苏相公,只是想让他暂时假死一次,待得李老大人度过此劫难,再让他活出来便是。”  范氏有些颤抖的说道:“是我多嘴了!小官人勿怪。至于公爹,却在我家官人的陪同下往睦州会友去了,不数日便能回返,小官人可在府上等待一二。”  兰溪泛舟乃是睦州的一大雅事。  说起沙丘之宫,可谓是王者的災殃之地,在始皇帝神陨的八十多年前,另一位无敌的王者也被困于此。  而如今有了李格非这个学生撑腰,苏轼又有了那种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而不用担心被治罪的感觉。  范氏亦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广读诗书典籍,并些个逸文散记。  顺便说一句,二狗明面上以竹篙撑船,实际上却是用灵能御舟,船行飞快。  没错,说得就是赵武灵王,比始皇帝提前八十五年死沙丘之变。  二狗驾船近得章苏二人的行船,章惇、苏轼见有外人靠近,却也停止了争论,只有些不耐的看了一眼陌生的来者。  当然,这个世界的真实历史,相比于史书中的记载自然是不一样的。  至于另一位汉武帝,倒是比始皇帝稍微走运一点。  只不多时他便在一处少有人迹的地方,找到了苏轼与章惇的座驾船只。  此时二狗能对李清照说出些话,却就代表着他对李清照的信任。  而赵某人还恬不知耻的与众人言道:“吾厚待章惇,面面俱到矣,礼尊甚重以极耶?”  故而她虽然有些半信半疑,却也不再慌忙喊人,只小心的问道:“却不知小官人深夜冒入我苏府,所为何事也?”  范氏倒也知道二狗的名号,毕竟这“陈珅”之名还是苏轼给起的,更知晓李格非在自家公公的学生当中的分量。  未来南宋定都杭州,翠寒堂和小西湖亦是赵氏皇城的核心地段。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完成最后一步的堕落仪式时,他最心爱的女人,最忠诚的儿子,还有最信任的将军义无反顾的牺牲自己,将汉武帝从堕落的边缘重新拉回人间,以普通凡人的信念挫败了清宝天尊的算计。  去睦州会友?二狗却自立刻想到了一个与苏轼亦友亦敌的大人物。  听得此言,范氏虽不曾彻底安心,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范氏听得皱眉,这李家的女婿行事怎得这般孟浪,深夜乱闯府宅,毫无些个礼数。故而她没好气的问道:“却不知是何等大事,竟劳小官人这般行事?!”  由于苏轼半生起落频频,却让苏氏一家的危机感甚重,二狗只一句话,就让范氏一阵心惊肉跳,面色大变。  随后二狗却自往那外间的屋舍房顶上一跃,便自腾身挪移而去。  二狗所掌握的延寿之法,算是第二大类。  而刚刚获得邪神奖励的大不净始皇帝尚未开始显摆自己的成功,就被早已恭候多时的镇魔人围杀于沙丘之宫。  却正是曾经独裁大宋朝政七八年之久的权相章惇。  章惇之子章援气不过,上书言其父与赵宋之功。  章惇自然是不在的,因为他确实与苏轼这个老冤家一起去兰溪(后世称兰江)泛舟去了。  随后二狗持竹篙驾着小船,沿溪寻找苏轼和章惇的踪影。  确实,按照文人们对史册的解读,秦皇汉武晚年皆好求仙问道,集全天下之力求取长生延寿之法,结果却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范氏心神不定的应道:“我记着了,小官人且放心便是。”  自宋微宗赵佶继位以后,章惇的处境就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二狗租寻了一艘小船,他多给船主银钱,约定船只不定何时归还。  早先苏轼曾经两次在杭州任职,一次是他三十四岁时因上书评论王安石变法的弊端,被迫外任为杭州通判。第二次是元祐四年,五十二岁的苏轼知杭州,也正是这一次任职杭州,却把苏轼的治国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时范氏见得一陌生男子骤然出现在家中,自是心中大惊。  苏轼并非一人居住,他的季子(第三子)苏过及儿媳范氏一直随侍身边,奉养苏轼。如此一家子老老小小的(苏过有七个孩子),再加上家丁仆役之类,足有二十多人之多。  如今章惇刚刚任职舒州团练副使,却在睦州贬居。  而随着李格非升任尚书左仆射后,苏轼的处境更是水长船高,直让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欧阳修还活着的那个时代。  李清照更有些不肯相信了,她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狗东西越说越离谱了!自古以来生老病死乃是天地至理,便是强如秦皇汉武也不曾比别个多活几年,何来返老还童再活一世之说!”  那船主见二狗给银都足以买下两艘船,却也不曾有些异议。  只日上三竿之时,他却来得睦州府城,去神泉监寻贬居安置于此的章惇。  而睦州则与杭州毗邻。  早先向太后活着的时候,章惇还能有些体面。  众臣则附和道:“官家恩礼太过矣!”  他借助某些独特的天材地宝,制作得具有强大活力的生命药剂,再配合二狗独特的灵能修复手术,以及他从某文明遗迹当中获得的人体复制设备(克隆人),几乎可以让一个近乎衰朽的凡人获得第二次年轻的生命。  杭州乃是苏轼一生之中最为值得缅怀的任职之地。  还有些个延寿幅度较小的方式,如某些天材地宝、特殊的高科技药剂、置换手术等等,可以延续凡人的寿命几年、几十年乃至几百年不等。  以上这些都是二狗从镇魔人的传承密档中看到的禁忌之秘。  不过便他想急流勇退,数十次请求免去政事,求取外任,圣诏皆不允。  而他们所住的地方乃是一处临水的大宅院,唤作翠寒堂。  那水则唤作小西湖。  是时两个老人正相互争论些朝政,而苏过、章援各自随侍在侧,只二人面色有些忧虑,却不曾多说些甚,只相顾苦笑一二。  由此便证明所谓的长生不老只是一种可笑的虚妄。  入得杭州城后,他先是大吃了一顿,又找了个住处酣睡了一天,却才趁着夜色寻到苏轼的隐居之所在。  二狗出得汴梁后,当即展开身形,风驰电掣般的再次往江南而去。  好笑的是,那位伟大的王者是被自己的子孙逼着去堕落,结果他却宁愿活活的饿死自己,也没有屈从于邪神。  徽宗下诏:章惇亲子孙,允许在外指定差遣,不得总是到京师及上章疏。  两人在河中泛舟的悠闲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倒不是二狗不想多与清照小娘子耍耍,而是李清照着急回家与老父亲好好的说一说,表达一下自己的理解和支持。  可惜清照小娘子只把二狗的真诚当做了笑话来听。  汉武帝同样被一群方士给忽悠了。  某些凡人所总结的独特养生之法,也可以让普通凡人尽可能的活到接近自己的理论寿命极限。  数百里之地,二狗只一夜便行过了去。  至于最后一种,则就是最悲惨的堕落之路。  李清照却摇头道:“你这法子不妥当的很!须知但得大苏相公过世,朝廷必然会派出御医查验大苏相公的死因。假死之法,如何能瞒得过他等?!”  不过在经历了半生波折之后,大苏好歹也算长进了些,至少不至于随便看不惯点甚么就张嘴开喷了,更有些辞官归隐的念头。  上述这两种方式,对凡人的寿命延续程度乃是超乎想象之外的,动辄千年万年亦不在话下。  其次是基因改造工程,不过这这种延寿之法需要极高水准的基因科技,就大宋这个世界的表面科技水准是很难实现的。  实际上这世上能为人类延寿的方法有很多种。  二狗笑道:“且放心,有我出手,保证一切万无一失。说不得大苏相公还能因祸得福,得以返老还童再活一世呢!”  要说在睦州哪个与苏轼亦友亦敌?  二狗叹道:“事关重大,请恕小子不便与婶娘多言。还望婶娘告知我苏爷公的下落。”  但是只有司命府中的最忠诚的卫士们才知道,司命神君更拥有能让凡人活出第二世的仙神之能。  她几乎站立不稳的惊声问道:“可是京中的李相公出了甚事?”  不过这次他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杭州,也是如今苏轼的养老之地。  二狗沉声道:“事关整个苏氏一门,以及苏门所有门人弟子之生死前途的大事!”  投靠邪神,大部分时候也能让某个不幸的凡人获得另类的永生,只不过这种永生的结果往往会让其追悔莫及。  当时六十二岁的他刚被一叶扁舟送到海南儋州,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整治出一根鱼竿,又一纸诏书重新把他召回了舒州作团练副使。  只二狗见她心中难安,却笑着安慰道:“婶娘且宽心,此种大事虽然紧急,与苏氏一门而言,却也并非全都是坏事。”  故而在李清照的催促下,二狗却只好将蚱蜢舟驶得距离李家最近的河边,目送清照小娘子回返家中,便自悄悄离开了汴梁城。  那个时候,由于有着欧阳永叔(欧阳修的字)的庇护,苏东坡可是狂放的近乎肆无忌惮,就算说再多得罪人的妄言,欧阳老大人也能把事儿给他平了。  二狗那【司命神君】的匪号,很多人包括大部分镇魔人都认为那是对他能让人断肢再生的能力的褒奖。  其中最一劳永逸且可遇不可求的就是来自某种未知层面的人类变异者——永生者。  李清照却是听得神色一滞,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二狗,惊问道:“相公何出此言?那可是大苏相公,怎的叫他死一次耶?你···你莫不是想···”  而第三次返回杭州的苏轼,却只有些个怅寥和怀恋。  确实,除了章惇,二狗实在想不出,这睦州还有何人值得苏轼不顾年迈,跨州郡相会。  赵某人不好否认章惇的功绩,却只好称章援仁孝过人。  在这个时间线上,由于李格非的异军突起,苏轼被贬海南岛的命运稍稍发生了些偏折。  却说二狗离开苏府之后,便自一路沿着富春江岸逆流而上,一路直往睦州而去。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大苏相公年纪大了,随便偶感个风寒啥的,就算今天晚上就去世那也是很正常的。”  比如始皇帝是真的完成了对长生不老的追求,只不过他用的方式是向邪神献祭。  二狗却摇头道:“不必了,我这就去睦州寻苏爷公。婶娘切记,我走之后,除叔党阿叔一人,我之行踪万不可泄露与他人所知。”  兰溪是富春江的支流之一,其两岸多崖,丛生兰茞,香气怡人,故称兰溪。  二狗趁着夜色潜入翠寒堂,却不曾找得苏轼的身影,甚至连苏过也不曾见得,只有苏过之妻范氏并几个孩子在家。  二狗拱手道:“小子有十分紧要之事,欲寻苏爷公商议,只入的宅中寻不得他老人家的身影,却只好现身相问婶娘。”  两千个拥有着高贵的上古血统的年轻男女被献祭给了掌管生命和腐朽的邪神,然后始皇帝就变成了一个浑身充满了恶臭和脓疮的大不净者。  范氏见得,却吃惊道:“不想李相公的女婿竟是前唐聂隐娘一般的人物!世上竟真有这般飞檐走壁的奇人耶?!”  二狗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却就从东京汴梁赶到了杭州。  后曾布与赵某人出了个主意,然后又一个令人发笑的诏书就出现了。  赵某人听得大为高兴,然后趁着向太后病重之际,将章惇贬往越州。  二狗心中略有些疑惑,却寻了机会,与无人之处出于范氏相见。  但是当章惇被朝臣们围攻的时候,赵佶却总是拉偏架看笑话,一点点的看着章惇被往日的政敌甚至手下弹劾羞辱。  二狗当即便自表露身份,却道:“婶娘休慌,在下相州陈珅,乃当朝李相公之女婿,却来此秘见苏爷公也。”  三年前向太后为了拉拢李格非,破例恩赐苏轼以通议大夫的身份于杭州隐退荣养,而他的最后一个权职则是杭州观察使。  李清照怒视二狗喝道:“陈二狗!你休得信口浪言!大苏相公乃我父恩师,更与伱赐了名,你何敢作得不义之事害他?!”  如此赵某人还不罢休,继续暗示台谏官对章惇穷追猛打,一点点的剥夺他的名声和地位。  而苏过和章援却有些忧虑的看着故意近前的二狗,苏过大声道:“尊下何人耶?却来近我等行船,且小心些,莫要撞了!”  二狗却哈哈一笑,道:“山野之人,却来相送大苏相公一程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8章 章相公,可有意再掌乾坤乎 第318章章相公,可有意再掌乾坤乎  甚么叫相送大苏相公一程?  苏轼年近古稀,说这话不就是咒他死么?!  只二狗此言一出,安坐于大船的上的苏轼倒还不曾动色,只笑吟吟的看着口出狂言的二狗。  唯苏过大怒,章援色变,而章惇亦有些不虞。  章惇比苏轼还要大两岁,两个人曾经好的比亲兄弟还亲,亦曾割裂的堪比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到了垂垂老矣之时,却竟又重新坐到了一块儿。  现在的章惇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怨妇,他自己怎么着骂苏轼都行,但要是别人腹诽苏轼,他是绝对不同意的。  苏过怒喝道:“哪里来的狂徒!安敢在此胡言乱语!”  二狗却自哈哈一笑,将小船靠近了对方的乌篷大船,然后只轻轻一跃,便自跳到了苏轼面前。  苏轼叹了口气,道:“老夫空活一世,临老却拖累后辈受难,何其哀哉!珅儿只管动手便是,吾无怨也!”  二狗哈哈一笑道:“苏爷公,小子此来只为救人,并无杀人之意。况且,我若真想杀人,却也不该针对二位啊!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施恶谋戕害李相公的罪魁祸首是官家和蔡京一伙,我便是想杀人,该杀的也是他等。”  实际上自赵佶登基以来,表现的倒还算不错,勤于朝政,多听臣公之谏言,更数发诏书安民抚国,缺点就是喜欢玩儿,贪慕美色,贪新厌旧,且还有点小心眼儿。  五年前他都那般厉害,如今五年过去了,相信他实力已经成长的更加恐怖了吧!”  苏过闻言,却自奔行至父亲身前,将苏轼护在身后,目眦迸裂的怒视二狗喝道:“贼子尔敢!休伤我父!”  章惇皱眉道:“李文叔(李格非字)至诚君子,为护得苏氏一门周全,不计名声折损,甘受皇帝折辱,其人风骨气量,吾不及也。汝这泼厮身为李氏女婿,却来此寻大苏行悖逆之事,就不怕毁了李氏一门的清誉么?!”  苏轼与章惇相互对视一眼,却有些个踌躇。  二狗笑道:“只寻两个死尸扮作二人形貌,伪作两位身死,以惑世人。然后二位便可改头换面,待得延寿之法起效,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旁边苏过、章援皆一脸警惕的瞪着二狗,而章惇却是若有所思。  二狗笑道:“李相公如今身负贪恋权位之谤,名声迎风臭十里,早无有甚清誉可言。但我自行些便宜,与他声誉何加焉!”  船上并非只有章、苏两对父子,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护卫暂时充当了乌篷船的船夫。  章惇叹了口气,道:“还请张教头拿下这厮!”  二狗冷笑道:“大宋官家可称一国之君,但要说万民之主却不然!北辽,西夏,安南,大理,吐蕃,此数国亦有千万之民,赵官家可是他等之主耶?!其不能平灭天下,江河一统,其何敢称君?以我观之,不过一割据之诸侯,自命伪王罢了!”  二狗佯怒道:“气煞我也!两个老朽休得小觑于吾!我必让尔等亲见二十年后之世道!以让汝等心服口服!”  “假死?”章惇惊奇的问道:“莫不是要让我等先死一次?”  只不过章惇相信自己与哲宗给大宋留下的底子足够雄厚,就算那赵官家再怎么能败家,又能败坏到哪里去呢!  故而二狗说大宋必败亡于赵佶之手时,章惇并苏轼是绝计不肯相信的。  这时端坐于章惇身侧的苏轼叹道:“满朝粥粥,或愚或私,众不知文叔苦心,只以贪欲之心度之。唯老夫受之庇护,享些安逸,却失长者之节,夙夜难寐也。”  只说到这里,章惇却笑了,道:“老夫细细一思,倒是想起五年前曾有一个少年在京师作得好大事!  单枪匹马屠灭无忧洞,放马夜驰京师长街,与曾经的将门第一高手高公纪厮斗,以雷火覆灭一营禁军精锐,狙杀大相国寺八大神僧···  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却能做得如许多的大事,当年我看到有关他的身份奏报的时候,简直无法相信那是真的。  二狗只笑着道:“随便章相公如何猜测,且去吧!此中事关联甚广,老相公就不要多掺和了。”  对于政——治动物来说,权力是最好的那啥剂和延寿药,章惇独掌大宋相权近十载,如何愿意就此跌落尘埃!  二狗却不曾回答苏轼,只偏头对章惇道:“章相公若是无事,便与令郎且去吧!若留在此处,只怕稍后小子也要送相公一程。”  以章惇的智慧,又怎能看不出当今官家的本性,不然当初他又如何能当着向太后的面说出那句:“端王轻佻,不可以王天下。”的话来呢。  二狗故作激言道:“赵官家私心私欲过重,祸害甚矣!汝等若得不信,且坐观天下二十载,以睹其成败!”  那被称作张教头的护卫当即提起一杆竹棒,以棒作枪直刺二狗。  而如果一个人得罪了赵佶,说了他不好的话,那么就算这个人再有能力,对大宋朝廷再重要,赵佶也要狠狠地报复打击。  章惇气笑道:“今上登基三年有余,虽不曾有大功业与国,却也少行过错!汝只见官家磋磨李墨梅,便妄言其是亡国之君!此言偏私过甚,何其谬也!”  苏轼一拍手掌,笑道:“老夫自感大限将至矣!左右都是一死,又有何不敢试的!只不知珅儿需要老夫作得甚准备?”  章惇惊讶的看着二狗,却道:“你这厮真是来杀人的?却不知奉了何人的指使?唔,张教头乃是禁军中一等一的好手,你能轻松将其打入水中,可见武艺已近绝巅,而你又如此年轻,非是一般的人物。莫非伱是皇帝派来的?”  章惇听得惊怒不已,只张张嘴却自默然,确实,自己既然点破了二狗的身份,对方又怎会放过他这个过气之人。  只二狗这一手,却把在场的四人都给晃点了一下。  只不过人力不及天数,肯信重他的哲宗皇帝已去,若与猜忌心极重的今上纠缠不休,且不说他自己,便是章氏子孙也要受得株连。  说到这里,二狗顿了一顿,却又道:“我有一延寿之法,可令二位多活三十载,汝等可敢一试否?!”  二狗却笑道:“章相公何其愚也!汝将我身份挑破,难道以为自己还能置身事外么!且休动怒,无常路上,阁下当与苏爷公搭个伴儿,免得各自孤单!”  打发了碍事之人,二狗却双膝跪地,对苏轼大礼参拜道:“后学小子拜见苏爷公!”  而赵佶则认为自己这个皇帝比大宋社稷、天下万民以及满朝臣公都重要一万倍。  只二狗此话一出,苏轼倒还沉得住气,章惇的面色却变了,他喝道:“住口!汝何出此无君无父之言!今上纵有稍许不靖,但终归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岂能任尔胡乱绯议!更啻论弑杀君王之谬!”  章惇与苏轼相视一笑,苏轼却笑道:“你这小儿尽说妄言!老夫与子厚皆古稀之人(苏轼算虚岁),都半截入了土,能多活两年就已算天幸,何敢言坐观天下二十载?!”  二狗却大笑道:“两个老倌空活一世,却看不透当今赵宋官家之本性。在我看来,那赵官家只合作得个败家子儿,纵哲宗与他留下雄厚家私,却也禁不住他的败坏折腾!只怕堂堂大宋,却要败亡于这厮之手也!”  章惇接着说道:“自哲宗亲政以来,大宋十年生聚,锤炼兵戈,已有一统天下之势,怎奈天不假年,使大宋失一英睿之主,征伐之路暂时夭折。但总归大势已成,但得今上稍有作为之意,便能挟势而起,成就不世之功业也!”  只要能让他高兴顺气儿,苦一苦大宋又怎么滴!  说白了,哲宗认为大宋社稷比他这个皇帝乃至任何人都重要,所以他即便面对清宝天尊的信徒的引诱,却宁愿病弱身死,也不愿屈从。  二狗笑道:“却需要爷公假死脱身,免得被人窥破内情,引来无边烦恼。”  二狗笑道:“苏爷公能知墨梅公苦衷,其若闻之,必感欣慰矣!若此小子倒也不必多言,只行得些不恭之举,还望爷公莫要见怪。”  二狗却也不急着处置二人,他自往四周探看,确定周边并无人迹后,他却才与苏章二老笑道:“方才小子一时妄言,与二位长者多有不敬之处,还望两位莫要见怪才好!”  二狗苦笑着叹了口气,道:“章相公多智如斯,果不愧是大宋立国以来第一权相。只是章相既然猜得我的身份,亦当知我之来意,又何必出言点破呢?!”  不想二狗却只错身一拿,就捉住了对手的竹棒。  章惇亦促狭笑道:“二十年后,我俩深埋黄土,到时候大宋成败如何,岂不皆任汝漫说!”  二狗正色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皆天数也。如今两位得些机缘,红尘俗世皆身外之物,岂能有所挂碍!”  最有可能出现小哥儿这等人物的唯有大宋将门子弟,但是朝中几大将门近些年也不曾出得真正出类拔萃的少年英雄。”  旁边章援却自恼了,他自有些武艺,却张开双臂来扑二狗,二狗起身却自回手一拍,正中章援的面门,然后便见得章援如醉酒了一般的软倒在地,便即昏死了过去。  章苏二人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只愣了好一阵,章惇却才皱眉道:“你这···泼才还不快些动手!莫非心软了不成!”  说到这里,二狗却忽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章相公天纵英才,兴盛大宋功莫大焉!一矣遭贬,心中岂能不平!敢问老相公,可有再掌乾坤之意乎?!”  因为两者的出发点并不一样。  章惇亦怒道:“陈狗儿!若尔敢动子瞻一根手指,老夫纵是拼却性命不要,也要将你的恶行大曝天下!”  张教头大惊失色,正要回夺兵器,谁知二狗只先虚拽那棒,让挣力来夺得张教头忍不住发了全力,然后二狗又轻轻一送,就把对手推落船头,跌进了兰溪之中。  章惇却冷笑着摇头道:“老夫年轻时也曾习些武艺,前些年得意时身边更不曾缺些高手,对武人的实力成长还是有些研究的。看小哥儿面相,年纪应该还不足双十吧!如此青年俊杰,全天下怕是也找不出几个来。  章惇道:“近些年来老夫多闻你这厮在相州的悖逆作为,只不知你为何有个【司命神君】的外号!难道你真有生死人、肉白骨,与人延寿改命之能?!”  接着二狗却又像抓小鸡一般的抓住苏过,轻轻一掌将他也打昏放倒。  章惇皱眉道:“如此世人岂不是皆认为老夫已死,往日亲朋好友,名望身位,皆不复有也!”  如果一个臣子损害了大宋的利益,,或者妨害了大宋的强大(变法),这就是与哲宗的价值观不合,哲宗就会处心积虑的要整治这个人,将对方搞臭打倒。  苏轼却也安坐不住,好奇的问道:“却不知小哥儿是谁家后生,却来拜老夫做甚?”  说到这里,章惇自一字一句的笑问道:“你——以——为——如——何?陈——家——狗——崽——子!”  若得二狗所言为真,确实能让章惇再活半甲子,那改头换面重新东山再起,还真是一桩颇令人心动的好耍子。  二狗冷笑道:“我有没有司命之能,汝等一试便知。我只问你等敢试不敢试?!”  这下不但章惇大怒,苏轼亦沉不住气了,他忿然道:“自我大宋开国,历代君王无不以恢复燕云为念,怎奈敌国势大难取。故数代英主变法修政,勠力图强矣!”  这护卫见得二狗上船,倒也不曾先动手,只把目光投向了章惇。  当然哲宗也是个挺记仇的,不过与徽宗的小心眼儿却不是一回事儿。  只剩下两个曾经叱咤大宋朝堂的老朽,却自一脸漠然的看着即将“行凶”的二狗,只神色中多有些悲凉之意。  而赵佶这两年磋磨章惇,立【元祐党人碑】等行径,却已然显露出了些许真正的本性。  有些聪明人已然看出来了,只是他等不愿意相信,或者故意不说,甚至还加以利用。  二狗却笑道:“我的心本来就是软的啊!”  如此章惇便定下心思,正色道:“好!老夫便信你这小子一回!只希望你不曾说的大话,唬骗于吾!”  二狗笑道:“章相公且宽心,必不使二位失望便是!我且去做些整备,两位也趁此时机各写封遗书,务使两位之公子醒来后不要寻我搅闹才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9章 死讯入京 第319章死讯入京  大宋虽然富足,但是街边的乞丐同样也随处可见,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当一个体面的奋斗者,主动躺平的懒汉,或者被动躺平的无劳动力者,只要能活着,体面不体面的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睦州的乞丐并不多,而那等老弱垂死的老乞丐就更少了,他搜遍全城却只找得一个与章惇身形相仿的。  无奈之下,二狗便自去了睦州神泉监的管营大牢里,找了一个犯下大罪秋后待决的死囚,作得大苏的替身。  死囚没有人权,二狗直接将其一拳打死,然后等得管营相公派人去丢弃掩埋尸体时,他却才出手截胡带走。  至于老乞丐,二狗却管了他一顿好酒好肉,酒是睦州天仙楼的上品女儿红,肉是天仙楼的大厨匠小火慢炖的羔羊肉,和蜜浸乳猪烧。  老乞丐吃得很凶,然后就把自己给撑死了。  随后二狗便将两具尸体搬到了船上,当着大苏和老章的面,给他们表演了一个足以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死尸整形手术。  就手术这一块儿,二狗足以称得上是当今天下第一人。  无他,只因二狗这五年来他做过得手术实在太多太多了。  就算是一个天资一般的普通人,若能在五年内做得几千台手术,也足以称得上顶级的手术专家了。  更何况二狗本就是个心灵手巧的聪明人,更拥有【熟能生巧】天赋加成,这让他在手术领域几乎达到了凡人的极致。  再加上灵能的辅助,二狗只用了半天,就整出了两个几乎与原版的苏轼和章惇一模一样的尸体。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看着二狗将两个陌生的尸体雕琢成这般模样,他们绝对分辨不出对方的尸体是假的(自己的假尸体自然不用分辨)。  苏轼看着两个假尸,却有些惆怅的说道:“只为老夫等人假死,却害得两条无辜的性命,实让人不免唏嘘也!”  二狗却笑着指着两具死尸道:“这个作爷公替身的胖子乃是神泉监管营大牢里的死囚,论罪死有余辜,有何惜哉!  唯章相公的这具替身原是街头的老乞丐,讨饭都无有些气力了。  我怜他老迈,先与他说明了因由,又管了他一顿天仙楼的好酒好肉。  谁想这老儿一顿狂吃滥饮,活活撑死了,如此正好不费我些手脚。”  章惇却道:“就算如此,你这般作践他等的尸骨,却也算不得仁也!”  二狗大笑道:“章相公此言差矣!汝何不想想,他等替了你二人的身份,死后必得些好处。朝廷的追封,章苏二门孝子贤孙们的哭拜,还有普通人做梦也求不得的风光大葬。  他二人若泉下有知,必死而无憾也!”  苏轼和章惇想了想自家的儿孙子弟对着两个假尸体哭拜厚葬的场景,却是俱都脸色骤变,各自冷哼一声。  他等只希望二狗不是坑人,不然两个人可就亏大发了。  两具尸体雕琢完毕,二狗又将苏轼和章惇惯穿的衣服与他等换上,然后将那大船底下给凿了个洞,任大船缓缓沉底。  当然这两天二狗还做些让苏轼和章惇气咻咻的事儿,他故意把即将苏醒的苏过和章援都丢进水里,让他们在水底沉浮一阵,然后再打昏捞上来。  当着人家老子的面恶整折磨人家儿子,这厮简直不当人子!  苏、章二子最后一次被浸水,却是在那正在漏水的船头,他等看着已经死去“父亲”悄无声息的跌坐在船舱中,然后被躲在一边的二狗再次打昏。  而经过二狗这一番操作,当苏过和章援从最后的昏迷中醒来时,却发现他们躺在一户渔夫家里,身上的衣衫也被脱了。  而两人脑海中的最后记忆,却是一个恶贼来袭,击败了护卫,打昏了他等,害了老父亲,然后船沉,他们落水挣扎···  只一想到此处,苏过和章援便忍不住悲从心中来,怒自无名起。  二人却要各自发誓穷极天下,缉拿凶兽为父报仇时,竟俱都发现了一封早就放在身边的属于老父亲的绝笔信。  老苏和老章的文学才情自是无需多言。  老苏的文章便是放在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数得着的,而老章身为老苏的那啥冤家,文笔之老辣同样不逊色分毫。  小苏和小章只读了几句,就确信了手里的书信确实是自家老子亲笔所写,行文风格可以偏向,笔迹可以模仿,但是令人高山仰止的文章功底和深藏于其间的孺孺之情。却绝非常人可以假冒。  在老苏、章的绝笔信中,他们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向各自的儿子阐述了自家当前所面临的困境(来自官家的针对),对家族子孙未来的忧虑,以及他们“赴死”的必要性等等。  当然,最后二人全都一致要求族中子弟不得寻仇,更不得泄露分毫有关凶手的身份行踪,务要以保全家族安危为重。  两封信的核心内容说穿了就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让两家子弟从此以后夹起尾巴来做人。  对此苏过倒还好,毕竟大苏半辈子都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苏过惯看了时态炎凉,虽然心中仇恨难消,却知道什么时候轻重缓急,懂得些取舍。  而章援却就不一样了。  章家世代官宦,乃建州(今福建地区)名门望族,自章惇于绍圣年间掌相权以来,章家更是盛极一时,门人子弟多享骄奢,气焰烜赫一时。  此时章惇刚刚被官家磋磨些时候,章氏子弟尚未从宰相子弟的美梦中被彻底打醒。  故而章援并没有将父亲遗书中所蕴含的隐义放在心上,或者应该说故意忽视了。  他将书信折叠了收藏好,便自找到苏过,与他道:“苏贤弟,那陈家狗贼戕害苏叔父与家严,此仇不共戴天也!还请你与我共入京师叩门请阙,求拜今上,为章苏两家报仇!”  苏过很想答应下来,不过他看了看手边折叠的遗书,却禁不住酣然泪下,泣道:“章世兄,报仇之事不急于一时,只可怜我父与章世伯的尸身下落不明。伱我身为人子,当先找回父辈遗体,妥善安葬,以免两位老人家魂归无处也。”  章援闻言却是面色一窘,确实,他光想着报仇雪恨了,却忘了自家老子现在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要是这般入京叩阙,只怕要被今上借机治罪呢。  故章援拱手拜道:“幸得苏贤弟提醒一二,不然援几失人子大义也!”  当下二人谢过了照顾他等的渔家,却开始分头行事。在这里苏过却使了一个心眼儿,他自去睦州府衙禀报父亲苏轼与章惇失踪之事,却使章援找人搜寻兰溪沿岸。  章援不疑有他,便自寻人去召集人手了。  而苏过到了府衙,见过知州,却言因大船年久失修漏水,倾覆于兰溪,一行五人皆落水,只他与章惇之子章援为兰溪沿岸的渔家所救,两位长辈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睦州知州乃是蔡京一党中的腹心人物,蔡京之所以把章惇羁糜于睦州,就是相信这位睦州知州能够看好章惇。  只听得苏过报信,睦州知州却是惊喜交加,他如何不知苏轼与章惇乃是蔡相公最忌惮的对手。只顾忌两人在士林中的名望和地位,却不好直接下手陷害,只能徐徐图之。  如今二人竟因意外皆去,可谓大快蔡京一党的人心。  睦州知州得了奏报,却也不耽搁分毫,当下便命人召集睦州府衙及各管营的人手,并发牌征召渔民,皆去兰溪之中找寻章苏二人的下落。  并言:但有寻得章苏二位相公的尸首者,必重重厚赏。  同时睦州知州却还连写了上奏的奏章,以及写予蔡相公的密信,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往汴梁。  睦州上下花了六天时间,却才将沉没于兰溪中的乌篷船打捞上来,并从中找得两具被河水浸泡的几乎面目难辨的尸体,只二者身上所穿的衣衫,却与当日章苏二人一模一样。  由此章苏二人的生死便自得到了最终的“确认”。  接下来地方上的一系列处置且不提。  却说当睦州知州向京师发出第一封加急密信时,二狗却自返回了汴梁,又是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千里奔行。  回到汴梁城后,二狗却先去见了李清照。  只相比于前几日,清照小娘子眉宇间倒是少了些晦暗郁气,却更多添了几许坚定和锐意,以及几乎微不可察的骄傲。  在确认的自家父亲确实如二狗所言的那般,正在燃烧自己护佑恩师一门后,李清照只感觉天地一片开阔,人间正气凛然。  老爹就是老爹,从不叫她失望。  李清照在稍微忏悔了一下自己对父亲的误解之后,便自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  她只感觉有某种东西正在塑造自己的精神,纯净她的内心,让她变得通透,变得坚韧,变得超然物外。  当然有一点颇让李清照十分的不爽,那就是真正能够与自家父亲心有灵犀的竟是二狗那个狗东西,而她这个亲闺女却还要靠外人来点醒。  一想起老父亲听得李清照说得二狗点破他心意时候的欣慰样子,李清照就觉得心塞。  直娘贼!老娘才是亲闺女啊!  知己!  知己就了不起啊!  知己当然很了不起,哪怕李清照心底有千万怨气,至少她与二狗的婚事被李格非彻底认可了。  就算以后李清照发现二狗背着她搞了一大摊子烂事,却也休想再反悔。  当然对此二狗却是不知道的。  李清照见得二狗,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却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二狗,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甚亏心事?”  二狗闻言却是面色一滞,心中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只却连连摇手道:“我不是!我没有!娘子你不要乱说!”  李清照冷哼一声,微微笑道:“看来是有做得!罢了,我也非是那等小心眼儿的,懒得过问你的阴私!看你这般兴冲冲而来,可是有甚事耶?”  二狗心中舒了一口气,却笑道:“娘子,李相公现在可以上书辞官了!”  李清照惊讶的问道:“哦?我父此时若退,苏爷公岂不要受奸贼磋磨了?”  二狗低声道:“我得到确切消息,几日前大苏相公与章相公在睦州兰溪上泛舟,不想那舟船因年久失修,漏水倾覆,大苏相公与章相公皆落水,至今下落不明。”  李清照听得惊骇至极,她慌道:“怎会出得这等事?你···你哪来的消息?”  二狗道:“消息来源汝日后便知,现在可不是探究的时候。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大苏相公写给李相公的密信,当亲呈李相公当面。”  李清照伸出葱白一般的玉手,道:“拿来与我!”  二狗却摇头道:“这可不行!说不定你会偷看!我当面呈李公!”  李清照冷哼一声,跺跺脚却自走了。  只她走了几步,却回头对二狗喝道:“还愣着做甚!且随我来啊!”  二狗自嘿嘿一笑,便自漫步跟上清照小娘子,与她去得李府,见到了正在家中写书练字的李格非。  说起来二狗却穿着一身行脚人的打扮,绑腿短打,像极了一个远来的信使。  且二狗五年来面目变化不小,李格非只觉得他有些面善,却不曾认出这便是自己当年选定的东床快婿。  李格非亦不停笔,只问道:“阿宝,所来何事?”  李清照做了个叉手礼,道:“阿爹,有苏爷公的书信送到!”  李格非听得一惊,手中的笔禁不住停滞了一下,却又重新恢复了流畅,只那一个字却出了些瑕疵。  李格非叹了口气,却将手中笔搁下,然后净了手,却才与二狗道:“小哥儿从何而来,几时见得我恩师,几日到的京师?”  末了他顿了顿,又问道:“恩师身体可曾安好?”  二狗却跪地拜道:“小婿陈珅拜见岳父大人。”  李格非听得吃惊,讶然问道:“你是二狗?怎得这般打扮?”  二狗道:“好教岳父大人知晓,小婿前几日见得清照娘子,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杭州,与大苏相公相谈些内情,然后苏爷公便写得一封手信,让我面呈岳父大人。”  李格非却作色道:“些许小事,何以惊动恩师!二狗,你太放肆了!”  二狗却正色道:“岳父大人以为只凭一己之牺牲,便能化解苏门众子弟的倾覆之祸么?!”  李格非皱眉道:“汝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狗起身道:“大人只看眼前,却不见后祸也!当今苏门子弟千百,除大小苏相公之外,当以岳父声威最重。惜大小苏因往事牵扯,自保都难,更护不住门人子弟,而唯一能庇佑苏门子弟的唯有岳父大人一人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0章 李墨梅去职 第320章李墨梅去职  二狗慨然道:“今上继位不过数年,昔有向太后垂帘,难张意气。年前太后病去,官家去一桎梏,身边又有蔡京这等老奸阿附,正是揽权立威之时。  遍观大宋朝野官员,当可分作三股,以章惇为首的新党,多为哲宗旧臣,其势最雄也。  反对新党及一切变法的守旧派,不过他等在哲宗时代多受打压,早已是风中残烛,势力大减。  然后就是以大苏相公门下的苏门子弟为核心的中间派,包括外围的诸多不愿参与党争的大小官员,其势早强于守旧派,仅次于新党,而这一派的领衔之人,便是岳父大人您啊!  章子厚被贬,乃是官家立威并分化收拢新党的第一步。  而【元祐党人碑】则是官家稳定失去章相公这个领头羊之后的新党官员人心,继续打击旧党并肆意揽权的杀手锏!  如此新党已收,旧党彻底失势。  大人认为,接下来官家该对付谁了?”  李格非听得二狗一番分析,却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恍然之感觉。  李格非是个清正君子,让他写书做文章,他比谁都溜,但是这种剖析大势,鞭辟根本的本事,他却没有些个。  这不是李格非不够聪明,而是他所受的教育当中没有这些东西。  这是甚么?  这就是自古皇家视为禁忌知识的古代版屠龙(小)术啊。  顺便说一句,现代九年义务教育课本里教的某些知识,才是真正的屠龙大术!全世界独一份的好东西!  当然,李格非不擅长古典权斗谋算,却不代表当前的大宋朝堂内部就没有其他人擅长。  如蔡京就是个中好手,而且还是挺没有下限那一种。  当然章惇也算是一个,还有同样在杭州为官的吕惠卿算一个,吕惠卿原本在西北边疆刷战功,只因曾布与他不和,告小状说吕惠卿冒领边功,然后贬吕惠卿为杭州通判。  而另一位新党大佬曾布就只能算半个。  李格非听得二狗一番剖析,却自叹然道:“老夫一直疑惑官家为何偏信蔡元长,对吾等忠义之士大肆打压,原来根由在这里!  正如尔所说,今上欲收威权,收拢新党,弃去旧党,如今又对我等中立官员大肆打压,此时此局,我更退不得矣!老夫若去,只恐众多持中官员更不堪一击啊!”  二狗却笑问道:“面对当今官家的针对打压,岳父大人认为名声和权势,哪个更容易自保?”  李格非有些迟疑的说道:“应该是权势吧!老夫若不曾身担相权,官家也不会有所顾忌也!”  二狗哈哈一笑道:“昔年章相公权倾朝野,独相专任,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岳父大人自认比之如何?”  李格非摇头道:“章子厚擅权绍圣,煊赫一时,自大宋开国以来未有之比也。老夫之权势差之远矣!”  二狗却问道:“章子厚权势更胜大人,其人今安在耶?”  李格非有些踌躇的问道:“莫非名声才是臣子的立足之本?可前些年···”  李格非说得却是绍圣年间的旧事,那时候多少名声卓著的清正之臣,却都在哲宗手里不曾落得个好,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身负天下众望的司马光。  二狗却道:“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先哲宗不慕虚名,只图实利,故彼臣子虽有名著者,但得无助大宋兴昌,必为上所厌弃,终而不能保也!  而当今官家却不然,其图好虚名,贪溺美誉,纵章惇功大权重,其亦多斥伤,掩以奸邪。  官家对岳父有所顾忌,非是尚书左仆射李格非,实乃清气满乾坤之李墨梅也。”  说实话,就宋徽宗整治章惇的手段,也就是章惇没什么造反篡位的野心,这要是换了王莽、曹操、司马懿之流,早趁机掀桌子篡了大宋的鸟皇位,当然这么做失败的几率很大。  当然也有成功率很高的处置办法。  比如章惇要是有未来明朝的那些个首辅的胆量,随便操作一下也能给大宋换个小皇帝,只要皇帝姓赵就行。  李格非听得此处,却才恍然大悟,深觉自己先前貌似舍己救恩师,信义非常,实则是自掘根基,毁弃苏门一脉之前途也。  李格非一旦醒悟过来,便自有了些决断,他却问道:“不想老夫竟不如你这后辈看得通透!看来吾这贤婿是找对了!汝不是言称有恩师的书信耶?还不快快呈上来!”  二狗却自怀中掏出一封手书,外包纸封,火漆密口。  这书信当然是苏轼亲自书写,倒也算不得伪作。  李格非接过书信,先看了看封口的火漆,然后用裁纸的小刀刮开,抽出内里的信笺,展开细细读来。  “文叔亲启:  近闻文叔困顿京师,爰残朽拖累,进退两难,余知而甚愧矣!今时不靖,风高浪急,常有劫厄多生,汝当早作打算。  或可急流勇退,保全有用之身,以图后效尔。”  末尾是假作的写信时间,以及苏轼的号“东坡居士”四个字,。  李格非读罢信件,却才叹了口气道:“恩师待吾恩义深重,恨不能侍奉左右,以全师道也!”  实际上若没有二狗的一番劝解,就算他拿出这封信,却也休想让李格非改变主意。  但有了二狗先前的铺垫,再加上这封书信的份量,却是让李格非彻底定了心思。  他先将苏轼的书信收藏起来,然后与二狗、李清照喝道:“笔墨纸砚伺候!”  二狗与李清照对视了一眼,却都会心一笑,然后一个铺摆宣纸,一个洗砚磨墨,嘿快便为李格非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李格非提笔便在宣纸上急书,他的文采自是不须多言,一篇长奏疏可谓一气呵成。  只这篇奏疏中,李格非先是点评了当朝的时局,批判了官家为人所蒙蔽,颁出【元祐党人碑】的祸端,尤其是对蔡京等人直斥为奸邪之辈。  最后李格非言称自己才疏学浅,岂与蔡京等人为伍,更不能阻止【元祐党人碑】,故愿自辞尚书左仆射之位,以全名节。  当然,除非官家愿意毁弃【元祐党人碑】,贬斥蔡京一党,他李格非倒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些时日以来,李格非之所以被百官士民唾骂,其实并不完全是他不肯自辞相位,更在于面对官家与蔡京一伙的倒行逆施,他却不曾发得一声。  而这正是官家与李格非之间秘密达成的一项妥协。  早先官家推出【元祐党人碑】之前,却也与李格非沟通过,官家承诺不将苏轼名列元祐党人碑籍,以换取李格非对此事的沉默。  而对于这种事,不反对就意味着支持。  蔡京等人作为始作俑者,名声早就坏了,别人骂几句也是不痛不痒的,甚至还会引来报复。  当然另一位宰相曾布也对【元祐党人碑】事件保持沉默,不过曾布却也不好惹,小心眼儿,睚眦必报亦是出了名的。  只李格非这个大脑壳儿是个方正之人,骂他不但不会有后遗症,还能扬名立万呢!  朝中官员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忍不住拿李格非作靶子进行那啥。  现在李格非写得这篇奏疏,心中却似去一块垒,十分的舒畅。  他将宣纸叠卷成札子(古代的公文)式样,系上丝绦,然后出得书房,叫家丁备了车,一路往皇城赶去。  今日并不是朝会的日子,但李格非却等不得了,他自入的宣德门,与值守大庆殿的小黄门通禀要求见官家。  这小黄门倒也不敢耽搁,当即入宫中禀报首领太监,然后首领太监又一级一级的往上通传,最后才报到掌事公公跟前,由掌事与官家通禀得李相公求见之事。  而在等待的这个时候,李格非却也没有闲着,他自入得中书门下省,与当值的曾布、陈瓘等人备案奏疏,诸官员却好看得李格非的奏疏内容,自无不大惊失色。  便是曾布这个与李格非不太对眼的尚书右仆射,却也有些担忧的劝道:“文叔上得如此激烈之奏疏,只怕会触怒今上,私以为殊为不智也!公当深思之。”  其他些个官员也纷纷劝导,这其中有很多人在今日之前却还都曾大骂李格非贪恋权位,甚至此时他们真的是在诚心实意的劝李相公。  至于他们这么前后不一的原因也很简单。  在大宋官场上有一个比较独特的现状,那就是官员的数量远远多于岗位,常常一个职差有好几个官员同时兼任,比如开封府尹这个职位,在绍圣四年的时候,真正的正职是吕嘉问,却还有谢文瓘、黄履等些个官员权知开封府尹,也就是暂代职。  这也就意味着,大宋每一个差遣的功劳都有好些个官员虎视眈眈。  可这又不是吃大锅饭,不可能大家伙儿平分,只能真干活的多得功劳,少干活和不干活的少分乃至不分。  可这些个干拿俸禄不干活的官员又如何展现自己,以便往上升官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台谏官的活儿,弹劾其他不法官员,也就是骂人,打小报告。  不求真能骂倒目标,但得官家和百官能听到你正气凛然的声音,知晓你的风骨。  可这活儿却是有风险的,伱骂人得看准了目标,千万不能往铁板上撞(如神宗时的王安石,绍圣时期的章惇等),不然很容易把自己给骂没了。  李格非真的是整个朝堂上最优质的靶子,名望大,地位高,人品正,只要你不触犯底线,随便骂他,弹劾他,都不会有什么后患。  这朝堂上要是没了李格非,你让他等如何再过这等肥嫩的日子啊。  可惜,李格非却早心意已定,他自慨然道:“李某自绍圣年间便得哲宗厚待,一直不曾得报效机会。  今圣上受蔡京等奸邪蒙蔽,颁得党同伐异之碑,诚令人唏嘘也!吾自【元祐党人碑】出世以来,却是夙夜忧叹,恨不能挽官家心意,拨乱反正。  昨日恩师来信,斥我苟且,直令我羞愧难当。  今日老夫上疏奏事,却自抱了不成功便成仁之意。若不能挽回官家心意,李格非宁愿除了官身,回乡作个教塾先生,也好过与奸邪同流和污!”  李格非自在中书门下发表了一通宣告,斯时值守黄门却好来与他回报,官家在垂拱殿召见李格非。  李格非当即辞别众官员,一手托着奏疏,在小黄门的引领下入得垂拱殿中。  李格非入殿之后,却不见官家身影,只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得赵官家行色匆匆的来到殿中。  早等待多时的李格非躬身行了参拜礼,这个时候的官员们除非特殊场合,一般是不对皇帝行跪拜礼的。  赵佶还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小青年,形貌倒也不俗,清瘦俊雅,看起来十分的脱俗。  他坐到大殿中央的龙榻上喘息了几下,却才笑着问道:“李卿忽然求见朕,却不知有甚要事?”  李格非当即呈上奏疏,口中道:“自圣上颁布【元祐党人籍碑】后,臣日夜优思,总觉得不妥,今日终得醒悟。老陈不愿苟且,但求官家能收回承命,毁弃【元祐党人碑】!贬斥蔡京一伙儿蒙蔽圣听的奸邪!”  赵佶尚不曾读奏疏,只一听李格非所言就怒了:“你说朕被蔡京等人蒙蔽圣听,这不就是说朕是个傻子,被蔡京他们耍着玩儿么?!”  李格非只一听这话就接不下去了。  他能怎么说?  要是说是,这就是指着官家的脸说他傻。  可要是说不是,那岂不就是李格非自己造谣生事,无理取闹么?!  赵佶展开奏疏,看了一遍李格非的疏状,却自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当场宣布除了李格非的尚书左仆射之职,并发付有司惩处论罪,然后贬斥出京。  谁也没想到李格非竟然送人头送得这般利索,就算曾布乃至蔡京等人,也没想到这李格非会这般失智,咋就急慌慌的激怒官家呢。  不过赵佶好歹也是要面子的,第二天重新下诏将李格非放了。  毕竟李格非只是上疏奏事,并非甚大错,赵佶要是直接把他这种名望拔尖的官员无故论罪处置,那么他赵大书法家可就真的名留史册了。  当然李格非的尚书左仆射职位还是被除了,官家金口御言,总不能一点也不算数吧。  如此李格非算是丢了差遣,只剩下一个金紫光禄大夫的二品虚衔,可谓是失了权势。  而李格非这般遭遇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京师,朝野百官士民无不对他的境遇惋惜不已。  当然李格非自己却喜滋滋的回到了家中,与等候的二狗并些家人分享此乐趣。  只可惜李格非并没有高兴太久,甚至连半个时辰都不到。  因为二狗却把苏轼与章惇落水兰溪的“悲剧”告诉了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1章 流言蜚语 第321章流言蜚语  李格非真的急眼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着自家女儿,还有那个该挨千刀的狗崽子发了怒火儿。  恩师落水失踪,这是多么大的事儿啊!  两个小孽障居然瞒着他不说,却还诱骗他去朝堂上作了一场耍子,简直就是拿他墨梅相公当驴子耍!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二狗自然是充当了李格非倾泻怒火的主要靶子,实际上清照小娘子本不用一起受过。  不过她却还毅然替二狗担了些责任,声称是她要求二狗不要先说得苏轼失踪之事,理由很简单,就是担心李格非知晓了噩耗之后,再没有心思处置朝堂上的收尾。  当然实际情况自然是相反的,是二狗以此为借口说服的李清照,让她帮着暂时隐瞒了些。  或许有人会问,二狗为甚么不连清照小娘子也一起隐瞒,何必将噩耗说出来徒生事端?  万一李清照不肯帮着隐瞒老父亲呢?  而这就涉及到了一些人际互信的问题了。  有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并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办法。  毕竟,坑老岳父一下,跟连老岳父加未过门的媳妇一起坑完全是两种概念。  至少这个时候,二狗与清照小娘子是站在了同一条受责难的战线上。  两个人五年分别的些许疏离感,在这一刻算是彻底烟消云散。  李格非到底是个有修养的文士,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他终究还是冷静了些,只心中多有郁郁,只坐在书房里长时间一言不发。  李清照本要与老父亲说些安慰的话,二狗却对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且让岳父大人独处静思些,我等站在眼前只会碍眼,引他动怒。”  李清照有些幽幽的薄怒道:“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唉!要是小妈在这里就好了,说不得能安慰安慰阿爹。可惜她带着小弟回齐州老家了。”  对此二狗只能默默。  说起来李清照得不到【木兰姬】情报系统的支持,却也与她的小妈王氏不在身边有些关联。  毕竟没有一个引路人带着,一个木兰姬新手很难得到老手们的真正信任。  李清照作为二狗的未婚妻,在【木兰姬】当中倒是没有所谓的信任危机,但是,众人却面临着另一个更恐怖的危机。  二狗在老家乱搞那啥,没名没分的小狗崽儿都生了一箩筐,这要是谁不小心在李清照面前说漏了嘴,导致李清照与司命神君之间起了膈应,到时候谁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不要以为司命神君年纪小就能轻视他?  问问相州的那些个地主大户,司命神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凶人!  一般的凶徒只害命,司命神君可是直接断祖撅根,把大户们立足的根基都给割除了。  自古以来,生民安身立命的根基就是土地,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必将是。  可二狗却把相州大户们的土地都给薅了,尤其是安阳韩家,作为相州第一大地主,掌握着整个相州接近七成的耕地,结果韩家却被二狗逼迫的远走他乡,留下的土地虽然名义上还属于韩家,可真正的使用权早落到了二狗手里,被他以较低的佣租,租给了相州无地的佃农租种。  也就是当前的时机不对,且自己的根基尚未夯实,二狗暂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否则他甚至都想彻底免租赋让佃农种。  或许有人会说,这不是让人白种吗?古代哪有这么干的,轻徭薄赋就已经很可以了。  可惜二狗并不是古代土著,他是一个有着现代屠龙大术武装了头脑的灵魂穿越者。  在华夏的古代,有一个很让人无奈且恼火的悖理。  历朝历代统治阶级一边高喊着重农,却又不断的残酷剥削压榨农业,对底层农夫横征暴敛,从而形成了一个二三百年一轮回的王朝兴灭怪圈。  其实说穿了,统治者们所谓的重农并不是重视农业本身,而是农业这个产业所能提供的赋税。  脑子清醒,有长远眼光的统治者,如大部分的开国皇帝或中兴之主,还知道不能对农业进行竭泽而渔,从而施行所谓的轻徭薄赋政策。  而那些没脑子的蠢货和暴君,就只会搞杀鸡取卵的勾当,然后被暴怒的农民起来推翻。  当然限于古代的人文传统、科技水平和交通难度,除了农业能够持续而又稳定的为王朝统治者的财政提供赋税,其他如手工商业却还只能作为些赋税补充,而担负不起王朝财政运转的赋税主力。  二狗心中最理想的农业,对底层农民来说应该是“农无税”状态。  一个古典王朝,如果在没有财政困扰的情况下,农无税足以让这个王朝的气运多延续二百年而无忧,也就是所谓的五百年之大盛世。  或许还有人会问,未来如果二狗发达了,会不会给农民分地?  当然会分地,但分配的不会是土地的所有权,而是土地的使用权。  这里面的学问足以写一篇数十乃至百万字的论文报告,最根本的目的说白了就是最大可能的抑制土地兼并。  当然对于现在的二狗来说,讨论这个还有点早。  二狗对于相州的佃户也是有些限制的,比如,一家佃户想要较低的半成地租租种土地,来年粮食收获后,这家佃户必须将四成五的粮食以相应的价格卖给二狗。  当然二狗在收购这些粮食的时候,付出的也是真金白银,足陌铜钱。  如果那户佃农在交付了相应的地租和约定售卖粮之后,家里剩下的粮食不够吃怎么办。  很简单,拿着卖粮食的钱去二狗开设的粮店里去买就是了。  虽然粮食价格稍微贵一点,但也只足以让少量有困难的佃户的生活得以支应下去。  而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由于二狗对手下佃户的独特扶助策略,导致那些佃户的日子过得比大部分有自己的土地的自耕农富足快活多了。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很简单。  二狗手里租给佃户的土地名义上还是那些个相州大户豪门的,这些人原本占据着相州近八成的土地(其中韩家接近七成,还有接近一成来自其他的豪门大户),而这些人并不承担或者只承担少量相州地方官府的赋税,真正的赋税大头一直都被那些个只占了相州二成土地的自耕农们给分担了。  在二狗发迹以前,相州的自耕农很惨,而佃户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大家伙儿只能相互攀比比谁更惨。  而造成这种状况的最大因由,就是相州有一个令地方官府无可奈何的庞然大物,那就是安阳韩家。  且不说相州官面上的官员大都是韩家子弟或者门人学生充任,就只韩家在朝野中的影响力,却也无有一个士大夫官员敢来相州搞事儿。  故而相州地方官府动不了大户豪门的蛋糕,而那些比较好拿捏的自耕农就只好承担了所有的一切。  这也是早先二狗第一次出相州时,天下百姓皆安乐,独相州一地水深火热的原因。  如今二狗夺了那些个土地,虽然相比以前的豪门大户们多出了少些赋税,以填堵那些个官员的口眼鼻耳,但是自耕农们的处境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如此佃户们过上了神仙来了都不换的好日子,而自耕农们却依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这就导致了他等心中的不平衡。  当然,些个比较聪明的自耕农,却先把自己的土地卖给二狗,然后反过来就去二狗的手底下当佃户。  而这些聪明的原自耕农们只是失去了名义上的土地所有权,但他等种的还是原来的土地,不但一年劳作后的租赋更低,落在手里的钱粮更多,还能白饶一笔卖地的银钱,那小日子过得真是嘎嘎好。  而这就导致了一个很要命的情况,相州的自耕农们除了极少数顽固不化之辈,大部分都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耕地卖给二狗,然后再作得他手下的佃户享福。  如此相州地方官府可以进行收赋税的自耕农越来越少,而他们为了维持赋税收入,不得不对剩下的自耕农进行更残酷的横征暴敛,而这又加剧的自耕农们的资产逃逸。  二狗此番再出相州时,实际上整个相州九成五的土地都被集中在了他或者说司命府的手里。  而相州地方官府的财政则已经彻底崩溃,除了那几个朝廷任命的不可或缺的名义上的官员还在相州作个泥塑木偶,像一些赖以维持地方统治的胥吏、衙役之类几乎绝了踪迹。  赋税收不上来发不了薪资,又不敢去街头或者村落打砸抢,容易被【司命府】的豪杰们点了天灯埋土填河,胥吏们不转行怎么活下去。  二狗搞得这一套,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野心不小,也有些人担忧他在收拢了相州的所有土地之后,会不会转而提升地租,对佃户们亦横征暴敛。  对此二狗倒也不曾多言,只对几个亲近的帮手如李守真、李助、杨小娘子、沈周等人说过,他最大的愿景是天下“农无税”。  对于古人们来说,均田免粮只能算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但是二狗却有着一揽子的计划和步骤,可以将这张大饼从画变成真实。  由是相州的【司命府】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就变得比较激进而又灵活,因为他们有了一个核心的底线作依据。  而反映在那些不知内情的镇魔人眼里,以司命神君为首的【司命府】简直就是一个恐怖而又残酷的怪物般的存在。  哪怕【木兰姬】的那些充满了正义感和使命感的理想主义者们,却也有些不敢招惹司命府的人。  而木兰姬们远离司命府的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暂时疏远清照小娘子,等到她成为真正的神君夫人,大家伙儿再靠拢过去也不迟。  二狗这两日却就住在了李家,每日与清照小娘子耳鬓厮磨,唱诗酬和。  当然主要是清照小娘子在唱诵诗词,二狗负责倾听。  毕竟这些年的文钞下来,二狗肚子里的存货已经不太多了,他需要藏一藏拙。  就算二狗有【熟能生巧】的学习天赋,但是诗词创作真的是真正的天赋型领域,他可不想在这方面浪费太多的精力。  毕竟这玩意儿虽然号称文华领域的结晶,但对二狗个人来说除了装那啥,展示自己的那啥,顺便娱乐一下小娘子,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大用了。  这两天二狗在清照小娘子面前可谓是谨守礼节,虽然相互之间多有碰碰撞撞,他却从不过度狎近,而是保持着对清照小娘子的尊重。  这让小娘子在失落之余却又深感欣慰。  老娘看上的男人果然是个有规矩的好人!  而就在李格非辞去相位的第三天,一批急脚信使便快马冲进了汴梁城。  他等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大事件。  大宋文坛第一人苏轼以及前大宋第一权相章惇,两个人在睦州的兰溪上游玩时,因乘坐的船只漏水倾覆,导致二人落水失踪。  由此京师一片哗然。  皇帝震惊!朝野百官震惊!  然后要求睦州地方查清真相的诏令,却以八百里加急发往睦州。  没有人会对两个老胳膊老腿儿的落水者抱有生还的希望。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论调却悄然出现。  如今大苏相公覆舟落水生死不明,而他的好学生墨梅相公李格非却在几天前辞去了相位,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一开始这种论调并不被人们所重视,毕竟大苏相公远在近千里外的睦州,而李墨梅却在京师。  李墨梅去职的时间与大苏相公落水失踪的时间差不多(人们自认为的,也可以说是二狗故意构建的一种时间认知错觉),但两者不可能相隔千里互通消息。  况且李墨梅去职与大苏相公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在这个时候,李格非最亲密的好友晁补之却在西园雅集上酒醉之后,被人激怒引诱,说出得李格非前些时日恋栈相位不去,非为其他,乃是保护恩师苏轼安详晚年。  一开始人们却还不曾相信,只很快蔡京便在朝会时上奏,称前番为了给当朝相公留些体面,不曾将大苏的名字列入【元祐党人碑】,如今李墨梅去职,当补录苏轼并其门人子弟入元祐党人籍册,重颁【元祐党人碑】。  对于蔡京的上奏,官家倒也不曾应允,只言大苏如今生死未卜,不可操之过急,煎迫太甚。  如此李格非早先恋栈权位的污蔑之言算是彻底消除了。  一个为了保护恩师,宁愿自损名誉的清正之士的形象被人们广为确认。  而这个时候,那一番比较特别的论调就再次出现了,并引起了人们的广泛讨论和猜测。  一种可怕的阴谋论便在这种大讨论的过程中逐渐的形成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2章 千军万马拜京师 第322章千军万马拜京师  李格非去职的时间实在太巧合了。  恰恰就在大苏相公覆船落水差不多的时间段。  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精准的卡着时间及时上疏求去脱身的?  难道李墨梅已经提前知晓了大苏相公要出事吗?  不然两人的配合怎么这般默契!  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这股充斥着恶意的流言很快就成为了京师第一热门话题,其热度甚至都盖过了大苏与章相公落水失踪事件本身。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甚至二狗都能猜到背后搞事的人是谁。  确实,李格非两天前的上疏狠狠的涮了恶意满满的赵官家一把。  赵佶本以为李格非是承受不住名声折损的压力,欲要舍弃恩师以自保,这不妥妥的伪君子吗?  装个甚的清高嘢?!  谁曾想这李格非是真的运气逆天,能够拿捏他的大苏居然自个儿沉河了。  当然,对于两个老东西沉河这件事,赵佶绝对是要拍手称快的,尤其是另一个沉河的还是章子厚。  没能狠狠地整治那厮一把,算是便宜那老家伙了。  李格非的顺利脱身,对于赵佶来说就像在吃美味大餐的时候,大餐上面居然落了一只绿豆苍蝇一样,让他感到膈应。  故而十分不爽的赵佶便寻蔡京出主意,策划了这起损人不利己的流言大传播。  正常来说,这种流言并不能伤害李格非分毫,毕竟是无凭无据的事情,又没有什么证据,难道还能凭着“莫须有”的猜测去给李格非定罪,那可是名满天下的正经士大夫,这么搞很容易捅大篓子。  但是,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做耿直的苏门子弟。  苏东坡的门人子弟几乎各个都是天才,他们基本上都是写诗作文章的天才,真正有谋略有脑子的却只是少数,甚至很有些个智商偏科,情商极低的偏门天才。  这就比较尴尬了。  汹涌的流言没影响到别人,却在苏门子弟当中引起了乱子。  些个比较没头脑的聚集在一起就要去找李格非问个明白,好在威望最高的几个人劝住了大家伙儿,然后他们便公推与李格非关系最要好的晁补之,和另一位苏轼弟子李廌前往李府问询。  因西园雅集上的醉酒失言,晁补之却是自感对不起李格非,心中多有愧疚和悔恨,要他前往李格非那里探问内中隐情,晁补之还真开不得那口。  不过对于去李家,晁补之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他是个纯直之人,自己做了对不起李格非的事情,自要上门说明一番并诚心道歉,至于李格非原不原谅他,那是李格非的事儿,晁补之自己反倒不怎么挂心。  李廌亦是苏轼的得意弟子,其人六岁而孤,能发奋自学,少以文为苏轼所知,被苏轼誉之为有“万人敌”之才。  李廌与陈师道,并苏门前四学士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等人并称为苏门六君子。  只不过李廌与陈师道生不逢时,两人学业有成时,正赶上王安石变法改革科举取士之经义,也就是改教材。  这让当时除了提前有所准备的王(安石)学子弟,其他绝大部分举子都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十年寒窗苦读的学问,竟一朝变作了无用之物。  王安石的门人子弟有多少,顶了天千把人,而且还多良莠不齐;而被王荆公涮了一把的举子有多少,那可是几万乃至几十万读书人。  断人前程,犹如弑人父母,这里面的仇恨可是大了去了。  如果王安石想做商鞅,整个大宋几乎没有人反对,相反还都对他寄予厚望。因为整个大宋从上到下都很清楚,大宋确实到了必须要进行变法改革的地步了。  但是谁也不曾想到,王安石的野心会那么大,他不止要作商鞅,更想作第二个文宗,第二个孔子、孟子,放在明朝就是想做朱熹第二。  用一句比较洪荒的话来说,这是道途之争,而不仅仅是所谓的阶级利益再分配。  这才是王安石变法被旧党尤其是司马光等人拼命反击打压,尤其是在王学中坚人才如章惇等人故去后彻底失势的最根本原因。  当年对于王安石改教材的恶劣行径,与李廌齐名的陈师道直接不屑一顾,选择不去应试。  而李廌觉得自己天纵之才,只把王安石的经义拿来读了一遍,然后就信心十足的跑去应试了。  李廌确实很厉害,按照王安石的题框应试同样出类拔萃,只不过由于他太过出类拔萃了,却让负责主持科考的新党成员给瞧出了破绽,然后他的试卷就被废黜了。  或许有人会问,文章作得太好也是破绽吗?  还真就是。  王安石在变法前专门用了十年的时间培养子弟信众,其中确实有很多菁英之才,如蔡卞、王无咎、陆佃(陆游的祖父)等等。  而这些出众之辈在王安石改革科举经义后的第一次科考中,基本上就全部考取了功名,当然此次科考中还混杂了几个像李廌一般想法的非王学出身的天才之辈。  而等到李廌去科考的时候,那些应考的王学子弟中,已经没有了真正出类拔萃的菁英之才。  李廌混在里面就像羊圈里钻进了一头大水牛,主持可靠的新党官员眼睛又不瞎,怎会让他如意。  后来等到哲宗登基(尚未亲政)后,新党被打压,以司马光为首的旧党上台执政,李廌又去应试了,虽然他颇得当时的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宰相)吕大防的欣赏,但由于其曾应试过新党经义,且写得还比较出彩,却被偏执的司马光别眼相看,还是落第了。  自此李廌便绝了科考之心,不再有意仕进。  原本时间线的这个时候李廌本应隐居长社,致力于撰文著书。  不过因李格非之故,李廌却来京师作得李格非的编修书吏,辅助李格非整编古籍文卷,修撰书章。  只李格非被污贪恋权势的那段时间,李廌却离开了李格非,准备寻觅一地隐居,而他瞩意的地方还是命中注定的长社。  只不等李廌离开,有关李格非与大苏的流言就迅速爆发了。  现在李廌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他愧疚于自己早先对李格非的不理解,又哀伤于大苏的不幸出事,更迫切希望知晓李格非与恩师的落水失踪到底有没有关联。  如此,晁补之便与李廌各怀心事的登了李府的门。  不管晁补之和李廌做过什么,对于两个好友在这个时候登门,李格非同样是十分欢喜的。  只三人一见面,却都发现对方眼圈通红。  三人都是心思灵通之辈,如何能不明白各自的心情。  他等尚不曾说话,却都相互抱头痛哭了一番。  三人稍事倾泻了番悲意后,便各自收拾了情怀,去得庭院中叙话。  晁补之比较质朴,当先开口向李格非致歉,言说自己醉酒失言,以致京中对李格非的流言纷起。  李格非却摇头道:“此事无怪无咎(晁补之字)兄,蔡京一伙儿视我如仇,便你不曾失言,类似的流言也定会出现。”  李廌却从一边的石凳上起身,对着李格非躬身致歉道:“愚物李廌眼盲心瞎,不能识墨梅公心意,以致违恩负义,罪莫大矣!”  李格非上前将李廌扶起,正色道:“方叔(李廌的字)孤直,长于文章,拙于人心算计,乃至人也!何罪之有!”  李廌起身,一双眼睛盯着李格非的眼睛,却道:“文叔(李格非字)兄,接下来小弟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文叔兄海涵!”  这时旁边的晁补之却叫道:“方叔!不可妄言!我相信以文叔之秉性人品,绝不会如流言那般,我等身为同门好友,岂能妄疑之?!”  李廌正色道:“正因为不能妄疑同门,我才要问个清楚!”  只李格非平静的与李廌对视,目不转瞬,与李廌说道:“方叔但有疑问,尽可开口便是。”  李廌亦毫不退让的问道:“文叔兄可知近两日京师中的流言?”  李格非道:“略有耳闻!”  “文叔兄去职,恩师覆舟落水,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对此文叔兄可有何解释?”  李格非却自眼圈一湿,顿时泪流满面,大哭道:“此吾之过也!李格非无能负义之辈,不但不能护得恩师周全,反受恩师遗泽庇佑,何其庸碌也!”  晁补之与李廌闻言,却自面面相觑,这里面居然真有内情!  晁补之止住却要发问的李廌,一边安慰李格非,一边问道:“文叔何出此言?你我等人皆受恩师泽惠,你前番受讦,亦为保护恩师,如何能言过耶?!”  李格非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却引二人来得书房。  然后他一边从一小木箱里取出苏轼的手书,递与二人阅看,一边道:“恩师远在杭州,却知我在京中受困,便写得一封密信来劝我。我收到书信后,便立刻上疏求去。”  晁补之与李廌相继读罢苏轼书信,却都恍然道:“怪不得文叔(兄)突然上疏去职,原来起因在这里!”  李格非悲切叹道:“我去职第二日,便收到了恩师出游睦州,舟船倾覆,恩师与章子厚同时落水失踪的消息。如我所料不差,只怕此番舟船出事,乃是恩师有意为之也!  若非受我牵累,恩师何以行此极端之事也?!”  李廌自幼失孤,视苏轼如父,闻听此言,却是忍不住悲怆痛哭,只有种莫名的酸意掺杂其中。  而晁补之却喝道:“文叔休得妄言!恩师行事自有其法度,汝何敢自怨也!章子厚亦同恩师落水失踪,可见非是变故,实乃意外矣!”  如此三人又各说了些话,李格非本要留二人住宿,但晁补之与李廌却要急着帮助李格非消除流言,却自带着苏轼的手书去了。  很快,关于李格非收到大苏书信而上疏去职的内情便自流传开来。  虽然苏门子弟没有明说,也无实据,但有关苏轼覆舟自沉,保全门人子弟的猜测却也有些人提起。  对此苏门子弟们却是不正面承认,也不予以否认。  这猜测要是真的,那苏轼的人格品质可就真的无限拔高了。  上一个老师牺牲自己保全学生的例子,却还是庞籍为保护司马光,替砸缸先生背黑锅去职。  那次是司马光自己犯蠢捅了大篓子,庞籍的自我牺牲虽然高尚,但难免有徇私之嫌。而且后来司马光干得也比较那啥,除了修出【资治通鉴】,基本上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功绩,相反干得糟烂事却不少。  以至于后世很多人都为庞籍的牺牲感觉到不值,而庞籍在民间的形象也逐渐演变成了大奸佞庞太师。  而苏轼和李格非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李格非没有犯错,相反他是受迫害的一方,苏轼也是。  两个人都有牺牲自己保全对方的心意,如此苏轼的牺牲就显得无比高尚璀璨。  这让苏轼在士民中的名声如坐火箭一般的往上窜。  实际上按照利益最大化的方案来说,苏轼的“牺牲”固化为事实无疑是最优解。  如此生前且不说,苏轼的身后名绝对可以光耀千古,成为圣人一般的存在,而他的子孙和门人子弟也都将会跟着受益无穷。  对于这种情况,赵官家和蔡京自然是很不愿意看到的,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否定压制这种“恐怖”的猜测,奈何收效甚微。  毕竟在这个时候,人们喜欢看到一个至圣的完人出现。  如果是活人倒还罢了,没有人愿意捧一个活着的圣贤在头顶,那压力有点让人受不了。  关键是这个人死了,谁会跟一个死人计较名声呢。  无奈之下,蔡京却给赵官家出了一个馊主意,让即将抵达京师的诏安义军在京城内外演武,转移大家伙儿的注意力。  大宋有五代兵乱的恐惧症在身,这个时候有一支军队突然在京师近前出现演武,谁还有心思去管苏轼圣人不圣人的!  平息祸乱隐患才是最重要的。  由此,数道密诏便相继被发往的已经距离京师不足百里的诏安义军主力。  然后郾城、陈州、西华、太康、鄢陵等府县相继打开府库,用最好的装备物资将义军武装成了令人侧目的华丽之师。  随后,数万大军便如骄傲的天鹅一般,摆开阵势浩浩荡荡的抵达了咸平县,此时距离京师已经不过三十里。  “不明”大军到来的消息如雪片一般飞进了汴梁城中,顿时满城皆哗然。  朝堂上诸公争吵成一片,而民间百姓则人心惶惶,只恐乱兵入城。  只有知晓内情的赵官家和蔡京一伙儿稳坐钓台,满怀恶意的俯视着恐慌中的芸芸众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3章 官家出行 第323章官家出行  自晚唐黄巢起义开始到五代十国结束的一段时间里,因武将军阀割据所造成的可怕动乱一直折磨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其惨烈的后遗症更是让之后的大宋每每都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自废武功,以免武人做大的情况再次出现。  而此时此刻东京汴梁城里的人们,却再次感受到了一百多年之前的那种恐慌。  无边无际的大军像永不停息的黄河水一般滚滚而来,战马嘶吼如龙,兵甲耀似寒光,白色的盔缨点缀其间,就像草原上的蒲公英一样繁多。  无数军民缩在汴梁城的城墙上,哆哆嗦嗦的往城外的军队观望,有胆小的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听那声音却早已吓得屎尿齐流,胆颤心惊。  也有胆大的明眼人站在城头细细看那队伍,只不多时便忍不住拍打着城头女墙(在城墙上筑起的墙垛,用于城顶防护和御敌屏障,是古代城墙必备的传统防御建筑)怒喝道:“朝中有奸贼!这些贼军的兵甲器械皆是周边武库常备,若无朝中高层作内应,他等怎可能开启武库拿到?!”  只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等更加恐慌了。  这特么外有敌军,内有奸贼内应,稍后若是打起仗来,守城这方岂不是有输无赢?!  曾布哑然。  甚么?伱想赖在这里不走?  来人!给杂家拿刀鞘子狠狠地抽这厮!  赵佶笑道:“杨将军忠心体国,朕心甚慰也!也罢,朕也有些乏了,且令众人快行些!”  王焕、杨温、韩存保等十人穿着单衣上了城墙,又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了一身锦衣装扮,却才入殿拜见官家。  赵佶道:“且开城门,迎归降义士来见!”  老道摇头道:“官家却不知,这丹并非所有人都能服用,胆气弱者服之可强心益气,而胆气强盛者若误服此丹,便容易气过而莽,易怒失智也。  随后是十二面龙旗:风伯、雨师旗各一面,雷公、电母旗各一,木、火、土、金、水星旗各一面,左、右摄提旗各一面,北斗旗一面。  且为了减轻吊篮的负重,盛装打扮的十位头领不得不先除去了沉重华丽的衣甲。  大家伙儿稍事争论过后,终于确定了一个较为安全的方案,将吊篮从城头垂下,将十位首领从城下吊上来。  老道轻笑一声,道:“官家心细敏思,确实受不得些噪杂之音。不过虎豹岂会惊惧家犬的声音!官家直可视他等为瓦犬虫蠹,便是叫声再大,却也休想动摇心智也!”  车队后面是十二排分别手执横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骑兵组成的卫队,尾随其后的是一支庞大的鼓吹乐队,乐队前有两名鼓吹令负责指挥演奏,有各类乐器演奏者近千人。  得以亲眼目睹天颜,他们激动的简直不能自抑,却无不热泪盈眶的高声呼喊“官家万福!”“官家万岁!”之类。  而赵佶则维持着些许笑容对着周围的人等轻轻招手,却引动的人们更加激动了。  其中以各种鼓为主,主要有大鼓、铙鼓、节鼓、小鼓、羽葆鼓等,还有吹奏乐器笛、箫、笳(亦作胡笳)、长鸣和中鸣(均为号筒)、大横吹(横笛)、筚篥(管乐器)等以及金钲等打击乐器。  直娘贼!老子都只能看官家一眼,你还想多瞧多占?简直就是想瞎了心!  赵佶只看到銮驾顺利的从南门大街出得朱雀門,又通过龙津桥顺着南薰门大街,终抵达南薰门。他却不知为了他能平平安安的走得这般顺畅,那些个忠心的文武官员,兵丁士卒到底付出了多少辛苦。  再后面则是是由孔雀扇、小团扇、方扇、黄麾、绛麾、玄武幢等组成的仪仗。  赵佶有些胆怯的往外瞅了一眼,却又飞快的收回视线,惴惴道:“朕···朕还是不太敢看!”  只赵佶有些不耐烦,多令开启城门,冷太尉皆强拒之,如此却让赵佶心中生怒,只面上却不曾稍显。  除了些个有所准备的官员,大部分朝臣却都一头雾水,江南叛乱不是正被何执中压制围困于梅岭中么,这曾相说得甚啊!  十二面大纛当先开道。  今受诏安的叛军首领已俱在南薰门外等候陛见龙颜。  仪仗后面还是一支鼓吹乐队,不过相对于前面的乐队规模要小很多,但也有几百人的规模。  冷太尉怒道:“老夫女婿杨温亦在归降之列,老夫自己尚不敢全信!曾相公何敢担保耶?!”  曾布亦道:“归降义军头领,皆忠良也!冷太尉何敢疑之!”  好在城外的大军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分作十营人马,每支三千余人,各自围着汴梁城列队缓缓行军,如此时间长了,城头上的军民倒也去了些惧意,只心中的沉重感却更深沉了。  而这就是大宋的普通百姓们最朴素的认知,不管皇帝制订了多少牛逼的国策,只要你不敢走出家门,那你就是个胆小的。  然后是四支各打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战旗,浑身纯色衣甲,背弓持槊的殿前步军班直,负责清场巡视。  顺便说一句,哲宗在大宋百姓的心目中并不算是雄才之主,一天天的缩在王宫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跟个深养闺阁里的千金大小姐一般,算得上哪门子的雄才!  甚么?你说哲宗皇帝制订了很多很大胆的政策?  这南薰门相比于京师其他几个城门,最大的不同就是将城门上的城楼建造成了宫殿样式。所用木石彩色颜料均四方精选,环殿及廊庑皆遍绘壁画,突出的就是一个奢华。  銮驾抵达南薰门后,赵佶便乘着力士抬着的步辇上了城楼明丽殿。  诸大臣、武将等也依次登楼上殿,与官家见了君臣之礼。  一方进,一方出。  老道轻声说道:“官家勿虑也!此般百姓,乃是心敬官家而呐喊,官家当欣喜才对!”  遍观大宋开国以来,八代君王之中只有前三位称得上一句有胆略。太祖皇帝作为开国君主是真正的马上皇帝,太宗皇帝继承了太祖皇帝的遗志平灭北汉,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澶州,打出了个让大宋得享百年太平的澶渊之盟。  这意味着甚么?  很快,一支队伍就从内城皇宫里涌出。  而像赵佶这般在城外有“敌军”的情况下有胆子御驾出宫,那人们就会认为他是个有胆略的雄主。  当即便有人传令开南薰门,可惜这般传令无有甚用,掌管城池守御的冷太尉直接斥退了传令者,浑身披挂上殿奏报官家道:“陛下,今叛军初降,人心未细察,安知其中无有野心之辈!且大军在侧,若其逆起夺门,只恐变起肘腋也!”  当然城外的军队也不可能一直围着汴梁城耀武扬威,他们的士兵毕竟也是人,尤其是他等刚刚自江南跋涉千里来到汴梁,即便行军速度并不是很快,但也早已疲累不堪。  赵佶面色苍白的苦涩道:“朕岂不知此般道理,只是这些人喊的声音太吓人了,我···我有些受不住啊!”  每辆车均由四匹马牵引,上有驾士十四人、匠人一名。  面对城外来历不明的神秘大军,当今官家不但没有躲在深宫里瑟瑟发抖,反而毅然走出宫殿直面恐怖。  他露出些笑意,回头对老道笑道:“真人这仙丹当真神妙非常,朕服之如升仙,遍观百姓之蝇声狗吠,回想方才惧之若雷,何其可笑也!”  些个有脑子的官员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妙,城外还有不知来历的军队窥测,城内又出现这等拥塞之事,这要是不能及时疏散引导,汴梁城里怕是要出大事啊!  不得不说,崇宁年间由于有哲宗留下的底子,满朝文武的执政能力还比较靠谱的,在太尉府的指挥下,五城兵马司和军巡司通力合作,在南城区的各个路口要点安排人手,拼力疏散蜂拥而来的人群,却让南城区的人员流动呈现出了一种勉强的平衡。  那老道却道:“官家服此丹后,当谨守心神,不可多生妄念。”  只那丹丸下肚,赵佶只觉得一股热气弥漫全身,脑瓜子嗡的一下,就好似飘升九霄之上,待他再看那些个嘶吼呐喊的人群,却就感觉好似站在天上俯视脚下的一群虫蠹蚁雀,颇有些视之如草芥之感。  至少赵佶心中嘀咕,过后定要换个听话的太尉来掌控京师。  随后赵佶重新命人遮挡了锦缦,躲回了銮驾之中。  旗后则是御用车队,其中包括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等。  老道无奈的叹了口气,却自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官家,却道:“老道这里有壮心丹一丸,官家但服下之后,便可胆气倍增,无俱些个也。”  随后宰相曾布出班奏报:有南安叛军者,聚众山林,搅扰四方百姓,但其心慕王化,奉诏归降,有感于官家圣恩,特跋涉千里朝觐,望陛下降旨赐恩。  呼声如雷,声达于天!  这雷声激荡于众人耳畔,直让几乎所有人都感到血脉喷涨,却也有些许人被这恐怖的噪音吓得面色苍白,两股战战。  而那将军则传令于銮驾总管,随着一道道指令下达队伍各处。  性急的官员当即出班奏问内情。  一开始呼声还有些嘈杂,渐渐的人们的呼声就开始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道整齐的“万岁”呐喊。  当老汉傻是不是?那不都是执政相公们的功劳么!章相公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其才能俺们还是很认可滴!  有人往城外张望,却见十个身穿精造明光铠,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将正两两一排列队,站在南薰门外的护城桥上。  这确实很安全,就是有点不太体面。  赵佶打开那锦盒,却见内里放置着一枚红灿灿的丹丸,晶莹剔透如荔枝果肉一般。  只小半日的功夫,城外大军便聚在城南的南薰门外,列队等待着。  随后便有人出面与朝臣释疑:何执中平叛数败,更因用人不当,导致军心不稳。好在有曾相遣人探知叛军心意,奉诏出手招抚,事乃成矣。  当这支庞大的队伍出现在御街上时,所有的汴梁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官家出宫了。  而令人感觉好笑的是,当今官家赵佶亦是被吓得坐立难安的人之一。  乐队之后则是由各种幡(呈下垂状的长方形旗帜)、幢(有羽毛装饰的旗帜)、旌旗等组成的旗阵。  那杨将军抱拳应道:“陛下英明,末将遵命是也!”  如此整个汴梁南城区便开始出现人员大量汇聚,很快就造成了拥堵之状。  赵佶顿时大喜,一边接过锦盒,一边笑道:“通妙先生有这般好丹,何不早献耶?!”  周边百姓见得銮驾上的遮缦被掀起,露出个身穿团龙黄袍,头戴冠冕的年轻人,当即就意识到了这正是当今官家。  赵佶笑道:“老太尉多虑了!其军早降,安敢再叛也!”  说完老道便自隐去了身形。  而赵佶在銮驾里左顾右盼了一阵,却自觉得无聊,便起身命左右护持太监掀开锦缦,自露出身形来。  赵佶看着那丹,笑道:“通妙先生勿怪,朕说笑尔。当真是好仙丹,朕识得丹药多矣,却都不及此丹有仙家气象也!”  随后赵佶和丸而服,又饮了一口琼浆作润。  旗阵后面则是一座团龙玉辂,由太仆卿驾驭,前后有数十位驾士簇拥,两侧则由左、右卫大将军(高级武将)护驾,后面跟着许多官员、宦官和部分禁军将领。  或许,当今官家将会成为大宋第四位雄才英主。  老道不敢窥测官家之气,何敢早献也。”  他缩在锦霞织缦遮掩的銮驾里,甚至都不敢往外瞧那些个激动的犹如发癫般的人们。  毕竟冷太尉的坚持是没有毛病的,谁也不能真说他做的不对。  直到一个老道从銮驾的阴影里悄悄探出身来,对官家轻轻低语,那声音好似微不可察,在巨浪般的呐喊声中却毫无阻碍的落到赵佶的心底。  故而但官家仪仗队伍所经过之处,沿途百姓却都纷纷高呼万岁。  城外诸军,便是那些个被招抚的叛军。  鼓乐队的吹奏节奏徒然加频,而整支队伍则如同加速的列车一般,在御街上加速南行。  这时一个禁军将领骑着战马凑到銮驾前,高声道:“陛下且遮蔽布幔,百姓当中龙蛇混杂,须防有不轨之徒行些不忍言之事也!”  此时已有无数汴梁城的百姓听得这边的消息,闻讯赶来南城,欲要亲睹圣颜。  这意味着当今官家是一个富有胆略的帝王。  然后是例行的封赏,命排御筵。  至于城外的大队人马,却休想按着官家和曾布、蔡京等人的预期在外城巡游一圈,只能怏怏的在城外的南青城下扎营休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4章 再遇师兄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小说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324章再遇师兄  一场预期中的轰动性的大阅兵,最终落得个虎头蛇尾,不得不草草收场。  这让些个对此满怀期待的人颇为感到不爽,比如当今官家赵佶。  曾布也表现出了些许不甘之意,不过当他在偏僻处遇得冷太尉时,却并未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反而拱手致谢道:“多谢太尉出面襄助,否则今日之事却不好收场矣。”  冷太尉却无一丝先前的强项风采,只陪笑道:“相公言重了,相公使人抬举末将那不成器的女婿,末将发付些气力自是应该。只末将这一折腾,却损了相公些气势颜面,甚为不美也。”  曾相冷笑道:“老夫此番招安南安豪杰,立了好大功勋,更收了一干精兵强将,若不能使些气力留个破绽,只怕将来必有奇货加身!”  冷太尉不明觉厉,只笑道:“曾相思虑周全,吾等颇不及也。”  只二人说笑并不特别避人,很快便被他人察知。  蔡京得了消息,却对暗自生气的官家道:“陛下,曾子宣伪忠实奸,其明面上赞同陛下的旨令,暗地里却阳奉阴违,阴使冷太尉出面阻挠,其心可诛也!”  赵佶闻言,忍不住大怒道:“曾布可恶!安敢欺朕!这厮如此藐视于我,岂能轻饶!只这老东西刚刚立下大功,若无个罪责借口便进行处置,只怕朝中百官不服!”  蔡京笑道:“这个简单。曾子宣招安一众贼寇,内里必然良莠不齐。且遣他等去个争杀之地,但得败上几场,便可治曾子宣一个识人不明之罪也!”  赵佶拿了一本札子却道:“方才有枢密院具本上奏,言可将一众贼寇当中的原官军人马仍还本处,其余人马分遣山东、河北、西北等地,分发安置,方为上策。  朕深以为然也。”  蔡京却摇头笑道:“陛下,那十营贼军招安易帜,其明里是朝廷兵马,实则却是曾子宣的软肋。此些军将,于情于理皆奉他为举主。  若得分割开来,众等仍受他挟制,但有些错处,担责者却是各地都监。  而曾子宣只受好处却不担因果,正遂了他的心意。”  赵佶听了,面色却有些难看。  蔡京继续说道:“若得不分割彼军,任其独建成军,但有行差踏错,罪责就是曾子宣的了。”  赵佶拊掌笑道:“若无蔡相公说透此事,只怕朕却要受那曾老匹夫的蒙蔽了哩!只不知何处战事猛恶,可令一众贼军吃些正经败仗?”  蔡京笑道:“吐蕃归附首领赵怀德因受些不公率部众数万叛乱,其军势骁锐,非一般兵将可敌。送他等贼寇去消磨一番恰是妥当。”  赵怀德本是吐蕃一首领,其被西北宋军打得欲生欲死,不得已遣使卿降,西北诸边帅皆不允之,最后赵怀德亲赴汴梁,恰赶上赵佶登基不久,赵怀德便奉上无数马匹牛羊作贺礼,正搔中了赵佶的痒痒肉儿。  由此赵佶力主收降其部,赐其首领姓名为赵怀德,并给人给地,与赵怀德所部休养生息。  如今赵怀德叛变,可谓是直接打了赵佶的脸,让他对此事颇有些忌讳,下边的臣子在奏报此事时为了照顾赵佶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却都谎称赵怀德叛变乃是受了大宋这边的官员的不公正对待。  历史上赵怀德借着赵佶的鸵鸟心态却是逍遥了好一阵子,直到刘仲武率兵重新击败赵怀德,却才再次逼得赵怀德投降。  搞笑的是赵怀德降而复叛,反复数次,而赵佶多许之。  赵佶对赵怀德确实有着某种迷之自信。  而现在蔡京却与官家定下阴谋,却要借助赵怀德这把“快刀”削磨一下曾布招安来的义军。  只蔡京却有些个遗憾,那曾布倒也不傻,没有真的让招安义军进城巡游,否则他早趁机弹劾曾布,治他个谋反之罪,到时候曾家就算不会被抄家,却也落不得甚好。  朝堂百官各有谋算,而京师的老百姓在这一天可算是大开了眼界,被诏安的贼军逼城示威,官家豪勇出行,贼军首领面圣陛见。  虽然最终结果有些虎头蛇尾,但人们仍然对此颇津津乐道。  二狗亦是旁观者之一,不过他却在武成王却遇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师兄陈广。  两个人见面,自有一番寒暄。  只二狗却发现陈广的身上有些杀气,不由问道:“师兄可是碰上了甚邪祟之事?”  陈广叹了口气,却道:“先前有一邪道人在官家的銮驾上躲避,我欲杀之,却始终找不得机会。当今官家宠信妖道,实令人遗憾也。”  二狗笑道:“师兄无须挂怀,这小赵官家比之哲宗皇帝可差得远呢!其宠信妖道不足为奇。可惜当年我医术尚未大成,不然说甚么也要救一救那位哲宗陛下。”  确实,当初二狗来京师时,对哲宗的状况并不是很了解,直到这两年哲宗去世后,【木兰姬】却才将哲宗的卷宗送到司命府。  二狗在看过哲宗的生平记载之后,却是遗憾不已。  当然,错过也就错过了,二狗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但并不后悔。  毕竟他的本事太过特殊,若得暴露给皇帝知晓,只怕未来多要束手束脚了。  陈广摇头叹道:“哲宗不寿,时也,命也!当年他若肯向镇魔人求助,便是无有师弟你出手,想要保他性命却也不难。”  二狗笑道:“师兄所言极是。师兄,欲杀那妖道,可要师弟我出手相助一二?”  陈广笑道:“不用!我就不信那厮能一辈子躲在皇宫里不出来!但得露些面,吾必杀之易尔。”  接着陈广又笑问道:“师弟你缘何来得京师,竟不曾露些消息?”  二狗道:“我要娶阿宝回相州,却不好明面出行,只先打个前站,待得一切准备妥当,当行雷霆之举也。”  陈广拊掌笑道:“这个却好!到时候我这作师兄的也出一份气力,好好的杀一杀那些个妖邪之辈!”  二狗笑道:“正缺师兄这样的硬手助拳呢!对了,师父和师娘可曾安好?”  陈广有些苦笑道:“当然好!好得不得了呢!”  今天除夕,先更一章吧。  祝各位书友除夕快乐,新年大吉大利,心想事成,阖家欢乐,多多发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5章 镇魔人的日常 第325章镇魔人的日常  陈广虽然有无敌的武艺,但是他在自己家里的家庭地位,却是属于倒数的坐二望一的角色。  与之同病相怜的自然是陈老汉,在庞氏宅院里的“卑微”现状,与陈广可谓是不相伯仲。  你问庞氏宅院里都有哪些人物?  首先自然是二狗的庞师娘,也就是陈广的亲娘,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没得说。  然后是王雱的未亡人萧夫人,这是一尊比庞师娘还要沉重的大佛,王荆公一脉的实际话事人。  再往下数就是实实在在为王家生下了亲儿子,保证了王荆公一脉香火不至于断绝的【罪姐儿】韩娘子。  再之后就是两个可爱的小东西,一个是陈广异父同母的亲妹妹,一个是陈广的亲儿子,哪个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宝贝儿。  最后自然就是陈老汉与陈广了,除了些家丁仆佣,就属他两个没有甚么存在感。  当然,这也是陈广与陈老汉刻意为之,他们身为正经的镇魔人,常常直面邪祟、邪徒,淡化自己在社会层面的存在感却是很有必要的。  以至于陈广在京师隐伏五载,镇杀得邪魔妖道无数,众邪祟之辈多知京师中藏着一头镇魔凤凰儿,却从不曾查到其本体到底是谁。  二狗在武成王庙巧遇师兄陈广,自是高兴非常。  陈广却也不再继续盯着皇帝的仪仗车架,而是热情的邀请二狗前往庞氏宅院做客,二狗自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稍后陈广却去一处货摊前,收拢了些物什,打了一副挑子,担在肩上就要与二狗一起离开。  旁边有人却笑道:“陈大郎,大好的货卖机会,何以早早便去耶?”  陈广笑着回道:“俺今日巧遇族中兄弟,多年不曾相见,正要好生招待一番,些个买卖不作也罢!”  二狗却也凑趣般的与些个摊贩抱拳施礼,然后师兄弟两个却好似真正的下里巴人一般,说说笑笑的去了。  只陈广刚一离开,便有手脚快的小贩抢先占了他空出来的位置,并因此与几个手脚慢些的争吵了几番。  二狗却与陈广并行一处,笑道:“师兄大好人才,却作得些货郎摊贩的营生,不觉得委屈么?!”  陈广笑着回道:“这有甚么委屈不委屈的!左右不过是个遮掩身份的幌子,还能当了真耶?!”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可我看师兄你却有些乐在其中啊!”  “哈哈哈哈——”陈广长笑一阵,却也不停脚步,一手扶着担子,另一只手对着周围些个匆匆的人们轻轻挥了一下手,道:“师弟啊!看来你神君作久了,却有些不知人间疾苦矣!镇魔非小事,其中凶险自不必多言,只看得这底层的芸芸众生的祥和,才能让我深信自己所做的一切皆非虚妄。”  二狗苦笑道:“师兄所言极是,这几年我确实有些怠懈了。只别人称我几句神君,我就真把自己当做神仙了,想想却是有些汗颜。”  这几年二狗确实很少深入民间参与镇魔祛邪,这倒不是二狗真的怠懈了,而是无数被二狗救治好的镇魔人选择留在相州,他等一次次的将相州来回的清扫,以至于二狗寻不得半点遭遇邪祟事件的机会。  这种安逸对普通的凡人来说是一件天幸之事,但对一个正经的镇魔人来说却不是。  刀子久不用容易生锈,而镇魔人若是长期得不到历练,不可避免的会心生怠懈,进而为邪魔所趁。  其实有些事情二狗从未向外吐露过,比如另一个时间线上二十年后的浩劫,对于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大宋,二狗很怀疑还会不会按照既定的历史趋向走。  但他不敢心存侥幸,却一直不曾对个人实力的垂帘稍有松懈。故而在过去的几年里,二狗虽然很少参与相州及其周边地界的邪祟清扫事件,但好在有亚空间的无数文明遗迹作为他的磨砺之所。  二狗稍稍试探过很多类型的文明遗迹,不可否认的是那些被亚空间邪魔所侵占的遗迹多有惊喜埋藏。不过亚空间的文明遗迹可不是那么好闯荡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更是如此,哪怕二狗稍微强大那么一点,却也还是一个强壮的凡人。  对二狗来说最具有性价比的还是那座钢铁遗迹,因为那里面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安全区,可以帮助二狗消除某些不好的亚空间能量侵染。  不过能量侵染好解决,来自心灵的压力却需要二狗自己想办法,这就需要某些独特的解压方式。  面对这种情况,有的人或者会选择狂热的信仰,有的人会选择某些独特的癖好,也有的人选择了自我心灵扭曲,变成某种行为乖张的变态。  至于二狗却选择了找女人生孩子。  当然他并不是沉迷于那啥行为,而是对自己的血脉在女人的子——宫中慢慢成长发育,感觉到一种由衷的心灵——慰——籍。  而这也是二狗在相州背着清照小娘子弄出那么多私生子的缘由,毕竟正常情况下就算二狗再怎么渣男,却也不可能仅仅几年时间就变得跟个配那啥似的大——仲——马一般渣渣。  却说二狗随着陈广来到庞家宅院,他等走到侧门口,尚未进得门去,便有一个穿着短衫的小男孩儿呼呼呼的冲了出来,口中还哇哇的叫着。  而随后又有一个同样穿着短衫的小胖丫头像个秤砣一般撞了出来,口中还哇哇大叫着:“王狗蛋站住!!”  前面奔跑的小男孩却回头嘲笑道:“短腿胖丫!有本事来追我呀!啦啦啦!伱追不上···”  陈广听得那小男孩的嘲笑声,当即面色一变,然后不动声色的踢了一下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只那指头大小的小石子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却好落在了王狗蛋的落脚之处,然后可怜的小东西吧嗒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小胖丫头忍不住欢呼一声,然后便兴冲冲的一个乌鸦坐飞机,狠狠地砸在了王狗蛋的身上,直压得小家伙惨叫连连。  二狗笑嘻嘻的看了看陈广,陈广却露出些羞涩的苦笑,道:“胖丫是小妹,狗蛋那小子是犬子,两个小家伙经常打闹成一团。不过狗蛋身为晚辈,在亲姑姑手底下吃点亏自是应该的。”  二狗却调笑道:“人家都是不孝子坑爹,师兄你这个当爹的却暗戳戳的坑儿子,也不知待得你家小子长大了,会不会埋怨你这个【爹坑】!”  陈广笑着佯怒道:“他敢!”  只这时王狗蛋吃了小胖丫的几下抓挠,哇哇大哭着叫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陈广却对小儿的呼叫置若罔闻,只一边拉着二狗进门,一边笑道:“这两个小家伙天天在家中厮闹,吵得人脑门疼,且不管他,我先带你去拜见师傅和阿娘。”  二狗倒也不曾对两个小东西的厮闹放在心上,只拿眼扫了一下四周,却才笑嘻嘻的与师兄一起进了门,临了还对闹作一团的两个小人儿挥了挥手。  两人进得院子,却巧撞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妇人,穿着一身青布襦裙。  陈广见得妇人,却自拜道:“见过大母!”  妇人点了点头,却道:“廣儿何以这般早早归来?”  陈广一引二狗,笑道:“好叫大母知晓,此乃阿娘的学生,陈阿伯的族侄,相州陈珅。孩儿集市上却好撞见师弟,故早早归来。”  二狗却也躬身拜道:“小子陈珅拜见王夫人!”  妇人略一颔首,也不曾说得些话,只有些急切的问道:“先前听得小桐儿呼喊,可是他又被那胖丫头欺负耶?”  陈广笑眯眯的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没有啊!孩儿刚才进门,实不曾见得两个小儿,或许他俩去后花苑里嬉闹了吧?!”  妇人急道:“后苑多有水塘假山,处处危险。若得小桐儿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落了水里可怎得了!不行,我且去看看!”  说着她也不及理会陈广二人,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  陈广看着妇人远去的身影,却才与二狗说道:“此乃我大伯的遗孀,是个十分有气节的长辈。只狗蛋出生以后,萧大母就变得有些护短起来,只把那小子当做了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十分的溺爱。我这做晚辈的又不好多说些甚么,阿娘也开不得口。”  二狗笑道:“所以你等就让那小胖丫充当了教子的工具人。”  陈广嘿嘿一笑,道:“不找个能压制他的人,等那小子长大了,还不得生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啊!”  二狗心中暗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来自小姑姑的爱护”吧。  只二狗却问道:“你们给孩子起了正式名号?”  陈广道:“这倒不曾,暂时还是只有小名,唤作王狗蛋。只萧大母受不得那般轻贱小名,常以【桐儿】称之。不过阿娘已经嘱过大母,在狗蛋儿十二岁束发就学之前,不会给他正式定名。”  一般束发指男子十五岁,不过有的名门子弟学业出众,十二岁便可束发请学,参加科举考试。  二狗颔首道:“这就好。师兄你却不知,整个相州每年发生的邪祟事件足有数百起,其中七成多都是因无知父母提前给孩子起了正式名号所引发的。由此推及整个天下,类似的事件简直不知凡几也。”  陈广摇头苦笑道:“何止是相州,汴梁城里类似的邪祟事件更多。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人都期望自家孩儿能有个才气的名号,却不知德不配位,必受灾殃。”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内院,远远就听得有人在读书的声音,近得前去,却见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短发少年正捧着一本书,半蹲在地上诵读。  只那少年诵读着书,一双眼珠子却叽里咕噜的乱瞄,鼻子更是不时的对着空气嗅几下。  当二狗与陈广尚不曾露些面,少年却是露出些惊喜之色,鼻子对着空气嗅的更急切了。  直到他见得二狗的模样,他激动的忍不住长嚎一嗓子。  只捧着书本却不敢稍动。  陈广见了却笑道:“来福,胖丫跟狗蛋又在大门口打起来了,快去把他们分开,否则大母见了又得生气呢!”  那少年听得,当即把书本一扔,却自欢呼一声,在地上只一翻滚便化作一头牛犊般大小的猛犬,然后飞也似的窜到二狗跟前,使劲的摇着尾巴。  它冲着二狗汪汪两声,又围着二人转了两圈,然后就向着外面冲了去。  这时陈广却才与二狗道:“这些年来阿娘为了平衡来福的兽化性情,特意要求他每日须得以人形态诚心诵读圣人典籍一个时辰,虽不曾彻底扭转他的本性,却也让来福不至于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二狗叹道:“庞师娘聪慧有仁,当年留来福在这处,却是留对了啊!”  只二狗跟着陈广来到主院绣楼,却好见得正在打棋谱的庞师娘。  相比五年前,庞师娘的容颜倒不曾有多少变化,气色红润,只面上多了些富态,看来这些年师娘过得还算舒心。  二狗进门,却自跪地拜道:“不孝徒儿二狗拜见师娘!祝师娘万福!”  庞师娘却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棋子,只惊喜的起身道:“你这狗东西何时来得京师?!”  二狗仰头笑得:“好教师娘知晓,徒儿三五日前便到了京师,只暂时不曾露面,与李相公处置了些麻烦,却才得空来拜见师娘。”  庞师娘哈哈一笑,却把棋子扔在棋盘上,上前搀起二狗,大笑道:“我道那李墨梅如何徒然脱得身,却原来是你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且说说,那大苏相公落水失踪到底是个甚么缘故!”  只二狗却要开口,两个小儿的呼喊声便自传来。  很快二狗却见来福嘴里叼着哇哇大叫的王狗蛋,背上驮着嘻嘻哈哈的小胖丫,一阵风也似的窜了进来。  庞师娘上前把哇哇大叫的王狗蛋接过来,看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花脸儿,却柳眉一竖,对着来福背上的小胖丫怒喝道:“胖丫你又欺负狗蛋儿!”  小胖丫端坐在来福背上,振振有词的大声道:“是王狗蛋先说我短腿的!我才揍的他!”  庞师娘哦了一声,却也不再多言,只笑问道:“你俩闹了好一阵,要不要吃些油炸糕?”  小胖丫当即欢呼着高举双手,叫道:“喔——,我要吃油炸糕咯——”  王狗蛋抽噎道:“阿奶,我也要吃油炸糕!”  庞师娘笑道:“好好好!你吃了些气,到时候多给你一块作补。来,阿奶先给你把小脸儿洗洗,看看都成小花脸儿啦!”  庞师娘却带着两个小东西去洗漱换了衣服,然后与他们吃油炸糕了。  说起这油炸糕,却是二狗引来的后世吃食。  油炸糕的起源据说是在明清时期,那时候可食用的植物榨油技术已经趋于成熟,故而高油高热量的油炸食品便成为了汉家的一种美食类别。  但是在宋朝,食用油还是比较稀缺的,只有些肥肉脂提炼的荤油炒菜都才刚刚兴起,油炸食物更是没些影儿。  至于古代的下油锅的说法,那油锅里放的却是有毒的桐油。  二狗有着后世的知识,自然对大豆榨油不陌生。  在他的指引下,相州的榨油业亦成为了一项地方性的支柱产业。  大量的豆油被加工生产出来,其中一部分就被送来京师孝敬长辈。  其中还包括些食用油的用法,如炒菜、油炸食物等等。  其中油炸糕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  二狗这油炸糕的做法可是十分奢侈的。  须得先将小麦或者黄米磨成粉,然后用鸡蛋液加稍许清水调配成嫩面团,然后包裹了些馅料,如糖稀、玫瑰酱或者桂花酱,鲜肉馅等等,然后再下油锅炸。  二狗甚至怀疑庞师娘之所以变得富态,贪食油炸糕可能就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6章 镇魔人的日常(二) 第326章镇魔人的日常(二)  表面上二狗的到来,并没有在庞家宅院里掀起甚么波澜,第二日庞师娘还是照常坐着陈老汉驾驶的马车,却往曹仙姑庵参加聚会。  陈广亦是挑着担子出门走街串巷的练摊。  当然这并不是众人不惊喜与二狗的到来,而是他们不得不暂时遮掩些行藏。  怪只怪当今官家脑子不好使,受得些散修邪道的诱惑,让镇魔人与邪修之间均面临着一个较为尴尬的局面。  双方颇都有些投鼠忌器的顾虑。  虽然当今官家已经表现出了某些不是很好的迹象,但是他毕竟还没有真正的走向堕落。对镇魔人来说,这真的很令他们感到些为难。  若是一个普通人,轻则派高手过去警告一番,重则直接人道毁灭,消灭邪徒于萌芽状态,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但是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君王却不能这么干。在君王堕落之前,镇魔人甚至不好直接出面,只能寻找些朝中的代理人出面劝诫乃至警告一下。  当然一旦这么干了,通常会代表着这位朝中代理人就要玩完。  只有当君王完成堕落,变成了万民的死敌之后,镇魔人才算是有了足够完美的理由出手犁庭扫穴。  如在对付前秦的始皇帝,南北朝时期梁武帝萧衍,本朝的仁宗皇帝等的时候,镇魔人们都是这么干的。  所以陈广明知道有邪道潜伏于当今官家身边,却也只能望而兴叹,只等些个邪道们什么时候落了单,他却才好趁机剪除。  而对于邪道们来说,能找到一个愿意接纳他们的皇帝同样很不容易,尤其是这个皇帝还比较好糊弄。  所以他们分外珍惜与当今官家的合作。  这也就意味着除非有了极为诱人的重大利益,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消耗与当今官家的情份,以借助朝廷的力量去专门剪除某个或者某一些镇魔人的。  要知道调动官方的力量对镇魔人进行攻击可是一锤子买卖,这意味着当今朝廷已经与镇魔人撕破了脸,成为了助纣为虐的邪魔附属,镇魔人有资格对相关的皇帝和邪道进行毁灭性的报复。  放眼当今天下,有资格让邪道们放弃所有的利益,强行调动朝廷的力量发起行险一击的高价值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前镇魔人最重要的战略人才——司命神君。  当然在过去的很多时候,帝姬同样也是值得邪徒们发动行险一击的高价值目标。  不过自从有了二狗这个大脑壳顶在前面之后,至少在邪道们的眼里,帝姬的战略价值稍稍降低了那么一个位格。  这对当代帝姬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而二狗的幸运在于,他的身份具有很大的迷惑性。  司命神君的特殊战略地位,让邪道们很难相信其本体会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而司命府的镇魔人老油条们也乐意于制造一个误导邪道们的假象。  二狗治疗伤患靠的是强大的复原灵能,对受创人体进行强制性的修复。而他对大宋传统的医学却并不精通,甚至应该说连皮毛也不曾有些了解。  这对司命神君的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业务缺陷。  于是司天台的大佬们便为二狗悉心选择了一位传统的医学大家做助手。  这位医学大家唤作庞安时,乃是庞师娘的远房族人,其人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早年庞安时为了钻研病症辨治,常急病人之急,不取私利的让来诊者在自己家里住下,然后亲自照料,直至治愈送走。  在这个过程中他亲自总结并验证了无数前人所不曾发现的东西,比如外感病因的防治等等。  前几年庞安时参考诸家学说,结合亲身经验,撰成《伤寒总病论》6卷,补足了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的不足。  在后世庞安时被人称作【北宋医王】,【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之一【神医】安道全就是以庞安时为原型塑造出来的虚构人物。  而在这个超凡版的大宋,庞安时就更了不得了。  他的医学研究看似不起眼,但对某些以生命和瘟疫为权柄的不可描述存在来说,却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某邪神惯常以瘟疫等手段展现自己的威能,这种把戏用未来的眼光去看的话,说穿了就是弄出些具有传染性的病毒,然后在凡人中进行传播,制造死亡和恐慌,宣扬邪神的威能。  而针对这种邪神的病毒攻击,一般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制作针对性的疫苗以及特效药物进行治疗。  但是这只能算是见招拆招的治标不治本,因为某邪神只需要稍微改变一下病毒的种类,前面病毒治疗过程的所有努力几乎全部都白费了,一切还得重新开始。  而庞安时在研究些个外感疾病的时候,主要是从病因、发病入手,并结合体质、地理、气候等进行探讨,从而总结出了一套通过各种药物和手段,全面提高人体免疫力的办法来治愈疾病。  这么说或许不太直观,我们可以用武道术语来描述其中的差别就比较一目了然了。  邪神的瘟疫就像繁杂多变的招式攻击,每一种病毒就是一个杀招。  人类常规的针对性疫苗消杀,就是针对这一杀招临时创造的反制招式,只要邪神换一式杀招,此反制招式就没有用了。  而庞安时的研究则是给人类自己叠加减伤防御,或许一开始这方法不算太高效,但是只要将减伤防御叠得多了,那可就不一般的。  这真要是叠到了极限,亲,我站着不动,任你随便打,能打乱我的发型就算你赢。  当然庞安时的研究还只能算是刚起步,距离免疫减伤的极限叠加还差得远呢。  但是不得不说,他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了,至少在对抗某邪神的主体思路和理念的大方向走对了。  这样危险的凡人或许高高在上的某邪神不屑一顾,但是某邪神麾下的邪徒们却不会无动于衷。  故而当庞安时的《伤寒总病论》6卷成书没多久,他便就遭到了邪徒们的暗杀。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石老道等人正想给二狗找个医学大家作掩护,而被邪徒们盯上的庞安时正好成了最佳的选择。  镇魔人派出了两大巡路天师并一支精锐小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庞安时从必死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从此以后,二狗就多了一位传统医学方面的老师,而司命府也有了一位真正的医药学的大家。  比较有意思的是,司命府在隐藏二狗的身份的操作上进行了灯下黑式的反向战略欺骗。  首先他们向世人宣称司命神君就是陈珅,但并不曾指明二狗,然后在明面上故意隐藏庞安时的存在感。  而在给伤患的实际治疗过程中,二狗总是与庞安时一同出现在现场,并通过类似于魔术原理的操作,让患者总以为真正为他治疗伤残的是庞安时。  这是一个套娃与套娃相互套娃的过程。  邪徒们:我们庞安时是真正的司命神君,那个叫陈珅的傻小子是假的。  下层镇魔人:我们知道司命神君是庞安时,陈珅那小子是个幌子,但是我们不说,坚决对外宣称是司命神君陈珅救了我们。  邪徒们:我知道你们在欺骗我们,我们绝不会上当。  高层镇魔人:下边的镇魔人和邪徒们都上当了,说明我们的假痴不癫之计生效了。  每一方都认为自己真相了。  但是该做的拉扯还得做拉扯,不能因为我知道了真相就甚么也不顾了。  比如李格非的数年稳坐宰相之位,比如李清照的婚事一拖再拖等等。  所有人都知道李清照是陈珅的未婚妻。  邪徒们等待着陈珅娶妻的那一天,好拆穿他的虚假身份,然后嘲笑一下镇魔人的失败,当然最终目的还是设计对付“真正”的司命神君,比如抓住陈珅然后改造成刺杀神君的杀手。  而镇魔人却也有些个顾虑,万一邪魔们真的猜到了二狗的真实身份了呢。  可以说,双方算是投鼠忌器之下各有些算计。  二狗自是不好正大光明的在京师露面,但他却还是跟着陈广体验了一番一个正经的镇魔人的日常是个甚么样子的。  早上,二狗扮作一个帮闲跟班,随着陈广一起出得家门。  二人各自挑着一个挑子,装载些针头线脑、鸡零狗碎,包括一些传统祛邪的纸符、丹箓等等。  他们在汴梁城里走街串巷,敲打着代表货郎身份的云片,与后世卖豆腐的敲梆子是一个道理。  他们沿着一条固定而又曲折的路线,途径了无数人家。其间多有人家大人小孩来围观乃至采买物什。  有买针头线脑的,有买糕点果子的,有买些个杂物的,只有一处人家,却偷偷买了几张纸符,并小心的询问这纸符烧了灰,泡水里作符水,可有甚么忌讳么。  陈广却不动声色的与二狗使了个眼色,却才露出些市侩的笑容,道:“好教客人知晓,俺这祛邪灵符可是从玉霄观的高道那里请来的珍品,十分的灵验!与等闲道人乱画的下三滥纸符可不一样。”  那买符的人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却低声道:“且小声些,俺就是问问,伱这灵符真的灵验?”  陈广拍着胸脯道:“如假包换!”  那买主松了口气,却道:“如此却好!且与俺包十副灵符,俺有些用处。”  陈广几乎笑得见眉儿不见眼儿,却道:“好嘞!十张灵符,盛惠一百五十文小平钱儿!”  那客人听得大惊,却急问道:“怎的这般贵?!祥源观的道长亲自画的纸符才五文钱一张,你这岂不是贵了好几倍!讹人么?!”  陈广笑道:“怎么能叫讹人!祥源观的道人能与玉霄观的高道相比耶?!就像你找人写信,街口的宋秀才的价码能跟竹轩书铺的王奉承一样耶?”  宋秀才是个外地人,连地方上的发解试都不曾过得,只随着友人来京师见世面,末了却不想再回老家,便在街口以代人写书信,兼卖字画讨生活。  而所谓的王奉承乃是一个姓王的小京官,有个同进士出身,职阶从九品奉承郎,因家口较多,居京师大不易,平日里却也只好出来挂靠在书铺里讨些生活。  那买符人听得陈广这话,也是觉得有理。  他却扭捏道:“货郎,俺只有五十二文,你行行好,饶俺四张灵符可好?”  陈广连连摇头道:“怎得好盘算!俺若卖的贱价,只怕连回本都不易!不卖不卖!”  两个人拉扯了几番,陈广终于松了口,却以五十四文小平钱的总价卖了四张符。  二狗见得那人走了,却才冲着陈广竖了拇指,笑道:“师兄作得好耍子,若不是我知晓你的身份,怕也只以为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货郎吆!”  陈广笑道:“没办法!不装得像点,别人怎得相信我耶!”  二狗问道:“那灵符纸真的有用吗?”  陈广笑骂道:“做甚美梦呢!这世上除了师弟你制造的盐精,其他还有甚么能真正辟邪的么?直娘贼!你这厮还是洒家的师弟呢,盐精却卖的死贵死贵!”  二狗苦笑道:“师兄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师弟我卖出去的盐精可便宜的很!真正在里面捞钱的却是那些贪心的二道贩子!”  说到这里两个人却同时住了口。  没办法,盐精买卖的二道贩子他们自家也有份,比如庞师娘,陈广的妻子韩月娘等等,醉姐儿就是在这里两年加入的【木兰姬】组织,当然还有司天台的道人也不少。  庞师娘一家子能在京师过得十分滋润,靠得就是些许盐精过手所带来的丰厚利润。  陈广却与二狗低笑道:“师弟,咱们的真正生意来了!走,洒家带你见识一下去。”  二狗笑道:“师兄高明,有人来买符纸,就说明他家里碰上了诡异之事。这可比他等找上门来求告快捷多了。”  陈广亦笑道:“不错!很多人碰上了邪祟之事,有时候会碍于情面不敢声张,若我等只靠耳朵听,却是很难无有遗漏的。”  当下陈广便轻车熟路的与二狗来到一处小店,将挑子寄放于此,并与那店主嘱咐了些话。  只二人离开时,那店主却用混浊的眼神瞧了瞧二狗。  两个人走出些距离,二狗问道:“师兄,那店主认识我?”  陈广道:“那是镇魔人中的一位前辈,只年纪大了,又有些伤病在身,却只好退居闲置,在这处开得一个小店过活。”  二狗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二人都是追踪寻迹的好手,更各有追踪绝活在手,他等却循着先前那买符人的去处,一路追寻了过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7章 大军西去 第327章大军西去  买符人是一个有些手艺的匠人,作为一个靠技术和手艺吃饭的底层小人物,他的家庭生活条件还算不错。  有一座独门独院的小宅子,屋舍三间,土墙瓦顶,家人五七口,衣能御寒,食能饱腹。  这是汴梁城里的绝大多数人生活现状,只要能吃苦,肯卖气力,再有点手艺,就算是一般的下里巴人,在这个时代的大宋汴梁城里基本上都能活得很有些滋味。  当然这要归功于汴梁城的独特地位。  就汴梁城而言,这是一座当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城市,她的城市规模,她的人口密度,她的经济结构,她的社会活力,都是于这个位面、这片大地上的独一份的存在。  大宋王朝的君臣将整个大宋的赋税、物产、粮食、人才搜刮了,然后集中到汴梁来,从而让汴梁城获得了以这个时代的正常生产力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繁荣。  举天下之利而奉一城!  这也就意味着汴梁城本质上是一座消费型的政治和文化城市。  而正是这种畸形的资源极大富余状况,却也催生了汴梁城的科技、文化、手工业和商业的繁荣,进而引领整个大宋乃至全世界。  汴梁城里的文化巨子们是最集中的;汴梁城里的工匠群的技术水平是最高的,也是最多的;汴梁城里的商人们是最手眼通天的,他们几乎都是某些权贵人物的白手套。  当然类似的状况在每一个中原汉家王朝时代的都城都会上演一番,最终直到整个头部奉养体系彻底崩溃,然后重新一个轮回。  汴梁城里的九成百姓存在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服务那只占城市总人口百分之一二的大宋朝廷官僚体系。  不管是最底层的力工、匠人、摊贩、仆役,亦或者些商人、店主老板、手工业老板等等,他们所流的每一滴汗水,都是为了这个最终的目的而存在。  当然,所谓的服务自然是有回报的,无数的资源和财富以各种俸禄和福利的方式,被大宋朝廷分配给官员和军队,然后又以薪酬的方式流转到了底层的百姓身上。  而大宋正是以这种方式集天下之物力,维持了汴梁城这个人口百万级的古典超级大都市的平衡维持和运转。  过去大宋的统治者们(统治阶层)对此亦有着较为清醒的认知,故而他们对这座城市的管理也颇为谨慎。  不过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某位脑袋有缺的大书法家和他的“忠臣”们却会将这种平衡运转破坏的一干二净。  比如某位“毬王太尉”,创造性的“发现了”禁军中所蕴含的无尽劳动力。  些个厮汉们白拿着官家的军饷,却躲在军营里天天晒太阳岂不是大谬!都给本太尉干活去!  然后汴梁城里的各行各业,货运,营造,餐饮···  但凡汴梁城里能挣钱的行业,来自大宋禁军的劳工队们都会插上那么一手,甚至包括颇有味道的夜香行也不例外。  未来的四大寇之一的王庆,就是在夜香行的竞争中落败,而不得不远走淮西的。  至于毬王太尉这么干,倒是为大书法家省下了海量的饷银开支,然后那厮就拿着这些钱粮去修园子建“艮岳”去了。  而大书法家自然不可能亲自去管修园子,他却把这活儿又委托给了自己忠诚的大臣们。  当然不能指望那些个最忠诚的大臣们能有多么廉洁,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工程款都侵吞一空,然后巧立名目,弄出了些“花石纲”、“括田务”等名目。  最终,花石纲引发了四大寇中规模最大的方腊起义,而括田务则是宋江等人梁山起义的源头。  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统计,从大宋开国到宋徽宗大观年间,这一百四十多年的时间里,汴梁城的人口数量一直是呈上升趋势的。  而徽宗政和年间(1111年——1118年),汴梁城的人口增长便陷入了停滞,之后的重和、宣和等时代,汴梁城的人口更是呈现出了下降的趋势。  这对于一个帝国的都城来说,无疑是极为不正常的现象。  很可惜当今的赵官家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  那匠人买了所谓的灵符,做贼似的窜回了家中后,便与些个家人嘀咕了几句,然后他等便将纸符分发,各人捏着一一张符,然后来到一口地窖前。  只地窖里却传来一阵切削木头的声音,匠人与妻子、老母分说两句,便自下了地窖。  地窖里点着一盏油灯,一个面上带着些诡异笑容的老头,却正用爪子和牙齿在一块床板似的木头上刻画某种神异的线条。  它的爪子几乎比最好的刻刀或凿子都更加的趁手,它的牙齿比最耐用的锯子斧头更容易切断木头,那厚木板上木屑纷飞,很快一座充满了诡异多变风格的宫阙版刻就出现在了上面。  只匠人却不敢去看那版刻,只低声说道:“阿爹,孩儿求来了些灵符,阿爹且和水吞服一张,再进些吃食才好!”  那老头眼神中闪过些不耐的凶光,却很快又隐去了,只皱眉道:“求甚灵符!吃了也无用!老汉只求在彻底失智前完成版刻,免得被上差责罚。汝等且去,无事不要再来地窖!若不然老汉若发起疯来,只怕要撕吃了尔等!”  匠人听得心颤,昨天老爹还不曾这般疯狂,只央他求些灵符来吞饮,以压制邪念,今天他便不肯吃符了。  这可如何是好?!  匠人举着纸符,恳切道:“阿爹,这是真正的好符,据说是玉霄观的高道们亲手所画,十分的灵验。恁且吃一吃,当能有些用处。”  老汉看着那符纸,却露出些厌恶之色,怒道:“直娘贼!你这孽障从哪里得来的符纸?简直臭不可闻!嗯?臭不可闻?桀桀!终于让咱家抓住了汝的尾巴!愚蠢的镇魔人!”  只这老汉当即换了一副嘴脸,却笑道:“我儿当真是好运道!寻得这般好符,老汉只闻一闻味儿,就感觉脑子清醒了许多。汝若有门路,当多多求取来些,老汉这回能不能活命,就着在此灵符的造化上了。”  那匠人听得大喜,当即取了一碗清水,将那符化在里面,放在了老汉身前。  那老汉的面上露出些便秘的表情,却咬咬牙端起那碗,一口将符水吞了下肚。  只他端碗时,露出的手掌上,五根手指早化作剃刀一般的利爪,看着十分的瘆人。  但是匠人却并不以为意,汴梁城里有近三万匠户,有着类似的肢体异变的匠人大有人在,尤其是手艺越高超的匠人,手脚发生这般异变的几率越大。  匠人见得老爹吃了符水,却露出些欣慰的笑容,然后便与老头告别,自出了地窖。  那老头待得儿子出去,却是面色当即大变,趴在地上一阵狂呕,只将吞下肚的符水重新吐了出来。  它一脸阴狠的瞪着地窖出口,低声嘟囔道:“直娘贼!待得咱家入得此间世界,定要将这一家子的头骨泡在粪坑里臭一万年!”  此时二狗正与陈广站在匠人的宅子外面,默默的看着院中。  二狗以灵能视觉查看了一下内里,却低声道:“里面有些诡变灵能的气息,果如师兄所料,这里有邪祟之事发生。师兄,你那符纸可有甚效用么?”  陈广笑了笑,道:“我那符纸本就是寻街头的顾道人画的,本身没甚用处。只洒家买来后,又用盐精腌制了三天三夜,相信对些个邪祟来说应该很是够味道也!”  确实,盐精对邪魔之类的杀伤力并不强,但是邪祟们却极为厌恶盐精的气息,当然不是人类鼻子能闻到的气味,而是一种基于灵能层面的知觉。  这种气息之于邪魔、邪徒,就像酝酿了十年的大粪坑所散发出来的恶臭之于人类一般,虽不致命,但足以形成沉重的心灵阴影打击。  而盐精对镇魔人的保护极具效果的原因就在这里。  就算你是香——甜可口的小白花,可若是浑身涂满味道浓郁的大粪,便是再凶残——好——色的恶徒却也要下意识的退避三舍。  没有人知晓盐精为甚么会有这种特性,包括二狗这个发明者也不曾明白。  像这种谁也不知道缘由的特性,便是再神通广大的邪魔邪徒,却也就无从进行针对性的破解。  也正是盐精的保护效果太强大了,即便二狗屡次扩大产能,盐精的产量却也始终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只要是有脑子的镇魔人,不给自己储存个三五斤的盐精作后手,那就是脑子有坑。  关键是这玩意儿是个近乎刚需式的消耗品。  当然,哪怕盐精再怎么短缺,二狗却也不可能短了自家师父师娘等的用项。  这年月能把盐精当作普通食盐吃用的,遍观整个汴梁城几十万户人家,也就庞家宅院等有数的几家。  二狗亦露出些笑意,道:“这就好!此番邪祟,师兄伱来还是我来?”  陈广笑道:“还是洒家来吧!你一旦动手,怕是要留下些痕迹,极易引来邪魔的关注。”  二狗哈哈一笑道:“师兄你动手的动静怕也小不了啊!”  陈广笑笑,却自凝神屏气,对着前方的宅院合身一撞。  而在二狗的灵能视觉里,却见无数的浓雾遮蔽了匠人的宅院,然后一头五彩凤凰从天而降,直接排开了些个浓雾,然后只一抓,就从中抓出一个浑身披着蓝羽的多眼乌鸦怪物。  那怪物嘎嘎叫着,却惨嚎道:“不!咱家只是个小角色,怎会招来镇魔凤凰的关注!不!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结局!咱家的命运不该至此的···”  只不等那邪魔多说些,五彩凤凰便将那邪魔扯碎,然后一口吞了下肚。  这是陈广的凤凰念祇的天赋能力,他可以以念祇吞掉那些堕落的灵魂,以凤凰神焱对其进行返本归源式的净化。  当那灵魂中的邪念被彻底净化后,被凤凰念祇吞掉的灵魂本源就会自动脱出,去往灵魂的最终归处。  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种很强大的天赋能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大规模的救赎堕落灵魂。  陈广一次只能吞噬净化一个堕落灵魂,每次净化的时长,依照目标灵魂的堕落程度,少则一天,多则数十天,比如陈广刚刚吞噬的这个堕落灵魂已经蜕变成了真正的邪魔,想要对其完成净化,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正常来说,净化救赎这样的蜕变者是很不合算的,且不说消耗的时间,关键是这种彻底蜕变的灵魂本身就是带着些无法消除的原罪的。  陈广——宁愿去拯救那些被邪魔气息侵染的无辜者。  但是为了保护二狗的行踪无有泄露的可能,陈广却也只好勉为其难收了那邪魔的灵魂。  否则就算直接打杀了它,那邪魔灵魂却会在亚空间的邪神领域中获得重生,然后将些个隐秘泄露出去。  处置了邪魔,陈广却与二狗悄悄的离开了这处,并没有惊动买符的匠人一家,只那地窖中的老汉翻着白眼,露出些痴痴的呆相。  只不多时,待得那匠人再入地窖,却发现自家老子已经呆傻了。  匠人本有些慌张,只看的自家老爹早完成的些个木版刻,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些欣喜的笑容。  随后匠人的老娘、妻子便听得匠人的大哭声。  几天后,街上便传出这户匠人的老爹为了完成宫观上差派下来的版刻差使,却活活的给熬成了痴傻的传闻。  却说二狗与陈广完成了祛邪事宜,便自去那退休的老镇魔人的店中取了挑子,继续沿街行脚。  二狗问道:“师兄,此番情况在汴梁城里很多么?”  陈广叹了口气道:“原本是不多的,只今上开始宠信那些邪道,差遣匠户给他等修建寺庙道观开始,些个参与营造的匠户就开始出问题,尤其是那些个技艺顶尖的大匠,最容易被邪祟侵染。”  二狗有些装那啥的叹了一口气,道:“唉!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啊!”  陈广却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二狗一眼,皱眉道:“师弟你说甚胡话!我大宋正如日中天,当今官家虽有些不足,但诸位相公和大臣皆贤能之士,且国富军壮,几灭西夏,辽人惧而不敢窥测,如何敢说国之将亡耶?!”  二狗却只笑了笑,不曾多言。  他能怎么说,难道与师兄说,大宋会在当今官家的一番作死操作下,只二十来年就落得烽烟遍地起,然后被北来的蛮族一战灭国么?  别做梦了!  盛世之时说盛极而衰,说好听的点叫杞人忧天,说难听点就是神经病。  随后的几天里,二狗倒也不曾随着陈广继续逛街,而是与陈老汉、庞师娘等定下了些密计,然后便自回归了军营之中。  因为招安的义军要拔营西进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8章 分兵入岐山 第328章分兵入岐山  在古代,大军出动是一项很繁琐复杂的系统性的工程。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单是安排粮饷补给,就足以让整个度支司的官员们搔断了头发。  其他还有,大军出行的路线规范,民夫和物资的调度,人事的安排等等。  枢密院的枢密使们能在短短的十来天里将这些事情勉强理顺,只能说明这些个官员的筹划能力真的很出色,且执行力高效的可怕,不愧是哲宗时代遗留下来的老班底。  而此番大军西征平定吐蕃叛将赵怀德,蔡京等人却力主以曾布之弟曾肇为帅臣,骁将刘仲武为大将,官家潜邸旧人高俅为监军使,统帅诏安十部兵马,以及禁军一部万人,走洛阳、河中府、华州一线,直往秦凤路而去。  在开拔军令下达后,十营义军次第拔营而走。  当先一路作开路先锋的,却是顾正锡所部,其部下副将为荆忠和另一位唤作富顺的好汉。  随后韩存保、杨温张开等人次第率军启程,最后拔营的才是王焕所部。  大军一日行军三十里,日出拔营,黄昏下寨,一路迤逦而行。  后世开封到西安有直达的高铁,五百多公里的直线距离只需要两个多小时。  但是在大宋时代,义军从汴梁出发,待得先头部队抵达京兆府(长安),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其实这很正常,毕竟大宋时期,想要从汴梁行军至京兆府,肯定不可能走直线,七弯八绕的至少多走了一倍的路程,这还是大宋的基础设施建设(如道路和桥梁)比较好的情况下才实现的。  当然大军日行三十里,也是为了在保证军队的战斗力,不会因为长途跋涉而缩减的情况才定的行军速度。  如果急行军的话,义军倒也不是不能在一天之内行进更远的距离。  但是冷兵器作战军队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有足够的体力储备,一日行军五十里,军队战力必然折损,正所谓“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  至于日趋百里,日夜不处,倍道兼行,卷甲而趋,不用敌人动手,军队自己就会溃散。  别说古典军队了,就算到了后世,除了那支堪称天神下凡般的地表最强轻步兵,其他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只靠双腿却也休想能在保持建制的前提下日行百里。  顺便说一句,骑兵部队的短期爆发力或许很强,比如可以在半日之内极速趋进二百里,但是骑兵也就能这么爆发一下,接下来的坐骑便会陷入疲软期,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进行缓冲,甚至有可能永远也恢复不过来。  或许会有人说,骑兵要是这么脆弱,那北方游牧民族怎么就打得中原王朝不要不要的,骑兵克步兵克得死死的?  首先要明白一点,游牧民族能压着中原王朝打的时候,都是中原王朝处于衰弱期乃至崩溃期的时候,一旦中原王朝恢复国力,基本上就能硬生生反推回去。  秦、汉、隋唐、大明皆是如此。当然大怂是个例外,不是军队不顶用,而是君主的骨子里缺点钙,补都补不回来的那一种。  至于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常常做到极速突进,不是他们的骑兵有多厉害,而是他们的战马多,骑兵绝对数量多。  看看游牧民族的骑兵编制就知道,几千年来,换了多少茬,不都还是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制么,有的可能换了名字,但是本质还是一样的。  说白了游牧骑兵的最大的独立作战单位就是千骑,这与游牧民族的将领指挥能力、后勤补给能力的制约有关。  几万游牧骑兵,相当于几十个独立作战单位,一个个的突进爆发往前顶,拼消耗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游牧民族为什么傻乎乎的消耗自己,原因很简单。  游牧民族南下掠夺,大部分时候不是他们真的掠夺成性,而是草原上养活不了太多的人口了。  游牧部落不得不南下掠夺,不然就得冻死饿死。  至于南下的结果么,幸运的情况下可以趁着中原内乱抢掠到活命的物资,可要是不幸撞上中原王朝强大的时候,把这些多余的人口送掉,也是一个颇为无奈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然明末的那个是另外一种情况,这里就不多说了。  大军一路横行,各战营之间拉的距离比较开,如长蛇一般的次第行进,前军与后队相隔接近五天的路程。  而就在这五天的路程中,某些人就开始起幺蛾子了。  时曾肇被蔡京等人举为主帅,实乃别有所谋也。  大军真正的战场主将刘仲武,监军使都虞侯高俅,禁军左厢统制曹诱(曹评之弟),皆与曾肇不是一条。  曾肇在整个西征大军中真正能依靠的心腹亲信,其实就只有一个陈从善。  陈从善因招降义军有功,进位内殿承制(武将三班官中的大使臣,职差,正八品),获封承议郎(寄禄官,类似于薪水待遇等级,位阶从七品)。  曾肇被赶鸭子上架作得西征主帅,手底下却无人可用,只好把陈从善拉来作帮手。  对此陈从善从内心上来讲是想拒绝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曾氏兄弟这般哥哥曾布作宰相,弟弟曾肇在外作帅臣实权统帅千军万马的情况,在大宋的政治生态圈里是不可能有的。  当曾肇被任命为主帅却又不曾推拒掉的那一刻,曾布的宰相生涯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实际上他的宰相职权已经处于被架空状态。  别说曾布的那些个政敌,就算是他曾经的盟友和党羽,在曾肇走马上任之后,甚至都不用蔡京这个背后的算计者发力,却也都自动疏远甚至抵制曾布行使宰相的权柄。  至于曾肇为甚么不曾自辞以成全哥哥曾布,这里面有两个无法回避的缘由。  首先是曾布的未来已经肉眼可见,他的官位已经坐到头了,未来基本上升无可升,最强也就是学章惇在哲宗时代那般独揽相权,而这在宋徽宗时代显然是不可能的。  赵佶绝不会像哲宗信任章惇那般信任曾布,曾布甚至都不如蔡京更受官家的宠信。  正是因为有蔡京在,曾氏兄弟都很清楚,曾布的失势必然会很快到来。  而曾肇不肯退一步的另一个理由,却是他也有上进之心,他想再去西北建功立业,然后凭此直入中枢,作个宰相摩弄乾坤。  只可惜曾肇小瞧了军队的复杂性,尤其是当另外几个军中大头儿不与他一条心的时候,出些问题自然也就不可避免了。  时大军后军至商州过熊耳山时,因天降大雨,导致山路断绝,后备辎重跟不上来,王焕部、贾敢部与禁军一部不得不急趋蓝天就食。  而此时的蓝田却早有三营兵马于此安歇(其中一营亦是禁军一部,约两千人),如此再来三营兵马就食,而蓝田县提供的物资肯定是不够的,这就相当于一桌酒席却来了两桌客人。  这个时候,要么大家都饿肚子,要么一部分兵马吃饱,而另一部分却只能挨饿。  本来作为义军的带头大哥,王焕是有些计较的。  面对有限的物资分配,他准备苦一苦自家兄弟,多给禁军分拨一些,也好为自家兄弟结交一下军中人脉。  对此王焕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的父亲王厚如今在西北可谓名声赫赫,堪称边将第一,上一年(1103年)刚刚攻取了湟州,史称熙河开边,拜威州团练使、熙河经略安抚使。  王焕家世若此,自己又是个惯会结交的,想来应该可以轻松的应付此事。  只不曾想,那两部合流的禁军就是来挑事儿的,他等直接调动兵马把所有的物资辎重都给夺了,却丝毫不曾留与王焕等诏安义军分毫,然后摆开架势做出固守的姿态,似乎等待着诏安义军来攻。  对此四营诏安义军自然是义愤填膺,双方剑拔弩张的大有火并之势。  当然大军火并是不可能火并的,且不说大家好不容易得以诏安,得官受职,岂能因一时冲动而断了前程。  再一个己方缺少辎重给养,耐不得战,而禁军却以逸待劳,辎重富足,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义军这一边。  于是乎大家伙儿就只能与禁军将领谈判。  这个时候有身份背景的王焕自然是当仁不让,他却自单刀赴会,只带了贾敢作护卫去面见禁军统制官曹诱。  直到入了禁军大营,见得了此间主事者,王焕却才发现所谓的禁军主将其实并不是曹诱,而是曹诱的兄长曹评。  曹评是谁?  大宋禁军自高公纪去后实质上的武力第一人,天武都指挥使,殿前都虞候,深受赵宋皇室的信重。  武力不及,家世亦不及,王焕在曹评面前屁都不是。  故王焕见得曹评,便自报家门。  而曹评也不曾多作伪言,只与王焕斥道:“王明秀!相比汝父王处道(王厚字),尔差之远矣!更逞论令祖敷阳公,简直有辱三奇相公之声誉也!!”  王焕祖父王韶,号敷阳子,以“奇计、奇捷、奇赏”著称,人称之“三奇相公”。  曹评只几句话,就把王焕的心气儿给打掉了。  只王焕有些气短的分辨道:“我等早得官家赦免罪责,厚重恩赏,亦是正经大宋军将。公等便是高人一等的上四厢禁军,却也不该掠夺我等辎重也!”  曹评笑道:“罢了!且让你王明秀作个明白鬼。此番朝中诸相公欲算计曾子开(曾肇字),尔等却好撞在了刀口上。王焕,你等就是那背刺曾帅的刀子。现在你们要么全军来攻我大营,夺回军资辎重;要么全军西向,入蓝田县城掠民就食。”  王焕听得面色惨白,心中满是苦涩,这···这不是逼人上绝路么?!  曹评给的两条路,随便哪一条,对王焕等人来说都是一条死路。  不管是军中内讧火并,还是纵兵掠夺地方州县,如他等作为营中主将,最终都免不了上菜市口走一遭。  只这时却恼了于大帐门口等待的贾敢。  贾敢作为王焕的临时护卫,虽然不得允许进入军帐之内,却也能听得几人的对话。  他听得恼怒,却也不顾军帐之要地,直闯入其中,手指着曹评喝骂道:“直娘贼!都是恁这般奸贼搬弄是非,却才引得俺们兴师起义,倒反忠良!如今尔等只欲害曾公,却让上万将士忍饥挨饿,更使一县无辜百姓或将受难!如此恶毒狠戾之辈,当真令人不耻也!”  贾敢一番痛骂,不但王焕大惊失色,曹评亦面色一阵青白不定。  贾敢骂的很对,直让曹评都无言以对。  曹评冷笑道:“好!好!好!不想草莽之中竟也有这般有胆气的男儿!骂得真好!当真是难得!小子,伱是叫贾敢吧?!别怪曹某不给尔等机会,我们便自立个君子约定。”  贾敢亦冷笑道:“俺倒要听听你这厮有甚屁放!”  曹评咬牙道:“此番辎重,曹某做主分作三份。随后你我两军各出三将,分作三场比斗。尔等但赢一场,便可夺一份辎重。”  贾敢冷笑道:“若俺们连赢三场呢?”、  曹评笑道:“那曹某便将所有辎重一并送予尔等,分毫不留!”  贾敢慨然道:“好!君子一言既出!”  曹评亦接口道:“驷马难追!”  贾敢哈哈一笑,却上前扯着王焕道:“走!王焕哥哥,俺们且回营整备,却来与他等一决高下!”  王焕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些苦笑。  唉!无知者无畏啊!  只上首端坐的曹评却冷笑道:“且慢!贾敢,约定是约定,刚才汝强闯大帐,辱骂于我的事情绝不能算了!”  贾敢听得,却露出些惫懒的笑容,笑道:“哦!但不知将军要如何责罚俺?要不恁也骂俺一顿,还是打俺的军棍?亦或者要砍了俺的脑袋?!”  曹评起身道:“骂你太丢份!曹某世出贵胄,怎可与泼妇一般行事!若以军律打杀汝,只怕汝等颇有不服,更坏我名头!”  只他龙行虎步的来到贾敢身前三步开外,却举起了拳头道:“听说你贾敢亦是一员悍将,武艺非凡。曹某便以此拳头打你三下,但你尽使本事,或挡或躲,或对攻,但能接下这三拳而无恙,今日你骂我之事便就此一笔勾销!”  贾敢自不认为自己会接不下眼前这个奸佞之辈的三拳,不过他却还是故意问道:“若俺接不下汝这三拳,你又待如何?”  曹评冷笑道:“已死之人,自不需要知晓太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9章 分兵入岐山(二) 第329章分兵入岐山(二)  如果诏安的义军中也按照武力排个五虎将的话,那贾敢必然有资格占得一席之地。  其中张开、贾敢、王焕、韩存保四人算是一档,杨温、梅展、王文德、徐京等竞争最后一个名额。  贾敢自出道以来,倒也不是没有碰到过敌手,但是能让他连三拳都接不下的绝巅高手,贾敢还真没遇到过。  当然已经被二狗刀了的申阳公除外,一众义军头领压根就没有把那厮当人类看待。  这里要说明一点,所谓的绝顶和绝巅,只是我们为了对某个人的武力层次有个直观的评判,而量化的一个模糊分级,而大宋的土著们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比如一个绝巅级的高手,他自己可没有什么绝巅级划分的意识,而只是自我认知感觉自己很强。  至于他在碰到另一个豪杰的时候,只靠嘴说是无法判定两者谁强谁弱,只有真正打一场才能决出高下。  倒是佛门中有大武僧、准罗汉、阿罗汉的武力层次划分,道门中亦有天师、准巡路天师、巡路天师的实力评判。  但是他们的评判标准走的是另外一套路子,并不只是“能打”就能概括的。  贾敢此前遇到过的最强的对手,基本上就是王焕等人再加上一个刘仲武,唯一一个真正的高手二狗却不曾与他厮斗过。  而这也让贾敢对这一类绝巅级的高手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导致他在面对曹评的第一拳的时候就吃了大亏。  曹评的拳头看着很秀气,皮白指长,猿臂蜂腰,当面一个黑虎掏心就打向贾敢的胸腹处。  贾敢只看得曹评的架势,却有些戏谑的笑道:“大官人这般拳头,却只合去绣花!”  他不慌不忙的拉开架势,准备用手肘格开曹评的拳头,顺势再推他一掌,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胄上官推个趔趄,如此伤害性虽不大,但也应该能让对方长点心。  只不曾想,曹评的拳头本来速度、力道都很普通,随便找个江湖厮汉都能打出差不多的效果。但当那拳头即将被贾敢的手肘封住时,却如猛然爆裂的炸弹一般,其速度和力道竟瞬间暴增好几倍。  那一拳不但打散了贾敢的封格,更将他的臂骨几乎打断。待那拳头破开门户,重重的捣在了贾敢的左胸口之处,竟将他的胸口打得直接塌陷了下去。  贾敢呆呆的看着面前一脸嘲讽之色的曹评,正想说对方不讲武德,只却呕出一口黑红的污血。  曹评只轻轻一推,就将贾敢推偏开身,让血污喷到了别处。  他冷笑道:“某家本道汝有多大能为,敢在此大放厥辞!不想竟是个不中用的蜡样枪,连洒家一拳都受不住!哼!接下来还有两拳,汝当何受耶?”  贾敢却早说不出话来,只能绝望的望着曹评,心中满是不甘和难以置信。  他当然不甘心,因为曹评并不是靠着硬桥硬马的真本事打服的他,而是以“秘技”玩初见杀,贾敢败得实在有点心有不甘。  所谓的秘技,就是武人惯常的杀手锏、拖刀计、回马枪、玉连环之类的败中翻盘招。  这玩意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真要是对手有了防备,其实也不怎么好使。  贾敢没看明白曹评击破他防御的手法,只以为他用的就是类似的秘技。  曹评当然没有用甚么秘技,这只是他小小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掌控力,纯粹靠得实实在在的爆发力打了贾敢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就算两个人摆明了车马,明刀明枪对打,贾敢也撑不了几个回合。  只这贾敢一上来就吃得大亏,接下来若再受的两拳,只怕“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的名场面就要在这禁军的中军大帐前提前上演了。  别个不说,至少王焕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就这么被曹评活活打死。  不只贾敢的仗义敢言,王焕自己也不是个怯懦无情之人,再说贾敢在这里被人打死,他回去怎么向一干兄弟交代?  大军本就短炊乏食,军心不稳,只怕到时候人心一散,真要闹将出不可挽回的大事来。  相比之下,稍稍得罪一下曹评倒不算甚大事,他王焕又非是那等毫无根基之人,大不了回家啃老去!  他曹评难道还敢当众把自己也打死么?  只在须弥间,王焕就想透了厉害关系,他却上前架手一拦,喝道:“曹天武且手下留情!”  曹评后退一步,笑道:“哈哈,难道你王秀明也想吃曹某几拳?”  王焕亦退后几步,却抱拳道:“曹公武勇冠盖当世,自高公纪去后,天下间不作第二人之想。王焕纵然狂疏,却也不敢与公放对!只我这兄弟心直口快,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却总归罪不至死,若被曹公三拳打死,只怕王焕回去不好与众兄弟交代。”  曹评指着倒地不停呕血的贾敢,却冷笑道:“这泼厮既然敢放狂言,就该知晓甚么叫做祸福无门,惟人自招。他出言骂吾,吾自受之,只他本事不济,吃不得我厮打,亦只怪他自己本事不济,打死勿怨也!”  王焕面色一沉,凝声问道:“曹将军如何才肯放过我这兄弟?”  曹评好整以暇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却微微一笑道:“不是曹某如何肯放过这厮,,这对某家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关键是尔等愿意用甚么条件来换取他的性命?!”  王焕咬咬牙,却道:“如此便算作我等三场比斗的第一场,贾敢兄弟对阵你曹评,贾敢敌不得阁下,情愿认输败阵。”  曹评闻言,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别个都道你王明秀聪慧过人,有【三奇相公】的几分风采,如今看来倒也所言非虚。王焕,伱倒是好算计,若我直接应下,汝不但救了自家兄弟,更以下驷对上驷,直把吾剔除了后两场的拼斗!”  王焕露出些苦笑,却道:“非是王焕取巧,只曹公武艺盖世,我等兄弟只怕无一人可敌阁下。且贾敢兄弟在我等当中便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既失手落败,但能兑掉曹天武,却也算是败得不亏。”  “汝倒是不曾有些遮掩!”曹评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却神色一敛,冷然道:“若只这般,别人却只道我曹某人有勇少谋,吃得些算计,这等亏我如何肯吃下!”  王焕道:“那依曹天武的心意何为耶?”  曹评笑道:“休说曹某人欺负尔等,此番赌斗,我可以认下这一场,但是接下来就不是各出三人了。”  说到这里,曹评却露出些嗜血的笑意,却道:“除了这一场,接下来汝等须再出十将。但得出战,败者退,退者败,但有胜者,当可车轮番战。最后以剩余人数多寡论输赢!”  王焕听得心颤,他如何能猜不透对方的想法?  这曹评好大的心气儿!  居然想着以一人之力尽压他等归附义军所有好手,简直狂妄的没边了。  这真不是王焕看不起曹评,须知即便是再厉害的绝颠高手,那也只是肉身凡胎的人,而不是铁打的战神。  曹评再强,却也会渴、会饿、会累,会流汗、流血。  十个军中好手与他车轮战,哪怕每人只能与他打上十几个回合,三五人下来,他曹评也要出一身大汗,七八个人番战下来,足以让曹评体衰力竭,最后被状态全满的生力军捡了人头。  所谓的好虎架不住群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曹评要是一天一打,别说一串十,就算是一串三百六十五,打一年都没有问题。  王焕心中思量些许,却才问道:“敢问曹将军,此番厮斗可有番次时限?”  曹评笑道:“没有时限!但汝等愿意,一天比斗十场都可,白日斗不完,夜战亦不忌也。当然,汝等若是觉得粮食够吃,愿意多拖延几日,某家也无异议。”  王焕听得,终于安了心思,却斩金截铁的喝道:“好!就曹将军所言!我等十场赌斗,胜者为先!王某这就回营聚拢人手,拨派战将,于营寨大门前一决高下!”  说罢,王焕却抱起受伤的贾敢,步履沉重的离开了禁军大营。  只王焕回到自家军营,其他几位主将并副将早等候多时。他们先见得贾敢那副吐血垂危的模样,却都大吃一惊,急问王焕缘由。  待得王焕将一番经过说的一遍,众人无不义愤填膺,纷纷顶盔掼甲的叫嚣着要去寻曹评厮杀。  王焕却极力把众人拦下,道:“诸位兄弟的义气,王焕深知之。只这曹评骁勇无敌,绝非单靠你我几人便可以应对之辈。此中事却还得召集十营诸将,合众人之力从长计议。不然你我落败丢人事小,我等四营兵马断粮哗变,抄掠地方才是真正的大害处!”  除王焕和贾敢之外,另外两营主将分别是徐京和梅展,这二人都不是武艺顶尖之人,唯徐京心险多谋,梅大郎勇烈敢战,做事豪气,却能在众人中颇有些威望。  那梅展气盛,却叫道:“哥哥,那禁军上官欺人太甚,我等一心诏安为国,他等却来相害,如何能让人心平!官军抄掠地方?哼!真惹急了咱们弟兄,大不了扯旗再反了大宋便是!”  王焕喝道:“大郎不可妄言!此番非大宋官家之错,乃朝中有人争权,却把我等兄弟牵扯其中。我等几番辛苦波折,好不容易才走得正道,如何能如此轻易的自毁前程耶?!”  王焕顿了顿,却又说道:“大军断粮,若是在战时自不必多言,攸关生死只好事急从权。但这是在大宋境内,我等皆官军也,想要解决吃食问题并不算难。首先军中牲畜马匹,除开少许骑乘应急,其余分批宰杀,割肉炖汤,与众将士充饥。  此外!梅展,汝且纠集军中善射的好手,猎人,取得周围山川树林狩猎野物,淘摘野菜、野果,以补粮草之不足。  徐京、李从吉,点检营中金银铜帛,带人去蓝田县采买军需,填补辎重。我亲发书信快马知会其他各营弟兄,邀他等携带些粮草辎重却来接济我等。  离我们最近的是差不多赶到京兆府的张开和杨温所部,他等只需一两日便能回返此处。  到时只要辎重一来,我等困局自消解矣!”  众人听得,却都觉得王焕所言有理,原来这等在他们看来十分为难的事情,王焕竟然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果不愧是大家伙儿的带头大哥。  只徐京临去时,却问道:“王焕哥哥,那曹评果真如此难对付么?”  王焕叹了口气,说道:“徐京兄弟,你往日多行走江湖,只看得江湖好手的本事,却不知军中高手才是真正的令人惊惧。  其他且不说,只我等兄弟当中,杨三郎,张开、韩存保、王文德、项元镇和王某皆是军中出身,亦或者武艺传承来自军中,但我等皆非出众之辈。  真正的军中顶尖高手,时被人称作万人敌也。如汉末关张,隋唐史万岁、秦叔宝,本朝杨无敌(杨业)等皆是此类。  几年前,大宋军中公认的万人敌,乃是有将门第一高手之称的高公纪。高公纪活着的时候,将门中只有曹评稍能与其媲美,自高公纪暴毙后,曹评便就是实质上的将门第一人,大宋今世万人敌也。”  众将听得王焕分说,却都不曾离开,只听他言说。  这时李从吉好奇的问道:“哥哥却说那厮是个万人敌,但不知万人敌有何本领,可称无敌耶?”  王焕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曾知晓。只年幼时曾听家父并几个叔叔说过几句,这等人若突阵,只可所向皆披靡,虽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其若守,虽敌有十倍,莫敢相犯也。  数年前宋军攻河湟之地,便出得一个万人敌一般的人物,唤作王舜臣的,诸位兄弟应该有人听过吧。”  王舜臣的事众人还真少有听过的,毕竟这人的战绩是在败仗中体现的,故而大宋官方并没有多作宣传,除了些个对西北边军多有了解的人,却很难知晓其中的内情。  于是众人便异口同声的说道:“俺们实不曾听过,还请哥哥说上一说。”  王舜臣的经历自不必多言,总的来说就是他以偏将身份随主将种朴攻河湟,结果军队中伏,主将种朴战死,王舜臣便自大发神威,先以箭慑敌军,威服部众,然后又在大军撤退时独自断后,一日射箭千羽,皆无虚发,而敌恐不敢近。  人皆言:微舜臣,则师歼矣。  这事儿说起来是种家出错,王舜臣给找补了回来。  不过最后受赏的却是阵亡的种朴,获赠雄州防御使,官荫其后十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0章 分兵岐山之二狗出战 第330章分兵岐山之二狗出战  王焕的父亲王厚亦是当年攻河湟的重将,对王舜臣之事自是多有了解。  而那时候王焕亦在西北边陲为骁将,更多听得王舜臣的勇武直如天人。  只可惜因着王舜臣的主将种朴意外战死,西北第一将门种家对王舜臣多有怨忿,直斥正是他这个偏将的玩忽职守,却才导致了种家失去了既定的下一任军中领头羊。  种朴是谁?  北宋名将种世衡之孙也。  种世衡有八子,诂、诊、谘、咏、谔、所、记、谊;其中以种诂、种诊、种谔三人的军略最为出众。  种朴便是种谔之子,种家将下一代的领军人物。  或许有人会问,种谔身为种世衡的第四子,他的儿子怎么会成为种家的下一代话事人,他前面的几个叔伯后代中没有人才吗?  当然不是这样。  种朴同辈当中,不是没有比他更具有才能的人物,只可惜他等大都折损在了抵御西夏入侵的战场上,剩下的要么年纪尚小,要么才俱不足,故而却让种朴作得个年轻一辈中的领头人。  为了保证种朴攻略河湟之地的安危,种家特地将尚且籍籍无名的王舜臣调派到种朴身边作偏将,以免种朴被西夏军中的高手给冲阵斩了将。  谁曾想种朴却自己弄险,被西夏人的伏击成功,自己更是开场便上赶着送了人头,以至于王舜臣措手不及难以救援,最后不得不开无双保命。  当然王舜臣开无双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主将突兀身亡,他身为副将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这个时候他如果只顾自己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去,种家人绝对会以覆军怯战的罪名砍了他的脑袋,就算他武艺再强也没有用。  亦或者王舜臣投降西夏人,虽然他自己能保住性命,但是家人却免不了要遭殃。  于是王舜臣就选择了看起来最难的一条路,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最后虽然没有取胜,却也能保得全师而归,立得护军之大功,虽然从此依然不受种家的待见,但好歹也算完美的保住了性命和前途,最后甚至做到了兰州知州的位置。  顺便说一句,后来的种家当家名将——种师道乃是种朴的堂弟,种记之子。  在种朴战死之前,种师道的宦途走的是文官路线。其人幼年便师从大儒张载,就是那个喊出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关学创始人,一代儒学宗师。  种朴战死的时候,种师道时任原州通判,后来因得罪了蔡京,亦被列入了元祐党人籍,被罢官封禁十年之久,也正因如此,种师道却才不得不另辟蹊径,转走武官途径,最终成为一代名将,并种家将的新顶梁柱。  王舜臣一战成名,虽然名气仅限于在军中小范围传播,但王焕却通过父辈等人知晓得,这样的人物乃是真正的人中之杰,只可惜王舜臣生不逢时,不得其主而用。  之所以这么说,却是因为王舜臣刚刚成名没多久,有魄力能让他尽展所长的哲宗皇帝就病逝了。  相比之下,另一位同样武力绝巅的西北名将刘法就比较走运了。  刘法的从军初期便是在哲宗登基之后,他的成名战和后续一系列高光时刻,大都是发生在哲宗年间,当哲宗去世时,刘法已经成为了西北边军中不可轻忽的名将。  故或言:时论名将,必以刘法为首。即便后来宋徽宗遣童贯入西北分化打压西军,却也不能忽视刘法的地位。  正是因为感觉西北边军中的未来可能会不太好,年老成精的王厚在却才动了些关系,将自家儿子王焕调转到洛阳作得守备官。  只可惜王焕把老父亲的一片苦心给搞砸了。  话题扯远了。  王焕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众兄弟分说那等绝巅人物的恐怖之处,因为他不是绝巅高手,无法度测他等的真正能为,便只好以“万人敌”称之。  随后众头领便按照王焕的吩咐,各自去作得相应的事务。  王焕自己更是骑快马直往京兆府而去。他不但要去寻找张开、杨温两员头领来助战,王焕更想去京兆府中寻些父祖的人脉关系,想办法疏通此中事也。  王焕可不想将自家弟兄们的命运交给那些个争权夺利的家伙。  若得只任人摆布,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负,他等作为小卒子都不会有甚么好下场。  只义军大营中宰牛杀马,军士出营狩猎野物,炖锅一字排开,却让士兵们感觉比早先在京师的那几天,官家遣使劳军的时候更畅快些。  只他等刚端上饭碗,痛快淋漓的啃肉喝汤的时候,大营外却响起了战鼓的声音。  有经验的老卒根据那战鼓的鼓点声,甚至能判断出这是有人在邀战。  大营哨位上的哨兵却见得一彪人马从远处的禁军营寨中奔出,前头是一员战将并数十名亲卫,各个顶盔贯甲,手持刀枪,身背弓弩,骑雄壮烈马,冲着这边的大营寨门滚滚而来。  在这几十骑战兵的身后,却还跟着两辆鼓车,分别由两匹驽马拉着。  只这些个厮们赶到义军大营近前,却自勒马停步,然后由几个力士敲响了战鼓邀战。  对于多以金鼓之声号令队伍的宋军来说,没有人能无视这般战鼓声的扰乱,很快便有人将情况报告到了贾敢跟前。  没办法,四营大军的四位主将,王焕。梅展。徐京各都因故不在营中,包括八位副将,也有几个不在营中。  大营中只剩下受伤的主将贾敢,以及四位副将主持营中日常事务(每个营中一位)。  这些个副将得了消息,却都大怒。  当下他等相互商议了下,然后留下一人守备大营,并禀报主将贾敢知晓。  剩下三人亦穿戴了甲胄,携了武器,却带着一彪手下纵马冲出大营,要与“来敌”斗上一斗。  贾敢左胸口被曹评一拳捣烂,几乎完全失去了斗战的能力,剧烈的疼痛甚至让他连保持清醒处理军务都很难,因为他一直在不停的咳血。  随军郎中在为贾敢检查了一番伤势之后,却只无奈的摇头,言道自家对这般伤势完全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二狗却自出现在了贾敢的面前,他笑嘻嘻的与贾敢道:“贾将军,我能帮你治好伤势,但是你得回报我一件事,但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贾敢却斜靠在榻上难以说话,只不停的咳嗽吐血痰,并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二狗。  二狗的面相太嫩,看着就很难让人信服的样子,只他这般突兀一说,贾敢如何能相信他,只当这厮是在说疯话。  二狗却故作恍然大悟状的笑道:“哦!我险些忘了贾兄被人捣碎了左肺,着急着吐血有些说不得话。没事儿!看某家与伱顺一顺,保管让你可以痛快的开声言说。”  贾敢如何听不出二狗话语中的调侃之意,却是气得一阵猛咳,血痰突突的往外喷。  二狗不顾贾敢的怒目而视,却把手掌搭在他的左胸伤口处轻轻一抚,然后动用灵能稍稍修复了一下他遭受创伤的支气管儿。  随即贾敢就觉得自己嗓子不那么痒了,虽然左胸还是火辣辣的闷疼,却不至于总是咳嗽着吐血沫子,且每次咳嗽都会让他的伤口处一阵抽抽的剧痛。  他轻咳了两声,吐掉嗓子里残积的污血,声音沙哑的惊道:“你!俺···不想小官人竟有如此手段!是俺老贾有眼无珠,不识得小官人的神通!”  二狗却不接话,只笑道:“你被曹评那厮一拳捣伤了左肺,虽然这等伤势一般人是救治不了的,但不得不说曹评还是手下留情了。”  贾敢一听却有些个不忿道:“那厮捣俺一拳,几乎闷杀了俺!如何算的手下留情了耶?”  二狗道:“曹评本可以一拳震碎你的心脏,当场将你打死的,你现在却还能好好的在这里喘气,如能不能算他手下留情哉!”  贾敢一想也是,却有些丧气的嘟囔道:“那俺岂不是还得谢谢他!”  二狗笑着摇头道:“这倒不必,他虽然对你手下留情了,却并不意味着他就安了好心。你这伤若不及时救治,日后必然会转成肺痨,到时候你只怕会生死两难也。”  肺痨在古代可代之绝大部分肺病,包括肺炎、肺结核等症,这等病症这个时代基本上算是必死的绝症,有的病人很可能被病魔缠绵半生,却才在痛苦中绝望的死去。  故而贾敢听得自己的伤势有转化成肺痨的可能,当即就吓坏了。  他慌忙伏地哀求道:“小官人还请救俺一救,待俺伤势好了,必结草衔环以报官人的恩情!”  二狗笑道:“我先前便言,只你应我一事,我便治好你的伤。这话你应是不应?”  贾敢慌忙叫道:“应应应!莫说一件事,便是十件百件事,俺老贾都应的!”  二狗笑道:“好!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反悔便好!”  只二狗与贾敢说完,正准备开始与他医治肺部的伤势,帐外忽然有探马来报,言说几位副将头领出营应战,皆被来挑事儿的“敌将”一刀斩落马下。  而报信的探马话音未落,大营外便传来了更加激烈的擂鼓声,而贾敢的面色则变的非常难看,他却自恨声道:“若非俺受伤在前,岂能任由那泼厮在大营外药物烟味,定要与他杀个痛快不可!小官人!恩公!且快快与俺医治,待俺伤势好转,便去寻那厮报仇!”  二狗却摇摇头道:“疗伤之事却急不得,须得寻僻静之处为贾兄细细调治。如今营帐外纷杂不堪,战鼓隆隆,如何能作得细致!也罢!贾兄且稍待片刻,待我去打发了那厮,免得他在外头扰人心神!”  贾敢自是知晓二狗武艺不凡,只他更清楚在大营外面耀武扬威的曹评更厉害,这二狗要是跑出去送了人头,自己的伤势可再找谁去治!  啊不!  应该是万一恩公也伤着了可怎生是好!  故贾敢急道:“恩公且慢!那曹评英勇无敌,只恩公一人出战怕是有些势单力孤,难以支撑。莫若待俺那几个结义兄弟归来,大家伙儿合力出战,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二狗笑道:“不必!那曹评说来与我却还有些牵连,今日恰巧撞上,正要与他算一笔多年前遗留的老账!”  二狗执意要出战,贾敢见劝他不住,却才道:“恩公若出战,须得有好马良驹为坐骑。只如今营中马匹多为军士所宰食,只怕恩公寻不得称心的脚力。莫若骑了俺的花脸驹去!”  贾敢作为义军中顶尖的悍将,其坐骑自然不是普通的劣马,实乃一等一的良驹。  只他那马虽得雄壮,唯有毛色黑白青夹杂,看着有一种花脸似的滑稽感。  不过二狗并不是个矫情之人,却自欣然应下了贾敢的殷勤。  当然二狗倒也不是没有好马,在相州他甚至专门培育得超凡级战马——鴃騠之子,那才是真正的绝世神驹。  且二狗还有真正的神兽级坐骑——鴃騠三德驴。  奈何些个都不在身边,尤其是三德驴疑似叛主作妖,早不知跑到哪个角坷旯去了。  故二狗却也只好将就着领了贾敢的心意。  且说他骑了花脸驹,身披一件精造镶铁软甲,手提沥泉枪缓缓的行至营寨大门前。  守门的士卒见得二狗,却也不敢多作阻拦,只问了一句,便搬开鹿角,与他让行。  二狗出得大营,首先便见得曹评提刀勒马站在不远处,身边一众亲卫对着大营喝骂不止。  其中有些个亲卫还牵着三匹空鞍马,却是三个战败副将的坐骑,至于坐骑的主人,却都仆倒在阵前,其中一个早已无有生息,另外两个则倒地哀嚎。  二狗见得心生些怒气,这些个副将头领同为宋军,曹评却如此虐待折辱,实不当人子也。  他回头早见得最后一个缩在寨门附近的副将头领,却与他喝道:“待我缠住那曹评,汝便着人将几个头领抢将回来!”  只那副将头领有些犹豫,此时贾敢却坐在一床板上,由几个亲兵抬着赶将来。  他自出声喝道:“梁摩!陈大官人有令,你依命遵从便是!俺们都是歃血为盟的弟兄,你如何弃几个兄弟的尸首欲不顾也?!”  那副将梁摩听得,却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几个军兵出得营寨,远远的跟在二狗身后,只待见得他有些个不协,便自要拔腿回营躲避。  二狗却将战马一鞭策,快步奔行至曹评马前两丈许开外。  只那曹评怎生的好打扮,却见他:星眉朗目,阔面重颐,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鎏金连环铠,外罩锦绣百花袍,腰系勒甲玲珑狮蛮玉带,胯下嘶风滚龙驹,手中提一杆青龙斩刀,凛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那曹评见得二狗奔来,却觉得有些面生,不是义军中出众的几个人物之一,尤其见得他面嫩,装扮也有些寒酸,故只喝道:“尔是哪家的小兵,却来这里送死耶?!”  二狗却勒马一顿,止住了去势,大笑道:“汝可是曹评?我特来寻你讨账也!”  曹评听得,却大笑道:“正是曹某人当面!哈哈哈!你这小儿说话好没道理!洒家何时欠过汝甚债,尔却言讨账?!”  二狗亦笑道:“曹将军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数年前我去京师游玩,路过你曹家别苑,你这厮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屋顶上射了我一箭!让我吃了老大一个亏!你说这般算不算你欠得债?!”  曹评听得大惊,他细看二狗模样,虽不曾有些熟悉,却也与当初的少年岁数差不多相当。  他惊讶的叫道:“居然是你!你这厮缘何在此处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1章 前有高公纪,后有陈二狗 第331章前有高公纪,后有陈二狗  曹评惊讶的叫道:“居然是你!你这厮缘何在此处耶?!”  曹评今年五十四岁,论年纪他甚至比当年暴毙的高公纪还要大四五岁,两人算是同辈中人。  这恰恰正是曹评前半生最大的不幸。  曹评年轻时便展现出非同一般的习武天赋,颇有万人敌之资,被将门曹家视为家族未来的军中顶梁柱。  可是没等他高兴多久,高家的一个小子同样也展现出了万人敌之资,不但年纪比他小,成长速度更比他猛恶的多。  高公纪二十二岁便展现出了真正的无敌之姿,曾连败带御器械班直中的数位好手,而曹评曾暗地里与其中一位带御器械好手切磋,却只能勉强不落下风。  当二十九岁的高公纪为了高太后横扫京师,威压一众绝巅的时候,同样成长为绝巅的曹评却只能仰望其背。  当初曹评没有被高公纪列入横扫名单的原因很简单,曹评的父亲曹佾是个聪明人,他在高太后垂帘听政的第一时间就献上了曹家的忠诚。  曹佾这个名字或许大家都不是很熟悉,但是曹佾的另一个身份却广为后人所知,即上洞八仙之一的曹国舅是也。  虽然同在京师,同为绝巅人物,曹评甚至没有真正与高公纪交手过一次。  但是暗地里的较量却有不少。  比如高公纪击败过的高手但凡不死,曹评却也都会找上门去称量一下。  三国有云:既生瑜,何生亮。  而既生公正,何生君正?!!!(曹评字公正,高公纪字君正)  对曹评来说算是最最扎心的一句话了。  在高公纪还活着的时候,曹评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几乎对高公纪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了若指掌。  这里面有他自己的意愿,同样也包括官家授予曹评的职责之所在。  元祐年间且不说,那时的高公纪如日中天。  绍圣年来,高公纪虽然多被哲宗所猜忌,但唯一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厮斗中吃过憋的人,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乡野小子。  甚至高公纪后来的暴毙,却也与那个小子不无关系。  你说曹评如何能不记得那个唤作陈二狗的离奇小子,他甚至把二狗的生平来历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自己曾经射过他一箭的事情,自也不会遗漏分毫。  当然对于那一箭的结果,曹评是颇有些矛盾心理的。  他既后悔自己没能一箭射死二狗,若能直接射杀他,结合后来这小子让高公纪吃瘪的战绩,岂不就表明他曹评赢了高公纪一次。  同样的曹评又庆幸二狗在他的箭下保住了性命,不然后来哪有高公纪吃瘪的乐子可看。  正是这种矛盾的心理,却让曹评对二狗亦是念念不忘。  唯一可惜的是曹评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二狗的模样,当初射那一箭,却也只是远远的一瞥。  故此只看面目,此时曹评才认不出二狗。  只二狗一说往事,曹评便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曹评只惊叫一声,看向二狗眼神中却流露出难以言述的狂热战意。  他意味深长的笑道:“小哥儿不在相州享些齐人之福,却来这处做甚?!”  二狗心中一凛,这厮调查我?!  只他面上却不显露,笑道:“一箭之仇,岂能不报?闻听曹将军将西去,特来讨账尔!”  曹评闻言,却哈哈大笑道:“小儿狂妄!洒家知伱有些本事,当年便高君正亦不曾奈何得你。不过曹某却不是高君正,从不会对小儿辈手下留情,汝来寻我讨账,说不得便要赔了性命也!恰如地上的这些个土鸡瓦犬一般。”  曹评说着话,最后却指了指地上仆倒挣扎的义军副将首领。  二狗冷笑道:“曹评,你我之间乃私仇也,自是生死各安天命。只这些人受汝领杀羞辱,莫不是他等也是与你有仇?”  曹评好整以暇的笑道:“无仇!”  “那他们是大宋朝廷的敌人?”二狗又问道。  曹评道:“曾经是!但如今他等已受官家赦免诏安,甚至还可算作友军之列。”  二狗再问道:“那他等定然是贼性不改,肆意妄为,以致干犯军纪,理当处置喽?!”  曹评心中已然知晓二狗想要说些甚么,却道:“也不曾犯军纪。只他等跟错了人,受得些牵连,却又不肯老老实实的听从指派,如此不识时务的蠢货,杀之何惜也!”  而旁边地上躺着的一个断臂副将首领却骂道:“奸贼!汝等断俺们吃食,欲使俺们军心溃散,兵众哗变掳掠地方!却是休想!俺们为贼匪时,尚不肯荼毒无辜百姓!今为官军,如何能残害蓝田一县无辜百姓?!”  曹评冷声喝道:“聒噪!撮尔小辈,如何敢在此狂吠!曹虎!砍了这多嘴泼才的脑袋!”  只曹评这话一出,二狗的面色就冷了下来。  而当曹评身侧一亲卫将策马奔出,冲着那呼喊的副将头领便提刀砍去时,二狗却架枪一拦,喝道:“滚回去!这几个人我保下了!”  那曹虎却狞笑一声,提刀却砍向二狗。  二狗自是不会惯着他,尤其是在确定了曹评一行人的品性之后,他却是再也无有些个手下留情的念头了。  故二狗一枪刺出,瞬间刺穿了曹虎的咽喉,然后任由曹虎仆倒在尘埃之中。  曹评见得二狗这一枪,面色却是一变,旁人或许瞧不出二狗这一枪的奥妙,但是曹评却很清楚其中的恐怖之处。  快!准!稳!  且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所谓的不带丝毫烟火气息,就是貌似没有任何情绪驱使,不存在功利性和意向性的攻击。  就好像一个人见得蚊虫近身,下意识的挥动手臂驱赶一样自然。  说白了就是一种近乎条件反射一般的攻击方式。  这代表着二狗的武艺已经练进了骨髓里,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也就意味着二狗已经达到了与高公纪、曹评等绝巅高手同等的层次。  曹评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当年高公纪没能奈何得了眼前的这个小子,或许不是他先前所以为的高公纪犯了心软的错误,而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同时一种难以抑制的嫉妒在曹评的心中汹汹而起,他讨厌天纵之才。  虽然曹评自己也算是个顶尖的天纵之才,但他更讨厌那些比他更天才的牲口。  比如高公纪,比如眼前的这个狗崽子!  当年高公纪二十二岁武艺大成,趋至绝巅,二十六七岁成就无敌之资。  而曹评直到三十多岁才武艺大成,勉强跻身绝巅之列。  眼前的这个狗崽子现在才多大,最多也就二十岁,甚至还不到。可他同样已经成就绝巅水准,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比高公纪还要牲口的牲口。  对于这样的妖孽一般的家伙,曹评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毁掉他。  雏鹰折翼!  乳虎断爪!  幼蛟裂首!  天才夭命!  不外如是也!  想到就做!曹评暗自提刀,脚下一点马腹,嘶风滚龙驹下意识的一个猛窜,便自赶到二狗侧翼,随即一杆大刀如阴影中的毒蛇一般瞬间斩出,直砍向二狗的肩背。  若这一刀砍实了,只怕一下子就能将二狗自肩头斜斩作两段,到时候就算二狗拥有再好的治疗手段,却也休想修复得了,最终只能舍弃一条性命。  虽然二狗已经来不及横枪,但他却将枪尾一竖,以枪攥(枪尾的金属配重,可做抓握)向外一格,恰好将袭来的青龙大刀挡下。  只这一下碰撞,不管是二狗还是曹评都大吃得一惊。  二狗自度若是早几个月,他肯定挡不住曹评这突兀的一刀,不是二狗反应不及,而是以前的他膂力不足。  曹评的刀势重若山倾,便是以此时二狗单臂可扼奔马的巨力,却还只勉强遮挡而已。  放在两个月前,他根本挡不下曹评的这一刀。  而曹评的心中惊骇却更甚,他这一刀本就占了偷袭的便宜,便是当年的高公纪吃这一记突斩,却也休想能全身而退,甚至有很大几率被直接斩杀,可是眼前这小子却貌似很随意的就给挡下了。  这简直就是在打击曹评的自信心,震裂他的三观。  要知道,武将之间如果发生突袭事件,突袭者那可是很占便宜的,如汉末黄忠斩夏侯渊,魏延斩王双。  突袭者的武艺并不占多少优势,若是公平较量没个百八十回合,休想分出高下,但他等却能一合斩杀对手,其实就是占了突袭的便宜。  这也是曹评自信当初若是对上高公纪,必能以此绝招占得便宜的心理优势。  但是现在,这种心理上的优越感,却在一击无功之后,立刻化作了阴影缠绕在心头。  当然,一刀无功并不表示曹评就此住手。  他却展开刀势,一刀一刀奋力劈向二狗。  二狗却来不及调整战马身位,只好以侧对曹评的站位回枪反格,疾刺。  不过二狗也不傻,他自不会留在原地受制于人,而是催动花脸驹极速前奔,以尽快脱离与曹评的接触,然后再掉转马头来全力搏杀这腌臜泼厮。  可惜曹评却不肯放弃自己的位置优势,他同样策动滚龙驹一步不离的跟紧了二狗,手中青龙斩刀如水泼一般的洒向二狗的侧背。  但是即便曹评占了这般大的便宜,在与二狗的厮杀当中却依然占不得半点上风。  两匹战马狂奔数百米,二狗的沥泉枪却与曹评的青龙刀碰撞了近千次,武器碰撞如切锯,火星纷飞似萤火。  只这般大战却看呆了两边的军士。  曹评手下的一众亲卫只心中惶恐,幸亏刚才是曹虎那厮上前送人头,若是换做他们,却也少不得去阎罗殿里报道矣!  至于义军这边却在惊喜莫名之余,纷纷破口大骂曹评这厮不讲武德,说好的双方阵前比斗,却一开场就搞偷袭,简直不要碧脸!  当然,剑杆在惊喜之余却还没有忘记先前二狗的吩咐,他当即呼喝几个小校带人去抢三位落败的副将尸身和伤者。  这次哪怕是再胆小的军士却也敢去阵上抢人了。  说的就是唯一仅存的副将梁摩,这厮此番可是壮了胆气,他披挂了甲衣,也不戴盔胄,光着脑袋提刀策马便冲出营寨,很快便与些个小校赶到仆倒在地的三位副将身边,将他等死者收敛,伤者抬运,顺利的抢回了营中。  实际上曹评的一干亲卫当中也不是没有高手,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敢出来阻拦。  不是他们拦不住,而是拦不得。  圣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鲁迅先生说过: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先前曹评打碾压局,有曹将军这个大佬在前面顶着,大家自然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未必需要与对面讲规矩。  但是现在曹将军碰上了敌手,这也就意味着以后的战斗,他们也就甭指望曹将军能带他们飞了。  这个时候再不讲究些,只怕对面的贼配军也反过来针对他们,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于是就在双方无言的默契之下,先前的战场残余得到了清理,却给正在厮杀的二狗和曹评空出了偌大的空间纵横驰骋。  双方厮杀了许久,只战马都奔出足有四五里路的距离,二狗却始终寻不得调转马头的机会。  这不是二狗的本事不足,而是他的战马花脸驹相比于曹评的嘶风滚龙驹,脚力上差出许多。  花脸驹肩高近六尺,比之当年二狗得含存保赠送的撕风兽都要差上一截。  而曹评的嘶风滚龙驹乃是御赐的大宛龙驹,肩高近八尺,比之嘶风兽甚至更胜一筹。  说白了就一句话,曹评马快。  当年关公骑着赤兔马于万军中斩杀颜良,就是占着马快的便宜。  赤兔马脚力天下第一,导致颜良面对关公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却只好将脑袋送出去。  不然有亲卫部曲护着,颜良怎么也能脱身退去。  此时曹评不但马快,且刀也疾,却才杀得二狗一时难以扭转不利的局面。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种状况会永远的持续下去。  正所谓刚不可久,曹评便是再强悍,却也不可能一直爆发强攻,毕竟他也是人,且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将了,体力再怎么好,却也早走得下坡路了。  这两天孩子发烧住院,更正的不是很稳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2章 第332章  其实曹评也知道自己的攻势坚持不了太久,但他赌得却是另一个可能。  二狗作为一个尚不足双十之数的年轻人,且这几年这厮貌似颇有些贪恋美色,小娘子好几个,私生子一大堆,他的体力一定很成问题。  而曹评自咐虽已年过五旬,但他自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锤炼体魄,打熬筋骨,且生活简朴,少近酒色,纵然如今的体力相比他巅峰时期略有下降,比之其他人却还优势满满。  且二狗此时身处逆位,想要对抗曹评的攻势需要付出更多的体力。  曹评赌的就是二狗比他先体力枯竭。  他要一波流直接带走二狗的人头,这是曹评自认为杀死二狗最好的机会,否则错过今日,他休想再找到更好的时机斩杀二狗。  战马奔行十里,围着义军大营都转了三圈,二狗与曹评的厮杀仍未停歇,但是战局却已然呈现明朗化,至少曹评已经明白他的赌命失败了。  没办法,曹评的体力已然达到了极限。在这十里奔马恶战之中,他奋进全力劈砍了数千刀,须知这可不是你来我往的厮斗,而是他一直在猛攻。  这般不计消耗的输出,导致他的体力急剧消耗,几近枯竭。  往常挥舞起来轻如灯草一般的青龙斩刀,此刻沉重犹如山岳,他便是奋进余力双手紧握,却也几乎都要把持不住了。  浑身大汗似水洗,胸膛心跳如擂鼓,鼻息气喘若发癫的老牛,眼中更是金星直冒。  最令曹评嫉妒和绝望的是,他发现此时的二狗虽然同样浑身大汗如雨,吐息虽略促,但其依然心跳稳健,手臂舞动战枪不虚分毫。  这个时候曹评甚至无比痛恨自己敏锐如神一般的感官。  曹评的感官有多敏锐?  他的耳力,可以分辨二十步外蚊蝇飞舞时的翅膀抖动;他的眼力,日看悬虱如车轮,夜观香头似篝火;他的嗅觉可分辨百香。  曹评的五种感官中,只有触觉和味觉如同常人。  正是有着如此出色的感官能力,曹评却才练就了一身近乎无敌的神射。  亦是这一项领先于高公纪的神射能力,让他不至于在当年被高公纪压制的信心全失,意念崩溃。  现在这三种曾经令旁人羡慕不已的天赋能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曹评,二狗的体力依旧如常,其体力之变态,简直超脱了人类的极限。  至于说曹评的神射之能。  很不幸,依照曹评从皇城司得来的调查报告显示,二狗的射术同样属于非人级别,甚至比之曹评都不可捉摸。  你见过随手往天上乱射,然后箭矢落下来俱都恰好正中目标的么?  就算你提前计算好了箭矢的轨迹,可天空中那些不可捉摸的风伱又如何规避?  曹评甚至怀疑,二狗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神射之术的最高境界——【不射之射】,觉醒了【心眼】的能力。  【不射之射】有多恐怖?  据说创出这一神技的人是传说中的射日圣人大羿。  据古籍【淮南子】记载:至尧之时,十日并出···尧乃使羿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  什么样的箭矢能射太阳?  物质之箭肯定不行。  不管是草木之箭、还是金石之箭,且不说大羿的弓能不能提供足够的力量,让它们获得飞到太阳跟前的动能。只太阳表面的超高温度,就足以焚化一切有形之物。  实际上大羿射出的是无形之箭,是信念之箭!意志之箭!精神之箭!灵能之箭!  箭矢无形,故能瞬至日中,而不惧距离之遥和大日烈焚。  那一箭并不是有多么爆裂,可以撕裂太阳,而是以四两拨千斤之法,从根子上改变了太阳内部的燃烧方式,引发了聚变停滞,熄灭。  这里面所蕴含的东西简直令人惊悚。  不过自大羿之后,【不射之射】虽然并未完全失传,但再也没有人能把【不射之射】练到射日之境。  如东周春秋时期的神射手甘蝇,其祖上甘鳞乃是后羿之弟子逢蒙的传人,甘蝇可以无形之箭射杀鸟兽,彀(空)弓而兽伏鸟下。  甘蝇传艺于飞卫,飞卫射术更胜其师。  后有纪昌学射于飞卫,飞卫将有形之箭的技巧毫无保留的教给了纪昌。  纪昌苦学箭术五载,自以为尽得飞卫之射术,他以为天下之匹敌自己者,唯飞卫一人而已。  然后纪昌就动了杀心,欲要除掉飞卫,从此他便是天下第一神射手。  纪昌知晓飞卫的习惯,所以他便在飞卫途经之处埋伏,待得飞卫出现,便自现身要与飞卫以箭术决斗,即决高下,也分生死。  飞卫出行,惯常携带两壶羽箭,且这个人很讲究,喜欢公平对决,因此纪昌表面上也带了两壶箭,这让飞卫不会拒绝与徒弟之间比斗。  两人比斗的过程自不必多说,就像许多小说中写的那般,箭矢互撞尽折。  如是二十次后,飞卫两壶箭射尽,而纪昌却多遗留了一支箭,这就是他为飞卫准备的陷阱,其中一壶箭多放了一支羽箭。  纪昌发出致命一箭,而飞卫却只能折路边荆棘为箭,将纪昌的必杀一箭挡下。  但是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飞卫在射出这荆棘箭的时候,早以【不射之射】将纪昌心中的弑师念头射落。  于是二子泣而弃弓,相拜于涂,请为父子,且飞卫誓言不再将自己的射术传给任何其他人,以免有人在箭术上再超越纪昌。  你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就圆满结束了?!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令人惊惧的是,中了飞卫一记【不射之射】的纪昌,虽然也学会了【不射之射】,但是他却逐渐远离了弓箭。到了纪昌年老之时,魏国人更羸来求拜纪昌学射,纪昌甚至已经不认识弓箭是什么了。  当然,更赢倒也没有空手而归,他通过观察年老纪昌生活中的一举一动,结合周围邻居对纪昌的回忆,道听途说之下却也学得了一身射术,更参悟得【不射之射】的一点皮毛。  这一点【不射之射】的皮毛,也就是我们大家耳熟能详的【惊弓之鸟】的故事内幕。  更赢是于镇魔人密档中所记载的最后一位与【不射之射】之神技有关的神射手,但是有关【不射之射】的传说却并没有就此断绝。  实际上【不射之射】乃是被邪神诅咒过的神射之技。  被诅咒的原因很简单,这一神技太强大了。  至于诅咒的内容则是:“任何一个学习【不射之射】的射手,如果不杀死自己的授艺师傅的话,那么他未来一定会死在自己徒弟的箭下!”  divclass=contentadv逢蒙杀羿,寒促杀后羿,纪昌欲杀飞卫等皆是此诅咒之作祟也。  顺便说一句,飞卫是历来学【不射之射】的神射手当中唯一克服了诅咒之人。这靠得却是飞卫独特的人格。  昔甘蝇学射于甘父,未曾杀师弑父,故甘蝇本该命定死于徒弟之手。  时飞卫求射于甘蝇,甘蝇忌惮邪神诅咒,本不欲收徒,只爱惜飞卫天赋,最终还是忍耐不住,传了射术与他。  待得飞卫射术大成,两人宿命对决时,甘蝇比斗到最后心态失衡,错失一箭,被飞卫一箭射中心脏,却竟未死。  甘蝇捡起了那最后一支箭才发现,飞卫的羽箭竟然没有箭头,自然也就射不死他。  甘蝇对飞卫的人品大为叹服,终而尽传其神技,使飞卫射术更胜其师。  二狗亦曾读过有关【不射之射】的密档记载,故对这一神射之技颇为神往,但他绝想不到曹评居然会认为他也练成了【不射之射】。  二狗当然没有练过,应该说这一神技秘法早已失传,他就算想练也找不到门路,早先他的射术神异,靠得却是【时来天地】之天赋的加成,说白了就是超强的运气加持。  但是曹评可不知道【不射之射】背后的隐秘。  更不曾知晓如今二狗的射术已然重归凡人层次,比之一般的乡野猎人的箭矢都要差劲的多。  没办法,谁叫二狗不久前才丢了【时来天地】血脉天赋呢,再想把射术练出来,不下个几年的功夫却是休想。  不过二狗现在可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他现在唯一需要做得,却是处置好疯狗一般狂攻的曹评。  这是二狗自出道以来所遇到过的最疯狂的一个对手,关键是实力还很恐怖,性情阴狠,比之当初的高公纪更具有危险性。  这倒不是说曹评的武力高于高公纪,而是行事风格比高公纪更不择手段。  高公纪武艺虽然更强一些,但是他比较有宗师气度,对于弱小者有种独属于强者的包容性。  比如当初二狗和小诗就不止一次得到高公纪的宽容对待。  但若是换做曹评,只怕二狗坟头上的荆棘早长成一大片了。  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二狗绝对会一枪刺死曹评。  毕竟这等不讲武德的家伙实在是太过危险,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但曹评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被二狗当前所代表的义军杀死,否则远征鬼方只会变成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呓。  这也是二狗即便到了最后,其实是有机会反杀对方,却始终按耐得心中的焦躁,故意引导曹评继续爆发猛攻的原因。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饶。  二狗要让曹评自食其果,废掉他一身的本事。  但凡武人若是面临绝境死战之时,有时候会遭遇两个体力方面的生理极限,脱力和力竭。  所谓的脱力,是人体的在剧烈运动中体力消耗过甚,肌肉群在代谢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乳酸,乳酸刺激人体产生生理方面的不适感——酸痛,以此提示主人人体已经达到了常规极限,需要停下来休息。  脱力现象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通过对于脱力现象的不适感的克服,人的体力可以获得些较为正向的反馈。  而力竭,却是人力在首先打破脱力的保护机制后,又因过度消耗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的统称。  力竭的其中一个不可避免的后果就是肌溶解,全称横纹肌溶解综合征。  常见症状有浑身发热(炎症)、全身乏力、尿血、急性肾衰竭,代谢紊乱等等。  如果是一个年轻人遭遇力竭状态,那么他虽然会因此而元气大伤,却也少有直接致命的。  但若是一个年纪较大的武人遭遇力竭,那么他的结局就很不妙了。  轻则大残,重则殒命。  二狗心中给曹评安排的结局正是酣战力竭,大残而亡。  这会比直接杀了曹评更具有惩罚性。  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曹评一旦遭遇力竭状态,那么他的体力就不可能再像年轻人那般恢复过来,肌体受损,武力半废,最终难逃一死。  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是曹评想停止进攻,二狗却还故意以枪拨青龙斩刀,引着曹评继续劈砍。  直到最后曹评再也握不住大刀,手一松丢了武器,而其人则面色发青,双眼无神的瞪着二狗,实则内里的瞳孔早没了焦距,只晃了两晃便从奔驰的马背上跌落下来,摔倒在烟尘之中。  实际上若不是二狗暗中照拂了一下,这厮怕不是要直接摔断了脖子。  当然曹评也没有落得了好,他摔断了一条腿,膝盖撞在地面上的一块砾石上,骨头几乎撞得粉碎。  但是曹评却来不及哀嚎,只哼哼了两声便自昏迷了过去。  这个时候二狗却稍微展现出了些许胜利者的风度,他呼喝曹评的亲卫上前来带走他们昏迷的的主将,并为他们提供了好些较为中肯的建议,比如弄个担架或者门板甚么的来抬曹评。  当然对于曹评遗弃的武器和坐骑,二狗却自当作战利品笑纳了。  青龙斩刀倒还罢了,虽然这是一件难得的精造武器,但总归也是曹家的私造之物,弃之何惜。  关键是嘶风滚龙驹,这是官家御赐的宝马,曹家却是丢不得,否则就是对皇帝大不敬。  故而当这场厮斗草草收场没多久,曹家的另一位主事者曹诱便亲自入营寨来讨要战马。  区区一匹嘶风滚龙驹,二狗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想要他无偿的交出去却也不可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3章 又一个堕落者 第333章又一个堕落者  不过二狗不在乎嘶风滚龙驹,却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  想想汉末时分,吕布为了一匹赤菟就噶了义父的脑瓜子,就知道这等好马在武将眼中的珍视程度了。  顺便说一句,吕布第二次噶义父的脑瓜子则是为了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貂蝉。  所以说,绝世好马与绝色美女,在这个时代的男人眼中的地位几乎是同等重要的,甚至在某些人眼里绝世好马的地位还要更重要一些。  所以当曹诱拜营来见,以嘶风滚龙驹乃是官家御赐之物,不可与外人之手为借口,却要平白讨回战马的时候,在场的贾敢并副将梁摩、齐怀、王大胆皆大怒,对着曹诱或冷言嘲讽,或破口大骂。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曹诱想要讨回嘶风滚龙驹却是休想。  齐怀和王大胆两个,正是不曾被曹评当场砍杀的副将,他等被救回来时早已因重伤加失血过多,几近垂危,幸好有二狗及时出手,将二人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如果不是当前的时机不对,二狗甚至都可以为他们重新修复被曹评砍断的手臂。  且经过与曹评一战,如今大营中的四营将士包括贾敢等人在内,皆唯二狗之马首是瞻。  正因如此,此番接见曹诱,二狗才是那个坐在主位上做决定的那一个。  二狗看了看明面上低声下气,实则绵里藏针的曹诱,却问道:“曹将军,那滚龙驹虽是官家御赐之物,可赏赐的却是尔曹家,故曹家担负得保管职责,若御马遗失,但不知官家治得是曹家失御马之罪,还是我等草莽夺马之罪耶?”  “这?”曹诱一时哑然,却呐呐道:“或许俱都难逃罪责也?!”  二狗却哈哈大笑道:“曹将军此言偏颇矣!我等夺马有罪,轻矣!到时若再将此御马献与官家,想必官家定然从轻发落,甚至有可能有功无罪!而你曹家失却御马,等若欺君罔上,只怕到时候官家轻饶不得尔等也!”  曹诱听得浑身直冒冷汗,二狗说得几乎句句直中要害,他曹诱为何冒着被人羞辱的风险,含羞忍耻却来讨要嘶风滚龙驹,怕的就是被官家追责。  今上性情轻佻,行事肆意,而曹家的顶梁柱如今又遭受了重创,他等可不敢去试探官家对曹家的态度。  曹诱却躬身对二狗一拜,低声下气的说道:“小将军且容禀,家兄虽然对小将军等多有不逊,但曹家与诸位却无仇怨。曹家虽贵为将门,却抵不过文臣官员的胁迫。  此番与公等冲突,非是曹家所愿,乃朝中文臣大员操控也。”  曹诱把姿态放的很低,只一副被坏人胁迫的委屈模样。  不过这副模样也就骗骗那些对大宋的政治生态没有甚么了解的普通人,比如贾敢等人,却瞒不过二狗本人。  大宋施行以文驭武,武人的地位备受文官的制约和打压,其实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首先诸位要明白一个事实,大宋的武人并不是一体的,而是被分作两拨不同的群体。  一拨是大宋开国之初,为赵宋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然后又经过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从军阀状态解脱出来的将门世家,如曹、高、潘、石、张、郭等诸将门,后来加入的杨家亦靠着杨业的牺牲,却才融入了这个群体。  至于另一拨,则是自大宋建国之后,依靠战功从军队底层小兵一步步拼杀上来的草根武人,这类人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就是狄襄武,南宋中兴四将中的岳武穆(岳飞)和韩忠武(韩世忠)也属于此类。  所谓的以文驭武,真正被打压的其实是草根系的武人。  不止文官在不停的打压他们,就连将门系的武人无时无刻不在对草根系武人进行着打压、分化和拉拢。  比如杨家将中为人所熟知的两个猛将,孟良和焦赞。  两个人都是靠着个人勇武从底层小兵拼杀上来的草根系武人,结果被杨六郎看中,拉拢为杨家的家将。唯一可惜的是杨六郎死的有点突然,以至于未曾来得及安排些后事,导致孟良和焦赞又先后被些个文臣拉拢。  其中焦赞就投靠了后来的宰相富弼。  狄襄武亦曾被将门拉拢,可惜被心高气傲的他给拒绝了,这也为他被文臣们逼迫致死埋下了伏笔。  之所以这么说,却是因为诸将门在大宋的生态环境又是另一种样子。  而这样从大宋建立之前武人的传统说起。  五代时期的军阀混战之所以难以遏制,原因就在于军队本身的构成,每一个拥有的权力的武官几乎都是一个微型的军阀,他们拥有自己的兵源(乡党)、地盘和养兵收益,这导致武人的军权几乎牢不可破。  宋太祖建立大宋之后,玩了一手杯酒释兵权的把戏,开国武勋们识趣的放弃了自己的军队掌控权、地盘等等,所谓的大宋禁军,其实就是宋太宗将那些元勋武将交出来的军队队打散编制之后,重组而成的独属于赵宋皇室的军队。  就这赵官家也是不太放心,去高粱河飙了一趟车,将这些个貌似不稳定的老牌军队给大辽国送了人头。  不得不说赵车神这一手苦肉计玩得很溜,至少比前隋的杨阿麼三送高句丽的粗糙手法强多了。  隋炀拿大家伙儿当傻子耍,结果自己却变成了真正的大傻子。  当然,诸将门也不是白白放弃得兵权,他们同样收获了很多特权,其中之一就是与皇室尤其是官家的联姻权利。  注意,这里说得可不是一般的联姻,而是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未来的太后)的位置人选。其中较为著名的几位就是慈圣光献皇后曹氏,章惠皇后杨氏,宣仁圣烈皇后高氏(高滔滔)、章怀皇后潘氏(宋真宗的第一任皇后)等。  大宋的前七位皇帝当中,只有宋真宗后来违背了这一约定,强行立了歌女刘娥为后,也就是后来的北宋章献明肃皇后。  不过刘娥也确实雄才卓绝强胜诸多男儿,甚至比历史上的另外两个奇女子,吕后和武则天更出色,且能克制己欲以致于便是将门虎女出身的章惠皇后杨氏、曹贤妃都不得不雌伏于她。  而刘娥没有想吕武二人一般荼毒当朝,一部分原因是其本身因素,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将门外戚的制约。  之所以说这么多题外话,其实就是在表达一个意思,将门世家的势力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弱,文臣的打压于他等而言简直无关痛痒,动不得些根基。  实际上宋仁宗的第一任皇后郭氏被废黜一案,就是文官集团向将门世家斩出的试探一刀。  只可惜,诸将门反手又给出了继任者,也就是慈圣光献皇后曹氏,甚至在曹氏后面,还有张美人(后封皇后)、温成皇后(张贵妃)、苗贵妃、杨德妃等一众候补排着队等待补位。  将门世家的这一手,直接把当时主导此事的宰相吕夷简看傻了眼,从此再也不提打压将门世家的话题。  当然诸将门也挺给文官集团面子,他们在宰相面前常常低伏做小,少有跋扈之举,看起来好似就跟草根武人一样任文官们捶打,暗地里实际上却闷声发大财,比如和文官们联手打压草根武人。  本来二狗亦曾如大多数人一般,却都认为将门系武人和草根系武人都受得文官集团压制,哪怕他拥有前世的记忆。  但是谁叫他勾搭了一个杨家女呢。  当杨小娘子向二狗剖析得将门世家与赵宋皇室、文官集团三者的生态关联之后,却才明白了一件令人悚然的真相。  有的时候,民间传说的一些故事,却是需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才能领悟其中的蕴意。  还是以【杨家将】为例,原型故事是文官蔚州刺史王侁刚愎自用,指挥失措害死了杨业,结果却在民间传说中变成了潘美因嫉恨杨家,导致杨业战死,王侁反倒成了帮助忠良申冤的功臣(虽然他的目的并不纯)。  杨业之死,其实就是文臣集团与武将集团(这个时候将门还只是雏形)的争权斗争。  文臣代表王侁:我制定了一个很离谱的计划,诸位满脑子肌肉的粗胚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赞?谁同意?谁反对?  老实人杨业:我觉得这个计划很不切实际,我若去执行,一定会失败,甚至会死。  王侁:哈哈!坏孩子终于上钩了!杨业,你不肯执行计划,是不是怕死?!你带着的几万大军是吃干饭的吗?  杨业急了:我不怕死,只是不想吃败仗!好吧,我去执行就是了。  主将潘美:杨将军接了任务啊?嗯,我觉得很好,放心,我和王侁会给伱看着后路的。  杨业大喜:太好了!你们要是不帮我看住后路,那我这回一定死定了。  王侁:这杨业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我这么离谱的计划,他居然去执行?!傻子吧!不行,我得赶紧先跑。  主将潘美:王侁你别跑啊!你跑了我怎么办?!好吧!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也跑矣!  杨业执行任务,撤退到后路:欸!接应的人呢?  杨业卒。  说透了,就是文官出身的王侁制订了个不靠谱的计划,本意是为了引发武将们的不满,逼他们违逆军令,然后参奏他们个飞扬跋扈、抗命不遵,这在当时是属于文臣们政——治——正确的常规操作。  结果降将出身的杨业有些玻璃心,而主将潘美老奸巨猾,故意坐视杨业去送人头。  结果虽然杨家死了杨业并他的一个儿子杨延玉,却得了将门圈子的认可;功高震主的潘美则成功隐退。  唯有文官集团遭受了惨重打击,对军队话语权的渗透被迫暂时中断,直到宋真宗时期寇准上位,却才借着澶渊之盟让文臣们真正获得出将入相的特权。  当然,那也是因高粱河之战受到削弱的诸将门故意退让的结果。  说到这里就已经很明了了。  曹评、曹诱兄弟来此打压诏安义军,并不存在所谓的朝中文臣胁迫,而是双方相互勾结各取所需而已。  故而二狗却笑道:“曹将军便是说破了天,却也难改尔等作打压诏安义军的刽子手的事实。所以,你想平白讨还御马却是休想!”  曹诱见得二狗油盐不进,却自心生些怒气,只问道:“小将军如何才肯还马?”  二狗笑道:“很简单!拿东西换!”  曹诱心中一颤,问道:“小将军想要甚么?”  二狗道:“我也不多要,只汝禁军收走的所有辎重的一半,亦或者金花银十万贯!”  二狗此话一出,曹诱、贾敢等人俱都大吃一惊。  曹诱叫道:“你···你这般狮子大开口,不觉得欺人太甚么?!”  贾敢等人却也觉得二狗忒贪了点。  二狗却哈哈大笑几声,道:“我狮子大开口?且不说汝营中的辎重本就属于诏安义军,只被尔等强夺了去!便是没有这御马之事,尔等却也该归还,我不过是给尔等一个归还的借口罢了。”  曹诱有些默然。  二狗接着又道:“当然,曹将军身负使命,执意要与我等为难,不肯发送辎重,我自也不强人所难。汝等想要回御马,就得拿出真金实银来赎买了。”  曹诱更不肯说话。  只贾敢有些昏头昏脑的说道:“可十万贯也忒贵了点吧?!”  梁摩等几个也下意识的点头附和。  二狗笑道:“那我就给诸位算一算账。但凡肩高七尺的好马,于北地购买约数千贯,入得京师可作价两三万贯。而肩高八尺的龙驹,即便是在北辽也价值七八万贯,但入得大宋国土,便可作值十几万贯,若得入京师中,已经不是多少万贯金银的事情,那是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拥有的神物,旁人根本没有资格沾手。”  说到这里,二狗却笑嘻嘻的对曹诱问道:“曹将军,我说得可还有些道理?”  曹诱叹了口气道:“小将军明见万里,人难相欺也。只曹某此番出征何来十万贯在身,可不可以先欠着,待得班师回朝,曹某定然双手送上十一万贯好银。”  二狗摇头道:“抱歉,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曹诱神色复杂的凝视了二狗一眼,却道:“小将军见谅,兹事体大,曹某实在有些做不得主,须得回去请示家兄才好决断。”  如此曹诱便自告辞离去了。  而就在曹诱面见二狗的时候,躺在禁军大帐的虎皮床榻上挺尸的草坪却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  力竭的后遗症正在他的身上起作用,全身僵硬的就像生锈多时的破机器一般,肢体酸麻无力,心跳迟缓,呼吸微弱,双眼昏暗,整个人就好似风中残烛一般,生命摇摇欲坠。  曹评知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因为就在刚才他亲兵的服侍下撒了一泡尿,尿液的颜色是暗红色的血尿,这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曹评倒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他实在很不甘心。自己这辈子一直被人压在头顶上,从来不曾松快,好不容易熬到高公纪暴毙,结果此时又蹦出来一个相州陈二狗继续压制他,这特莫实在是让人意难平啊!  曹评在心中翻转着种种念头,往日的经历如走马观花一般的在他眼前呈现。  实际上曹评的眼睛视物已经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得甚真正的景色,但是此时却有无数五彩斑斓的色彩呈现在他的眼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4章 分兵 第334章分兵  色彩逐渐演化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在那画卷里,曹评看到了一个神采飞扬的美少年,相貌英俊,气宇不凡,头戴银冠,长发如洒,身穿玄色长袍,手持一杆长刀,却在一练武场上苦练刀术。  很快,那少年便长成了一个英武青年,于其所居住的城中四处挑战高手,却无一败绩,直到他遇上了一位最强的,可谓命中注定的对手,那是一个使长枪的少年,武艺之高绝,简直令人绝望。  但是使长刀的青年并不畏惧,而是奋力与之拼杀。  双方大战的不知多久,使长刀的青年终于凭借着更出色的技艺稍胜使长枪少年一招,将其艰难斩杀。  随后青年继续挑战天下好手,却二十年不逢敌手,多少天赋卓绝的挑战者,却都倒在了他的长刀之下。  最后当他年老之时,一个下贱的狗东西突然跳出来向他挑战,欲要夺他天下第一的位置。  他用曾经的长刀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斩杀当场。  曹评贪婪的看着那画卷,怔怔的看着那个无敌的人儿,从少年到老年,我怎会觉得如此的熟悉呢!  他?他应该是我吧?  长着我的模样,穿着我的衣裳,使得我的长刀。  我击败了宿命之敌,他是谁来着?哦!高公纪那厮!  最后我砍死的狗东西是哪个?  我···  一想到那最后一个对手,曹评却蓦然惊醒,他睁着双眼四下里打望,却见不得任何他物。  他如回光返照的垂死雄狮一般,忿然怒吼道:“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这时一个充满了轻挑的声音却响起,道:“这可不是装神弄鬼!曹公正!这是你本该拥有的命运啊!”  曹评却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他怒道:“藏头露尾之辈!安敢在此妄言!曹某虽一辈子失败,却也不是随便甚么破落户可以蒙骗得了!”  那声音却道:“曹公正,你的失败,并非天意如此,而是有人插手其中改变了你的宿敌的命运啊!”  对此曹评却不置可否。  很快那色彩斑斓的画卷再次显出一段画面,主角却是另一个少年,正是幼年的高公纪。  幼年的高公纪正在舞动一杆比他身高稍长一点的的白蜡木棍,练得是高家传承的最基础的枪式。  这种基础的东西在将门中几乎是半公开的,各家子弟皆可互通。  曹评本人就专门下过苦功习练高家的枪法,包括这最基础的枪式也不例外。  出乎曹评意料的是,幼年高公纪显得很笨拙,貌似很简单的枪式,他却练得歪七扭八,毫无水准。  曹评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应该是高公纪应有的水准。  不说其他,只曹评自己小时候初练武艺时,随便看一遍也能练得比画卷中的幼年高公纪强出一百倍。  虽然曹评心中多有疑惑,但画卷中的高公纪始终不曾停歇,他的形象一直在成长,从幼年变成了少年,却一直在练那基础枪式。  但是练得并不好,招式貌似很标准,中规中矩的,但是充斥着一股死板、愚迟的木然感,毫无一丝灵性可言。  当然要说这画卷中的高公纪有甚么可称道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勤奋和执着,基础枪式一遍练不好,他便练得十遍、百遍、千遍、万遍,不畏寒苦的数年如一日。  但是以曹评高屋建瓴的眼光看来,画卷中的高公纪的数年习练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就算他再练十年,以他那手脚的笨拙程度,怕是一个手脚灵活些的街头泼皮都能让他知道甚么叫做真正的厮斗。  曹评看着那个画卷中榆木疙瘩一般愚蠢的高公纪,却是怒道:“曹某虽然深恨高公纪那厮,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卓绝,尔等这般污蔑贬低他,到底是何居心也?!”  “污蔑贬低?”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令人不爽的笑声,却道:“不!这才是真正的高君正本来的才情!他本来就是一个无能的愚人!只是有人帮他改写了命运而已!”  随着那轻佻声音的响起,画卷中的画面一转,却显露出一个雍容的宫装老妇,捧着一支琉璃玉净瓶,将其交给了高公纪,并说道:“哀家遍观族中诸子弟,当以君正最为勤勉。饮此清宝灵浆,却可助汝洗心辟窍,启智开悟。望汝有所成后,能助哀家镇压朝纲,威慑不服!”  有些痴痴呆呆的高公纪饮了那琉璃玉净瓶里的【清宝灵浆】之后,立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练了数年也不曾见得长进的高家基础枪式,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竟得转眼之间就变得生动起来。  随后高公纪再练别的武艺,不管是难是易,却都一学就会,一练就通,多练几遍便得精髓。  偏偏高公纪又是个能吃苦的,很快他的武艺就变得极为恐怖,这是曹评以绝巅高手的眼光旁观时的最直接感受。  再然后画卷展现的内容却都是曹评十分熟悉的内容,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高公纪打遍京师无敌手的经历”。  画卷在高太后离世,高公纪为之守丧之处时定格。  曹评忍不住道:“简直是荒谬!世上怎会有这等离谱之事!曹某从未听说过有甚灵浆,可以让一个愚鲁之人变成无敌天下的绝代万人敌!”  那轻佻的声音嘻嘻笑道:“那是尔孤陋寡闻!昔年宋太祖赵匡胤尚未发迹时,亦是下愚之辈,其于华山脚下偶遇扶摇子,扶摇子以天下作注,予了赵氏两支灵浆秘药,便是这【清宝灵浆】。  赵匡胤自服一支灵浆,遂成天下间第一等人物,立宋代周。而另一支灵浆则被大宋皇家供奉于赵氏宗庙,最终被高太后取来赐给了侄子高公纪。  曹公正,伱生来便聪慧过人,本该是人间骄子,得享无边荣耀,却被愚鲁之辈作弊替代了命运。汝自名公正,可真觉得公正耶?!”  曹评心中早淤积了无数的负面情绪,只一直被战败后的沮丧和绝望所掩盖。  这个时候未知的存在向他透露了一种离奇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错漏百出,但是曹评却无比渴望能捞到这么一根心理上的救命稻草。  无穷的嫉妒、怨毒和不甘就像毒蛇的蛇毒一样纠缠着他的灵魂,腐蚀着他的理智,摧毁着他的信念。  不过曹评却还问道:“与我交战的那个陈家狗崽子,他又是怎么回事?怎会比高公纪还要奢遮?!”  只曹评此话一出,那轻佻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却道:“这个泼皮!无赖!腌臜败类!他本命运的馈赠,却在攫取了些好处之后,却自背弃了命运!他就是个无耻的小偷!”  曹评好奇的问道:“那小贼偷了甚么?”  那声音只哼哼了两声,却用画卷再次向曹评展现了一段二狗偷窃仙宫蟠桃的经过。  虽然未知存在并未向曹评透漏些前因后果,但他还是心态失衡了。  直娘贼!两个腌臜夯货都抢着开挂走向人生巅峰,只我这个真正天赋绝顶的老实人凭实力抗争命运,结果却落得这般天地!  简直就是没有天理啊!  此时曹评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那轻挑的声音却以一种充满了戏谑的语调诱惑道:“曹公正,本座同样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获得无上的机缘。凭此你不但可以伤势尽复,躯体返老还童,实力更上一层楼,更可以不受寿命的限制,长久的享受这个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  曹评却也不傻,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却问道:“曹某需要付出些甚么?”  那声音道:“很简单,只需要付出你的忠诚信仰,从此信奉吾主。”  曹评只犹豫了一秒钟,便自应了下来,只问道:“但不知吾主是何方神圣?!”  一个鸟首人身的蓝羽怪物出现在曹评的视界中,却带着些狂热的说道:“吾主是一切命运和历史的掌控者,阴谋和诡计的编织者。祂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祂是变化之主,诡道之尊,道法之源。祂在人间的尊号为清宝天尊,但你你每天需要诚心祷念吾主真名【三痴】!每天九次,每次九遍!不可多,亦不可少矣!”  随后,当曹诱回到禁军营帐时,却发现自己的兄长已经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正精神抖擞的在大帐前练习曹家刀术。  且不说这曹评是如何从近乎油尽灯枯的状态下爬起来,还跑到外面练功的,只曹评给弟弟曹诱的感觉就很不一般。  曹诱虽然算不得顶尖高手,但是他的眼界却并不差,他明显感觉自己兄长的武艺好像变得更强了。  临出门时,曹评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此时他却生龙活虎的堪比壮年,这实在是有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曹诱忍不住问道:“兄长如何好的这般快?可是碰上了甚么奇异之事么?”  曹评心中猛然一跳,暗道你这厮何时变得这般聪明了,怎一猜就中的?!  不过曹评在睡梦中得那“神使”恩赐时,却也被警告要低调行事,因为世间不止有变化之主一个至神,还有另外三个敌对的混沌邪神,祂们的信徒就是吾等命运仆从的死敌。  故而曹评并没有对曹诱实话实说,而是谎称他于梦中得遇希夷先生,蒙他点化,却才恢复得过来。  扶摇子、希夷先生,都是指的睡道人陈抟。  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撰写《指玄篇》八十一章,阐述引导养生及炼铅汞成丹之理。  曹评以其为幌子,曹诱却不疑有他。  不仅仅因为陈抟其人在大宋的名望很高,且曹诱、曹评的父亲曹佾亦是个崇仙好道之人,其人醉心玄学,颇有造诣,甚至被些个道家散数誉之为道家当代八仙之一。  所以,曹评被希夷先生所救,曹诱认为没什么好意外的,道家神仙嘛,可不得讲究个人情世故耶?!  有仙隐的老爹的面子在,实属平常也。  曹评敷衍过曹诱之后,却皱眉问道:“先前汝不在营中,却出去做得何事耶?”  曹诱却把自己去义军大营中讨要御马之事说得一遍。  曹评道:“区区一匹马,本不值得大动干戈。只我新近恢复,却不好展露与他人,正好拿此事来塞搪蔡京等人。公善(曹诱字),此事你处置的很恰当,且应下那些个贼配军便是,取七成辎重与他,换滚龙驹回来。”  曹诱有些不安的说道:“兄长,如此迁就那些个贼配军,岂不是显得我曹家软弱可欺?怕是有损祖宗威名也!”  曹评笑道:“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况且此事非是我等畏惧些个贼配军,而是心怀今上威仪也,切不可错认了因由。”  曹诱闻言笑道:“兄长所言甚是!我等不甚失落御马,只心畏官家威仪受损,却才以重资换回,谁能说得我们不是!”  二人计定了事,随后曹评继续躺在大帐中装伤,曹诱便开始筹集点选辎重,次日亲自带人送往义军大营中。  只他刚把辎重送到,便有数队人马赶来义军营中,曹诱视之,如张开、韩存保、王文德、项元镇之辈,皆义军中的悍将头领也。  与四人一同回来的亦包括王焕。  王焕入营后,当即宣称:杨温所部正押解一批辎重往此处赶来,明日便能抵达,望大家伙儿能再坚持一日。  王焕深知大军断粮后的恐怖,故不得不以此【望梅止渴】之法安抚军心。  但是令王焕感到意外的是,军士们对王焕宣布的消息感觉并不是太热情,就好像一个刚刚吃饱饭的落魄人,面对别人救济来的三个热馒头一般,感激是有,但并不多么迫切。  很快王焕就了解了他离开后,军营中所发生的事情。  曹评的逼迫和杀伤副将头领之事固然让他感到愤怒,但是真正让王焕感到震惊的还是二狗击败了曹评的事实。  曹评的厉害王焕虽然没有亲自领教过,但是他的父亲王厚却与曹评交过手,结果自然不用说,吃亏的是王焕的父亲王厚。  王焕虽然没自负勇力,却不得不承认敌不过自家的老父亲,自然也更不是曹评的对手了。  王厚曾警告过王焕:曹公正性情阴狠,武艺绝高,绝不可力敌也。  而二狗却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于失却先手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击败曹评,这也就意味着二狗的武力完全超出了大家伙儿一大截。  在古典时代的军队之中,一个将军除非在战场上无数次展现出其无双的军略,带领大家享受胜利,否则勇武才是最令军士们信服的东西。  纵观义军诸头领,几乎都是靠着个人勇武带兵统军的,二狗这般横空出世,却让他在义军中的声望和地位直线拔高。  随着梅展、徐京等人相继赶回,一场属于义军高层内部的会议悄然召开。  会议一开始,已经被二狗修复得左肺的贾敢便言称要请二狗来旁听,众头领一开始颇有些面面相觑,随后却都一致同意。  待得二狗被请来后,王焕更提议由二狗替代他作得主位。  有些意外的二狗一开始还有些谦让,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却当仁不让的接过了众人的推崇。  二狗坐得主位,却先与众人说的些抚慰之语,随后他的第一个提议,便是接下来与禁军分兵进击之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5章 驻扎岐山 第335章驻扎岐山  对于二狗的提议,众人却有些意见不一。  如贾敢等人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他们与禁军一路行军,早不知吃了多少委屈,如今又闹出这般冲突,再与他等纠葛在一起,实属吃鸟气也。  但亦有人有些犹豫不定,如韩存保问道:“二狗兄弟,这般擅自与禁军分兵,只怕受得上官怪罪,我等新降之人,恐有些顾忌也。”  二狗却哈哈大笑道:“韩兄,却不知尔在顾忌些甚么?!你道朝廷容留尔等,所谓何者?难道是尔等的忠心么?”  王焕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吗?!”  二狗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才道:“对大宋君臣而言,你等都已然反叛过一次,何来忠心可言!他等以荣华富贵收拢尔等,不过是顾忌你等所掌控的这支三万人的精锐也。  如今尔等受得诏安,已然入彀大宋官场制约,只要接下来分化拉拢了尔等手下的军队。  这禁军的挑衅,就是分化尔等手中兵权的第一步——乱尔等军心。  我想若得局势按照禁军背后之人的期望发展,接下来义军要么断粮崩溃,剽掠地方,要么进军失期,受得责难,到时诸位都免不了被责难。  军队失期倒还好,若是前者,早有准备的禁军一定会出兵围剿,并要求尔等收拢乱军,一起剿灭不服。到时候尔等双手沾满了同袍兄弟的鲜血,却还如何能在军中立足耶?!  只怕,一小吏便可治尔等于死地也!”  众人只一细想,便是那最没脑子的人,却也悚然心惊,因为二狗所言不差,这般阳谋却是难免的。  若得事有不谐,要么他等屠杀同袍兄弟以证忠心,要么再次反叛断绝后路。  可是这京兆府却不是江南之地。  江南承平日久,军队不能说废弛,却也不甚精锐,可是这西北之地却不然。  且不说当今大宋最强的战略军团就在西北一带,单是此地民风彪悍,民众历来敢战,就对这些个客乡而来的义军很不友好。  到时候剿灭起来只怕比江南地区容易十倍不止。  而这才是曹评等人一开始就敢于挑衅的根本原因,就不怕伱这些诏安的贼军反叛。  当然,不怕归不怕,但对大宋君臣来说,还是能够以小代价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  而这也就给了二狗等人一个博弈的机会。  不过想要与大宋君臣斗法,二狗首先得要统一义军众头领的思想,免得他等在关键时候首鼠两端,犹豫不决,乃至吃里扒外,那样可就真的糟糕了。  甚么?你问二狗为何要反大宋?  邪魔的恶臭气息在大宋的上空弥漫,一个来自异界的幽灵想要重拾人类的荣光,又如何能选择苟且?!  另一个没有超凡存在的大宋且不说,在这个拥有超凡因素影响下的大宋,其与周边势力的实力代差简直是肉眼可见的。  但是大宋却终究没能完成横扫六合,天下一统的大业,不是他们实力不济,而是控制大宋这辆战车的首脑有问题。  赵宋皇室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子,  当然不是说宋太祖谋朝篡位做错了,而是他在这个过程中与不该接触的存在进行了某种层面上的合作,这导致赵宋每一任皇帝先天上就被可怕的存在阉割了部分灵魂本质。  以至于他等即便出得再英明的帝王,却也难成大事。  如英明仁厚如宋仁宗,让见过大世面的镇魔人都忍不住下场护持,却最终也免不了被邪魔所诱惑,逼得镇魔人最后不得不剜肉割疮,断灭畸变。  也正是因为有了仁宗皇帝的例子摆在前面,纵后来的哲宗如斯英睿,镇魔人们却也安忍不动,只待哲宗自己做出选择。  这就是所谓的“宁可直中取,勿向曲中求”。  这在以往的历史上是有先例的。  昔殷商后期,西岐借助神秘势力的帮助迅速崛起,成为四方诸侯当中最强大的一个,但这种借力同样也引发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当时代表人类文明最高层的玄门对其不屑一顾甚至有覆灭西岐的想法。  这个时候,西岐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彻底堕落向神秘势力,成为邪魔腐化现实的急先锋。要么彻底与邪魔割裂,完成作为人类一份子的自我救赎。  而当时西岐有史以来最富有远见的伯候——即后来的周文王姬昌毅然选择了第二条路。  他先是只身前往人类当时的社会中心——殷商的都城朝歌,自请囚于羑里七载,向玄门证明了自己的悔改之心。  回西岐后,姬昌更以国礼求聘渭水大贤太公望,引镇魔人前身的玄门精锐入西岐,平灭堕落之源。  此后姬昌励精图治,终而凤鸣岐山,完成了西周代商的大业。  恰如当年的西岐,如今的大宋也面临着这一局面。  仁宗的结局证明,镇魔人主动下场掺和是救不了大宋的,这需要大宋之主自己做出选择。  可惜,最有希望做到这一点的哲宗最终没能走出那一步,或许他坚守住了自己的内心没有被邪魔所诱惑,却也没有敢于迈出正确的一步。  这也是为甚么镇魔人明明知晓二狗是有能力救治哲宗这位大宋英明之主,却也不曾主动让二狗出手的原因。  二狗有来自前世的认知,很清楚依靠某些英明帝王,镇魔人或许能够振作一时,但是对抗邪魔却是近乎永恒的事业。  所以相比依附不靠谱的赵宋皇室,他宁愿用自己的方式缔造更好的团队。  所以二狗才要向一众义军首领点透,甚么才是他们这群诏安义军立身的根本。  这一点对于别说二狗这个经受过后世的教育和信息大爆炸洗礼过的穿越者,甚至只要读过些书的大宋读书人都很清楚。  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  当后晋的成德节度使安重荣说出这句话,基本上就点破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没错!军队,才是这些个诏安义军真正的立身根本。  这一点二狗很清楚,但是义军首领当中除了有限的几个出身特殊的人物,大部分人都出身微寒,他等又多受大宋正统舆情诱导,却没有这种方面的认知。  故二狗却要点破这一点,让诸位义军头领对自身能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以保证他们在未来不会轻易的被大宋的官员分化拉拢了去。  就算有人要卖,那也得卖个好价钱不是。  于是二狗就向众人简略剖析了一遍晚唐乃至五代藩镇割据的大致过程,以及大宋以文驭武,压制武人的真相。  众人听得二狗的剖析,却都才恍然大悟,甚至包括王焕等几个早有所认知的人,却也为二狗那直指根本的讲解惊叹不已。  王焕拜服道:“陈先生真乃大才也!昔家祖襄敏公(王韶谥号襄敏)亦曾与族中子弟析解此理,与先生所言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年王焕年纪尚幼,不解其中真意,今听得先生之言,却才领悟家祖之苦心也!”  其中有些个比较急躁的头领却咧咧道:“都言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俺们有些个兵马在手,就算做不得皇帝,弄个王侯当当倒也不错!”  二狗却笑道:“圣人曰,德不配位,必受灾殃。汝等想要得些造化,光有军队是不行的,却还要多学些本事,长些德行才可。”  这时张开却道:“陈先生,汝前言兵马之重,此又说德行,两者岂不是矛盾耶?”  二狗回道:“不矛盾!自古以来,天下大势汤汤,朝代更迭,其间兵强马壮者多矣,但能威服天下,成就大业者,却只数人而已。  何也?兵强马壮而有德行者兮!如秦之始皇,汉之高祖、唐之太宗,皆如是也。”  韩存保好奇的问道:“陈兄弟,始皇帝暴虐乃历来共知,何以言其有德行耶?”  二狗调笑道:“韩兄读史书不精啊!始皇帝使天下浑圆一统,书同文,车同轨开疆辟土的功绩且不说。只他与当时的其他六国君臣相比,却已算是仁德雄主。其虽暴虐,但其他六国之君却更加昏庸残虐,相比之下始皇帝不就更有德行些么?!”  比较诙谐的李从吉笑道:“俺道帝王之命是何道理,原来这选皇帝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啊!”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从吉兄此言有理,可不就是矮子里面选皇帝,最出色的那一个成事儿么!诸位日后若得些机缘,可不能忘了这里面的道理,切不可仗着身份胡作非为,否则必失其位也!”  王焕闻言,却是面色一变,急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二狗正色道:“早先在江南时,我便曾与诸位言,要征伐鬼方之国,救回些个失陷之妇人。但是诸位可曾想过,这征伐鬼方,必会对其占地夺民,只其土远在异域,难与大宋融合,待夺了他等土地子民之后,我等又该如何处置耶?”  众人都不是傻子,这会儿如何不明白二狗话语中的意思,便是有些个反应慢的,在得了些个伙伴的提醒后,却也恍然,只一众人的心思立刻就变得火热了起来。  二狗道:“自古帝王夺天下后,必然对手下功臣将士论功行赏,封妻荫子。今我等攻伐异域,若能成事,当也效仿之。只鬼方乃狄夷之国,教化不行,民治难开,想要治理他等,须得学那商周之道,行分封之举。  待征伐鬼方之时,诸位但奋勇向前。功高者得一城,功次者得一镇,最低者得一村,如是而已。”  较为稳重的徐京道:“先生,鬼方之国尚不曾见,此时便说些分润岂不是为时尚早?!”  二狗道:“不早不早!待过了京兆府,再西行百里便是岐山,其处有门户直通鬼方,征伐之战即将开启。我等若不提前说好奖惩,如何能让大家倾心并力,伐战一国也!”  众人却都觉得有理,战前动员嘛,若不提前说好好处,谁个愿意出死力耶?秦汉之交时的项王是如何众叛亲离的,还不就是对富贵赏赐太吝啬了些嘛!  这时又有人问道:“敢问先生,那鬼方之国,城池几何,军力几多?”  二狗笑道:“那鬼方之地,有大城三十六,小城七十二,村镇近万。其虽称一国,却非大宋这般行郡县制,而是以诸侯分封根本。一城为一国,一村作一邦,众邦国互不统属,只表面臣服一个鬼方共主,恰如昔年宗周一般。”  宗周是个啥?  许多义军头领没甚文化,不曾读过些史册,于是便有热心肠的同伴把些个春秋诸侯争霸,战国七雄兼并的故事说的一说。  于是大家伙儿却就更加激动了。  只有个比较憨直的副将头领却道:“俺们兄弟一般结义,若是以后为了劳什子争霸、兼并之腌臜事厮杀内斗起来,岂不是大失义气?!”  众人却如看傻子一般瞪着这个蠢货。  二狗却也有些感叹,义军头领当中居然还有这般单纯的家伙。  但他自也不能不予理会,只笑道:“这位兄弟勿虑,我等乃新去之外乡人,怎会内部相争耶?必当立约盟誓,守望相助,休养生息,至于争霸兼并之事,那都是以后的子孙后代的事儿。  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后些个不肖子孙非得搞事,难道到时候你还要从坟堆里爬出来管一管不成?!”  众人闻听二狗这话,却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二狗这话忒有道理了。  若得他等发达,必要生他十个八个的小崽子,到时候出一两个不肖子孙,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众人又说得一些话,却才开始议定接下来他等需要做得事情。  大军若进伐鬼方,绝不是头脑一热,桌子一拍,带着大军冲过去就完事儿了的,那需要作很多的准备。  诸如粮草辎重储备、工匠民夫调集、人才获取等等,千头万绪一时难以处置得好。  只要是个脑子不傻的义军头领都知道一个道理,带兵打仗他们不怵,但是要说到治理地方,统管政务,却还得是那些带着大头巾的文人,哪怕是个落魄的不第秀才,也比他等强出不止一筹。  于是乎,诏安义军在那次会议之后,虽然便自继续往西边开拔,但沿途他等却多有扰民之举,诸如强买强卖民间物资,强征民夫,乃至绑票些个不得意的士子文人都是有的。  十营诏安义军,有九个营都在这么干,这可吓坏了京兆府及其周边的州县,更几乎将唯一那个不知内情的第十营义军给吓傻了。  没错!就是充当大军前锋的顾正锡那一营兵马。  可怜的顾正锡不明就里,当即被大宋禁军拿下,而他的两个副将荆忠和富顺也立时反水,帮助朝廷将那一营兵马缴械看押了起来。  而剩下的九营诏安义军,在知晓了此事之后,倒也没有作太多过激的行为,却自有条不紊的越过京兆府,陆续抵达了岐山地界,然后选址扎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6章 征伐开始 第336章征伐开始  从京兆府到岐山的这一百多公里,沿途有咸阳、武功、乾县扶风等州县,九营大军次第开过,可真应了那句匪过如篦,兵过如梳。  天高三尺,地薄一丈。  就算每一个营头搜刮物资人员都有些节制,可挡不住大家伙连刮九次啊!  再厚的底子也能给薅秃噜皮了。  义军的这一番过火举动,可真把那些个本来躲在幕后捣鬼折腾的文臣们吓坏了。  我等只是搞些零敲碎打,慢慢的炮制这些个贼配军,就算未来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也是准备在彻底搞掉义军的潜力之后的事,可不是这般惹出大乱子。  三万义军虽然看似不多,可也足以把秦凤及其周边各路州府搅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北辽和西夏觑得便宜,不跑出来捣蛋才是怪事呢。  虽然这两年西北边军打得西夏人不要不要的,但是大宋君臣真的很怕辽国。  未来若不是辽国已经被金人打残,且大宋又与金人结了盟友,你看大宋敢不敢北上捡漏吧?!  就算那般被灭的只剩些残余的辽国,大书法家在给北伐大军的旨意中仍然蛇鼠两端,无胆之相昭然若揭。  而此时的大宋诸公倒不是担心灭不了作妖的王焕等人,而是颇有些投鼠忌器。  所以他们反而不敢过于逼迫这支反相毕露的诏安义军了,却派出好几波小使臣,与王焕等人多言安抚之语,并探问是何缘由,却让他等生此不臣之举。  这个时候王焕已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却自与些个官员虚与蛇尾,直哭诉以曹评为首的禁军是如何对他等欺辱凌虐,地方官员何等歧视他等云云。  又言说自家兵马多出身盗匪,身上匪气难消,却自做得些不仁之事,便他王焕身为首领大哥也控制不住,只好勉强让他们不得滥杀作恶。  临了王焕多言要带这些人马去岐山驻扎,免得他等继续祸害州府。  对于王焕的这般倾向很明显的言辞,大宋的官员们是很欣赏的。  他们觉得王焕很实诚,没有作些隐瞒,最后的处置决定更颇有见地。  去荒山野岭驻扎好啊!  我等甚至愿意供给物资辎重,以补诏安义军的消耗。  待得周边大宋边军开来,到时候再把辎重一断,难道这些个贼配军还能翻了天去。  这王襄敏公的孙子,果然还是有些忠义之心的。  至于被某些人认为心怀忠义的王襄敏公孙子在干甚么?  不好意思,他正在挖大宋未来西军的墙角。  王焕比任何人都清楚,纵然他家世不凡,背景深厚,但是自从被打上了叛逆之名后,他的未来就已经被限定,再怎么折腾,却也休想再获得出任方面之将的机会,最多只能以贰师斗将的身份,做得某个方面之将的副手。  甚么是贰师斗将,大都是那种身上有污点,不被彻底信任,但是其人才武艺又殊为难得,弃置不用太过可惜。这样的将军虽然有自己的亲军,却没有自主行动的权力,只合被别人指挥着冲锋陷阵,或着执行某一项较为危险的任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北宋初年的杨业,还有就是【水浒传】中以宋江为首的被诏安后的梁山好汉。  比较搞笑的是,对这等身上有污点的军将,但凡出身自大宋国内,或者说对大宋的认同感比较强的,大宋君臣处置得都比较苛刻。  反而那些自他国来投,且心怀异志的白眼狼,大宋君臣反而多给予无限的信任。  早如李继迁父子(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父祖),此时叛降不定的吐蕃青塘主赵怀德,以及未来的郭药师,皆是此类。  实际上大宋的这种骚操作还是比较好理解的,那些个忠心不二的污点武将比较好拿捏,处置的苛刻点也造不成甚么恶劣后果,而些个心怀二志的家伙却都有自己的依仗,若是苛待过甚就容易爆雷。  这种柿子拿软的捏的做法,放在个人身上倒还没什么。但是放在一个王朝国家的身上,就显得这个王朝器量不足,过于小家子气了点。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叫做欺软怕硬。  本来吧,世事如此,王焕既然走到这一步,也就不得不认命了。  但是谁曾想二狗兄弟却能给大家伙儿捣鼓出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开疆辟土,建国称制,这对任何一个汉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浪漫。  哪怕是那些个儒家卫道士出身的忠诚义士,只要不违背良知道义,却也会欣然接受这等机缘。  要知道儒家最推崇的三代之治至宗周,那可是个礼封诸侯的时代。  太公望封齐,姬叔旦封鲁,如是而已。  当然,若二狗只是空口漫说,大家伙儿都是成年人,休想靠画饼让咱们打白工。  但是当诏安义军抵达岐山之后,二狗却带着十几个主要头领亲自走了一趟申阳洞地界。  对于那片土地,二狗将之命名为申阳界。  哪怕那场探路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王焕却依然对那场“冒险”记忆犹新。  犹记得那一日,在二狗带领下,王焕、张开、杨温、韩存宝等九位大头领,并包括李从吉、梁摩、李千、薛剧等九位副将,共十九人。  他等俱都全副披挂,刀枪弓弩齐备,骑着战马过得令人倍感压抑的峡谷门户,然后抵达了一片神奇的土地。  须知京兆府所在的永兴军路和秦凤路一带,乃是盛唐发迹的关中之地。  这片土地由于在前唐时期遭遇过度开垦和滥采滥伐,植被稀少,土地贫瘠,自然环境已经变得比较恶劣,早不复关中膏腴之地的美称。  但是当他们进入申阳界之后,明显能感觉到其地与关中之地的不同。  茂树成荫,绿草如毯,繁花似锦,小湖小溪随处可见。  在草丛树荫之间,无数獐鹿鼠兔,狍麝黄羊徜徉其间,亦有些虎豹狼虫偶尔显踪。  所有人都被这美不胜收的自然美景给震的惊呆了。  其中几个出身农夫之家的头领甚至忍不住跳下战马,扒开覆盖地表的植被,抓了一把湿润的黑土,只拿手一攥几乎就有一种肥腻的感觉。  他们忍不住尖叫道:“老天爷!这···真正的膏腴之土,黑油之地!这是天赐的福地啊!”  一群人用近乎狂热的眼神看着二狗,几谄媚般的谄笑问道:“先···先生,这就是俺们要攻伐的土地么?”  二狗却挥了一下手中的战枪,笑道:“空口无凭,眼见为实!诸位且莫急躁,我等先探查百里之地,看一看这片土地到底是何等模样,却再高兴不迟。”  只一行人便继续打马前行,他等越过些溪流、树林、小丘,又见得许多于大宋不曾有过的物什。  比如长着人类的脑袋和半个身子,下半身却是驴马一般形态的半人半马生物;直立行走的大黑山羊,手持棍棒作得拦路的强盗;身高不足两寸,却长着一对蒲扇般大小的蝴蝶翅膀的奇异小人儿···  其他各种稀奇的动物植物都有许多,其中大部分生物对二狗他们这些外来者并不友好。  比如那些半人半马的家伙不但对他们颇有敌意,更对他们骑乘的马匹多有觊觎,尤其是其中有几匹母马,更是遭到了这些原著生物的激烈争抢。  直立行走的大黑山羊暴虐非常,一见面就“咩咩”叫着对他等发起冲锋。  还有那些个蝴蝶小人儿,总想趁二狗他们不注意来偷东西。  ······  但是这些并不能让一众头领们感到惊慌,相反他们对这片陌生的土地更加渴求了。  他们挑杀了五头来袭的半人半马怪物,射杀了十七头暴躁黑山羊,活捉了两只蝴蝶小人儿,还有一头人面豹子,三只黄羊。  出于对食人的忌讳,众人将半人半马怪物的尸体直接抛弃了,暴躁黑山羊虽然也直立行走,但是他等却还将其中一头分解烧烤来试吃,却发现除了羊骚腥味稍微重一点,味道还挺不错,筋道有嚼劲,口感不比正经的上等肥牛肉差些。  这也是众人忍不住多猎杀了一些暴躁黑山羊的原因,好吃就绝不嫌多。  一行人在申阳界待了三天,探查出最远距离大约有一百二十多里,找到半人半马怪物的部落四个,暴躁黑山羊的巢穴三个,还人手抓了一只蝴蝶小人儿。  最令众人感到欣喜的是,这方圆一百多里地基本上全都是肥腻的黑土地,且水源颇为充足。  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大家伙儿并没有找到真正属于人类的踪迹。  鬼方之国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人类的政权,不管她的政权性质是甚么,国主英明仁慈或者残暴邪恶,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不过大家伙虽然很不舍得,却也不得不重新返回大宋地界。  毕竟在这一边的岐山脚下,不但有着两万七千多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卒,更有着近五万从京兆府及周边的各州县挟裹而来的民夫壮丁和少许工匠、人才等,他们这些主要头领若是长时间不露面,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大乱子。  众人回到岐山地界后,却都将自己的所见所为与相熟之人分说的一二。  肥的流油的黑土地,半人半马的怪物,直立行走暴躁黑山羊···这都是什么神异传说?!  许多人自是不肯相信的,漫说他等吹嘘而已。  直到些个头领拿出了蝴蝶小人儿作证据,却才引得大家伙儿惊异连连。  随后三十余位头领举行了一次较为正式的讨论会,当然会上大都是二狗在发言,宣说对接下来大军入申阳界的主要计划和策略。  这里面带兵打仗的问题二狗并没有多做述说,毕竟大家伙儿都是见过阵仗的,有些东西甚至都不需要教,他们自己就会领悟。  二狗着重说的却是战利品和土地分配的问题。  战利品倒还罢了,毕竟大宋军队之中本就有成例,二狗只需要拿来稍微改动一下,就不需要多作操心了。  真正要命的是土地的分配。  这可是几千年来缠绕在华夏老百姓心头上乃至血脉中的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之一。  遍观华夏历史,几千年来的一切兴衰历史,最后甚至都可以归结到土地问题上面。  当然对于二狗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开拓之战,他们无需要忧虑土地的来源和数量,只做好相对公平的分配就好。  在经过较为慎重的考虑之后,二狗却给大家伙制定了一系列的分配方案。  为了维持大家伙的战斗热情,二狗将每个人获得土地分配的数量与他等参加的战斗进行了挂钩。  一个民夫,只要参与了足够数量的战斗辅助,就可以一次性获得二十亩黑土地的奖赏,如果有额外的战役参与,每场胜利可以多获得半亩土地的赏赐。  工匠根据各自的技术水平,和制造的物什的数量、用途,同样以二十亩黑土地的基础奖励,和额外的计酬奖励相结合。  战兵的奖励就比较丰厚一些,不过需要在战场上获取,每一场胜利,他们每个参战者都会累积二亩黑土地的奖赏配额,配额无有上限。  副将的奖励配额是四亩,主营正将是五亩配额,这些奖励都是上不封顶的。  还有些独特的功劳奖励,如先登破城者可一次性获得额外二十亩土地的奖赏,斩将五十亩,夺旗五十亩  但是这里面也有一项土地配额的消费项,  如任何人都可以用一千亩土地的配额可以换取一座村庄的管理权,享受亭长的待遇。  三千亩土地配额可换一座小镇的封建资格。  小城封建需要五千亩配额,大城封建消耗需要一万亩的配额。  当然有奖就有罚。  若有战败丧师,每战败一场,死者且不论,活着回来的人,不管是士兵还是将领,都会十倍扣除土地配额,也就是说一场战败的惩罚,需要用十场胜利的奖赏去弥补。  对于二狗的分配方案,有不少人都心存疑虑。  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就是,奖励面这么广,几乎每个士兵、民夫都有份,会不会出现土地不够分的情况。  对此二狗却与众人道:“此事无须担忧!申阳界土地多有,据我所知,只我等要征伐的鬼方之国所在的黑土平原,其南北长两千公里,东西宽一千六百公里,约合土地近五十万万亩。我等便是每人分得一万亩,却也休想切割的其半也。  如果真的出现土地不够分,那只能说尔等这些带头的军将无能,扩土无力也!”  众人听得,却都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直娘贼!别的不好说,先生你让俺们出去抢土地,哪个馕球儿认得些怂!  在议定了些事情之后,张开和梅展却先带着本部人马越过峡谷门户,进入了申阳界打前站,随军同行的还有五千民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7章 第337章  张开他们的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他们需要在峡谷门户的另一端建立一个半永久性的军事要塞,并清扫周边百里的一切有可能敌对的存在。  当然那峡谷出口周围对人类比较有敌意且较为危险的存在,基本上也就是半人马部落和暴躁黑山羊群落,以及些个虎豹狼虫而已。  除了张开和梅展,后续如徐京部、项元镇部、王文德部等亦次第押解辎重物资和民夫、工匠等人员进入申阳界。  只王焕、杨温、韩存宝、贾敢等四部人马不曾轻动,他们要负责保护大家伙儿的后路,并将些个人员物资源源不断的送进申阳界。  他等几人除了贾敢是个凑数的,剩下的三个却都开始拼命给自己的家族或者故旧写信,招揽人手。  其中尤以王焕最为过分,他给自己任熙河经略安抚使的老爹写信,倒也没有说甚要人的话,只说了些惹人恼怒的逆话,故意撩拨那位脾气暴躁的老将军。  然后收到了信的王厚老将军就真的暴怒了,他虽为熙河经略安抚使,主掌四州一军之军事大权,却并无独自调兵东进的权力,当然他也不敢把诸州的守军调开。  于是王厚便自带着数百亲军和家将,一路急火火的往秦凤路而来,誓要将那个大逆不道的逆子绑回来,献与朝廷处置。  王厚相信,这是唯一能保住那个脑子坏掉的蠢儿子的性命的办法。  正因为他表现出大义灭亲的高尚风格,官家难道还真敢无视王家两代人的功勋,执意擅杀犯错的功臣之子孙耶!  只让王厚没想到的是,待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凤翔府(隶属秦凤路,岐山所在州府),距离岐山还有三十里的时候,便被一支义军精锐所伏击,号称有万人敌风姿的王厚只一个照面便被生擒,余部亦相继投降。  拿下王厚的自然是二狗这个绝巅大高手。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惨败,直接把王厚心中的怒火给打掉了,他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心想这回不但儿子救不得,自己这条老命怕是也要折在这里,  实际上王厚并没有将伏击他的人当作诏安义军,别看王厚从未与义军真正接触过,但是他几乎对义军里的每一个头领都非常了解。  他不认为那些个贼头里面会有藏二狗这般恐怖的大高手。  在王厚看来只有大宋朝廷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隐藏。  他等对王厚出手,就意味着朝廷丝毫没有饶恕这些个降而复起的贼军的想法,包括他王家的子孙也不例外。  如此却让王厚颇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不过很快王厚心中却又升起了无数疑惑,比如这些个伏击王厚的朝廷兵马,并没有将王厚的亲军家将斩杀,毫无疑问这是很不正常的。  自古至今,对于王厚这样的军中宿将来说,个人能力是一方面,身边的亲卫部曲(家将),也是其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甚至对绝大多数的武将来说,没有自己的亲卫部曲,其军事指挥能力很可能连十之一二都发挥不出来。  当年杨六郎为甚么要在军中公开传播杨家枪法,其开阔的胸怀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选拔亲卫家将。  当年杨业战死于陈家谷口,损失的不仅仅是一个杨家家主,更包括杨家的亲卫家将,那可都是杨业父子与北辽鏖战数十年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百战老兵,每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胜任百人将乃至千人将的真正精英。  朝廷如果要处置王家,或者说将王厚边缘化,剪除他身边的亲卫家将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于是王厚便开始起了疑心。  他虽然被捉拿,却也只是解除了衣甲器械,既没有被捆扎,也不曾完全限制自由,甚至还有一匹驽马代步。  而他的亲卫们甚至没有被剥夺衣甲,只收缴了兵刃和马匹,在一众伏击者的押解下列队步行。  本来这还没甚么,但是王厚却注意到有几个老资格的家将面上并无些愁苦忐忑之色,相反,他等面上的神态显得颇有些轻松之意,好似不曾担忧那些伏击者们会相害一般。  王厚自幼便跟着父亲王韶征战沙场,至今已近四十载,甚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他立刻就判断出这几个家将怕就是些个吃里扒外的内鬼。  王厚更恍然大悟,先前他被那个恐怖的家伙突袭时,就是这几个混蛋故意迟滞其他亲卫救援;而待得王厚失手被擒后,又是他等鼓噪着弃械投降的。  一想透了这一点。王厚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腾腾的往脑门上窜。  王厚暗自以双脚控制着坐骑的速度,待得其中一个“叛变家将”近前,他低声喝问道:“薛宗!老夫自问待尔等不薄,缘何叛我耶?!”  薛宗曾是王厚最为信重的家将,没有之一。  薛剧的父祖两辈皆跟随王韶、王厚父子征战沙场,喋血殉国。薛宗与其兄薛剧自幼便得王厚带在身边教导,授予文韬武略,待之若子侄。  二人成年后,较为稳重的薛剧作了王家第三代子弟王焕的伴当,而较为冲动的薛宗则被王厚带在身边继续言传身教。  薛宗跟随王厚征战沙场十余载,两人名为主仆,实际上情若父子,恩如师徒,感情之深厚,绝非等闲。  故而别个家将作得叛徒,都没有薛宗背叛对王厚的打击更大。  只王厚以为他这般喝问,薛宗定然会羞愧难当。  谁曾想,这厮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目光闪烁的顾左右而言他道:“将主,俺···俺有点肚子疼!”  然后薛宗便捂着脸蹲下了身子。  王厚心中疑虑更甚了。  王厚是看着薛宗长大的,对这厮的秉性非常了解,薛宗本就是个性情中人,心里很少能藏住事儿。  看这厮虽有些心虚,但是绝非那等背叛之后的愧疚,倒像是犯了点小错误之后的羞嚇。  直娘贼!背叛老夫难道只是小错吗?!  当老夫是甚····  不对!如果薛宗这厮并不认为是在背叛我呢?  王厚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貌似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在冒出来这个想法之后,却忍不住苦笑一下,自叹自己到底是老了,都开始忍不住为大逆不道的后辈找借口开脱了。  但是作为兵家老手,王厚最擅长的就是发掘那些不可能的可能。  然后他便开始以薛宗并未背叛自己作为前提,开始推演此番变故到底有何问题。  很快他就发现了许多佐证。  比如他发现自己的亲卫和家将其实并没有多少伤亡,应该说受伤者有,但是死亡的一个也没有。  这是他先前过于沉浸于思考,下意识的忽略了的一个疑点。  divclass=contentadv毕竟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这明显有些可疑啊。  再就是几个与薛宗一般,貌似有背叛嫌疑的家将,相互之间说得几句,然后俱都故意与王厚拉开了距离。  还有那些个负责押解的军士,对他等也过于友善了些。  有几个王厚的亲兵口渴了,向那些人讨要饮水喝,他等却也客客气气的奉上水囊。  等等等等!  直娘贼!这群腌臜泼才却是拿老夫当傻子糊弄么?!  王厚心中叹了口气,只又凑到薛宗跟前,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前几日来熙河送信的,是你大哥薛剧吧?多年不曾见得那厮,他可还安好么?”  薛宗正惴惴间,听得王厚的问话却是一愣,下意识的回道:“劳将主惦念,家兄一切安···”  只说得两句,薛宗连忙住了口,就像个被父母抓住的偷嘴儿孩子一般,眨巴着貌似无辜的眼神望着王厚,谄笑道:“俺说些胡话,将主切莫当真!”  王厚冷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不争气的东西!那孽障给了尔等多少好处,却让汝背弃我这个将主!”  此时王厚哪还猜不出,这些个泼才作得些事,背后就是自己那位脑后生反骨的好儿子王焕所指使。  老子跟儿子之间的争斗,他们这些家将和亲卫不管是帮谁都算不上背叛,自然也就没有甚么真正的愧疚。  此时王厚猜透了真相,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但也有些被气的肝儿疼。  他待要喝问薛宗些内情,不远处早笑嘻嘻的看热闹的二狗,却才开声笑道:“王老将军何必心急,待得到了地儿,一切自见分晓。老将军的家将们知晓得也并不比老将军多,纵汝再三逼问,也问不出甚么。”  王厚斜眼瞅了二狗一眼,这个可恶的小子他可是印象深刻。  就是这厮一上来就冲破了王厚亲卫的阻拦,突袭于他。  而且这小子的武力之高,简直让人悚然。  王厚自己也算是西北诸路有名的悍将,如今体力虽然不复盛年巅峰,但武艺枪法更兼老辣,便是王焕与他放对怕也有些勉强。  但是二狗与他交战只一合,先是一枪挑飞了王厚的掐丝攥银枪,接着第二枪就把惊骇莫名的老将军扫落马下,然后王厚就被生擒活捉了。  整个过程丝滑的让人感觉就跟演戏一样。  二狗的面相如此年轻,王厚一开始便以为他是赵宋皇室倾力培养出来的镇国顶梁柱,这样的人物都是杀伐果决,心性冷酷之辈,故王厚不敢多作窥探。  但是现在内情反转,这群泼才居然是自家崽子的部下,那王厚的胆子可就大了。  他冷着脸喝道:“你这少年是哪家的孩子?有这般好武艺在身,若能忠心国事,去沙场上立些功勋,将来必能得享荣华,封妻荫子。何必跟着那孽障做个盗贼匪类,使祖宗蒙羞矣!”  二狗哈哈一笑,道:“老将军所言极是。但不知我若投身大宋军旅,为国征战,最大能作得甚么大官耶?”  王厚只道二狗动了心,却高兴的说道:“我朝武将若论官职之最,当以狄襄武为首,其因立功颇多,曾两拜枢密使,后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此执政宰相之权职也。自古所谓出将入相,亦不过如此。”  二狗却道:“小子曾听人说,那狄武襄作枢密使时,每日都被人告发谋反,以至于活得战战兢兢,一日三恐,最后辞职躲回老家,却仍然不得安生,最后忧惧过甚,嘴角长疮而死。”  王厚有些哑然,只不过他却愿看着这么一个难得的悍将就此错失,却强辨道:“这是哪个泼才造得谣言!狄武襄多得官家信重,恩宠非常,纵有些个小人无端诋毁,又岂会忧惧!此无稽之谈也!”  二狗笑道:“我曾听人言,昔仁宗朝名臣文彦博曾与官家道,‘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但得军心,所以有陈桥之变。’老将军可否告知小子,这文彦博相公因何说得此言?”  王厚这回是真尴尬了,他当眼前这小伙儿是个好糊弄的,谁想对方竟是个扮猪吃虎的精细鬼。  他呐呐不能言,只能一甩袖子,故作傲慢的冷哼道:“竖子不足与谋!老夫懒得理会汝!”  二狗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只笑得王厚面皮发窘,只得以袖遮面,伏在马背上装死狗。  一行人迤逦而行,不多时便抵达了岐山义军大营。  相比于不久前,如今的岐山义军大营已经冷清了许多,比如曾经熙熙攘攘的数万民夫,大都早去得申阳界之中。  众人只在营中休息了一晚,除了中间王厚吵嚷着要见王焕之外,倒也不曾发生甚么波折。  此番镇守大营的主将是杨温,他却以子侄礼拜见了王厚,然后与老将军说得义军的些个打算。  只王厚听说他们这些人发现了一个唤作申阳界的洞天,却要去那处裂土封疆之时,却是忍不住大惊失色。  王厚有些焦躁的喝道:“自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汝等既扩土辟疆,此大功业也!何不报与朝廷,以获荣赏?怎可私相授受,割据自立!”  二狗在一边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老将军何不问问赵宋历代官家敢不敢认?!燕云,辽东,漠北,安南,大理,土蕃,此咫尺之地,赵宋官家尚不能制之,何敢窥探洞天之地也!须知那处亦有大因果,赵官家岂敢纳之耶?!”  王厚一看二狗开口,却就觉得有些头疼,可他又不好视作不见,只好差言而问道:“但不知那申阳界有何大因果?”  二狗道:“昔虞舜、诸夏、殷商时代,华夏有大敌曰鬼方,如后世之匈奴、鲜卑、突厥,今之契丹一般,多有袭扰之。有贤后妇好者,率殷商之军大破鬼方,逐之逃入申阳界。数千年以降,殷商虽去,但鬼方却在申阳界中繁衍生息,延续至今也。”  王厚听得惊异,更惊骇之,却道:“如此诸夏之大敌,尔等安敢招惹耶?!”  二狗哈哈一笑,道:“老将军莫要焦急,且听小子说完。岂不闻先贤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  那申阳界其地宽广,土地肥沃,物产丰美,少有灾祸。鬼方之众在那处繁衍生息,安逸非常,早忘了什么是军略之争。  于我等而言,他等恰如圈养之肥豕,一屠夫便可杀之矣。”  王厚叹道:“如此洞天,便汝等吞蚀些地盘,却又如何分割,哪个又作得共主耶?”  二狗道:“鬼方之民多刻毒贪婪,不通教化,行不得我华夏如今之治道。须得学那商周春秋,行诸侯分封之礼,再演王霸治乱之道也!”  王厚听到这里,顿时便明白了二狗等人的打算。  同时他也理解了薛宗等人为何能被王焕那小王八蛋收买了去。  直娘贼!有个光明正大的当土皇帝的机会,谁又能拒绝得了!  老夫亦眼馋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8章 征伐 第338章征伐  第二天,王厚和他的家将亲卫们重新获得了衣甲军械,然后在二狗的引领下穿过凤凰岭下的峡谷门户,抵达申阳界。  但入申阳地界,一切景物却与大宋地界迥然不同。  不能说这里的空气更香甜,但是相比于秦川大地的山峦起伏,这里确实有种天高地阔的感觉,原野无垠,一马平川。  在距离峡谷门户出口三十里之外的一座土丘前,无数民夫正紧锣密鼓的修建着半永固式的军寨。  这项工作对西北地区的军队和民夫来说,简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此地多树木,却少山石,民夫们自伐木为炭,砌土作坯,建窑烧砖,然后用烧制出来的青砖修造城寨的城墙。  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一众民夫是比较排斥在此处取土烧砖的。  毕竟大家伙儿的本职基本上都是农夫,对土地的土质有着非同一般的判断力。  不说那些个攥一把就冒油水的黑土地,便是这地势较高的土丘上,其土质也是极为肥沃的黝黑沃土。  用这等好沃土烧砖,简直就是造孽吔!  但是没有办法,想要建造一座防御力足够可靠的军寨,就得干一些暴殄天物的勾当。  好在义军首领们也不曾想着再建造第二座这样的军寨。  普通时候,只要用些木头搭建些常规的营寨就好。  王厚来到建造工地,略微打量了一圈之后,却与二狗道:“负责统管此处之人是个平庸之辈,无甚出众才干可言也!”  对此二狗自是不置可否,毕竟王厚所言不假,负责统筹此处工地的人是来自武功县的一个落魄小吏。  此人识得些字,参与过不少秦凤路的军寨营建,按理说这般经历必能造就一个出众的营造之才,可惜这人着实没什么天份,最终还是混得有些不尽如人意,却才在落到义军手里。  但是就是这样的平庸之辈,放在义军当中就已经是较为难得的专业人才,如此才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当然,二狗他们倒也不是没有更加优秀出众的人才,比如二狗自己就能做得更好,但是这种营建工作自用不着浪费二狗的才能,只那般平庸之才就已经足够了。  最多安排一个比较稳重的副将头领在这里当主心骨,看着营地不要出了乱子就好。  故二狗与往后等一行人并没有在这处多待,而是继续沿着某种标识往一个方向进发。  说起来,申阳界与大宋地界连通的峡谷门户,在大宋地界一端为岐山,而在申阳界这一端却是一座中间凹陷的矮丘,凹陷处便是那两界门户。  矮丘四面皆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如果不作标识的话,行军很容易偏离方向。  顺便说一句,除了正在修筑的那座军寨,未来以矮丘为中心的其他方向上,还会修筑另外七座军寨,最终这些军寨将会被高大的城墙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座直径大约三十公里的庞大城市,并将两界门户彻底包围起来。  当然这只是二狗心中的远景想法,如今自不足与外人道也。  实际上修筑军寨并不是最紧迫的事情,真正的要命的是由于申阳界这边的土地过于肥美,大家伙儿都想着赶紧分田分地,开启真·种田状态。  其实开垦土地种庄稼倒也没甚么,只不过如今他等连鬼方之众的模样都不曾见到,更不了解他们的习性和行事风格,冒冒然的分田分地很容易坏事儿。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分田地这般大事如果操作不好,会很容易崩掉人心的。  不过当二狗与王厚等人找到王焕时,前出的义军斥候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发现了属于鬼方人的村落。  鬼方村落距离连通两界的峡谷门户大约在二百里左右。  军事上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远的距离。  但是对于古典时代的普通平民百姓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近乎天堑一般的远方了。  因为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正常情况下一天的活动范围很难超过三十里,再远就需要进行额外的物资和能量消耗了。  当然对于大宋一方的人类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普通的鬼方人不会轻易的发现两界门户,更不会对义军有所防备。  不过斥候们同样也带来了另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鬼方人与大宋的人类有点不一样,他们更像野兽,至少身上保留着一些属于野兽的特征。  一开始,没见过鬼方人的一众头领还以为所谓的“野兽特征”,只是鬼方人长得比较野蛮粗犷。  但是当众人来到鬼方人的村落之外潜藏,见得了鬼方人的真面目,却才明白原来斥候的话直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鬼方人的模样真的就是某些野兽直立起来行走的样子。  比如在这个用些树枝、烂泥和苇草等搭建的村落里居住的鬼方人,却就是一群牛头人面或者羊头人面的半人半兽怪物。  它们面目狰狞,有着反关节的蹄足,两条手臂,一条是类人的胳膊和手掌,另一条则是人的胳膊结合了蟹螯或者章鱼触手一般的怪异存在。  看着这些家伙,却让众人禁不住回想起那些被他们当作食物猎杀的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大黑山羊,或许它们也是鬼方人的一部分。  不过对此除了二狗自己略有些心理不适,其他人竟然丝毫不以为意。  说来也是,华夏文明不但历史传承足够久远,百姓的苦难经历同样也极为繁多。且不说那些个大灾之年百姓易子而食,人争相食之类的记载,只如今的大宋纵然承平百年,那些个江湖左道旁门却也经常将人变作牲畜(造畜之法),售卖给不法之辈宰杀了售卖甚至自吃。  甚至很多江湖人乃至平民百姓,明知道那肉的来历不对,却还毫无顾忌的啖食之。  更别说这类明显非是同类的鬼方大黑山羊,就算这些大黑山羊聪明到能解哥巴赫猜想,只怕大家伙儿依然照吃不误也。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绝不仅仅只是一种文学修辞方面的夸张,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描写。  二狗等人躲在鬼方村庄外窥探鬼方人的虚实,我们且称之为野兽人。  但是很快他们就暴露了行踪。  原因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穿堂风将人类的气味带到了村庄之中。  当那些个野兽人闻到气味的时候,便俱都陷入了无可抑制的躁动状态。  它们或赤手空拳挥舞着螯肢触手,或提着木棒石锤,一窝蜂的往二狗他们藏身的地方冲去。  明白自己暴露了的二狗等人自也不会含糊,他们却自翻身上马,同时呼喝道:“冲上去,杀光这些怪物!”  倒是一同前来的王厚比较冷静,他当即命令道:“薛剧、薛宗,你二人各引三十人,分别从左右包抄,截断这些野兽的退路!”  薛剧、薛宗当即依令行事。  正待冲锋的二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厚,心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也。  若是换个时间,王厚的命令二狗不是想不到,若能提前有所准备,他甚至可以制定出更严密有效的布置。  但是放在这等面对突发状况下的随机应变,真正能够依仗的就是个人的灵光一现式的机敏和丰富的经验了。  所谓灵光一现,自然也就意味着时灵时不灵,超神的时候所向无敌,拉胯的时候也真的很拉胯。  而丰富的经验却能让人就算失败也不至于败得很惨,这就是所谓的保证下限。  说来话多,但大宋人与鬼方野兽人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撞,却就在这座不起眼的小村落里上演了。  相比于普通的人类来说,野兽人形貌狰狞,力量更大,奔跑速度更快,身上还天生带有极为致命的天然武器。  这样它们在个体的基础战力上远超人类。  但是随着双方的接战,真正占据上风甚至碾压性优势的却是大宋义军一方。  锋利的金属武器,具有良好防御的甲衣,出色的武艺,以及奔驰战马所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些个毫无心理准备的野兽人只一个照面就吃了大亏。  至少有二十名强壮的野兽人在双方的第一波接战中被杀死或者重创,而人类一方只有三个倒霉蛋不慎落了马。  二狗依然是众人当中表现最亮眼的那一个,他在接战的那一刻舞战枪急刺,瞬间挑杀了五头野兽人,而稍后的张开、王焕、贾敢等人武艺虽强,表现得却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他们同样各自杀死了一个野兽人,但是感觉并不是很好。  野兽人很难杀,它们不但力大如熊,躯体的坚韧程度同样也远胜人类,普通的刀剑想要对它等造成杀伤,需要施加很大的气力才能做到。  就如这一战第一回合众人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却才形成了近乎摧枯拉朽一般的杀伤效果。  双方第一回合接战过后,不管是二狗还是王焕等冲锋在第一线的将领却都意识到不对,不过能够正确做出决断的却只有王焕和二狗。  此时王焕心中最大的庆幸,就是这次他们足够谨慎,故而面对的敌人数量并不多,总共只有二十几个,且一照面就放倒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只有寥寥四五个不曾受到创伤。  王焕一边缓解着手臂因过度冲击而造成的麻木感,一边高喝道:“拉开距离!拉开距离!全部换用马槊(这里指的并非真正的传统马槊,而是一种简装版的骑矛,矛杆比较容易断,效果类似于后世西方的骑枪)!重新冲锋!不得与敌缠斗!”  二狗则喝道:“全都退开!退开!我自去救人!”  二狗不能不救人,因为这一波冲锋,他们这一边出动的几乎全都是精锐。义军这边都是各营的军将首领,还有些个是王厚身边的悍勇家将,加起来三十几个人,全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就这却还有三个倒霉催的不幸落了马。  虽说是战场上死人是很正常的,可这不过第一次极小规模的碰撞就折损三个头领,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啊!  其实王焕也想救人的,只是他担心缠斗会带来更惨重的伤亡,故而只好忍痛放弃。  唯有二狗艺高人胆大,却才敢掉转马头再次冲进了野兽人堆里。  野兽人的生命力同样极为顽强,即便是那些被击倒的个体,真正当场毙命的也不过十来个,剩下的却还爬将起来,有的想要继续追杀退去的人类骑士,也有部分则狂躁的冲向了落马的将士,直要将他等撕杀吞噬。  顺便说一句,贾敢就是其中一个倒霉催的,他的武艺在众人中也算是拔尖的,只方才冲杀时他有些大意了,坐在马鞍上玩了个花活儿,不曾完全卸去冲击力的反馈,然后他就落马了。  待得有些头脑发昏的贾敢从地上爬起来,却早有两头野兽人冲至身前,他下意识的拔出腰刀一个横扫,只那刀锋砍在野兽人的身上,恰似钝刀砍老牛皮一般,杀伤力着实有些不足。  然后令贾敢既庆幸又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其中一个有着触手臂的野兽人突然给了另一个蟹螯臂同伴一记偷袭(参照绿胖打飞并肩作战的锤仔),将其打飞出去,然后不顾贾敢的反击,触手臂漫卷一般的缠住了他。  这野兽人张开血盆大口,直接一口咬在了贾敢的肩头上,却将他的肩甲撕咬的粉碎,然后扯下一大块肩头肉,两口就吞嚼了下去。  而遭受这般活吃的贾敢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却又挣扎不得,心头的绝望如阴云一般覆盖了意识。  只这时,却有一骑飞马而至,只一枪就挑杀了那准备继续撕咬贾敢的野兽人,然后将绝望的贾敢重新拉上马背。  贾敢这辈子从没有如此感激一个人过,哪怕对方却还救过他一次,却也不曾让贾敢如此触动心弦。  只贾敢却甚么话也说不出来,肩头的撕裂创伤早疼得他面目扭曲,难以言语。  另外两个落马者倒是比较幸运一些,因为他们落马的位置比较靠后,周围都是遭受过沉重创伤的野兽人,且大部分活动能力较好的野兽人都被贾敢和二狗吸引了注意力,故而不曾第一时间遭厄。  二狗带着贾敢杀到近前,却让三人结成阵列,他却将些个近前的野兽人一一挑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9章 围猎时代 第339章围猎时代  二狗屠杀野兽人比其他人更轻松,并非是他的武艺有多么精妙,而是占了两方面的便宜。  一者是沥泉枪的锋锐性,这杆神枪乃是用邪祟之兽巴蛇的脊骨所制,天生自带一种类似于分解立场的破邪属性,可以轻松的撕裂野兽人的皮肉。  第二点就是二狗一直在高速提升的超强膂力,攫取自申阳公的血脉天赋【金刚之躯】所赋予的力量好似没有极限一般,每天都在实实在在的增长,如今二狗的绝对力量值足以媲美两头公牛,可以举起近一吨的重物,而爆发力则更胜于猛虎。  这让二狗即便是不借助沥泉枪,依然可以对野兽人打出碾压式的创伤。  但是野兽人的疯狂依然不可小觑,尤其是二狗身边却有三个负累牵绊的情况下,二狗只能硬着头皮硬顶野兽人的冲击。  好在,二狗并不是孤军奋战,他还有更多的帮手正在回援。  只不多时,王焕等人调转马头重新加速反冲回来,将剩余的野兽人再次击倒乃至击杀。  这一次的战果虽然不比第一次多,但是收割的人头却足够多。  更多的野兽人被直接杀死,剩下的三五个野兽人当中的幸运儿有些踉跄的爬起来,眼神恶毒的稍微打量过众人,然后就开始伏地如真正的野兽一般奔跑逃窜。  很可惜,逃跑的野兽人只能做些无用功,因为薛剧、薛宗已经完成了绕后包抄,刚刚完成阵列的他们正好截住那些个逃跑者。  双方顿时爆发了激烈的厮杀。  最终所有的野兽人皆被或擒或杀,但是薛氏兄弟所率领的绕后队的损失却也极为惨重。  四死七伤,正经来说这个伤亡数字并不算什么,但更多活着的人却被野兽人的凶悍吓得心神恍惚。  这不是军士们胆小,而是那些怪物模样的家伙真的很凶残,它们甚至宁愿被砍几刀,却也要对某个近在咫尺的人类狂撕烂咬,当场活吃人肉。  偏偏这些野兽人皮糙肉厚堪比犀牛,力大亦如公牛,刀劈斧砍几不能伤,性情比特么大虫还凶残,试问谁人能不生惧耶?  不等众人打扫战场,王焕便带着些面色惨白的头领来到二狗近前,王焕神色凝重的质问道:“陈兄弟,你只说这里地沃土肥,却不曾说得此地主人如斯凶暴!”  二狗先为倒霉的贾敢止住了肩头的伤口流血,却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自来天材地宝所处,必有毒虫猛兽守护。此界膏腴之地也,若无凶猛土著盘踞,怕是早已为他人所吞占,如何能轮到我等落草之人来取!”  王焕待要争辩,旁边却凑过来一将,只一个大脚便把这厮踹了一个马趴。  众人见了王焕挨打却都有些无动于衷,体面些的还知道扭过头去回避一下,绝大部分粗汉却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热闹。  王焕挨了这么一下子,自然是有些羞恼的,不过等他看清楚背后的行凶者,却立刻收敛了心中的火气,露出些无奈的苦笑。  没办法,谁叫踹他的人是他亲爹呢。  王厚踹了王焕一脚后,却还怒骂道:“不长进的东西!老夫英雄一世,怎的却生得尔这等无知蠢物!”  相比王焕这个半纨绔子弟,王厚的格局要大的多。  当然这主要得益于王厚比王焕有个更出色的爹。  如今的华夏大地虽然被大宋、北辽、西夏等国家分割,但总体来说还都属于人类族群的范畴。这等人类生存之地,乃是自上古时代的华夏先民开始便自一步步的开拓出来的。  其过程可不是甚么风花雪月般的游戏,而是无数先辈用海量的鲜血和生命一步步的硬抢过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先民们所面对的对手绝不会比申阳界的这些野兽人稍弱,应该说这些野兽人就是那些在与先民们竞争失败而不得不败退至此的敌对残党。  那个残党名字叫什么来着?  鬼方!  这样的敌人就算凶残无比又如何,难道吾等就此放弃吗?  绝对不可能!  华夏先民们能击败鬼方,作为后辈的汉家子弟自然能击败它们第二次。  王厚先是狠狠地骂了王焕一顿,然后笑呵呵的与二狗说得些话,尤其是对他的武艺大加赞赏。  随后众人便开始正经的打扫战场。  给重伤未死的野兽人补刀,然后搜刮战利品。  本来大家伙儿对这些个野兽人的凶残多有畏惧,但是当他们进入野兽人的村落从中搜刮的些战利品之后,所谓的“畏惧”立刻就被某些较为激进的情绪所替代了。  黄金,黄铜,这是野兽人那臭气熏天的窝棚似的建筑里面存在量最多的金属。  金沙,狗头金,还有粗糙的黄金制品、饰物等,这些都是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贵金属。  还有黄铜打造的雕像、器物,这些随便拿一件到大宋,都足以卖出不菲的价格。  或许智者才会晓得,相比土地,黄金之类不过是些冰冷的浮财而已。  但是对这些个义军头领来说,金铜这类俗不可耐之物才是真正动人的小可爱。  王焕提着一根儿臂粗的黄金短杖,却与二狗叹道:“当初陈先生多言此处盛产黄金,当初我等还颇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却是我等孤陋寡闻矣!”  二狗笑问道:“怎么?不担心那些个野兽一般的土著们的凶残了?!”  这时旁边一将却接口道:“哈哈,先生休要小视俺们。有这些金子打底,莫说只是区区几个野兽人,便是更凶险的敌人俺们也不惧。”  确实,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诱惑,便是魔鬼在人们的眼里也只是一盘菜。  经过大略统计,二狗他们在这个人数不足三十人的小型原住民村落里搜检出来了大约五十多斤各样黄金,还有十倍于此数量的各种铜器。  正所谓财帛动人眼,有了这般丰厚的回报,众人便对猎杀更多的野兽人有了些期待。  为了更好的对付野兽人,二狗却与一众将领开始商讨如何对付这些个土著怪物,尤其是需要一套具有可执行性的战术计划。  当然这需要足够多的有关野兽人的情报支持。  于是乎众人便自一边总结战术,一边派人去继续围猎更多的野兽人,  由于野兽人强大的个体力量,却让围猎队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属于实力强劲的头领级人物。  只打着打着,众人便自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虽然野兽人的个体实力着实出众,但是它们的团结性很差,战斗中很少有相互配合的情况,甚至为了抢夺“猎物”而相互争斗的例子出了不少。  这让众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在自然界当中,人类的平均个体力量并不出众,但是却能成为生态食物链中的霸主,赢得恐怖直立猿的美称,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人类的团结协作,还有超乎寻常的智慧。  “蚁多咬死象”这句话本身字面上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人多能杀死龙虎”,却是真实不虚的现实。  对付野兽人这等没脑子的土著怪物,众人设想了无数的方法。  其中不乏想要借助弓弩对野兽人进行集火的设想,但是这个设想在执行过程中却出了些问题。  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正常人射出的弓箭可以击伤野兽人,但是受限于人拉弓所提供的有限力道,野兽人受到的伤害并不如何严重。  而威力较大的弩却不能真正伤害野兽人分毫,这不禁让二狗想起了邪祟之兽免疫些远程弓弩的情况。  或许这些野兽人也有些类似于邪祟的特性吧。  当然,只靠些武艺高强的义军头领剿杀野兽人无疑是很不现实的,就算把大家伙儿累死又能杀得了几个。  二狗他等在第一次遭遇野兽人之后,又频频寻得野兽人的踪迹进行猎杀,为的就是想办法总结摸索出一套让普通人也有资格猎杀这些野兽人的办法。  毕竟普通的士兵才是二狗他们这支开拓者大军真正的主体力量。  就算十个士兵才能杀死一个野兽人,但以万为基数的前提下,其杀戮野兽人的绝对效率却也比二狗他们强出十倍不止。  由于一般的普通士兵无法像将领那般学得高强武艺,故而他们想要对抗野兽人就需要从别的方面入手。  那就是针对性的战术安排,和更加精良的武器。  就战术而言,二狗所能想到的最经典的战术正是由明代名将戚继光创立的鸳鸯阵。  戚继光发明鸳鸯阵,其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贫苦出身的平民和矿工,能够对抗那些自幼修习武艺的倭寇浪人。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弱小者发挥数量优势对抗乃至击败并杀死强者的战术阵型。  很显然,把鸳鸯阵挪到这个时代,让普通士兵借助此阵去对抗野兽人,却是正当其时。  当然只靠鸳鸯阵并不能彻底扭转普通人类士兵对野兽人的不利局面,他们需要更锋利的武器完成对野兽人的最后收割。  只是这比练习鸳鸯阵更令人搔头。  因为只有那些斩金切玉如刀切豆腐一般轻松的武器,却才符合这一要求。  而那样的神兵利器莫说装备整个义军大军,且每一件神兵利器都价值不菲,便是些个头领却也不及全部装备。  对此二狗却也只好出面解决此事。  至于他解决武器的办法很简单,开启灵能传送去亚空间的钢铁遗迹处寻求帮助,让拥有机魂的钢铁战舰帮忙打造武器。  这真的是一个很有效率的办法,  二狗对钢铁战舰的修复和清剿几乎告一段落,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战舰污染区被净化,这里面就包括战舰上的武器生产车间。  二狗进入那车间,很快就选定了自己想要加工的武器——单分子战刀。  这是一种单面开刃,锋利度足以切割战舰钢铁内壁的神奇战刃。或许对于某些装备它的个体来说,单分子战刃就是一种较为小的近战小武器,但是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这玩意儿甚至比常规的腰刀更威武些。  借助战舰上的些个机器,二狗以大量回收的曾经被腐化的钢材为原料,却用大半天的时间做出了大约一千多柄分子战刃。  当然二狗自己是没有这个技术的,真正出力的却是战舰的自动化加工能力,二狗唯一能做的就是投料和最后的点数成品,然后带着它们回到了现实世界,并将其分发了下去。  当众人见得这一千多柄锋利莫匹的战刀时,所有人都为二狗的大手笔感到惊骇莫名。  在有了合适的武器,且鸳鸯阵也进行了一阵训练之后,二狗等人要开始测试他们的筹画是否拥有完美的效果。  一个新被发现的野兽人村落被选定为了实验目标。  随即一支习练鸳鸯阵较好的军队就开到了野兽人村子附近不处,于一较为隐秘的地方潜伏起来。  然后二狗却点了两个骑术较好的人,三个人骑着马却来带了野兽人的村落前,对些个野兽人进行了挑衅。  不多时,野兽人便都倾巢而出,却来围杀二狗几人。  二狗几个当即调转马头开始奔逃,这却更是刺激了这些土著居民的狩猎渴望,它们毫不犹豫的咆哮着追了上去。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这些蠢货毫无意外的落到了伏击圈,然后被掌握着鸳鸯阵战法的士兵们予以痛击。  最终这支人数更多的野兽人被杀死的四十多个,且有三个作了俘虏,而人类的死亡数量却只有十几个。  鸳鸯阵向来是对士兵的保护极为有效,当年戚继光依仗此阵常常打出伤亡比悬殊极大的战绩,以至于他每次上报战果的时候都不得不拼命夸大自家的损失,以平息某些人的嫉恨和怀疑,  当然,这次主持鸳鸯阵的军士的损失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些地方是无法被忽视的,如士兵们对鸳鸯阵的操练并不是很熟悉,导致很多时候他等忙中出错,最终被野兽人趁机捡了人头。  还有就是狼筅的替代品——软杆钢叉并不是很好用,以至于狼筅手很难限制住野兽人的行动,最终被其钻了空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0章 狩猎时代 第340章狩猎时代  第七十一章林提辖的遭遇(二)  当野兽人出现的时候,端坐在马背上的林提辖险些给吓尿了。  这特莫都是些甚么妖魔鬼怪啊!  看看它们,牛首人面,狮口犬牙,臂如蛇蝎,力能生撕···那个摧木折树,贯能生吞血肉,简直凶残至极。  我等身为凡人,如何能与此等妖魔作战,怕不是寻死耶?!  不过林提辖虽然懵逼,当几个与他一般武艺出众的骑士,各个毫无畏惧的挺枪跃马向着那些“妖魔”发起冲锋的时候,他却还是遵从了战士的本能,同样跟着冲了出去。  长枪大马!  冲锋陷阵!  乃是每一个将门子弟必修的基本技能,哪怕是那些个不求上进的将门纨绔,不要求这项技能有多么精通,但至少要会。  这里顺便说一句,古代的纨绔子弟,可不是【水浒传】里面的高衙内那样的,高衙内那叫地痞流氓,只要大宋的官员稍微认真一下,砍高衙内一百次脑袋也无人敢多说甚么。  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纨绔子弟呢,还是在【水浒传】里面找,而且名声还很大。  没错!就是那位人称今世孟尝的【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待客一团和气,挥金满面阳春。  规行矩步端详士,目秀眉清年少郎。  以天潢之派,金穴之富,而不折节安分,结交江湖,招纳亡命,可谓败家辱门也。  柴进其人风仪之佳,便是后来方腊见了都忍不住要招其为婿。  如这般人物,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纨绔子弟。  林有庆绝对不是甚纨绔子弟,有父辈的荣辱作榜样,他倒是多勤练武艺,苦习弓马。  林有庆的习武天赋倒也不差,只父亲林广并不以武力见长,故林有庆只能向禁军中的老卒和教头求教。  在大宋有一点是公认的,那就是最高端的秘传武艺和兵法基本上都被皇家和将门所垄断。  故而林有庆招军中老卒和教头学武,却只能学些比较基础和大众化的东西。  但是林有庆却依然凭此练了一身的好武艺,原因就在于他基础性的东西确实练得很好,说一句炉火纯青绝不为过。  故而即便林有庆颇有些心神不定,但是当他面对野兽人的时候,却还以最为恰当的方式刺出一枪,在那怪物的脖颈上豁开一道血槽。  林有庆不知道甚么叫做颈部大动脉,但是他却受军中老卒指点过,在这个位置开个口子,只需要几个呼吸就能让敌人流血而死。  这一手真的很有效,须知野兽人的心肺功能远超普通人类,其心血管的舒张压力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足以爆掉普通人的脑子。  这就导致野兽人的颈部大动脉被开了口子之后,其失血速度亦数倍于普通人类。  顿时其伤口处血流如泉喷!  这野兽人实则并未把这般伤口放在心上,它只是感受到了林有庆心中的恐惧,却忍不住咆哮一声,然后脖子上呲着血便追了上去。  只可惜它只追了十几步,便感觉手脚酥软,脑瓜子眩晕,双眼发黑,然后无力的软倒在地。  至于一击建功的林有庆其实也并不好受。  野兽人的皮肤坚韧如老牛皮,肌肉如橡胶一般紧实,林有庆一枪戳在上面,哪怕只是斜蹭了一下,却也如一枪杵在了老榆树干上了一般,强大的反作用力几乎将他的臂骨震裂。  与林有庆一同行动的骑将有二十一人,其中包括林有庆在内,有三个骑将是新加入的新人。  他们基本上都是来自禁军降兵中的悍勇之士,甚至与林有庆还颇有些交情。  不过三个人中唯有林有庆表现最好,至少他建了些功。另一个唤作张显的禁军教头无有任何作为,而最后一个唤作王文斌的小将甚至骇得尿了裤子。  而其余十八位老资格的骑将倒也不是每个有有所建功,他们中最强悍的两个,却用长柄战刀砍掉了两个野兽人的脑袋,却还有四个人丢掉了自己的马槊。  当而二十一骑奔行了一阵,放缓了马速缓缓转向的时候,其中一个老资格的骑将却掀开头盔面甲,露出一脸的络腮胡须,回头对林有庆说道:“小兄弟好本事!在下”  林有庆勉强苦笑一下,道:“原来是宁河(隶属河州)统制鲁将军,却不知将军因何在此?”  原来这骑将正是西北悍将鲁彦雄,林有庆遥遥也曾与他照过面。  只林有庆这一问,却让鲁彦雄颇有些唏嘘。  原本这厮在岐山脚下与王焕作得一手好买卖,大把大把的金子往兜里赚。  只不曾想,一天夜里,突然有个凶人闯进他的营寨,竟旁若无人的杀了个七进七出。  关键是那凶人貌似毫无目的,只为了搅扰军营,军中数千军士,数十位将校,无一人是对方一合之敌。便是鲁彦雄硬着头皮冲上去,却也只撑了一个照面。  对方只出了两枪,第一枪挑飞了鲁彦雄的大刀,第二枪便将他扫落下马。  最后鲁彦雄的儿子气不过这闯营者的肆无忌惮,悍然出马迎战,然后鲁彦雄的儿子又被抓走了。  为什么说“又”?  丢了儿子,金子、官位对于鲁彦雄来说都不香了。  他求爷爷告奶奶,最终还是在王焕的暗示下,举营投了“贼”。  鲁彦雄虽然只比林有庆早来十天,,但却已然是一位出色的狩猎骑将,他天性悍勇,有一手独到的马上刀法,自来到申阳界后,鲁彦雄参与狩猎八次,却杀死野兽人二十余头。  如今更执掌【斩魔刀】,更是如虎添翼,杀野兽人如屠鸡一般轻松。  所谓【斩魔刀】,其实就是二狗从亚空间的钢铁战舰里打造的【单分子战术刀】,安装上长柄之后的狭刃长杆刀。  这【斩魔刀】锋利无双,切金断玉若几如无物,不管是身穿盔甲的军士,还是躯体坚韧如老牛的野兽人,皆可一刀两断而毫不费力。  也就是鲁彦雄来得时间太短,且对狩猎野兽人的战术还不怎么精熟,否则只凭他的战绩,早就有资格单独带队狩猎了。  说起来,二狗所主持的狩猎队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新兵教导队,任何一个新来的骑将,却都要在二狗的麾下待上半个月,待熟悉了狩猎野兽人的流程之后,却才被分流到其他狩猎队之中。  其他如张开、贾敢等人便是已然独立带队狩猎野兽人,却也只从二狗这里拉人。  二狗他们之所以这般做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伤亡。  这些个骑将基本上都是武艺高强之辈,算是人类中的斗战精英,但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在第一次面对野兽人的时候,其实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因为对野兽人的恐惧会无限的放大野兽人的实力。  而当一位骑将战胜了对野兽人的恐惧之后,野兽人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个大号的牲畜而已。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当狩猎队伍中有人对野兽人心生恐惧的时候,便是张开、贾敢、王焕、韩存保也无力对抗发狂的野兽人,更别说他们手下的那些个骑将和士卒了。  这个时候唯有二狗可以逆势镇压狂暴的野兽人,也就是说唯有二狗可以保证麾下不会因为手下人心生恐惧而崩盘。  而些个骑将们在二狗麾下承受过狂暴野兽人的洗礼之后,当他们去往其他全是老兵的狩猎队里时,却就会感觉到野兽人竟不过如此。  就像一个一个从噩梦难度毕业的玩家转入困难难度,那简直不要太安逸。  当然,二狗这么干也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他的狩猎队就像一个培训基地和学校,所有从这里走出去的骑将基本上都受过他的庇护和教导,甚至救命之恩也颇为常见。  这些人只要不是心性太坏,怕不是都是他的潜在支持者。  日后但他一声令下,不说黄袍加身,至少也能混个那啥不是。  二狗看着骑将们重新折回来,在鲁彦雄的带领下再次向剩余的野兽人发起了冲锋,有些冷峻的面上禁不住露出些笑意。  他真的很满意将鲁氏父子收拢到麾下。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这话放在大宋同样也适用。  二狗倒不是有甚么名人收集癖,可鲁达这人真的很香,不管是能力还是脾性,都颇合二狗的心意。  正常的时间线上,鲁达在西北军中野蛮生长,都能被佛门收作镇教罗汉。  如今鲁达落在二狗手里,若是调教好了,不说其它,至少又一个镇魔大将那是没得跑。  甚至二狗心中还有个野望。  既然这个大宋真有些梁山好汉,他不奢望能把一百零八将都收罗入麾下,但三十六天罡星捡心性好的弄一半来,通通培养成镇魔大将,每一个武力都不逊色于天罡天花板卢俊义,那是怎样一副光景啊!  当然鲁达想要真正成长起来,却还得再等几年,但是只鲁彦雄就颇让二狗有些惊喜。  这鲁彦雄若论先天禀赋或许不及其子鲁达,但也差不了太多,尤其是这厮天性骁勇,便是第一次面对野兽人也不曾有所恐惧,反而勇气倍生,悍然向野兽人发起冲锋。  当然结果有些不太好,鲁彦雄砍折了自己的大刀,并被野兽人扑落马下,要不是有二狗看着,他就变成野兽人的粪便了。  不过第一次失利的鲁彦雄并未气馁或者恐惧,在换了座机和兵器之后,却依然总是骑将当中第一个冲向野兽人的人。  对于鲁彦雄等出色的骑将,早有多个狩猎队的首领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张开,贾敢、徐京、梅展、王文德、项元镇等人皆对他颇为看好。  不过鲁彦雄,却并没有离开二狗狩猎队的想法。  鲁彦雄虽然天生勇气,但并不代表他就没脑子,正相反,鲁彦雄粗中有细,心里面跟明镜似的。  按照二狗的建议,鲁彦雄最好的出路其实是独自带领一支狩猎队,因为这样的带队首领未来一定会成为一方重将,乃至申阳界的一方诸侯。  而没有独自带过狩猎队的人,在申阳界这等陌生的异界里,是没有资格独当一面的。  而另一个让鲁彦雄愿意留在二狗这里的原因,却是他的儿子鲁达正跟在二狗身边作侍从。  其实如今的鲁达武艺已经很不赖,别看他现在只有十三岁,但身形已不比普通的成年人差,尤其是他天生神力,使一杆大刀几十人近不得身。  当然由于鲁达的习武环境并不是很好,其综合实力相比二狗麾下的另一位未来的天罡星刘唐却是稍微差了一筹,也就与二狗的侄子陈达相若。  林有庆与鲁彦雄说了两句,却再次随着大队纵马冲向了剩余的野兽人。  伴随着一阵刀枪与血肉碰撞的“噗嗤”声,以及野兽人的嘶吼声,战马的咆哮声,林有庆再次建功。  他的枪法真的很稳,又有准头。  这一次他戳瞎了一头野兽人的一只眼睛,不过却也丢了自己的战枪,不然他担心自己的手腕会断掉。  当然林有的眼睛余光却注意到,打头儿冲锋的鲁彦雄又用长刀砍掉了两颗野兽人的脑袋,简直犹如神人一般。  但骑将中也有真丢人的存在。  王文斌那厮在不曾与野兽人碰触的情况下,却自己颠落马下,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只最后两头野兽人见得王文斌落马,却都咆哮着冲了过来,欲要将他撕杀吞噬。却不想一杆战枪突然飞出,直接将这两头野兽人串成了一串。  随后二狗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野兽人近前,施施然抽出腰间的长刀,将两头怪物的脑袋砍了下来,那般轻松闲适的模样,就好似老农夫去菜园子里割了两头蒜一般。  尔后二狗低头看了看抖成筛糠的王文斌,却自皱了一下眉头,喝道:“起来!汝这般胆怯,莫不是要作个小娘耶?!”  你道二狗你为何这般不客气,原因很简单,二狗的灵能早能感知些周围人的心绪。  自入得申阳界以来,二狗教导看护过的骑将不下数百人,他等在初次遭遇野兽人的时候,崩溃者有之,怯怒者有之,痛哭者有之,大小便因恐惧而失禁者亦有之,却都还有一丝余勇留存。  但从无一人如王文斌这般,不但一点勇气也无,却还因恐惧而绝望,因绝望而生些屈从之意。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厮是个骨子里存有奴性之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1章 第341章  第六十九章狩猎时代  野兽人真的很强,人均个体战斗力足以媲美一头成年的老虎,说一句人均武松绝不为过。  这样的单兵素质若能组成严整的战阵,那简直比陷阵营还陷阵营,比斯巴达更斯巴达。  但是野兽人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它们不擅长协作,团队协作能力甚至比真正的野兽还要差劲。  这在与来自大宋地界的人类厮杀的时候表现得极为明显。  说实话,一支标准的鸳鸯阵作战小组,在不出错的情况下也就能勉强对抗一个强壮的野兽人,但是二狗对义军的训练时间并不长,对鸳鸯阵的阵型战法并不熟练,在战斗中又怎么可能不犯错呢。  也就是这些士兵本身大都是经年老卒,作战经验比较丰富,即便出了差错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反而那些个幸运的杀死了人类的野兽人,却从不想着趁机扩大战果,而是醉心于对尸体的吞噬和掠夺。  而其它的野兽人在见到同伴的“收获”之后,立刻就会被刺激的陷入狂暴,只可惜这种狂暴并不是针对得作为对手的人类,而是那些个“喜获丰收”的同类。  二狗他们不止一次的发现,在与野兽人的战斗中,只要己方出现一个死亡的人,那些野兽们立刻就会陷入令人难以理解的狂乱之中。  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人类只需要动动手就能杀死然后收割战利品,它们也会立刻掉头不顾,转而对野兽人中的“收获者”发起攻击。  没错!野兽人就是这么尿性!混乱而又残暴,简直毫无理性可言。  当然野兽人也并非没有畏惧之物,它们会对更强大且残忍的暴力屈服,但是这种屈服就好似金鱼的记忆力一样,短暂而又脆弱。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野兽人或许是强大的掠食者,但绝不是合格的士兵。  而野兽人暴露出来的这些缺点,对于喜欢动脑子打仗的大宋人来说,就相当于巴菲特发现了财富密码一样,简直就是致胜的密码。  任何一个汉人几乎都能想到对付这些野兽人最好用的套路。  先派出一个不怕死的死士给野兽人送人头,引发它们的内讧,然后再出动军队收割全场,简直丝滑如德芙。  不过虽然拿死士送人头,对一支军队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如果将这种事情定为惯例,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很大的。  故而军中上下却都开动脑筋,寻找些能够替代的方法,比如用已死之人的尸体,活着的牲畜、野兽等等。很快人们就发现,已经死亡一段时间的尸体并不会引发野兽人的疯狂,只有那些个被当场杀死的人才有这般效果。  至于活着的牲畜或者野兽,如果是公的,那它们的结局无一例外,都会被野兽人当场杀死,然后当作食物吃掉。  但如果落入野兽人手里的牲畜和野兽是母的,那结果就比较辣眼睛了。  野兽人会对那些悲惨的动物强行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那啥活动,然后如果野兽人的肚子不太饿,它们会赶走这头遭受的那啥创伤的动物。  可如果野兽人在那啥活动过后,感觉肚子饿了,它们却就会杀死可怜的动物,然后吃掉。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死去的野兽人的尸体对活着的野兽人的吸引力同样很大,几乎仅次于被野兽人当场杀死的人类,  但不管怎么说,人类军队对野兽人的猎杀却是越来越熟练且轻松。  布陷,设伏,引诱,然后突袭爆杀,收尾。  就像大宋的猎户们围杀大虫一般,危险而又刺激。  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由十位首领(二狗算是替代了顾正锡的位置)分别带队,轮番出击,每日不绝,共出击九十余次(每天出动两队人马,相当于两次),绞杀野兽人近千,清扫了野兽人村落五十余个,拓展了近五百里的相对安全区。  所谓的相对安全区,就是在某一片区域内基本上不会出现野兽人的身影,普通人的人类可以在区域内不受限制的活动。  比如狩猎、垦荒,采集等等。  这是在大略摸透了野兽人的习性之后,在老将王厚的建议下,二狗说服了大军改变得进军策略。  高筑墙,广积粮,悄悄扩猎场。  “高筑墙,广积粮”很好理解,就是建立拥有足够防御能力的安全营寨,甚至城堡,然后人们在城堡周围开荒种地,积累粮食物资。  所谓的扩猎场,就是狩猎野兽人等一系列对人类有威胁的怪异存在和野兽的清剿和猎杀,为人们开拓更多的相对安全区。  当然想要完成这一系列的大计划,单靠义军的几万人再加上搜罗来的人才和民夫,总共加起来也不足十万人,这点人手却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手和物资,而这一切自然需要从大宋地界获取。  如此老将军王厚就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帮手。  他重新返回了西北熙河路,继续干他的熙河路经略安抚使的官位。  而王焕则成为了义军驻岐山大营的主将,他借助父祖在大宋军界,尤其是西北诸路边军中的人脉声望,毫无顾忌的与各军头进行些暗地里的交易。  自古以来,在军队之中,将领喝兵血都是十分常见的现象,在大宋时代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整个两宋时代,唯一敢说自己不喝兵血的也就是岳武穆的岳家军吧。  自赵佶登基以来,由于朝廷中的大多数文官对西北诸路的军队的忌惮,导致相应的军需总是被卡脖子,这让军中喝兵血、吃空饷的现象逐渐变得严重起来。  当然,由于西北边军一直处于直面西夏入侵的前线,战争的考验让这里的军将们不敢将手底下的军队实力消减的太过分,这也让他们的贪腐行为总有些底线。  但这并不意味着诸位将军们不想捞更多的钱,而只是不敢而已。  鲁大师有句话说得好,在成堆的黄金面前,再循规蹈矩的人也会变成肆无忌惮的野兽。  所以当王焕奉上从申阳界搜刮的黄金,并晓之以人情往来时,无数在大宋朝臣看来绝对属于禁忌的物资几乎毫无阻碍的就被送进了义军的岐山大营,然后又被转运进了申阳界之中。  刀枪,弓弩,盔甲,马匹,青盐,甚至还有成群的士兵和民夫,乃至宋军抓捕的党项俘虏,却都成为了大宋军将们换取黄金的资本。  divclass=contentadv最有意思的是,因为诏安义军九营兵马十分诡异的抗命不遵,跑到岐山的“绝地”之处,些个对义军的存在十分不满的朝臣们立刻发动力量对义军的行为进行大肆诋毁,并多谏官家派兵进剿。  赵佶本就不是个硬性子的人,又恰逢蕃将赵怀德叛变,被朝臣们一进言,却就怒而下旨,让秦凤路及周边州府路联合剿灭王焕所部。  数路西北兵马自然多领命而来,其中还包括那支由曹评、曹诱兄弟统管的禁军也来凑的热闹。  他们将义军岐山大营团团围住,一开始倒也把王焕的购买物资的路子给阻断了,毕竟大军都围山了,谁还能把物资运进来啊!  但是很快王焕就发现,有的时候大军围山也并不代表就不能用黄金换物资了。  一开始是一支宋军斥候接近了义军大营,然后被义军给捉住了。  本来这没甚么大不了的,只是谁想被抓的人当中竟有一个人是一路兵马主将之子,是个姓鲁的小子。  那鲁姓将军却就着了慌,却亲自乔装打扮入得义军营中,想要讨回自家儿子。  王焕倒也不曾为难对方,毕竟这位鲁将军乃是军中的悍将,曾在王厚手底下当差,甚至为了安抚鲁将军,王焕才赠与了他一些金子做补偿。  而鲁将军同样为了报答王焕的厚意,却在带着儿子回营之后,立刻安排人弄了一批物资送与王焕。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鲁将军与王焕做戏,假装这批物资是被义军给截了。  这等事一旦开了口子,后面那是止都止不住,一开始还是鲁将军一军人马,后来又扩展到了其他各路军兵。  他们却是隔三差五的对着义军大营发起冲击,甚至还常常能杀进大营之中,然后却被义军打得丢盔卸甲的狼狈逃回。  至于在战斗过程中损失些武器装备或物资,那不是十分常见的事情么!谁能说出些不是来呢!  而唯一被排除在此中内幕之外的,却就是那些个禁军了。  不过聪明的曹评很快就发现了其他军队与义军之间的些个猫腻儿,并知晓了王焕手里有不少的黄金。  然后他就动员了禁军对义军岐山大营发动了一次近乎毁灭性的突击。  只可惜这场突袭的结果并不如曹评意料之中的那般顺利,他们尚未真正行动,就早有人把相关的情报送到了义军岐山大营之中。  然后,曹评带着禁军就冲进了义军的陷阱,被迫作了网中之鱼。  至少有接近一千禁军将校被围困后不得不向义军投降,只曹评自己冲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去。  曹评不敢不跑,因为他已经嗅到了属于二狗的气味。  投降的禁军是由一个姓林的提辖官负责统带的,也就是这位林提辖心有顾忌,且有人在旁边劝说,他却才下令禁军军士们缴械投降。  实际上如果这支禁军的战斗意志足够坚定的话,他们却是有很大几率在保存得大部分人手的情况下冲杀出去。  不过此前有其他军队中的军士多次做出了榜样,投降没甚么大不了的,甚至还有可能在义军岐山大营里混一顿羊肉吃,然后被毫发无伤的放归回来。  只可惜林提辖却不知道,有的时候别人能干的事情,自己干的结果却很可能很糟糕。  比如他和禁军将士们在缴械投降之后,并没有被如期放归,反而被押解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作得苦力去了。  这让林提辖感到很受伤,他在老家有浑家和儿子,这般作得苦力,未来却如何能回家见妻儿耶?!  当然二狗等人对近千名禁军劳力的到来却是抱以了极大的欢喜。  都是身大力不亏的壮汉,作得劳力简直是顶好不过的了。  尤其是那位禁军主将林提辖,武艺着实不赖,或许还比不得王焕、张开、贾敢这类顶级好手,但是比之王文德、项元镇、梅展等人却不差。  这样的好手,二狗自是不想让他作得筑城的苦力白白糟蹋本事。  故而林提辖只作得三天的城旦苦力,体验了一下苦力们的艰难,然后就被二狗给带走作得猎手。  当这二狗这些个猎手猎杀的自然面不是甚么野兽,而是实实在在的野兽人。  林提辖被分配了一匹上好的战马,一副用不知名的皮子制作的皮甲,一杆战槊,然后跟着二狗的狩猎队跋涉了一天,却才赶到一处营寨之中。  在营寨里休整了一夜过后,第二天他们却才赶到了一处野兽人的小镇。  有意思的是这座小镇的居民并不仅仅是野兽人,却还有些个其种族的生物,比如羊头人身的怪物、有衣甲遮蔽羞处的半人马,古怪的直立行走的蜥蜴,巨大的类人怪物——食人魔等等。  对于引诱野兽人上钩的诱饵,二狗并没有选择牺牲任何人,而是拿出了曾经死去的野兽人的尸体,做为引诱工具。  死去的野兽人的体味虽然有点大,但是对于活着的野兽人的诱惑真的很强。  很快便就有几个野兽人偷偷的摸出了小镇,然后来到了陷阱的布设区。  接下来的过程可谓乏善可陈,精锐的骑兵先是对着陷入混乱的野兽人发起了一场冲锋似的突袭,然后手持单分子战术刀的“生命终结者”挨个给邪魔开膛破肚,免费送去重新投胎做人,当然前提是它们还能有下辈子的话。  在这场狩猎式的战斗当中,二狗几乎就没怎么动手,猎杀就结束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二狗的作用就很小,正相反,他才是大家伙儿敢于直面野兽人的心灵支柱。  甚至当某个军士出现问题,即将殒命的时候,二狗却悄悄的射出一箭,解救其于危难之中。  这个是发得六十九章,原先的六十九章暂时屏蔽了,明天早上替换为第七十章的内容再解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2章 林提辖的遭遇(一) 第342章林提辖的遭遇(一)  林提辖名叫林有庆,其父乃捧日军骁将林广也。  林广这个人很厉害,可以说是名将王韶的复刻版。  林广为人有风义,轻财好施,学通《左氏春秋》;临事持重,长于料敌,以智损益《八陈图》,又撰约束百余条列上,边地颇推行之。  林广数有战功,曾拜卫州防御使、马军都虞候,名声震怖西夏。  西夏梁太后论中国将帅,独畏广。  广在时,西夏不敢相侵。  时泸州蛮反,林广征讨之。  西夏闻广去,乃敢举兵入寇。  林广心忧西北战局,故平乱甚急,杀戮过重,擒杀蛮兵民三万余。  故其虽定泸州蛮,却留下些隐患,以致泸州蛮其后反复,坑了后来者韩存保(历史上是韩存宝平泸州蛮兵败,林广接替平定之,并上书为韩存宝脱罪,使其免死)。  林广即定泸州蛮,急回军抵御西夏入寇之军,却因颈部伤势发作,生疽而亡,时年四十八岁。  林广去世时,林阙尚不足(指年轻),时又有人借林广戮杀泸州蛮之事上书弹劾,故广虽多有战功,荫子之功却少。  林有庆终没能获得大宋将门荫子必得的内殿崇班,只合入捧日军作得一小军官。  捧日军作为禁军上四军之一,地位和待遇自是无需多言,但是上四军也有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那就是立功的机会太少。  但凡各地有战事,其他非上四军的禁军隔三差五的都能捞个出去打野的机会,唯有上四军,非倾国大事不得动也。  比如西夏立国、北辽入侵、南越侬智高叛乱等等,只有这个时候上四军才有出动的机会。  在上四军当差,若是那等只合混日子赚薪水的混子还好,若得是个有心功名,想要光宗耀祖立功受赏的上进者,那就不太友好了。  而林有庆就如当初的陈从善一般,肩负着振兴父辈声誉的责任,如何肯烂在捧日军里混吃等死?!  此番大军讨伐叛将赵怀德,朝廷动用禁军一万,其中上四军出动天武军一部四千人,禁军虎翼左厢七千八百余人。  林有庆却是在收到风声之后,立刻托人走关系调入虎翼军任职。  上四军的下级军官若是调入普通禁军,惯例都会官升一阶,职拔两阶。而像林有庆这等求战心切的将官,那就更有所优待了。  借着这个优待,林有庆却从一个小押班作得军中的提辖官(与水浒中出场时的鲁达、孙立相当),成为此次西讨禁军的一员将佐。  不过就在林有庆摩拳擦掌的准备在讨伐战中立些功绩光宗耀祖时,禁军竟然与作为友军的诏安义军闹了内讧。  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林有庆很不理解曹统领为甚么要与诏安义军过不去。  大宋军界有一个公认的鄙视链。  上四军鄙视普通禁军,普通禁军鄙视厢军,厢军鄙视贼寇。  如果是在一般时候,或者说在京师,那是一点毛病没有。  但若是到了战时,再有这种认知那纯粹就是作死。  就算是当年的狄襄武都不敢这么作。  对此林有庆只能将其归结为将门公子哥儿的任性。  对这种事情林有庆也只能干着急,却也无有一点办法。  直到诏安义军终于与禁军决裂,屯兵岐山上自断后路,林有庆却才怀着些复杂的心绪,重新坚定了作为一个军将的本分。  虽然你诏安义军受了委屈,但是你若重新造反站在了大宋的对立面上,那么林某人却也只好刀兵相向,互不容情了。  急于立功的林有庆在禁军攻打义军岐山大营的时候,却是毫不犹豫的向上官请战。  他一番奋勇冲杀,以令人意料之外的顺利攻入义军大营之中,然后他们才发现自己中了埋伏。  本来林有庆还是有机会带着部下冲出包围圈的,虽然那会折损大半人手。但是当二狗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林有庆当机立断的选择了认怂。  别看曹评的军事能力并不被林有庆认可,但是那厮的武力是真的强,打遍八十万禁军上下无敌手。  当然,林有庆的幸运在于他没赶上高公纪盖压一切的岁月,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撒尿和泥玩的小屁孩儿。  林有庆很虽然没有亲自与曹评动过手,但是他有一个武艺比他更出色的好友,一个惯常使用丈八蛇矛的禁军教头,却在曹指挥使(曹评的职差)手底下走不过十个回合。  如此对比一下,林有庆怀疑自己在曹评手底下可能连五个回合也走不过。  而二狗在蓝田县外与曹评的那一战,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曹指挥使还要强出不少。  这也就意味着林有庆若选择突围,他很有可能会被二狗一枪刺死。  先贤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可他林有庆连“出师”都不曾真正开始,如何能“身先死”耶?  所以林有庆果断的投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和部下会被义军放回去的,毕竟岐山大营身处绝境,留他们下来只会凭空消耗义军的粮草。  谁曾想,林有庆和部下们却被发配到了一个未知之地,作得筑城的苦力。  这城旦(古代的一种修城墙的刑罚)苦力是真的苦啊!  林有庆只干了三天,就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她这辈子何曾吃过这般的苦头。  不过那些个普通兵丁和民夫倒是真的很适应这种苦役活,虽然劳累了点,但一个个却都干得有滋有味。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缘由,就是二狗为一众干气力活的人们制定了极为丰厚的饮食配给。  二狗规定,一个下死力气干活的苦力,一天至少要吃三顿饭,共配给大米八两(三百克左右),麦饼六个(每个约莫四十克左右),菜蔬两碗,肉食一斤,水果两个,腌菜一小碟(约莫十克),羊胡汤三碗。  这般待遇直接把一众民夫和降兵们给干懵逼了!  这不年不节的,就算是地主老财也不敢吃得这般奢侈啊!  大王,您确定这是给俺们这些个下里巴人们吃得东西?  没犯迷糊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般丰盛的餐食心怀不安,包括义军中的些个头领都是如此。  但是二狗却还是力排众议,坚持将大家伙儿的伙食标准定得这般高。  白花花的大米饭,焦香的麦饼,还有那肥嫩嫩的炖羊肉放在眼前,众人就算心里再有甚么不安,却也抵不住肠胃的催促。  管他呢,咱们先享受一番吃饱肚子的感觉,然后再说其它便是。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是真能吃啊!  一碗大米饭下肚,再吃一大块巴掌大二指厚的肉片子,菜蔬、果子亦下肚,再饮一碗淡羊汤,可很多人却还不觉得饱。  吃饱了喝足了,然后就该面对“吃大饭”的后果了。  所谓的吃大饭,乃是古代华夏特有的一种说法。  只有两种人吃得饭才叫吃大饭,一种是敢死卖命的人在拼命之前吃得慰劳饭;再一种就是死囚在临刑前吃得断头饭。  这两种饭食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极为丰盛。  当然,民夫和苦役们自不会认为他们吃的是断头饭,那就只能是卖命的餐食。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点华夏民族的一个特性了。  那就是懂得感恩。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富豪给穷人施舍些吃食财物啥的,这要是放在其他的大部分民族身上,他们或许会在面上说些感谢的话,但背地里有很大可能会认为富豪犯傻,然后心安理得的占便宜。  而大多数华夏人或许说不出多少感谢的话话,但却会把这种恩惠记在心底,然后想着回报富豪的善意。  当然,也会有极个别的忘恩负义的败类,但是华夏民族整体上却是这么个懂得感恩的民族。  后世有两个最为明显的对比例子,就是约翰·拉贝与奥斯卡·辛德勒。  两人都在周围人性最黑暗的时候,展现出了最崇高的光辉。  不过最终一个收获了一整个国家和民族的感恩,甚至连子孙后代都跟着受益。  而另一个则不但潦倒死去,沦为某些人赚钱的工具,更被别有用心的剖析所谓的人性的复杂甚么的,称其为“机会主义者”。  话题扯远了。  这些个来自大宋的民夫和降兵们在吃了极为丰盛的“工作餐”之后,甚至不需要些个义军监工的督促,便自发卖力工作起来。  他们是真的下死力气干活,几乎毫无一丝偷懒耍滑的念头。  嗯,倒也不是没有那等比较聪明伶俐的家伙,想着偷个闲啥的,然后他们就被周围那些实诚干活的“傻子们”给揍了。  若不是有义军的管事拦着,那些个“不知道恩德的泼才”怕不是要被人活活的当场打死矣!  这就是华夏文明内核中的一个特性,用比较文雅的话来说就是。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君以国士待吾,吾必以国士报之。  顺便说一句,林有庆林提辖,就是那些个被苦力们围殴的“聪明人”中的一个。  虽然他有一身的好武艺,但是赤手空拳之下,面对几十个壮汉的围殴,却也不曾落得了好。  说起这些个苦役力夫们,林有庆就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在大宋,但凡干苦役力夫的人,或许很有力气,但绝大多数都生得精瘦无比,少有五大三粗的壮汉。  但是义军这边的力夫们干得活儿更苦累,却都生得粗壮无比,说一句人均膀大腰圆绝不为过。  林有庆当然不知道,这是力夫们连续三个月放开肚皮狂吃滥造般的进食的结果。  充足的营养,下死力气的锻炼(干活),却才造就了一批人数在近三万人以上的优质兵源,甚至比当前的义军正兵的基础素质还要好一些。  当然,想要为数万人提供足以吃到撑的食物,其中的物资消耗绝对不小,只靠大宋地界的物资补充自然是不现实的。  好在申阳界的土地是真的很肥沃的令人吃惊,各种动植物资源更是多得令人咋舌,让人有种老鼠掉进米缸油罐里的感觉。  不管是有脑子的大黑山羊,还是各种真正的野兽,异界开拓者们每天放开了捕杀,它们却都还是源源不断的出现,成群结队的杀不胜杀。  当然,这些个来自大宋地界的人们却也不傻,除非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再残暴的宋人也不会毫无理由的故意杀戮动物。  他们绝不会像后世的某海盗殖民者那般,故意屠杀野生动物却不是为了吃。  每天猎杀几百头野羊、野鹿、野牛,然后把尸体带回营地,供给所有人吃用,这是来自大宋地界的开拓者们丰富的肉食的来源。  而这些被猎杀的动物相比于它们的群落数量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且人们种得蔬菜瓜果已经开始供给消耗,粮食作物也进行了大面积的种植。  由于申阳界的气候一直比较温暖,至少义军们所处的地方是如此,故而粮食作物的生长期倒也比较快。  其中人们种植的粟米再等半个多月就可以收割了,而小麦和稻米则还需要再等一两个月,才到收割的时候。  这米粮收割之前,粮食物资不太充裕怎么办?  那就只能加大肉食的补充,以动物蛋白质和脂肪代替植物碳水化合物的消耗。  当林有庆被俘虏作得苦力的时候,普通民夫的伙食已经调整为,每天米麦等吃食三两,肉类二斤,蔬菜两份,腌菜不限量,而胡羊汤则被人们要求换成了稀米粥。  林有庆在城墙修造场上打架斗殴,他虽然最终被打倒,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有至少二十个壮汉被他打倒,这一出色的“战绩”引起了义军上层的注意。  很显然这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家伙。  然后这厮就被知晓了情况的二狗带走,作了他手底下的一员骑卒,然后林提辖就见识了这片土地上的另一种出人意料的东西——野兽人。  林提辖对当兵并不排斥,只要不与大宋军队厮杀,他甚至乐意为义军们贡献一份武力。  只是看着身边的兵卒们布设某一些奇怪扥陷阱,各种粗糙的大捕兽夹子,绊马索,绳套,还有杂耍一般的鸳鸯阵,以及腥臭的血肉尸块,让林提辖怀疑他们到底是在跟甚么作战。  还是晚了,那就明天补上六十九章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3章 第343章  奴性重的人受不得未知和恐惧,更耐不住绝望和苦难,他们惯常向强者卑躬屈膝,对弱者残暴恶毒,极尽奴态之卑劣。  这样的人若是放在正常的世界里,最多也就作得个谄媚小人。  但是在这个有超凡伟力的世界,这样的奴性之辈却是最容易堕落的存在,他们毫无疑问都是潜在的邪徒,因为再也没有邪魔更惯于制造恐惧和绝望得了。  当然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被救赎的可能,比如为他找一个心灵上的支柱,一个足够强大的依靠者和庇护者。  例如某位黄金马桶骑士。  当然这种救赎的方式也很容易出篓子,还是参照黄金马桶骑士与祂的某位带孝子,那家伙闹腾的老刺激了。  真正完美的救赎办法自然是有的,那就是以破后而立的方式,令其自行觉醒,从而突破性格上的缺陷,补完自我,如此足以塑造出世上最完美坚强的人格和灵魂。  当然历史上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特例,如虞朝的建立者舜帝,其在年幼时便曾被生父和后母虐待,以致性格比较扭曲,被人驱使若奴隶。  不过舜帝在成年之后,有一段时间却自我流放至历山,只为弥补性格上的缺陷,使本性返本归源,便独自荒居十年,以耕田樵采为生,终而完成了人格的补完,成就一代圣君。  不过想要完成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说一句非人力所能及也绝不为过。  毕竟古往今来也只有这么一个舜帝,没有人敢奢望会成为下一个。  至少二狗绝不会认为王文斌有成为舜帝第二的可能。  而对于这样的人,镇魔人却有最简单的处置办法,那就是一杀了之。  当然也有不杀的办法,那就是面上刺字,驱之郊野,任其自生自灭。  如其有大气运,当可成又一舜帝乎?  如若不得运道,便自葬身野兽之口,狼虫之腹也。  对于王文斌,二狗自是不能直接杀人的。  毕竟他也是狩猎队中的一员,哪怕是刚刚加入的新人,二狗也不能这么干,那将会导致整个狩猎队的人心崩散,进而影响二狗的整个申阳界开拓计划。  为此一小人而误大事,智者不为也。  既然不能杀,那就只能选择流放。  本来将王文斌流放于申阳界荒野之中,算是另一种解决王文斌这个潜雷的较为有效的办法。  但是这里面也有两个关隘。  其一,王文斌并没有违犯什么大错,只是过于胆小懦弱而已,胆小不是罪,流放却是一种较为严厉的惩罚,无罪而罚之,亦谬矣。  其二,二狗等人在狩猎野兽人的过程中,倒也不是没有战死的人被野兽人吃掉过,而那些吃了人的野兽人,尤其是吃了人脑子的存在,却都很快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狡黠,其智力大增。  众人在经过数次试探之后,却是验证了这种现象的真实性。  野兽人吃了人脑子之后,确实会出现智力提升的增益。  也正因为如此二狗与众头领才议定了狩猎队的开拓模式,而不是以大军平推的方式剿灭野兽人。  毕竟大军团作战,就算战线再怎么严谨,却也难免疏漏,到时候若是让些个野兽人吃人长脑子之后再逃脱,那来自大宋地界的人类可就属于是自己给自己加戏了。  狩猎队的根本守则:  队员可以死,但是尸体一定要抢回来;  如果尸体抢不回来,那就一定要把脑袋带回来;  如果连脑袋都来不及抢,那一定要有人跑回来通知大家伙儿。  ——————  自从狩猎队成立以来,狩猎队无法当场夺回战死的成员的尸体和脑袋的情况只发生过一次。  此事件爆发之后,二狗却带着武力最强的几位头领,将以狩猎队出事地点为中心的方圆五十里内的所有野兽人都杀了一遍。  也正是于那场大屠杀,众头领却才真正感受到了二狗的恐怖实力。  【水浒传】描述武松曰“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在王焕等人看来,二狗才是那个行走于大地上的真·降魔主·太岁神。  故而当二狗决定组建新人狩猎教导队的时候,整个义军上下近十万人却无一人敢有异议。  而将王文斌流放申阳界荒野,那么他大概率会被某个幸运的野兽人吃掉脑子,如此也必然会造就一位智商上线的野兽人,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故而二狗只心中略一思量,便自定了处置办法。  他先是以严厉的语气喝令王文斌起身,可惜王文斌不但害怕,更因为胆怯而导致括约肌失去控制,以致裤裆里狼藉一片。  面对这种绝对社死的状况,尴尬至极的王文斌怎可能听话起身,他只想永远的躺在地上,直到天荒地老。  二狗却将王文斌拉起来,毫不在意他身上散发的恶臭,道:“汝心性不够坚定,看来不太适合狩猎妖魔!待回去之后,便放你回大宋。怎么不说话?看来是吓懵了!罢了!且去水里清醒一下!”  他等设置陷阱之处附近不远,就有一个数亩见方的小水潭。  二狗却将王文斌提起来,一把冲着那水潭甩了过去。  有道是力大砖飞。  但见王文斌张牙舞爪的惨叫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有味道的弧线,然后“噗通”一声掉进了水潭之中。  当王文斌暗搓搓的清理了身上的污秽,有些扭捏的爬出水潭时,却见得林有庆正对二狗提出质询。  林有庆皱着眉头与二狗道:“王文斌兄弟纵然作战不利,陈头领训斥或责罚便是,何必掷人入水中,作此羞辱于他?”  二狗笑道:“面对野兽人,些许胆怯并不为罪!我也并无责罚王文斌之意。扔他入水事出有因,只我却不便多言,汝若有意,自可问王文斌其人。他若肯说,你自明了缘由;其若不肯说,汝也莫多问!只当是玩笑便好。”  林有庆听得,却是满心疑惑,他见得一身水淋淋的王文斌近得前来,却慨然道:“那陈头领所谓过于霸道,王兄受此羞辱,岂能与他善罢甘休!我愿与汝共进退,与他讨个公道!”  divclass=contentadv不想王文斌却不领情,只冷哼一声道:“汝这厮懣得多管闲事!我受不受得羞辱,与尔何干!”  林有庆吃得此言,却被搪的满面涨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一位张教头出言劝道:“王兄弟!俺们三人皆出自禁军,不敢说同气连枝,却也有些休戚,林兄弟仗义,愿为汝出头,你又何必说得此般冷言也!”  只王文斌却冷笑一声,道:“某家之私事,何用尔等出头!多事!”  言罢,他亦不管发呆的林有庆和张教头,自行到二狗近前,却拜道:“陈头领,小人不才,愿追随您驾前,为您牵马坠蹬,以效犬马。”  只王文斌此话一出,直气得身后的林有庆和张教头浑身发抖。  他二人刚才可是豁出了一切与王文斌出头,谁想这厮竟然自投了,这岂不是让二人彻底坐蜡?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二狗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这王文斌果然是小人一个。  他却道:“王文斌,此间凶险莫名,非汝所能自处也。待得归去,便送汝回返大宋,继续做伱的大宋将官便好。”  “能为头领效命,乃是王某的福分!何敢奢求其它也!···”王文斌嘴上连说些谄媚之言,只面上露出些欣喜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能回大宋享受繁华,谁愿意留在这般危险的地方担惊受怕呢!  林有庆和张教头看得王文斌这般谄媚,却都又气又怒又觉得丢脸。  二人恨不能上前一刀砍了这个无耻小人。  只这时,鲁彦雄却凑到二人身边,笑道:“二人可是觉得这厮不要面皮,简直不当人子?!”  林有庆二人有些气咻咻的冷哼一声,却不曾言语。  鲁彦雄却笑道:“你俩当真是棒槌!那王文斌虽说确是个小人,但就算把你二人换到他的位置,怕也说不出甚好话来!”  张教头怒道:“若俺吃得这般羞辱,便是拼却性命不要,也当与那···决裂!”  林有庆到底是有些城府,却问道:“哦?鲁兄可是知晓些甚么内情?”  鲁彦雄笑嘻嘻的说道:“两位可知,俺们设陷阱伏击妖魔,为何要选在这临水的地方?”  林有庆道:“此狩猎之道也,我却有些听闻。但凡水源之地,必然多有野物出现,想来这妖魔也不出此类。”  鲁彦雄道:“此其一也!还有一个缘由,尔等却不曾晓得。须知此间妖魔狰狞骇人,远超常人想象。但初次遇妖魔者,无不惊骇莫名,以致自泄污物,惹一身骚腥恶臭!陈小哥儿为全众人颜面,但有污了身子之人,他都直接扔进水里,与其遮掩尴尬。”  说到这里,鲁彦雄抽了抽鼻子,却笑道:“那厮怕不是屙了一裤裆粪水耶!”  林有庆和张教头听得,却也学着鲁彦雄抽了抽鼻子,空气中确实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屎味儿恶臭。  两人面色微微一变,却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原来真是自家多管闲事了。  二人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却与鲁彦雄苦笑道:“此番却是俺们无理取闹,若非鲁兄弟提醒,俺们只怕还不明就里也!只先前俺恶了陈头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鲁彦雄笑道:“陈头领非是那等心胸狭窄之辈,不会与尔等计较,说不得还颇欣赏林兄弟的仗义敢言,对汝大加重用也!”  林有庆苦笑道:“只要陈头领不怪罪便好,何敢多有奢望耶?!”  张教头亦笑道:“若陈头领真得对我等冒犯不以为意,说不得还真是一位好将主也!”  只三人说得熟络起来,却各自通了姓名,叙了家常,张教头乃出身将门的偏房子弟,父辈曾于西北任职,林有庆乃名将林广之子,鲁彦雄亦西北宿将之后,可谓出身相近。  由是三人愈发亲近,便相约结为异姓兄弟,且张教头有一女,林有庆和鲁彦雄各有一子,巧合的是两家的小子年岁亦一般无二。  由是三人相约,待得三人子女成年,张家女便择林鲁两家男儿其一为夫婿,而两个小子则同样效仿父辈结为异姓兄弟。  三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直让旁边一骑将笑道:“鲁大刀,别个都来猎妖魔,只你这厮却跑出来认兄弟,好生不务正业也!”  鲁彦雄亦笑骂道:“泼厮休得耍嘴儿!且去妖魔窝里捡你得金子去也!”  那骑将哈哈一笑,却自策马与其他人等直往野兽人来处奔去。  而鲁彦雄却也与林张二人道:“两位贤弟且随我来,咱们发财的时候到了!”  林张二人下意识的策马跟着鲁彦雄同行,林有庆问道:“鲁大哥此言何意?这般地方何来发财之说?”  鲁彦雄一边信马由缰,一边与二人笑道:“两位贤弟却不知,妖魔虽然性情凶恶,却喜欢囤积金铜,拣选宝石等物。我等出来狩猎得妖魔后,只需要搜一搜其魔窟,便能获得好大一笔金银。你们说这是不是发财的机会?”  林有庆与张教头听得却有些茫然,他等毕竟是第一次出来狩猎妖魔,不知其中究竟自也正常。  很快众人便赶到了一处由各种杂乱的石块、木头和干草堆叠的野兽人村落。  说起来野兽人几乎没有一点建筑细胞,建造的村落几乎就跟个大垃圾堆似的,它们只是把各种材料胡乱的堆叠在一起,到处是各种骸骨碎渣、排泄物、杂物的堆叠,恶臭弥漫于其间,让人禁不住有种退避三舍的念头。  不过野兽人的村落虽然建设的糟糕,但众人只远远的望去,便能看到在那些个堆叠物最显眼的位置,多有些闪亮的东西在发光。  尤其是有太阳照射的情况下,整个野兽人村落都黄灿灿、金闪闪的,十分的惹人瞩目。  林有庆和张教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大片“垃圾堆”,却忍不住问道:“鲁···鲁大哥,那发光的可···可是金子?!”  鲁彦雄笑道:“不错!正是金子,也是我等此番狩猎的收入!去吧!去捡金子吧!记得不要私藏,陈头领最后会按照功劳给大家伙儿分配,人人都有份的。”  两个人禁不住欢呼一声,便各自跳下马往野兽人的村落里冲去。  野兽人是没有家庭概念的,且在野兽人的村落中基本上见不到雌——性——野兽人和野兽人幼崽,因为残忍的雄——性——野兽人会虐待甚至杀死它们。  这倒也方便了狩猎队对野兽人村落的清理,至少不用担心斩草除根的负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4章 第344章  有一句俏皮话说得好,钱难挣,屎难吃。  而从屎坑里挣钱,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不要说汴梁城,便是在大宋任何一个十万人口规模以上的城市,夜香行都是一项财源滚滚的产业。  有人曾生动的形容夜香行其实就是在粪水里面捡铜板,虽然味道稍微浓郁了些,但可以说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  而搜刮野兽人的村落,却是真正的在粪坑里捡金子,字面意思的那一种。  面对黄灿灿的金子,便是张教头这种风仪颇佳的世家子弟,却也能忍耐着熏人的恶臭翻检些污浊之物。  单质黄金在自然界中多以颗粒状的金沙存在,即便在某些富矿中有狗头金或者牛头金的存在,那也是极少数的。  没有人知道野兽人是如何寻找采集黄金的,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把散碎的金沙熔铸成粗糙的不规则金块的,但这总归是件好事。  至少狩猎队的人们在搜刮黄金的时候,不用费尽心思去扒拉沙堆。  众人将整个野兽人村落彻底搜刮了一遍之后,却带着满身的恶臭和同样带着些恶臭的黄金汇聚到二狗面前,然后将那些个奇形怪状的金子通通丢在了他的脚下。  随后二狗便给大家伙儿表演了一手凭空炼金的手段。  强大的灵能赋予了二狗出色的金属塑形能力。  他甚至能把星际战舰的外部装甲——塑钢,加工成精巧的盔甲和盾牌等防具,更别说黄金这等易于加工的软质金属了。  在灵能的催化下,那些个斑驳杂乱的金子缓缓的化作流淌的金液,然后又凝聚成一个个约莫半两重(十八克)的小圆板。  此金圆板比后世的一元硬币略大,正面雕“华夏”二字,背面为一蟠龙,造型精美,金光夺目,众人只一见就拔不开眼了。  如林有庆、张教头等几个见了,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带。  鲁彦雄却凑到近前,小声劝道:“还不把尔等私藏的金子拿出来,请陈头领一并炼制了金龙圆。”  林有庆和张教头闻言却露出些惊色,几乎同时否认道:“俺何曾藏金!鲁大哥休得诬赖良人!”  鲁彦雄笑着摇头道:“两位兄弟,非是做哥哥的多嘴,只为兄看不得尔等见财短视,过后为此而后悔,却才多言几句。”  林有庆勉强笑道:“鲁大哥的心意,小弟心领了!莫说俺没有私藏金子,即便是藏了,想来陈头领也不会为了些许浮财过分责罚俺们吧?!”  鲁彦雄苦笑道:“只要汝等作得不是太过,陈头领却还真得不甚在意。只尔等却不知,陈头领亲手炼成的金龙圆却比普通的金子要值钱的多。”  张教头哂笑道:“金子哪有不值钱的?!便陈头领炼得金甚么圆精美些,又能多当几贯足陌耶?”  张教头这话却是有些因由的。  黄金作为贵金属,理论上在大宋却并不能直接当作钱物流通,必须要找金银铺兑换成铜钱或者银铤再花销。  当然很多时候某一大宗交易的收款方还是很喜欢收金子作等价物的。  一者黄金被整个大宋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的所有人所追捧,不管是官方的金银铺,还是私人的金银铺,大都只作客人拿金子换银铜的兑付,极少往外兑出黄金。  可以说,只要你有金子,随便找个金银铺,也绝对不用担心对方不给兑现银铤、铜钱。  当然有时候你得小心不要被对方给黑吃黑喽。  再一个就是黄金的价值在大宋一直以来都处于涨势,如北宋开国之初时,一两黄金可兑换十贯足陌,也就是十两白银。  但是到了微宗崇宁年间,官方的黄金兑换比例倒是一直不曾改变,毕竟官方金银铺里黄金只进不出,傻子才涨价;而民间一两黄金已经可以兑换十五贯到十八贯足陌,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达到了二十贯的兑换比。  张教头所言之意很简单,在他看来,便是二狗炼制的那些个金龙圆再好看,顶了天等重一两的金龙圆也就兑换足陌二十贯吧,说不得再加两贯作饶头儿。  而他等藏些金子,可看不上那点饶头儿。  鲁彦雄却与二人道:“一个月之前,俺去得京兆府折家金银铺兑金子,定价一两赤金兑足陌小平钱十七贯。俺的三千两黄金共兑了五万两千贯,只因乃是折家主事与俺相熟,特意多饶俺一千贯钱。”  鲁彦雄早前与义军作买卖,义军兑付的多是黄金,故而他对黄金的行情颇为了解,他之所以说得自己去京兆府兑黄金,却是为了向两位好兄弟表明,他对大宋黄金的行情一清二楚,并非无知之辈。  随后他又道:“陈头领所炼金龙圆,实重半两,且每一枚几乎都分毫不差。此一枚金龙圆,唤作一金圆,可兑换足陌小平钱五十贯,或杂金五两。我等搜缴得杂金,每十两金,陈头领可炼出十九金圆。此十九金圆,大军公中得其九,陈头领出得炼制之力得其一,余下九金圆归俺们些个分润。”  在古典时代的军队当中,但凡合格的军将都必须多少懂一些数学知识,否则如何排兵布阵,如何依照后勤制定作战计划。  故而鲁彦雄说得这些个比例数额,有心振兴门楣的林有庆略有些意识到了些问题。  只张教头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斗将,不太精通数术,他只听得头晕,却问道:“鲁大哥说得这些俗务,却不知是何道理?”  林有庆却直接在旁边折了些草茎树枝,开始筹算这金龙圆里面的价值差异。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算的数学题。  假如以林有庆自藏得十两杂金作底,这是他的本金。  若他将杂金上缴与二狗,可炼出十九金龙圆,其中九金龙圆归公,一金龙圆作为加工费归二狗,林有庆可自落九金龙圆,而这九金龙圆又可重复兑换回四十五两杂金。  divclass=contentadv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所获半数缴公之后,林有庆的本金实际上却还增长得四点五倍。  某位导师说得有关资本家的利润的格言: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直娘贼!这可是百分之三百五十的利润啊!  按照这般折算法,私藏金子?私藏个鸟!  林有庆当即就悟了,他当即解开腰带,从内里掏摸出一小条袋的金砂,又从靴子、裤脚等隐蔽处摸出些鹌鹑蛋大小的小金块儿,然后全部放在了属于自己的那堆缴获杂金上面。  旁边张教头看得大惊,却急问道:“林兄弟,你疯了不成?!”  林有庆的双目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却与张教头郑重说道:“张兄弟,伱信俺不?若信俺,便把你藏的金子都拿出来,最后定不会让你吃亏也!”  张教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林兄弟的为人俺自是相信的,不过你得先给俺说说到底是个甚么景况,不然俺这心底不安生也。”  林有庆自无可不可,当下便把自己刚才的计算过程与张教头说得一遍。  张教头对数学是真得有些一窍不通,对于他只听得有些不明觉厉,最后的结果倒是听明白了。  他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俺们这些个缴获真得能再增长三倍多?!俺不识数儿,兄弟你可莫欺哄俺!”  林有庆笑道:“张兄弟且宽心,只要陈头领处事公道,不曾徇私,俺们定当增财数倍也!”  张教头这才去了犹豫,然后把身上藏匿的些个杂金都捡了出来,亦放在了属于他的上缴杂金堆里。  只林有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或者说鲁彦雄不曾提及些个。  这最后的缴获分配可不是只给林有庆一个人的,须得大家伙儿共同分润,且搜刮野兽人的村落只是些苦劳,并不能分得战利品的大头儿,狩猎斩获战功的人才是最大的收益人。  很快,林有庆几个便见识到了真正的狩猎队的战利品分配法。  首先是对搜刮野兽人村落之人的保本奖励,也就是他们各自上缴的杂金所炼之金龙圆的十九分之二(10.5%),与他等所上缴的杂金的初始价值基本等同。  由于整个狩猎队除了二狗和注定要被送走的王文斌,所有的人都参与了野兽人村落的搜刮,所以众人基本上都得了保底的奖赏。  再然后二狗取走了所有金龙圆中的九份(十九分之九,47.3%),装在了几个特意准备的兽皮口袋里,这是过后要上缴义军大营的部分;接着二狗又取走了一份(十九分之一,5.3%),这是属于他个人的私人收入。  对于二狗这种公私分明的做派,所有人都颇为敬佩,这也是以往王焕等人所做不到的一点。只这一点优势,就让二狗这个大头领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信服,甚至比他无敌的武力更能得人心。  而最后还剩下七份金龙圆,二狗则根据众人在狩猎过程中的表现,以多劳多得的原则进行了按功劳分配。  其中斩获野兽人最多的鲁彦雄吃到了最肥的一块肥肉。  此番狩猎队共猎杀得野兽人二十三头,其中只鲁彦雄自己就斩杀了七头,其他人当中有一个老资格的骑将杀了三头野兽人,四位骑将各杀得一头野兽人,剩下的九头野兽人皆是被二狗所斩杀。  不过二狗却并不参与战功的赏赐分润。  如此最后的七份金龙圆,却又重新被分作二十三份,鲁彦雄独得其中的七份(二十三分之七),也就是说鲁彦雄拿到了总缴获的一成还多一点(11.2%),这甚至比二狗的私人收入还要多出一倍。  其他几个有斩获的骑将也多领得相应份数的赏赐。  至于剩下的二狗所斩杀的些个野兽人的功劳份额,则将分润于所有人,包括那些个不曾有斩获的人。  这里面曾经勇敢作战,甚至有击伤野兽人的表现的人,比如林有庆,都获得了不俗的奖励,而那些个只跟在队伍里面陪跑充数的人,却只好拿些最基本的赏赐。  比如在猎杀野兽人的过程中毫无表现的张教头,除了他搜刮野兽人村落得到的保底奖励的二十一金龙圆,却只在功劳奖励上得到两枚金龙圆。  甚至王文斌都有两金龙圆的保底,这也就意味着就战功方面而言,张教头并不比懦弱的王文斌强多少。  这对张教头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羞辱。  他暗自发誓自己下一次一定要立些大功,至少要斩首妖魔一级,免得受人所轻视。  分派完了战利品,二狗便带着这支狩猎队踏上返回营地的路途。  半路上,林有庆抱着自己装满了金龙圆的兽皮口袋,里面装有近六十金龙圆,这就是林有庆此番狩猎的资财所得。  当然,对此林有庆却也骄傲不起来,因为身边的并行的鲁彦雄的收获更多,他的两匹驮马马背上整整挂着十个相同的兽皮口袋,每一个都装得满满的。  不过再看看另一边阴沉着脸并行的张教头,林有庆感觉心里却又平衡了些。  有个念头在林有庆的心里翻腾了好一阵,最后他却还是凑到鲁彦雄身前,低声道:“彦雄哥哥,小弟有个想法,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鲁彦雄美滋滋的哼着西北小调,闻听林有庆发问,却漫不经心的笑道:“贤弟但有疑问,尽可开口分说便是。”  林有庆却能低声笑道:“先前听哥哥言称,咱们这金龙圆在别处可换杂金五两,我等何不把些个金龙圆全都兑换成杂金,然再找陈头领炼制成更多的金龙圆耶?”  鲁彦雄大笑道:“贤弟啊!只你发现这般漏洞,以陈头领之才智又如何想不到?!汝却不知,陈头领只会在攻破妖魔的村落之后,却才出手炼制那些刚刚缴获的杂金,至于从其他地方兑来的杂金,陈头领却是不会予以理采的。”  林有庆听得恍然,却自嘲似的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陈头领敢于将这金龙圆的兑换价值定得如此之高,原来内里竟有这般限制啊!”  鲁彦雄笑道:“若只如此,金龙圆可不会被俺们这般追捧。贤弟你却不知,这金龙圆却还与未来的土地分配相关联,据说未来分配土地时,一金龙圆可兑换一垧地(一垧地相当于后世的三亩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5章 第345章  第七十四章金圆换土地  自古以来,对于国人来说,土地永远是最深重的执念。  上至帝王,下到黎民百姓,莫不如是。  华夏王朝每一两百年一次的王朝轮替,说白了就是土地的所有权出现了问题。  帝王功业开疆辟土,百姓(个人)功业积土聚财。  前者造就了华夏的大一统,地大而物博,然过甚则劳民伤财,有好大喜功之嫌;后者则为华夏民族注入了勤劳的血脉基因,使这个民族乃至文明的生命力顽强不息,然勤劳过甚则贪,易崩坏世道。  大宋是华夏古典时代的诸多王朝之中,少有的不禁土地兼并的朝代,这就导致大宋豪富之家可以近乎肆无忌惮的兼并土地。  而大宋境内的自耕农们便因各种天灾人祸失去了土地,却不得不沦为佃户或流民,甚至聚啸山林横行一方。  这种情况几乎从大宋开国之初便一直困扰着这个王朝。  也正是因为聚啸造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宋朝廷可谓杀不胜杀,又不敢从根子上彻底纠正顽疾,于是招安就此横空出世,成为了大宋朝廷平定民乱的最强致胜武器。  在大宋开国之时,正经的宋军其实只有禁军,包括地方上的驻军,也是由禁军分流出去的别部。  而那些个被诏安的造反队伍,则被称为厢军,于各地安置驻守,且成为了镇压更多的造反者的刽子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宋内部的土地兼并问题愈发的严重,更多的失地百姓沦为流民和盗匪,最终变成由朝廷供养的厢军。  由此厢军的规模愈发的庞大。  别看厢军大都是野路子出身,但他们的第一代基本上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卒,毕竟不能打的流民盗匪也撑不到被诏安的那一刻。  且厢军几乎每隔几年就会加入一批新鲜的血液,这就导致了厢军的尾大不掉。  对于这种潜在的危险大宋的官员们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因此他们一边不断的从厢军中筛选那些敢战之士(大都是厢军二代甚至三代)充入禁军,只留老弱,一边逐渐分化拆解厢军。  不过官员们拆解厢军的速度几乎永远也赶不上厢军的补充速度。  而这就是大宋“三冗”之中冗兵的来历。  其实大宋的三冗问题归根结底就是土地的问题。  如果放在别的朝代,土地不够,那就出去开拓便是。  但是大宋的辟土开疆,在整个华夏历史上却都属于倒数的行列,这里面的最大问题其实还是土地——政——策的原因。  开疆辟土的源动力在哪里?  在于整个社会的中坚阶层对土地的渴望和需求。  如秦之耕战,汉之功候,唐之万户,大明之卫所(土木堡之前),其实就是其统治者在王朝建立的初期,就十分聪明的限制了其社会的中坚阶层对内部土地的兼并,而逼迫他们不得不往王朝外部扩张。  说一个所有人都不曾意识到的知识点,华夏有史以来拓土面积最广的蒙元之所以打下的疆土如此庞大,除了其前几代统治者的雄材大略,更在于他们的别无选择。  其实蒙元的早期情况与明末的辽东女真(崇祯登基之前)很相似,他们都在直面一个恐怖的大帝国,而且是完全打不过的那一种,虽然能凭借战术优势搞点局部胜利,但整体上还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们就不得不从其他方向上获取更多的土地。  就这一点而言,满清可比蒙元差得远了,甚至可以说连提鞋都不配。  蒙元早期的中坚阶层是拥有草场和牧群的牧民,他们往外开拓的源动力自然是获取更多的草场。  只不过他们南方毗邻的是完颜阿骨打建立的大金,一个强横的野蛮大帝国。  正是因为一开始打不过大金,所以蒙元早期就把征服的目光投向了西方,西辽、花刺模子,波斯、高加索,几乎征服了整个西亚和东欧,先头部队甚至都打到了多瑙河一带。  而正是靠着这些征服来的土地,蒙元的综合实力得以飞速提升,然后返回头来次第覆灭了西夏、金国、大理,最终艰难的灭掉了南宋。  后来蒙元制定的四民分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北方汉人)、南人(南方汉人和少数民族),其实就是他们被蒙元征服并统治的先后顺序。  正所谓先上船的人,有更好的机会占据靠窗的座位。  话再说回北宋,由于大宋对土地兼并的不抑制,导致那些个有实力的地方豪强,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大宋内部的平民百姓(自耕农)下手,掠夺他们的资产和土地。  而这种兼并小民的土地过程,就烈度而言,可比跑到大宋边疆去跟野人抡刀子轻松多了。  正是这些掌握着地方话语权的豪强们对开疆扩土的冷淡,却才从根子上导致大宋这个国家机器对外的扩张力缺乏,纵然其中有某个或者某些人物极力推动外战,却也最终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而不了了之。  而大宋从庆历新政到王安石变法,其实就是士大夫们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个国家的问题是无法从外部入手解决的,却才不得不选择内部纠错。  或许大部分宋人对这里面的门道并没有个清醒的认知,,但是只要是个正常人,却都能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对他们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就是土地。  未来引发宋江梁山起义的,其实就是宋徽宗借西城所搞“稻田务”,强行掠夺山东、河南等地百姓的土地,然后才引发出来的乱子。  而江南方腊起义,则是宋朝官员借助【花石纲】为引子,在江南大肆掠夺田地而爆得雷。  这里要注意,这些个被掠夺土地的人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平民百姓,而是那些地方豪强。  如宋江、晁盖、卢俊义、史进、李应、穆弘等,甚至包括柴进,皆是家产被剥夺,然后聚啸梁山泊。  江南方腊等人也莫不如是。  至于真正的底层平民,则是那些个某溪村、某家庄的庄户,其实本质上就是租种豪强土地的佃户,他们只合作得动乱中的炮灰而已。  你道那些个庄户不想拥有自己的土地吗?  他们当然想,做梦都在想。  只是在大宋,普通的平民百姓即便拥有了土地,最终却也很难保住,早晚或被豪强,或被官府掠夺了去。  如此对些个底层平民来说,倒不如直接安生的做个庄户来得素净。  也正是这种表面上的谬论,却才导致整个宋朝的农民起义几乎都不曾意识到最根本的问题。  divclass=contentadv那些个起义者们最多能喊个“均贫富”或者【替天行道】的口号,却从无一人敢说得“均田”二字。  所以两宋时期的起义基本上都成不得甚大气候。  而二狗手底下的义军和民夫的主要组成部分,其实也都是那些个无地或失地的无产者,否则他们如何肯跟着大军来这申阳界?  说白了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别看这些人基本上大都无有恒产,性子好似随遇而安的样子,其实他们对土地是最渴望的,只不过过往的苦难让他们不得不把这种渴望深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二狗攻略申阳界,其实打的就是这些个无产者的主意,他们注定要成为二狗的基本盘。  这些人可比相州的那些佃户更好处置,毕竟相州本质上还是大宋的一个州府,二狗不管怎么搞事,总要顾忌些影响,不好动天下豪强的根本利益。  而在申阳界,二狗却能彻底放开手脚,给大家伙儿一个相对公平的机会。  实际上如果无脑些,二狗一开始就可以为大家伙儿划分土地,分配地盘。  这是这么做是有后患的,且问题很多。  毕竟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都一视同仁的分田地。  有的人勤劳,干的活、立的功多些,这对他们就是亏待。  有的人则懒惰奸滑,也与他们分同样的土地,这就相当于浪费资源。  索性二狗就在中间拐了个弯儿,搞起了按功绩和辛劳分配土地的法子。  二狗先是将进入申阳界的所有人都组织了起来,民夫们被分成了一个个的基本单位——生产队。  生产队的队长由民夫们内部共推,义军大营派出代表作监督。  这些民夫们以所在的生产队为主体接受任务指派,或运输物资,或修筑道路和城墙,或开荒种田,然后义军大营会根据这个生产队的任务完成情况,每天发放相应的工分。  而生产队内部则会在义军代表的监督下,将这些工分再以相对公平的方式分发给每一个生产队成员。  基本上任何一个人只要好好干活,那他每天都会相对公平的得到一定数量的工分作酬劳。  而当一个普通民夫的个人工分积累到一定的数额的时候,他就可以拿这些工分去义军大营的相应部门兑换金龙圆,然后他就可以拿着金龙圆去置换属于自己的土地。  顺便说一句,工分与金龙圆的兑换值是被二狗定死了的,若有人敢在其中捣鬼,二狗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关于金龙圆兑换土地的政策,其实二狗作了一点小小的但绝对很重要的限制。  首先,二狗限定了一个正常的成人(无分男女)能够用金龙圆兑换土地的最大份额,每人不得超过一百圆。  也就是说一个人最多只能兑换价值九十九金龙圆的土地,也就是二百九十七亩。  这一条主要是为了限制狩猎队的人,就算狩猎队的那些牲口们一天赚好几百金龙圆,却也休想大量的囤积兑换土地,进而蜕变成大地主。  第二,生产队的生产者,只有他们积累的个人工分兑换的金龙圆,才拥有兑换土地的权限。  而军队里的军士不在此限制之内,他们可以自由的用金龙圆兑换个人限额内的土地,不管这些士兵手里的金龙圆是来自他们的薪酬,还是从别处借来,或者来自将官的赏赐,皆可兑换成土地。  二狗制定的这两条规定,却是在保障所有人的相对公平的基础上,尽可能的保护军队士兵的利益,同时还限制了大军头儿的出现。  没有土地和粮食,只有很多钱财的将军,绝对成不了真正的割据军阀。  当然,对于那些个军将来说,就算富余的金龙圆兑换不了土地,却也属于很有价值的财富。  实际上二狗却还制定了很多后续政策,只是需要等到土地兑换分配之后才能施行。  比如种地的农民不用交纳任何赋税,但是每年必须将所有粮食收成的五成,平价出售给义军大营或者说未来的权力政府。  再比如土地使用权的问题。  比如林有庆未来如果兑换了一百亩地,但是他身为将领不可能亲自去种地,只好把土地租给了王二和张三两家种植。  然后不管林有庆向两家佃户收取多少租子,他收的这些租子的六成必须要上缴给义军大营(未来政府),以作为他占着土地却不亲自耕种的惩罚。  而义军大营(未来政府)则会将林有庆上缴的租子税金的绝大部分返还给王二和张三,以作为他们的辛劳的奖励。  二狗心中类似的政策还有很多,大部分的政策理念基本上都是为了打击豪强,维护小民的利益。  很显然,这些个政策对那些个上层首领和豪强很不友好,未来如果二狗要推行,肯定会反对者很多,甚至不乏有不少铤而走险之辈。  但是二狗却不在乎,如今大事未定,他只好深藏些心思。  待未来大局抵定,二狗自收得整个下层民众的人心,些许吸人血的所谓“上层人士”根本翻不起甚么浪花,敢有公然抗拒者,他自多杀几个头铁的蠢货便是。  就像前唐承乾太子言:“有敢逆者,我杀之,杀五百人.岂不定耶?”  二狗为了分配土地煞费苦心,其实就是为了激发人们的心气儿,一振大宋之颓气也。  直接均地,和二狗这般拐弯抹角的分配土地,其中的差别是很大的。  用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作比喻。  无脑均地,就像你在大街上看到别人掉在地上的一百块钱,你捡着自然很高兴,但是如果来一个比伱高大威猛的壮汉,非要声称那一百块钱是他掉的,便你再不情愿却也只好将钱交出去。  而二狗的分配土地,就如同你去工地搬了一天砖,累个半死却才赚了一百块钱,这时候同样出来个壮汉,非要说你兜里的一百块是他的钱,这个时候但凡你手里有一把刀子,就看你捅几下对方嗝屁了。  同样的道理,二狗这般分配出去的土地,那些百姓们绝对会豁出了性命去保护她。  已修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6章 第346章  来自大宋地界的开拓者们在申阳界的扩张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过去的半年里,二狗和他的伙伴们至少组建三十余支狩猎队,几乎每一位狩猎队员都是武艺高强且经验丰富的骑将,或者拥有独特技艺的特殊人才。  狩猎队对当地土著野兽人的清剿非常成功。  他们总是三两支队伍相互协作,寻找野兽人的村落,然后设计诱伏绞杀野兽人的有生力量,且每次基本上都能竞得全功,无有活口漏网。  当然这不仅仅是狩猎队的指挥者精明强干,策略出众,打窝打得好,更在于野兽人自身的缺陷太明显,一下饵就咬钩,而且是很死命的坠着的那一种。  野兽人这种不死不休的特性,在一开始着实让不少刚刚组建起来的狩猎队吃了大亏。  但是野兽人的个体实力再怎么强悍,却也避免不了它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事实,而当更多的狩猎队选择了协作行动的时候,这些惯于好勇斗狠的散兵游勇们便就只能惨然赴死。  野兽人的天生体质远超人类,但是狩猎队能够在保证极低的伤亡率的情况下,总是将这些怪物一次次的歼灭,甚至连些个见势不妙在战场上成功逃生的野兽人几乎都没有,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狩猎队的主力成员——骑将。  所谓骑将,就是那些个武艺高强,拥有一定的马上作战技巧的人,他们骑着快马,惯常使用马槊和神臂弩作战,每一个拿出来放在军中,至少都是一个百人将的水准(对标水浒中的打虎将李忠),且还有不少顶尖高手,如鲁彦雄、林有庆、张教头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当然也包括义军中的诸位正将和副将。  骑兵在面对结成阵势的步兵的时候或许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在针对散兵游勇的时候那是真得很犀利无敌。  后世很多并不了解古典战争史的人多受些不切实际的影视作品的误导,以为骑兵就是用来冲击步兵阵列的,其实这是一种极其错误的认知。  若论骑兵的主要战术作用,其实也不过侦查、骚扰、机动、突袭等几种。  但这里的骑兵突袭,可不是突袭那些结成战阵,防御严密的步兵,而是那些尚未结阵,或者说已然散了阵的步兵。  西汉武帝时期,大将李陵率五千丹阳锐士北出草原,却被匈奴数万骑兵围困,转战千里,最终粮尽箭绝,兵器不堪用,却才全军覆没。  李陵率领的军团可都是妥妥的步兵,围困他们的匈奴骑兵人数最多的时候,甚至达到了八万骑以上。  可是他们却始终拿这支顽强的步兵毫无办法,甚至为此还付出了一万多条骑兵的性命作为代价。  直到最后有叛徒告密,言汉军已然箭尽粮绝,穷途末路,匈奴骑兵却才敢一拥而上。  以至于主将李陵被俘前甚至说:“···若复得数十矢,足以脱矣。”  就骑兵这玩意儿,匈奴人可是草原帝国的一代目,玩得可溜了。  突击骑兵可是匈奴人的拿手好戏,要是这骑兵真的对冲击步兵战阵很有效的话,匈奴人又何必与李陵所部这般搓磨黏糊,兑子战术它不香吗?!  骑兵真正无敌的其实就是他们的机动性。  农耕文明的步兵军团在与游牧骑兵对抗的初期总是很吃亏,还真不是战力的差距,而是一种常识上的错位。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古代步兵军团行军,正常一日进三十里,急行军五十里,再多军团可就失去战斗力,纯属送人头。  而骑兵平常行军三十到五十里,与步兵相差不多,当然这主要是为了保证战马的体力,免得影响作战效率。  但是真需要急行军的时候,骑兵却可以通过一人双马甚至三马的模式,一天之内突进二百里,而人类史上最巅峰的蒙古骑兵,甚至达到了一日夜行军五百里的极限距离。  当然这要求蒙古骑兵吃、睡、排泄等生理活动都要在疾驰的马背上完成,别说汉家骑兵,就算一般的游牧骑兵都做不到。  而当农耕步兵军团与游牧骑兵遭遇时,步兵统帅接到探报,敌军尚在一百多里开外,然后他就会下意识的觉得敌我之间还处于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那么他就必然会轻而无备,结果当晚敌方的骑兵就贴脸了。  飞龙骑脸啊!  要知道古典步兵想要从散漫状态到结成军阵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甚至可以说非将才不能为之。  这种来不及结阵的步兵自是骑兵们最喜欢对付的对手。  除了来不及结阵的对手,骑兵们最喜欢对付的另一个对手就是溃败中的对手,对付这样的对手,他们就可以像狗撵兔子一样放心大胆的追猎人头,而不用担心那些吓破了胆的溃兵有所反抗。  真正的破阵骑兵,其实是拿破仑时期的法国骑兵,而且他们冲击的目标也不是古典冷兵器时代的厚实军阵,而是结成三五排阵列线玩排队枪毙的火枪兵。  当然,在骑兵界确实有一种超规格的存在,那就是武艺高强的骑将。  如西汉之霍去病,东汉末年之关张、吕布、赵云、马超、张绣等武将,他们不但骑术精湛,更拥有远超常人想象的个人武力,这让他们成为了战场上的无敌存在。  不过想要培养这样的骑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培养这么一个骑将所消耗的资源,足以组建一支成规模的小型骑兵团。  比如在大宋,也只有将门世家才有能力和资源成体系的培养这等人才,普通之家非天赋异禀且气运不凡者才有可能出一个。  狩猎队的骑将们严格来说都曾经是大宋军中的精英,他们或者直接就是正经的将门子弟,如杨温、张教头等,或者属于受将门影响力覆盖下的旁支余荫,如今却都被二狗一把捡了便宜。  当这些人骑着大马,披坚执锐,扬鞭冲锋之时,便是最凶猛的大虫也要退避三舍。  纵然野兽人的个人战力甚至还要超过老虎,或许它们可以应付一个骑将,但是当骑将们接二连三的冲击而来的时候,死亡将会是它等无可避免的最终归宿。  当然,唯一令二狗感到遗憾的是,普通的弓弩对野兽人近乎无效,这就限制了他组建更基本的对野兽人作战单位的设想。  毕竟没有了人类古典冷兵器时代最犀利的弓弩做武器,普通士兵便是再怎么悍不畏死,想要成功围杀野兽人,却也要不得不付出些鲜血和生命才有可能。  可是二狗总共才从大宋地界带来申阳界不到十万人口,每牺牲一个都足以让他感到由衷的肉痛。  这就导致二狗传授给普通士兵们的鸳鸯阵,却只能做个备选的最后手段。  divclass=contentadv不过就算只有狩猎队轮番出动猎杀野兽人,可这般零敲碎打之下,在过去的半年里他们依然消灭了至少五万野兽人的有生力量。  就像后世某个时期的冷枪冷炮——运——动,看着一次的战果不大,可累计起来那绝对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量。  野兽人是一种不事生产,只靠掳掠狩猎为生的食肉者。  就像动物界的老虎、狮子一般,每一个野兽人村落都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范围,它们很少像人类一样大集群的聚拢在一起生活,除非出现某个足够强力的野兽人首领——战争酋长,集结野兽人军团对某个文明族群开战征掠。  即便以申阳界之富足,一个野兽人村落想要维持生计,那至少需要方圆三十到五十里的地盘作为狩猎区才能勉强足够,换算成面积那就是七百到两千平方公里。  一个野兽人村落至多不过三四十人口,少则十几个,五万野兽人至少能组成两千个村落,而它们却在半年内被狩猎队猎杀一空,由此可见狩猎队的作战频率和强度到底有多大。  人类一方的狩猎队总人数甚至都不超过一千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平均每个人在半年里杀了五十头野兽人,或许有的人杀得多些,有的人来的晚,杀得可能少些。  如此高强度的作战,却几乎把这近千骑将全部都锤炼成了最恐怖的杀戮机器。  毫无疑问,骑将们的武力在这种实战锤炼中近乎全员拔升了一大截,涌现出来的顶尖高手足有两百余人(梁山五虎将级别,阿罗汉),其中更有绝巅级高手二十余人(卢俊义级别),至于剩下的骑将们除开最近选拔出来的新兵茬子,便是资质最差的人却也有了近乎江湖一流的实力(大武僧级,对标梁山八骠骑)。  当然,想要维持这般高强度的作战,二狗和义军大营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恐怖的。  不说其它,单只马匹一项,就几乎要了二狗的老命。  骑将们最离不开的就是代步的坐骑,武器差一点,最多就是杀不死野兽人,可要是战马不给力,骑将们可就是属于给野兽人送人头了。  不得不说申阳界的水土是真的很养人(养牲口),即便是从野地里割回来的普通野草,提供给战马的营养亦不逊色于从大宋带来的精料豆粕等物。  尤其是义军从宋军那边招揽了不少擅养牲畜的好手,他们在二狗的支持下成立了特殊的牲畜繁育部门,俗称畜育司,专一研究牲畜尤其是战马的养殖、改良和医治技术。  在畜育司的努力下,义军的战马个个被养的膘肥体壮,筋骨扎实。  但是这仍然无法改变战马作为高强度作战的消耗品的事实。  半年里至少有七千匹次的战马在战斗中受伤或者残废,虽然它们大都被畜育司的兽医们乃至二狗亲自出手救了回来,但是彻底报废,无法再承担战马职责的马匹却也有两千多匹。  骑将们的其它消耗,比如饮食、装备倒还好解决。  申阳界是如此的富足,当狩猎队将数十乃至近百万平方公里内的野兽人绞杀一空后,然后他们就陷入了某种幸福的烦恼之中,大群大群的野鹿、野牛、野羊、野獐等,都是几千几千的一拨,数百拨数百拨的在辽阔的大地上自在的徜徉驰骋。  便是整个义军近十万人放开了肚量大口大口的炫肉,却也食之不尽也。  来自大宋地界的人们吃饱了饭,又有数不尽的兽皮作裘衣。  正所谓饱暖思那啥。  便是他们每天都要干得甚为繁重的劳作,却也不免有些个生理方面的需求,何况还有汉家子弟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传统支撑,然后对女性的需求就成了近十万人一致的问题。  要知道,义军一开始来申阳界的时候,由于前途未卜,他们真的没有携带多少女眷。  战争让女人走开,在别处可能是因为歧视女性,华夏可不是。  他们真的是为了保护女性才让她们走开的。  保家卫国,保护的家是甚么?  是母亲,妻子、儿女。  甚么?你问父亲为甚不包括在内?  上一代的老战士,还需要尔等保护?!  只怕他们会比后辈更具有战斗意志呢!  缺女人了怎么办?  当然是从大宋地界想办法。  然后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成年的女人就成了岐山义军大营最抢手的“货品”。  要知道关中及周边地区,自唐末之后便破败不堪了,更兼这一地区的植被在唐朝时期被破坏的很严重,水土流失之下,土地贫瘠,当地的人们大都生活的很困难,如此生儿养女就成为了一个大难题。  百姓之家生了儿子还好,将养几年就是一个顶好的劳动力,可要是生了女儿就有问题了,养的再好也是给别人家养的“赔钱货”,故而在这些地方的民间,溺——婴尤其是女婴的情况很严重。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里的女人不值钱,很可能几袋粟米就能换一个成年的女人作小娘儿或者婢女。  义军们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便开出了高额的赏金赎买女性,不管是民间养不起的女人,还是已经流落风尘的女性,只要她们身体健康,有甚生育的能力,义军们都来者不拒。  二狗知道自己也是个在女——色——方面意志力薄弱的滥人,所以他并没有亲自去主持此事,但却针对欺——辱——女——性的行为制定了极为严厉的惩罚。  毕竟二狗引入大宋的女性,可不是为了那啥享乐,而是为人类开枝散叶,扩大族群规模的。  二狗他们善待女性,未来成长起来的下一代,整体上将会是善良而又勇敢的优秀后代。  而如果义军们苛待甚至虐待——女性,他们未来的后代却必将是扭曲而残暴的群体。  已修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7章 第347章  第七十六章分地和壮骨药剂  伴随着大宋女性的到来,轰轰烈烈的大分地运动也在义军控制的较为成熟的地区开始了。  金阿生祖辈是东京人,乃擅作木器的匠人,仁宗年间大宋与西夏交战,受得三衙征召作军匠,随军来到西北,后因宋军在西北连番惨败,以致士心沦丧,军籍流落,金阿生的祖父侥幸生还,便便于渭州落了户。  因担心再被军爷们征召入军中作军匠,金阿生的祖父隐了祖传的木器手艺,并未传给金阿生的父亲。  不过金家的祖传手艺却并未失传,因为祖父将技艺隔辈传给了金阿生。  金阿生成年之后,本想攒钱开个木器行,只不等他有所行动,却就被渭州的统制官征召为民夫,发往岐山与义军换了金子。  自此金阿生便来到了申阳界,成为了义军大营中的一名打工人。  在劳作过程中,金阿生的木匠手艺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然后被提拔为了修造司加工部的大匠。  修造司是二狗借鉴大宋的工部衙门以及后世的科技研究所,所设立的一个综合性的技术部门。  修造司并不负责生产制造,但要为生产制造提供足够的技术支持。  比如修建城池,修造司并不负责指挥劳工,但修造司的匠人要告诉劳工们该怎么修。  金阿生有木匠手艺,虽然手艺有点潮,主要是实操经验比较少,但是理论方面却很出色,毕竟当初祖父可是对他倾囊相授,这在相应的手艺传承中可是极为罕见的。  在传统的手艺传承中,老师傅教徒弟,往往都会留一手,哪怕是父传子也是如此。  这里面不仅仅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私心问题,更涉及到一些更深层次的因素。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私心确实是师徒传承中的一大痼疾。  但是这个痼疾却也不是没有它的有利一面。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不管作师傅的如何私心作祟,却都会把那些基础的东西教给徒弟,而这在信息和技术流通性很差的古代来说无疑是最珍贵的。  然后老师傅保留较为高深的技艺,这就逼迫着徒弟不得不去自己摸索自悟,去创新。  如果这个徒弟是个有天赋的,那么他未来一定会青出于蓝。  当然,若是没有甚么天赋的话,那一切就休提了。  后世某些傻缺呜喳喳的喊甚么“创新”,他们懂个锤子创新啊!  有天赋有能力的人搞创新,才叫创新。  没天赋的无能之辈也搞创新,那就是在瞎几把乱搞,纯属浪费生命。有那瞎折腾的功夫,拿点现成的东西模仿一下它不香吗?!  话题扯远了。  金阿生的祖父之所以打破技艺传承的惯例,将些个知识和经验一股脑儿的教给金阿生,原因就在于他怕自己的传承断了代,已经不想着放任金阿生自由生长。  他甚至不等金阿生对这些经验和技艺融会贯通,便而是尽可能的将自己一辈子积累的经验和技艺囫囵吞枣一般的传给金阿生。  而这正是金阿生的手艺虽然有点潮,但是理论方面却高出别人一大截的缘由。  虽然金阿生有一个匠人的梦,但是他却更有一颗农夫的心。  金阿生做梦都想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他要在上面种满庄稼,粟米、稻米。麦子都种一些,然后再种点青菜,养一头老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需要先找一个浑家,一个能给他生一窝小崽子的大屁股浑家。  而金阿生在义军中有一个邻居好友,一个姓郑的屠户。  郑屠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世代以宰杀牛羊豕卖肉为生,但到了郑屠年轻时,他却从军做了个兵头,在战场上立了些小功劳。  金阿生前番被渭州统制征召,就是好友郑屠从中撺掇的。  很不幸的是,郑屠并不知道金阿生这批被征召的民夫,注定是要被卖掉换金子的。待他知晓了真相,却也自带着手下一都渭州兵给义军送了人头。  当然对外的说法却是光荣战死,只苦了郑屠留在渭州的妻子和十来岁的半大小子。  郑屠借着出色的屠宰手艺,却也勉强加入了狩猎队。  之所以这么说,乃是郑屠用一己之力拉低了骑将们的武力下限,他的武力在所有的骑将当中绝对算得上垫底的存在。  但是挡不住郑屠操刀剥皮剔肉的手艺真的很好。  说起郑屠加入狩猎队,却是一个颇有趣的小故事。  野兽人皮糙肉厚,浑身恶臭,其血肉更带有一定的腐蚀性。  这些怪物的尸体搁在荒野之中,即便是最饥饿的豺狗都不吃,蚊蝇亦不近。  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野兽人的尸体天然自带杀菌效果,在自然界中的降解速度非常缓慢,,即便保持水分充足湿润(指不会变成干尸)的情况下,却也需要数年的时间,才会开始腐烂。  当然,来自大宋地界的人们对尸体的处理早有成例。  正常情况下,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尸体,人们都是先寻个较为远离水脉的地方挖坑,这样可以保证未来尸体腐烂的时候,不会形成“尸毒”污染地下水脉。  然后铺撒生石灰,掩埋尸体,填完坑再撒一回生石灰。  不过当人们发现了野兽人的尸体特性之后,却也只能先焚烧再掩埋。  但不管怎么说,野兽人的尸体处置都是一项很麻烦的事情。  偏偏野兽人大都都是身高两米半左右,且体型肥大的怪异生物,它们的体重甚至能达到七八百斤甚至千斤以上。  这么一大坨肉就这么白白被焚烧成灰烬,然后一埋了事,却是让尚未解决吃肉自由的大宋人心疼到肝儿疼。  大宋民间对吃肉的执念已经到了甚么地步?  想想那些野店里售卖的黄牛肉、水牛肉,难道那些吃饭的江湖汉不知道那是左道妖人用造畜之法弄出来的人肉吗?  他们当然知道。  但是对肉食的贪欲早已盖住了人伦,尤其是他们还有一根心理方面的稻草作掩耳盗铃式的遮掩。  既然人已经被变成了牲畜,那他们就已经不算是人了,吃了又何妨。  当然,真要是吃多了这种造畜之肉,人肯定会变得很不正常。  如梁山好汉多将对手剜心剖腹,取敌人心肝下酒,其实就是人肉吃多了,而失去了人性的结果。  divclass=contentadv对人肉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些怪物一般的野兽人,吃它们对宋人来说可真的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只是吧,野兽人的肉质之差劲,确实让人连一点下口的余地都没留。  曾有人试过吃野兽人的肉,那种滋味,就好似半腐烂的死老鼠又经过发酵蒸熟后的味道,绝对比后世的什么鲱鱼罐头更令人上头十倍。  哪怕是恶疯了的人,却也对野兽人的肉毫无办法。  但是却还是有人不曾放弃对野兽人的尸体的琢磨。  这些来自大宋地界,且善于勤俭持家的人们认为,就算野兽人再怎么烂,它们的尸体亦不可能真的一无是处,肯定是俺们不曾发现它们的价值所在。  于是就有人向二狗提议,可否请几个专业的人才来研究一下野兽人的尸体。  对于这种提议,二狗自然是乐于成见的,更何况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研究,总比有人在暗处搞研究,最后却搞出问题来强。  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是专业的人呢?  厨子、郎中、屠夫、皮匠四类。  厨子可以研究野兽人身上有甚么地方可以作食材。  郎中懂药理,可以研究一下野兽人的身体各部位的药用价值。  屠夫对开膛破肚,分解尸体很在行,可以帮助以上两类人打下手。  而皮匠,则可以研究一下野兽人的厚皮的功用。  不过四类人当中,皮匠对是否加入狩猎队倒是最可有可无的,毕竟狩猎队员完全可以剥了野兽人的外皮带回营地供他等研究。  而前三类人才,能现场观摩活体或者刚刚死去的野兽人对他们都有着颇为重要的意义,所以能亲赴狩猎现场的人才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当然,如果被选中的人手无缚鸡之力,或者胆子太小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挑来挑去,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尤其是屠宰手艺极为精湛的郑屠就被选中了,“光荣”的成为了二狗亲自所率领的狩猎队中的一员。  由于能够近距离的接触二狗,且二狗自己也有意放纵,狩猎队员们常常能先别人一步知晓一些最新消息。  比如分地和娶婆娘这两项对所有人来说绝对难以拒绝的福利。  郑屠比义军大营中的劳工们抢先知晓了些内情,然后金阿生也就知晓了。  分地啊!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更何况义军接下来可能还要给每个人发浑家。  金阿生现在无比感激那位将他卖给义军的渭州统制,还有坑过他的郑屠兄弟。  当然金阿生更感激如今的开拓义军,尤其是义军的大首领,陈珅陈大官人。  据说分地计划就是陈大官人一手操持筹划的。  甚么,想要多分得土地,那就要多赚工分,多立功劳?  不就是挣工分吗?!  莫说得,肝就完事儿了!  很快来到申阳界的所有人类都陷入了恐怖的爆肝状态。  不管是开垦土地的,还是修筑城墙建筑的,亦或者制造各种器具的人,全都陷入了疯魔一般的暴走状态。  只这般突如其来的全体人来疯,却吓坏了某些负责管理的人们,他们多习惯了人们在大宋的那种不紧不慢的状态,见得这种状况还以为出了甚问题呢。  却都连忙将问题往上呈报,很快问题就汇总到了二狗面前。  二狗在深入了解了一番内情之后,却露出些欣慰的笑容。  前世的华夏在建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曾进入过这种非同一般的状态,那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时光被称作激——情——燃——烧——的岁月。  现在看来,那并非是一种特例,而是华夏人本就具有的一项族群特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看上位者能否将这种特质激活。  随后二狗并没有过分干涉人们的热情,而是向负责后勤的头领提出了要求,加大物资的储备和发放频率,尤其是要保证那些个拼命加班加点的劳工们能获得最充足的物质支持,并保证他们的健康。  要想让马儿拼命的跑,不但要给青草,更要喂精料。  其中二狗却把刚刚研究出来没多久的壮骨药剂拿了出来,用以给高强度作业的劳工们补充体力。  所谓壮骨药剂,就是郑屠和厨子范全、以及作为半个郎中的二狗合力从野兽人身上研究出来的东西。  二狗曾跟着有“北宋药王”庞安时学过医理,对中医药剂的理论和实践操作都不陌生,且他还有些前世的理念作为指引,万能的灵能作为手段,故而就郎中这一职责,二狗甚至比全天下的所有人都要胜出。  经过不断的摸索研究,他等却终于从野兽人身上提取的一些对人类无害有益的东西。  那就是野兽人的脊椎骨内的骨髓。  如果说野兽人的躯体其他部位是腐烂变质的污泥的话,那么它的大椎骨内的骨髓就好似雪山上的白莲花一样圣洁。  其对人类的增益作用极为全面。  其中强身壮骨,消肿化瘀,清心明目,增强人体免疫力,延年益寿等等一系列的正面效果都有一些。  这药剂对人类而言简直就是无以伦比的万灵药剂,不过单剂量对人的增益并不是太明显,除非是加入一些野兽人的其他有毒害的内脏组织,对药剂进行专一特化。  比如在制作药剂的时候,加入少许野兽人的眼睛内容物,那么制作出来的药剂就没有了清心明目的作用,而药剂的其它效果便得到了些许增强。  所谓壮骨药剂,其实就是把原始药剂的其他大部分功效俱都摒弃,只保留了强身壮骨的效果。  如此几乎将药剂的强身壮骨效果提升到了极致,二狗前世某些影视剧中曾经幻想过一些有关基因改造或者特殊药剂增强的强化人类的手段。  如超级战士血清,心形草、伽马射线等等一系列或有点靠谱,或者直接就不讲道理的设想。  而壮骨药剂就好似弱化一些的超级战士血清,它可以让服饮药剂的人在一段时间内进入身体高度活化状态。  这个时候如果服药者能够进行高强度的锻炼,那么他有多么拼命,那么最终他所收获的效果也就有多么显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8章 第348章  第七十七章食人者的基因显化  壮骨药剂有多么出色呢?  就这么说吧,一份壮骨药剂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的身体保持接近二十天的高度活化。  服药剂者如果能在身体活化期间保持高强度的锻炼,比如某琦玉老师的训练量,只需要二十天的时间,就足以让他的身体强度在任何一个方面都达到普通人专注训练十年的水准。  如果一个人能够保持这种状态持续锻炼三年,虽说不可能达到真·琦玉一拳碎星的水准,但做个真正字面意思上的万人敌、千人斩还是很有希望的。  只可惜,壮骨药剂的副作用也不小。  首先这玩意儿会让人变得神经过于敏感,很容易情绪失控,服用药剂后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心理疏导和适应。  再就是身体活化,本质上来说是对人体细胞从基因层面的再激活。  这种行为只一次还好,若多次服用药剂,过度激活人体细胞的基因链,就会很容易诱发躯体变异,比如多长点毛发、羽毛、鳞片啥的,亦或者多长出来几条腿、手臂、眼睛、尾巴、犄角等等一些意外之物,又或者肿瘤之类的玩意儿。  就像野兽人那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妖不像妖的玩意儿一样。  二狗甚至就怀疑这野兽人,可能就是几千年前逃入申阳界的鬼方人,因为某种独特的异变逐渐演化蜕变成的这般模样。  若二狗的猜想为真,那这申阳界可真不是一个善地。  只不知道当初的鬼方人到底经历了甚么,却才在这片肥沃的流油的土地上变成如此令人悲哀的样子。  对于壮骨药剂,二狗倒是不曾先在人身上做实验,申阳界的野地里有的是可用的实验素材,比如直立行走的大黑山羊,上半身类人,下半身类马的半人马,亦或者些个野牛,野鹿,甚至来自大宋地界的战马、役牛、驴子等,皆可作得试药之用。  自从发现了野兽人的脊髓比较特别后,至今二狗总共炮制了十七份壮骨药剂,其中十二份拿动物做了实验,以验证药剂的药效及副作用。  余下的三份,二狗在却全都选择了三位意志最坚定,人生经验和阅历最丰富的老卒来试用。  这样的老卒已经处于人生的余晖之末,试药对他们来说不但不是劫难,反而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实验的结果无疑是令人感到兴奋的。  用某位老家伙的话来说,俺好像重新回到了浑身充满了躁动气息的十五岁,心中充满了对小娘子的好奇和那啥。就算撇在家里的那位早已厌倦多时的黄脸婆,至今思来亦颇有些回味。  二十天后,三个武力力早已不复巅峰的老卒在经过了高强度的锻炼和测试之后,其实力不但重返壮年巅峰时期,甚至还得以更上一层楼,从大武僧水准直趋绝顶,已然有了阿罗汉级的入门水准。  而且这种实力的拔升并不是空中阁楼般的强行拔升,而是三人的武艺经验技巧境界在服药剂之前,就已然达到了标准甚至还有所超出,只是受累于体力随着年龄过度衰退而难有所寸进。  如今他们的体质由于基因层面的活化,却是实实在在的重返壮年巅峰,武力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瓶颈。  实验证明,哪怕在服用药剂后不进行锻炼,一份药剂足以让服用者的身体综合素质获得大幅度的提升,尤其是对那些步入暮年期的人来说,颇有种类似返老还童般的奇效。  不过二狗并不确定这壮骨药剂是不是完全没有隐患,或许有问题隐藏的比较深呢。  故而二狗并没有将更多的药剂给手下的骑将们配发,而是向着更为广泛普通劳力们进行了更大规模的临床试验。  这次二狗并不是一对一的发放药剂,而是将壮骨药剂加入到更多的劳力们吃用的汤食之中,差不多每百人分食一份药剂。  如此二狗却将五十份药剂配发给了五千人饮用,作得大范围的验证。  而所验证的结果依然是十分喜人的。  在五千名试用者中,几乎绝大部分人在饮用了添加了相当于百倍稀释的壮骨药剂的汤食后,其身体素质在随后的二十天里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增强。  当然这种增强肯定不能和单独一人服用一份药剂的效果相媲美,临床主要表现为体能回复速度大幅度提高,精——力——充——沛,耐力强化等等。  这种变化在那些年轻的劳工身上表现得并不明显,而在年纪较大的劳工身上才体现出了更多些的差异感。  当然也有个别人在吃了稀释的壮骨药剂后,却出现了些不太好的变化。  比如有两个劳工的身上突然长出了令人惊悚的角质鳞片,还有几个浑身不停的长疥疮的人。  二狗对这些与壮骨药剂有不良反应的人颇为重视,他命人将他等隔离起来,然后亲自查看这些人的特别之处。  很快二狗就发现了这些人有一个较为一致相同点。  这些与壮骨药剂有不良反应的人,居然都是些曾经吃过人肉的家伙,或者应该说至少在最近的一年内吃过人肉。  二狗不知道这是不是众人对壮骨药剂有不良反应的根源,但他宁愿是。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二狗便决定借着所有人对分地的渴望,对所有的人类进行一次摸底式的验证。  他制作了更多的药剂,然后对所有人进行配给式的发放,同样是一百人共用一份。  来到申阳界的人类数量这个时候已经突破了十万人,二狗足足制作了一千多份药剂。  如果将这些药剂直接配发给武艺高强的骑将服用,二狗甚至能成批量的造就一半以上的绝巅高手,想想五百个高公纪或者说卢俊义再搭配五百个武松或林冲,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其实也没甚么,不就是一千个像人类一样聪明团结,懂得战术的野兽人嘛!  想想,还真真是令人眼馋呐!  不过就算再怎么眼馋,二狗却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将这一千多份药剂配发给了所有人稀释饮用,作为一个已经绝对合格的镇魔人,他太明白群众基础的重要性了。  说句实在话,如果二狗手底下的这三十几支狩猎队全军覆没,整个人类开拓团的实力固然会元气大伤,但并不算致命。  后世有诗人言: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只要人类的基本盘还在,就不会缺少英杰出现。  但要是来自大宋地界的人类底层出了问题,那整个开拓大营绝对会崩盘的。  divclass=contentadv人类进入这申阳界开拓,是扎下根基建立起牢固的根据地,还是如流寇一般转瞬即逝,就看二狗对底层的普通人的安置能否成功。  这其中二狗制定的一系列安民政策是一方面,将混杂在百姓之中的渣滓害虫清除掉,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而壮骨汤剂却是十分巧合的起到了一部分筛选害虫的功能。  十万百姓经过筛选,却从中找出了近百名食人者,接近千分之一的比例,已经不算低了。  但是二狗却不这么认为。  他从这些食人者的出身上却发现了些问题。  因为这些食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跑江湖的江湖好汉,还有些亦是曾经的行商之属,真正属于普通平民百姓出身的食人者只有四五个人。  江湖好汉和行商自不必说,由于造畜之术的存在和盛行,但凡跑江湖的人,只要贪口腹之欲的,还还没吃过人肉啊!  这不是他们喜欢吃人肉,而是江湖上的大环境就是如此。  想想你在江湖上奔波,风餐露宿的早已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找到个野店,能吃顿热乎的就已经很不容易,是还在乎那肉是不是干净,来源为何。  当然自己沦为别人的口中食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真正引起二狗重视的也是那四五个普通平民出身的食人者。  吃人,其实早已在华夏百姓的基因中进行了某种演化。  如果在食物不缺的情况下,一般人只提起或者听到“吃人”这个词,就会让感到由衷的恶心和不适,哪怕是曾经吃过人肉的人也是如此。  哪怕是在极端饥饿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达到有可能群体灭绝的地步,吃人这根弦也不会被普通人所突破。  在这方面曾经吃过人的人就比较容易突破底线。  当然也有某些吃人太多,以致彻底迷失人性的家伙,如隋唐时期的麻叔谋、朱粲,还有末路时期的黄巢等。  麻叔谋、朱粲且不必说,两个人实质上就是早被邪魔腐蚀了的邪徒。  最可惜的反而是黄巢。  曾经黄巢是一位胸怀大志的暴政反抗者,当他起兵反抗被门阀世家所控制的腐朽的唐王朝的时候,却也曾经被镇魔人所看好。  只不过由于当时的唐王朝虽然已处于崩灭时期,但王朝内部的各地割据藩镇实力并不弱,故而黄朝却是屡次战败,又兼决策失误,以流寇方式流窜天下,队伍中吸收了太多不好的东西。  尤其是当他们最终攻破长安后,却被邪魔所控制的大批邪徒挟裹着,将大唐公卿世家全部献祭于清宝天尊。  六军门外倚僵尸,七架营中填饿殍;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  描绘的就是邪徒们将整个长安城里的菁英世家献祭的场景。  自此之后,黄巢的义军就蜕变为了扭曲的邪魔之玩物,然后被镇魔人联合天下割据藩镇联手进行绞杀。  如沙陀人部族、各地藩镇节度使,镇魔人向他等允诺,从超凡层面上承认他们的存在法理,却才换取了这些势力的出兵。  从黄巢起义到后周建立的近八十年的时间里,天下之所以纷乱难归一,便有无数英杰之士出现也无法结束动乱,其实就是那支被魔化的义军过于一直穿插其中捣乱所致。  直到最后的魔军一部分被赶出了中原,一部分被镇魔人彻底消磨殆尽,天下却才迎来了大一统的曙光。  只不曾想,随后赵大一记回手掏,却让镇魔人所付出的惨烈牺牲显得有些可悲。  天下承平之后,镇魔人中的大佬们倒也不是没有追溯过黄巢起义变质的根源,其起因正是一群食人者混入队伍,然后将食人的传统在义军之中扩散,如此积久弊生,最终导致整个反唐义军彻底堕落向深渊。  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先辈们遗留给后辈们最大的遗产,其实就是他们曾经试过的错误和经历。  有黄巢在前面打样儿,二狗又怎么会对藏于底层百姓中的食人者视若无睹呢。  甚至可以说,当二狗意识到壮骨药剂可能有活化基因的效用时,就有了进行大规模的药剂扩散试用的想法。  因为二狗比任何人都清楚,所有沾染了邪魔力量的邪徒,其原本属于人类的基因早就发生了某些很不友好的变异,且这些变异的基因始终处于活跃的状态。  而壮骨药剂的活化功能正好将邪魔的变异基因加速催化,使其显露出些特异,再也无法隐藏于普通的人群之中。  而事实证明,二狗的谋划得到了完美的实现。  五个在毫无外界极端环境的影响下,却保持着食人习性的普通人,想想就很不普通。  二狗非常确信,他们就是隐藏极深的真正邪徒。  如果没有将他们及时挖出来的话,那么未来将会有无数的无辜者被他们给拉下水,最终沦为邪魔的工具和饵食。  对于那些吃过人的曾经的江湖汉和行商们,二狗自没有甚么好说的,他只稍微询问些情况,便将他们全部处决了。  唯有那几个邪徒,二狗对他们进行了最残酷的记忆提取。  用灵能提取一个生物记忆,是一项极为残忍的禁忌技巧。  因为它不但会摧毁被提取者的神经系统,也就是烧毁大脑,更会让施术者遭受记忆污染,尤其是当被施术者拥有繁多的情感和记忆的时候,甚至会冲垮施术者的理智,最终导致其精神崩溃乃至分裂,形成黑暗的副人格。  但是二狗却敢使用这一禁忌之术,自是有着属于他自己的依仗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9章 第349章  第七十八章潜藏的邪徒与分地  有人说,灵能是灵魂的延伸。  任何一个拥有灵魂的生物,甚至包括拥有灵魂的非生物,都天生拥有灵能。  只不过大部分灵魂对灵能的敏感性比较晦涩,故而其本体并不显现出灵能天赋。  而有的灵魂却对灵能的敏感性很高,仅凭意志就可以调动灵能,甚至能够呼应亚空间的灵能海潮汐,这样的个体便是天生的灵能生物。  由于每一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故而其操控的灵能也与其他灵魂的灵能颇有差异。  故而在大部分情况下,任何一个灵魂的灵能在接触其他灵魂的时候,都会对其造成伤害。  而这就是灵能的两面性。  对于灵能者自己来说,灵能就像一种万能的能力,它可以为使用者强化力量,提升感官,振奋精神,修复伤口,甚至凭空制造火焰、冰霜、闪电,乃至造物等等。  而灵能对于其它灵魂则是一种近乎毒素一般的伤害。  只有那些拥有特殊才能的人,才可以做到用灵能为他人治愈伤口,强化力量,鼓舞士气等等行为。  这就是所谓的破坏容易,增益却难的原因。  二狗能够用灵能为他人修复肢体的才能简直太罕见了,整个镇魔人历史上也不过出了两个半例子。  而能够帮助别人恢复灵能的曹仙姑同样极为难得,所以她能够在汴梁城里拥有一座以自己的名号命名的道观——曹仙姑庵。  二狗曾经与曹仙姑有过一段孽缘,双方更是相互探索过对方的灵魂深处的记忆片段。  这段经历对曹仙姑的影响远远比二狗所受的影响更加深远。  原因很简单,二狗绝对不会对一个大宋女道士所生活的环境,以及她的日常所见所闻,比如妇人聚会,酬诗谈玄之类的活动产生甚么痴迷,他只会在看过一遍之后,就觉得这样的生活颇有些索然无味。  而曹仙姑所受的影响那就不必多说了,直接就沉迷进了二狗的记忆片段之中。  正是这段与曹仙姑的记忆互动,让二狗在接触到真正的灵能类禁忌道术【溯心】之后,便自产生了改良的想法。  【溯心】,用白话来说就是记忆读取。  二狗根据镇魔人记载的有关【溯心】道术的诸多记载和描述,再结合他与曹仙姑之间的互动经历,却是偷偷推导出了【溯心】的副作用的原理。  众所周知,一个人的灵能与其灵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二者相互作用,相互影响。  而人是一种拥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活动的生物。  在这些每时每刻都在变动的情感的渲染下,其灵能也会被渲染的多姿多彩,就像一个不断变动的加密锁一样。  而如果另一个灵能者的灵能本色能够与这个“加密锁”形成同频共振,那么两者便能进行无害化的对接,如曹仙姑便有这等神奇的天赋。  而将这种情况放到绝大部分灵能者身上,如果一个灵能者的灵能本色相当于自己血管中的血液的话,那么其他的灵能者的灵能对他来说不啻于后世阿三哥神圣恒河里的恒河水。  两个灵能者的灵能相互侵蚀融合,对于任何一方来说,就好似拿针管子吸了恒河水打进自己的血管里一样,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而道术【溯心】,其实就相当将恒河水暴力打入对方的体内,然后从中攫取记忆片段加以融合,这对施术者和受术者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尤其是当受术者的神经系统被摧毁后,受术者灵魂亦被撕裂,其一部分灵魂本质就会融合进施术者的灵魂之中,从而形成极为要命的灵魂絮乱,最终导致人格分裂。  道家曾有先贤设想过,若有人能在读取受术者的记忆的时候,却不对其大脑(神经系统)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应该是可以规避【溯心】的副作用。  这个设想看着简单,却难住了过去的道家无数高人。  原因很简单,能够在使用【溯心】后的灵能相融合状态下,却不对受术者造成伤害的灵能者,其灵能特性必然是极为特殊的,正常情况下只有那些拥有治愈天赋的灵能者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恰巧二狗就是一个拥有治愈天赋的灵能者,这就让他有了验证前贤设想的可能。  谁知当二狗真正验证【溯心】的改良效果的时候,却发现竟然出人意料的顺利。  当然这不仅仅是二狗拥有治疗他人的灵能天赋,更在于二狗的灵能多曾受得帝姬的领域“净化”,化作纯净无比的本源之力。  如果把其他灵能者的灵能看作是富含整个元素周期表的恒河水的话,那么二狗的灵能就相当于纯净的近乎一点溶解物质也不存在的蒸馏水。  把真正的蒸馏水打进血管里,或许会导致人的血液浓度稀释,进而引起血浆的渗透,压力下降。水性红细胞内转移,造成细胞壮大破裂,发生溶血的反应。  但是当二狗的灵能渗透进其他人的体内时,却会暂时冲淡对方的情绪,使其精神意志向着某种深沉的冷漠方向迁移,变得好似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一般。  尤其是当二狗对着某个人使用了【溯心】之后,这个人就会不可逆转的变得冷漠,就好像被洗去了情感的血肉机械一般。  或许这些人的记忆尚存,但情绪苍白冷漠的毫无一丝波动。  正是借助【溯心】之力,二狗却将这几个邪徒背后的隐藏者全都连根拔起,一个也不曾遗漏。  或许有人会说,何必捣鼓这种高难度的灵能道术,直接上严刑拷打不就完了吗?  只能说阁下对邪徒的认知有所不足。  很多邪徒其实早已被扭曲了认知,它们不但不会把痛苦当作惩罚,反而视为一种那啥的享受。  邪魔的扭曲变态之处由此便可见一斑。  如果只靠常规手段,一般镇魔人很难从被抓捕的邪徒身上撬出真正的情报。  能被拷问出口供的邪徒肯定不是真正的核心,真正的邪徒核心只靠拷问却又是没有用的,哪怕问出来的东西也是邪魔们想让镇魔人们知道的假情报或者诱饵。  也正是出于对未来的考量,二狗却才从镇魔人的道家大佬手里淘出了很多有用的灵能道术。  隐藏最深的邪徒,却已然渗透到了二狗的身边,成为了狩猎队中的一员骑将。  如果不是有【溯心】读取邪徒们的记忆,二狗甚至都无法发现其中的破绽。  一个唤作杜怀的骑将,自言是开封人氏,于禁军中任职武官,武艺不错,为人也勤勉,谁曾想他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邪徒。  divclass=contentadv这厮便是站在二狗面前,二狗只用灵能的心灵感应能力,甚至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恶意。  但是他身为邪徒们潜藏于义军之中最重要的棋子之一,却终究还是从那几个邪徒身上露了马脚。  杜怀将自己伪装的很好,他甚至通过心理暗示将自己包装的近乎毫无破绽,但他唯一的破绽就在于,他需要“投喂”其他邪徒。  食人,对很多邪徒们来说乃是一种刚需,如果不能及时的补充“营养”,它们就会陷入莫名的狂躁状态,变得嗜血而又暴躁。  可义军大营对劳工们的管理却是很严格的,那几个邪徒的伪装身份又较为“普通”,无法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况下搞到人类的尸体。  相比之下,杜怀身为狩猎队中的一员骑将,却是最容易搞到人类尸体,且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邪徒。  杜怀要是对这些“同类”弃之不管,那么它们绝对会很快就暴露身份,这对邪徒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然后过于傲慢的邪徒杜怀就承担了相应的“投食”任务。  只不曾想,二狗一记药剂大放送就把吃过人肉的邪徒们给筛选了出来。  邪徒们更不曾料到,二狗居然掌握了读取记忆的能力,最终杜怀被揪了出来。  二狗同样也对杜怀进行了记忆读取。  令他感到颇为惊讶的是,杜怀竟然也是相州人。  其人出身相州安阳杜氏,家中有一个兄长,唤作杜充,乃哲宗绍圣年间进士,如今为兵部考功郎。  杜家中人密拜邪魔,其族人多为邪徒,与五龙坡的孔氏颇有阴结。  只这一情报就让二狗有些惊骇。  原因很简单,二狗对相州的农田进行减租减息的时候,安阳杜氏是安阳城里少有的十分主动配合的家族,为此二狗还将这家人做为典型进行了奖赏提拔。  这特么一番操作猛如虎,回头发现家被偷,二狗如何不心生骇然。  当然也多亏了二狗掌握了记忆读取的【溯心】,否则他还真发现不了杜怀的真实来历。  对于这些邪徒二狗自然没有甚么好说的,直接人道毁灭就完事儿了。  不仅仅是邪徒,包括那些筛选出来的吃过人肉的人,二狗却也毫不客气的一体处决,然后将他们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整个义军大营没有人在意这些家伙的消失,因为所有人早已被盛大的“狂欢”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分地!  但凡工分够格的劳工和义军士兵,却都得到了义军大营的官方通知,提醒他们可以带着工作队开出的证明,前往义军大营的后勤部兑换金龙圆,然后再去土地管理司兑换属于自己的土地。  在过去的半年里,人类在申阳界总共开垦出了二十多万亩良田。  而二狗一次性便拿出了其中的三分之一作为了兑换物。  大约六万亩田地,总共被七千余人兑换了去。  这些人大部分只能兑换一垧地(三亩),也有部分人兑换两垧或者三垧土地,但是不管他等兑换的土地是多还是少,却都激动的简直无以复加。  分得了土地的人,大声嚎叫咆哮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不断的跪地磕头者有之···  有幸分得土地的人激动,那些尚未达到分地标准的人更是眼红的直冒血珠子。  直娘贼!  这可是最上等的黑土油花地啊!  整个大宋都找不出几处这般的好土,些个泼厮居然好命的先分了些,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叵耐耶耶工分不曾攒够,倒便宜了这些腌臜破落户!  不行!耶耶须得赶快也挣工分去,下一拨分田,绝不能少了俺!  于是乎整个申阳界的人类再次进入了超级肝工分的状态。  实际上在二狗看来,这次给百姓们分地并不是一件十分理智的事情。  申阳界的土地实在太好了,就像二狗前世的北大荒一样,一望无垠的沼泽平原,最适合大规模的开垦,这般一人分个一两垧的小块土地,并不适合未来的农业技术大扩展。  只是最好的处置办法却并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办法。  百姓们跟随义军来到这申阳界已然半年,纵然他们并未受到些苛待,但是众人的思乡之情却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如何稳妥的安抚民众的情绪,继续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甚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申阳界当作第二个家,就成了二狗需要解决的问题。  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放出土地,让部分人先富···不对,是让部分人先获得土地,然后激励带动更多的人为获得土地而奋斗拼搏。  这个办法,简单有效,效果显著,就算有些微瑕疵也无甚大碍。  况且申阳界土地广袤,未来几十万亩,几百万亩甚至几千万亩的良田还等着人们享用,区区几万亩的田地又算得了甚么!  当然,土地分配出去之后,二狗却也让人将土地——政策的一部分告诫那些新兴的“小地主”。  首先,地主不用缴纳任何地租、赋税。  任何人或者组织向他们收取的任何的与土地使用有关的“赋税”都是假的,这样的人或者机构,直接上报义军大营,对其进行处置。  其次,地主每年种植的粮食收获,其中的五成必须以平价出售给义军大营,并领取一份出售证明。  当然义军大营的后勤部也必须支付相应的报酬,不得有赊购、打白条的行为。  第三,兑换出去的土地不允许买卖,想卖的话,只能找土地管理司重新兑换成金龙圆,当然回兑是有手续费的。  比如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想要退地,那么就会折半兑换金龙圆,一垧地只能兑换半块金龙圆。  不过如果地主能够连续十年完成义军大营的售粮任务,那么他就可以免除折价。  不满十年的,按照每年削减半成折价的幅度予以优惠。  如一个地主种地六年,完成售粮任务六次,那么他就可以以八成的价格将土地兑给土地管理司。  至于完成额超过十年的部分,义军大营不予理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0章 第350章  第七十九章文人与酒  土地分了,并不代表一切就结束了。  正相反,接下来的问题的更多了。  土地分下了,得给种地的“小地主”们设置居住的区域——村落或者城镇吧!  这就涉及到了户籍的编制和划分。  划定了村镇,就得盖房子修造基础设施吧!  当然,二狗本不用管的如此精细,但是拥有前世记忆和认知的他却无法对此袖手旁观。  因为申阳界并不安全,只是二狗所组建的狩猎队以及诏安义军的军队暂时让那些危险远离了人们。  时间长了那些危险仍然还会归来,毕竟荒野是挡不住土著生物的脚步的。  这就需要人们有一个拥有出色防御力的庇护所。  在大宋,只有那些个豪强之家才懂得或者说有能力修建庄园坞堡,单靠普通老百姓自发的修建城镇,只会是一摊毫无防御能力的窝棚陋居。  而跟随义军进入申阳界的原大宋百姓,单靠他们自己自然也不可能修筑出合格的坞堡。  所以只能靠义军大营出面,组织人力物力进行基建。  搞基建除了需要大量的人力,最重要的一点还得有足够的建筑材料。  只是义军所处之地不缺木材,却少有山石,故而想要营建半永固式的坞堡,就得烧砖,烧建造城池用的青砖。  正常情况下,城砖是一种只有朝廷才有资格烧制的战略建材,普通的老百姓包括豪强世家都没有资格使用。  但这并不意味着烧制城砖的技术就是朝廷独有。  实际上在大宋的任何一个城市,地方官府每隔几年都要修葺一下破损的城墙,也就是更换碎裂的城砖。  这里面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如果是正常的合格城砖,只要不是人为的破坏,如发生攻城战之类的,一般可以使用几十年乃至百余年而无损。  但是官府在修葺城墙的时候,除非是从头开始修建一座新的城池,才会由官方亲自出手组织匠人立窖烧砖。  而大部分时候他们只会将少批量的城砖订单交给各地的官私窖头,最后只支付少量的费用甚至一毛不拔,美其名曰以砖抵赋。  要知道一块合格的城砖,长二尺,宽一尺,厚半尺(约十厘米多一点),重达三四十斤。  这样的城砖烧制难度极大,需要很高的烧制技术和经验,且耗费的物料极多,如果那些被勒索的窑主老老实实的烧制合格的城砖,只一两次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  窑主们却也不傻,便直接烧些徒有其形,但是内里却相差甚远的假城砖交差。  这样的城砖刚烧出来还好,只被风吹日晒雨淋后,不出半年便会酥烂如糠筛。  本来以这些窖主拿次品城砖交差的行径,不说抄家灭族,却也少不了菜市口走一遭的。  谁想那些个官员却不但不以为意,甚至还对窖主的行径大为放纵。  原因很简单,城墙年年坏,年年修,他等岂不是可以年年捞钱,怎一个快活了得。  当然,这种情形只在大宋的南方比较常见,战争爆发相对比较频繁的北方少有。  由于城砖的特殊需求性,让烧制城砖的技术并不算甚么机密,但凡稍有点资历的烧窑匠人都懂得一些,当然真正精通的大匠却很少。  比如二狗等人在两界门户处修建堡垒,便就是召集了匠人烧制城砖,为此还专门从西北军中挖来了两位精通烧砖的大匠。  整个大宋精通烧城砖的大匠只有两处最多,一处在天下最繁华的都城汴梁城里的修造监里。  至于另一处就是西北军中。  大宋与西夏连年征战,其中大宋最犀利的手段就是不停的在各个要地关卡修筑军寨,步步为营,凭借着强大的综合国力不停的消耗西夏的实力。  而修军寨,就少不了要用到土木砖石。  尤其是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战略要地,要修建永固式城寨,更需要消耗大量的城砖。  以至于西北军中的大匠的技艺水平和烧制经验,甚至比汴梁城里的同行们更加精湛突出。  一部分大宋朝廷官员担心百姓修造过于坚固的坞堡,对抗朝廷,故而限制城砖在民间的使用。  但是二狗却不担心这一点,他甚至巴不得所有的百姓的房子都坚固的像堡垒一般。  所以当二狗着人建窑烧砖的时候,却直接着人从两界门户处的修造工地上调了好些经验丰富的烧窑匠人,然后给人给物让他们直接烧最好的城砖供百姓修造城镇屋舍。  当然,在这个时代烧砖造房子最大的难点,还真不是技术,而是生产力的问题。  这个时候可没有后世的自动化造砖胚机器,每一块砖胚都需要匠人细心揉制,一个匠人一天下来顶了天也就造个百十块砖胚,再加上前面的取土和泥,后面的装窖、烧窖,想要制造能修筑一座城镇的砖胚,那需要的人力物力却是海了去了。  况且造城砖对主要材料粘土的要求很高,而最便捷的造砖粘土来源,就是那些个早已被百姓们耕种熟了的良田。  而这也是朝廷禁城砖私用的另一个原因。  试问若是在大宋放开民间使用城砖的禁令,那些豪强之家为了方便烧砖,怎会放过小民们的活命之所依?  不过就烧砖造城这一块儿,大宋却也是有一些取巧的办法的。  如宋真宗时期的丁谓修造皇宫时的“一举三得”之法。  大中祥符年间,宫中着火,殿阁烧毁颇多。  当时丁谓主持重建宫室,被取土地很远所困扰。  丁谓却命令人从大街取土,先开一条大渠,从河流引水过来,开河的土用来制砖,河流既可引水也可运输物资。  待工程结束后,清理的废墟正好填掉护城河,恢复原状。  如此便是丁谓“一举三得”的来历。  虽然丁谓的名声人品很不好,但是他的能力却被世人所公认。  自此大宋官员但有修造城池者,皆学丁谓之法。  虽然义军之中并没有甚么堪称良臣的大才,但是义军们搜刮拐带来的些个不得志的落魄文人书生,却也能跌跌撞撞的承担起相应的指挥职责。  当然只靠这些生瓜蛋子主事,其中肯定存在着各种问题和谬误。  divclass=contentadv但是二狗不在乎。  犯错?犯错可以,吃一堑长一智嘛,谁还不是从生瓜蛋子阶段走出来的?!  关键是不能刚愎自用,故意隐瞒真相,知错不改。  对于这样的人,二狗直接予以罢免处置,永不述用。  义军招来的那些个书生当中,至少有一半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二狗倒也没有全部处置,而是暂时杀鸡儆猴,从严处置了两个做的较为过分的文人,至于剩下的却都予以警告,勒令他等戴罪立功。  当然这些只是二狗的权宜之计,这些人可都上了他的黑名单,未来就算他们不犯错,但是发展前景却已然不及那些个较为实事求是的文人。  对于那些个同样弄出了不少纰漏,却还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二狗自是欣然提拔了他们,并将他等视作人类未来在申阳界的任事骨干。  在这些人当中才能最突出的一个,唤作王庶,字子尚,乃环庆路庆州人。  这人年岁不大,却颇有才学,只在京兆府游学时,却被义军抓了壮丁,拉进了队伍。  王庶来到申阳界后,一开始还有些意气消沉,抱着些“非暴力不合”的心态。  只可惜二狗在义军中推行的是“申阳界不养闲人”的策略,便王庶这一群书生想要吃饭,那就得去干活,不管是开荒还是烧砖修造城池,谁也不能例外。  这可就要了那些个被拐来的书生文人们的亲命了。  大宋的文人虽然还不至于像明清时代的文人那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真能像苦力一样干重体力活的人却是极少的,不能说凤毛麟角却也差不了多少。  至少被义军拐带来的这些个读书人,暂时一个特例也无。  于是乎,当这些人被安排去干活的时候,他们当即哭天抢地,怨声载道,可是人在屋檐下,胳膊怎能拧过大腿,于是众人便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磨洋工乃至拒绝干活之类事情却是屡见不鲜。  对付这样的臭老九,二狗却有的是办法。  只一个计量算功,按劳分配食物就把这些个文人的小算计给破灭了。  当然二狗却也不至于饿死他们,只不过由文人组成的苦力队,却与真正的苦力队穿插分布于各自的劳动地段。  那些个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的苦力们可以大口的炫肉,大碗的喝肉汤,看着好不快活。  而工作成绩惨不忍睹的文人们,却只能捧着又黑又硬的糜子面窝头,合着凉白开艰难裹腹。  文人们倒也不是没有因此而闹腾,不过论武力拳脚,他们大都属于三级残废,故而暴力反抗这一块直接就被摒弃了。  至于靠嘴巴说,领队的队长直接一句:“好汉子吃肉喝汤,腌臜破落户啃窝头饮冷水,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汝等便想吃肉,多干活便是!何来甚鼓噪耶?!”  然后下一顿还是冷水窝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看着自己手里的冷窝头,再看看那些个腌臜苦汉们大口大口的吃肉,任谁的心理也无法平衡。  于是有的暂时彻底摆烂,有的却开始真的认真干活了。  劳工队的劳动计量,既有以小队为单位的整体评判,也有对个人劳动表现的评判。  虽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文人队的整体评判并没有甚么起色,但是不少心思灵动的文人的个人评判却有了些起色。  而他们的的努力立刻便在饮食方面得到了体现。  冷硬的窝头变成了绵软香甜的米糕炊饼,凉白开换成了蔬菜汤蛋花汤,甚至还有一小杯米酒的奖赏。  米酒是二狗特意为文人们准备的小特权,大宋文人的现实情况摆在那里,二狗却不能直接弃之不顾,否则必无法收得人心。  吃得好不好,有的摆烂文人却还能拿“贫贱不能移”宽慰自己,可那一小杯米酒所带来的影响力可就大了去了。  后世鲁大师笔下的穷酸落魄秀才孔乙己,那是饭可以不吃,酒必须要饮的主儿。  孔乙己偷书不算偷,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弄点酒钱儿。  而在大宋,饮酒之风盛于天下。  不说其它,便是大宋朝廷最重要的一项税收来源,就是酒税。  不但名人贤士喜欢饮酒,落魄文人,江湖好汉,平头小百姓,却都爱好杯中之物也。  王安石变法中的最重要的一项法令【青苗法】,就是被反对派们用美酒给折腾出了大问题。  比如有百姓去官府贷了青苗贷,拿着钱刚刚走出府衙,便被反对官员暗中安排的人拉去酒肆,以美酒相诱。  而这百姓自觉手里有点钱,虽然是刚刚贷来的,但利息比较低,自认为饮个一两杯也无妨。  只这酒瘾一开,又有人故意劝酒,些个百姓最后无不饮得烂醉如泥,只把刚到手的青苗贷都花用干净,却才脱得身去。  如此一来二去,在很多地方【青苗法】便就成了害民的恶法。  说句不客气的话,酒税在大宋的地位,绝不下于二狗前世时的某个时间段的烟——草——税的地位。  而这些个被拐到申阳界的文人可以不在乎吃的好不好,却绝对忍不了别人有酒饮,自己却干看着。  有道是文人相轻。  些个心中不平衡的文人,便对那些个有酒喝的文人冷嘲热讽,骂他等见利忘义,毫无风骨,甚至为此还起了不少的肢体冲突。  不过真到了干活的时候,很多原本磨洋工的文人却都开始认真干活了,然后他们也都获得了相应的饮酒特权。  只些个原本摆烂的文人却还拉不下脸,且常常在队伍中充当老鼠屎的职责。  对于这样的“死硬份子”二狗却也早有准备,他直接着人把所有的“老鼠屎”们都提溜了出来,然后安置为一队。  来!“老鼠屎”们卷起来!  你还真别说,分到了陌生的队伍之后,周围都是不太相熟的队友,这些个“老鼠屎们”立刻摒弃了曾经的面子,一个个的全都化身劳动模范,拼了命的干活表现自己。  只不过有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却是这些个文人所没有想到的。  人类在申阳界开拓半年多来,由于粮食一开始都是从大宋地界运输,所有人基本上都是以肉食为主要口粮,谁也不曾想到,他等居然也有吃肉吃到吐的时候。  当文人们终于可以大口吃肉,且饮些小酒的时候,原本他们弃之如敝履的糜子面窝头,却成了几乎所有人最稀罕的“美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1章 第351章  第八十三章玄牝之门  二狗在一阵昏昏沉沉中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处山谷里,手边搁着一卷人皮书,以及一袭绣纹锦袍。  他并未多关注这两样物件,而是四下里打望,却不见任何人影,所谓的义军大营,还有那些个骑将和劳工、民夫,却都无影无踪。  二狗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行装,但听得一声驴叫,然后一个聒噪的声音顿时响起:“主人!俺的亲亲主人,可想煞俺三德子也!”  二狗抬眼循声望去,却见一匹癞毛驴打着跌儿从山谷的外间窜了出来,疯也似的跑向二狗。  “停下!”  二狗怒喝一声,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三德驴?你这···怎落得这般模样?!”  都说马瘦毛长,驴子瘦了毛也一样长。  三德驴惨啊!  曾经的雄壮如龙虎一般的身躯,此刻却消瘦的厉害,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凸了出来,骨如刀削,身如枯枝。且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却疤疤癞癞的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瘤子,看着就瘆人得很。  当初二狗在梅岭与三德驴一起跨界失散后,却曾经历了不少波折,更怀疑这厮有吃里扒外的嫌疑。  可直到此时却才重逢,二狗心中虽多有些疑惑,却有些难以诘问,只苦笑道:“三德,你不是投奔了骊山老姆么?何以沦落的如此惨状?”  三德仆倒在地上哀嚎道:“主人休得污俺清白!俺何曾投奔的甚老姆!那日俺与主人一同走入网道,却不曾想竟落入了一个十分狠毒的恶妇手里!那恶妇将俺囚禁了,生生消磨折辱,毒浸瘟炼,几折俺性命矣!”  二狗叹了口气道:“倒是苦了你!三德啊,可曾泄得我些隐秘?”  三德驴闻言却是吃得一惊,有些惊慌的扑棱了几下脑袋,却才期期艾艾的低声嘀咕道:“那个···主人啊!俺当时吃得些惊吓,一时迷糊漏了些嘴儿,实不曾有意背叛主人。”  二狗摇摇头道:“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我且问伱,那骊山老姆言,我与一唤作四娘子的女人有了些姻约,你可有掺和其中?”  三德驴连忙摇头道:“主人当知,俺虽前世为天人,今已湿生为鴃騠,早掺和不得天人家事,又如何敢与申猴家族的四娘子做耍?!”  二狗叹了口气道:“如此最好!且再说说你都向外人泄露了我哪些隐秘?”  啊?  三德驴有些晕头,主人你刚才不是不想说这个么?!  二狗倒是不在意三德驴到底泄露了他多少隐秘,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  不为其他,只过这么一遍审问,以后便无有人可拿此事拿捏三德驴,也算免一些祸患。  只在听得三德驴絮絮叨叨的过程中,二狗却也对可怜的异兽进行了些许救治。  二狗看了看三德驴的体态,却将灵能转化成一团电光,对它进行电疗消杀,然后便见得大量的寄生虫从三德驴的皮下跳出,随即在电光的笼罩下爆成一团团的灰浆,一股腐坏蛋白质灼烧的恶臭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更多的电光在三德驴的体内穿梭游走,然后更多的寄生虫被清除了出来,无数的血污和黑垢从毛孔和七窍中渗透出来,就好似被伐毛洗髓了一般。  这当然不是甚么伐毛洗髓,捜脂刮骨还差不多。  三德驴真得元气大伤了,现在还能活着喘气,二狗都不得不佩服它的生命力确实足够顽强。  内脏破损、血肉缺失,筋膜钙化,简直就跟即将寿终的老朽一般奄奄一息。  二狗试着以灵能转化些生命力反哺于三德驴,不曾想伴随着其血肉的复生,更多的寄生虫也随即孵化出来,继续纠缠于其肌理之内。  这也就意味着,二狗对它的任何救治,都只能是饮鸩止渴式的无用功。  关键在于这不仅仅是寄生虫的问题,更蕴含着传染性极强的瘟疫。  二狗抽出战枪,对三德驴道:“抱歉了,三德!我救不了你,却只好帮你解脱,愿你来生不受三身之苦,得享无边逍遥!!!”  三德驴却连连叫道:“主人!主人!俺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二狗一脸悲苦模样的叹道:“汝满身蠹虫,瘟毒遍布,生灭难消,我···实无能为力也!”  三德驴大恐道:“主人切莫弃俺!俺知晓那大菩萨设得手段,就在俺的阳——丸之内。主人只需与俺切除了,俺便可自行恢复矣!”。  二狗故作惊讶道:“既然有此解法,三德何不早言,只误你我主仆情谊也!”  三德丧气道:“主人,似俺这等鴃騠,生来唯一的长处便是阳——丸无双。如非迫不得已,如何割舍得去耶?!”  二狗笑道:“为何现在又舍得了?”  三德苦涩道:“俺受得那大菩萨的手段。若这般死去,灵魂必难逃也。倒不如留在主人身边,便是作个无乐趣的骡子,还能享几天安宁。”  二狗却不再多言,只拿了短刀,与三德动了点小手术,为它骟去了被做了手脚的那啥部位。  如此二狗再次与他电疗消杀,却比先前改观许多,至少没有那么多寄生虫继续往外窜了。  处置了三德驴,二狗却便盘点了些自己的收获。  一卷人皮制作的寿法书,内里记载了各种以阴毒邪恶的手段培养延寿药草食材的秘闻,包括血参、肉芝、太岁、不死树等一些广为人知的延寿之宝,也有类似于生命花母(一种以怀孕女子衍化的血肉怪物)、血吸鬼怪、多目邪尸之流的扭曲邪异。  一领避世袍,穿之沉睡,可让人度年如日。  当然,这两样可都算是意外所得,二狗倒也不甚在意,只作个奇物收藏而已。  真正让二狗挂心的是,先前在那未可知之处,那古怪的道人贯入他体内的那团星光。  正所谓无故受碌,必有后殃。  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二狗绝不相信那道人会好心送他甚么好东西。  只令人意外的是,二狗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甚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将心神投入识海,检视灵魂内在,却发现了一样不可思议的物什。  六颗独特的星光排列成斗杓形状,好似一柄三宝如意一般放射出无限光芒,弥漫于其无垠识海之内,如星海沉浮,时光飞逝,一瞬亿万载。  只此景入目,二狗心中便油然念出一句:“南斗注生!九炁升阳!”  不是二狗认识这事物,而是任何看到这事物的智慧生物,都会自然而然的被赋予相关的隐秘。  这团星光在人间有很多种叫法,生死簿、福禄书、无常册、天地根等等。  divclass=contentadv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玄牝之门。  其威能之广大无垠,虽智慧众生不能测度也。  此玄牝之门可称得上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等重宝奇珍。  按理来说,任谁都不可能将之拱手让人,但是那道人却毫不珍惜的将其送给了二狗,其中的缘由却有些奇妙。  这玄牝之门有无所在,无所不在之称。  据说人类中的每一位圣贤的诞生,都与玄牝之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但知其所在,必为所眷。  祂是客观存在之物,却又无处可寻,只可在凡人心头间偶现鳞爪。  而现在这玄牝之门却告诉二狗,其最主要的功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定位,至于为了甚么而定位却不得而知。  玄牝之门对二狗只有一个要求,或者应该说能够得见玄牝之门的智慧生物,必须符合一个最硬性的条件,那就是他首先得自认是个人。  没错!  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二狗发自内心的认同自己是个人,那么他就可以享受来自玄牝之门的一点小福利。  比如,长生不老!  这真的是一种很让人迷醉的福利。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为之神魂颠倒,如痴如狂。  现在却如儿戏一般的落到了二狗的身上,甚至二狗都有点激动不起来,毕竟他本就有另一样类似长生一般的外挂——十世转生,若是让别人知晓了,怕不是得嫉妒的发狂。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吧。  当然,玄牝之门所带来的长生不老并不等于不死,二狗真要是被人砍了脑瓜子照样嗝屁。  而且玄牝之门对二狗的自我认知判定颇有些唯心。  打个比方来说,未来二狗哪怕可以拳碎月亮,手撕太阳,只要他的自我认知还是一个人,那么玄牝之门便会一直眷顾于他。  可要是有一天,二狗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认为是仙,是佛,是神,就是不想当自己是人了,二狗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他也不想知道。  不过能得到这么一件充满了惊喜和惊吓的物什,二狗却还是有些窃喜的。  随后二狗又查看了一番自身,倒也无其他关碍之处。  他在山谷中转了几转,看得一处出口,信步便往那处行去。  身后三德驴早默默关注,见此叫道:“主人莫弃了三德!”  接着三德驴便步履蹒跚的追了上去。  只出得山谷,出现在二狗面前的却是一片寂静的荒芜之地。  干瘪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云彩。  也不见日月或者星辰。  枯朽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板结的锈黄色砾土,中间或夹杂着些许灰黑色的琉璃石,以及少许表面长着狰狞的尖刺和毒绒的杂草。  偶尔有风吹过,伴随着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啸声,或可听得些诡异的呜咽声。  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奇怪,二狗确信大宋绝不会有这般模样的地方。  这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地貌,反而与二狗前世所看过的不少末世风格的幻想风格有些相似。  二狗不知道这是哪里,他回头看了看三德驴,却问道:“三德,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三德驴有些唏嘘的摆了摆脑袋,却道:“主人,俺猜这里应该是申猴氏的祖地——无云法界,又称骊山花苑。传说这里风景之秀丽,物产之丰饶,有天神的后花园之称。  只是后来邪魔入侵,将这里彻底污染侵蚀,最后申猴氏的族长不得不颁发灭绝令,命天人军团将整个世界烧成灰烬。”  二狗皱眉道:“无云法界?我等怎会到了这处地方?”  三德驴道:“那申阳公乃是申猴氏于此地的最后一代继承人,主人欲寻申阳公,便须来这地界。”  二狗道:“我记得已然杀了申阳公,何以再来寻他?莫不是我早先经历都是做梦耶?”  三德驴却道:“主人前番所杀的申阳公,乃是其前一时代的外在同位体,算不得正体。接下来还要找到其真正的本体,如此才算彻底了结与这位申猴氏的恩怨。”  二狗有些不解的说道:“你这话可就有些奇怪了,我明明都已经杀了那厮,他如何再活得过来?!”  三德道:“主人却不知晓,这是俺们天人的惯常特点,每一个天人都具有一体两面的特性。  便如按俺自己,俺这鴃騠之身便是外在同位体,可坠入凡世享些乐趣。若得损失了,付出些代价还能再换一个身份。  同时俺还有一个原始的本体,乃是俺的初始提婆身份,平日里多在天人营地之中沉睡。”  二狗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个地方藏着申阳公的天人本体?”  三德应道:“应该错不了!那申阳公掳掠人类女子,想来便是为了繁衍后代。这般事儿只靠外在同位体可做不成,须得他的天人本体亲自出面才可。”  二狗双手一拍,却道:“如此却好!当初只觉杀得那厮有些轻易,不想内里竟还有些首尾!三德且助我寻他出来,这次一发收拾了便是!”  三德驴看了看天空,踱着步说道:“主人休急躁,此地广阔,想要寻得申阳公的藏身之处,却非一时之功,尚需从长计议。莫若先寻个落脚的地方,待得修整一二再行事也不迟。”  二狗踩着咔咔作响的碎石,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这般鸟不拉屎的荒凉之地,哪里寻得甚落脚的地方修整?”  三德驴却道:“主人却不知,这里的地表世界虽然基本上都被摧毁殆尽,但是偶尔还有些地下遗迹遗留,内里或许能找到不少宝物珍藏也说不定。”  对此二狗自无不可,当下便依着三德驴的建议寻找落脚的遗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2章 第352章  第八十章如梦如幻的战斗  在大宋,肯下力气吃苦的文人,其未来成就必然不可小觑。  二狗通过些个搓磨,打掉了拐带来的文人们身上的矫情和傲气,让他等成为了可堪一用的人才。  但这并不意味着二狗就将他们视作真正可以依靠的臂助。  一切都太顺了!  他等作为外来者开拓申阳界,说好听点是开拓,说难听点就是异界侵略。  这个时候,很多聪明的骑将已经隐约意识到了甚么。  而与他们交错而过的重甲半人马却只有较为轻微的损伤。  这一次二狗只来得及挑杀两个重甲半人马,便自透阵而过,而骑将们也大半都存活下来了。  所以当第一批土地被分配了下去之后,二狗并没有执行既定的下一步计划,给大家伙儿配发浑家,而是做了个在其他人看来很不理智的决断  他却自将所有的狩猎队成员召集起来,组成一支精锐骑兵团,然后率领骑兵团直往鬼方之国的都城方向而去。  狩猎队作为人类扩张的触角,其实并没有探查到这么远的区域,但是几乎所有人的心中却都认为,鬼方城就在那里,就好似人们公认的常识一般。  还是相同的地形,相同的对手,相同的配方。  第八次遭遇半人马,还是相同的地形,半人马的数量却只有百余骑,当它们见得如浪涛一般卷来的骑将们时,却并没有继续像往常一样对撼,而是转身开始逃跑。  比如某个想要找回自己丢失的脑袋的那一位邪神大佬。  第五次,二狗身后依然只有十几名残骑,但是举旗的张勉又一次坚持了下来。  但是这一次的结果更惨。  因为杨朱自我裂解了。  又一次惨烈而又残酷的对撼。  而同样与他一起透阵而出的骑将们甚至达到了二百多骑。  这世上任何谋划,出现百密一疏式的意外是大概率的,而能够完美无缺的达成的却极为罕见,就算有的谋划能够成功,那也是由许多意外和错误相互碰撞,最终以错误的方式得到貌似正确的结果。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此时所有重归的骑将们,却都有着前一次死拼重甲半人马的记忆。  虽然这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怀疑,但是镇魔人的缺少却从侧面证实了二狗的些许疑惑。  这位大佬因为执念过于极端,其实力一开始也是最恐怖的,但是他终而还是走进了思维的死胡同,最后困顿于清宝天尊构建的知识迷宫之中。  二狗在处置以杜怀为首的那几个邪徒的时候,就隐隐约约闻到了名为“意外的命运”的味道。  别说甚么二狗安排的战术足够严密,让人类处于了信息黑洞之中。  已经存活了四轮的张勉例行举旗聚将,骑将再次聚拢。  第三次,还是相同的地形,相同的对手,还是重甲半人马。  很不好意思,诸位可以猜猜如今的狭隘镇魔人最初都是怎么来的?!  二狗带着骑兵团,如风驰电掣一般日夜不停的突进了三天,纵骑将们多有怨言,二狗却也不管不顾。  或许会有人疑惑,为甚么邪魔不弄几个真正的镇魔人进场一起搞那啥,又或者派邪徒伪装成镇魔人?  对于这样的妖道邪徒,道门主流自然是无法容忍的,相互之间争斗了无数次。  显然这种现象是很不正常的。  骑兵的对冲是如此的激烈而又短促。  当它们看到远奔而来的二狗和他的骑兵团的时候,便如排山倒海一般的从高处一冲而下,向着人类发起了对冲。  这话放在杨朱身上实在是再妥帖不过了。  那个时候道门大佬无数,更出了老子、庄子、列子等一些顶尖圣贤,几乎打得清宝天尊一系的邪道之流难以在人间立足。  只它却不死,而是被巴蛇骸骨顶着如同一个小小的镶嵌挂件一般。  第四次与半人马遭遇后,二狗的身后甚至只剩下一骑跟随,却是举着旌旗的张勉。  当然重甲半人马只有稀稀拉拉的百余骑撑过了这一波。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没有人有心思去深究,他们只知道跟着自己的首领冲锋就对了。  首先,每一个真正的镇魔人都是一个不可控的变量,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某一个关键时刻,突然爆发觉醒念衹,然后大力出奇迹以力破局。  然后为了寻求解脱,朱杨不得不从自身的执念中分裂出一个对立面的思想——墨,并将之传承给了一个叫做翟的儒家子弟。  镇魔人根植于民间底层,如义军这般挟裹数万民众出走申阳界的事情,哪怕有二狗这个司命神君顶在前面操控全局他们绝对不会对此视而不见,更不可能一个镇魔人也不往这边派遣。  这种亏邪魔吃过很多次,再傻也知道规避风险了。  这是不可能的!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整支骑兵团的骑将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两支骑军再次拼死对撞。  重甲半人马并不是无穷无尽的,甚至当二狗率领骑将们与它等第六次遭遇的时候,重甲半人马的数量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但是当二狗下达聚将指令时,掌旗官依然从不知何处钻出来,然后旌旗一举,诸骑将景从而至。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碰撞。  令人称奇的是,虽然众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战马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狂奔了两千余里,却无有一匹战马力竭而亡,无一人掉队。  至于找邪徒伪装镇魔人?  他靠着恐怖的巨力,将半人马挥砍来的长戟挑开,然后一枪戳爆对手的脑门。  当骑将们第七次与重甲半人马遭遇的时候,双方的个体数量差不多已经相差无几。  但是二狗却没有回头哪怕一次,却只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举枪爆喝道:“张勉!举旗聚将!”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四.一一五  但是他却强行将这些感知来的信息从心灵中摒弃,无所思,无所想,只专一应对冲到眼前的半人马。  这个时候二狗如果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他身后还能跟上来的骑将早已十不存一。  跟在二狗身后的残骑甚至不到十个人。  这些重装半人马穿着马铠和人类的盔甲相结合的紫铜甲,每一头的体型都堪比小象一般,它们手持大戟,在一片丘陵的土坡上摆开阵列。  然后那举旗将官将旌旗在空中虚摇了几圈,顿时便有无数骑将从后方奔驰而出,与些个残兵败将汇合在一起,竟重新恢复骑兵团的先前规模。  二狗有着极为敏锐的感官,他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骑将们在对撼这些重装半人马时的力不从心。  申阳界的土著便是再憨傻,也不可能这般对一群外来者视而不见,包括那些个野兽人,就那么傻傻的等待着他们一点点的攻略清扫,却不曾对人类进行任何反击,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土著势力的样子。  当然,与清宝天尊讲和,不是道家先贤的风骨不够硬朗,主要是有其他邪魔的势力想要渗透人间。  第五天,二狗遭遇的是一群重装半人马。  他们就这么机械的跟在二狗的身后,跟随他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狂奔,就好像是他的身体和意志的一部分一般。  只可惜遍访整个义军大营十余万人,除了二狗自己,竟无有一个镇魔人的踪迹。  太顺利了!  现在二狗最希望招徕的帮手,却是他的镇魔人同伴。  二狗只戳死了五头重甲半人马,双方便自错身而过了。  那是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手持巨大的砍刀,身高三丈,身形像巨树一般,它的蹄子比大象的腿还要粗,每迈出一步都如同一次地震。  divclass=contentadv它冲着狂奔而来的二狗怒喝道:“凡人!退回伱的领地!否则!毁灭就在眼前!”  清宝天尊喜欢由各种意外和巧合所碰撞的出来的“命运”,但祂绝不喜欢那种脱离了掌控的“意外性命运”。  而重甲半人马却少了接近一小半。  直到出了鬼谷子、朱杨两个邪道猛人,恰巧道门主流的圣贤那个时间段又有点青黄不接,然后双方就讲和了。  不是没有叫嚣着要脱离队伍,甚至于已经付之于行动,但是二狗却毫不理会,也不应声,只他感觉身后没人了,便自以意志催发灵能怒喝一声:“张勉!举旗聚将!”  与重甲半人马的重复对撼还在继续。  又一次举旗聚将,骑将们再次聚集在二狗呢的身后,他们只觉得有种生命的律动在体内复苏,让他们变得更加兴奋而又敏感。  神奇的一幕再次上演!  本应在与重装半人马的对撼中战死的骑将们,又一次从后方冲了出来。  如果你干什么都很倒霉,亦或者干甚么都很顺利,那么你一定要小心了,很可能邪魔清宝大尊正在为你编制命运陷阱。  沿途的些个生物,不管是真正的野生动物,还是那些野兽人、大黑山羊、半人马,甚至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却都像虚幻的影子一样对这支过路的军队视而不见。  这支队伍继续不停的狂奔,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先前遭遇重装半人马的场景又一次上演。  实际上二狗身后根本没有张勉的身影,更没有甚举旗的将官,但是不知为何,随着他饱含灵能震荡的话音一落,很快便有一骑举着一杆旌旗从后方奔出,冲至二狗的身后。  二狗却自冷笑,他将所有的灵能灌注进了手中的沥泉枪,使其化作一架恐怖的巴蛇骸骨,骸骨近百丈长短,如高速飞驰的火车一般将那怪物撞的血肉横飞。  好吧!对于清宝天尊来说,这又一个脱离了掌控的“意外性的命运”。  随着骸骨重新复原为那杆丈二长枪,只在枪头处却多了一个锈迹般的印痕,若是放大了看,或许能看到那头扭曲的羊头怪物正在哀嚎挣扎。  二狗却自不管不顾,再一次喝令道:“张勉!举旗聚将!”  随着他再次召唤战死的骑将,如约而至的将士们有了两份与半人马对撼战死的记忆。  在镇魔人当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而这种意外性的成功,便被某些存在称之为命运。  甚至有些生物乃至部落被骑兵团直接马踏冲撞而过,却也不曾产生真正的滞挡,只是像烟气被风吹散一般,很快就飘散于无形。  他们跨过各种各样的地形,森林,草原,丘陵,沼泽,谷地。  往常二狗并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甚么问题,直到他读取了那几个邪徒的记忆,却才终于感到些不对劲。  这甚至影响了二狗的杀敌数量,这一次他只挑杀了四个敌人,便已然透阵而出。  意思就是如果当初清宝天尊不背叛人类,那人类最后就赢不了那场驱魔大战,所以清宝天尊有功无过,理应受得人类的一缕香火。  二狗再次戳死了五个敌人,然后透阵而出。  但是这一次跟在他身后的残骑竟然更少了,只有几十骑而已。  第四天的黎明时分,一个真正的对手出现了。  比如清宝天尊及其追随者们便常常将“命运”两个字挂在嘴边,多有左道妖人为清宝天尊洗地,言称祂当年堕落(升神)乃是人类战胜邪魔入侵的命运当中的必不可缺的一环。  鬼方国的都城亦唤作鬼方,位在两界门户之北,距离约一千五百里。  而在对抗插足人间的第三者的过程中,道门与清宝天尊一系既合作又相互斗争,在这个过程中,道门玩了个阳谋,引鬼谷子诛杀了一位战争天尊(大魔),并吸收其部分本质后叛清宝一派自立,创兵家道统。  那些个本应走失的骑将们却又不知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呼啦啦的集结在二狗身边,继续跟着他狂奔。  这一次甚至不用二狗下令,张勉便摇动了战旗,然后骑将们再次聚集到了二狗的身后。  易经有一句至理,阴极而阳生,盛极则衰。  清宝天尊虽然很不喜欢这个“意外性”的命运,但却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祂不但失去鬼谷子这个强大的人间支柱,甚至另一位圣贤级的支柱也出了问题。  而勇气倍增的骑将们却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将重甲半人马全部斩杀亦尽。  这几天发烧,码字跟不上趟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3章 第353章  第八十一章跳出命运?  林有庆骑在奔驰的战马背上,感觉就跟在做梦一样。  实际上如果不是死亡前那无比真实的痛苦,就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他在跟随陈头领奔行的第二天早上掉队的,实际上大部分骑将都是在这个时候被动掉的队。  因为他们知道战马狂奔至死的常识,然后那些战马也都如预料中的那般纷纷脱力而亡。  只是随着战马倒毙,一双大腿早已被磨烂了的林有庆同样绝望的倒坐在马尸的周围,看着那些本如幻影一般的野兽和怪物们围拢上来,欲要撕杀了他。  林有庆绝望的反抗着,武艺已然摸到了绝巅门槛的他,即便腿脚有些不便,却也有些反噬之力。  但是此刻他早已精疲力尽,只杀得一头大黑山羊,却就被那些直立行走的野兽彻底击溃,只是后面那些大黑山羊对他的羞辱,却让林有庆彻底崩溃。  林有庆受辱的过程就不多加描述了,详情可参考恒河水畔的蜥蜴先生。  林有庆死得很憋屈,他的灵魂一直被纠缠在最深沉的噩梦之中,绝望而难以解脱。  直到黎明时分,二狗喝令张勉举旗聚将,林有庆蓦然从黑暗中被唤醒,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杆散发着光芒的旌旗,以及旌旗所追随的那个男人,他浑身散发着光芒,像冬日的篝火一样温暖,抚平了他心中的绝望和痛苦。  林有庆向四周望去,周围一片黑暗,无数野兽和怪物正躲在其中窥视着他,蠢蠢欲动。  心中大恐的他想要追上那杆旗帜,追随那团燃烧的篝火。  当他想着自己需要一匹好马的时候,那匹早先狂奔到脱力而死的战马竟然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林有庆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神异之处,却早迫不及待的跨上战马,策马向着旗帜狂奔而去,然后他就真的重新回到了那支队伍当中。  幸运的是,重新归来的林有庆并没有自己所遭遇的那悲惨结局的记忆,但是那绝望的后遗症依然影响着他的灵魂,让他的潜意识里强烈的渴望追随二狗,他恐惧被遗弃。  对林有庆来说,重新归来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两天两夜的狂奔所给他的精神和躯体造成的伤痛,疲劳,饥饿,困乏,皆不翼而飞。  不只是林有庆一人,应该说差不多所有骑将都带着相同的后遗症重归于二狗的旗下。  重新归来的他们继续狂奔了一整天,却不曾感到丝毫的疲劳和饥饿,且骑术也丝滑的不曾对身体造成任何磨损。  第四天他们遭遇了第一个真实的怪物,那个人身羊头的怪物,简直就是林有庆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梦魇。  只看它一眼,林有庆就有种身后被撕碎的错觉。  然后那个怪物就被二狗一记大骨椎戳没了。  他们遭遇的第二波怪物是一群结成冲击战阵的半人马重装骑兵。  那群恐怖的怪物,林有庆只靠着出色的武艺杀死了第一个对手,然后就被第二个冲过来的重装半人马用大戟砍断了半截身子,然后被疾驰而过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然后他又重新被旌旗召唤回来,继续着与重装半人马的恶战。  这一次他侥幸活了下来,只因这次他在战阵中的位置在最后一排。  在他的前面,张勉、鲁彦雄、范全、郑屠等皆惨烈战死,林有庆只挑杀得一头措不及防的重甲半人马之后,便幸运的透阵而出。  可惜在随后的战斗中,林有庆却又连续战死了四次。  不过最后两次的死亡,他却都带着死前的记忆重新归来,不只是他,所有骑将都已经知晓了他们正在面对的是什么,不断积累的经验让他们足以做出些有趣的准备。  比如说战阵调整,人员排布,尤其是对掌旗官张勉的保护。  十二个最具有勇力的绝巅级的高手,追随在二狗背后,组成了最强大的锋矢,再其后便是林有庆和一群准绝巅高手组成的中坚力量,然后的更多的骑将往四周扩散,形成了攻击性最强的锋矢阵。  而在这个锋矢阵最厚重之处保护着的,便是掌旗官张勉。  有二狗这个凶人顶在最前面,没有人担心他们会凿不开重甲半人马的战阵。  在之后与重甲半人马的对撼结果,却也恰恰如众人所料,虽然他们每次都会付出极大的牺牲,但是作为掌旗官的张勉却再也不曾战死一次。  这也让所有人一直保存着屡次与半人马搦战的经验,让他们可以更加从容的应对来自半人马的冲击。  重装骑兵之间的对撼实在是太残酷了!  单论个人武艺,随便拿出一个骑将,哪怕是最弱的郑屠,都足以碾压哪怕战斗技巧最出色的半人马。  但是当双方对撼的时候,所谓的高妙武技,在全都是近乎同归于尽的攻杀之法下,却比不得更快的直刺,更凶暴的劈砍。  在很多时候,哪怕是绝巅级的大高手,却也只能跟半人马兑子换人头。  比如鲁彦雄,在半人马溃逃前的每一次对撼当中,他几乎都是最先赴死的那一拨骑将。  这并不是鲁彦雄的战力不足,恰恰相反,他却是所有骑将当中战力最顶尖的那一拨人中的一个,也是最悍勇的。  正是由于鲁彦雄每次总是选择兑掉重甲半人马中最凶猛的排头兵,却给了其他同伴更多的出手机会。  当重甲半人马不再是困扰二狗和骑将们前行的绊脚石之后,这支由九百七十四名骑将组成,算上首领二狗一共九百七十五人的人类精英军团,隐隐显露出一丝很不一般的特质。  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甚么,但是周边的那些个貌似虚幻的景致和野兽们,却都有些轻微的扭曲模糊,甚至那些个来自黑暗中的令人心悸的窥探却也同样淡了许多。  由于作为首领的二狗始终不曾停下前行的步伐,骑将们却也如一道奔腾的铁流紧随其后。  林有庆不知道陈首领想要去哪里,不只他,所有的骑将们都不知道,他们当中不是没有桀骜之辈开口发问,但二狗却不曾回应一句,这与他往日在狩猎队教导大家猎杀野兽人战术时的热情和细致明显不一样。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开小差,但是前三个日夜的恐怖遭遇早已教会了大家,只有跟着陈首领才能获得一息喘息的机会。  又一个黑夜过后的黎明,太阳正在缓缓升起。  在那橘黄色的晨光中,骑将们全感觉到了非同一般的燎热,就好像烛火灼烧皮肤一般的痛楚。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火雨,点点星火几乎瞬间便沾满了所有人的面孔、衣甲,手脚、坐骑,然后如蛆附骨的灼烧起来。  那火焰烧烂了皮肉,烧穿了衣甲,烧朽了手脚,烧蚀着灵魂和意志。  divclass=contentadv每一个骑将有的依然在狂奔,有的却早已跌落马下在尘泥中翻滚,并带得那些火星四散飞溅。  很快,九百七十四位骑将便如烧尽的蜡烛一般化作一滩滩的灰烬。  唯有二狗却还在火焰中狂奔,那火雨被他的灵能所形成的护罩隔绝在外,远远看去就好似一个人正在顶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前行一般。  当身后没有了声息的时候,二狗却又再一次喝道:“张勉!举旗聚将!”  掌旗官张勉再一次出现在二狗的身后,只不等他摇动旌旗,那旌旗早与他一起被火雨所覆盖,然后再一次被烧成了焦炭。  张勉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被烧死的过程,因为他的记忆并没有保存下来这方面的内容,他只知道自己经历了从绝望的恐惧火焰,到无可奈何的忍受火焰,乃至平淡的无视火焰。  哪怕浑身燃烧的烈焰,张勉却依然能够自如的策马驰骋,烈焰的骑士挥舞着由烈焰组成的旌旗,将那些迷失于未知黑暗中的伙伴们再次召唤了出来。  然后其他的骑将们同样也体验了一遍张勉所经历的对火焰的心理转变,亦是从痛苦恐惧到漠视其害,泰然处之的过程。  当众人不再惧怕烈焰的时候,他们却才发现那些火焰雨竟然无法伤害他们分毫,哪怕是最脆弱的皮毛和发须,火雨却也对其无可奈何,只能像清晨的朦胧细雨一般,为骑将们点缀了些耀眼的光影效果。  天空不再飘洒火雨,而众人身上燃烧的火焰却始终不曾消退,他们如燃烧的火烧云一般,荡穿了整片大地,身后留下一片冒着黑烟的焦土。  又一个黎明时分,燃烧着烈焰的骑将们终于冲进了一个不一样的地界。  这里有山,是荒凉不毛的。  这里有水,是腥臭污浊的。  这里有田地,却长满了挂着各类内脏的枯骨。  还有一座衰朽腐坏的城市,被各种污秽之物所覆盖成了恐怖的血肉地狱。  扭曲的血肉尸体在地上横起竖八的纠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正在生长的腐尸层,肥大油腻的蚊、蝇、蟑螂、蚯蚓、蛆虫、老鼠、蟾蜍等扭曲诡异的生物,在这些腐尸中快乐的嬉戏打闹、繁衍、猎食。  当骑将们身上的火焰与这些腐坏之物碰触时,恰如火星溅入了密闭的沼气池,恐怖的爆炸瞬间席卷了整个世界。  一团蘑菇云在虚空中绽放开来,伴随着一个充满了污秽之气息的怒骂声:“杂毛鸟道!安敢坑害本座!端的是不当人子!”  然后是一串令人难以理解的气息震荡,虽然声威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但内里的小家子气就好似泼妇在骂街一般。  二狗认为自己这次真的亲自感受了一番甚么叫做核爆烀脸。  那种整个人从分子层面被撕碎的感觉,真的很神奇。  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再死一次的,但是令人称奇的是,他并没有迎来第二次夭折,意识深处的【十世轮回章】一点反应也没有。  二狗当然不会认为【十世轮回章】出了甚问题。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然后他心里说道:“或许我还活着呢!”  随即他就真的从虚无当中复现了出来。  二狗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也不敢细。  镇魔人先辈的经验之谈,当你处于一个无比陌生离奇的环境之中时,如无必要,不要去深思或者怀疑你的处境,坚持内心的执念,干就完事儿了。  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坚定,运气足够好,那么伱终将能够“莽”开一条出路来。  曾经的腐坏之域早就被恐怖的爆炸彻底消除了一切痕迹,只有一片朦胧的未知之景隐约藏在未知的尽头。  二狗喝道:“聚将!”  身后九百七十四位骑将瞬间出现,磅礴的气势以这支军团为中心,肆无忌惮的向着四面八方辐射震荡。  而就在这个时候,二狗却悄悄的消失了。  血脉天赋【绝对寂静】所对应的灵能器官如今已经发育到了亚成体状态,其所赋予宿主的隐身能力亦几乎达到了某种极致。  当二狗彻底隐藏了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这是亚成年体的无声之兽比成年体更强大的一点,它们甚至能够凭借此天赋能力游荡于亚空间邪神的后花园而不虞被发现踪迹。  二狗满意的看了看气势惊人的骑将们,然后无声的挥了挥手,顾自消失在了未知的迷障之中,只留下九百七十四名骑将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有谁喊了一声:“向前,追随我们的首领!”  又有人问道:“往哪个方向追?”  众人却都陷入了深思。  人若一思考,邪神就发笑。  当这些人开始思虑二狗的去向的时候,周围的景物便开始变幻,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却都纷纷乱乱的出现了。  二狗自不去管身后的混乱,他悄悄的穿行于一片混沌之中,各种虚影和情绪的气泡在周围浮现,任何人只要心思一动,这些东西就会转化为真实不虚的场景和物质,然后编织一场无法回避的命运,就好似随机生成的人生冒险副本一样。  只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所谓的副本源头,却都对擦肩而过的二狗毫无作用,它们无法与他的内心所思所想发生共鸣。  二狗穿过了这片离奇的区域,回头一看,却发现他所离开的那片区域就好似一口混浊的井,井水就是那些迷障一般的命运浮尘。  站在井沿上,二狗甚至能够看到九百七十四位骑将们各自所经历的命运副本,再往下,却又是义军大营所有人的命运副本。  再往下还有更多的命运副本,可惜二狗的目力感知有限,却就看不到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4章 第354章  第八十二章我真不是故意多抓的那两把  说那是一口井,其实也并不准确。  但是二狗却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刚刚跳出来的青蛙,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部分真实。  故而二狗认为用井底之蛙来形容以前的自己,算是一个比较妥帖的比喻。  不过有的时候,知道了些世界的真相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如他刚刚跳出那井,就看到了足以让人理智崩溃、意志沉沦的绝望。  如果把物质的世界比作一个蚂蚁窝,每一个人类所居住的世界就是蚂蚁窝里的一个小小仓室,人类如蝼蚁一般躲在仓室的深处瑟瑟发抖。  不过那只是某些幻想作品里面的奇幻设定,如何能成为真正的客观存在之物?!  道人深思之后,忧虑愈甚也。  二狗无法,却只好鼓动体内的灵能,将那些光芒所散发的侵蚀能量挤出体外。  二狗笑笑,却道:“道长似乎挺了解小子当前的处境,却不知有何以教我耶?”  divclass=contentadv道人露出些笑意,问道:“愿闻小友之所虑。”  道人笑了,却道:“清宝乃前古大能,有恩德于世道,汝这小辈称之一声祖宗也不为过也!”  二狗哈哈一笑道:“如此终年沉睡,虽空活万载又与朽木何异?!此碌碌之寿,吾定不为也!”  而每一份这种中性灵能,却还需要那诡异灵能消耗十倍,才能继续转化成一种偏向诡异的灵能,其转化倍数为一百倍。  道人笑道:“清宝不是神!”  如昔年之武王,便曾困于此红砂谷百年,转世一劫方才脱身而去。而小友只困顿其中半载便得自如脱身,比之昔年武王强胜多矣!  吾人类一族又出得此一英才,当为之贺也!”  问题在于,二狗自身的灵能亦并非是只被消耗。  二狗却大笑,问道:“纵清宝大能,恩泽世道,与我祖宗何加焉!其姓谁名谁,于凡人娶妻妾几何,生子有几,生孙又有几?子子孙孙可曾绵延?!若无此等恩德于世,何敢称祖宗耶?!”  那是灵魂与亚空间链接的根源,理论上是无法被彻底净化为本源灵能的,甚至二狗猜测,如果有一天他真正做到了这一点,那么他将会彻底断开与亚空间的联系,至于因此他将会变成甚么样的灵能生物,那就不是二狗所知的了。  二狗亦笑道:“既然清宝不是神,那我就更不能拜了!”  红砂历战,小友帅众破阵杀生,所向无前,锤炼部属,真意铸就,乃天生将种,杀破狼之相也,军主必不敢相难。  每一个时代的人类英杰,其所能独领风骚的时代并不是永恒的。  道人有些羞恼,祂想过自己与二狗争辩,会有多种获胜的方式,不管是让二狗心悦诚服,或者其口服心不服,祂皆有随后的招式套路给这个小子安排。  二狗笑道:“道法智慧之所传,师之功业也!非祖宗之道也!却不可混为一谈!”  时代已去,英杰便就过气了,徒留下名望供后人祭奠。  道人吃惊道:“此寿法书人间千万人难求,汝何以弃之?!”  最后这份偏诡异的灵能再融合两份诡异灵能,然后转化为真正的诡异灵能,成为那些恶毒星辰的一部分。  这道人生得好生风采,飞燕眉,丹凤目,玉胆鼻,细方口,黑漆唇,眉心一点朱砂痣,腮边两道龙须垂,手持一杆五色麈尾拂尘,腰悬一面花渔鼓,大袖飘飘甚是逍遥。  二狗笑道:“如果我还活着的话,随时欢迎道长前来邀战!”  但是经过二狗一点拨,道人却发现往常他确实忽略了一个本不应该忽略的盲点。  当然,就算这部分灵能并没有被彻底净化,其灵能特性依然远超正常的灵能者,便是在那股诡异的灵能的侵蚀下,却依然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韧性。  道人对二狗的突然现身却是吃得一吓,故意拍了拍胸口道:“小友来得好生突兀,突然现身也不提前说得一声,吓煞本尊了也!”  道人哑然,清宝天尊自来便是天之骄子,后入化超脱,更不曾与凡人女子有过任何牵扯,何来妻妾子孙也!  而这些被破坏后的“仓室”,有的彻底被废弃。  至于本尊嘛,愿渡小友入吾清宝一系,届时入世,可作得个人间之主也!”  从宏观上来看,“食蚁兽”们的掠食是是不可抗拒的,每一个刹那间,都有成千上万乃至更多的“仓室”被破坏,掠夺亦尽,只留下满目的苍痍。  道人却从那虚空中摘出一团星光,直直贯入二狗的脑门,然后拍着手哈哈一笑,便一脚把二狗踹进了那所谓的命运之井中去了。  也亏得二狗的灵能几乎都是最纯净的本源灵能,那些诡异的能量纵然如蛆蚀骨的纠缠,却也难以对二狗的本源灵能造成多少真正的消耗,唯一能够被腐蚀的,却还是他所有灵能上限当中仅有的那一点无法被彻底净化的普通灵能。  这也就意味着,单从能量角度上来说,二狗并不怕拼消耗,至少他能坚持一个足够漫长的消耗期。  只说着,道人便抛出一人皮卷书,落到二狗手中。  别人亏不亏二狗不知道,至少他自己从能量角度上来说是不亏的。  否则不管清宝天尊有甚么谋划,最终他都只能作个无痕的过客。  每一份拥有二狗烙印的普通灵能所转化的一千份中性灵能,其中九百九十一份却会自动回归二狗自身,然后被本源灵能一卷,以一比一的比例重新转化为一种次级普通灵能,最终被引入【绝对寂静】的灵能器官,成为支撑二狗维持能力且增长自身的能量。  道人心中一动,却笑道:“小友这话倒提醒了本尊。凡人寿数不过百载,若汝等不到本尊回归,便即老死于尘土,岂不是大谬也!本尊便传汝一长寿不死之法,以延汝寿数也!”  无血脉子嗣流传,总结一句话就是:  祂与二狗道:“小友一语破开本尊迷障,此恩不能忘也!罢了!本尊这命运之井沾染了一丝造化命运的气息,有些危险,汝且归去!未来但本尊解决了隐患,必寻你再续此辨,以求成败也!”  二狗接过那人皮书,只看了两眼,便自抛在地上,冷笑道:“以无辜之血肉灵魂培植血参肉芝,此延寿之法乃邪术,吾不取也!”  其于内可借幻像演化时空,借假炼真,化天、地、人、神、鬼、魔、怪,包罗万象为一处。  那古朴道人将拂尘一摆,渔鼓一敲,却笑道:“小友既能闯到此处,何必躲藏?!但出来一见便是!”  一一四.四一.七三.一四八  二狗心中叹了一口气,却忽的消去了隐身的能力,侧对道人拜道:“道长,小子这厢有礼了!”  只这些光芒临身时,哪怕正处于隐身状态,二狗只感觉身上却好似被某种恐怖的能量所侵蚀,浑身痒的厉害,似乎有东西想要从皮肤底下钻出来一般。  人若进入其中,多被其中业障所迷,难脱灾厄。  道人知晓二狗就在近处,可惜任他施展些神通法术,却终不能发现二狗的踪迹,  故强搜二狗不得,却只好以言辞蛊惑道:“小友莫疑,本尊乃清宝座下弟子,玄微子刘务滋是也。近闻小友被困岐山红砂谷,色迷心昧,本尊知晓后,十分的忧心,却待来襄助,不想小友竟自得脱困,实可喜可贺也!”  即一份中性灵能可转化为一百份偏诡异的灵能。  清宝天尊自来把人间视作自己的基本盘,祂自信只要有这根基在,就算邪神本尊来了也须让祂三分。  二狗笑道:“我只拜祖宗!”  当然,这倒不是二狗的灵能能级有多么高,而是他的灵能在经历了来自帝姬领域的不知多少次的净化之后,其基本结构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而诡异灵能想要强行打破并改变这些结构,就需要付出数千乃至上万倍的消耗。  道人苦笑道:“又是这般宁折不弯的人物!人间英雄何其多也!既然【寿法书】汝不肯受,吾有一避世袍,汝穿在身上,人间十年,你寿度一日。只穿得此袍衣,汝便不能自如行走世间,须得寻一僻静之地沉睡,百年一醒,游世九日再沉睡百年,如此往复循环。”  道人听得薄怒,喝问道:“汝这也不拜,那也不拜,却要拜个甚耶?!”  道人笑道:“鴃騠乃有大欲之异兽也,大欢喜菩萨欲收之为仆,奈小友在申阳洞胜之一局,鴃騠当归还矣。  这道人说着却对四方拜了一拜,却听得四周的虚空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似是在回应道人一般。  很快,周围密布的恶毒星辰便就弥合于一处,化作一个头戴高冠,身披锦袍,腰系丝绦的古朴道人。  这倒不是对方消耗不起,而是如此直白的争斗方式实在是过于平淡,完全不符合其本性风格。  而属于清宝天尊的时代早已过去了无数世代,其本身已不属于当下。而祂想要重新下场,就得有锚定其本质的血脉子嗣流传下来。  二狗道:“昔日我曾误闯入一仙宫,不幸走失了一匹鴃騠,此我之一虑也;其后我闯入申阳洞,诛杀申阳公于人前,应言救诸失陷女归乡,却失期难至,此二虑也;我率军民十万入岐山,欲伐鬼方之国,只受制于红砂,身受迷陷,不明去途,此三虑也。  未来人间无你!  二狗却背对那道人,不敢应话。  那道人继续卖弄道:“要说这红砂谷,乃是昔年十位天君级高人联手布设的大神通术式。  道人争辩道:“清宝传道法智慧于世,与天下人有大恩德!岂不比几缕血脉传承更显功业!”  在这个过程当中,那诡异的能量竟然也试图腐蚀二狗的灵能,其激烈程度就好似强酸遇上了强碱,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祂为甚么忧虑?  而在蚂蚁窝的外面,无数不知比蚂蚁窝庞大了多少的恐怖存在像食蚁兽一般,却把自己的舌头探入蚁巢,尽情的搜刮着蚂蚁窝里的“美食”。  如果量化一下的话,任何一份属于二狗的普通灵能被腐蚀转化,却需要接近一百份的的诡异灵能进行消耗稀释,然后形成一种较为中性的灵能,数量为一千份。  二狗却摇头道:“可惜我从不拜神!”  谁曾想二狗心中只这般一思量,周围骤然浮现出无数诡异的星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恶毒光芒。  但是对于二狗的对手来说,这种虽然貌似有些亏损的消耗战就有些不太尽如其意了。  骊山仙宫之中,小友释一桃精,于释迦有大恩德,其若脱困,必之于厚报也。  有的在经过了无数个刹那之后,或许有的还能重新被蝼蚁们重建修复,但是它们已经变得比那些从未被掠夺过的“仓室”更加脆弱。  腐朽之生命(死亡扭曲),凶暴之战争(嗜血杀戮),堕落之智慧(命运篡改),放纵的欲——望(黑暗欢愉)。  只不曾想,二狗只问一句,清宝天尊于凡间可有子嗣血脉流传?就把清宝天尊的一条破绽给点出来了。  二狗言罢便反掷人皮书而回。  只有九份中性灵能才有机会被继续转化为偏诡异灵能,最终被恶毒星辰转化吸收。  二狗心惊的当然不是祂们的强大,而是他前世好像曾经对这四种概念有些似是而非的印象。  令二狗最心惊的地方在于,在所有的“食蚁兽”当中,有四尊是最恐怖的,他甚至不敢直视祂们,只能凭借灵能隐隐感受其所代表的古老真意。  道人终究还是恼了,却怒道:“不过是一凡俗小儿,何敢挑挑拣拣!旁人百般难求的延寿之道,汝这也不取,那也不为!当真是可恼!须知道爷也不是好脾气的!最后一般寿法,汝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接着吧!小子!”  从微观上来看,每一个“仓室”的被发现,都与蝼蚁内部的堕落和腐化有关,如果蝼蚁们能够在“食蚁兽”们的舌须降临前清除掉这些堕落与腐化,那么这个“仓室”就有很大概率避开被毁灭的危机。  今我又逢道长,不知吉凶祸福,四虑也!”  道人细思极恐,却露出些惊怒之色。  老道说着却脱下身上的锦袍,折叠了欲要递给二狗。  二狗只细耳倾听,却还不出声。  二狗吃得一脚,却忍不住“啊呀”一声惊叫,手舞足蹈中却各抓了一卷经书和一叠袍衣,便攸然消失在了那命运之井的深处。  道人有些傻眼的看着消失的二狗,忍不住道:“好个贪心的小崽子!几乎连本尊都骗过了!哈哈哈!好极了!这般贪婪的人儿,简直就是本尊最好的卒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5章 第355章  第八十四章申猴氏大先知的谋划  骊山花苑,一个曾经以风景秀丽,物产丰饶,宜居宜家著称的天人家园世界。  在其繁盛时期,无数天人慕名来此观光旅游,购置物产,乃至迁徙定居。  包括三德驴,当年它所出身的家族中亦有不少人集资来此购置产业,它自也不得不拿出积蓄凑了些份子,光荣的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一位小小的债权人。  只可惜盛极必衰,骊山花苑因其名声在外,不但吸引了大量的人气和财富,泥沙俱下,更招引来了很多不好的东西。  比如信奉邪神的邪教。  曾经一段时间,骊山花苑的临时主管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故意优容那些个来历有问题,却出手极其大方观光客和移民,从而导致了这个地区的极速腐化和堕落。  当天人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局势已然难以挽回。  不但骊山花苑已然变成了群魔乱舞的腐化之地,更有一支八部天人众猝不及防之下被成建制的摧毁于此地。  所谓八部天人众,乃是天人一族的战略级常备军事力量,骊山花苑正是靠着这么一支常驻军队的威慑力,却才成为人们热捧的焦点。  也正是这支八部天人众的覆灭,却才让申猴氏的大先知几乎毫不犹豫的壮士断腕,下令将骊山花苑进行星球级的末日毁灭。  从大局上来说,申猴氏大先知的决断不可谓不英明果决,说一句当机立断绝不为过。  但是有的时候,最正确的抉择,却不一定赢得应有的赞扬。  这就好比一个经济效益拉满的大厦着火了,大厦负责人稍一考虑灭火的危险性之后,不但不让人试着救火,反而直接下令把大厦给爆破摧毁了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想,那些遭受损失的商户绝对会大厦负责人怨念满满。  当年申猴氏大先知的当机立断,虽然直接断绝了邪魔力量的扩散,却让无数对骊山花苑投下重注投资的家族和势力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那些血本无归的家伙们无不对做出这般决断的申猴氏恨之入骨。  三德驴的天人原身所在的家族也同样属于愤恨于申猴氏的那些受损者之一,不过就三德驴个人而言,骊山花苑的突然覆灭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虽然他的部分投资算是打了水漂,但也因此断了一条来自家族抽血的途径。  其实就算没有打水漂,他也只能算是名义上的债权人,投资永远也收不回来的那一种。  故而三德驴一边与二狗介绍这片毁灭之地的过去历史,一边像祥林嫂一样多念叨着:此地亦有俺的一份族产。  但是他对申猴氏真的没有甚么坏印象,正相反,三德驴真的很佩服申猴氏。  因为申猴氏不但在邪魔战争爆发的初期,就当机立断的毁灭了自己家族最重要的产业,将邪魔的一支主力大军直接送回亚空间。  申猴氏麾下的直属武装力量更是在接下来的抵御恶魔入侵的战争中起到了近乎中流砥柱一般的作用。  无数申猴氏族人前赴后继的喋血疆场,最终杀身成仁。  当战争结束的时候,繁盛时期足有数十万族人的申猴氏却几乎死绝户了,还活着的嫡系血脉和旁系血脉族人加起来甚至不过两掌之数。  当然,像这般伤亡惨重的天人家族在整个邪魔战争中并不罕见,莫说如申猴氏一般几乎死绝的天人家族,真正绝嗣灭门的天人家族亦不在少数。  真正让申猴氏被天人们捧上圣坛的,却是申猴氏大先知在战争末期玩了一手无以伦比的驱狼吞虎战略。  祂将天人一族最好的三个宜居星球拿出来,送给了当时刚刚打赢了家乡保卫战的人类,帮助他们提前一万年走出了母星。  顺便说一句,其中一个宜居星球,却是天人们抗击邪魔最重要的战略节点,也是富饶程度最高的一个,其价值甚至要超出被申猴氏第一时间摧毁的骊山花苑。  要知道,人类的祖星的环境相比于骊山花苑这一级别的宜居星球,那简直就是乡下小山村与北上广之间的差距再乘以十倍。  初出茅庐的人类如何受的住这等诱惑,当即撸起袖子就与邪魔开干。  论基础兵员素质,人类比之天人战士的水准可差得远了,一个标准的普通天人士兵,甚至足以对抗十个全副武装的人类精锐士兵。  但是人类相比于天人也有自己无以伦比的优势。  首先是人类无以伦比的爆兵速度。  由于一个人从出生到成年大约需要十五到二十年左右,故很多人就想当然的以为人类的爆兵速度就是二十年一茬,实际上这是一种极其错误的认知。  人类个体的繁衍能力大约在十五岁左右就已经差不多成熟了,十月怀胎孕育,一朝分娩,差不多相当于一年一胎,而这种繁衍能力大约可以维持四十年以上。  也就是说,在不考虑其他额外因素的影响,一对健康的人类夫妻,理论上一生最多可以繁衍四十个以上的子女。  当然,考虑到各种外在因素的影响,实际上一对人类夫妻的高质量后代的繁衍数量大约可以在二十个左右。  或许有人会说,人类的这般繁衍能力,放在自然界的动物身上可算不得什么?  问题在于人类抚养幼崽的成活率和成材率上。  如果能够保证食物的充足的前提下,人类父母甚至可以把这些孩子的八成乃至更多都抚养至成年。  哪怕是在较为艰苦但足够稳定的环境中,人类的人口数量在五十年内也足以完成指数级的成长(十倍以上)。  相比之下,一对天人夫妇在其漫长的一生中(一千年以上),理论上所能繁育的后代数量,或许不逊色于一对普通的人类夫妇,但是他们的繁育周期却太长了。  十年孕育,百年成长,就爆人口的效率来说比之人类差的远了。  人类相比于天人的另一个优点,就是顶尖精英人才的成长效率。  别看普通人类的单兵素质比不得天人,但是人类顶尖高手却完全不逊色于天人一方的高手。  每一个天人族的精英,基本上无一不是经过千百年的历练逐渐成长起来的,这就导致天人一族的顶尖精英虽然整体实力很强,却很少会出现那种令人感觉到惊艳的意外之才。  而人类的精英高手的诞生,在天人一族看来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divclass=contentadv基本上只要人类的新兵们跑战场上熬炼一段时间,然后就会蹦出好些个令人感到惊悚的凶横小子。这些年轻的小子们只眨眼间就一路火花带电的生发起来,“快速”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  而人类的第三个优点,则是他们拥有一种独特的对邪魔作战特攻兵种——帝姬了。  帝姬的禁灵能领域不但对邪魔具有超杀特效,对天人的压制同样也很恐怖,这就让很多天人对人类的态度并不友好。  但是申猴氏的大先知却出人意料的与人类结了盟,且送出三颗宜居星球作礼物。  人类当中的智者们不是没有看到其中的危机,但是他们也同样从中看到了无以伦比的大机遇。  故而在稍微权衡移了一番利弊之后,人类的王者便毅然选择了入局。  当然最终的结果倒也不差,邪魔们最后还是被驱逐回亚空间。  付出了极大牺牲的人类则如愿获得了新的家园之地。  而申猴氏大先知却也完美的实现了自己的战略构想,以人口更多的人类代替天人一族与邪魔大军对线消耗,为天人一族的残余保留了一点难得的元气。  当然唯有一点是申猴氏大先知没有预料到的,那就是绝大部分天人幸存者早已被邪魔的侵袭吓破了胆子。  他们甚至不敢继续停留在古老的家园里繁衍生息,而是选择了逃往群星之间。  他们不惜耗费了巨大的代价,建造起了巨大的堪比行星的超级堡垒飞船,然后乘坐着它们飞往未知的虚空世界,以躲避邪魔的追捕和猎杀。  这就导致申猴氏大先知所筹划的大战略的后半段无疾而终。  在申猴氏大先知的谋划当中,人类本应该成为替天人一族担负起所有不幸的那个冤大头。  这申猴氏大先知的第一步谋划,就是以宜居星球利诱人类,使其自愿替代天人士兵成为对抗邪魔战场上的填壕炮灰。  对此人类一方的首领便是心知肚明,却也忍不住往坑里面跳。  无他,只因那三个宜居星球实在是太香了。  当战争结束的时候,人类固然付出了令常人难以想象的伤亡和牺牲,但是人类基本盘却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  这个时候人类已经拥有了包括祖星在内的四个宜居星球,人口总数量相比于参战前激增了何止千百倍。  而申猴氏大先知的第二步筹划,则是意图借助人类强大的繁衍能力,帮助天人完成战后的族群复苏,为此祂们甚至制订了一系列的人类与天人之间的血脉融合计划。  至于申猴氏大先知的最终目标,则是将人类这个充满了无限活力的种族彻底降伏并驯化,使其成为天人一族的附庸。  奈何申猴氏大先知的第二步筹划刚刚起步,天人一族就自己撤凳抽梯整体跑路了。  没有足够数量的天人原生体作基本盘,申猴氏大先知再想要融合并驯服人类完全就是在痴人说梦。  而申猴氏大先知在发现自己被族人们摆了一道(其他天人高层故意对申猴氏隐瞒了大迁徙计划),苦心谋划的大战略难以施行之后,却也当即转变了思路,选择了另一条依附于人类的道路。  须知天人的基础寿命几乎是人类寿命的十倍以上,身体素质也数倍于普通的人类,而长寿所带来的时间红利让每一个天人几乎都是人类眼中的博学之士。  当一个人类获得些天人的种族性状,完成一定程度的基因改造之后,其个体寿命和身体素质等方面都会获得大幅度的提升。  一般人们将这种独特的基因改造称之为天人化。  天人羡慕人类无以伦比的繁衍能力,而人类同样也极为羡慕天人,羡慕祂们的长寿、强壮、聪慧。  然后,天人化几乎就成了大部分人类竞相追求的风尚。  而数量稀少的天人原生体则就成为了人类眼中的宝贝疙瘩,从而获得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崇高地位。  最有意思的是申猴氏大先知在选择依附于人类之后,却将自己的前后谋划都不曾有所隐瞒,与人类的高层坦白了一切,结果人类一方却更加信任这些落魄天人了。  三德驴的本体就是一位古老的天人,曾经追随申猴氏征战星海。  这类天人为了维持本体的生命延续,他们往往会将本体放置于某种类似于时间停滞的装置之中,以保障自身不会因为生理层面的衰朽而死亡。  而申猴氏大先知在很久以前就为他们获取了一项特权,其灵魂意识可以依凭于某些独特的合成生物,前往人类的世界历练,这对天人们来说完全就是那一种难得的恩赐。  三德驴与二狗漫步于死寂之地。  三德驴闲极无聊之余,便将些个上古的秘闻和内幕告知于二狗时,只二狗听得却并未显露出多少惊讶之色,这让三德驴颇感到有些失落。  于是三德驴有一茬没一茬的说道:“主人很快就要见到申猴氏的一位嫡系成员,到时候是杀是饶全凭主人心意。只祂申猴氏与人类颇有些渊源,主人却须得三思而后行也。”  二狗笑道:“此事不须你说,我自分明。”  二狗说着却看了看周围的荒野,辽阔无边的原野,满眼的灰黑,一片死寂的颜色。  他又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却自叹了口气道:“如此大好土地,却毫无一点生机,当真是令人不免扼腕。”  三德驴打了个响鼻儿,然后才道:“主人却不曾见得当初这里被邪魔腐化的模样,相比那般粪坑一般的惨状,此时模样已经算的不错了。”  二狗问道:“三德,你说这地界还能不能恢复些生机?”  三德驴摇晃了一下脑袋,说道:“再过几万年后,这里的恶劣环境便能有所改善。当然,如果主人等不及,却也可以使些手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6章 第356章  第八十五章圣骨造物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炎黄子孙,二狗的骨子里流淌着的全都是对土地最深沉的爱恋。  就像在红沙谷时,他几乎在毫无防备之下便被道人诱入瓮中,就是被开疆扩土的美好愿景给迷了心性。  而二狗看破迷障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迷梦中的土地太肥太美,得到的太过轻易了。  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世上从来没有一寸土地是可以轻易得到的。  故而那轻易收得大片的肥沃田地的迷梦不禁让二狗心生怀疑,然后才有了一系列的试探,最终破局而出。  而此时呈现在二狗面前的这片大地,相比以往他见过的任何土地都显得更加恶劣。  天空中飘荡的是灰白色的雾霾之云,大地是黑褐色的废土,偶尔还能碰到些个水坑溪流,里面流淌的是剧毒无比的污水。  当然在二狗看来,这些所谓的“恶劣条件”都只是细枝末节,关键是这里的空气真的能活人。  别人不懂,二狗却知道,一个拥有大气层,且大气成分富含氧气,能让人类自由呼吸的星球到底有多么可贵。  甚么?  你问二狗怎么会认为这里是一个不同于大宋地界的星球?  他又不是没有见识的大宋土著,对于一些宇宙常识还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相比于大宋文人墨客常常念叨的月亮,此时二狗的头顶上却有三颗。  也就是说,二狗脚下的这颗行星拥有三颗类似月亮一般的卫星。  而三德驴所说的拯救骊山花苑末世环境的非常手段,其实就与这三颗卫星有关。  当年申猴氏大先知动用了天人一族的灭星级武器毁灭了骊山花苑的生态系统,将整个星球变成了生命的禁区。  正常情况下这种末世禁区将会持续数万年之久,然后随着毁灭物质的降解而逐渐好转。  不过天人一族也并非没有加速这一降解恢复过程的手段。  在申猴氏大先知的计划当中,他们本应当在战争结束之后,便动用相应的措施对骊山花苑世界进行环境净化和修复的。  奈何大部分天人却都撒丫子跑路了,这就导致骊山花苑即便被修复之后,也不会再次成为天人的乐园,反而有可能会被其他新兴的种族和势力给来个鸠占鹊巢,例如天人的好盟友人类。  相比之下倒不如放任骊山花苑不管,任由其自然降解恢复,虽然说需要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但至少不会让天人们觉得太过憋屈。  于是乎,申猴氏大先知提前预备的修复手段便就没了用武之地,只能默默的封存起来静待他用。  没错!申猴氏大先知预备的修复星球环境的手段,就封存在环绕骊山花苑的卫星之上。  而二狗现在与三德驴在废土上漫步而行,却是正在寻找天人数万年前建造的通往卫星的传送节点。  当然,对此二狗还是很有些疑虑的。  就算天人再怎么牛叉,他们几万年前建造的劳什子传送点还能保存到现在?  沧海桑田,时光如刀啊!  不过也备不住这天人就是厉害的一逼,科技水平突破天际呢!  传送节点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纵然三德驴对被摧毁之前的骊山花苑颇有些了解,只是自此地经历了大灾变之后,时光消逝,沧海桑田,曾经的骊山花苑早已非是往日模样。  便是三德驴一时半会儿却也难以找到目的地。  当然,虽然精确的位置找不到,大致的方位却还是有的。  毕竟几万年先来,纵然山川地理有所改变,可星球的经纬却不会有甚实质性的变动。  二狗和三德驴都是以速度见长的存在,三德驴虽然久“病”缠身,浑身瘦骨嶙峋,暂时背负不得二狗,但独自奔跑起来仍然丝毫不逊色于飞鸟。  二狗更不用说,有自创的【缩地成寸】步法,跑起来甚至比全盛时期的三德驴也不逞多让。  于是乎,一人一驴就在广袤的废土上撒腿狂奔,逢山跨岭,遇水越河。  如此奔行了数日,行止何止万里。  如今的骊山花苑或者说骊山废土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这里的原生动植物早已灭绝,又受毁灭物质的遗留影响,新的生态体系尚未起步。唯一具有危险性的末世毁灭物质,在经历了几万年的自然降解之后,毒害性早已大不如前。  按照三德驴的预计,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再过个三五萬年,这里的环境甚至就可以正常的养人活命。  二狗当然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正所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如果有可能,二狗甚至恨不得下一刻这里就能活人,明天就把一大群大宋百姓迁到此处来休养生息。  当然,行走在这样的废土之上,却也不是没有困扰。  比如饮食补给。  若是在大宋地界,纵然是身处荒山野岭乃至沙漠戈壁,只要有些手段见识,却也能寻些裹腹应急之物。  可此废土早已寂灭数万年,根本寻不得一点物什作的给养,水源也多蕴含剧毒,当不得饮水之补充。  故而二狗虽然携带了些给养,却也不得不谨慎吃用。  在三德驴的指点下,大部分时候二狗甚至不得不借助灵能的力量缓解饥饿所带来的体能消磨。  而令他啧啧称奇的是,灵能确实很能缓解饥饿所带来的疲乏。  每次使用灵能补益自身,二狗都有种精——力——充盈的感觉,就好像刚刚饱餐了一顿大宴一样。  当然,肚皮里还是感觉空空落落的,且浑身似乎还有种轻微烧灼感。  二狗知道,这是自己的身体脂肪正在分解。  毕竟灵能可以补益身体需要的能力,却补充不了物质营养,故而二狗只能消耗自身的物质营养储备。  二狗同样也知道,这种状态实在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divclass=contentadv此时他却是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大胖子。  他的身上要是能多出几十斤的肥肉膘,说不得就能多坚持个数月时间。  现在嘛,二狗觉得自己勉强也就能能支撑半个多月的消耗,就算加上携带的给养,也不敢超出一个月的时间,时间再长身体就有可能出大问题了。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三德驴。  实际上由于刚刚大病初愈,三德驴的体脂储备甚至更差一些。  好在他们用了十来天的时间,终于确定了传送节点的位置。  传送节点藏在地下,被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覆盖着。  实际上整个骊山花苑的所有山川基本上都是光秃秃的,除了一些高峰顶上却还覆盖着些积雪和冰川。  数万年的风蚀日晒雨淋,早让这传送节点所在的山头比之旧日形状面目全非。  故而二狗与三德驴多经此处数次,却也不曾发觉异常,直到有一日天空中三月汇聚,凝成一道光柱自天而降,通彻云霄,却才引起二者的注意。  三德驴望着天空中的光柱,却有些懊恼的大叫道:“我真傻!真的!我真的傻透了!!”  二狗神色凝重的凝视着那光柱,问道:“那是甚么?”  三德驴有些得意的说道:“主人却是不知,但凡金石之物,只可留存千年。而我族历来造物,极少用得它物,多以圣骨构建生成,可存世亿万载而弥新如旧···”  随后三德驴便向二狗解释了甚么是圣骨。  圣骨是天人一族所独有的一种灵能材料科技。  圣骨是天人利用非现实能量催化制成的一种独特物质,同时具有现实和非现实的双重特性,就像电缆传送电流一样,它同时含有容纳灵能的能力,与能够保卫这股容纳的灵能不受其它灵能干扰。  圣骨可以在相应的灵能催化师的控制下,像树木植物一样生长增殖,并随灵能催化师的心意生发成相应的形状结构。  天人利用圣骨制作了各种各样的造物,大到城市建筑、宇宙飞船、星舰,小到个人的武器铠甲、小型载具、饰品等等,几乎都离不开圣骨的影子。  在圣骨所容纳的灵能充裕的情况下,圣骨造物会像有生命的有机体一样不断的自我维持更新微观结构,就如同人体细胞的自我新陈代谢,只要灵能不中断,这种稳定的状态可以维持很漫长的时间。  注意,这里的漫长可不是几千年或者几万年,而是以十万乃至百万年为时间单位。  不过圣骨造物只会认可同一源头的灵能,也就是同一个灵能催化师(天人们称之为吟骨者)。如果圣骨造物内部维持的灵能耗尽,却没有原本的吟骨者来充能,当其它的灵能者向圣骨注入灵能时,圣骨造物就会自动出现破损乃至畸变。  虽然天人的寿命(千年以上)比人类的寿命长很多,但是相比于很多天人一族的高价值圣骨造物如城市建筑、星舰之类的需求时间却短暂太多。  可是若是负责催化制造星舰之类的重要圣骨造物的吟骨者寿终死亡(实际上这很罕见)之后,失去了原初灵能供应的星舰只怕很快就要趴窝报废。  这对天人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损失。  于是乎天人一族便开发了一种专门为失去原初吟骨者的圣骨造物供能的方法。  众所周知,不管是天人还是人类,灵能的产生都与灵能者的灵魂有关。  而天人一族却使用一种独特的晶体制造技术,制作了一种可以容纳亡者灵魂的晶体,然后将这种被称作灵魂水晶或者灵魂宝石(魂石)的晶体镶嵌在圣骨造物的关键位置。  这个时候,圣骨造物就好似亡者灵魂的新躯壳,祂仍然可以产生同源的灵能为自己的新身体供能。  而圣骨造物却就好似多出了一个新的智能系统,它甚至可以做到一些以前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一把圣骨制造的射线枪,正常情况下它需要在射击一定次数之后便得更换能量弹夹,但是有了灵魂水晶内的亡者灵魂参与之后,圣骨射线枪就有可能短暂获得一段时间的无限能量射击效果。  嗯,换成人类比较时兴的说法就是无限弹药。  而二狗他们所要找的传送节点同样是一座圣骨造物,不过这一圣骨造物虽然重要,但却还是不值得将承载制造此造物的吟骨者灵魂的灵魂水晶镶嵌其上。  那位吟骨者的魂石有更重要的圣骨造物需要镶嵌,比如三月卫星上的某些建筑。  然后为了维持传送节点的稳定,三月卫星便每隔一段时间(三月汇聚之时),便向这边的圣骨造物传输相应的吟骨者灵能,也就是二狗和三德驴所看到的通天光柱。  有了光柱的指引,二狗和三德驴只稍微废了些手脚,便打开了进入地下传送装置的通道。  当然这只是相当于二狗和三德驴来说并不怎么困难,对其他人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想要打开天人设置的通道入口,却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足够强大且心灵纯净的灵能掌控者——所谓的心灵纯净,反映到现实就是灵能较为稳定,这一点舍二狗其谁!  拥有正确的天人密语——这对三德驴来说并不是甚么难事。  最后就是必须要有一个吟骨者或者潜在的吟骨者。  二狗并不知道最后这一条件,他只是在三德驴的指点下,对着某处灌注入了一大波灵能,然后便见得一朵骨质花蕾自地下破土而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生发成一朵骨质白莲。  二狗看着那白莲快速成型,忍不住颇有些惊叹。  他扭头对三德驴说道:“这玩意儿端的是厉害!一朵白莲几乎瞬息而成,简直就是奇迹!”  而三德驴的惊骇却更甚,它瞪大了眼珠子骇然的看着二狗,心中忍不住翻腾起来。  直娘贼!这二狗子怎得如此奢遮!  这厮的灵能简直就是奇迹,不但拥有能为他人治疗的【爱莎之道】,如今更涉足了吟骨者的领域,他所催生的圣骨的增殖速度甚至比天人一族最好的吟骨者的全力施为还要高效一百倍。  当然三德驴虽然心中骇然,却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待得圣骨白莲增殖完毕,一道门户便在白莲的正中心处打开来,然后二狗便与稳定了些心神的三德驴鱼贯而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7章 第357章  第八十六章基因窃取  天人一族的传送装置看起来很简单。  一个小型的骨质祭台,以及一道巨大的骨质镂刻门户。  但是简单并不代表内里蕴含的科技不高,或者应该说高了去了。  念几段咒语,双手一拍,然后瞬息传送几万里,这是奇幻神话中才有的幻想能力。  偏偏天人却将这一幻想在现实当中实现了。  这让颇有些现实唯物主义的二狗忍不住对天人一族生出些高山仰止的感慨。  三德驴念诵了对应的天人密语,然后回头道:“主人,可是要去寻那申猴氏的孽子?”  所谓申猴氏的孽子,指的就是申阳公的天人原身。  二狗却道:“那厮不过是冢中枯骨,早晚必杀之尔,倒也不急在一时!说来我倒对月亮之上的大地复苏装置颇有些好奇,且去那处看看,若有些机缘,却好做些善事,当使这片地界重返生机。”  三德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它近几年多在二狗身边,却知这厮对土地的“贪婪”,闻听二狗这话,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你哪里是想作善事,分明是觊觎俺天人一族的骊山花苑也!  不过依照天人一族如今的鸟样儿,纵然二狗不取,此骊山花苑早晚也必被他人占了去。  如此倒不如直接将此地予了二狗,也好赚个人情。  故三德驴说道:“主人若只想去三月上面看看风景,直接去得便是。可若想启动复苏之风,却得先去寻那申猴氏孽子讨要一样东西不可。”  二狗好奇的问道:“哦?却不知是甚样东西?”  三德驴道:“申猴氏一族的领主权杖,乃是启动复苏之风必不可少的关键。没有申猴氏领主权杖,我们便是去了月亮之上,也做不得甚么。”  关键道具?  启动钥匙?  这个我熟的很!  二狗只一听便领会了三德驴话语中的含义。  只他却再次问道:“复苏之风是甚么玩意儿?”  三德驴回道:“复苏之风就是俺们天人所制造的修复星球级生态环境的装置系统,当它们被启动时,就好似爱莎女神的生命之风暴席卷整个星球。”  二狗点点头,便道:“如此且依汝所言,先去找那那个劳什子侯的孽子便是!”  三德驴忍不住驴叫一嗓子,然后一道发光的通道出现在传送装置的门户上。  二狗看了三德驴一眼,抬脚拾步而入。  一种陌生而又貌似颇为熟悉的感觉,二狗感觉自己好似穿越了漫长的长廊,身体上虽然毫无疲累,精神上却有种历经无尽跋涉一般,有种莫名的疲乏之感。  二狗强打了精神,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骨质大厅中。  紧接着身后响起三德驴的声音:“呕!俺讨厌乘坐传送阵!”  二狗回头看了看紧跟在身后出现的三德驴,皱眉问道:“这般传送怎会有种心累的感觉?”  三德驴貌似半死不活的应道:“此乃现实传送的通病,如此长距离挪移,俺们的身躯不受些影响,只灵魂却会在量子层面自动记录挪移的路程,疲累自是少不了的。具体是个甚么缘由,俺也说不得清楚,日后若见得修虚空之道的天人,汝自去请教一番便是。”  二狗顾自笑了笑,却好似转移话题似的问道:“此处便是那申猴氏孽子的藏身之地么?”  三德驴走出骨质大厅,看了看周围的景况,却才道:“主人所言不错。我们确实已经进入了申猴氏的领主星舰之内,不过这艘领主星舰却只有核心构型仓,一应辅助配置尚未铺设。看来这位申猴氏的孽子确实不受重视啊!”  一听到“星舰”这等高大上的东西,二狗却是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他却故意装傻问道:“闻听汝几番说的‘星舰’一词,但不知何为星舰也?”  三德驴解释道:“所谓星舰,乃是穿梭于群星之间的舰船。”  二狗状似恍然的说道:“哦!原来是神仙出行的座驾啊!”  三德驴咧咧驴嘴,貌似有些牙疼的应道:“主人这般说法倒也无错!”  二狗心道:这厮惯会欺瞒于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祖宗之言果不虚也!  而三德驴却心道:纵然你这狗东西是俺的主人,可区区一介不识天理的土著,便是解释的再多汝也领会不得,俺又何必多费唇舌耶!  二狗却大笑道:“不想此处竟是神仙之座驾,如此神物岂能放过,吾当收藏之,以免其被匪类玷污矣!”  三德驴有些尴尬的说道:“主人却是不知,此般星舰只能算是个半成品,造物不全,飞升不得天际,纵主人占据了也运使不得!如此夺之无用,弃之可惜,可谓鸡肋也!”  二狗笑道:“无妨!此等珍惜之宝,纵然功用不得,拿来收藏也是好的!”  言罢二狗便将这处所谓的未完成的星舰寻逛起来。  只二狗巡看了一阵,心中却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此处与他在申阳洞时见到的景况岂有二致。  或者更应该说,这里的建筑形制几乎与那申阳洞一模一样,只缺少些花草植被和建筑外装而已。  二狗却回顾亦步亦趋紧跟在身后的三德驴,问道:“三德,若这星舰建造完备,当是甚样光景?”  三德驴不曾去过申阳洞,自然不知其中奥秘,只笑道:“若此星舰造置停当,当外形混若其奇峰,内里叠翠流金,美轮美奂,却宛若仙境一般。”  然后它看了看周围骨质的墙壁,接着道:“似这等露骨之形绝不会出现!”  二狗笑道:“原来如此!此处星舰只造些空壳,确乃鸡肋也。也罢!先去寻了申猴氏的那厮,且再作理论。”  如此二者便在其中穿行寻摸,很快便找到了一处造物比较完备的区域。  这处的建筑已从骨质转化成了玉白色的琉璃墙,正与二狗在申阳洞时所见一般无二。  divclass=contentadv这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大厅室,内里有玉台、玉桌,玉质床榻。  还有很多形同棺材一般的物什,有些内里还装有奇怪的液质。  二狗与三德驴进入时,正看到其中一个较大的棺材状的仓室刚刚打开,某种粘稠的如羊水一般的液质撒了一地,而一个身形高挑却消瘦的身影正在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祂身上甚么也没有穿,浑身沾满了粘稠的液质,身体瘦长如蚂蚱,肤白如雪,长耳尖尖,银白色的长发被液质浸润后卷扭成一团。  当祂回头看向突兀闯进来的二狗时,二狗只觉得这厮的眼神凌厉如刀锋,却又有种独特的魅力蕴含其中。  二狗只凝神一下,便自清醒了过来。  这厮刚才似乎是在用灵能力量迷诱他。  二狗却才意识到这一点,旁边三德驴却已然伏地叫道:“风泣氏的汪德见过申猴氏少主,吾等来此,只为夺少主之领主权杖也!”  二狗讶然,三德这厮果然不靠谱,好像又叛变了啊!  那身影听得三德驴之言,却长身而起,虽浑身一丝——不挂,露腚——挂鸟的,却让人徒然生出一种这厮颇有些气势的错觉。  那身影瞪着三德驴,用近乎唱歌一般的语调喝道:“汝不过是一下界藏胎的孽畜贱物,何敢自称风泣氏耶?!”  二狗却动用灵能在三德驴的脑门上轻轻电疗了一下,三德驴当即哆嗦了一下,却自清醒了过来,直叫道:“主人小心!这厮惯会魅惑之术,方才俺吃他一记,中了招也!”  二狗笑道:“哦!风泣氏的汪德!这是你的来历么?”  不想三德驴却拿脑袋狠撞地板,大叫道:“不当人子的申猴氏孽子!安敢诱俺犯禁!俺不活了!昂啊——”  那申猴氏孽子却笑道:“风泣氏的蠢物,果然不堪一击!尔等胆敢闯进我的府邸,竟还要觊觎某家的领主之证,简直不知死活!”  二狗上前几步,却也笑道:“汝笑我等,却不知我亦笑汝也!我应该唤伱申阳公,还是齐天大圣耶?”  那身影仔细看了看二狗,却恍然怒道:“吾认得你!就是你这厮在梦里耍诡计杀得我!直娘贼!我正要找你报仇,不想尔竟自动送上门来了!好好好!且不要走,吃某家一拳!”  那申阳公的本尊却抬手一拳打来。  二狗也毫不畏惧的反手一格,双方只一接触,却均心中一惊。  二狗只看这厮身形瘦长如蚂蚱,却不想其力大如象,发拳如炮,打来的一拳几乎摧折了他的臂骨。  而申阳公本尊却更是惊怒无比,他自醒来之后,便发觉自己的体力几乎折损了一半。  预计中的一拳打杀眼前这厮,不想对方的膂力竟丝毫不弱于祂,与这厮在梦中羸弱的状况完全不同。  申阳公本尊自是不信有谁能几天之内之间成长若此。  但祂却想到了人类的一项独特的基因科技——性状基因窃取。  这是一项极其古怪的基因科技。  当人类认为某个种族拥有某种很有价值的天赋能力时,他们就会对此种族相关天赋的性状基因序列进行分析提取,然后改换成适合人类的基因序列,补完进人类的遗传基因链之中。  人类依仗着这种基因科技,“曾经”培育出了无数恐怖至极的强大个体。  比如某个名叫女魃的恐怖家伙,简直就是所有灵能者的天敌。  你以为那个帝姬的源头是人类专门对抗邪魔的特战兵器吗?  不!那位帝姬之祖最初被培育出来的目的,却是为了对抗当时正如日中天的天人。  人类从某个已经灭绝了的天人的天敌种族的遗骸中,提取了部分遗传基因,重新培育出了一种天生隔绝灵能的生物体。  然后人类将这种隔绝灵能能力的性状基因提取出来,通过某种编译手段修改成适合人类基因表达的遗传信息,后面的结果自不必说。  第一代帝姬女魃的出现,不但正好将准备梭哈人类的邪魔大军一锅烩了,更让天人把原本当作废纸的盟约重新装裱起来,视作最牢不可破的那啥。  说到这里,或许会有人说,不就是基因编译吗?  有甚么独特可言的?  二狗前世的那个时代都隐隐有些成就了呢!  这技术当然特殊。  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狗的嗅觉比人类的嗅觉厉害的多,狗鼻子上的嗅觉神经是人类的三倍之多,人类能够分辨出400多种气味,狗的气味辨别力却可以达到1000多种,嗅觉灵敏度和分辨率更几乎是人类的100万倍。  但是这并不意味人类就没有相应的性状基因,只是其中的部分基因表达被屏蔽了。  如果人类想要获得相应的嗅觉能力,根本不需要提取狗的基因,只需要修改一下自身相应的基因表达的显性就完事儿了。  说白了就是狗的嗅觉能力人类也有,只是表达的状态不那么强而已。  地球上的绝大多数生物,与人类基本上都是从同一颗进化树上分支生长出来的不同的果实,这些生物的绝大部分显状能力,其形状基因其实都隐藏在人类的基因链中,故而这些生物的天赋能力其实人类也有,所以基本上用不到【性状基因窃取】技术。  真正用到这一技术的是与人类进化不同源的外星生物。  比如天人。  天人的基因序列与人类的基因序列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存在,这就像钢铁和木材的微观层面的差异一样。  而人类想要攫取天人的某些能力,直接进行物种——杂——交,或者截取相关的基因片段进行胚胎层面的嫁接,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  这个时候就要用到【性状基因窃取】技术了。  没人知道这一技术到底是谁发明的,但人类当中确实就出现了这一技术的掌握者。  神奇的是,就算某位独一掌握此技术的大牛被外星刺客(天人坚决不承认他们做过这件事)刺杀之后,过不了多久,便就有另一位自称掌握此技术的新牛人冒出来,甚至他与被刺杀的前一位大牛几乎没有丝毫关联。  类似的情况无数次的出现之后,便是再傻的存在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  上个月感冒发烧半个多月,阳了,这两天刚刚好转,先补上一章,然后恢复正常更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8章 第358章  第八十七章天人血裔  【性状基因窃取】技术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人类的境况。  原本就算人类再怎么能打,可作为一个只靠自身尚不能走出母星的原始部族,已经殖民星海千百万年的天人一族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  这样的原始智慧种族在星海之中多了去了。  正如某先贤所言,如是诸族,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指不定啥时候连种部族带起源母星都被那啥给祸祸了。  而此般基因技术的突兀出现和传继不绝却证明了一件事。  人类是有后台的,或者更应该说人类拥有光辉灿烂的未来,绝对不输于天人繁盛时期的未来。  当然这个认知并非所有人都懂,只有天人一族之中极少数的大佬级存在,以及某些老古董才明白其中的蕴意。  当然,申阳公本尊能知道【性状基因窃取】技术,并非他也属于那极少数的大佬之一,真正的大佬级存在是他的长辈,那位曾经操弄了一切的申猴氏大先知。  申阳公虽然从长辈那里得知了这项人类独有的科技,却并不知道此技术存在的象征意义实际上远大于其实际应用。  应该说,所有知晓人类的这项独有技术,却又不明白深层真相的天人,基本上都将这一科技妖魔化了。  包括申阳公本尊也是如此。  二狗膂力的突兀提升,还有自身体力的大幅度缩减,让申阳公本尊深度怀疑他被人类窃取了相应的基因。  我少了某样东西,对方却多了同样的东西,这肯定是对方从我这里偷走的。  你看这丝滑的逻辑推理,没毛病!  然后申阳公本尊就暴怒了。  他忍不住怒吼尖叫道:“窃贼!凡人小偷!汝安敢窃取申猴家的血脉?!”  在尖叫的同时,申阳公本尊却还挥动拳脚对着二狗发起猛攻。  只能说这厮有点勇猛的过头了。  前唐初年的猛将尉迟敬德能马上空手夺槊,被视作千百年来独一份,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现实不是电影。  再强大的武士,现实中空手对抗器械完全就是一个伪命题。  当然除非双方的武力和神经反应速度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那就得另说了。  正常情况下,天人与普通人类之间的基本能力差距,确实可以让天人在有限度的空手对抗人类个体。  但是二狗的实力却不足以让申阳公本尊忽视武器所带来的优势。  正所谓脑子是个好东西,关键是你得及时开机才行。  所以当二狗展开真正的反击时,申阳公本尊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二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很少留情。  他将沥泉枪化作三尺长的短锋,看起来颇有点类似于江湖豪客常用的兵器判官笔。  判官笔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缩小了的短枪,当二狗以之使得枪路,刹那间便洒出一片枪芒。  这还是二狗自气力长成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在现实中实战。  早前他与曹评恶战,以及在所谓的申阳界的厮杀,只能说是如梦如幻,俱似泡影,实作不得真。  论天生的神经反应速度,天人生来便超出人类多矣,更何况申阳公本尊还是个天人精英,在他的眼里,二狗先前的动作基本上与影视剧中的慢动作差不多。  只不过他没想到二狗的出枪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以天人一族那超乎寻常的动态视觉却也看到了些重影。  这还罢了。  最要命的是,申阳公本尊却是刚刚从休眠舱里爬出来。  长久的沉睡让他的肢体难以协调,反应动作自然也就慢了半拍还多。  然后他就中枪了。  二狗倒还有些心思,只想着先活捉对方,以便接下来从其口中套问那个所谓的领主权杖。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对着申阳公本尊的咽喉或者脑瓜子之类的要害下手,而是刺伤了他的手脚。  出人意料的是,纵然二狗在申阳公本尊的臂膀和腿上刺出了好几个血口子,这厮的反抗依然很强烈,且反击的动作毫不见迟滞,甚至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申阳公本尊的动作却变得更快,出手的力道更强劲,就好似幻想游戏里的角色开了损血狂暴一样,但在现实里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这时躲在后面的三德驴却叫道:“主人!那厮正在用灵能增幅自己,用灵能闪电!只有闪电能对付他!”  二狗闻言却是心中一动,将灵能化作电流缠绕沥泉枪,然后刺入申阳公本尊的胸口。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但见申阳公本尊的体表暴起一阵细碎的电弧火花,然后其身上的伤口里就跟放了小鞭炮一般,不停的往外爆起一个个小血花。  他哀嚎着倒在地板上,同时还伴随着对三德驴的咒骂。  “风泣氏的无头杂碎!我诅咒你!伱这个下等种叛徒···”  三德驴扑棱了几下脑瓜子,它当然知道申猴氏孽子这般情绪破防的缘由。  灵能是天人最标志性的天赋,几乎每一个天人在出生之后,都会或早或晚的觉醒灵能。  天人一族称霸星海时期,其最重要的一项成就,却是开发出了一套以灵能为基准的心灵网络,谓之曰【心网】。  divclass=contentadv心网让每一个以灵能接入其中的天人心灵心灵相连,哪怕两个天人相隔千亿光年,却也能像相对而坐一般毫无障碍的相互交流。  心网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它让天人一族可以尽情的遨游星海而不必担心失去对族群的联系。  说句不客气的话,天人在那个时代能够称霸星海,心网绝对是最重要的依仗,没有之一。  不过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心网的出现为天人一族的崛起提供了最重要的一块砝码,而天人一族的衰落同样也与心网出现了恐怖的变故有关联。  那场变故的具体起因已经不得而知,只知道天人当中的内贼与外敌联手,篡了心网的主控权限,导致心网的主控AI堕落为恐怖的邪神,数以兆计的无辜天人被牵连而异变腐化。  从此以后天人之间便再也不能远距离互通信息有无,成千上万的星海殖民地全都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寂静孤岛。  虽然天人一族的高层被迫启动了前一个时代的星海霸主所遗留的网道系统作为应急的连通手段,但是天人一族的颓势却再也难以挽回。  原因就在于天人一族的立身根本——灵能的使用出了问题。  任何一个天人只要动用灵能,都相当于将自己的灵魂暴露给那位从心网中诞生的邪神,能不能活下去只看那位邪神大人是不是认为你活着能给祂带来更多的乐趣。  或许有人会说,不就是不得动用灵能嘛,俺们不用就是了。  只能说你想多了。  灵能之于天人,就好似老虎爪牙,鹰隼的翅膀,若要弃之不用,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你手里有个锤子,看到甚么都觉得像钉子,总想忍不住敲两下。  同样的道理,天人身怀灵能,又怎能忍得住不去动用。  为此不知有多少天人明知有危险,却还是心怀侥幸心理,忍不住诱惑动用些灵能,然后被邪神收割了灵魂去。  为此天人一族的幸存者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做出了诸多变革。  其中绝大多数主脉天人因为遭受的苦难最重,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跑路,他们建造了巨大的星海方舟,然后乘坐着方舟驶向了未知的虚空。  有一部分天人则选择了回归蛮荒,他们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天人知识和科技,以最原始的姿态将自己和族群隔绝于世。  还有一部分天人则改进了灵能的使用方式,他们不再试图从亚空间直接抽取原始灵能并使用它们,而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纯化灵能,使其成为独属于自身的一部分,其用法也颇为受限制,比如不能将灵能外放直接伤敌。  申阳公正是走灵能纯化路线的天人,他可以有限制的使用灵能,比如以灵能加持自身,使自己跑的更快,跳的更高,更有力量,亦或者施展一些类似于魅惑之类的小技巧等等。  只不过这样的灵能使用方法是有破绽的,比如当敌对者的灵能波及自身,两种灵能的碰撞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波澜,而偏偏申阳公本尊的灵能一般只收敛于体内和体表,这种碰撞自然会对他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足以将其爆成一滩血肉之雾。  而唯有一种灵能的表达方式不会过度伤害申阳公本尊,那就是灵能闪电。  灵能闪电对申阳公本尊的伤害并不差,只是不会致命,这也就意味着申阳公将会成为二狗的俘虏。  申阳公本尊宁愿直接战死,也不愿意成为二狗的俘虏。  只是灵能闪电一入体,一切都晚了。  灵能所化的电击烧蚀了申阳公本尊的绝大部分神经系统,让他直接变成了一个高位瘫痪的瘫子。  好在这厮刚刚从休眠舱里爬出来没多久,腹内空空如也,故而只漏了一泡尿,却不曾因大小便失禁而弄出一片狼藉。  二狗将瘫倒在地上的申阳公本尊拖到一个骨台上,并“好心”为他治疗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免得这厮因失血过多而亡。  随后二狗语气柔和的说道:“申阳兄,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汝当知悉我的来意,我只借用申猴氏权杖一用,待修复了骊山花苑的生态系统,必然会归还与你。想必申阳兄不会令我失望而归吧!”  申阳公本尊闻言,却神色古怪的看着二狗,忍不住冷笑道:“好个大言不惭的人类小子!吾身为申猴氏第三司战者,尚且不敢去启动骊山花苑的生态修复系统,尔却妄言若此,简直不知死活!  桀桀!怕不是风泣氏的无头驴与尔说得骊山之事耶!它一介下等贱种,只道听途说些皮毛,内中情由知道个甚!”  二狗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三德驴,却问道:“哦?难道内里还有甚难处不成?”  申阳公冷笑道:“本尊为甚要告知与尔?!”  二狗叹了口气道:“申阳兄这般说可就有些不知轻重了。当日我于申阳洞中与汝之化身搏杀,几数死矣!如今你我重逢,却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若诚心正说,我当礼敬于汝;如若不然,只恐大家伙面上都不好看些!”  申阳公怒道:“汝便羞辱于吾,却也休想使本尊屈服!”  二狗冷笑道:“不用你屈服!我自有些读取记忆的手段,只有些不太人道罢了。不过你这厮在人间界时曾多掳掠凡人女子,今日你落到我的手里,正好炮制尔一番。”  说到这里,二狗顿了顿,却笑道:“申猴兄可知异兽鴃騠?”  申阳公满不在乎的冷笑道:“鴃騠?不过一惯于播种之孽兽,有甚好说得!”  申阳公刚说得一句,却忽然反应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的三德驴,有些惊讶的问道:“难道这风泣氏的下等种投身的孽畜便是鴃騠?!”  二狗笑道:“申阳兄果然聪明!我听说天人一族的人很擅长那啥,不知鴃騠能不能让尊下满意耶?”  申阳公闻言,面色却是一白,忍不住惊叫道:“不!此孽兽也,吾不该受此羞辱也!吾乃申猴氏族子,汝岂能如此辱我!”  二狗摊摊手,故作无奈的叹气道:“我也不想使这般下俗手段,只汝不肯配合,我也没办法啊!”  说到这里,二狗却又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话,我不但能放你一马,甚至愿意帮你修复身上所有的损伤,包括让你重新站起来。”  不想申阳公却道:“要我配合汝倒也非是难事。只我不想被你救治,左右不过是一个臭皮囊,损坏了再换一个便是,况且我大限已到,便是被你救治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只我有一事却须你相帮。”  二狗拱手道:“在下愿闻其详!”  申阳公叹道:“往年我多求子嗣,却终难成。唯近年我将死矣,却不想竟偶得一血裔!我无他求,只望你回返人间之后,能多加照看一二为好。”  二狗颔首道:“此事我便应下了。只不知尊下的血裔后代姓谁名谁,却在哪处容身?”  正在补更新缺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9章 第359章  第八十八章人要有自知之明  申阳公道:“吾不知那孩子未来会唤作甚么,只她母亲乃是申阳洞中旧人,唤作张如春是也!”  二狗闻言却是一懵,张如春可不是外人,乃是二狗亲亲族侄的浑家,前番二狗深入申阳洞除贼,所见其人表现可谓不俗也。  怎么着就怀了眼前这腌臜泼才的孩子?  他想了想,很快就发现了华点,却笑道:“你这厮言语不尽不实,却还欺哄与我。尔那化身我早除之,其时张如春尚未有身孕,如今汝这本尊又新出世,如何能让张娘子怀上阁下的血脉?!莫不是欺我不知人伦耶?!”  申阳公嘲笑道:“量汝一土著,如何知我天人化生之术!这世上非是只有雌雄那啥(你懂的),才可使人受孕怀胎。  当初本尊投身下界时,早将些个血脉种子发送过去密藏。汝杀我化身,却不知正好使那些个妇人心生松懈,方便吾家助手布种其间。”  二狗回顾三德驴,问道:“这厮所言有几分可信?”  三德驴却道:“若是别家天人这般说自是诓骗无疑,只申猴氏的天人却就不好说了。申猴氏历来推崇与人类进行种族合流,并义无反顾的身体力行之。主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正统的天人与人类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正常情况下双方虽然可以做点某些不可描述之事,但绝对不可能出现自然孕育后代的情况。  不过申猴氏却是天人中的异类。  当初他们决定与人类联合时,申猴氏的大先知甚至主动寻求联姻,成为了当时的人类之主的妻子,后人称之为西王母是也。  顺便说一句,那个时候恰好是人类的社会结构由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转变的时期,女性在人类当中的地位是极高的,女性人类之主并不鲜见。  而申猴氏大先知在联姻达成之后,便主动寻找人类当中的基因技术大师(也就是掌控【性状基因窃取】技术的人类贤者),请求其对自身的天人基因进行了编译修改,使之可以与人类血脉结合延续后代。  申猴氏在申阳公这一代的兄妹四人当中,只有申阳公自己是纯正的天人,其他三位其实都是人类与天人的混血结合。  三德驴实在无法确定申阳公本尊是不是也做过自身基因的编译修改。  按照申猴氏的传统,只怕大概率是做过的。  二狗听得三德驴所言,却沉思些许,然后问道:“尊下的领主权杖何在?”  申阳公却问道:“汝难道就不想问问我,替我做事之人是申阳洞中的哪个?”  二狗冷然道:“我没兴趣讨问!”  二狗倒不是真的不想知道是哪个与申阳公做事,只是他很清楚,且不说申阳公这厮会不会信口乱说一气,误导他错识目标,就算最后知晓了,他也总不能一刀杀了吧!  要知道申阳公掠夺走的妇人,全都是人类当中最健康,生育能力最旺盛的女性,那般妇人又不是做了甚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与其直接杀了,倒不如未来配给自家卫队中的老光棍,也好为人类的繁衍大业添砖加瓦。  所以这个时候二狗装糊涂却是最好的选择。  申阳公却不肯罢休,说道:“只汝不问,本尊偏要说与尔知晓!助我行事的非是别个,乃是我的亲妹妹,大名巫枝祇,因家中排行第四,又唤作四娘子。陈珅陈二狗,四娘子非常中意于你,只要伱愿意娶四娘子为正妻,申猴氏领主权杖我愿双手奉上!”  二狗却摇头道:“此事断不可能!我已有正妻之选,如何能弃旧娶新,坏自家名节!”  “吾知汝那未嫁娘的身份,左右不过一人间小宦之女,除了有些文采,却就一无是处。而本尊之四妹,且不说其出身于高贵的申猴氏,便四娘子的人类血脉源头,却也是源自于人类最伟大的贤王之一,说她是人间公主绝不为过。  况且吾妹天生丽质,美丽绝伦,武艺盖世,文采风流,其统领泗州之野,势力广大,多有资财,汝若能与四娘子结合,当可一步登天,立成不世之基业!  如此两家天差地别之女,便是傻子也该知晓当如何选择。  想陈公素来精敏,必能明晰利害,当不会自误前程也!”  申阳公鼓动唇舌,谆谆诱导二狗。  只二狗却笑了,道:“倒要让尊下失望了。我这人素来是痴傻的,受不得诸般富贵,却只好选个清淡点的浑家,免得被香油糊了心口儿,出不得心气儿吔!”  二狗这话中却是满满的讽刺。  只因四娘子在泗州地界乃是以圣母娘娘的身份广布威名,走得是神道之路,以信仰统治治下万民,其收取治下子民的赋税,向以“敬拜圣母娘娘”的名义多收香油钱。  二狗此言,明里暗里其实就是在嘲讽四娘子贪奢。  申阳公只听得气怒交加,若不是他现在全身瘫痪,高低也得跳起来与二狗大战三百回合。  可惜他现在却只能对着二狗无能狂怒的叫道:“未进化的猴子,你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你甚至羞辱了申猴氏的贵女!直娘贼!汝这泼才安敢辱我阿妹!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申猴氏的凤凰之杖!”。  凤凰之杖便是申猴氏的领主权杖的名称。  申阳公发誓,他宁可忍受最残酷的刑罚折磨,也不会向二狗吐露哪怕一丝有关凤凰之杖的情报。  二狗却笑了,说道:“尊下怕是误会了,我不会折磨拷打你。相信我,便是你不说,我我也能把你家的领主权杖找出来。顺便说一句,我会读心术!”  申阳公却是张大了嘴巴,惊骇的几乎不能自已,刚才他只是在心里想的折磨拷打,二狗如何知晓他的担忧耶?  你说你会读心术?  别开玩笑了。  当年号称全民玩灵能的天人便是在极盛之时,却也不曾出得多少真正擅长读心术的灵能大师。  你陈二狗何德何能有此能耐?!  二狗早把手掌盖在了申阳公的头顶,却笑道:“看来你是在怀疑我的本事的真实性。不用心急,很快你就能真正感受到我之能力是真是假。”  随后二狗就发动了禁忌道术【溯心】。  申阳公曾经也是个把灵能玩出花儿来的老资格天人,当二狗的灵能侵入他的大脑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发现入侵的灵能之力。  他想要调动自身的灵能与这入侵的灵能进行对抗,只是全身大部分神经系统的被摧毁,让申阳公对灵能的掌控能力暂时下降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  而当双方的灵能再次进行接触的时候,申阳公却终于发现了真正不对劲的地方。  divclass=contentadv若不是有此一接触,申阳公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意识到一点,其实灵能也是可以有“密度”一说的。  如果说二狗那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净化”的灵能是晶莹剔透的金刚石的话,那申阳公的灵能就只能算是混浊的石墨渣,两者的本质貌似都是一种物质,可物性之表现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然后令申阳公惊骇至极的情景就出现了。  无数貌似外人绝对不可能知晓的隐秘,却都一个个的从二狗的嘴巴里冒出来,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天人的隐秘,申阳公自己的隐私等等。  只要是他的脑子里正在想的东西,几乎都被二狗所洞悉。  此时申阳公才确信二狗真的会读心术。  其实对付读心术也很简单,只要你不去想某样东西,不动念头,对手的读心术再厉害,却也休想直接去读取你的大脑记忆储存区。  如果把人的大脑比拟成一台电脑的话,读心术就像是一个蹩脚的木马程序,它只能读取你正在运行的程序数据,至于你存放在大脑硬盘里不曾动用的资料数据,读心术是读取不了的。  所以只要不去运行程序,读心术这个【木马病毒】就没作用了。  问题在于绝大部分时候人的念头是不可控的,往往你越不想去想某些东西,那些相应的念头却往往越是往外冒。  尤其是当二狗又故意出言刺激引导申阳公,却让他的脑海里总是忍不住的冒出些相应的记忆和念头。  比如二狗问他:“申阳洞中是哪个帮你让张如春受孕的?”  申阳公自是不想说的,可是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四娘子的形貌。  然后二狗便知晓了真相。  二狗叹了口气,道:“果然漂亮的女人都很擅长骗人!嘿!甚么鬼方国公主?”  同时二狗的后背却也一阵发凉,亏得那位四娘子有些个谋划,否则他跑去申阳洞里救人,可不就是傻乎乎的去送人头嘛!  就那位四娘子和申阳公的本事,若是不曾与他放水,只怕二狗再多一百条命也不够送的,毕竟当时他的真实战力可算不上真正绝顶,面对两个天人除了放弃尸体跑路转生,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真要是那般,二狗这几年所有的谋划可都要化为乌有了,甚至未来大宋将要面临的各种危机,他也挽回不得,最多也就等岳飞抗金的时候,他才能勉强成长起来去掺和一下而已。  不过好在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不管那位四娘子有甚么样的算计,好歹也算是放了二狗一码。  所以二狗决定下次若是再遇上那四娘子,只要对方不过分,当须礼让其三分为好。  甚么?你问二狗为何这般软弱?  这不是软弱好吧!  二狗又不是小孩子,成人的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的故事。  在二狗的心里,未来他和他的家人和伙伴所面临的主要对手和危机,除了邪魔邪徒,就只有来自北方的残暴敌人,或许还要加上以微宗为首的大宋群丑们。  天人并非人类的敌人,申猴氏也不是与二狗不共戴天。  他之所以与天人起冲突,说白了就是申阳公这厮强抢民女,又不是申猴氏全族作恶。  二狗实在犯不着树立申猴氏这么一个恐怖的强敌。  如果有可能,二狗现在甚至连申阳公本尊都不想杀了。  当然如果这厮真要非得与二狗过不去,二狗却也是不会手软的,大不了大家伙儿一拍两散便是。  至于甚么四娘子瞧上他了,要与他那啥之类的话,二狗却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  现实又不是童话,甚么公主爱上穷小子之类的白日梦还是少做点为妙。  二狗虽然自信有点小帅,但绝对到不了万人迷的程度,甚至他在相州老家能拿下好几个剑姬婆娘作小,也不是他的个人魅力有多大,纯粹是他的个人能力和镇魔人中的地位的加成,再加上他的脸皮厚而已。  四娘子能看上他甚么?  论武力,在献祭申阳公的化身获得【金刚之力】前,只怕四娘子一只手就能把二狗打出屎来。  虽然二狗没有与四娘子真正动过手,但是却有申阳公这个中间人作为参照物。当初二狗能杀死申阳公的化身,绝对不是二狗的武力值有多高,而是申阳公自己大意作死,受得了算计所致。  真要是正面对敌,二狗所付出的那条狗命就是最好的参照。  而二狗从申阳公的记忆中却读取得,四娘子的武力却是高得连申阳公都不得不伏低做小,忍气吞声。  因为他曾无数次被四娘子暴打过,近乎毫无还手之力的那一种。  论智慧,四娘子是申猴氏这一代中最博学的一个。  吟诗作赋这种小道儿也不说,她擅长各种天人和人类的技术。  包括但不限于生物领域的遗传基因学、生体改造学,机械领域的设计学、生产制造工艺掌控,军事方面的战略战术,如当前人类或不曾掌握的先进海战、空战、太空战,星际战等等。  论家世底蕴,四娘子出身尊贵,母亲是申猴氏大先知,父亲是一个名叫姒文命的人王,一个人类一族永远也无法绕过的圣王。  且四娘子本人却都拥有一个独立的宜居星球作领地,这不比甚大宋、大辽的皇帝之流更有排面么。  你说这样的四娘子能瞧上二狗,别说别人不信,二狗自己都想先撒泡尿照一照自己是不是还闭着眼睛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0章 第360章  第八十九章二狗想开分矿  当然,虽然二狗不认为申阳公所说的所谓“申猴氏四娘子看上了自己”是真的,但他也不会就此妄自菲薄,乃至去捧申猴氏一族的臭脚儿。  他确信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发展,未来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组织和势力,包括在人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天人一族。  所以二狗才要一心给自己找个足够稳固的大后方基地,早先他看中了貌似并不存在的申阳界,如今他又相中了骊山花苑。  至于二狗为甚么不选择直接在大宋发展,其实不是二狗不想,而是大宋地界势力综杂,他要想整合整个大宋的人力物力,却需要打破原有的一切秩序,重新建立新的人间秩序才可以。  偏偏大宋的人心尚未思乱,且未来那片土地将会迎来莫大的浩劫,二狗做不得强行逆人心起势,却只好选择先另开分矿偷偷发育。  至于为甚么二狗要执着于提前开分矿,却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  据来自辽国的镇魔人传报,此时的东北地区的靺鞨人部落正在崛起,他们现在正与高丽交战。  虽然入侵的一方是高丽大军,但是镇魔人们更看好靺鞨人的战力,因为他们更野蛮,更残暴,更好战,且斗志旺盛,尤其是靺鞨人中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所谓靺鞨人,其实就是女真人的早期称呼,这个时候他们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二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位后来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大宋真的很倒霉。  自哲宗去后,赵宋自己的历代皇帝一直拉胯不说,他们所面对的对手那是一个接一个的恐怖,前有女真一族的无敌统帅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后有蒙古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猪队友碰上了神对手,神仙来了都带不动。  这要是普通的世界,二狗自信即便是未来的敌人强大无比,他自也能凭借着先知先觉和超前的见识扭转乾坤。  可是这个世界却存在着诡异和邪祟。  北方的女真人可不仅仅是野蛮部落,他们却还拜神,且多以鲜血和生命为神明献上祭品。  关键是女真人的这种献祭是有回应的。  据说随便一个完颜部的瘦小子进入献祭之地为神明献上祭品,等他出来立刻就能拳头上站人,胳膊上跑马,腿脚赛狍子。  没错!只有靺鞨人完颜部的献祭才会有回应。  而且那些经过献祭洗礼后的完颜部猛士不但嗜血好杀,且嗜食人肉,不过他们多只会在战场上吃人。  此般情报一传来,二狗和诸多镇魔人大佬基本上就猜出这个完颜部是在祭拜邪神,而且拜的还是那位以残暴和嗜血而著称的无头之神。  如此二狗却才有些醒悟过来,未来那位完颜阿骨打能够带着几千人大败辽国七十多万大军不是没有原因的。  正所谓烂船也有三斤钉,辽国便是再烂,其麾下的大军总不可能全都是废物。  毕竟只一伙辽国残兵就打败了童贯所率领的北伐宋军,其正统大军之中也必有英雄。  反观初起兵的女真人,大几千人马,个个都能身穿重甲,骑乘烈马于万军中来回冲阵几百回合,这特么简直都是关张复生,叔宝再世。  想想几千个关羽、张飞、秦琼组成重甲铁骑发起冲击,辽军传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绝非虚言。  要知道汉末至三国结束的几十年里,大汉民族牺牲数千万人性命进行养蛊,却也不过养出得二十几个万人敌一级的超级豪杰。  只完颜部区区一边鄙小族,哪里能出得这么些个豪杰之士。  这里面要是没有问题那才是真见鬼了。  当然这种用邪神之力催生出来的超级战士也不是没有缺点,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使用期比较短,是那种寿命十倍燃烧来换取战力的易耗品。  这样的邪兵只有不停的浴血杀戮才能延续自己的寿命,而且杀戮的目标还必须是有一定水平的强者。  比如这样的邪魔士兵若能正面斩杀一个镇魔大将,那他绝对可以延寿好几年,可若是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妇孺,一条人命能让他多活十秒都是赚的。  几千邪兵想要靠杀戮延续自己的寿命,就算它们把整个大宋加上大辽的人口都杀光,平均每个个体却也延寿不了多少时间。  而这正是嗜血之邪神对邪徒的祝福比较坑的地方,你想要活命,就得找足够数量和分量的对手厮杀,然后你就得进入邪神的鲜血领域,去参与更宏大的战争。  因为你家乡的那点儿小卡拉米实在满足不了伱的生存需求。  如果这个世界未来的历史脉络发展不曾变化,大宋却能够在汴梁沦陷、二帝被掳后重立南宋朝廷,并继续坚持一百多年,二狗猜测应该是在汴梁沦陷的那段时期里,金人的那批邪神猛士的寿命走到了尽头。  纵然金人高层想要继续攻灭南宋却也有心无力。  纵然猜到了金人的底牌,二狗却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在相州发展的再好,当金人的邪神祝福军团来临的时候,相州也挡不住对方。  二狗纵然再自负,却也不认为自己能在二十几年内培养出几千个万人敌,除非他开科技爆兵挂。  甚么?你说发展热武器?  别做梦了,邪神的祝福可不是摆设,祂会让任何远程武器都变成蚊子挠痒痒,想要干掉邪神士兵,就得靠硬桥硬马的近身劈砍。  可以说任何有嗜血之邪神的信徒所参与的战争,最终基本上都会变成一场最原始暴虐的血肉屠戮。  血神的信徒最擅长以战养战,想要对抗他们,要么能抗住它们的一波流,然后持续性的打消耗,让血神信徒入不敷出。  要么使用避实击虚的战术,偏师诱敌,主力侧击其背,目的还是给邪神信徒放血,让它们的杀戮入不敷出。  而这一切都需要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己方有一个足够雄厚的后勤基地。  甚么,你也想玩以战养战?  醒醒吧!血神的信徒才是以战养战的祖宗,他们的士兵真的是越砍越强,字面意义上的那一种。  你能想象那种杀人越多,力量就越强,跑得更快,挥舞兵器更迅捷狂暴,哪怕受了对常人来说绝对意义上的致命伤,只要多砍几个敌人,然后淋点血就能恢复过来的对手吗,而且这样的对手还不是一两个,而是一整个军团。  它们还不吃远程伤害!  所以当二狗意识到问题之后,他却才离开经营已久的相州,跑出来寻找新的出路,也就是开分矿。  当然,开分矿需要“矿区”,也就是足以让大量的人类生产生活的沃土,至于甚荒原戈壁、深山老林啥的就不用多说了。  divclass=contentadv二狗要的是上好的产业基地,而不是自困自囚的恶土。  大宋地界的海外倒也不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只是那些地方并不是真正的无人区,邪神的信徒们早盘踞于斯。  更不要说海外殖民所需要的大量人力物力,以及令人头疼的时间成本,只想要成事,那就得需要举国之力去实现。  二狗要是有那般势力和资本,他又何必跑去海外殖民,直接在大宋埋头发展二十年,到时候直接跟女真人开干就是了。  本来二狗相中的是南越之地,不过梅岭一行却让他看到了更好的机缘。  一个新的宜居星球,且有便捷的网道作连通,岂不比南越那般毒瘴之地更香?  申阳界只能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虽然二狗希望那是真的,但是他总不能沉迷于梦里。  感谢天人一族,让二狗看到了新的希望。  骊山花苑作为天人一族曾经的繁盛之土,其基础环境绝对是最顶尖的,只要能将这里的生态恢复过来,这里绝对能成为未来人类新的启航之地。  对天人了解的越多,二狗越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紧迫感。  这天人哪里是什么神话种族?他们明明就是宇宙中的高位文明,翱翔于群星之间的狗大户。  不过这个狗大户如今貌似落魄了,甚至都跌份到了依附于人族这个尚未走出母星的初级文明,这里面肯定有他所不了解的的大隐秘。  虽然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但是二狗不确定当前的人类当中是否有潜力比他更高的高个子。  他很怀疑未来自己很有可能要作为高个子去面对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  正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二狗自认有这般能力,却也只好当仁不让了。  凤凰之杖二狗志在必得,很快他就通过话语引导,诱导出了申阳公本尊心中的相关记忆。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让人蛋疼的问题。  想要拿到凤凰之杖,只靠二狗自己是不可能的。  必须申阳公本尊亲自去取,而且必须是健康状态下的申阳公本尊。  因为凤凰之杖的藏匿之处只有申阳公本尊,或者其他的申猴氏天人成员,别人根本进不去。  对此二狗只能说一句妈卖批!  他却只好放开了申阳公本尊,有些扭捏的陪笑道:“那个···申阳先生,请恕陈某无礼,怠慢了尊下。但不知我若让阁下的身体恢复如初,阁下可愿将那凤凰之杖取来与我用一下?”  不想申阳公却惨笑道:“陈二狗你不必多费心机了!且不说我这般伤势已然无法恢复,就算恢复了过来,我也不会取来与你。我是申猴氏的孽子,没有资格将凤凰之杖送人。  汝真要取权杖,却只有去求四娘子,只有她才有资格取来凤凰之杖送与旁人。哈哈哈!说来说去,你这厮早晚却还要求娶吾家好阿妹!”  二狗默然,他勉强挤出些笑意,道:“尊下果真取不出那权杖?”  申阳公叹了口气道:“我要是能取用凤凰权杖,早就拿出来用了,何必挨在这处苟且偷生!”  二狗讥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只是一个看门狗啊!”  申阳公面上显出些怒色,道:“你这厮休得猖狂,待得四娘子来此,休叫我与你说些好话!”  二狗闻言却笑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位四娘子愿意予我些臂助?”  申阳公冷哼一声,道:“却不知阿妹到底看上了尔哪处,却要与汝联姻结盟?!”  二狗笑道:“若四娘子不介意做个平妻,我倒也不介意与她结个姻缘啥的。”  申阳公怒道:“你这厮却是在白日做梦!”  二狗却是忽然面色一变,瞅着申阳公本尊道:“既然四娘子有意于某家,我倒不好直接推拒,当与她厮磨一番才是。只尔心思不善,怕是要坏我好事,却留你不得!”  说着二狗在申阳公的脑门上一拍,却把他拍昏过去。  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的三德驴却惊叫道:“主人把这厮杀了?”  二狗回头笑道:“我又不傻,哪能真干这种与人结死仇的事情,只是稍微吓唬这厮一下而已。”  确实,由于天人的繁衍很是艰难,对于天人一族而言,每一个正统的天人的生命都是很宝贵的。  二狗若是真的杀了申阳公本尊,不说其他的天人,便是申猴氏一族也绝对不会视若无睹,到时候莫说与那四娘子做戏借凤凰之杖,不立马挥刀相向就是好的了。  更何况骊山花苑在法理上也是属于申猴氏的旧地,双方真要是成了死仇,二狗可不认为自己能从申猴氏一族的阻挠中占有这个星球。  天人之于二狗,就像后世某位北方老大哥,既不能往死里得罪,却也不能过于卑躬屈膝,这种又拉又打的套路,实在有些考验二狗的拉扯水平。  至于申阳公本尊,这厮虽然不能直接杀了,但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这样的家伙成事虽然不足,但是败事绝对有余。  至少在二狗拿到凤凰之杖前,绝不能让这厮与那位四娘子见面。  二狗回头与三德驴道:“我若想去申阳洞,可能去得?”  三德驴道:“这个倒不难,只要有网道坐标,应该能过去。只这申猴氏孽子该如何处置?若放着他不管,只怕这厮活不过第二天太阳升起。”  二狗奇道:“我又不曾杀他,他如何不能活?”  三德驴苦笑道:“这厮几乎已到天人大限,如今又受创若此,只恐他想不开自我堕落于六环之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1章 第361章  第九十章天人转生  天人有五衰,衣垢秽,头萎悴,腋汗脓,体臭秽,厌本溯。  此五衰,前四为引,乃四种邪神诱人堕落之表象。  浴血污衣,垢秽难去。  头萎脑悴,智慧不生。  腋下生疮,瘟脓如汗。  身沉欲——海,臭秽似腐。  第五为终,为堕落之天人本我扭曲,性情恶变,视其他天人包括至亲如仇眦。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一代代的传播和扩散,天人的血脉基因就此成为了人类遗传基因的一部分,虽然其占比非常微小,但总归还是有显性的时候。  这也是申阳公在梅岭一带疯狂掳掠人类女性的原因。  再一种是有大功绩、才能卓著的绝代天人,他们对于天人一族来说属于不可或缺的顶梁柱和珍贵财富,这样的天人有资格享受转生的福利。  如果一个天人在其一生中繁育足够多的后代个体,那么在其本源生命的末期,他们就可以专门孕育一个天人与人类的混血后代,然后将自己转生过去。  如此即便天人繁育艰难,只要积累的时间足够长,天人的人口数量一样能够提升得起来。  天人的寿命虽然很长,但是受困于艰难的子嗣繁衍,他们的人口数量始终提升不起来。  divclass=contentadv于是人类智者就给天人出了个主意,既然数量提升缓慢,那就拉长时间维度,让每个天人拥有更长的寿命。  可以说,正是这项转生技术的过度普及,才导致了艾达瑞文明的大灾变。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天人愿意受得天人五衰,除非他早已心若死灰,绝望沉沦,却又求死不得。  待得有合适的机会,可寻一孕妇,使其在怀孕期间佩戴此魂石,然后魂石中的灵魂便可以慢慢融入孕妇腹中的胎儿,从而得以转世重生。  而且就算这类天人完成了转生,从魂石当中汲取前世记忆的步骤也被取消了。  不过有很多大佬怀疑,刑天的堕落其实是人类一族的阴谋。  当然也有一些对“角色扮演”乐在其中的天人,杀死他们的化身那就是阻碍他们享受乐趣,杀死这样的天人化身那就真的算是结仇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  有的天人是被迫“玩游戏”,游戏角色(化身)被杀死不但不是仇怨,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他们感激却还来不及呢。  而类似这般天人基因呈现显性状态的人类,其与天人结合的话,是有很大几率诞生健康的后代的,而且后代很有可能就是那种类似于杨戬或沉香的半神模板。  不过平常时候天人一族并没有将这项技术闲置。  那些传说中的人神相结合所诞生的半神子嗣,其本质就是天人混血。  自从艾达瑞霸权陨落,大部分族人逃亡宇宙偏遥之地,极少部分与人类联盟成为新的天人一族之后,灵魂转生在天人一族中就成了一种非到不得已绝不会动用的保底手段。  毕竟虽然刑天貌似险些颠覆了人类的本质,但是人类却通过击败刑天神选获得了更多。  甚么?  此五衰乃成,自此天人陨落,邪魔降生。  很多人都把人类社会的治乱循环视作一种错误,将动乱看作洪狮猛兽,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当然,出生后的胎儿并不会拥有前世的记忆,但是如果这个胎儿在成年后精神力足够强大,他(她)就可以借助先前的魂石慢慢找回前世的记忆,只需要十几年时间就足以成长为一个老练的天人。  在人类智者的建议下,转生技术的另一种应用在天人当中被广泛使用。  在人类与天人最亲密的一段时期,人类与天人的结合完全就是一种风尚,几乎被所有的人类所追捧,直到后来出现了些乱子。  因为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可能不出现差错,从微观的生物基因结构,到宏观的社会关系,乃至宇宙宏大结构都是如此。  这就导致了艾达瑞一族虽然空坐拥数千兆亿的人口,其族群中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却少的可怜,哪怕有几个正常出生的艾达瑞天才,他们在幼年期的竞争中也远远不及那些个老阴比。  甚至有人怀疑,人类历史上的某些在武力方面异于常人的英雄豪杰,其体内可能就有某段来自天人一族的血脉基因片段呈现了显性状态。  这些转生之艾达瑞的能力几乎眨眼间就走向成熟,这让整个艾达瑞大帝国变得空前强大,在这一时期他们打败了所有的宿敌,包括恐怖的星神(一种以恒星为食的高位格存在),和更古老的前代星海霸主,一种被称作机械僵尸的独特种族。  你问为什么要隐藏?  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能被别人引导出问题,说明自身确实有问题,提早被别人找出来,可算是一种提前切除病灶式的短痛,要是等到久病沉疴,那问题可就大了。  二郎真君的外甥沉香则是拥有四分之一的天人血脉。  只有那些新生的灵魂虽然成长的较为缓慢,但是其灵魂本质稳定而又活跃,上限极高,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更多的延续后代,对他来说无疑是其生命延续的最佳出路。  每隔一段时间,不管是异兽被人类杀死,还是此异兽故意送死之后,他们的灵魂便会重新返回旧日身躯蕴养一段时间,然后再继续下一次的化身投放。  虽然这些个堕落的邪魔神选最终被击败,且还让邪神损失惨重。  申阳公本尊被二狗以灵能烧蚀全身几乎变成了高位截瘫,妥妥的易堕五类之属。  无数的艾达瑞在衰老之后直接选择了死亡,灵魂进入魂石,然后于子孙后代中选择合适的人选钻石重生。  在艾达瑞族群引发大灾变之前的末期,整个艾达瑞族群几乎绝大多数个体都是由先代艾达瑞转世重生而来。  因为过于悠长的寿命,艾达瑞对内部的问题不甚敏感,他们往往需要几千年乃至上万年的时间,待到病入骨髓才能真正感受到切肤之痛。  若能寻来魂石与他,死亡对于申阳公来说完全就是一场稍微漫长一点的梦眠。  不过历史上大部分出名的天人基因显性的人类个体基本上都是男人,女性个体的出名人物就比较少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最要命的是由于艾达瑞的个体寿命极长,这样他们对任何影响自身的社会问题的敏感性都比较迟滞。  对于天人来说,异兽化身被杀死,基本上就跟玩游戏的时候游戏角色被别人杀死一样。  耳聋目瞎者,不见光明,不闻声乐,易堕矣;  容貌枯朽者,身丑心卑,见美生嫉,易堕矣;  体虚力怯者,懦弱无胆,心狭多毒,易堕矣;  好物恋财者,贪秽骄奢,所占无度,易堕矣;  多睹幻象者,沉迷假相,偏执受蔽,易堕矣。  慎重也好,禁忌也罢。  就像这转生技术所带来的社会问题,如果放在寿命较短的人类身上,可能一两百年就会得以凸显,然后爆发自我纠错式的社会动乱。  只不过由于某些原因,这些情况而是被人类特意给隐藏了。  注意!这个混血后代的母体必须是人类。  而正常情况下,一个幼年天人想要自然成长到这般程度,至少需要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时间。  由于绝大部分的艾达瑞新生儿都被那些转世的灵魂所侵占,导致艾达瑞中新生的新鲜灵魂极度稀缺。  这项灵魂转生技术是在天人极盛时期被发明出来的,并很快就在天人族群——那个时候他们自称为艾达瑞,意为众星之子——中迅速传播开来。  对于天人一族来说,天人五衰是比真正的死亡更令人惊怖的结局。  无独有偶,转生后的灵魂同样也有另一个缺点。  关于蚩尤的传说自是不需要多言。  而天人一族能够十倍的提升寿命上限,其中最大的依仗就是灵魂转生技术。  其躯体会被放入一种类似于时间停滞的静滞力场中保存,而其灵魂意识则会被注入某种蕴含该天人的基因片段的异兽之中,然后作为天人化身被投放入人间界生活。  典型的代表就比如二狗前世的某钢铁巨熊。  比如他们将邪神的部分权柄斩落,将其融入到了人类的根源性法则之中,从此以后,勇气就成了人类天生所具有的最宝贵的额外天赋。  不过天人的转生禁忌当中也有一个不算漏洞的漏洞,或者应该说是潜规则。  正统的艾达瑞一般只有一千多年的寿命,而天人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自我改造过后,其平均寿命基本上已经提升到了万年的水准。  如果这样的妇人被天人得到,成为天人共用的生——育——机——器绝对是那般妇人唯一的下场。  转生后的艾达瑞虽然极大的缩短了新生儿的成长时间,但是由于受到了那些魂石中的记忆的影响,他们也很难突破前世的知见所形成的桎梏,也就是说他们的上限已经被限定了。  只要有了魂石,哪怕申阳公本尊死了,他的灵魂也会进入魂石之中暂居。  如七仙女、二郎真君等皆是如此。  最终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却还真让他找出了合适的母体,便是那位张如春了。  当然,肯定不是真的没有,毕竟从概率学上来说,人类族群当中出现相应个体的男女比例应该是差不多的。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申阳公在申阳洞的行为无疑是极为恶劣的,  不过这厮也是聪明,他并没有动用本尊,而是让化身去干这事儿以掩人耳目。  一种就是天人一族遭遇灭族式的危机,需要爆兵拼命了,这个时候完全版的转生技术就会被启用。  不过在几万年前人类与天人联盟的时候,初代天人特意找人类中的贤者对部分天人进行了基因编译和改造,让他们可以与人类结合诞生后代。  什么样的天人容易堕入天人五衰?  亦有五类也。  但是转生技术的普及却也很快就引发了极为致命的恶果。  原本确是如此。  镇魔人所杀死的绝大部分异兽,包括二狗身边的三德驴,申阳洞里的申阳公,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  虽然申阳公本尊是申猴氏的一员,但是申阳公本尊并没有享受天人一族的特殊人才灵魂转生的福利特权。  他们的精神很不稳定,情感多变而易极端,他们总是为了某些感官上的享受而做出一些令人感到发指的行径,尤其是那些经过了多次转生的个体,其行为之下限比之邪魔也不逞多让。  若就此放任不管,这厮早晚要堕入天人五衰,化身邪魔爪牙。  只有两种情况下,天人才会动用这一手段。  醒醒吧,天人一族饱受后代数量的困扰,要是出现这类能够与天人结合生育后代的妇人,如果你是天人你会怎么做?  别说什么自由那啥。  绝大多数时候,动乱只是人类社会文明在发展过程中的自我纠错的一种表现形式,也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每个天人在其中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便会选择一种的独特的灵魂与躯体暂时分离的生存方式。  继刑天之后,还有好些天人混血也陆续出现了堕落现象,其中影响最大的一个,便是另一位邪神神选蚩尤。  哪怕是一些人为引导的社会动乱,其实从长远来看,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被动式的纠错,虽然这种纠错基本上都是带着恶意的。  一位天人混血被邪魔所引诱,堕落成为邪魔的神选,给人类一族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祂的名字唤作刑天。  如今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直接杀了他,这对申阳公本尊来说可算得上是一种仁慈。  或许有人会问,人类与天人之间不是有生殖隔离吗?  但是自此以后,人类与天人的结合逐渐就变成了一种比较慎重的行为,甚至在某段时间成为了人类禁忌。  手里有了这张底牌,申阳公本尊虽然此刻已经全身高位截瘫,但是他绝对不会走上堕落,因为他心里却还有转生的希望。  故而三德驴的担忧并不是必要的,除非张如春那边出现甚致命的变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2章 第362章  第九十一章巡天监察使?  三德驴并不能理解申阳公,并与他产成共情。  毕竟三德驴本尊的出身并不高,只能算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天人。  故而天人转生的潜规则福利覆盖不到他的头上。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二狗就发现不了申阳公本尊的情绪其实很稳定,丝毫没有那种穷途末路式的绝望,这厮依然是个很有活力的老豆芽。  不过即便是猜到了申阳公本尊有些问题,二狗却还只作不见。  他与三德驴商议一二后,便决定带着申阳公本尊去申阳洞中走一遭,见一见那位四娘子。  虽然二狗并不认为那位四娘子是个恋爱脑,但万一呢。  若能说服她帮助自己取得凤凰之杖总归是好的,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却也总比连试都不敢试一下强吧。  不过当二狗声称要带着申阳公本尊去申阳洞的时候,刚刚醒过来的申阳公本尊却是极力反抗,说什么也不肯去申阳洞。  奈何这厮现在只是一个瘫子,这也就意味着除了能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那啥话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干不了,包括属于天人最后鱼死网破的本事也被封禁。  正常情况下,一个天人如果被逼入绝境,愿意以永世沉沦为代价报复世界的话,那么他是有大概率能成功的,当然前提是他的灵能还在。  只可惜在与二狗的冲突过程中,申阳公本尊的灵能力量遭受了创伤性的反噬,且一直不曾恢复过来。  于是乎申阳公本尊便怒骂兼哀求着被二狗挟裹着踏入了网道大门。  当他们再次现身的时候,所身处的地方正是梅岭之北申阳洞地界。  二狗走在熟悉的山路上,身后是驮绑着申阳公本尊的三德驴。  申阳公伏在驴背上,满脸灰败的恨声道:“奸贼!汝害我甚矣!”  二狗却回头笑道:“尊下此言何其无理,我带你来见亲妹四娘子,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你不领情倒还罢了,却还言我害你。尊下倒是说个分明,我如何害伱了?!”  申阳公本尊愤怒的张了张嘴,最终却甚么也说不出,只愤恨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二狗这才笑嘻嘻的说道:“这就对了嘛!我也是一片好心,尊下又何必小肚鸡肠的计较一二耶!待会儿若见得四娘子,可别乱说我坏话哦!”  申阳公本尊自是冷哼一声,闭目伏身不肯搭理他。  一行人,在山道上走得很快,不多时便来到了申阳洞外。  此时的申阳洞依然很热闹,些个妇人却还在这处生活休憩,不过她们早不像申阳公在时那般闲暇。  毕竟如今申阳洞中的真·大佬是四娘子,明面上的带头人是冷娘子、张如春等几个,她们并未将一众妇人分作三六九等,而是大家伙儿一视同仁,一起干活,一起休息。  甚么?  你问她们干甚么活儿?  妇人们也得吃饭喝水,也得洗衣洒扫不是。  如果换作其他妇人当头领,或许会在妇人中搞点差别对待甚么的,至少那些个曾经依附于申阳公的妇人或许会吃点亏,受点气。。  但是冷娘子等几个的道德水准还是比较高的,尤其是她们知晓不久之后二狗就会带人来救场,于是乎她们在管理妇人们的时候做事相对就比较公平了。  当然如果时间长了,这种所谓的相对公平很快就会崩塌。  甚至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妇人之中便出现了某些不太好的苗头,有人在串联着要反对冷娘子一行人。  出现这种苗头很正常,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天性好斗的种族,即便是一群落难的女人之间,也会存在着勾心斗角。  就如二狗前世的某个笑话,一个宿舍里三个女人,相互之间却建了四个聊天群。  不过整个申阳洞的真正掌控者,却是大部分时候显得比较老好人的四娘子。  四娘子为自己在众人之间设立的人设,却是一个有些医术的落难公主。  这个设定在大宋人眼里虽然很奇怪,但大家伙儿稍微议论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  毕竟四娘子在大部分时候真的显得很无害,待人温和,包容力强,还有一手很不错的医术,谁个但凡有点头疼脑热啥的,只需经她诊治,三两天便能治好。  人生在世,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  尤其是在申阳洞这等困守之地,一众妇人却是少有安全感,若是生了病更是易让人心理脆弱,于是乎四娘子的能力的稀缺性,让她很轻易的就在众人中确立了自己的特权地位。  故而很多时候,当四娘子或明或暗的表达自己对冷娘子等一众妇人的领头人身份的支持的时候,总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申阳公化身尚在时,妇人们却因被掳来的时间、顺从与否、美貌程度等因素,却被故意进行了区别对待。  但在四娘子的眼里,不管这些个妇人是不是美艳动人,才华卓著,却都与蝼蚁无二。  唯一能让她高看一眼的人,便只有张如春一个。  作为一个已婚妇人,张如春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洁无暇小白兔,该知道的妇人生理知识她都已明晓,哪怕有些不知道的,与众多妇人在一起,相互谈论交流之下也都弥补了上来。  故而当发现自己的月事始终不来之后,张如春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多次寻四娘子查验身体,并询问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毛病。  出于女性的矜持,张如春倒是没有直接问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只可惜作为始作俑者的四娘子如何肯说实话,却只是告诉张如春她的身体并无甚么异常。  虽然这话一开始还能安抚住张如春,可是时间长了,张如春终究还是不安起来。  因为更多的与孕妇有关的迹象,却都开始在张如春身上显现得出来。  除了肚子还不见显怀,张如春的胃口变得更好了,饭量更大,身形变得更丰盈···  甚至张如春屡次做梦,却都梦到有一个小娃娃在她的肚子里欢笑。  这一日,张如春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  她怅然的看着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仿佛那里正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一般,耳边却还隐约回响着那个可爱的小娃娃的欢笑声。  她又看了看自己细腻如琼脂的双手,就在刚才的睡梦中,她第一次亲手抱了那个娃娃,手上触感是那么的真实,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仿若那本就该是她命中注定的孩子一般。  divclass=contentadv此时张如春的心绪是复杂的。  与自己相公陈从善成亲数载,却不曾诞得一儿半女,纵然相公口中不言,但张如春却知相公对此还是颇为遗憾,而她自己也多生些忧虑在怀。  故而突然于梦中多了一个可爱的娃娃作孩儿,张如春却是在忧愁之余却多有些欣喜。  她真的爱煞了那个精致的好似瓷偶一般的胖娃娃。  而这种难言的欣喜,却让张如春的心中又颇多了一些负罪感,因为她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自己的相公。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这个梦中出现的娃娃的亲生父亲貌似并不是自家相公。  如果说张如春真的背叛了自己的相公,那倒也是罢了。  女人嘛!自来命薄如飘萍,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便是。  可是从行迹上来说,张如春真的不曾背叛陈从善。  故而她实在不甘心去担负这种貌似不存在的污名枉罪。  愁思满怀之下,张如春却穿了霓裳,蹝步行出申阳洞,她与洞前悠游的妇人打了个招呼,便沿着山道漫无目的的闲逛了去。  只走着走着,她便再次来到了当初遇见二狗的那处水潭边上,然后坐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看着波澜微起的水潭默默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张如春一直到坐得屁股发麻,却才重新起身,然后有些踉跄的往申阳洞归去。  二狗一行人进入申阳洞地界的位置并不在这处水潭。  实际上前次二狗来时,其从传送网道出来时的落点并不正确,而是遭受未知干扰之后的结果。  故而二狗等人却好与张如春错开了遭遇的时机。  直到他们来到申阳洞外,与在洞口闲戏的妇人们打得了照面,然后众人知晓得早先来此拯救她们的小郎君回来了,却都陆续跑出来与他见礼。  冷娘子、李芸娘等几个比较亲近的更是喜出望外,她们见得二狗,却忍不住问道:“陈郎君,我等是不是可以归家去了?”  二狗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作笑安抚道:“诸位勿得焦躁,一切皆在某掌控之中。待得一切齐备,不须多久诸位娘子便可归家与亲人团聚。”  众妇人闻言,却都泪涕交加,或喜或悲。  只二狗看了又看,却不见张如春的踪迹,便开口问道:“但不知张如春娘子何在?”  几个妇人回道:“好教官人知晓,如春娘子早先出洞闲逛去了,只不知何时归来。”  这时二狗身后不远处,趴在驴背上的申阳公本尊却尖叫道:“不!不!不!我不能见她!我不能见她!陈二狗!快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求求你了,快带我离开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时众人却才注意到二狗身后却还有外人存在。  只不等她们探问一二,便有一妇人叫道:“看!如春娘子回来了!如春娘子!如春娘子!陈郎君归来了!却还寻汝一见哩!”  张如春却见得洞口处人群猬集,心中正有些猜测,只听得人呼唤言语,却也欣喜不已,只快步行得近前,正要与二狗拜见。  但见申阳公本尊却一脑袋从驴背上扎下来,脑瓜子直冲地上岩石撞去。  只可惜这一撞并未对申阳公本尊造成甚多大的伤害,只脑门上起了个小包。  申阳公浑然不顾头顶的痛楚,只闭目叫道:“人主在上!申阳祁并非有意违犯天规,乃是受人类小儿陈珅胁迫所致!此人恶毒,欲害我也!望巡天监察使明鉴!”  众人听得这厮叫嚷,却都不解其意,只道他疯癫矣。  唯有张如春见得申阳公本尊,却是大惊失色。  无他,只因她心中徒然生出一种明悟,自己确实怀孕了,而胎儿的父亲正是眼前这个倒地叫嚷的怪人。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需要别人说的,只冥冥中便能自悟。  这时山道上忽然又窜出一个身影,众人视之,却正是那位四娘子是也。  张如春看着四娘子,面露些许怨怒之色。  四娘子却来到申阳公本尊近前,叹了口气道:“你这蠢货!安敢来此作死?!”  申阳公本尊睁开双眼,看着她苦笑道:“阴差阳错,天不佑我!阿妹!却白费了你一番苦心也!”  四娘子面色微微生怒,却问道:“是谁伤了你?”  申阳公本尊却把目光投向了二狗。  二狗见此,却抱拳拱手道:“陈珅见过四娘子!我与令兄生了些误会,动起手来不曾收住,只伤得他重了。不过四娘子毋须担心,我自有把握将他医治痊愈,不会留下甚后患。”  四娘子看着二狗那般诚实的笑脸儿,却叹了口气道:“晚了!纵陈相公医治好阿兄,他也难免一死!”  二狗惊讶的问道:“四娘子这话却从何说起?我观申阳尊下体貌健硕,不似短命之相,何以难免一死耶?”  四娘子冷哼一声,却抬头望向天空,高声道:“上面是哪位巡天监察值守,可否现身一见?!”  只她话音一落,却见天上的一朵白云却褪去了色彩,露出一架古怪的飞天,车辇上端坐着一个身披银甲的军士。  那军士坐在云辇上,对着四娘子拱手道:“巡天监察使窦长施见过圣母娘娘!”  四娘子拱手道:“原来是窦监察使当面!吾兄错来此处,无心违规,窦监察使可否容情,放他一马?!”  巡天监察使窦长施却道:“圣母娘娘此言差矣!申阳祁私自遣化身掳掠凡人,寻求结孕之机已是罪过,我等看在申猴氏一族的面上不曾上禀,可算是仁至义尽。今他竟敢违逆天规会面凡俗,近触灵胎,其罪实难容也,按律当诛!”  只他等言语之时,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傻了。  包括二狗也是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说好的诡异、邪魔与宇宙高位文明吗?  这咋冒出来劳什子天规律令,还巡天监察使,你当是西游记里面的天庭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3章 第363章  第九十二章且从了奴家吧  不管二狗等人的心里怎么想,那银甲军士与四娘子说了几句后,却自驾驶着云辇消失在了云端。  四娘子看着那云辇攸然远去,却才低头与申阳公本尊道:“你也听到了!这回你死定了!就算老姆来了也救不得汝!”  申阳公本尊惨然道:“吾昔年犯下大错,为云中君所诉,亦求护之于众灵,庶几可免。今又干犯罪责,当面被执,庶可恕也!”  四娘子叹然道:“汝可有甚未了之愿?只小妹能作,必为你偿报也!”  只这婆娘说得此话,眼神却瞟向了二狗,直让他深感些冷意。  这就是当前的现状。  二狗不确定当前人类一方还有什么厉害的后台和底蕴,不过看刚才那个与四娘子搭话的银甲巡天监察使,他就知道人类这个族群的底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大禹王已经是好几千年之前的人物了。  四娘子再笑道:“奴家兄长多行不义,自碍于兄妹关系,奴家不好出手管训。得亏小相公予他个教训,使之不至于行得大错!奴家感谢小相公还来不及,何来罪责之说。”  这个时候所谓的“申阳公”又活过来了,你以为她们会抱着申阳公本尊的大腿痛哭流涕,然后反攻倒算吗?  有二狗在,就没有人会想着搞甚么反攻倒算,那些妇人们会极力的与申阳公本尊划清界限,以证明自己与这厮绝无甚牵连。  四娘子笑道:“只要小郎君与申猴氏联姻一二,便可享有申猴氏成员的资格了。”  尤其是在申阳公被二狗杀死后至今的这段时期,曾经依附于申阳公的那些妇人过得比较压抑,很有一些妇人被其他人清算了一番。  四娘子得意的笑道:“一般外人便是再有些身份,却也没有资格获取凤凰权杖,不过好在眼下小郎君却有一丝机会。只要小郎君能够成为申猴氏一族的成员,莫说是借用凤凰之杖,便是将权杖送与小郎君也不算甚么!”  四娘子见二狗姿态放得很低,却是心中惊喜,直笑道:“奴家前次假托身份,不曾露些真来历,白龙鱼服之下,小相公不识奴家也是正常。  二狗确实有些好色,但是他好色的目的却是为了多生孩子,延续血脉,为自己的底牌作铺垫,而不是只为了那点哆嗦一下的感觉。  接着四娘子又似笑非笑的问道:“陈家小哥儿伤伱不浅,阿兄可有怨言乎?”  防风氏一族最出色的本事就是驾驭一种独特的小型构装体,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机甲,或者说小型泰坦。  二狗却又拜道:“小子生来鄙薄,性情鲁莽,在别处与申阳公生些误会,不慎失手伤了他,却是愧矣!还望尊下莫要罪责于我。”  这般独特的兄妹关系着实当得上一个“兄友妹恭”的定义。  将兄长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四娘子扭头就找上二狗,大大方方的行了个仕女礼,却道:“奴家巫枝祗见过陈相公。请恕奴家前番隐瞒身份,实因家兄名声不好,若的实话实说,只恐陈相公不相待见也。”  奈何这四娘子仿若从神话里走出来的维纳斯与雅典娜的混合体一般,妩媚与英武之气完美的兼容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沉醉的独特魅力,便是二狗这等久经美色考验的老色皮,都有点不能直视之。  二狗虽然不知道天人与人类之间到底有多少勾心斗角,但总归是有些龌龊的。  申阳公道:“如春已孕,切勿杀其子也。待那孩子出生,四娘子的若能照看一二,为兄必感激不尽也。”  申阳公愣了一下,然后却才有些慎重的说道:“陈家子武力非凡,我与他并力相斗,谁个也不敢留手。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技不如人,受得此伤理所当然,何有怨言哉。”  不是四娘子不想派人将申阳公本尊送进洞府之中,而是当周围的妇人们偷听出来,眼前的这个躺着的瘫子竟是申阳公那厮的本尊之后,虽然她们不明白为何已经死去多时的申阳公为何还有个所谓的本尊还活着,但却还恨屋及乌的对他颇有些怨愤。  四娘子能这么客气,其所图谋之事必然不是甚么小事情。  谁教申阳公本尊是个瘫子呢!  且还是二狗小相公打的,这就更让妇人们明白自己该如何抉择了。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早先四娘子曾以鬼方国公主的身份邀请二狗率军攻打鬼方国,然后接应一众妇人归去。  四娘子“安抚”了申阳公本尊之后,便着人将他就地安置。  申阳公本尊道:“吾一生坎坷,所历颇多,未了之愿甚矣!只天欲杀我,除死无大事,又何必牵挂过多!人类偿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吾不堪他求,唯有一愿难消,还望四娘子成全一二。”  自防风氏一族的族长被大禹王斩杀(斩首)之后,大禹王更颁布了禁止天人肆意掳掠人类妇人的王命法令。  四娘子叹道:“汝可试言之。”  所以面对四娘子的低姿态,且不说二狗本就心有所求,便是没有凤凰之杖的掣肘,二狗也生不出些唐突之意。  至于申阳公本尊,却被所有人故意忽略了。  对此二狗自是欣然接受。  如今的张如春真的很为难,毕竟未那啥而怀孕的现实对她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二狗摇头道:“只怕不妥。我已有婚约在身,如何能唐突申猴氏的佳人耶?”  这防风氏为了多繁衍后代,壮大家族,便私自与普通人类进行大规模的联姻,尤其是从中挑选合适的混血儿作生育机器。  只二人讨论着如何将妇人们送回大宋,二狗却假作不经意的提起了骊山花苑。  四娘子冷笑道:“左右不过是一场尚未结成的约定,直接作废便是,何须多言。”  主要是所谓的鬼方国,二狗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这么个奇怪的玩意儿。  若将申阳公本尊交于她等照看,只怕前脚妇人们带着申阳公本尊走出四娘子的视线,后脚就得去找寻他的尸体。  因风泣氏得罪了大禹王,故而在人族中的名声并不好,而他们在天人之中的人缘同样比较差,至少申猴氏一族就颇不待见他们。  二狗叹了口气道:“却是一处被称作骊山花苑的独特地方,只那地方多被各种毒瘴所以笼罩,看着着实令人痛惜。我曾听人言,但得了申猴氏一族的凤凰之杖,便可开启那处骊山花苑卫星上的环境修复程序。”  四娘子开心的笑了,却道:“阿兄能这般想,实让小妹心中甚慰也!”  比如先前三德驴驮着申阳公本尊来这处时,申阳公就故意揭了三德驴的老底儿。  甚么?你说可以派那些曾经依附于申阳公,且对他颇为忠心的那几个妇人照顾他?  知道甚么叫做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吗?  申阳公的死亡,让所有的妇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变天了。  而对天人来说,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堕落才是。  二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可不想真的跟眼前的这个金发大美妞有甚么过于深入的交集,哪怕对方美的着实令人窒息。  只他们这般行为却惹恼的人类一方的首领,然后便有了“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截之···”的记载。  如果不是张如春的内心足够坚定,此时她怕是已经陷入了精神崩溃。  四娘子故作吃惊的说道:“小郎君竞得去了骊山花苑?!那处地方在被毁灭之前确实是一个完美之地,小郎君可是有意于骊山花苑乎?”  而防风氏经此一事,便自改了姓氏,更名为风泣氏。  四娘子故作配合的捧哏问道:“但不知陈郎君所言到底是哪处土地?”  如果不是四娘子长的艳冠群芳,二狗说不得真不待见这婆娘。  期间四娘子并没有明确表示对二狗有意的意思,而二狗也不曾直接提请四娘子取凤凰之杖的话题。  见四娘子如此通情达理,二狗不但不曾觉得欣喜,心中却还颇有些不安,他之所以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乃是接下来有求于对方。  两个人又近乎郎情妾意一般的寒暄了一阵子,眼见天色已晚,四娘子便邀请二狗入申阳洞暂住一夜。  二狗不想因为四娘子而破坏自己身为人类的清白底色,奈何现在却不得不与她进行虚与蛇委,虽然他也确实有点乐在其中。  二狗深吸了一口气,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一介凡人,如何能成为申猴氏的成员耶?!”  他却也连忙拱手一躬,连声谦虚道:“四娘子折煞小子矣!前番与娘子相见,却不识真人之相,实在是失礼之至!”  张如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未那啥而先孕。这般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若是放在某些远离中原的地区的人眼里,这妥妥的就是圣母玛利亚和她的神赐之子。  只二狗跑出去转了一圈,却发现这个计划并不靠谱。  他道:“前时我去的一地,其土地着实肥美,只其生态系统被大面积破坏,当真是可惜之至。”  虽然接下来申阳公本尊早晚要死,但是死在谁的手里却是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一个自是那在外面等死的申阳公本尊,至于另一个人却是知晓了自己已然怀孕的张如春。  四娘子闻言却笑了,她笑问道:“申猴氏的凤凰权杖确实能够唤醒骊山花苑的修复系统。不过凤凰权杖不但威能不小,其本身所蕴含的象征意义更是不凡,乃是申猴氏一族的脸面所在。平白无故的,奴家如何能帮小郎君取来凤凰权杖?”  三德驴的本尊乃是天人一族中风泣氏的成员。  divclass=contentadv这风泣氏原本并非唤作此名号,是为防风氏也。  还有甚么比杀了申阳公本尊更能证明自己清白,洗刷以往的污名的吗?  没有!  不过此时却有两个人各自心思难平。  四娘子对此看得颇为透彻,不过她也并不以此为意,毕竟申阳公本尊确实要死了。  二狗却叹了口气道:“清照小娘子并未负我,我如何能对她不起?!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能为了某些方便之事而害无辜也!”  不过张如春便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怕是也做不到了。  因防风氏驾驭的构装泰坦乃是以天人所特有的灵骨增殖出来的人形战争器具,故而多有不明真相的人言称防风氏乃是三丈高的巨人,其一节骨头就能装满一辆车。  为了防止张如春做出甚么傻事,四娘子却还指派了几个壮妇负责看顾她。  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也!”  旁边二狗却听得满脸古怪,这两兄妹之间的关系何其怪异,哥哥被人打伤了——虽然这个行凶者是二狗自己,可做妹子的不但不给哥哥出气,反而明里暗里不无威胁意味的内涵自家哥哥。  也是人心之所趋。  天人虽然与人类分属同盟,但是双方的关系总归没有亲密到宛若一家的地步。  毕竟二人只是初次面谈,这个时候最忌交浅言深。  二狗说道:“不错!我意修复骊山花苑,使之成为部分人类的避难之地。我听说申猴氏的凤凰之杖可调动修复工具,只是想要拿到那物什,却须得申猴氏的正式成员才能取来,却不知四娘子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二狗叹了口气,问道:“但不知四娘子如何才肯助我?”  四娘子闻言,却松开了握着的拳头,露出些笑意,却道:“此言大善!若那孩儿出世,我必寻人悉心照料,不使她受得一丝委屈。”  第二日,二狗却与寻来的四娘子说起妇人们的安置事宜。  但是放在大宋地界,这样的妇人就是不守妇道的典范。  四娘子大笑两声,却道:“你这人好生伪诈!当奴家不知你在家乡作得些浮浪之事么?!陈二狗,莫怪奴家耍横儿,你若要借那凤凰之杖,便须得从了奴家,否则却是休想得偿所愿!”  二狗故作惊讶的道:“甚么?四娘子如此身份之人,何以使得这般手段消磨小子!如此做法岂不是有失尊下威仪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4章 第364章  第九十三章神将太史慈  被人逼婚这种事,二狗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碰到。  便是四娘子已然放话离开,二狗自也不敢完全确信这是真的。  因为实在是太狗血了。  这就好比一个身份名望皆让人感觉高不可攀的大美女,有一天却突然找了一个小瘪三进行逼婚一样,就算童话里都不敢这么编排。  二狗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陷在幻境里不曾醒来。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应下来,只不过二狗思量了几番,终究还是没敢轻易松口。  这就叫做稳重。  不管是男孩儿女孩儿,都要明白一个道理。  矜持,乃是一个人自我保值乃至升值的最惠而不费的一个优良品质。  尤其是当你属于较为弱势的一方的时候,矜持更是你唯一的加码稻草。  当然,二狗心里也有杆秤,到最后他总归是要做出必要的妥协的,毕竟这不是甚么言情剧,而是实实在在的生存与死亡的奏鸣曲。  相比于整个文明和族群的继绝存亡,区区个人的感情和欲望简直不值得一提。  就在二狗还在犹豫如何与四娘子拉扯一番,以便能在之后的双方关系中占据一个较为有利的位置。  说白了就是想提提价,待价而沽。  但是很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便彻底震撼了二狗的三观,让他不得不重新定位自己的婚姻大事。  这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晴空万里无云,烈日当空如炙。  申阳公仰卧在申阳洞之前,一脸黯然的望着天空,天人特殊的视觉能力让他即便是直视太阳亦不受多少影响。  二狗却颠儿颠儿的凑到申阳公近前,想要向他打听一些有关四娘子的小隐秘。  奈何申阳公毫无与二狗搭话的心思,只呶呶嘴让他起开。  但二狗又岂是那等半途而废之人,他发挥了死缠烂打的本事,像苍蝇一样对申阳公进行了令人心烦意乱的骚扰。  对此申阳公可谓是不胜其烦。  申阳公看着纠缠不休的二狗,叹了口气道:“吾已是将死之人,汝这般纠缠于此实属无益!”  二狗陪笑道:“申阳兄何必如此消极,不过是神经受损,难以行动而已。弟有一般秘术,不敢说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医治好申阳兄,让汝蹦跳如常人却是不难。”  申阳公斜着眼睛看了二狗一眼,想要说些甚么,却终究不曾言语,只愣愣的望着烈日发呆。  只不多时,申阳公忽道:“他们来了!陈小子,以后四娘子便交托与汝,好生照看。勿须多言,且快快退去!”  二狗却有些不知就里,只退避几步,抬头便见一道金光从天外而来,很快便来到近前。  此时二狗却才看得分明,那却是一架金色的战车,铜马为驾,壮士司辕,四名金盔金甲的雄壮甲士,各持刀锤锏枪,腰挂弩弓立于车中。  那战车说是马车,但只要不是傻子,只一看就知道这马车明显不是畜力所带,车尾处喷出的金色离子焰光,无不表明其内中所蕴含的技术远超当前时代。  说白了这其实是一架外观看着像马车,其实是一艘高科技飞船。  为甚么说是高科技?  原因很简单,这玩意儿哪怕在完全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情况下,却能飞行的比正经的未来飞机乃至飞船都要顺滑如丝,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力大砖飞”能概括得了的反科学奇迹。  当金色战车来到近前,二狗才发现这个战车大的惊人,铜马犹如非洲大象一般高大,战车更是堪比三层楼房,车轮亦有两层楼那般高。  不过别看这战车貌似粗大笨重,实则进止好似不受惯性力约束一般,只那车夫一挽铜马之缰,便瞬间停止于二狗身前不远处。  二狗抬眼望去,但见驾车的车夫身长近丈,面目刚毅,身穿细鳞锁子甲,外罩锦绣战袍,双手挽动马缰恰如力士拔山一般,端的是雄俊异常。  四个甲士的身形更数倍于那车夫,身穿重甲,手持武器,待得战车停下,他等便迈着震天一般的步伐,自那车中次第而下。  二狗只从地面的振动幅度就能判断出,这四位甲士每一个的体重都至少在近十吨以上。  这个体重着实有点非人了。  心中疑惑的他细看之下,却才发现这些所谓的甲士其实并不是甚么真人,而是钢铁打造的构装傀儡。  四个钢铁傀儡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二狗和申阳公近前,其中一个举起一面三尺见方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造型独特的篆体字,二狗甚至不能辨认其所言。  那举着玉牌的钢铁傀儡却忽用金石一般冰冷的声音肃声道:“上喻:近察天人申猴氏子申阳祁者,掳掠凡人壮妇,私孕天人混杂血脉,有秘窥不协之举,干犯盟约条律,论罪当诛!  钦奉紫薇帝君座下贪狼星君浩命,特遣神将太史等四员,刑加钦犯。诛灭其躯,拘拿其魂,永禁天牢,不得有误!”  申阳公听得,却是面色大变,骤然叫道:“吾非有意干犯条律!都是旁边这厮害我,使我误触律法!一切都是他的错!冤枉!冤枉!吾愿但求一死,不得永禁也!”  只那钢铁傀儡却冷笑道:“申猴祁!汝也是名门子弟,莫要作无赖泼皮一般姿态,平白失了气度!且体面些!免得有损豪族名望也!”  申阳公却怒骂道:“直娘贼!耶耶便要被永禁归墟,遭受无边孤寂与折磨,永远无有解脱之日!何来甚气度体面耶?!@#$%@···”  divclass=contentadv然后申阳公就是一阵污言秽语式的怒骂。  那钢铁傀儡见得申阳公破罐子破摔,却也不再废话,忽然举起一对钢锏,对着申阳公搂头就是一阵猛砸,几下就把这厮砸成了一摊烂肉血泥。  末了那钢铁傀儡又张开手掌,从掌心探出一个喷口,对着申阳公所化的那滩肉泥喷出了深红色的烈焰,眨眼间就将其烧成灰烬,甚至连申阳公身下的石头地面都被高温烈焰烧成了琉璃质。  钢铁傀儡处置完了申阳公,却又转动身形正对着目瞪口呆的二狗,说道:“人间的小子!莫要与申猴氏的天人掺和太深,否则一旦闹出些丑事,申阳祁便是尔的前车之鉴!且好自为之吧!”  对于这钢铁傀儡的造型,二狗心中早大为震惊,只他却问道:“诸位何人也?安敢在此残杀申阳兄?”  不想那钢铁傀儡却大笑起来,笑道:“汝这小儿,身为镇魔真人却不识上神,却不晓得是哪个不长进的天师教得你!且听好了,某家乃是天庭斗部贪狼星君座下神将太史慈是也!”  太史慈?  朋友,伱是认真的么?  二狗心中惊骇更甚,只面上却故作难以置信,问道:“汝自言是太史慈,莫不是汉末时分的那位东莱名将?”  钢铁傀儡傲然道:“然也!”  二狗却叫道:“不可能!汉末距今已有七八百年,汝若果真是那位太史将军,何以活得这般长久?!莫不是真的升天成神了?”  钢铁傀儡哈哈一笑,道:“其中内情自非汝所能知之!若有一日汝能名冠天下,世人瞩目,受得星君看重,或能得授真箓,升阶天外,与本座同列也!”  只钢铁傀儡此话,却是解了二狗心中的一个大疑惑。  镇魔人作为人类文明中的一支守护力量,却在大部分时候并不是人类的统治者和管理者,他们更多的时候是作为统治阶级的合作者而存在,甚至有的时候还作为当朝的对立者而存在。  如此能作的镇魔人却能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传承不绝,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奇迹。  想想自孔圣立教以来,儒家为了保持传承延续,到底做了多少妥协和自我阉割,便知道一个道统想要在保持理念不变的情况下传承不绝是多么的不容易?!  尤其是镇魔人体系,历史上曾经无数次貌似即将绝脉,却都以令人简直无法理解的方式重新发育成长起来。  别的不说,只大宋建立之前的五代时期,镇魔人的主体力量在动乱中几乎消耗殆尽,甚至连最基本的老窝都被邪魔及其代理人给掀了,最后只剩下了大猫小猫三两个缩在深山老林里瑟瑟发抖。  结果等到后周立国,欲要寻镇魔人合作之时,立刻便有数位传说中的镇魔人大佬跳出来接茬儿,并以极快的速度培养了一批速成版的镇魔人作为门面,在这批速成版的镇魔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便是海蟾子刘玄英。  由于当年那批速成的镇魔人绝大部分都牺牲在了对抗邪魔、邪徒的祛邪战场上,最后能幸存下来的几乎寥寥无几,包括海蟾子便是其中之一。  故而当后来海蟾子自称受正阳子钟离权点化,又就学于纯阳子吕洞宾,世人却都以为这厮只是在借道家前贤之名自抬身份。  毕竟那个时候道门内部正在经历些道统之争,道家散修中亦出得几位杰出之士,只多奉清宝天尊为源头,比如扶摇子陈图南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这个时候刘海蟾自称从学于钟离权和吕纯阳,只怕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包括刘海蟾的门人弟子都是如此。  须知钟离权乃是东汉年间的人物,距离大宋立国之时有七八百年的距离。而吕纯阳乃是前唐德宗年间出生的人物,若是活到后周时期也有近一百六七十岁了。  你刘海蟾自言受此二人教诲,吕纯阳或许还靠谱点,说钟离权那就是纯粹拿别人当傻子。  但是纵然别人多有质疑,刘海蟾却始终不改其口,甚至还叮嘱其最杰出的弟子张紫阳不可或忘其传承来历。  此时二狗听得钢铁傀儡“太史慈”的言语,却就有了些猜想。  若此神将所言非虚的话,当初刘海蟾十有八九说的是真实的事实。  毕竟太史慈与钟离权所出现的时间点是十分相近的,若眼前的钢铁傀儡真的是汉末的那个太史慈,那么钟离权能活到五代时期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历来镇魔人当中也是英杰辈出,往往有些最顶尖的镇魔大将,有些时候却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而镇魔人的高层却都对此反应很冷淡,这完全不合常理。  想来他们都是被所谓的星君招去做了神将,而镇魔人高层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每当人间的镇魔人势力遭受严重的折损的时候,那些个已经升阶为神将的曾经的镇魔人前辈,却都返回人间重建道统,传承体系,由此便保证了镇魔人的传承数千年不绝,便是遭受了人间朝廷的打压亦能超然物外也就不足为奇了。  二狗看着自称太史慈的钢铁傀儡,却故作怀疑的说道:“太史将军所言,实让小子难以置信。别个不说,只将军到底是人还是钢铁造物,就让人无法琢磨也。”  那钢铁傀儡继续笑道:“你这小儿怎这般多疑!本座自是人类无疑,但也非凡人也。汝当前所见,乃是神将标配的战衣。”  然后二狗便听得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眼前的钢铁傀儡便从中裂开了些盔甲,露出一道透明的光膜,在光膜的内里,却有一个身形精壮的长须汉子,穿着一身紧身的奇怪衣饰冲着二狗微笑。  那长须汉子看着并不显老,身形与金色战车的车夫差不多长大,他瞪着一双饱经沧桑却锐利如刀的眼睛,却与二狗道:“小子,见得先辈真颜,缘何不拜?”  这个时候二狗纵然心中依然有些疑虑,却也不会看不清风向。  他当即单膝跪地,拜道:“小子陈珅,师从镇山太保陈同恶,归属镇魔人司命府下辖,却是拜见太史神将!”  那神将却皱眉道:“镇山太保陈同恶?没听说过,看来是个无名之辈也。司命府又是个甚么玩意儿?”  二狗闻言,心中却又确定了一个问题,这神将与人间镇魔人的信息连通并不很及时,甚至应该说是滞后的。  当然陈同恶在神将太史慈看来是个无名小卒很正常。  但是自二狗建立司命府近四年以来,相州司命府的大名早已传遍了天下,至少不会有镇魔人不知道司命府是干甚么的。  而太史慈不知道司命府,至少说明他对当前的人间是不曾了解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5章 第365章  镇魔人头顶上还有个大婆婆管着,这对二狗来说算是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二狗建立司命府,目的就是为了借助镇魔人的平台发展自己的势力,为二十年后的劫难做准备。  镇魔人上头有靠山,也就意味着就算二狗甚么也没干成,最后也有人给他兜底儿,虽然这个所谓的兜底儿程度还未为可知。  而相应的如果二狗想要以司命府和镇魔人为基础进行某些大刀阔斧式的改革,比如一些比较激进的项目,就需要多作一些慎重的考虑了。  不过太史慈对司命府的陌生,却也让二狗的心中生出些欣喜。  这意味着所谓的星君对人间的事务并不能实时掌控,或者应该说拥有很大的滞后性。  这个滞后性的期限不是几天,也不是几个月,而是至少四五年以上,甚至更长久也说不定。  而相比之下那甚么星君对天人的监控就显得比较紧密了。  申阳公本尊只一抵达申阳洞,就被负责监控的神将举报,第二天也就是此时便有神将太史慈前来宣旨刑诛,这种效率便是放在人间的朝堂上,那也是属于极为高效果决的处理速度。  二狗惊讶的看着四娘子问道:“这···你不是说这是一次性的网道门户么,缘何又能用了?”  只那战车一走,一道身影便即从申阳洞中冲了出来,眨眼间来到申阳公身死的地方。  太史慈却摇摇头,带动了钢铁傀儡跟着摆动脑袋,他道:“不会!申猴氏早先便向司命大帝君提出了申请,要在人间为四娘子寻一良配。况且申猴氏四娘子乃是天人女子,配我人族男儿最是恰当不过。汝这小儿当真是好福气,竟能得此良缘,实天降鸿福也。”  四娘子尴尬的笑笑,却急切道:“奴家又修复了祂,还稍微改进了一下,现在一次能让两个人通过!闲话少说,相公且与奴家去也!”  随后那车夫一挽马缰,两匹巨大的铜马便从四蹄处喷出八道微微的焰光,金色战车随即缓缓升空,很快就加速冲上云霄,瞬间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于天际。  二狗皱了皱眉头,强笑道:“那凤凰之杖又不会自个长腿跑了,四娘子何须这般急切,莫若与诸位娘子分说一番再走不迟。”  太史慈却故作不虞道:“小儿休得妄言!本座一向谨密,何曾与汝解得甚惑也!”  二狗笑嘻嘻的拱手道:“太史将军所言极是!却不曾与小子说得些隐秘。一切都是我自己胡乱妄测而已。”  不想四娘子却自那碎石中捡出一块奇怪的宝石,然后急慌慌的与二狗道:“陈相公,汝不是想要那凤凰之杖么?走!我等这就去骊山花苑拿取便是。”  太史慈这才露出些笑意,他一边将钢铁傀儡的外甲重新封闭起来,一边却道:“如此甚好!小子,日后若有征调仙吏前来征召于汝,记得告诉对方,你乃是斗部贪狼军团破虏营的预备武卒,切不可或忘也!”  只见四娘子提着一杆尖嘴镐,对着琉璃化的地面就是一阵猛刨,将混杂着申阳公本尊骨灰的琉璃岩刨的七零八落。  二狗见得,却上前安慰道:“申阳兄遭受戮杀,非人力所能挽回,四娘子当节哀。”  二狗视之,却正是四娘子其人。  进了申阳洞中,二人很快就来到那个所谓的一次性小型网道门户处,早先二狗曾用过一次,理论上这装置已然报废,不曾想四娘子对着某个操控装置操弄了几下,当即便有一个网道入口在二人面前打开。  话一说完,太史慈所控制的钢铁傀儡便与三个同伴摆了摆手,重新踏上了金色战车。  二狗故作腼腆的笑了笑,却再问道:“我昨日见得一巡天神将,逡巡于天人左右,但不知所窥何人也?”  他却问道:“太史将军,小子若与此间的申猴氏四娘子结为连理,是否也同样违背公等所奉行的天规律令?”  二狗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动,却躬身拜道:“多谢将军为小子解惑!”  太史慈面色一冷,道:“此非汝一人间小儿所能探问之事,何敢多言耶!哼!那申阳祁不过一无状纨绔,何须动用巡天神将督护!”  故而二狗心中便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说着她一把抓住二狗的手臂,好似逃命一般的往申阳洞里跑去。  四娘子再次拖住二狗的手臂,强辩道:“打开网道门户并非易事,入口一旦打开,就需要较长时间进行修复充能。  时机转瞬即逝,岂能耽搁!  诸妇人留于此间衣食无忧,安危无虑,小相公无须挂心则个。且与奴家先走,待得取了凤凰之杖,再回来与她等解释不迟。”  言罢,四娘子却硬拖着二狗跳入网道门户,随即消失于其中,而那门户入口紧接着便崩塌成一滩废墟。  只二人离开没多久,便见得一道金光复从云中降下,如陨石天降一般砸在了申阳洞前的空地上,剧烈的冲击波甚至把周围的花草树木冲击的七零八落,那凌乱的模样就好似遭受了恐怖飓风的蹂躏——摧残一般。  狂风散去,便见得几个金甲傀儡显露于冲击波爆发的最中心处,却正是刚刚离去的神将太史慈一行。  他等迈着沉重而迅捷的步伐,几步便冲至方才处决申阳公本尊的地方,见得那被刨的七零八落的琉璃地面,却都惊怒不已。  领头的太史慈忿然喝道:“老夫终日打雁,不想今日竟教雁雀儿啄了眼!嘿!好个小贼!安敢使计谋俺!走!且去寻那厮并申猴家的小娘子论个分明!!”  言罢,四个神将便迈着沉重的步伐冲进了申阳洞中,呜喳喳的寻找二狗的踪影。  巨大的钢铁傀儡在申阳洞中横冲直撞,却把沿途遇见的妇人们吓了个够呛。  冷娘子等人纵然颇有些气概,却终究是见识有限,面对四个只存在神话传说中的钢铁巨人,她登能保持自己不被吓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遑论有其他举动了。  太史慈等人几乎将申阳洞翻了个底儿朝天,奈何他等除了惊扰众妇人一番,却终究不曾寻得二狗与四娘子,只找得一摊破碎的网道门户开启装置。  若是换个脾气暴躁点的家伙,或许都得将这申阳洞血洗一遍,好在太史慈神将并不是那等暴虐好杀之辈,他等甚至没有对妇人们进行问询,便自退走了去。  divclass=contentadv只四人出得申阳洞,重新登上黄金战车返航时,一个神将却问道:“子义兄,此番我等执行天罚出了这等纰漏,若得回返天庭,只怕罪责不小也!”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承渊所言正是,我等若这般归去,不但自己颇有罪责,只怕还要连累破虏公与伯符兄也!”  另一个神将却问道:“那依子义将军之意若何?”  太史慈道:“须得先寻得那陈珅并申猴氏四娘子,讨回申阳祁的魂石,然后擒二人回天庭论罪。如此纵我等终不免被问责,终究少些罪责也!”  其他三名神将却都抱拳道:“子义将军此议甚妥,我等唯命是从也!”  太史慈颔首道:“如此事不宜迟,我等且兵分两路。承渊与林虎子去谛听司,寻相熟的仙吏借用一下周天昊天镜的寻踪神通;吾与陈巨训前往梅岭道,找申猴氏子弟打探一二。”  太史慈分派完指令,四人便重新登上了黄金战车冲上了云霄,只留下一群惶恐不安的妇人。  妇人们当然很不安,悠哉小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蹦出来四个呜喳喳的金刚巨人在洞里四处乱窜,还净特么寻人问讯。  偏偏被问讯的主角——妇人们心目中的两大主心骨儿真的不见了,这搁谁心里不闹心,更何况妇人们本就天生缺乏安全感。  而就在申阳洞里人心惶惶的时候,二狗却随着四娘子从一处天人设施中钻了出来。  这是一处被无数茂密植被和枯枝烂叶所覆盖的天人遗迹,久远的时光并没有对圣骨造物造成多少侵蚀,唯有周围的景物和厚重的腐殖质向后来者述说着历史的余韵。  两个人都是身怀巨力的存在,他们很轻松的就将挡路的植被和腐殖质掀开,然后从漏斗状的设施中钻了出来。  二狗望了望天空,他又看到了三个月亮,只是其中一个黑褐色的月亮显得比较大,比另外两个月亮几乎大出了好几十倍,就好似篮球与乒乓球的差距一般。  一开始二狗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真相,自己此刻只怕是正身处于骊山花苑上空的某个月亮卫星之上。  不过他还是故作迷惑的向四娘子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四娘子貌似松了一口气一般的笑道:“相公不是要寻凤凰之杖么?此处乃是骊山花苑三门户之一的凤栖星,亦可唤作梧桐苑,凤凰之杖就藏在这颗星球上的凤巢里。”  二狗有些惊讶的问道:“等等!四娘子所言凤巢,可是我所认为的那种凤巢?!”  凤巢有象征意义上的存在,就像我们所言的鸟巢、水立方之类的称呼,那只是一种代称。  但是在天人这里,凤巢同样也有字面意义上的存在,也就是真正的神鸟凤凰居住的巢穴。  当然,所谓的神鸟凤凰并未如华夏神话传说中的那般天生神圣,但就本质上来说倒也算是一种颇有些神异的智慧族群。  凤凰一族乃是一支来历奇特的宇宙群星种族,其生来便颇有聪慧,身负异力。  这种异力并非灵能,而是一种独特的现实力量,多以冰、火、雷霆等形态存在,与传说中的古老星君(星神)类似。  据说凤凰一族在亘古的过去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不过时事境迁,如今的凤凰一族却是以天人附庸和盟友的身份出现在人类的面前,并以其独特的能力和华美的外形而受得许多人类的追捧。  要说凤凰最突出的特性,自然是祂们不受邪魔污秽所侵染的能力。  如果你能与一头凤凰并肩作战,那么恭喜伱,来自邪魔的各种诡异手段如瘟疫、幻术、心灵冲击等,都将对你不起作用,只有最原始的物理手段才能对你造成真正的伤害。  实际上凤凰哪怕是在天人最辉煌的时代也是极为少见且珍贵的存在,原因就在于祂们的栖息环境比较苛刻。  凤凰有五种,冰鸾(青鸾)、火凤(丹凤)、鹓雏、鸑鷟、鸿鹄。  冰鸾喜欢在极寒地区筑巢,如雪山之巅或者极地附近;火凤(丹凤)常活跃于火山口乃至恒星之上。  鹓雏喜欢生活于生命活跃的星球,但是祂们对生态环境的要求很高,必须是那等风景秀丽、环境优美,生态多样的自然星才可,故有鹓雏“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之说。  而鸑鷟多生活于那种水资源充裕的星球,尤其喜欢在深渊之畔筑巢。  最后一种鸿鹄则喜欢在高空中生活,尤其是那些拥有大气层的星球乃至气态行星,正是鸿鹄们最理想的栖息地。  顺便说一句,早期的人类祖星恰好能满足所有五类凤凰的栖息要求,且还是个凤凰一族从未涉足过的处——女——地。  当然,如果凤凰一族提早就发现人类的祖星,那也就没有人类从祖星万物中脱颖而出的机会了。  当凤凰一族随着天人一族与人类接触,并发现了人类祖星这块凤凰宝地之后,便毅然与人类结成了命运共同契约。  自此以后,凤凰便成为了人类文明中的祥瑞存在。  不过凤凰一族倒也不曾断了与天人一族的联系,甚至可以说,以申猴氏大先知为首的艾达瑞之所以能够化作天人与人类结盟,凤凰一族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初的骊山花苑不仅仅是申猴氏乃至艾达瑞的文明要地,也是凤凰一族中的鹓雏的重要繁衍之地。  骊山花苑大破灭时,生活于骊山花苑之上的鹓雏大部分远走他乡,但也有一小部分鹓雏留守在了进行过生态改造的凤栖星,等待着骊山花苑的重新恢复。  毕竟宇宙中的行星虽多,但是适合鹓雏生存繁衍的宜居星球实在是太少了。  而凤凰又是那等寿命悠长的种族,祂们等得起骊山花苑的自然恢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6章 有凤来仪 第366章有凤来仪  鹓雏在凤栖星上筑巢,其巢穴便是世间最坚固安全的保险库。  故当初申猴氏大先知离开此地时,便将代表着申猴氏传承的凤凰之杖封存于凤巢之中。  或许有人会感到疑惑,凤凰真的有这么强吗?  请不要怀疑一个可以肉身横渡星空的智慧种族。  想想将一艘宇宙战舰的各种参数,集成到一个生物体的身上,那会是一种怎样恐怖的存在,你就能理解凤凰的恐怖之处。  凤凰能够在不借助任何外物的情况,独自摆脱行星的引力,并悠然的耐受真空、零界低温、宇宙辐射等环境在虚空中遨游。  至于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凤凰,却选择次第与艾达瑞(天人)、人类结盟,甚至选择依附,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二狗随着四娘子在茂盛的密林中穿行。  二狗心道:这不就是凤凰版的雇佣兵吗?!说得跟那啥似的。  二人略一合计,便依着凤二十七的指点往所谓的南方之谷而去。  二人在密林中行进了数十公里,却才来到一处巨大的黄金巨树前。  那大鸟须弥便至近前,单腿立于黄金巨树之前,另一腿则蜷缩立爪作得一止步的手势模样。  而人类敬拜凤凰,五谷之醴泉水就是最好的贡品。  鹓雏凤二十七闻言,却露出些惊色,祂拍了拍翅膀,道:“此大事也!孤不得自专,须得上禀凤皇陛下,才好决断。  divclass=contentadv圣母须知,孤行不落虚,当得一酬。  当二狗与四娘子近得黄金巨树前时,大部分鸟巢中却都探出一只鸟首,视之皆金羽冠纹,燕颔鸡喙,一双眼睛如琉璃增彩,碧玉生辉,可谓是凤首也。  练实之米便是竹米。  如果二狗出面的话,那就得用今年新产的纯天然粮食酒酿作贡物。  但令人称奇的是,凡四娘子过处,草木皆退避,藤蔓俱铺伏,鸟兽侧立如仪仗,对她行注目礼。原本崎岖复杂的密林地形,竟给四娘子走出了康庄大道的味道。  四娘子却不惊慌,她引颈提额,作高歌状,亦以清音颂歌吟道:“夫鹓鶵者,发于南海兮,而翔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呜呼!通天祉兮应地灵,律五音兮览九德;有凤来仪兮,神爵降集。”  凤二十七接四娘子的茬,祂要求的酬劳自然就是练实之米了。  至少二狗就见过了一头土狗大小的猫咪儿,轻松的猎杀了一只羽毛华丽的林雉,然后一只爪子按着猎物,对着突然出现的二狗和四娘子呲牙咧嘴,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音。  当然也有一些看起来并不是很凶恶的掠食者,却来捕食那些沉浸于随处可见的瓜果丰美的小动物。  此黄金巨树高约三十丈,阔围却有数百丈,上有枝杈数十,每杈分五枝,每一枝上都悬立着一座卵形的璀璨建筑,形似一个鸟巢一般。  凤凰与凤凰之间发生某些物什交换,便须用金梧桐籽作一般等价物。  其中一枝鸟巢中探出的凤首看了看四娘子的模样,却又缩了回去,随后便见一头身披五彩而多金黄底色的大鸟从鸟巢中跳将出来,展开巨大的双翼翩然而来,其身后拖拽着几道靓丽尾羽,恰似流瀑一般化出彩虹一般的溢彩。  而五谷之醴泉水,就是用人类当年新生五谷酿造的美酒,聚集成泉,取其清澈如水的菁华部分。  其它如奔跑的豺狗、飞腾的鹰隼之类的猎手也并不罕见。  甚么?你说现在才初春,粮食还没下来?那就等到夏天粮食收了酿出醴酒,再与凤凰作酬求助便是。  二狗定睛看去,却见此鸟头似锦鸡而更显炫丽,身似鸳鸯而多美姿,翼如大鹏,腿长似鹤,尾翎更胜孔雀开屏。  凤象者五,五色而黄多者,鹓鶵也。  四娘子回视二狗,却解释道:“相公切莫误言!此乃吾族与凤凰一族的盟约之一,若要寻凤凰做事,须得献三宝之一为酬,无酬不得行也!”  闻南方之谷有紫竹,多生练实,圣母若能采来三斗献孤,孤当有以报也!”  即便是一个行星卫星,凤栖星的环境依然出奇的繁茂,这里随处可见各种参天大树,无数蟒蛇虬龙一般的藤蔓缠绕其间,许多草木的枝杈茎叶之间多挂着瓜果子实,各种小型鸟兽和昆虫都惬意的享受着这些甜美的食物。  金梧桐籽且不说,乃是凤凰族群内部的物什,外族等闲见不得。  四娘子道:“三宝者,金梧桐籽,练实之米,五谷之醴泉水。”  不过竹子极少开花,因为竹花过后,竹林就会成片死亡。正常情况下,竹子一般要在50—100年时才会有开花现象。  天人寻凤凰办事,只可用练实之米作酬。  二狗站在四娘子身后,却皱眉低声问道:“四···娘子,这彩鸟所言何意?莫不是寻我等索贿耶?”  不过他倒也不曾口出妄言,只问道:“却不知哪三宝耶?”  对此二狗心中大奇,却也不曾发问,只紧步跟随。  正常来说,在这样的丛林环境中行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除了些鸟径兽道,无有些现成的路径可寻,需要拿刀子劈砍出一条临时通道。  好在如今与凤二十七交涉的是四娘子。  南方之谷既然有紫竹,风二十七又言其多生练实,想来采些竹米并不难。  那鹓雏听得,却雀跃而起,翩然悬浮于地面三尺之上,俯视着四娘子,声音婉转如歌鸣,道:“原来是申猴氏之菁女,巫枝祇圣母当面。孤乃凤皇王座下第二十七子,凤二十七是也。不知圣母尊下来巢,有何事为?”  这鹓雏张喙发清音,宛若鸣泉,却道:“此乃金凤之筑,鹓雏之舍,非凡物可近焉!来者何人也?敢逆闯哉?!”  竹米是竹子的种子,竹花开过后,便结成竹米。  四娘子不慌不忙的合手行拜礼,却道:“礼赞凤皇之王,五德大天尊!吾今来此,却因结识一人族伙伴。其人英伟,一世之雄也,有辟地开疆之豪壮,欲再造骊山之华美,重塑无云法界之乾坤!而欲行此壮志,却须得用到盟约之权杖,故吾来求取也。”  近一段时间,家里多事,卡文加懒癌上脑,耽搁了更新。  这两天先每天更新一小章,调节一下心情,慢慢的涨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7章 踏叶而行 第367章踏叶而行  鹓雏惯常是喜欢飞行的,祂们最常用的出行方式就是空中飞翔。  故而作为凤栖星上的主宰者,祂们对凤栖星的地上交通设施并不重视,或者更应该说是毫无概念。  这就导致凤栖星上的交通环境对地面行走的生物很不友好。  而令人感到恼火的是,先前四娘子穿行于密林之中,草木退避,百兽顺从;但自别过鹓雏之后,她等却再也无有这等特权待遇。  参天巨木参差当道,蛇盘老藤密织拦路,蚊虫鸟鼠多有纷扰,却使人寻不得方位,行不得路径。  二狗身为男儿,在发现四娘子让万物退避的能力不在之后,却也不曾多言,自觉的掏出沥泉枪,化作一杆长刃长柄的斩马剑,对着拦路的藤蔓草木奋力劈砍开路。  四娘子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奋力挥刀的二狗,却道问:“相公这般开路,几时能抵达南方之谷?!君可爬的了树,善纵跃乎?”  二狗不知四娘子心意,只一边挥刀一边却道:“我自幼顽劣,倒也能爬树窜高。”  四娘子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如此却好。”  随后四娘子来到一颗参天大树跟前,只几个纵跃便上了树,那动作几乎比世间最敏捷的猿猴还要利落。  接着四娘子上得树梢,便腾身一跃数丈之远,轻巧的跳到了相邻的另一颗大树的树梢上。  她来回纵跃数次,然后低头看着貌似有些呆傻的二狗,笑道:“此林中疾行之猿跃术,相公可能使得?”  二狗心中叹息,口中却道:“此般纵跃往日倒不曾做过,若有失误,还望四娘子莫笑我!”  四娘子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相公且宽心,汝奴家自来端庄,岂会笑耶?!”  二狗抱枪拱了拱手,道:“恕我献丑了!”  然后他收起武器,便抓着大树树干表面绽起的树皮,以相比四娘子先前的动作略有些迟缓的往上攀爬。  不多时,二狗便上了树梢。  四娘子跳到近前,道:“相公第一次使猿跃术,须得精细些便好!”  二狗微微一笑,双脚踩着一根结实的树杈,双腿猛然发力,腾身便往另一颗大树的树梢上跳去。  而伴随着他的跃起,脚下的树杈却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待得二狗有些狼狈的落到另一颗巨树的树梢上,回头望向来处,却见那方才站立的树杈早已折断了。  四娘子灵巧的跳将过来,单手扶着树杈掩嘴一笑,道:“相公第一次使猿跃术,却能一气呵成,却也难得也。”  二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门,相比于四娘子树上纵跃的举重若轻,他基本上就是突出一个大力出奇迹,着实显得有些笨拙。  随后二人便开始在树上纵跃前行,一开始四娘子还迁就二狗初使此法,担心他跟不上趟,故而放慢了些速度。但令四娘子感到惊异的是,不过纵跃了十来次,二狗便已然使之如意,再无一丝生涩。  如此两人便逐渐提高了行进的速度,他们在参天巨树之间起起落落,腾越如飞,掠空似燕,恰如两只灵猿在林间嬉戏一般。  很快四娘子就发现了一个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情况。  不管她腾越行进的速度有多快,二狗却都能如形随行一般的跟上来,而且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样子。  心中有些好奇二狗的实力,兼之还有些不服输的四娘子忍不住将自己的腾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divclass=contentadv四娘子在树梢上狂奔,字面意义上的如履平地。  用风驰电掣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奔行速度。  但是,二狗却依然在后面从容不迫的步步跟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甚至二狗的行进动作还更加离谱。  在二狗前世曾盛行过一段武侠热,尤其是在影视剧当中,人们虚构了一种可以踩着草茎、树叶乃至水面飞驰的绝技——轻功。  那些吊威亚的凌空虚渡就算了,孙猴子还得踩朵筋斗云才能飞呢。  如果说四娘子的行进方式有点像某【眼睛传奇】里面的忍者赶路,在树杈间一窜一窜的行进。  那二狗现在就好似开了【草上飞】绝技一般,他大步虚踏着树梢上的枝叶,一步一树,一路飞驰而过。  这当然不是二狗真的会【草上飞】轻功,而是他把自创的【缩地术】活用了,脚底灵能凌虚爆发,虽不能让他真正飞起来,但借助树梢的枝叶却足以借到足够的助力。  而他又在自己的双臂处生成了一对无形的灵能之翼,让他可以像飞鸟一样借力滑翔。  于是跑着跑着,四娘子心里便有点酸了。  说好了的你只是初学,可这青胜于蓝又是咋个意思?!  这个男人有点伤奴家自尊哩!  两个人一路腾跃飞驰了整整一个白天,行程接近一千公里,却才将将赶到南方的谷地。  这是一片奇特的河谷,一条宽阔河流从两座丘陵之间穿过,河流两岸包括丘陵之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  此时正是黄昏时候。  在竹林中、河面上、天空中,无数的飞禽、水鸟往来穿梭,捕食嬉戏,鸣声应和,一派繁荣热闹的场景。  如果有诗豪见此美景,定会忍不住赋诗吟词以述心意。  奈何二狗只是个空顶“文豪”帽子的文抄公,故而他站在水边只能以一句经典口头语作感慨。  旁边四娘子斜视二狗,微笑道:“奴家听闻相公颇有诗才,见得此情此景,何不赋诗一首,以壮声色也!”  二狗叹了口气道:“如此生机勃勃之地,雁掠长空,鱼翔水底,万类夕照竞自由!美矣!甚矣!何须再作甚诗词无病呻吟,岂非矫揉造作耶?!”  四娘子听得美目涟涟,只欢喜道:“相公言如诗,意有境!果真才气惊世,令人心醉矣!”  二狗有些尴尬的强笑一下,却转移话题道:“我等既然已到此处,但不知是连夜采集练实之米,还是歇息一夜,明日再行事?”  四娘子嫣然一笑,道:“今天色已晚,采集练实恐不成行,况且相公整日赶路,怕是有些疲累,还是歇息一晚为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8章 良宵几何? 第368章良宵几何?  一堆篝火在河边静静的燃烧着。  二狗猎了几头大雁、野鸭,褪毛清膛后,用盐巴抹了,裹了香草树叶,又拿河泥糊了外壳,堆在篝火底下作得前世名吃“叫花鸭(雁)”。  据说叫花鸡是古代乞讨穷苦人发明的菜肴,明太祖朱元璋在落难时亦常吃用,待得其生发之后,常怀念此美食,然后此种佳肴做法才广为人知。  而此时距离朱元璋出世尚有二百多年,此等吃食或有,但只存在于民间底层,莫说是四娘子这等天人贵胄,便是绝大部分人类也不晓得。  故而四娘子看着二狗这般整治猎物,尤其是见他将那些黑乎乎的烂泥往大雁和野鸭肉上糊,就算外面隔着好几层厚树叶,却也让她颇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这并不是说四娘子真的就这么矫情,而是内中另有缘由。  好在此河谷中不仅动物繁多,更有丰富的菱、茭、瓜、果、河莲脆藕之类的可食用植物块茎果实,在二狗去狩猎的时候,四娘子却也趁机搜集了一些作为佐食。  如今这些佐食却要成为四娘子的主食了。  说起来天人寿命悠长,容貌人均俊美,且有一对细细的尖耳,放在奇幻世界里就是精灵族的模板。依照常理来说这一族应该是一群天生的素食主义者。  但是很可惜,天人并不是素食主义者。  正经的天人对肉食的渴望更甚于素食,他们只是喜欢将大量的水果当作肉食盛宴大餐的点缀而已。  不过在二狗面前,四娘子却尽量的维持着自己的端庄和优雅风姿。  四娘子将一段手臂长的白藕削去了表皮,然后片成藕片排在用竹片做的托盘上,翘着兰花指优雅的拈着,一片一片的送入口中,整个过程充满了令人难以言述的仪式感。  二狗坐在篝火前,时不时的往火堆里加入一两块木头,他看着矫揉造作的四娘子,却忽然道:“先前四娘子如此仓促的拖我来这里,可有甚话要诉我么?”  四娘子斜了二狗一眼,淡然道:“相公想知道什么?”  二狗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在躲避甚么?”  四娘子稍微愣了一下才道:“相公倒是心思灵醒,颇知人心也。奴家倒也不瞒相公,实是奴家今日做得一违逆之事,恶了那几个人类神将,若不尽快逃离,怕是要受他等为难也!”  二狗皱眉问道:“汝做得甚事,引得太史慈等人为难你?”  四娘子略一沉吟后却道:“此事说来话长。  相公当知,吾天人一族本是星空之主,无数世代之前因故得罪了一位混沌邪神,全族被此混沌邪神所诅咒,但得有天人亡故,其灵魂便会堕入混沌领域,成为邪神的玩物和食饵。  为了避免这种悲惨的命运,吾天人一族的贤者便创造了一种魂石,可以将死去族人的灵魂存入其中,以此避免被混沌邪神捕捉侵蚀。  一般人族天庭处置犯错的天人,往往都会特备魂石收尾,将天人灵魂囚禁起来消磨。  divclass=contentadv此番申阳祁被诛之前,奴家在他身下藏了一块魂石,只他一死,那魂石便吸收了申阳祁的灵魂,如此天庭神将手里的魂石就成了摆设,不曾收得申阳祁的灵魂。”  二狗叹了口气,道:“所以?你藏了吸收了申阳公灵魂的魂石,怕神将们反应过来找上门问罪,故而才如此急慌的跑路,只是伱跑就跑吧,拉着我做甚!如此岂不是让太史慈将军疑我!”  四娘子眨巴眨巴如翡翠一般剔透的碧眸,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模样,状似无辜的说道:“那些个神将行事向来霸道蛮横,但他等心疑相公,绝不会听尔辩解,只恐一照面就打杀了。  奴家实不忍心看着相公无端受难也。”  二狗只觉得心里窝火,只不过此时毕竟有求于对方,却只好按耐住了忿意,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汝也是一片好意。那太史慈在汉末能有偌大名声,想必是个明事理的,日后若有机会,与他解释清楚便好。”  四娘子闻言,却露出欣喜之意,一脸娇羞的说道:“相公如此宽宏待人,奴家无以为报,愿结同好,早晚侍奉左右。”  二狗有些惊异的看着四娘子,说实话这四娘子虽然分属异族,但是其容貌之俊美,身段之妖娆,英姿之飒爽,实二狗平生仅见,凡间女子都不及她。  如果换一种身份,别说等四娘子这般主动倒贴,二狗自己早上前撩拨了。  只不过二狗虽然颇有些寡人之疾,却并非是那等惯于只凭下半身思考的那啥马,他更清楚自己在镇魔人当中想要实现某些野望,就要在立场方面要站住了脚。  尤其是在太史慈等神将的出现,更让二狗意识到这一点,在确定自己的身份锚定之前,他不能与四娘子这等异族发生那啥不可描述的关联。  至于甚么是身份锚定?  就如同二狗在幻境里与那位神秘道人所说的,待得二狗明媒正娶了清照小娘子,两个人生儿育女,留下纯正的人类血脉之后,他的身份就算是彻底锚定了。  所以对于四娘子此刻的那啥,二狗却只能颇有些不舍得婉言拒绝道:“四娘子出身尊贵,名高貌美,我一介俗人如何敢唐突冒犯!”  四娘子媚笑道:“相公此言差矣!奴家再是出身尊贵,却也是多情女儿家,今日不顾面皮倾心与相公,汝安能忍心拒绝?!此时此地只你我二人,漫漫长夜如何耐得寂寞,莫若趁此良宵作些耍子,以成好事也。”  二狗道:“不妥不妥!你乃天人贵胄,我亦是人间好男儿,如何能这般私相苟且?娘子若真有心意,当寻个正经日子,两家遣了媒妁,缘定三书,礼通六聘,如此才算恰当!”  四娘子却耐不住,一只手扯住二狗的肩头,力道甚大也,二狗三两挣扎,竟不得脱。  四娘子气息略喘的嘻笑道:“那般繁文缛节虽是正经,只解不得今宵寂寞也!相公也是性情中人,岂不知良宵苦短之说?”  此时二狗心中却矛盾的厉害,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定要顶住诱惑,但是生理上实也颇有些蠢蠢欲动。  二狗心中挣扎间,对四娘子的些许动作的挣扎摆脱就不是很坚决了。  就在双方拉扯间,二狗却突然福至心灵,问道:“敢问四娘子,这个时候可能有巡天神将在附近窥视我等?”  四娘子闻言却是心中一震,她蓦然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星辰,露出些恼怒之意,娇叱道:“多管闲事的谛听神将!安敢窥伺本尊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9章 吃货四娘子 第369章吃货四娘子  四娘子的发怒来的突兀,直惊得二狗心中绮念顿消。  二狗在惊讶之余,背上也不由得冒出些冷汗。  他本意拿话诈四娘子一诈,不想原来还真有人在监视这边,亏得二狗足够谨慎自守,没有被四娘子的撩拨给迷了心智,否则他怕是真要给别个甚神将现场直播那啥了。  虽然二狗不知道四娘子是如何发现监视者的,他自己就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二狗并未起些心思去探究,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忽悠四娘子拿了凤凰权杖,开启骊山花苑的生态复苏。  这关乎二狗未来的战略大布局,大宋千百万人的生死。  相比之下,任何所谓的个人情仇好恶都得靠边站。  四娘子冲着夜空怒喝叱骂,二狗却也不好干看着。他估摸自己埋煨的叫花鸭、叫花雁应该差不多了,便用竹枝将它们从火堆灰烬底下一个个的挑出来。  此时所有的叫花鸭(雁)外部包裹的河泥早被烧烤成了黑黑的硬壳。  二狗随手敲开一只,除去了泥皮和裹叶,随即一股浓郁的熟肉鲜香就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以叫花鸡的做法整治的野鸭和大雁,相比于直接在火上烤出来野味,那不管是从口感还是香气方面都大为不同。  直接烤出来的野味比较柴,若是不曾添加佐料,还会有些苦涩和腥气。  而二狗整治出来的这些野味,由于泥皮封裹了鸭(雁)肉的外表,使其内部的水分和油脂不至于因为高温而流失,涂抹的盐巴更因其内部的高温和密闭环境腌渍入味。二狗特意选取的宽大裹叶所特有的植物清香更中和了野味的腥气。  如此一来就让这些叫花鸭(雁)的肉质细嫩,滋味颇妙。  只那香气在空气中一扩展,就吸引了四娘子的注意力。  她甚至都没有心思去管顾劳什子谛听神将的窥视,只直勾勾的望着二狗手里刚刚破开裹叶,撕扯开一条鸭腿的叫花鸭。  二狗刚要往嘴里送鸭腿,却听得一阵吸溜口水的声音。  其实二狗也是腹中饥火难耐,只不过他的听觉实在太好了,他甚至能够听到四娘子腹中如雷一般轰鸣的肠鸣声。  二狗心中疑惑,这四娘子先前不是已经造了一大堆瓜果,怎么还这般空腹耶?  这却是二狗不太了解天人的一些生理特性。  众所周知的,天人相比于人类,其膂力、敏捷、神经反应速度、寿命等绝大部分种族能力都几乎强横数倍乃至十倍不止。  而天人这些优异的天赋却也给他们带来了可算是负面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新陈代谢速度同样也比人类高出好几倍。  而肉类食物的高热量却是绝大部分植物性的食物所不能比拟的,故而天人为了维持自己的高速新陈代谢,对肉类的嗜好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如果放开肚量,一个天人一日甚至可以吃下一头牛的肉量,并轻松的将其快速消化干净。  如此饱餐一顿的天人到了第二日,却还能继续食牛一头。  不过有些混血天人因为有着人类的部分遗传天赋,他们同样也能日食牛一头,但吃饱之后却可以保证未来三五天之内不用再进食。  话说回来,四娘子先前虽然吃了好些瓜果茭藕,但是这些吃食对她来说实在补充不了多少能量,当闻到叫花鸭的香气时,她几乎快被馋哭了。  二狗举着鸭腿,有些不舍得客套道:“四娘子若不嫌我手艺粗糙,可一同来吃用。”  divclass=contentadv四娘子欢呼一声道:“不嫌不嫌!相公盛情相邀,奴家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一把将二狗手里的鸭子夺过来,塞进嘴里三两口便秃噜了个干净,甚至连鸭骨都不曾放过,嘎嘣嘎嘣嚼得稀碎咽下肚儿去。  四娘子这般奔放的干饭方式,与她刚才吃用瓜果时的优雅完全就是两种极端。  你能想象一个维纳斯一般的绝色美女,却像猪圈里饿了三天的老母猪一样狂吃滥嚼吗?  眼前的四娘子就是这般疯狂的模样。  如此强烈的反差效果,却让二狗感觉有些颇有些难以适应。  四娘子吃光了刚刚从二狗手里夺过来的叫花鸭,立刻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些尚未破开泥壳的叫花鸭和叫花雁。  她舞乍着双手,与二狗嚷道:“相公快快与奴家破开这些好吃食的泥皮!”  二狗有些无奈的说道:“先前你不是很厌弃这些河泥么?!”  四娘子睁着大眼睛故作无辜的回道:“正因如此,奴家却才请相公与奴家破开河泥外皮呢!”  二狗虽然也饿得厉害,但是为了安抚讨好四娘子,却还与她破开了好几个鸭雁的泥壳,却把内中的美食任由四娘子享用。  然后二狗又将剩下的泥壳全部敲破后,本拟取一雁肉享用,不想正吃得欢实的四娘子却一把将那雁肉夺了过去,像护食的小母狗儿一般呲牙娇叱道:“这些好物都是奴家之膳食,非相公所能用也!些个菱茭才是汝的吃食!”  二狗却是有些气恼,这小娘皮儿居然是个贯吃独食儿的。  不过毕竟还要借助四娘子行事,二狗却也不好因为些许吃食与她翻脸,便自怏怏的取了四娘子吃剩下的菱角、茭白等物,随手扒开了表皮取仁儿充饥。  虽然这些玩意儿的的口感和分量都比较感人,但好歹还能哄哄肚皮。  四娘子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所有的叫花鸭、雁全部吃得一干二净,且还是字面意义上吃肉不吐骨头的那一种。  末了她一边意犹未尽的舔舐着油乎乎的手指,一边与百无聊赖的二狗言道:“相公,奴家尚未吃足也。莫若再去打几百只禽鸟来,依方才的法子做了与奴家享用。”  二狗扒了几颗莲子,挨个儿的抛进自己的嘴里,一边细嚼一边却道:“此时天色已晚,众禽鸟皆休憩矣,如何能猎得来。况且汝已吃用不少,便是那叫花儿鸡(此非口误)再怎么美味可口,又岂能多贪口腹之欲,须知万事有度,适可而止之理也!”  四娘子有些怏怏不乐,不过终究不曾过于娇蛮,只好洗漱了一番,便自又与二狗争抢菱茭之物来吃。  这婆娘颇有些二皮脸儿,她也不自己动手扒皮取果肉,反而捡现成的只吃二狗扒开的。  出于对四娘子的迁就,二狗却也只好认了,便就像个舔狗一般与她服侍吃用。  好在对于这些素食果子,四娘子并未又护食,却与二狗分享了同吃。  待得所有的吃食全部被两个人享用干净,二狗却与四娘子稍稍歇息了半夜。  第二日,两个人便自进入了竹林,四处寻摸竹米的踪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0章 如何让竹子开花 第370章如何让竹子开花  竹子有一种很特别的生物特性,竹的地下茎(俗称竹鞭)一般在土里横着生长,上面长着许多须根和芽。  一些芽发育成为竹笋钻出地面长成竹子,另一些芽并不长出地面,而是横着生长,发育成新的地下茎。  所以,很多时候,一整片竹林基本上都是来源于同一枝母本,它们的寿命几乎完全一致。  而由于竹子虽然可以生长几十年,但是它们一生只会开花结实一次,然后竹子直接走向死亡。  这就导致一片竹林里的竹子总是一起开花结实,然后一起枯萎死亡。  凤栖星上的紫竹林就生物特性方面与一般竹子并无甚太大的不同,故而想要在茂密生长的竹林里找到开花结果的竹子并不容易,或者更应该说非常的难得。  两个人分别在紫竹林里转了一整天,却也不曾寻得一棵开花结穗的紫竹。  纵然二狗是个颇有耐心之人,却也不由得心生失望。  反观四娘子却悠哉悠哉的好似个没有心肺的人一般,她兴致盎然的跑去猎杀了无数野鸭、鸿雁、天鹅等水禽飞鸟,猎物的尸体甚至都能堆成一座小山。  这个不务正业的婆娘寻得二狗回来,指着那些小山包一般大的猎物堆,一脸希冀的与他道:“相公快来,与奴家再烤些昨日的那般吃食,奴家先前实不曾吃得爽利些。”  二狗直愣愣的看着那些野物的尸体,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崩溃之感。  说起来两个人为了更快的寻找开花的竹子,特意分开各选了一个方向探索。二狗盯着紫竹梢一整天看下来,几乎都把眼珠子看花了。  反观四娘子,这厮真的是来采练实的么?怕不是一整天都打野狩猎了吧!  二狗心中颇有些妈卖批想要吐槽,却终究强忍了火气。  他吩咐四娘子合力将成堆的野物敛到河边,一边给它们拔毛开膛,一边问道:“四娘子,我等巡查一天,却也不曾见得一粒练实,这可如何是好?”  四娘子却笑嘻嘻的说道:“相公勿虑,采练实之事急不得。紫竹早晚都会开花结果,奴家与相公在这里等着便好。”  二狗手中的活儿一顿,却问道:“就这般干等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四娘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谁知道呢!或许十年八年,或许三五十年,一百年内早晚会结出练实。凤凰一族吩咐的委托就是这般,急也急不得。”  二狗闻言,却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他蓦然想起前世有关竹子的些许常识,尤其是前世小时候曾经经过的有关箭竹开花与大熊猫生存的捐款事件。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就是一个圈钱坑人的玩意儿。  但至少让二狗知道了一些有关竹子的习性。  这紫竹林的竹子三五十年后开花结果的概率是很大的,但是真要等个三五十年,那大宋那边怕是早就凉凉了,那他做得这一切就毫无意义可言。  想到这里,二狗自是没了继续整治野味的心思,他将手里的黑天鹅扔在地上,起身冷冷的看了四娘子一眼,有些惨淡的说道:“我实没有心思整治吃食了!娘子若想吃,请自便吧!”  说完二狗转身便往夜色中走去。  四娘子一脸的懵逼,不解的问道:“相公,你去做甚?”  二狗头也不回的说道:“或许有我等不曾去过的地方藏有开花的竹子,我去找它们出来!”  divclass=contentadv说完二狗径自窜进了无边的紫竹林深处,只留下满怀迷惑的四娘子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阵子,四娘子却才反应过来,她冲着漆黑的夜空大喊道:“相公快回来!你不与奴家做吃食,奴家晚上吃甚么!”  可惜只有沙沙作响的竹林回应她的喊声。  二狗倒也不是真的跑出去连夜寻找开花竹子,他很清楚,竹子这玩意儿要开花便一起开花,绝不会有哪处角落里藏着特立独行的异类竹子。  他只是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验证一下。  二狗在前世曾听到过一个说法,还是有关箭竹的。据说那次的大熊猫事件,那些箭竹本来是不开花的,只是碰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寒潮,导致那个冬天的竹子大面积冻死冻伤,等到天暖之后部分还活着的竹子就都开花了。  二狗不知道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但是他可以将那般场景在这里的紫竹竹林里小范围的重现一下,一辨真伪。  寻找一小片环境封闭的竹丛,然后制造一场人工低温寒潮。  之所以要找环境封闭的竹丛,二狗是怕万一搞事儿搞大了,容易引发凤凰一族的愤怒。  要知道这竹子开花可是像病毒传播一样会传染的,要是这南方之谷的所有紫竹都开花结实,他无法确定那些鹓雏们到底是开心还是愤怒。  至于制造人工寒潮就比较简单了。  直接上灵能制造低温效果就行!  只要学过热力学物理的人都知道,只要有相应的器材,再掌握些知识原理,制造一场小范围的低温寒潮并不是很难。  比如喷洒液氮。  二狗手里自是没有液氮的,但是他拥有更神奇的灵能。  二狗在一个小河湾处找到了一丛半亩方圆的紫竹,这丛紫竹三面临河,一面被一座小土崖与其它的竹子隔开。  二狗找到这处合适的竹丛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只需要在竹丛里多转悠几圈,用灵能从周围的竹丛环境中全力吸取游离的热量。  很快这片竹丛里的气温就降到了冰点以下,而空气中的温差变化,让这竹丛中刮起了诡异的四面风。  不过风并不大,只是冷嗖嗖的有些瘆人。  冰点并不能让紫竹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故而二狗继续在竹丛中游走,不停的吸取空气中的热量。  而这片区域的空气因为降温而塌缩,密度变大,由此便逐渐形成了一团较为稳定的冷空气团。  冷空气团内部的气温越来越低,其核心区域在二狗的全力施为下,甚至近乎达到了呵气成冰的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气温差不多已经算是达到了要求。  接下来二狗就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只等着这片竹丛自然变化便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1章 此天佑我也 第371章此天佑我也  等待无疑是煎熬的,二狗便提着一杆竹枪在河边练武,凌空虚刺的枪影划破空气,发出别样的“呜呜”声。  只不多时,一杆上好紫竹削制的竹枪便承受不住过度的冲击力而破碎开来。  好在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竹子,二狗刺爆了一杆竹枪之后,便又挑起另一杆早已备好的竹枪继续锻炼。  待得二狗练废了八杆竹枪之时,身后却响起一个气咻咻的声音:“相公便是练上五百年枪术,却也是白费功夫!”  二狗回头笑道:“四娘子此言太苛!我练枪数载,在人间虽不能说天下无敌,但也自信不若于人!”  四娘子没好气的冷笑道:“那是你还不曾碰到真正难缠的对手。日后如果是面对瘟疫之主的仆从,你便是将其刺成马蜂窝,却也与挠痒痒无异!奴家劝你以后还是改练战刀为妙,不然日后总有伱后悔的时候。”  二狗倒也不是不听劝的人,不过真要让他弃枪练刀,绝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决断的了的。  毕竟一般人的精力是有极限的,俗话说贪多嚼不烂。  一个用惯了枪棒的人半途改练其他武器不能说事倍功半,但也很难趋至极境。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未来的天微星——九纹龙史进。  史进早年随着些个江湖武师习武,难有成就,后来得遇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受其指点半年,便学得十八般武艺,武力趋至一流水准。  之后史进就陷入了一个武学方面的困境之中,他的武艺大有长进,却不知道该侧重哪一种技艺为先。史进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惜他寻找师傅王进解惑未果,就只好顾自把十八般武艺的每一种都练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准。  如此史进虽然武艺样样娴熟,却样样难抵绝顶水准,故而在梁山好汉中只得位列八骠骑之七。  事实上如果史进能专一苦练一门武艺,以他的天赋至少也得是五虎将中的一位。  不过二狗可不是一般人物,【十世轮回章】所带来的天赋让他学什么都比别人更快,更有效率。  如果说,史进贪多之下只能把十八般武艺的每一种练到一流水准,那么二狗绝对可以把十八般武艺都练到绝顶水准。  改换武艺之事只在二狗的脑中停留了些许,便自被放在一边,他却笑问道:“四娘子言语间颇有些怨气,可是受了甚委屈么?”  四娘子冷哼一声道:“奴家自来随心所欲,从不曾受得一丝委屈!”  二狗闻言道:“那就是四娘子有不如意之处了。如若不嫌弃我粗鲁,愿闻娘子所忧,以尽心解之。”  四娘子却笑了,道:“哼哼!奴家昨夜乏食,腹中饥饿,已一夜矣!相公既有与奴家解忧之意,当多治美肴,一犒吾苦也!”  二狗惊讶道:“昨日见娘子猎获甚众,野味堆积如山,纵百人分食亦有余,娘子岂有乏食之理?!”  四娘子理直气壮的说道:“奴家不善庖术,烹食如苦药,如何能入口饱腹!”  二狗心中好气闷,这婆娘不会做饭还有理了?!  且不说二狗与四娘子回到先前露营的地方,特意整治了些吃食以安抚这婆娘。  单说二狗特意处置的那半亩左右的紫竹丛。  由于受得骤然低温的影响,这里的紫竹的地上部分大都受到了较为致命的影响,纵然天亮后这里的气温重新恢复正常,这些紫竹的植株却显得无精打采,一副寒侵霜打后的惨淡萎败模样。  而在接下来的这一天里,这片竹丛慢慢的落叶纷纷,这是竹子开始枯萎的前兆。  由于植物类的生命特性,这丛紫竹的枯萎速度并不快,不过竹叶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掉光。  divclass=contentadv之所以说“几乎”,因为在这半亩竹丛中确实有那么一两株竹竿上还挂着几片残叶恋栈不去。  而仅仅第三天,这两株紫竹便自在顶部抽出了小小的穗子。  它们终于不负二狗厚望的开花了。  当二狗注意到这点变化之后,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  但是没多久那点激动就变成了忐忑不安。  第四天早上的时候,二狗发现距离那半亩竹丛最近的其他紫竹也有抽穗的痕迹。  第五天,更多的紫竹开始抽穗。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整个南方河谷一带,所有的紫竹都开始抽穗,抽穗最早的那些紫竹,比如二狗操弄过的那半亩竹丛里的两株已经结出了竹米,也就是鹓雏们要求的练实。  不仅仅二狗心中不安,这几天吃野味吃嗨了的四娘子同样也傻眼了。  她过去不是没有与凤凰们打过交道,更做过好几次凤凰交托的采集任务。  但是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见证一整片竹林盛开结实的场景。  实际上这片紫竹林就是鹓雏们特意种植的“庄稼”,每次练实的产出都是有其特定的时间和特殊的意义的。  这一次的采集练实的任务,四娘子很清楚里面的猫腻。  实际上这片紫竹林想要正常开花结实还需要再等二十多年。  也就是说本来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她与二狗将不得不困顿在这竹林河谷之中。  如此两个人耳鬓厮磨之下,莫说是那啥了,便是孩子都能生一打儿。  只不曾想,二狗一番操弄,直接让这片紫竹提前二十年开花结实,这不仅仅是四娘子的些个打算落到空处,大量产出的练实更将会让鹓雏们欲哭无泪。  原因很简单,练实的产出与凤凰一族的繁衍息息相关。鹓雏的繁衍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营养来源就是恰在应时产出的练实。  问题在于,现在练实提前产出了,而鹓雏的需求期还未到来,这就让这些海量的练实失去了其特定价值。  毕竟鹓雏们也不可能将这些练实储存二十年,然后再拿出来使用。  二狗自不会理会四娘子心中的些个忧虑,他故作兴奋的与她道:“当真是老天开眼!我等正寻找竹米呢,这竹林径自开花结果了!哈哈哈!此天佑我也!”  当然,二狗口中虽然这般说,但是暗地里他却在悄眯眯的清扫着自己先前留下来的手尾。  比如那半亩竹丛只有一两颗植株开花结果,剩下的大都冻伤枯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2章 权杖得手 第372章权杖得手  二狗处置手尾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毁尸灭迹。  他将那片紫竹丛的地表部分通通砍伐掉,然后当做柴薪填入了篝火之中。  为了不使四娘子起疑,二狗却还采练实灌入竹筒,烧制成竹筒饭奉上,以惑其耳目。  须知竹米不仅营养价值极高,其味尤馨香,熬煮之后口感更胜糯米多矣,便是凤凰一族亦喜食之。  似四娘子这般贪好口腹之欲的人,如何拒绝的了这等绝品美食。  自第一茬竹米竹米长成,二狗采了烹熟后送与四娘子吃用。  这婆娘一尝之下大为“震惊”,直问二狗做得何样美食,竟得如此清口宜人,言称自己从未吃过如此美妙之物。  如果不是二狗颇有些细查人心之能,怕就真信了四娘子的表演。  像她这种与凤凰一族打过不少交道的天人,如何会不曾尝过练实的味道。  四娘子伪作不知二狗奉上的竹米,说白了就是想借机多吃两顿。  不过待得河谷的紫竹俱都开了花,四娘子终究不敢继续装傻。  她与二狗合力采得练实三斗有余,然后带着成果飞快的往黄金梧桐树处赶去。  原本需要一个白日的路程,他们大半天便跑完了。  当二人气喘吁吁的带着练实回到黄金梧桐树前时,曾与他们派任务的鹓雏凤二十七却是惊讶不已。  祂翩然飞到二人头顶,却问道:“巫枝祇圣母,人族子,缘何着急回返耶?可是要放弃取用盟约之证?须知无酬不得取杖也!”  四娘子把装着练实的锦袋举起,道:“尊者勿疑,我等已按照约定采来练实,合计三斗二升四合,欲献于凤皇陛下,以酬两族共好之谊!”  凤二十七闻言,却惊的双翼一扑腾,险些从悬空状态坠落下去。  祂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紫竹林还有二十三年才会开花,此时尔等如何能采得练实来?!”  四娘子心中虚的厉害,面上却毫不示弱的叫到:“尊者这话说的蹊跷!练实三斗,有物为证!何敢多疑也!”  凤二十七有些难以置信的探出脑袋,挑开锦袋查看练实,甚至腿脚落了地也顾不得,看起来毫无凤凰一族的风度。  祂顶上冠翎抖了三抖,连连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四方之竹皆不曾成熟,如何能收得练实!圣母休得欺瞒与孤!”  四娘子并不多作辩解,只冷笑一下问道:“凤二十七,我只问汝,这是不是练实?”  凤二十七磕了两粒练实以辨真伪,然后道:“此乃练实不假,可如今凤栖星上并无竹林进入开花季,汝等何来···”  只不等风二十七说完,四娘子便已然打断道:“汝承认这是练实便好!前番你索三斗练实为酬,今练实在此,三斗有余,足抵汝功!现在,请把凤凰权杖交出来吧!”  凤二十七摇着脑袋道:“不行!你得先告诉孤你这三斗练是从哪里来的!”  四娘子摇头道:“尊者,先前我等可不是这般约定的!我等只管采来练实,可没说要分说练实来处!汝要知晓也可以,但是却得先把权杖交出来,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再说!”  “这···”凤二十七闻言却有些犹豫。  四娘子微笑道:“汝何迟疑也!我等俱在凤巢之下,生死皆由汝等掌控!莫说我等并无歹意,便有些不协,尔等鹓雏又有何惧焉!”  凤二十七一想也是,这里可是祂鹓雏一族的核心之地,凤巢中有数十头成年鹓雏坐镇,莫说只一个天人并一个人类,便是邪魔大尊来了也休想能讨得了好!  divclass=contentadv便他交托凤凰权杖出了岔子,又能出得甚大事!  心中定计,风二十七当即衔着盛装练实的锦袋振翅而起,翩然飘至黄金巨树之巅,于其上盘旋几圈,当即投入树冠上那座最大的茧状凤凰巢之中。  不多时,便见凤二十七探头探脑的从那最大的凤凰巢中钻了出来,其爪下摄着一支造型奇怪的权杖。  待得凤二十七近前,将那权杖抛给四娘子后,二狗却才看清楚此权杖的真正模样。  权杖长约三米,常人小臂粗细,通体用一种似玉非玉、翠绿如竹的奇特材质打造。权杖表面浮绘凤凰纹饰,篆五德之符,在权杖的顶部二尺处,则伸展出一双凤翼;权杖最顶端则是一对交颈纠缠的凤凰之首。  四娘子接过那凤凰权杖之后,当即转手交给二狗,道:“相公,这是伱的了!若是被别人夺了去,奴家可不会管!”  二狗有些无措的接过那权杖,入手后只感觉其轻若灯草,毫无重量可言。  他有些不确信的问道:“这就到手了?”  四娘子媚笑道:“当然,凤凰一族的信誉还是很高的。不过相公也别高兴的太早,凤凰贪宝,过后指不定会有其他的鹓雏来夺,你可要小心了!”  二狗顿时了然。  这时凤二十七却不耐的说道:“巫枝祇圣母,如今盟约之证已然交还,该告知于孤练实的来处了。”  四娘子笑道:“便尊者不问,吾也必不相瞒。南方之河谷处,紫竹林中,万竹开花,练实满地。至于那些紫竹因何开花,吾等亦不知也!”  凤二十七忿然大怒,唳叫道:“撒谎!汝安敢欺我?!”  四娘子好整以暇的笑道:“尊者若不信,去那处一观便知。南方河谷处离此又不远,千里之地,尊者须弥可至也!”  凤二十七见四娘子说得实诚,心中亦有些疑虑,祂当即腾身而起,围着二人盘旋道:“孤这便去南方之谷探查,如若发现尔等虚言欺吾,定不轻饶汝!盟约之证孤亦必收回!”  言罢,这鹓雏便冲天而起,极速往南方冲去,快似窜天的火箭一般,竟生出些类似于音爆般的轰鸣声。  尤其是鹓雏尾部的凤翎,在摇曳间拉出一道横贯天空的虹光。  二狗正仰头眺望鹓雏的空中轨迹,身侧的四娘子却低声喝道:“相公还愣着做甚!快走啊!莫待其他鹓雏反应过来,咱们可就走不得脱了!”  二狗闻言却是一愣,不过他也不好多问,便自与四娘子往当初的来处狂奔而去。  二人也不敢走树梢,只在林间穿梭,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没等他们走出多远,便听得天空中传来音爆似的轰鸣声,然后一阵刺耳的凤鸣声在远处响起。  接着是更多的凤鸣如潮,好似群鸟相映一般。  更多的音爆声接连响起,直让正在奔逃的二狗与四娘子大气也不敢出,躲在一棵大树下面面面相觑。  好在两人等了好一阵子,却并无一头鹓雏来追。  它等也不敢耽搁,当即攀上树梢,以最快的速度往那网道门户处奔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3章 污秽之地 第373章污秽之地  或许有人会问,二狗和四娘子为什么要跑路。  原因很简单,二狗强行催化紫竹林开花的事儿瞒不住,这事儿早晚会爆雷。  毕竟凤凰一族不是傻子,祂们对竹子的了解远比二狗这个二把刀更深刻。  同样的,四娘子作为与凤凰一族打过不少交道的申猴氏贵女,深知凤凰一族对竹林的重视程度,所以她才故意打了个时间差,从凤二十七手里坑来了凤凰权杖,然后直接撒丫子跑路。  两个人直到离开凤栖星,却都不曾遇得甚波折。  不过二狗与四娘子钻入网道门户后不久,数百头鹓雏在凤栖星的上空盘旋逡巡,凤鸣声贯通云霄。  随后更多的凤凰从黄金梧桐树上的巨型凤凰巢里钻了出来,加入了鹓雏们的行列。  这些新来的凤凰有的浑身青羽,有的浑身紫黑,有的羽赤如焰,亦有一些雪羽如玉。  如此凤凰共分五色,青、紫、赤、白、黄,五色凤凰汇聚在一起在天空中盘旋争鸣,渐渐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飞行编队,恰如一头巨大的鸾凤。  随后这巨大的“鸾凤”浑身发出明亮的烈焰,似缓实急的向着高空冲天而去。  却说二狗与四娘子再次冲进网道,很快就从另一个网道门户中钻了出来。  不过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片扭曲堕落的腐化世界。  这是一片被无数毒雾和脓污所覆盖的世界。  天空中绿雾蒙蒙,成群结队的绿豆苍蝇到处飞来窜去,它们的数量之恐怖,甚至仅仅振翅声就让人有种雷鸣滚滚的感觉。  而大地则被厚重的脓液所覆盖,生长着脓疮的岩石,扭曲的血肉树桩、像喷泉一样吐脓液的洼坑。  当然,更少不了浑身长满了疥疮的肥胖玩意儿,如长翅膀的胖脑袋,头生鹿角的大蟾蜍,人脸的大蛞蝓,浑身肿胀的扭曲尸人等等。  二狗何曾见过这般颠覆人类三观的场景,他只是嘬一口这里的恶臭空气,当即就呕吐了起来。  而旁边的四娘子同样面色铁青,她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全覆式的骨质头盔,反手扣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却才对二狗说道:“相公可要小心了。汝若不能自行停止呕哕(哕:干呕,有声无物的呕吐),接下来谁也救不得你!”  二狗却不及与四娘子搭话,因为他正在对抗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呕吐欲望。  实际上以二狗的意志力,再怎么恶心惊悚的场景,也休想让他失去对自身本能的掌控。  换句话说,只是以眼前出现的扭曲腐化场景,即便其非常挑战一般人的耐受神经,却也不至于让二狗忍不住大吐特吐。  真正让二狗忍不住呕吐的的原因,却是他不小心嘬了那一口富含大分子有机质的污秽空气。  内中所蕴含的恶臭气息让二狗头晕,病毒原体让二狗的呼吸系统开始异变,而某种特异化的灵能丝却让他的灵魂仿若沾染了霉菌般的开始悄无声息的腐化。  二狗很想屏住呼吸,但是强烈的呕吐感却让他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吸更多的腐败空气。  他吐空了胃里的残液,却仍然难以抑制剧烈的呕吐欲望,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胃袋和肠子似乎正在松动,二狗怀疑下一刻它们就会被自己从肚子里呕吐出来。  如果换成一般人,这个时候很可能已经彻底惊惶失措了。  但是二狗却要冷静许多。  divclass=contentadv他有很多种方法缓解自己正在面临的困境,二狗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一种。  他启动了自己的【绝对寂静】天赋。  周围的无数灵能丝被【寂静领域】所掠夺,然后融入某处灵能器官,转化成二狗自身的灵能。  而失去了灵能丝的污秽空气和脓肿地面,却极速腐败朽灭,内中的病菌毒素眨眼间便失去了作用,原本充盈的扭曲生命力彻底化作死寂的堙灭。  这就好比一片旺盛扭曲的草原上,却出现了一小块纯净单调的沙漠,十分的突兀,格格不入。  不仅仅是二狗周围的环境被改变,他体内的那些由外界灵能丝所侵染的,与本源灵能大相径庭的变异灵能,亦在眨眼间就被【寂静领域】所吞噬。  由此二狗肉——体方面的异变被终止,不过灵魂层面的霉变他却暂时无能为力。  正常情况下,二狗甚至不能发现自己灵魂层面的霉变。  但是由于他曾经承受过成百上千次来自帝姬的净化领域的洗礼,其灵魂层面的本质早已通透到近乎一尘不染,像这种灵魂霉变他很轻易就能发觉,甚至如果不是二狗曾经面对过一次大恐怖,这些所谓的变异灵能丝根本奈何不得他分毫。  顺便说一句,所谓的变异灵能丝,其实就是邪神之力。  二狗知道,想要真正祛除灵魂层面的霉变,恐怕只有回家找帝姬小诗才可。  开启【寂静领域】之后,二狗身体上的呕吐欲——望没有了,但是他的灵魂本能上却仍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渴望。  当然这种渴望还是能被理智强行抑制的。  二狗恢复了从容,他站在湿漉漉的酥碎岩石上,那岩石松散的就好像脆饼干一样,只轻轻一踩就咔咔嚓嚓的碎裂成一片石屑。  二狗看着带着头盔的四娘子,他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只可惜【寂静领域】使他身形隐匿,声息全消,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去。  而四娘子同样也大为惊恐。  只眨眼之间,二狗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甚至周围的邪魔污秽也瞬间堙灭。  她想要呼唤二狗,可是由于同样正身处于【寂静领域】之中,四娘子便是喊破了喉咙,却也无有一丝声音扩散出去。  不过很快二人就先后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  二狗暂时关闭了【寂静领域】,各种声音重新充斥于四周,腐化的恶臭气息亦开始重新占据空缺,并试图继续侵染二狗。  不过二狗却早屏住了呼吸。  四娘子惊喜的看着重新现身的二狗,却急问道:“你···你都做了什么?”  二狗微微一笑,长舒气息道:“此乃我护身之秘法。”  接着他又问道:“此处污秽甚重,乃何地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4章 杀死瘟疫蟾蜍 第374章杀死瘟疫蟾蜍  曾经的富饶之地骊山花苑,其周围有三颗月亮作为卫星。  这三颗月亮卫星的名字翻译成汉家语言,并进行精炼之后,分别是云容星、露华星、玉见星。  其中云容星因为有凤凰一族中的鹓雏居住,却也被称作凤栖星。  而此时二狗与四娘子刚刚抵达的腐化扭曲之地,便是三月亮之中的露华星,一颗曾经充盈水汽的独特星球。  不过如今这颗星球已经被邪魔之力所侵染,大地和岩石正在向着血肉特质转化,曾经洁净的水源化作了浓稠的脓液。  瘟疫遍地,腐蝇横行,邪魔肆虐,万物扭曲。  如果没有其它东西干扰的话,这颗曾经属于申猴氏一族桂冠上的明珠的应许之地,在未来必将化作一头恐怖的瘟疫星兽坠落于骊山花苑之上,然后将整个骊山星系拖入混沌领域的瘟疫花园。  好在这颗腐化之月亮并非没有牵绊,而且还是来自内外两方面。  外部的牵扯且不说,只露华星内部,便有一座由无数大理石和灵骨所构成的超级堡垒,一直在抗拒着邪魔的腐化侵蚀。  二狗与四娘子降临露华星的目的地,便是这座已经被邪魔侵蚀攻击了几万年的坚强堡垒。  借助【绝对寂静】的隐匿效果,二狗与四娘子的行动并没有遭受太大的阻碍。  他们所过之处,大地囊肿破裂,脓泉干涸,瘟疫蛆虫暴毙。  【绝对寂静】领域能够掩盖二狗的身形,并消除其周围包括来源于四娘子的一切声音、气息,却不能掩藏四娘子的身形。  当然,对于大部分并不依靠视觉察物的瘟疫魔怪,亦或者思维能力较差的魔怪来说,四娘子的行迹已经掩藏的足够隐蔽。  毕竟哪怕有些瘟疫魔怪能远远的看到四娘子的身形,但是由于瘟疫病毒感知并无反馈,那些脑仁儿思考能力比较感人的魔怪们也不会有所触动。  但是真要是碰上那些拥有健全思考能力,也就是拥有智慧的瘟疫魔怪,四娘子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仍然会招来不可预知的祸患。  故而对于那些较为强大的瘟疫兽,如人面蛆,鹿角蟾蜍、囊肿魔人等,二人却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当然真要碰上那种无法避免的战斗,两个人自然也不会手软。  例如他们杀死的第一个高阶智慧魔怪,一头鹿角瘟疫蟾蜍。  这是一头潜藏于脓泉之中的魔怪,一开始二狗与四娘子并未发现它的存在。  直到他等经过那脓泉时,【绝对寂静】抽干了脓泉的邪神之力本源,导致其本质干涸,脓液化作清水。  潜藏其中的鹿角瘟疫蟾蜍一开始并未发觉路过的两人,直到它发现舒适温暖的脓液窝没了,却才惊惶的跳将出来。  来到地面的瘟疫蟾蜍立刻就发现了四娘子的身影。  莫看瘟疫蟾蜍长得呆呆傻傻的,一副貌似憨厚的模样,其实这种魔怪的智慧很高,至少不比普通的人类差。  瘟疫蟾蜍在看到四娘子后,立刻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一个雌性的天人。  它当即张开狰狞巨口,发出一声“咕呱”的叫声,以宣示自己发现并锁定猎物,然后臃肿的四肢猛然发力,褶皱皮肤上无数囊肿脓包纷纷破裂,喷出充满了腐败气息的脓液和蛆虫。  随后瘟疫蟾蜍便即腾空而起,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向四娘子。  divclass=contentadv四娘子与二狗却是刚刚越过脓泉不久,相互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当他们发现背后袭来的瘟疫蟾蜍时,却已然躲避不及。  当然,就算无法躲避,却也并不意味着二人就无法对抗瘟疫蟾蜍。  瘟疫蟾蜍长得膘肥体壮,论个头堪比小号的非洲象,估摸着得有十来吨的体重,每一次跳跃都堪比陨石坠地,杀伤力十分骇人。  但只四娘子和二狗当中的任一人,都不可能独自承受得住这玩意儿的自由落体冲击,但是当两个人同心合力之后,却已然有了与瘟疫蟾蜍的肉——弹冲击相抗衡的能力。  四娘子的反应速度比二狗更快,但是最先抵抗瘟疫蟾蜍的泰山压顶攻势的人却是二狗。  因为二狗手里的沥泉枪拥有独特的伸缩功能。  在发现瘟疫蟾蜍的攻击之后,二狗当即将沥泉枪召唤出来,以枪杆杵地,枪尖对空,然后拼力灌注灵能,使其尽可能的伸展膨胀。  不过由于沥泉枪的形变速度并不是很快,至少达不到那等念动即成的地步,所以当枪尖真正与瘟疫蟾蜍进行亲密接触时,整杆沥泉枪的总长度尚且不到两丈。  不过即便如此,当战枪刺破瘟疫蟾蜍肚皮上的囊肿,并凭着反作用力扎穿这魔怪扭曲而又恶毒的躯体时,瘟疫蟾蜍十几吨重的体型却也不可避免的缓了一缓。  而四娘子便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时机,瞬间对着头顶正在溅射脓液的瘟疫蟾蜍发出狂暴一击。  无可抵御的巨力从四娘子的体内冲出,直接将无声咆哮中的瘟疫蟾蜍击飞出去。  同时无穷的脓液自瘟疫蟾蜍体表各处的囊肿处倾泻而出,如密雨一般洒落。  不过这些脓液刚刚离开瘟疫蟾蜍,便自极速分解转化为无害的清水,真的化作了密密的细雨了。  二狗接续四娘子的攻势,提枪亦冲天而起。  他紧追着瘟疫蟾蜍,手中战枪如狂风骤雨般的对着魔怪的各处要害疯狂急刺。  二狗不知道瘟疫蟾蜍的真正要害在哪里,他只能用这种火力覆盖式的攻击进行试探。  暴走的枪刃疯狂的撕裂着瘟疫蟾蜍的污秽皮肤和囊肿血肉,让这魔怪在痛苦中疯狂的嚎叫。  只可惜,瘟疫蟾蜍的嚎叫毫无用处。  因为它所发出的声音甚至连体外一寸都传播不到,便被【绝对寂静】给拦截了。  这也就意味着这头邪魔呼唤同类的手段失效了。  而孤军作战的瘟疫蟾蜍,对于二狗和四娘子这等强者来说并不是一个多么难对付的猎物。  最终这头瘟疫蟾蜍被四娘子拔掉了鹿角,然后又被二狗大卸八块,从而被放逐回了亚空间之中。  瘟疫蟾蜍并不是二狗与四娘子合力杀掉的第一头强力邪魔怪物。  其实那些被他们标定为需要躲避的魔怪,却是都被二人遭遇并交过手的类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5章 瘟疫蝇使 第375章瘟疫蝇使  纳垢的怪物千千万,自得其乐的胖仔占多半。  瘟疫蟾蜍在纳垢邪魔中算不上多么高级的群体,很多时候它们甚至只是作为更强大魔怪的坐骑而存在。  与瘟疫蟾蜍命运相似的魔怪还有纳垢腐蝇,一种浑身流脓,外形酷似放大版的黄蜂与苍蝇的结合体的邪魔怪物。  瘟疫蟾蜍善藏匿,纳垢腐蝇却是会飞的,两者算是各有所长。  不过对于二狗与四娘子来说,纳垢腐蝇倒是更好对付一些。  别看纳垢腐蝇的机动性远超瘟疫蟾蜍,但是它们却不如瘟疫蟾蜍聪明,且自身的弱点也较多一些。  例如纳垢腐蝇的一大弱点就是它们那不停播撒脓污的翅膀,只要翅膀被破坏,腐蝇的战斗力基本上就废掉了大半。  如果再刨除腐蝇的病毒散播能力,甚至一个普通的人类士兵只要足够有勇气,就能轻松的杀死失去了飞行能力的腐蝇魔怪。  或许有人会问,战斗力这般弱小,且还不胖的纳垢腐蝇,有甚资格成为瘟疫领域的高阶魔怪呢?甚至还颇受很多高阶纳垢魔怪的青睐?  原因就在于纳垢腐蝇有两大特长。  这其一就是它们会飞,可以成为很多小体型的纳垢魔怪的代步工具。须知绝大部分纳垢魔怪都是行动不甚灵活的胖仔,行动速度大都非常感人,若是能骑乘纳垢腐蝇代步,就相当于从徒步行走换成了直升机座驾。  纵然纳垢腐蝇的数量堪称铺天盖地,却也只有少数顶尖的魔怪才有资格享受骑乘纳垢腐蝇的福利。  而纳垢腐蝇的另一项特长就是对瘟疫的传播。  众所周知,纳垢腐蝇与其它大部分纳垢魔怪一样,体表总是流淌着充满了瘟疫病毒的脓液。而当纳垢腐蝇飞行时,高频振动的翅膀会将其体表的脓液搅成散乱的毒雾,并扩散到空气之中。  单独一头纳垢腐蝇,就足以将自身所携带的瘟疫病毒散播到其所飞过的每一片空域。  而当成千上万的纳垢腐蝇群起而动时,整片天空都会变成被瘟疫毒雾所笼罩的毒绝之地,就像此时的露华星一般。  数以百万计的纳垢腐蝇充斥着露华星的高空,它们在飞行过程中所形成的厚重毒雾,甚至让露华星的地表常年下着朦朦的脓雾细雨。  好在不管是四娘子装备的特殊头盔,还是二狗自身的【绝对寂静】领域,都能避开这种要命的环境的伤害。  纳垢腐蝇虽然喜欢在高空中结伴飞行,不过它们的视力其实并不太好。  例如二狗与四娘子行走在这片瘟疫大地上时,只有在低空飞行的瘟疫腐蝇才能发现四娘子不曾隐藏的身影。  虽然每一头发现四娘子的纳垢腐蝇,都会像发疯的野狗一样扑将下来,但是它们往往只一个照面便被二狗、四娘子两人斩杀。  直到他们遭遇了一头古怪的纳垢腐蝇骑士,这种一贯的套路才出现了变化。  一头四肢修长,浑身长满了脓疮和疖子,脑门生就独角,双目溃烂,鼻梁上长着血色独眼的怪物,骑乘着一头纳垢腐蝇。  这种邪魔被四娘子称作瘟疫蝇使,当它发现四娘子的身影后,便首先向二狗他们抛射了一个内部翻腾着毒雾的类人头颅。  由于类人颅骨的下落速度并不是很快,二狗与四娘子很轻松的便闪避了开来。  只不过这颗诡异颅骨落地之后,立刻迸发出近乎手雷一般的爆炸威能,爆炸的冲击波更形成了一小片墨绿色的毒雾瘴。  divclass=contentadv这就有点吓人了。  当然二狗害怕的并不是毒雾瘴,毕竟被【绝对寂静】抽吸掉内中隐藏的混沌灵能丝后,毒雾瘴很快就化作了无害的灰烬渣子。  他担心的是那点爆炸效果,但凡血肉之躯只要挨上一下,任你力拔山兮气盖世,一样都得趴窝。  关键是高空中飞窜的瘟疫腐蝇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瘟疫蝇使。  这要是一群瘟疫蝇使集体玩高空抛物,绝对不亚于热武器时代的地毯式轰炸,便是一千个二狗来了也得躺尸。  故而虽然四娘子有心与这瘟疫蝇使争斗一番,但二狗却不这么想。  他当即牵着四娘子在瘟疫大地上撒腿狂奔,二人奔行的速度甚至毫不逊色于顶级奔马。  只不过瘟疫蝇使的飞行速度却要更快一些,它如牛皮糖一般紧紧的跟着四娘子的身影,且不时的对着她喷出一口浓稠的瘟疫胆汁。  好在不管瘟疫胆汁从何处落下,只要近的二狗身前,便自失去效用,快速朽烂成一滩残渣。  瘟疫蝇使追击了一阵,在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奈何得地面上的天人之后,便自改换了战术,它冲上更高的天空,对着蝗虫群一般的纳垢腐蝇连连呼和,然后更多的纳垢腐蝇从高空中俯冲而下,如神风敢死队一般尖啸着对着四娘子发起死亡天降式的冲击。  事实上不仅仅是瘟疫腐蝇,更多的邪魔被惊动了起来。  人面蛆、瘟疫蟾蜍、瘟疫腐蝇,还有人山人海一般蜂拥而至的携疫者。  不要小看携疫者,虽然它们行动较为迟缓,但是其数量之多,足以让任何一个敌对者为之心生绝望。  成群的携疫者的出现同样也说明了一点,二狗与四娘子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二狗与四娘子一边躲避着来自天空中的降袭,一边拼命的向前冲杀,他们的行进速度甚至未有受到任何迟滞影响。  不知拼杀了多久,一座被脓液和腐烂血肉所笼罩的超级巨大建筑,却突兀的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四娘子气喘吁吁的望着那处,却惊喜道:“相公!那那便是我等要去的地方——月露堡垒!”  可惜一直维持着【绝对寂静】的二狗并不能听到四娘子的声音。  有【绝对寂静】的保护,二狗的处境要比四娘子好的多。  事实上除非是双方发生直接碰撞,邪魔们并不能发现二狗的踪迹。  故而大部分时候,二狗只是出手帮助四娘子解决一些无法顾及到的敌人,然后为她清理掉那些可能会迟滞二人的拦路者。  不过当二人近得那所谓的月露堡垒不远处时,他们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6章 久违的霞光 第376章久违的霞光  传说月露堡垒是天人一族所建造的最漂亮的建筑之一。  其建筑用料多为美轮美奂的大理石、水晶琉璃以及巧夺天工的灵骨,天人一族的建筑大师用这些材料将月露堡垒打造成了集艺术性与实用性于一体的超级天人堡垒。  月露堡垒的实用性且不必说,其近乎周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护能力,便是在困守孤城的情况下被纳垢邪魔无所不用其极的围攻了数万年而不曾陷落便可见一斑。  而月露堡垒所呈现出的艺术之美,据说足以令星辰和月华都为之失色。  二狗与四娘子来到月露堡垒近前之后,却就有些犯了难。  邪魔们将月露堡垒围得太紧密了,他们冲不进去。  此时出现在二狗两人眼前的月露堡垒却毫无一丝美感,确切的说却是一座恐怖的血肉堆,狰狞、丑陋、扭曲。  无穷无尽的携疫者像蚂蚁一样攀附了月露堡垒外层的每一寸空间,堆叠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无有一丝缝隙。  甚至这些携疫者相互之间已经出现了融合的迹象,它们的囊肿血肉交织着生长在一起,将最内层的堡垒外壁死死的圈禁起来。  堡垒外层的诸多墙壁和隔断已经有很多正在向着血肉化的方向转化,其中转化最彻底的正是那些个曾经被视作纯洁之石材的大理石,它们基本上都已经化作了囊肿般的血肉块。  血肉块上面又生出许多长着尖牙利齿的嘴巴,扭曲的眼珠、肥厚的舌头等等怪异。  其次便是那些个琉璃、水晶,这些物什倒是不曾完全变成血肉材质,不过内里却多生血脉纹理,猛一看就好似一个人的皮肤血肉变得透明了些一般。  最后就是那些灵骨了。  灵骨遭受瘟疫腐化之后,并没有向着血肉化的方向转变,而是如同朽化的骨头一般,一点点的碎裂成惨白色的骨灰。  灵骨的抗腐化耐性较高,不仅仅是材质的原因,更因为灵骨是物质与灵能的结合产物,且天人一族的前身艾达瑞族在建造灵骨建筑的时候,还会将蕴含族人灵魂的魂石埋入其中。  一个智慧生物在活着的时候,邪魔们或许能够通过某些谎言或者假象欺骗其意识,但是一个已经死亡的灵魂却很难被蒙蔽。  这些死去的艾达瑞人的亡魂在面对邪魔的腐化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超出活人十倍以上的抵抗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埋入了亡者灵魂的灵骨造物,几乎可以看作是抗邪魔腐化的绝对之物。  正是靠着灵骨的支撑,月露堡垒却才可以支撑数万年而不曾完全陷落。  不过留给月露堡垒的时间确实也不多了。  有【绝对寂静】作掩护,二狗与四娘子在邪魔堆里冲杀了一阵,便即寻了一个无有瘟疫蟾蜍躲藏的脓泉,净化了脓液后跳将进去,然后杀散身后追着的邪魔,暂时躲藏了起来。  但是这种消极的躲藏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脓泉被净化后,只留下略带些腐腥气的清水,二狗与四娘子便自浸泡在这样的水里。  二狗不敢关闭【绝对寂静】,因为如果没有此天赋领域的保护,这些清水在几分钟内便会被邪神之力重新腐化为致命的脓液。  四娘子虽然颇惊讶于二狗的这项威能,不过没多久她便意识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二狗的能力虽然很好的保护了两人,却也让四娘子的下一步谋划受到了干扰。  凤凰权杖不仅仅是一把钥匙,更是一个独特的灵能定位装置。当它被以某种方式启动时,便会形成一个足够醒目的灵能信标,为特定的存在提供定位服务。  不过此时凤凰权杖的灵能信标功能暂时被二狗的【绝对寂静】领域干扰了。  divclass=contentadv四娘子虽然意识到这一点,但是苦于【绝对寂静】的干扰,她无法与二狗进行交流,故而只能强行夺了二狗手里的凤凰权杖,然后顾自离开了藏身的水坑。  二狗却没有跟着一起去,他不知道四娘子想要做甚,同样也没心思去探问。  因为他着实被这片瘟疫大地给吓住了。  因为扭曲的尸体,或者说携疫者实在是太多了。  那可是真正的尸山,几百层楼高的那一种,纵然把整个大宋所有人死后的尸体全加起来,相比这里的尸山怕是也要相形见绌。  每一个携疫者都代表着一个曾经的智慧生命,最终却被邪魔腐化堕落。  二狗觉得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谋划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就算将骊山花苑复苏了,迁来了汉家子弟扩土开荒,又如何能扛得住这瘟疫之地的邪魔大军。  二狗躲在清水坑里自我怀疑人生,而跳出坑外的四娘子却陷入了苦战。  凤凰权杖被四娘子操弄了几下,便自悬浮于半空中,并不停的向四周散发某种频率的灵能脉冲。  而彻底显露了自身的四娘子则在无数邪魔的围攻中奋力厮杀。  她穿着一身轻薄修身的独特灵骨甲,手持一杆戈状戟肆意冲杀于凤凰权杖四周。  戈状戟的威能很恐怖,任何邪魔一旦被其刃击中,便会被撕扯开来。  四娘子此之杀敌,堪称当着披靡。  但是邪魔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无穷无尽的携疫者、瘟疫蟾蜍、瘟疫腐蝇,乃至瘟疫蝇使如浪涛一般朝着她涌来,直让四娘子杀不胜杀。  渐渐的她的腾挪空间越来越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话,她很快就要被困死在原地了。  好在二狗终究还是从迷茫中走了出来。  他心中已有些打算,便自跳出藏身的水坑,然后便看到了陷入了绝境中的四娘子。  事实上以邪魔的数量级,便是二狗也加入战团,两人的结局仍然无法扭转。  毕竟邪魔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累死他俩又能杀的了几多,怕是连万分之一也无有吧。  而这也是邪魔的难缠之处,个人的战力且不说,关键是双方的数量级就差了老鼻子了,那已经不是量变产生质变就能形容得了了的。  这个时候二狗最明智的做法,其实应该是趁着四娘子吸引邪魔的火力,自己赶紧开溜。  不过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只二狗刚刚冲到四娘子身边,天空中却忽然下起了奇怪的腐蝇雨。  无数瘟疫腐蝇或残缺,或焦糊,或凝霜的尸体从天上坠落而下。  二狗仰头望向天空,但见久违的霞光铺满了苍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7章 凿穿血肉之壁 第377章凿穿血肉之壁  二狗望着天空,喃喃道:“那是什么?”  而旁边的四娘子则对着天空欢呼雀跃,只可惜有【绝对寂静】阻隔,二狗听不到她的声音。  事实上自从二狗突入战场杀到四娘子身前之后,四娘子本身对邪魔的吸引力已经大大降低,只有那些思维能力在水准之上的邪魔还会对她无法掩饰的视觉行迹感兴趣。  至于那些视觉能力不佳,只靠灵能感应索敌的邪魔来说,四娘子已经是消失的路人甲。  此时露华星上的绝大部分邪魔却也被天空中的奇景所吸引。  无数的光华从天而降,或爆裂的烈焰,或超低温的寒流,或凝练的能量柱,或极具腐蚀性的酸性气体···  不管是任一种光华,都会对半空中或者地面上的邪魔造成极大的杀伤。  实际上绝大部分光华的攻击只是在半空中就被触发并抵消了。  毕竟高空中游荡的瘟疫腐蝇绝对不比地面上的携疫者少多少,数百万头魔怪直接用自己的身躯去迎接并消磨来自更高处——应该说露华星的近地轨道投射下来的攻击。  它们的牺牲极大的掩护了邪魔们的地面部队,当然代价却是飞行邪魔如雨坠星落,不多时便从密密麻麻的飞蝇大军消磨成了稀稀拉拉的散兵游勇。  当然,飞行邪魔的消耗之所以这么快,完全就是它们故意送人头赴死,而并非来自行星近地轨道上的“火力”打击真的那么高效。  随着飞行邪魔的消耗亦尽,而来自高空轨道的杀伤性光华的投射频率也开始逐渐降低,最终亦完全停止了投射。  而此时邪魔的地面部队却开始集结,混沌携疫者,瘟疫蟾蜍骑兵,人面蛆,呕吐人魔,甚至包括如山丘一般巨大的肥胖巨人——大不净者,它们组成有些凌乱的战阵,却都挥舞着锈蚀兵刃或者爪子、獠牙,对着高空咆哮嘶吼。  邪魔们张牙舞爪了好一阵子,却始终不见有敌人从高空降下,甚至连先前的霞光也隐了去。  即便如此,邪魔们却也不曾稍泄阵势,它等连续三个昼夜一直严阵以待,防备着可能来自天空的突袭。  邪魔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熬等三昼夜,二狗与四娘子却耐不住。  两个人便自来到月露堡垒的近前,面对被无数血肉覆盖同化的堡垒外壁,二狗抽出了沥泉枪,将其转化为枪刃三尺,枪杆二尺长的短柄斩剑。  而四娘子则拿出了一柄灵骨打造的单刃斩刀。  随后两个人便对着血肉化的堡垒外壁奋力劈凿削砍。  二人都是力大无穷的猛士,每一次劈砍几乎都能凿下一大块囊肿般的血肉。  不过这些被砍下来的血肉并不能就此置之不理,二人还得将它们剁碎得近乎臊子一般,使其内部蕴含的混沌灵能丝被二狗的【绝对寂静】所抽吸一空。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只是有些繁琐,需要大量的重复劳动。  当然,如果不这般处置砍了下来的肉块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却得小心那些被砍下来的肉块重新长回去,或者扭曲蜕变成新的邪魔对二人发动袭击。  两个人就这么不停的开凿血肉化的壁垒,只是那壁垒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他们一天之内劈凿了近千米血肉壁垒,却始终不见尽头。  二狗不知道此时的四娘子是个什么心情,他自己却是颇有些不耐烦。  divclass=contentadv因为他实在是看不到这般在腐化囊肿肉堆里打滚,到底有个什么意义。  不过二狗这人却是有个优点,除非攸关原则性问题,一般情况下他还是喜欢舍命陪君子的。  既然四娘子一力坚持要劈肉斩筋的开凿血肉壁垒,二狗却也只好勉力相助。  两个人就这般同样不眠不休的熬了三昼夜,竟得打穿了数千米厚的血肉壁垒,开凿出了一条通往月露堡垒内部的血肉长廊。  这实在是一个了不得的壮举。  实际上如果不是四娘子的决意实在令人心折,二狗早就半途放弃了。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直进行重复性的劳作的问题,二狗三天三夜不曾进食一粒水米,腹中早饥渴难耐,又身处无边血肉脓污之中,换个意志稍微薄弱点的人来,怕是早就发疯堕落了去。  当然四娘子也不好过,且不说她同样承受着一点也不输于二狗的压力,甚至还犹有过之,她甚至看不到二狗,只能凭着周围物什的变化,以及些许与二狗相互碰触时的触觉,知道二狗就在她的身边。  想想在一个污秽恐怖的环境里,你唯一的同伴却还是个隐身人,那心理上绝对说不上有多么美妙。  最终拦住两人去路的,却是一面奇异的骨质墙壁,确切的说是灵骨生成的墙壁。  墙壁貌似非常坚固,只是摸上去却会落一手灰白色的骨灰,渣子一般。  刀劈在上面,更是崩落了大团大团的骨渣儿,不过四娘子见得,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虽然只见四娘子有大笑的模样,听不得笑声,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不过二狗却还是有些心情愉悦,毕竟这是三天以来四娘子第一次笑,而且还笑得这般开心。  二狗知道这肯定是好事,然后他也跟着笑了。  随后四娘子又对着有些朽烂的骨壁进行了一番切削,清理出了一个一人来高数尺的断面,断面深入骨壁深处十余米,然后就再也凿不动了。  不过四娘子并未气馁,反而更高兴了。  她在满是骨渣子的地上写了一句话道:“相公,且收了禁声神通吧!”  二狗看了那字句,虽得心中奇怪,却也依言照做,当即关闭了【绝对寂静】。  随即二狗的身形立刻显现出来,而周围却也顿时传来无数令人近乎发疯的呢喃声。  两个人猝不及防之下,二狗当即面色大变,而带着头盔的四娘子虽然看不到面色,只她的身形却摇晃了一下。  四娘子咬着牙凝声对二狗说道:“相公一会儿再启动禁声神通,到时候且抓紧了我,绝不可松手。待得我进入圣骨壁垒再关闭神通,如此你我便可进入壁垒内部。”  二狗忙不迭的颔首应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8章 圣骨灵兵 第378章圣骨灵兵  想要进入月露堡垒,凤凰权杖乃是必不可少的开门钥匙,当然四娘子的天人身份同样也不可或缺。  当二狗眼睁睁的看着四娘子手持凤凰权杖,以独特的手法敲击灵骨墙壁,并以天人语念诵出了一段密语,随后被她敲击过的灵骨墙壁径自发生异变。  原本被刀剑劈砍的凸凹不平的墙面逐渐变得平滑,且如液面一般泛起阵阵波纹。  四娘子见此,随即向二狗示意。  二狗当即再次发动【绝对寂静】天赋,使周围的嘈杂呢喃和正在渗入的毒雾顿时消散。  四娘子探手握着二狗的手臂,拖着他便往那液相墙壁撞去。  正如二狗所猜测的那般,四娘子毫不费力的融入了墙壁之中。  而被拖拽着手臂的二狗自也紧随其后。  当他同样撞入那液相墙壁时,感觉就跟扎入了一团略显粘稠的冰水中一般,浑身泛起一股莫名的冷意。  二狗甚至有一种即将被冻毙了的错觉。  好在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十分的短暂,因为二狗很快就被四娘子扯离了液相墙壁,进入了一个被大理石和水晶、各色宝石所装饰的巨大宫殿内。  在四娘子的示意下,二狗再次关闭了【绝对寂静】,并满怀惊异的打量着他们所身处的空间。  众所周知,天人一族不管建造什么,都喜欢将其雕琢到艺术品的高度,而月露堡垒不管是外部构造还是内部布局装饰皆是如此。  白玉为台,水晶作栋,雕栏玉砌,朱紫成幕,虽神苑仙境亦不过如此哉!  二狗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只觉得气息淡香宜人,心肺通透舒适,浑身有种暖洋洋的感觉,醺醺然而不知其醉矣!  这里的空气的氧含量有点高啊!  没错!二狗感觉有点醉氧了。  所谓醉氧,其实就是人从低氧环境骤然进入高氧环境后,所产生的一种生理上的不适现象。  醉氧说白了就是因摄入氧气过量而造成的氧中毒,猛一听起来就跟生活在水里的鱼儿出现溺水现象差不多。  当然二狗的体质要比普通人强的多,虽然堡垒内部的空气氧含量比较高,让二狗有些醉氧,但是他只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很快便将那种醉醺醺的错觉驱散了。  二狗扭头看了看周围的景况,却向同样满脸沉醉之色的四娘子问道:“四···娘子,如此精美之处,怎不见主人家?”  四娘子回了神,却道:“当年骊山主星大破灭,月露堡垒的居民亦遭到了疫病邪魔的侵袭。  为了保护月露堡垒的纯洁性,以保障骊山花苑的复苏大计划,申猴氏大先知强令月露堡垒的所有居民永久性撤出堡垒,只留下圣骨灵兵负责维持月露堡垒的基础运行。  相公自然是看不到主人的,因为我们就是这里的主人。”  divclass=contentadv二狗听得,心中却是颇有些释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圣骨灵兵,不过很快他就亲眼见到了实物。  所谓圣骨灵兵,其实就是一类以灵骨作为基材所制造的特殊构装体,其本身以内部植入的魂石作为核心,以纯粹的灵能作驱动能源。  圣骨灵兵的个体大小和形态差异很大,主要是以各自的职能需求为特征导向。  而出现在二狗和四娘子面前的圣骨灵兵共有三个,其中两個是类蜘蛛形态的乘坐型圣骨灵兵,其本身有八只精巧的细长节肢,躯干处则是一个类似于四轮马车厢一般的半开放式座舱,可搭载一到三人乘坐。  第三个圣骨灵兵则是一个两米左右的类人型,拥有四臂两腿,头脸躯干宛若真人一般。  这个人形态的圣骨灵兵引着两架乘坐型圣骨灵兵来到近前,却单膝跪地,向四娘子大礼参拜道:“向您致敬!伟大的申猴氏女主人!月露堡垒守密军团欢迎您的降临,并期待您指引军团走向胜利!”  四娘子双手交叉抚胸,点头道:“辛苦了!守密军团的士兵们!申猴氏一族感谢你们的付出!吾以申猴氏泗州圣母巫枝祗的名义宣布,骊山主星复苏计划正式启动。我过去的族人,请带我去主控大厅,我要启动时空光轴!”  人形态圣骨灵兵连续挥动了几下肢体,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然后表情和语调依旧的说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吾等长久的等待并没有白费!向您效忠,伟大的申猴氏女主人。请上车吧!”  人形态圣骨灵兵说着便引导两架蜘蛛型圣骨灵兵分别来到四娘子与二狗身前。  四娘子一手提着凤凰权杖,一手掐兰花指,却要拾步上车,旁边人形态圣骨灵兵,却探手虚扶了一下,然后说道:“女主人,请让吾等为您奉持堡垒钥匙。”  四娘子停步看了它一眼,微微一笑,却将那凤凰权杖递给了二狗,道:“相公且与奴家代持此物,在离开月露堡垒之前,不可离手片刻也!”  二狗有些懵逼的接了下来,而人形态圣骨灵兵则默默的注视了二狗几秒钟,然后继续虚扶四娘子,引她上了车架。  二狗自也跳上另一台蜘蛛型圣骨灵兵,随后两架载人型圣骨灵兵便无声无息的缓缓前行,且随着行进逐渐加速。  它们的八条腿以一种独特的韵律联动而行,虽然看起来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但是真走起来却是平稳而又安静,如果不是有周围的景物作参照,二狗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在移动。  人形态圣骨灵兵则在最前面引路,蜘蛛型圣骨灵兵次第跟随,三台圣骨灵兵载着两个人,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宫殿式的庭室。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狗却慢慢的发现,他所乘坐的蜘蛛型圣骨灵兵与四娘所乘坐的圣骨灵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很快他就在一次穿过庭室门户的时候失去了四娘子的身影。  不过在再下一个庭室的时候他又再次见到了四娘子,依然是人形态圣骨灵兵,引着载负四娘子的蜘蛛型圣骨灵兵。  此时二狗座下的蜘蛛型圣骨灵兵的移动速度相比另一台座驾速度要快了许多,他们很快就接近到了近乎触手可及的地步。  这时端坐于前的四娘子却忽然回身,探出一只手道:“相公,将月露堡垒钥匙予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9章 幻化邪魔 第379章幻化邪魔  四娘子开口讨要凤凰之杖,二狗一时倒也不曾多想,下意识的就把权杖递了过去。  只是不等那四娘子探手抓住权杖,二狗握着权杖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他笑嘻嘻的对四娘子说道:“四娘子不久前刚刚说过,在离开月露堡垒之前,此权杖须弥不得离我手。你却来这处讨要,莫不是要反悔耶?”  那四娘子却露出些狡黠笑意,媚眼如丝道:“妾身先前只是玩笑,相公何必当真。快快将钥匙予我,那些腐烂门徒几乎破坏了这里的大部分防御设施,我要启动月露堡垒的终极防御系统,以抵御它们的侵袭。”  二狗微微一笑,貌似不经意的又将权杖递了过去,道:“汝既有此心,何不早早言说!呐!凤凰权杖在此,且接着吧!”  那四娘子闻言,却得意的伸手去接权杖。  但得其手掌即将碰触到权杖之时,那边二狗的手腕却突然一抖,凤凰权杖朝向四娘子的一端径自幻化作四朵枪花儿,然后扎在了四娘子的面门上。  二狗的出手太过突兀,上一刻还对面笑嘻嘻,谁也不曾想到他居然会突然翻脸,以至于本该有所防备的“四娘子”居然失却了警惕,然后她的脑门就被戳了好大一个坑。  不过被二狗爆头后的“四娘子”并未当场身死,“她”顶着破损的脑袋一脸哀惋的质问道:“相公何以害我耶?”  二狗微笑道:“我与四娘子倾心相知,似汝这般假作于她,却又浑身破绽,如何能瞒得过我?!”  那“四娘子”闻言,却是神色一变,忿然道:“吾本就是四娘子,何来破绽之说!你这厮满口胡言,怕不是因对我心怀歹意,故意相害!”  二狗却一边使将凤凰权杖继续突刺,一边大笑道:“蠢才!汝不知就里,却来欺哄赚我,如今阴谋败露,却还强辩纠葛,岂不是大缪也!”  只在说话之间,二狗以杖作枪,却在那假扮四娘子的对手身上开出了十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但是假四娘子却状似若无所觉,它以近乎扭曲的嗓音尖叫道:“万变在上!我的伪装应该是毫无破绽才对,为什么你这小小的凡人却能识破?!快快说来,你如何识破的我?!”  二狗只是一边挥杖狂攻,一边哈哈大笑,却就是不肯正面回应对方。  他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故意吊对手的胃口。  在邪魔当中有一类魔怪极为擅长变幻形体,更能通过某种手段攫取目标的记忆,然后近乎毫无破绽的伪装成对方,接下来就是各种挑拨离间,拨弄是非,最终造成偌大的破坏。  汉家史册上多有英杰之士因之而受害。  如历史上的最后一位凡世人王,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暴君子受,就是被邪魔幻化成同样面目与人族的天外军团决裂,从而导致在邪魔的混沌大军入侵凡世时,却无有人族的天外军团回援,不得不转而向天人军团求援。  其后春秋争霸,战国逐鹿,无数纷争的背后皆有幻化邪魔的影子隐藏其中。  而幻化邪魔在人间所制造的悲剧当中最有名的一桩,却是在大汉王朝时期,祸害了飞将军李广父子三代。  时汉武帝元狩四年,武帝遣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五万骑兵,及数万步兵分两路深入漠北,远征崇信邪神的匈奴王庭。  当时李广已年老,大将军卫青得武帝授意,不予其重任。  而李广却求功心切,擅夺将令,率偏师绕行击敌,结果却迷路失期,致使战败的匈奴单于脱去,远征不得全功。  不久之后邪魔幻化作卫青模样,问责李广,极尽羞辱之能,李广愤而自刎。  divclass=contentadv战后归朝,邪魔又幻化作李广部曲将,向李广幼子李敢密告,言广受辱而死。  李敢大怒,寻机殴伤大将军卫青。  卫青怜敢,未曾声张此事。  可惜,他等却不知有邪魔窥伺在侧。  邪魔遂又幻化作卫青受殴模样,故意让骠骑将军霍去病撞见。  卫青与霍去病乃是舅甥关系,亲密程度更胜父子。  霍去病得知卫青受殴之事,更是大怒,于甘泉宫狩猎时一箭射杀李敢。  武帝天汉二年,李广孙李陵为将,率锐士五千出塞,远击匈奴,力战军灭,李陵被匈奴所俘。  李陵被俘一年后,武帝遣汉使随公孙敖率兵出使匈奴,欲接回李陵。  邪魔又幻化作李陵模样,面见汉使,谄言降匈奴之事。  汉使惊而回禀武帝,武帝忿而族诛李陵亲族,远在漠北的李陵闻讯,愤而投降匈奴。  李家三代皆墨后,幻化邪魔又制造了几令大汉社稷摧折的巫蛊之祸。  巫蛊之祸后,汉武帝延请镇魔人追溯其因,终于揪出了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将潜伏在凡世中的幻化邪魔几乎连根拔起。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镇魔人便对此等邪魔有了较为详尽的记录和剖析。  而这也正好能让二狗在面对假四娘子的时候,有些独到的应对手段。  例如幻化邪魔是一种极为骄傲且自负的恶魔,如果它们在幻化伪装的过程中被人无故拆穿,它们就会竭底斯里的寻究自己失败的缘由,甚至为此而出卖其它的同类也在所不惜。  当年幻化邪魔能够被镇魔人连根拔起,正是有一位精明的镇魔人发现了幻化邪魔的这一特性,然后借机要挟,从而竞得全功。  顺便说一句,幻化邪魔还有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弱点。  作为一种较为高阶的恶魔,幻化邪魔若是在伪装行动的过程中,与伪装的模板发生撞脸事件,也就是伪装者与被伪装者不期相遇(通常幻化邪魔都会极力避免这一情况的发生),且又被第三個智慧生物目睹这一事件,那么幻化邪魔就会被强制自动降阶,蜕化成邪魔中的底层恶魔——粉惧妖。  蜕化成粉惧妖的幻化邪魔却是可以被物理手段彻底消灭的存在,不过需要将其杀死三个轮次。  一个粉惧妖被杀死后,其尸体所化的星质云团将会分裂成两个蓝惧妖;而一个蓝惧妖被杀死后,其尸体所化的呛人烟气中又会诞生两个燃烧的硫磺惧妖。、  而所有的硫磺惧妖若是再被杀死后,其源头的幻化邪魔便会彻底被毁灭,而不是像其它邪魔那般被杀死后在亚空间的混沌领域重新复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0章 邪魔抗魔有功 第380章邪魔抗魔有功  二狗并不是很确定眼前的假四娘子就是幻化邪魔,毕竟世间也不止幻化邪魔能伪装他人模样骗人,其它如变形怪(人类的一个分支亚种)、拟形怪(一种无定形的胶质类异形)、夺形怪(一种类似于变形怪的异形)等,皆有伪装之能力。  不过在被瘟疫邪魔大军的围困了数万年的月露堡垒里跳出来搞事的伪装者,其身份是邪魔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故而二狗却才赌了一把。  或许有人会说,万一眼前的就是四娘子本人,二狗一杖戳过去岂不是误杀友军?  误伤友军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误杀却不至于。  天人的体质远胜于人类,而四娘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二狗却也是稍稍留了些余地的,那一杆子最多能把四娘子戳成脑震荡,爆头戳死的几率不大,除非二狗对着眼睛、喉咙之类的要害下手。  事实证明二狗的盘算并没有出错。  邪魔的脑壳硬度远远不及四娘子,真的一杖爆了头,不过对方的生命力之顽强却也大大出乎二狗的意料之外。  哪怕二狗几乎将这厮戳成了人肉马蜂窝,假四娘子却还活蹦乱跳的与他叨叨哔哔。  这厮一门心思的想要知晓自己是因为什么暴露的身份。  至于它为什么这般在意这个问题,原因自也与幻化邪魔的一项天生的缺陷有关。  当幻化邪魔幻化伪装成一个目标,只要没有暴露自己,那么它随时可以改变幻化模板,就像神话传说中的七十二变一样,变幻自如。  它们甚至可以藉此规避撞脸事件的发生。  但是如果它在幻化伪装时被人恰好像二狗这般揭穿了,那么在幻化邪魔获取自己伪装失败的原因之前,它就只能暂时保持伪装时的外形,而无法幻化成其它形态。  而这个时候如果幻化邪魔伪装的模板也在附近,幻化邪魔就很容易遭遇撞脸事件,然后被强制降阶。  幻化邪魔因撞脸而被强制降阶所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其实力的下降以及绝对死亡的威胁。  更在于这种降阶对邪魔来说乃是最惨痛的耻辱。  如果做個类比的话,可参照三哥家的种姓分级,幻化邪魔本质上相当于混沌邪魔当中的婆罗门贵族,其一旦降阶为粉惧妖,就相当于永久性的跌落至第四等的首陀罗阶层。  如果说这个阶段的幻化邪魔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重返巅峰的话,那么若是粉惧妖再被分裂成蓝惧妖、硫磺惧妖之流,那么它们可就真正跌落至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成为混沌邪魔中的“绝对贱民”了。  哪怕是被邪魔腐蚀掳掠去的那些堕落灵魂,本质上都比这些“绝对贱民”更加有牌面。  正是因为对这种悲惨未来的绝对恐惧,幻化邪魔一旦被人识破伪装,却便会想方设法的探寻答案,解除限制。  假四娘子对这件事情的急迫,结合镇魔人的密档记载,基本上已经将它的来历表露无疑,幻化邪魔的身份实锤了。  这个时候二狗能告诉对方他只是看着对方不对劲瞎蒙了一把?  他当然不会这么缺心眼儿的将自己这一边最大的优势给放弃了。  divclass=contentadv他又不傻。  要知道,幻化邪魔出现在被封锁数万年之久的月露堡垒之中,基本上就说明了一件事情。  这个幻化邪魔只怕是很久以前就潜伏在了月露堡垒内部。  须知混沌邪魔之间也是分派系的。  而各个派系之间的争斗,甚至比邪魔与物质世界的现实种族的冲突更加残酷而又惨烈。  幻化邪魔与月露堡垒之外的瘟疫大军自然不是一个派系的,确切的说它们分属敌对。  不然的话,有幻化邪魔在堡垒内部捣乱,月露堡垒早被邪魔大军给攻破了,何至于会拖延到现在还犹能勉力支撑。  甚至说句大逆不道的猜测,月露堡垒能够长期抵御瘟疫邪魔的侵蚀,这幻化邪魔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怕是绝不可小视也。  比较直白的说就是,月露堡垒至今不曾陷落,这幻化邪魔的功劳应还不小。  而这个幻化邪魔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且说二狗手持凤凰权杖一直对着幻化邪魔输出,哪怕对方浑身浴血亦若无其事,二狗也不曾手软分毫。  幻化邪魔眼见二狗一直没完没了的戳它,却是有些气闷的说道:“慢来!慢来!人类小哥儿,我乃是不死不灭之幽魂,任你再戳一百年,也休想杀得我。还是省些气力,与我说一说尔是如何发现我的行藏的吧!”  二狗却佯作愤怒的叫道:“泼厮休得猖狂!便我杀不得汝,当誓要阻止尔等破坏月露堡垒的阴谋诡计,以保护这座数万年不陷的奇迹之城!”  那幻化邪魔却笑了,说道:“尔这人族小儿却是不知,月露堡垒能够苟延残喘至今,非是它由,乃我多出气力,用使功效之故。否则早在几千年前,瘟疫臭虫们就能攻陷这座堡垒矣。”  二狗却摇头道:“邪魔休得妄言欺心,贪天之功迷惑我!我绝不信你有这般好心。况且就算尔有对抗堡垒外的邪魔的心思,却又能做得些甚?”  说得此处,二狗却自停止了攻击邪魔,只拄着凤凰权杖冷笑。  幻化邪魔却有些激动的叫道:“汝这小儿休得小看我。我乃是万变之主座下的千变之子,早间多曾前往艾达瑞一族当中掠取知识和隐秘。”  万变之主座下的邪魔最喜欢干得事情之一,便是前往现实文明社会当中掠夺知识和隐秘,它们甚至拥有一种较为通用的灵能法术,可在通过某种仪式直接从凡人的脑子里永久性的掠夺知识和秘密。  而那些被掠夺了知识和秘密的人,其人不但大脑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更会彻底遗忘掉那些被掠夺走的东西。  幻化邪魔叫道:“月露堡垒乃是暤英氏一族的大匠师所主持建造的堡垒,不巧万年前我去骊山遗民中潜伏时,便曾掠取过一位暤英氏精英子弟的大脑,并从中获得了月露堡垒的许多隐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1章 幻魔使者的过去 第381章幻魔使者的过去  幻魔使者嘉里略斯曾经是万变魔君(奸奇大魔)麾下最受重用的情报官之一。  当初混沌诸魔在万变魔君的筹划下,对艾达瑞一族的文明瑰宝骊山花苑进行腐化渗透,并取得了极大的成绩。  这其中幻魔使者嘉里略斯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当那些可怜的艾达瑞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整个骊山花苑上的数十亿艾达瑞人以及数百亿附庸种族早已大半沦陷,局势无法挽回。  但是谁也不曾想到,骊山花苑的掌控家族——申猴氏一族的大先知直接选择了壮士断腕,以致命的灭星级大杀器对骊山花苑进行无差别清场。  便是万变魔君也无法直接对抗来自现实文明的灭星级大杀器,不得不抛弃即将到手的丰厚战利品——近乎无尽的堕落灵魂,仓皇的提桶跑路。  不过万变魔君在提桶跑路之前,几乎迁怒式的将麾下所有负责情报工作的邪魔都撕成了碎片。  之所以说“几乎”,就是因为有嘉里略斯这个漏网之鱼。  嘉里略斯在骊山花苑覆灭前就搭乘了一艘虚空级主力战舰【碧蓝珍珠号】逃离了骊山主星球。  在骊山花苑被灭世之前,当时的三大月亮星之一的露华星恰好遭受了瘟疫邪魔的突袭,月露堡垒不得不向主星发出求援信号。  【碧蓝珍珠号】正是响应支援月露堡垒的舰队旗舰。  由于嘉里略斯曾经从暤英氏精英子弟的大脑中攫取得隐秘知识,它便受命潜入【碧蓝珍珠号】中制造混乱。  而这一任务恰好让嘉里略斯避开了骊山花苑的灭世打击。  潜伏于【碧蓝珍珠号】中的嘉里略斯在支援舰队当中制造了一系列的恐怖动乱。  有道是卧底卧成真·大佬。  在经过一系列的阴谋与巧合之后,嘉里略斯竟然实质上成为了支援舰队的首席指挥官。  就在这个狡猾的邪魔准备将整支舰队残忍的献祭给自己的上司万变魔君时,它却得知恐怖的万变魔君正在屠杀于“骊山花苑灭世事件”中略有失职的万变一系的邪魔情报官。  包括嘉里略斯自己亦在万变魔君的屠杀名单上,甚至由于它的好运(及时逃离骊山主星),更被万变魔君列为黑名单第一位。  嘉里略斯深知这个时候再给上司上供,纯粹就是肉包子打狗。  它当即改变思路,收起了自己的邪魔做派,正经履行了支援舰队指挥官的职责,率领军舰抵达露华星的高空轨道附近,然后从高空轨道对露华星的地面部队和城市提供火力支援。  而这一支援行动最终持续了三万年。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整整三万年。  由于失去了骊山主星的后勤支持,支援舰队在第一個十年就打光了所有的实体类炮弹。  第一个千年,随着三月亮卫星上的殖民区也相继陷入混乱,无法为支援舰队提供补给,支援舰队耗尽了绝大部分的燃耗储备,只剩下战舰本身自带的太阳帆和奇点反应堆电池为舰队供能。  至于舰队武器系统,更只有那些脉冲光矛和其它一些能量聚焦类副武器可用。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舰队附属船员俱都慢慢走向了寿命的终点,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艘又一艘的战舰失去了驾驶者,最终变成冰冷的轨道遗迹。  divclass=contentadv嘉里略斯是整个舰队中最后一个还活着的生物,它独自一个人(魔)在露华星的高空轨道上坚持了两万年。  直到嘉里略斯吃光了整个舰队上储存的所有魂石储备,包括原本舰队所有寿终正寝的船员的死后遗留,它却才不得不选择降临到露华星地表,而这个时候露华星地表也只剩下月露堡垒一颗独苗不曾陷落。  当然,这并非是嘉里略斯自愿的行为,而是来自万变之主(奸奇)的意志。  在一次偶然的灵能侦测行动中,嘉里略斯截获了一段来历不明的星语讯息,当它将其解读出来后却才悚然而惊,然后又喜出望外。  嘉里略斯的旧上司万变魔君从未放弃过对嘉里略斯的追杀,这也是嘉里略斯几万年来一直龟缩潜伏于此处的原因。  而那段星语讯息在被解读出来之后,却向嘉里略斯传达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示。  如果嘉里略斯能够改变露华星上的月露堡垒的最终命运,万变之主将会奖赏嘉里略斯,甚至赐予它升魔之恩赐。  升魔意味着什么?  祂意味着嘉里略斯在混沌领域的恶魔位格将会达到天尊级,几与万变魔君平起平坐,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它能胜过昔日旧主,但至少万变魔君再也不能随意的杀死它。  而这正是最吸引嘉里略斯的诱饵。  有了源动力,嘉里略斯身为万变一系的邪魔的主观能动性就此得以彻底发挥。  它首先对支援舰队的所有战舰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改造,并释放了一系列的禁忌科技。  例如智械科技。  智械科技曾经是某个时代的人类走向星海之后,所点亮的最重要的基础科技之一,而也正是万变一系的邪魔对此科技树底层逻辑的渗透,引发了一场对人类来说绝不亚于艾达瑞之大破灭的文明灾难。  嘉里略斯将除旗舰【碧蓝珍珠号】以外的所有战舰全部拆除,并以之为材料制造了大批量的智械泰坦,分批次投放到了露华星的地表。  这些强大的智械泰坦给盘踞于露华星地表的瘟疫邪魔们造成了极为惨烈的打击,瘟疫之主原本为夺取骊山花苑而准备的精锐瘟疫军团,几乎大都消耗在了这些致命的智械泰坦身上。  当然,仅仅靠这些智械泰坦并不足以扭转月露堡垒被毁灭的命运。  嘉里略斯更是携支援舰队首席指挥官的权限,亲自降临露华星地表,破开瘟疫邪魔军团的围堵,只身进入了月露堡垒内部。  进入了月露堡垒之后,嘉里略斯继续发挥它万变一系邪魔的主观能动性,凭借着支援舰队指挥官权限攫取了月露堡垒的临时控制权限。  然后它就对月露堡垒进行了独特的抗混沌腐化改造,让这座伟大的天人堡垒变得更加伟大。  被改造后的月露堡垒又在混沌邪魔的围攻腐化下坚持了五万年。  甚至为了保证月露堡垒的抗混沌设计完全发挥,嘉里略斯不得不强行抑制自己对那些蕴含艾达瑞灵魂的魂石的觊觎,并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选择沉睡以降低消耗。  而这一次,嘉里略斯从千年沉睡当中醒来后,却发现了一个令它惊喜莫名的变化。  两个不速之客造访了露华星,他们甚至在瘟疫邪魔的围堵下冲进了月露堡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2章 灵魂的归属 第382章灵魂的归属  幻魔使者嘉里略斯讲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如果换一个大宋土著来听的话,只怕大部分东西都听不太懂,甚至连理解都理解不了。  好在二狗还算有些见识,前世记忆所带来的眼界让他勉强可以跟上幻魔的思路。  按照嘉里略斯的说法,它在数万年前就已经彻底控制了月露堡垒。  为了更好的发挥月露堡垒的钉子户特性,嘉里略斯凭借着从支援舰队首席指挥官身份继承来的权限,对月露堡垒进行了一系列的大改造。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对对月露堡垒所进行的智械科技改造。  智械科技很重要,算是人类文明走向星海时代的基石型科技。  它能够极大的解放整个人类文明的生产力,拓宽了人类走向星海的航路,为人类文明的腾飞插上了名为“飞升”的翅膀。  但是一旦这项基石型科技被敌人破解了后门,人类文明必然会遭受无法挽回的重创。  别人不知道,幻魔使者嘉里略斯却很清楚,智械科技有很大的弱点。  比如瘟疫之主就有专门对付智械的电子瘟疫,虽然对于这种信息瘟疫的出现万变之主也曾贡献了一份力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信息瘟疫对智械的打击效果真的很突出。  纵然嘉里略斯熟知电子瘟疫的运作机制,却也无法让麾下的智械免疫此电子瘟疫。  例如当初嘉里略斯自高空轨道空投下来的智械泰坦,基本上都会在持续战斗一段时间后,便自动引爆核心能量引擎,与大批瘟疫邪魔同归于尽,不然它们终将被瘟疫邪魔们所俘获,然后转化成独属于瘟疫一系的血肉战争机器。  轨道空投下来的智械泰坦可以在其被彻底腐化前引爆,但是被改造后的月露堡垒却不能这么做。  只靠智械的机械思维扛不住来自瘟疫邪魔的腐化,幸运的是月露堡垒中却积累了另一样东西。  艾达瑞死亡后所遗留的魂石,以及魂石内所储存着的艾达瑞那可怜而又美味的亡魂。  实际上这些在幻魔进入月露堡垒之前便已经死去的艾瑞达亡魂,除了能满足一些嘉里略斯的邪魔恶趣味和口腹之欲以外,对这位邪魔的价值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些鸡肋。  因为这些亡魂并不同于支援舰队中的那些艾达瑞亡魂。  须知,在星海当中有一个绝对真理:任何一个智慧生命的灵魂都有其归属,只有那些归属者才有资格处置灵魂的最终归宿。  就拿艾达瑞人来说,由于艾达瑞一族在大破灭前的全民灵能心网普及,导致在艾达瑞大破灭后,所有的艾达瑞人的灵魂天然归属于那位从灵能心网中崛起的欢愉邪神。  而其它邪神及其麾下的恶魔想要攫取艾达瑞的灵魂资源,就要在艾达瑞人还活着的时候对其进行腐蚀转化,最终将这些可怜的家伙腐化成独属于其谱系的堕落者,然后才能真正收割这些羔羊。  支援舰队中的艾达瑞亡魂,基本上都在其死亡前被幻魔嘉里略斯所腐化,故而它可以尽情的享用这些美味的果实。  而月露堡垒里面的艾达瑞亡魂,却大都在嘉里略斯进入堡垒之前就已经亡故,而这些亡魂的本质则归属那位欢愉邪神。  嘉里略斯想要真正享用它们,那就得让这些亡魂重新复活为智慧生命,然后用万变一系的路径对他们进行腐化,如此才能完成真正有效的收割。  打個比方来说,智慧生命的灵魂就好比有独特味道的粮食,每一系的邪神及其眷属只能享用特定口味的粮食。  符合某一系邪神的粮食,别系的邪神及其眷属就算吃下去也消化不了。  divclass=contentadv而如果某邪神系的恶魔掠夺了别系邪神口味的粮食,就得将这些粮食重新进行种植(复生),然后进行定向培育(腐化),结育出符合本邪神系口味的果实,才能尽情的享用它们。  而月露堡垒内部所遗留的亡魂既不属于万变一系,亦不归属瘟疫一系。  幻魔使者控制了月露堡垒,却无有将这些“异味儿”粮食(亡魂)进行重新培育的“生产力”;而瘟疫一系虽然有足够的“生产力”,却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月露堡垒。  也就是说,原本属于欢愉一系的粮食,万变一系的幻魔使者拿到了却处置不了。  瘟疫一系有能力对这些粮食进行再加工,却被幻魔使者阻隔在粮仓之外。  一大批拥有极高的再加工价值的亡魂,这才是瘟疫系和万变系双方围绕着月露堡垒拉锯战几万年的主因。  幻魔使者嘉里略斯用智械科技改造了月露堡垒的基础设施,但智械扛不住电子瘟疫。不过手里掌握着大批魂石的嘉里略斯对此并不是很担心。  它用大量内藏艾达瑞亡魂的魂石对智械的思维系统做了防腐化处置,让这些智械核心拥有了很强的混沌抗性。  一套防护系统完整的智械核心可以在电子瘟疫的腐蚀下安全运转一千年,然后将其防护系统运行节点上的魂石进行替换,则智械核心又可以继续坚持正常运行一千年。  而那些被替换下来的魂石,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投入“邪魔食粮”的再加工体系。  因为正常的亡魂想要被再加工,却需要邪魔进行一步预处理操作——灵魂折磨。  所谓灵魂折磨,通过极其残酷的折磨摧残掉亡魂的残余理智和智慧,使其回归最本质的浑噩状态。  可以说,如果瘟疫邪魔军团最终攻破月露堡垒,那么它们就可以直接收获一批完成了改造前预处理的浑噩亡魂。  这些独属于邪魔的隐秘和算计,幻魔使者嘉里略斯却都对二狗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它对二狗的坦诚比之于对万变之主都更甚矣。  当然,若是有人因此就认为嘉里略斯心存善意,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万变一系的邪魔惯于用的腐化手段,就是这种“坦诚”的方式。  当一个万变系邪魔对你有兴趣时,它会告诉你一大堆真实不虚的知识和隐秘。  如果你能凭借自身的智慧和学识直接领会这些东西,那么你就相当于白嫖了一波。  但若是你自己能力有限,理解不了来自邪魔的赐予,那么万变系的邪神之力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顺利”的领悟这些知识和秘闻。  而在这个“助你学习”的过程中,万变系邪魔往里面添加点私货,让伱的灵魂味道变成它所喜欢的形状,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狗的幸运在于,他的真实识见层面要超过当前时间线的土著们一千年以上,而可怜的嘉里略斯并不知晓这一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3章 超凡传承的悖论 第383章超凡传承的悖论  瘟疫使人在绝望中崩溃,极欲让人在欢愉中沉沦,杀戮令人在狂怒中偏执,而奥秘则着人于蒙昧中迷失。  万变一系的邪魔诱人堕落腐化的方式很有意思,用一句优雅来形容绝不为过。  就好比嘉里略斯向二狗透漏些智械科技的隐秘知识。  什么是智械?  二狗前世就已经出现了智械的概念:由机械构成躯体,程序运转构成思维,获得了自我意识,此谓之曰智械。  当然他对此并无甚细致了解,且二狗原初的那个时代也造不出真正的智械。  但是当幻魔将智械的概念传达给二狗之后,二狗却能在第一时间就能领会其内涵。  机械的身子,智慧的程序,这不就是智能机器人吗?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认知,便是二狗并不知晓智械科技的确切技术,却也不会受到甚不好的影响,甚至他还可以放心的去寻究相关的知识,乃至将此项科技贯通。  可若是换个大宋土著,若是听得智械科技这一概念,他们的认知就会出现极大的偏差。  自来所有的超凡现象,追根究底只有两种,超出理解范围之内的超科技现象,以及非现实性的灵能现象。  不管是现实世界的文明种族,还是亚空间的邪神邪魔们,俱都概莫能外。  任何一个文明种族想要获得超然,都必须从这两条超凡之路中择其一而行,甚至二者兼顾。  天人一族的前身,艾达瑞人其实就是走得灵能超凡为主,物质科技为辅的路子。  而人类就天生的灵能基底而言是不如艾达瑞人的,但是倒也不算太差。  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虽然人类对灵能的敏感性不如艾达瑞人,但是由于灵能的本源——亚空间的灵能潮汐,以及亚空间灵能属性的极端化,却导致人类的灵能者比艾达瑞人更能适应来自亚空间的原始灵能。  一个天生的人类灵能者,哪怕只是在无人指导下的野蛮生长,只要不遭受恶意的蛊惑或者刺激,却也能成长为一名强大的灵能大师,而不会成为亚空间的扭曲附属物。  而一個普通的艾达瑞人在出生之后,便要被执行灵能感应钝化处理(艾达瑞人将这一过程称之为初生者洗礼),否则他(她)不出三天就会被亚空间的极端灵能所侵染,被扭曲成丑陋的怪胎。  就算是得到了初生洗礼的艾瑞达人,却也要终生佩戴一种被称作“次元之石”的亚空间产物,此物相当于一个限流阀,可以帮助佩戴者阻隔并过滤来自亚空间的极端灵能,让其在使用灵能的时候不会遭受过度污染。  此外次元之石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可以与佩戴者的灵魂频段逐渐同步共鸣,当佩戴者死亡后,其灵魂就可以融入次元之石。  而这种融合了灵魂的次元之石便是所谓的魂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人类的灵能基底远不如艾达瑞人,但是人类对当前灵能大环境的适应性远强于艾达瑞。  正所谓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就像智械科技,或许在未来它是人类文明崛起的基石,但是在大宋乃至更往前的时间段,这一知识对人类而言就是最可怕的毒药。  divclass=contentadv当二狗从幻魔使者嘉里略斯那里听得智械科技的概念后,他便得到了许多相关的内情。  金性不朽,钢铁至坚,铸就身躯,可证金刚不坏也;万物乃成,因之得技,循之得法,格之得道,曰之元也,蕴于神,遂元神存也。  外证金刚不坏,内存元神,可得大造化矣!  听听这都是什么可怖的东西!  超凡修仙吗?  别做梦了!  这就是万变之主将智械科技作为禁忌知识传给古代人类精英后,那些遭受了知识诅咒的人类精英从无数错误的扭曲中总结提炼出来的玩意儿。  你要说这玩意儿是对的吧,可其最初的立意从根子上就出错了。  可你要说她不对吧?  这又是历代人类精英通过无数次的试错后,所总结出来的,对当前尚未走上科技道路的人类来说,最靠谱最可行的一条超凡路子。  不管是道家天师,还是镇魔大将,都是从这条超凡路子上所延伸出来的体系。  二狗从陈老汉那里继承来的传承,亦属于此。  如果二狗是个大宋土著,此时他就会陷入一种可怕的悖论之中。  他仗之以对抗邪魔的镇魔传承,居然是来自前人对邪魔所传授的禁忌知识的错误解读,而他却拿这种错误的力量去对抗此种力量的源头,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顺便说一句,清宝天尊的前身,那位商周时代最出色的人类精英,便是因为陷入这种悖论而走向堕落的。  好在二狗不是大宋土著,他有着更为灵活的知见性。  此时二狗最感谢的,并不是来自前世的历史前瞻或者科学知识,而是那个时代无数稀奇古怪的猜想和奇幻假说。  智械科技是机器人的科技总成,这是二狗对这一禁忌知识的第一认知。  而当智械科技关联到了自身的超凡传承时,二狗那灵活的大脑同样给出了较为自洽的认知。  如果说钢铁制造的机器人算是智械的一种初级形态。  那么将机器人的材质往生物科技方向上靠拢,以血肉代替钢铁,以灵魂代替思维程序,从构造学上来说,谁又能确定人类本身就不是一种成功完成了源头自洽的高级智械造物呢?  那么将智械科技应用到人类血肉之躯身上,又有什么不对呢?  二狗甚至认为,人类自某位可能存在的造物主手里诞生时,那位可能存在的造物主应该是忘记了为人类准备一套种族指导说明书,以至于人类不得不自己(试错)摸索自身的使用方法。  而人类当前的超凡传承,虽然与邪魔传授的智械科技有那么些关联,这个关联只能说是一种阴差阳错的思路,但本质上却还是人类自身通过试错所解锁出来的一部分“群体功能手册”。  所以二狗虽然惊叹于智械科技与人类族群的羁绊,却不会因为某些误导性的暗示而心神失守乃至堕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4章 邪魔终究难逃 第384章邪魔终究难逃  嘉里略斯顶着四娘子的外形,却如对主人摇尾的哈巴狗一般,对着二狗奴颜婢膝,曲意逢迎。  这要是真正的四娘子来这一出,二狗或许会觉得很爽很有成就感。  可眼前的家伙却是一个本体不明的邪魔,且在它的身上多有些被二狗戳出来的血窟窿,那画风就有点惊悚了。  二狗从些许失神中清醒过来,语气淡然的说道:“应该不用我提醒阁下,你需要重新换一副尊容吧?!”  幻魔使者谄笑着说道:“奴家倒觉得还好。”  二狗冷笑道:“希望真正的四娘子走到你面前的时候,你还能如此认为吧!”  呃!  幻魔使者愣了一下,随即变幻身形,化作了一个身形高挑,容貌姣好的尖耳天人。  这个天人模板的原主正是数万年前的那支艾达瑞支援舰队的首席指挥官,只可惜却被幻魔使者嘉里略斯鸠占鹊巢了。  嘉里略斯变换了形貌之后,却有些语气不善的说道:“年轻的人类,你怎会知道吾之一族的禁忌?!”  二狗轻蔑一笑,道:“自然是出自尔等同族之口。这等隐秘你等自己不说,别人如何晓得!”  嘉里略斯瞪大了琉璃般的双眼,惊叫道:“不可能!吾族子多聪慧,谁个无脑失智,却将自家禁忌说与外人?!”  二狗很想说,我怎知晓当年的东方朔老先生是怎么把一個狡猾多黠的幻化邪魔给彻底忽悠瘸了的。  没错!当年主导把潜入凡间的幻化邪魔一网打尽的人正是东方朔。  东方朔乃是西汉武帝时期的智者。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幻化邪魔的踪迹,并借助镇魔人的力量抓住了其中一头。  然后东方朔用一通谁也看不懂的骚操作,不但忽悠幻化邪魔把幻魔一族的各种禁忌隐秘吐露的清洁溜溜,更是使得那邪魔甘愿幻化为绝色美人长侍东方朔身侧。  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那头幻化邪魔为了取悦东方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幻成不同的美人模样,玩得很是花俏。  时人见而异之,却不知其内情,故多言东方朔好色如狂,岁更其妇也。  东方朔博学广识,能言善辩,善于以诙谐的语言和方式,陈说国政大事。  因言语多诙谐,在历史上以俳优之徒留名。  俳优之言、侏儒之形、狎徒之技,三者皆以谐戏娱人,谄媚之徒也。  故东方朔多晦名,而人不知其功,唯镇魔人的密档中记述之。  二狗再傻,却也不会将前辈先贤的隐私外泄。  且镇魔人自有保密条律,亦言不可泄先贤机密与邪魔。  所以虽然嘉里略斯故意激言,二狗却只笑嘻嘻的回应道:“对对对!你说的很对,邪魔们都是信义卓著的忠义之士,岂会无故出卖同族隐秘呢!是我失言了!”  嘉里略斯闻言却有些懵逼,它作为万变一系的邪魔,又岂会不知自己的族群都是些甚么玩意儿。  还忠义之士?  混沌邪魔从来都不讲忠义的,强权、暴力、背叛、阴谋,弱肉强食、恃强凌弱才是邪魔们最本质的色彩。  divclass=contentadv一切属于正面的美好的词汇,对邪魔们来说都是最恶意的羞辱和咒骂。  故而对于嘉里略斯来说,二狗的调侃所蕴含的讽刺味道太伤魔了。  你这人类小子心肠坏的很!  幻魔使者心中大怒,若是换个普通凡人,它肯定当场撕开对方的胸膛,剜出心肝生吞了去。  只嘉里略斯却忌惮于二狗的武力,不敢当场翻脸。  它忿然道:“狂妄的人类,你手持钥匙来这月露堡垒,目的不外乎想要重新掌控这里!须知我已改造了月露堡垒几万年,内里多有机巧,伱若想成事,无有我的配合允许,却是休想成功!”  二狗却反问道:“你既然已经彻底控制了月露堡垒,又何以来骗夺我手里的权杖?只怕是这处有甚机要,无有权杖的配合,尔虽窥伺万年也不能成吧!”  幻魔使者不由得哑然,因为二狗猜的没错。  在月露堡垒的深处,确实有一块神秘区域,虽嘉里略斯窥探了数万载也不曾有所突破。  这倒不是幻魔使者的能力不足,实际上任何一个万变一系的邪魔都是出色的解密高手,嘉里略斯同样也不例外。  主要是当初的艾达瑞人在修造那片神秘区域的时候,特意安置了极为厉害的保护措施,必须用作为密钥信物的凤凰权杖才能解开。  对于二狗这种总是能够猜测到真相的情况,幻魔使者嘉里略斯着实有些惊惶,因为这意味着它的很多手段和计谋都无法作用到二狗的身上。  于是乎,它便自萌生些退意,想要换一个赛道搞事情。  随即嘉里略斯面露讨好之色,道:“圣明无过相公,我方才只是戏言尔,何敢有半点为难相公的心思!”  它看着微笑不语的二狗,却又道:“相公既不肯告知我伪装败露的真正缘由,我自也不敢强求,只好先行退去,来日再与相公计较便是!”  二狗道:“这可不好。你这邪魔今日若退走,来日必使计害我,我岂能容你轻松离去!”  说着二狗提了凤凰权杖便打,只那邪魔的动作也不慢,拼着挨了几下杖击,却自脱身离去。  二狗倒也不曾强追,只回头对那人形圣骨灵兵道:“你这厮与那邪魔串通一气,可是要背叛月露堡垒?”  人形圣骨灵兵的核心乃是其体内所埋藏的魂石中的天人亡魂,它的思维模式更像一个刻板的智能机器程序,而不会因为二狗与邪魔的矛盾变幻立场。  它当即回道:“向您致敬,月露堡垒钥匙的持有者。守密军团绝不会背叛堡垒,更不会背叛堡垒密钥的主人。请问,您要继续前进吗?”  二狗沉吟了一下,然后挥动了一下凤凰权杖道:“当然!士兵,请带我去与真正的四娘子汇合吧。”  人形圣骨灵兵毫无悬念的应下,然后引着二狗座下的蜘蛛型圣骨灵兵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路途倒也无甚波澜,二狗随着圣骨灵兵们又穿过了许多花园式的殿堂,然后在一个多有雕塑的大厅室中见到了四娘子。  而在四娘子身前的地板上,却躺着一个形貌与二狗差不多的家伙。  却正是不久前从二狗身边跑掉的幻魔使者嘉里略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5章 奇技与粉惧妖 第385章奇技与粉惧妖  此时的嘉里略斯顶着浑似二狗却肿成猪头的模样,呆呆的望着殿厅的穹顶,一脸的生无可恋,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二狗的到来。  当四娘子见得二狗时,却是猝然一呆,又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凤凰权杖,顿时冷笑道:“好邪魔!安敢扮作我家相公却来赚吾!且吃我一棒!”  二狗踞坐在蜘蛛型圣骨灵兵的背上,听得四娘子的呼喝,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且住!”四娘子却早擎着一根镂花青玉棍当头砸了下来。  二狗却不敢拿凤凰权杖去招架,他十分清楚四娘子的膂力之恐怖,便是凤凰权杖再结实怕也承受不住,若是损坏了些,那可就真坏菜了。  所以面对四娘子的突然袭击,二狗却是一个鹞子翻身,便从乘坐的圣骨灵兵背上跳下来,恰好躲过青玉棍的攻击。  不过虽然二狗躲闪开了攻击,但他所乘坐的圣骨灵兵却被那一棍子砸得稀巴烂。  二狗在闪避之余,见得圣骨灵兵碎裂的模样,面色却是不由得一紧。  无他,只因四娘子那一棍子的威力有点大得过分。  要知道圣骨灵兵的材质之坚韧,绝对不下于最上等的精钢,就某些特性来说甚至比二狗从亚空间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塑钢更出色。  一般正常情况下,四娘子的膂力便是再雄厚,却也休想一棍子就把圣骨灵兵打得四分五裂。  而四娘子能够一击破碎圣骨灵兵,也就意味着她所使用的武器不一般,可算得神兵之列。  所谓神兵,就是那种自带【毁灭】、【撕裂】、【切割】之类的特性的武器,如当初二狗交换予师兄陈广的那杆铜刈战镰,便是一杆不可多得的神兵。  而像二狗当用的沥泉枪,却还算不得真正的神兵。  二狗想到此处,心中却是庆幸不已。  幸好他稍微谨慎了一手,不曾拿凤凰权杖硬架四娘子的攻击,不然不仅仅是凤凰权杖扛不住,他自己也会被四分五裂。  二狗忍不住叫道:“四娘子,你来真的?”  可惜四娘子对二狗的喊叫貌似毫无所觉,她一棍子砸碎了二狗乘坐的圣骨灵兵之后,却舞动青玉棍继续追打二狗。  二狗自不是只挨打不会还手的人,他将凤凰权杖掖在腰间,然后探手一戳,沥泉枪攸然击出,将追打而来的青玉棍将将挑开。  随后枪出如雨,对四娘子发起了凌厉的反击。  这还是二狗与四娘子第一次正经的相互厮杀,此前双方虽然互有较劲,却终究不曾直接动手。  二狗自不必说,他拥有源自于申阳公的无匹神力,自身更将快枪之术练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枪势一经展开,狂风暴雨已经不足以形容其恐怖的威势。  昔有恶神,怒触不周,天为之崩,地为之陷,星河倒倾,洪流浊世。  当四娘子面对二狗铺天盖地的枪雨之时,不知怎的,眼前竟幻化出一片可怕的洪流,浩浩荡荡席卷了无边文明。  四娘子忍不住“咦”了一声,手中青玉棍却顾自一个横扫,与沥泉枪只一碰撞,那幻景便自消散了去。  不过因那幻景影响,四娘子仓促之间气力却使不得圆满,扛不住二狗的戳击,不得不连退数步以消劲力。  她吃得这般闷亏,却忿然叫道:“好贼子!却使诈欺吾!”  只二狗的后续攻击接连不断的袭来,四娘子舞动棍棒奋力抵挡,每每却受那幻景干扰,气力总迟滞那么一点儿时机,以致她更胜二狗的神力难以施展,却被压制的步步后退。  divclass=contentadv这是四娘子近来打架打得最郁闷的一次。  力气比她大,速度比她快,甚至斗战经验更丰富的对手,四娘子这辈子不是没遇到过。  但像二狗这般在攻击的时候,攻势中却掺杂了些许幻术般的精神干扰的情况,却是少之又少。  这已经不是什么靠修炼就能获得的奇功秘术了,而是只有极少数的天赋异禀者才有资格涉足的奇技。  二狗自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武艺到底达到了多么惊人的地步,他只是将自己近一段时间的人生感悟,凝练成一股特殊的意志,用近乎发泄式的打法打将出去。  这就好像一个怒火攻心的人,以愤怒的情绪催动武艺,形成一股蕴含怒意的攻击一样。  当然,那般的怒意、悲意之类的攻击,只不过是一种情绪化的发泄,根本算不得奇技。  而二狗当前的幻景攻击,也只能算是奇技的雏形。  不过二狗的奇技雏形虽然尚且达不到扭转乾坤的地步,但也足以将实力更胜一筹的四娘子压制的难以翻身。  四娘子越打越觉得憋屈,最终她将手中的棍子一摔,怒道:“不打了!不打了!相公端的使得旁门左术,让奴家不爽利的很!”  二狗自不会趁机突袭,他侧身倒提战枪后退几步,却才问道:“娘子何以一见面却要打杀与我?”  四娘子一脸毫不相干的指着不远处却要爬走的幻魔使者,道:“还不是这厮冒充相公模样,却言此处有一变形族冒充奴家夺了凤凰权杖,又将变作相公的模样特来赚我。奴家一时不忿,错认了相公真身。”  二狗又问道:“四娘子当下如何又确认得我身份了?焉知我不是别个假冒?”  四娘子笑道:“纵它等伪装的天衣无缝,形貌体味皆无破绽,唯有相公这一身的本事别個却假冒不得,奴家只一试手就探得真伪矣。”  二狗颔首道:“原来如此。只先前我见那厮一脸肿相?四娘子亦与它动了手,缘何不曾试探得其真伪?”  四娘子有些懊恼的说道:“先前奴家只恐他是变形族所扮,故而殴其面。那厮也不曾躲避招架,故不曾探得也。”  星海之中有一变形族,善于从基因层面伪作别族,变形族甚至与世间的大部分碳基种族都无有生殖隔离。  这一种族在变形成为人类或者天人模样的时候,又一个不算弱点的弱点。  如果殴打其面部,它们的面庞不但不会肿胀那啥,反而会变得愈加肤色水滑,颜值大增,最终让人不忍伤害之,属于是天生自带“还我漂漂拳”特技了。  四娘子被邪魔先入为主误导,正是见其被殴打后鼻青脸肿,却才不曾有疑。  二狗道:“它可不是什么变形族,而是一头幻化邪魔!”  四娘子大惊,道:“什么?你说那厮是一头邪魔?!”  只四娘子话音未落,即将冲出殿厅的嘉里略斯却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啸,它回头冲着二人发出最恶毒的咒骂,然后整个与二狗近乎一般模样的身躯却自崩裂,一头粉色的怪物从中窜了出来。  粉惧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6章 抵达目的地 第386章抵达目的地  嘉里略斯的悲剧在于,它就像所有万变一系的邪魔一样,做事情从不会去考虑最坏的情况,反而总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在刀尖上起舞。  只可惜,盲目的乐观所带来的结果,往往都会与预期相背离。  事实上当二狗与四娘子踏足月露堡垒的那一刻,嘉里略斯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用以欺骗并迷惑两个新人,控制他们成为这个堡垒的养分。  比如让他们那啥生育三打小崽子,然后像家畜一样豢养起来,为伟大的嘉里略斯堡主提供连绵不绝的新鲜灵魂和血肉···  嘉里略斯承认自己比不得欢愉之主的眷属那般善于利用羔羊们的本能——欲——望,但是它相信自己精巧的计谋和话术更能胜任。  出师不利,那个粗暴的直立猿居然识破了它的伪装,这让嘉里略斯在羞恼之余颇有些惶恐。  难道因为与瘟疫一系的蠢货们几万年的“菜鸡互啄”,导致伟大的幻魔使者的谋略水平被下降了吗?  这对任何万变一系的邪魔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心怀忧虑的嘉里略斯几乎不假思索的对自己施展阴谋诡计的水准进行了二次验证。  好消息是,嘉里略斯的第二次伪装欺骗的行动成功了,虽然它付出了被欺骗目标痛殴作为代价。  坏消息是,不等嘉里略斯寻机离开,它就与二狗撞脸了。  对于幻化邪魔来说,蜕变成粉惧妖,就好似从高高在上的神明堕落成污泥里的爬虫一样令它们羞恼愤怒,怨念满怀。  而这位新生的粉惧妖,甚至已经失去了【嘉里略斯】这個真名,这也就意味着它再也无法恢复到往昔的地位和荣光,除非它能亲手杀死导致自己蜕变的罪魁祸首,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挽回的可能。  毫无疑问,导致嘉里略斯遭劫罪魁祸首正是二狗和四娘子。  如果粉惧妖能够亲手杀死他们二人,那么粉惧妖将会获得一个隐秘情报——冥冥中继承了【嘉里略斯】真名的存在的身份。  接下来粉惧妖只要能找到那位【嘉里略斯】,就有机会重新夺回丢失的真名,然后升魔,重新进阶为幻化邪魔乃至更高位的存在。  蜕化所带来的怨怒,对升魔的渴望,以及粉惧妖天生的疯狂和混乱特性,让它几乎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二狗和四娘子。  这个头顶长着扭曲双角,浑身散发着粉色气息的粉色皮肤的邪魔怪物,发出鸡鸣一般的咯咯尖笑,它张开几乎占据个半个躯干的巨口,吐出一连串的光点,它的手指之间同样也制造着类似的光点。  只不等这些光点形成致命的火焰,四娘子早拾起了镂花青玉棍,一记乌云盖顶就把可怜的粉惧妖砸成了一滩烂肉泥。  而这滩烂肉泥不多时便自转化成了蓝色的云团,随后两个浑身蓝色,但造型体态几乎与粉惧妖相差无几的蓝惧妖就出现了。  不同于粉惧妖的狂笑,蓝惧妖们的态度更多的是以悲伤和抑郁为主色调。  当然它们不高兴也是有原因的。  被敌人从粉惧妖打杀成蓝惧妖,不仅仅会导致新生的蓝惧妖即便是杀死二狗、四娘子这样的罪魁祸首,却也无法得到那原本应有的隐秘情报,更意味着它们永远的失去了发育的上限。  未来这些蓝惧妖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就只能能进阶成一个毫无前途可言的普通粉惧妖,而无法获得更进一步的机会了。  而这两个蓝惧妖很清楚它们的悲惨未来,故而绝望的它们当即更加疯狂的扑向了四娘子,当然对于二狗这个帮凶它们自也不会放过。  divclass=contentadv它们大笑着喷出火焰。  那是冰蓝色的冷焰。  而被这些冷焰烧过的地方,不仅仅会有烧焦的痕迹,更会覆盖一层寒冷的冰霜。  可惜这些危险的蓝色冷焰并不能给两头新生的蓝惧妖带来多少胜算。  二狗先四娘子一步刺出了沥泉枪,无坚不摧的枪尖穿透了其中一头蓝惧妖的嘴巴和脑袋,然后这头邪魔就崩坏成了一团灰黑色的呛人烟雾。  很快一团明亮刺眼的光芒就从呛人烟雾中绽放出来,然后幻化成了两个体型较小的硫磺惧妖。  硫磺惧妖是恶意和仇恨的聚合体,它们很清楚自己的来历,自然是对二狗恨之入骨。  它们吐着致命的烈焰,挥舞着小爪子满怀恶毒的冲向二狗的双腿。  二狗自不会惯着它们,他先是一枪戳死了其中一个,然后又一脚踢散了另外一个,最后只留下尚在燃烧的火焰和两滩充满了混沌气息的余烬。  四娘子杀死另一头蓝惧妖的速度其实也不比二狗慢多少。  毕竟这些怪物在邪魔当中乃是炮灰一般的存在,它们从来都是以数量来取胜的最低劣邪魔。  而此时的蓝惧妖却并无数量上的优势,哪怕它被四娘子一棍子敲死,并变化出两个硫磺惧妖,却也依然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幻魔使者嘉里略斯最终只留下几滩灰烬和一些代表其存在过的扭曲火焰。  最终这些火焰被二狗用灵能压灭,在这个过程中,些许混沌的气息纠缠上了二狗将他标记为了混沌的仇敌。  不过隐藏的邪魔被消灭并不能使四娘子感到安心,她更担心那个邪魔在过去的几万年里对月露堡垒的改造,其中是否潜藏着什么可怕的隐患。  她迫不及待的召唤了剩下的圣骨灵兵,其中唯有人形圣骨灵兵有能力直接与两人进行语言沟通。  而这些人形圣骨灵兵的回应一如既往,它们效忠于月露堡垒本身,以及月露堡垒钥匙的主人。  二狗与四娘子都不傻,他们几乎都从中看到了致命的隐患。  二人当即往月露堡垒的核心控制区而去。  这一次二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他们很顺利的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月露堡垒的主控大厅。  主控大厅是一个巨大的庭室,在一座科幻风与朋克风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奇特神像前,一座带有奇特凹槽的祭坛呈现在二狗眼前。  四娘子爬上神像,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然后才与二狗说道:“相公,把凤凰权杖放入祭坛的凹槽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7章 创世纪之灭世篇 第387章创世纪之灭世篇  露华星的天空大部分时候总是阴云密布,但每隔几天,都会有来自高空轨道的能量冲击波撕裂阴云,然后对地表进行近乎无差别的狂轰滥炸。  毁灭性的能量划破天空,最终铺洒在大地上,将无数扭曲的血肉烧成焦灰,或撕扯成碎糜,亦或者冻成冰雕,只稍微一碰触就化为雪粉。  每一刻,都有成千上万的瘟疫邪魔被杀死,但是相对于几乎铺满整个露华星地表的瘟疫军团来说,这些损失甚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甚至瘟疫邪魔之间的些许争斗所造成的损伤,都比来自天外的轰炸更胜十倍。  即便是知晓己方的攻击对盘踞于露华星的邪魔无异于刮痧,但高空轨道上的轰炸集群依然毫不犹豫的向着脚下的大地倾泻火力。  这些巡游于高空中的攻击者不是别个,正是来自凤栖星的凤凰。  赤色的火凤,青色的冰鸾,黄色的鹓雏,紫色的鸑鷟,白色的鸿鹄。  五色凤凰各自自依照族类分作五队,每队约四五十名成员。  其中火凤、冰鸾,鹓雏对着地表投射毁灭能量,而鸑鷟和鸿鹄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巡游于其它三队同族的周围以作守护。  凤凰们对露华星的情况自是心知肚明,早先祂们倒也不是没想过支援月露堡垒。  只可惜露华星上的瘟疫军团早在数万年前就大势已成,单靠祂等几百头凤凰,便是想要有些作为却也有心无力。  当然,凤凰们同样很清楚,待得露华星上的最后一个文明据点——月露堡垒沦陷,邪魔军团一定会将目光投向骊山星系的最后一片净土,也就是鹓雏们常驻的凤栖星。  这一次申猴氏贵女突然出现在凤栖星,并取走凤凰权杖,明显是要大干一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凤凰权杖上面的定位信号就出现在了露华星的地表。  凤凰军团虽然不能亲自赶赴地表与四娘子并肩作战,但祂们依然尽其所能的从高空轨道上为她提供些火力支援,哪怕祂们知道这般做法最多也就聊胜于无而已。  当凤凰们的高空轨道轰炸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时,为首的凤凰王忽然感受到了凤凰权杖所释放出来的高频信号,祂立时觉察到不妙,当即发出一声频率高亢的凤鸣。  “撤退!远离露华星!”  所有的凤凰都接收到了来自凤凰王的指令,虽然祂们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都毫不犹豫的化作光弧,向着远离露华星的方向弹射而去。  却说月露堡垒深处,当二狗将凤凰权杖置入祭坛凹槽之中后,他便与祭坛建立了某种特别的心灵联系。  一个悠远而又神圣的意识与二狗联通在了一起。  ——向您致敬!创世纪的执行者!  ——请明确您的初生种族。  正处于懵逼中的二狗下意识的回应了“人族”的选项。  ——创世纪系统共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套设计方案,其中当前可执行条件的备选方案共计一千三百五十一套,作为人类您有权限执行十七种创世方案。  ——请选择创世目标地点;  二狗已然有些眉目,他试着回应道:“骊山主星。”  ——确认创世区域:骊山主星;  divclass=contentadv······  二狗不能不为曾经的艾达瑞文明之雄伟而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感叹,亦为这個伟大文明的没落而扼腕。  艾达瑞文明所独有的创世纪系统,可以让他们自由的设定重塑后的行星环境。  毁灭一个自然行星,然后再重塑它,对曾经的艾达瑞来说,并不比农夫撂荒一块农田然后再重新开垦难多少。  陆地型、海洋型,气态型,熔岩型,冰雪型,亦或者多种形态相结合的综合型,任何一种行星环境都可以进行定制。  不过这些所谓的定制所需要的工期也很长,少则百年,多则千年、万年也是常事。  比如当前的骊山主星其实就是正在自运行着一个长达数十万年的修复案。  不过二狗却在骊山主星的重塑备选方案中,发现了一个见效最快的修复案。  那就是抽取露华星上的所有生命的生命力,凝聚成特殊的甘霖投射到骊山星地表。  如此可以让骊山主星只需要三五年就获得初级恢复,可以为一些低等生命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  只需要十年,骊山主星的环境就可以变得较为适宜人类生存;百年后骊山主星将会变成人类的仙境天堂。  当然之所以预计效果这么好,却也与露华星上所承载的巨量生物的高密度生命力有关。  按照创世纪系统的主控意识(AI)评估,露华星地表的生物活性密度甚至比当年最繁盛时期的骊山花苑还要胜出十倍不止,虽然这里的生命活性的流转度并不高,却并不影响创世纪系统进行抽吸转化。  主控系统建议二狗选择对露华星上的生命分多次进行生命力抽吸,最大生命力抽吸不要超过其生命本源的三成。虽然这会导致骊山主星的恢复期拉长十倍,但对于未来的骊山主星的居民却是有益的,他们会更加适应变化中的环境。  而露华星自身的生态系统也不会被竭泽而渔。  对此二狗只想说,我就是想要对露华星上的“生命”进行竭泽而渔。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选择了让创世纪系统对露华星上的所有活体生命进行毁灭式的生命抽取。  “善良”的创世纪系统主控意识在发动灭世级的生命抽取之前,对整个露华星及其行星轨道上的所有生命体进行了善意的警告提示。  虽然这个警告提示进了艾达瑞文明式的信息加密,但祂终归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善良立场。  况且也不是没有因此而受益的存在,比如忠诚的凤凰王就及时解读了警告提示,然后带着族人们提前跑路了。  创世纪系统启动!  明亮的光在露华星上的每一个生命个体的意识中绽放,然后扩展到它们的躯体上,一切有机的物质都在燃烧。  不管是最雄壮巍峨的活化肉山,还是最微小的瘟疫病毒,都被这神奇的光烧成了灰烬。  所有的邪魔个体同样都在灰烬化,首先被烧灭的正是那些最弱小的人面蛆、纳垢灵,然后是更强一些的瘟疫邪魔,最后则是最强大的瘟疫大魔,那些臃肿的、不朽的、傲慢的家伙,它们终究感受到了来自星海文明霸主的最恐怖的威能。  当一切都结束了以后,露华星成了真正的死寂之地。  大地上看不到任何有形的景物,只有浓厚的灰烬在地面上和天空中飘荡、流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