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子日常》 受一出场 景州和岳州不接壤,很少有难民来这边。林间路上有茶摊,一连走了几天才发现一家摊子,龙银赶紧要了一些吃食。不远处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靠树而坐,长发垂落在地,似乎是晕过去了。连纯毓发现了那个哥哥,小眼巴巴对着两人,龙银没有反应。龙浔:“去吧。”连纯毓一下子抓起几个肉包,像是十分害怕他们反悔,一下子跑出老远。龙银伸出的手顿住:“连纯毓!”竟敢拿他的肉包给别人!连纯毓蹲在少年面前:“哥哥,你醒醒,醒一醒。”他伸手推少年,对方慢慢睁开眼,一双眼睛警惕盯着他。“哥哥,给你,你要吃吗?”他见少年不接,急忙塞进对方怀里,“哥哥我走啦!”连纯毓气喘吁吁跑回来,龙浔逗他:“你把你哥哥的肉包送给别人,他生气了。”连纯毓一点点愧疚:“哥哥对不起。”龙银面无表情,他才没兴趣和小孩子计较!少年看着摊位的动静,目光停留在龙银身上,青年长发松垮绑在脑后,几缕发丝散着,耳带银饰,手上也有银手镯,不太像裕朝人。其实这几个人除了那个小孩,身上都有些违和感,他们就像是山与水,飘渺灵动,少年想到了民间传说中的山水苗裔,即使他从没亲眼见过这个族群。他吃了连纯毓拿来的食物,没办法,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他是青北王府的世子,自祖母身体不适后一直住在祁州别院陪祖母,祖母去世后他本是要回河州,却遭到几轮刺杀,他最后一个护卫拼死送他出的包围,一路逃亡到了这里。沈镐走到龙银他们面前,对连纯毓道谢,连纯毓忙说没关系。沈镐不着痕迹扫了龙银一眼,回到方才的树下。几人走时打包了好些干粮,慢慢悠悠出发。烈日狠毒照在地上,距他们遇见茶摊已过去几日,龙浔终于不耐烦:“你不管管?”龙银把包袱扔给连纯毓,往旁边林间去了。没过多久提着一个人出来,是沈镐,他先是被龙银揍了一顿然后才被提过来问话。“你的目的?”沈镐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想去河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去你的啊,跟着我们做什么?“我可以跟你们同行一段路吗,我……”“不行。”龙银觉得麻烦死了,一个拖油瓶不够还来一个。“我可以给你们钱,只要你们把我平安送到河州,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龙银冷笑一声,想叫他有多远滚多远。这时龙浔突然开口:“可以?”龙银:?龙银不悦:“龙浔你又想做什么?”“不知道。他可以……拿包袱?”龙银:有时候龙浔的性格真讨人厌!连纯毓:“好哎!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吧!”龙银眼神不善盯着连纯毓,把人吓得躲在龙浔身后,他抢过包袱丢给沈镐:“拿着。丢了拿你试问!”沈镐稳稳接住,接过龙浔递来的一齐背上。龙银:“你想跟着我们可以,不过我可不保证什么时候到河州。”沈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有开口。龙银确实不是故意为难沈镐,他们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做,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轮流拎连纯毓。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两人都要去尝试,于是,当他们站在饭店里,准备结账时,最大的问题出现了——没钱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摸着零星几枚钱币,沉默不解。他问龙浔还有钱吗,龙浔用沉默回答他。他又看向沈镐。沈镐:……也是,他要是有钱也不会饿晕在路边了。饭馆老板不善的声音传来:“没钱?没钱也敢来我这吃霸王餐?!”“店家,这些够了吗?”一位女子走过来,她的声音温柔和善,人也衣香鬓影。女子的婢女在后面着急喊“小姐!大小姐叫你……”龙银看过去,婢女身旁的桌旁坐着一位女子,她的相貌被帷幕遮挡,身材比一般女子高瘦许多。被称作“小姐”的女子打断她的话,温柔的说:“华香,无需担心。”店家见到钱财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赔笑,事情很快解决。几人向小姐道谢,只是他们如今没有足够的银两归还,不知可否缓一些时日?女子落落大方:“我行此一事不过是想借此认识公子,还望公子不计较我的失礼。”龙银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像裕朝人,性格与他们倒是更像些。互报了名姓,女子说她与姐姐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告诉他们地址便走了。龙银:“我们得留在这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镐皱着一张脸:“没钱我们住哪?我可不想睡在大街!”在野外时他们风餐露宿,但自进城他就没受过什么苦了,这下子可能要被打回原形,他公子哥的毛病犯了。龙银嘲讽他:“越来越娇气了啊?”最后赚钱的办法是,龙浔发挥她的专长摆摊算命,连纯毓跟去。龙银在街头杂耍,但因为异于当地的外形险些被捕,沈镐拉不下面子做这些,又没有什么赚钱活计,只能在一旁看着。官府的人追得龙银上串下跳,周围哈哈大笑,他也忍不住笑起来,龙银看过来时他立马收敛笑意。待人群散了,龙银跳出来揽过他,掐住他的脸:“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沈镐拍开他的手,把他的脸都捏红了。晚上只有沈镐和连纯毓住在客栈,龙银他俩随便找个地方睡。早上龙浔接着出去摆摊,远处街角的人影一晃而过,龙浔追了过去。一个巷子里,龙浔把那人堵在角落,手上拔出刀,对方急忙讨饶:“我奉主上之命保护姑娘,不要杀我!”龙浔明知故问:“你主上是谁?”“主,主上说你知道。”“我不知道。”对方犯难,满脸纠结,龙浔忍俊不禁,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可对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递出一封信:“主上给你的。”龙浔直接打开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浔,见字如面。离初见你时已过数月,不知浔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康?你我相隔甚远,我却繁事缠身不能相见,祁浔见恕。我不日将启程回漠瀚,你我之间不知何时才能相聚,我从家乡带来的秦艽花开了,想必此时的漠瀚已经盛满美丽傲人的秦艽花,我将它送给浔,不知道浔是否喜欢?我心冀浔欢喜,亦愿浔由衷欢喜。翘首以待,望浔赐复。龙浔折好收起,让对方自己找地方待,转身走远。“等等,主上还在等你回信……”“有时间再回。”龙浔回到摊前,摊子乱七八糟,幸好本来就没什么值钱东西可丢,但——大事不妙,连纯毓不见了!龙浔卜一卦,卦相显示城西,阳气盛,财运旺。要是以前龙浔肯定能轻而易举算出具体地址,但自从那次伤了根基,至今她还未养好身体,平日只能稍稍动用一些能力,否则将持续亏损。龙浔定了几个方位,几人商量各自的寻找方向,沈镐执意跟着龙银,龙银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右贤王 龙银找准时机快步冲上,刀随臂膀的发力挥出,右贤王闪身回击,直刺龙银面门,龙银很快化解他的招式。重重道光闪烁龙浔面前,对方快速挥剑,这时龙银却突然跃至她身后。龙浔脸色一黑。推开连纯毓。眼见长剑越逼越近,她在瞬息之内实现撩刀侧挡,紧接着侧压长剑欲砍向右贤王手腕,被他避开跳远。同时龙浔一脚踹开龙银。右贤王落在墙头,示意止战。他挥退士兵,龙银也在地上现身,见此语气戏谑:“右贤王似乎对自己异常自信,别忘了我们这边可是两个人。”龙浔的刀还没挂回去,右贤王笑着说:“敬请一试。不过,我观诸位并不是裕朝人,我们之间并无恩怨,不知半夜前来所为何事?”龙银:“放心,寻一个东西罢了,与你没什么关系。”右贤王:“既然不是敌人,那便来者是客,几位大可在此长住,我必扫榻相迎。”另一边,连纯毓害怕躲在龙浔身后,院子两人的对话传来,连纯毓鼓起勇气悄咪咪:“奶奶,那个人是谁啊,他是胡人吗?他们为什么在我家?”“他是漠翰的右贤王呼延道吉。”“他好像很厉害,哥哥打得过他吗?”“应该。”右贤王闻言问龙浔:“我使得是剑,他使得是刀,武器不同两者怎能作比较?”龙浔不回答他,反问:“你为什么用剑?”眼前的男人俊美无比,眼底里充满狂妄自信,北方部族大多用刀,而这位贤王用得却是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顺手拿的兵器,练练手而已。”方才的交手龙浔已经了解到这位贤王的能力,即便是他自己相对不太熟练的剑术,也能使出这等威力,实力不容小觑,不愧是察可部最年轻的王。龙浔不说话。这位年轻的贤王却话多起来:“虽然姑娘知道我的身份,但我认为我需要郑重地向姑娘介绍自己。”他右手抚胸行礼。“请允许我自报名姓。”“我是呼延道吉,漠翰的右贤王,察可部是我的部下,我没有妻妾子嗣,家里有无数奇珍异宝……”龙银一眼明了,不耐烦:“右贤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龙银想到什么,眼角一弯:“她身边那个小孩是她孙子,原来右贤王喜欢当别人爷爷啊?”道吉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坚定不移。“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龙浔觉得有趣:“我不仅有一个孙儿还有一个儿子,你还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道吉直视对方,笑:“漠翰不在意这些,不过如果是我,纵使知道姑娘有婚约亦或嫁人,我仍然会倾慕于姑娘你。”龙浔无所谓说:“我叫龙浔。”“大川的山水苗裔?你的家乡离这里很远,离我的家乡就更远了。”道吉说,“听闻那边蛊术盛行,有许多法术高超的能人异士,姑娘相必也是其中之一。”“还行。”……龙银: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三两句破坏气氛,一手抓一个拖家带口跑了,道吉想要追被龙浔阻止,两人静默回望。城外,龙银气急败坏:“龙浔!你脑子没事吧?突然就情根深种了,做什么呢?!”龙浔面色平淡:“我只是觉得他有一点点有趣。”龙银哼道:“这样最好,反正你是要回去的,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刚刚真吓着我了。”龙浔:“走远点吧,我不保证他会不会追来。”龙银听完赶紧选了一个方向离开。“既然已经拿到东西,我们可以回去了。”龙银却不急:“晚点回去没什么,我们四处走走看看,姑且算是一种历练。先去江南怎样,隆佳说过有一个长辈在那,我们正好去拜见他。”龙浔没有反对,其实很多时候她喜欢得过且过,她会提议一件事,但如果有人反对并提出另一个决议时,她也不会去争执。反正真正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龙源的尸体他们不关心,他们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浪儿,去哪都行,走哪玩哪。食物大多给了连家,身上的钱财所剩无几,还要带一个拖油瓶,这日子真酸爽。几个月过去,连纯毓学会不少东西,这两个人天天说苗语,连纯毓耳濡目染之下竟真能听懂个大概。他也不再怕虫子,他们身边时不时冒出几条毒虫,有时会特意拿虫子吓他,连纯毓一觉醒来发现它在身上乱爬,简直要疯了!“你胆子这么小,不适合跟我们回大川,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去处。”“你母亲五岁时都能追着蜈蚣跑了,要知道,想要炼蛊首先就不能惧怕它们,和她比起来你很没用。”连纯毓委屈低下头,他真的很害怕,那些虫子不仅吓人而且有毒。连纯毓身体一颤一颤,眼睛泪汪汪的,有人探头看他,他就把脸一撇。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哭,会被讨厌的!呜! 溧扬 连纯毓浑浑噩噩睁开眼,买走他的这两人在河边生火烤鱼,龙银一把拉过他,问:“你母亲埋哪了?”连纯毓害怕得说不出话,身体瑟缩着试图把自己缩小。龙浔拍开他的手,递给连纯毓一串烤好的鱼:“拿着。”他小心翼翼接过,龙浔说:“你母亲和我们是同族,你应该叫我们姐姐。”龙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笨蛋,我们比他大一辈,在这里他应该称呼我们伯父伯母。”龙浔迟疑:是这样吗?连纯毓:……龙银岔口话题,对连纯毓语气不友善地说:“快说,不然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连纯毓瞬间泪眼汪汪,抽抽噎噎说:“我……我不知道。”龙银神情冷淡下来:“既然不知道,那要你有什么用?”龙浔:“不知道就算了,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正好可以早些回去。”龙银欲言又止:“那东西……”龙浔反问:“你之前不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又关心起来了?”“就算已经知道它随龙源一起死了,但毕竟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当初龙源偷走它的时候,族里还没有人接受它的传承,如今虽然能够重新培养′它′,但太过麻烦。族里不找她算账都算好的了。”“你现在不就在……”龙浔说到这里停住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快完成了吧。”龙银没有回答她。两人不再说话,柴火滋滋作响,所有人沉默吃着烤鱼。这一段是用族语说的,连纯毓听得一头雾水,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要威胁他的家人,但他们是母亲的族人,而且还给了他烤鱼,应该不是坏人……吧。龙银把几条鱼都吃完了,连纯毓手里还捧着那条鱼,只动了一点点。看他那副不知如何下口的模样,龙银说:“嘴巴这么刁,这个时候闹呢。”龙浔回他:“哦,可能是因为他那条没撒香料。”连纯毓知道挑食不好,但他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半生不熟,腥味冲鼻,咬一口还能看见血——是的,这条鱼没有去内脏,并且只有这条鱼没有!他在连家虽然不得宠,但平日的衣食也还过得去,就是在逃亡途中也没吃过这么难以下咽的食物。虽然他知道现在能够有吃的已经很好了,可当他嘴里吃着这种玩意时仍然忍不住哭了出来。这还得怪龙浔,处理的时候三心二意,竟然漏了一只。她原本准备划开鱼肚时,被龙银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于是这条鱼荣幸的被火烤然后顺手送给了连纯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被哭得烦了,想把这个哭啼啼的玩意敲晕,不过最后他强大的意志力制止了他!几天后,几人走在乡间小道上,往岳州方向去,龙银龙浔有些郁闷,这孩子身体太弱了,只不过带他在树上飞了几下就吐的昏天黑地,几人无奈只能步行。连纯毓十分痛苦,第一天他被兜着在树上晃来晃去,两人轮流被他吐满身,尽管二人嫌弃万分,但依然选择用武功运送。第二天他仍然吐了,两人锲而不舍带着他,不过只扯住他的衣领,途中他撞上树几次,衣服出现道道划痕,甚至见了血。到了第三天,眼见两人不长记性,准备用绳子绑着他抛时,他终于爆发了,垂死一搏,最终赢得了胜利。这两个人是野人吗?!这么喜欢荡树,像猴子一样!平日里的连纯毓是安静内敛的,甚至有些懦弱,这两个人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种能力。龙银龙浔也不好过,他们都会武功,在树上跳来跳去比踩在湿滑的泥地里方便多了。谁知道这小鬼一上来就吐,搞得身上粘腻又没有地方清洗,可把两人恶心坏了。到了路面较平整的地方,两人才下来走路,一路上没遇见几个人,因为他们走山道去的岳州,翻山越岭智斗猛兽,不得不说这两个人是真的莽。龙银遇见连纯毓的地方位于祁州境内,按脚程算如今离岳州州府已经很近了,他们穿出一片森林,入眼的是一座高高的城墙,城外有胡人四处视察,他们围着绕了一会才找到城门,溧扬到了。连纯毓扒树:“这就是岳州首府,我家就在里面。”龙银语气戏谑:“你家?你的那些家人搬家途中把你卖了,你还把他们当家人呢?”连纯毓抿嘴,突然被用力扯入草丛间,有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了。他们走近时,龙银一个突起片刻之内解决掉所有人,龙浔负责把他们拖进来。胡人五官立体,与裕朝和他们的长相都不同,装扮一事行不通。连纯毓慌慌张张:“……他们死了吗?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没人理他。他又问龙浔:“奶奶,我们是要进去吗?”连纯毓自他们关于称呼的离谱对话及发生的诸多无言以对的事情后,对这两个人的微薄信任已经趋近于无。他没系统的学过礼仪,于是,便找了一个自认为只有地位最高的人才有资格被叫的称呼给了非常厉害的龙浔冠以奶奶的称呼,龙浔对此欣然接受。当他也想要这样叫龙银时,被对方一个眼神吓退了,最后爷爷变成了哥哥。龙银不置可否。连纯毓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想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回他说:“你说呢?不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想进去就在这等着,哦,对了,你最好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可不会救你。”等到夜幕降临,几人趁着夜色来到城门口,刚刚放出的蛊虫很快控制住守卫,他们顺利进城,躲开官兵摸进一处府邸。里面灯火通明,声音嘈杂,看来被用作某处将领居所了。连纯毓疑惑:“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这是连府?想想也是,它一直被带在龙源身边,出现在连府也不足为奇,只是新的蛊虫炼制还未完成,不能发挥完整的功效。他靠蛊虫间的感应找来这里,但连府作为岳州名门,少说也有几十亩,这下找起来麻烦了。龙银叫住妹妹:“龙浔,你能算出来在哪里吗?”龙浔打竹挂占卜,仔细看一番:“西南角,人烟罕至的庭院,有水缸。”绕过一些胡人,面前是一处破败的院子,连纯毓说:“母亲以前住在这里。”屋里没找到,龙银看着盛满水的水缸,放出木篓里的蛊虫,它在周围转悠一圈,然后开始往下钻,顺着那个地方挖,露出一个瓷坛,里面赫然躺着一条已经死去的蛊虫。龙浔的声音传来:“看这样是已经认主了,龙源吗?”不过龙源死了,对族里来说传承还是没有人继承。只见龙银从另外一个更小的木篓里倒出一条黑体蜈蚣,让它吃掉死物蛊虫的尸体。这时,一把刀砍过来,龙银快速拔刀抵挡。铮的一声,传出令人牙痒的声响,来人挑眉:“刀不错。”龙银:“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龙浔:这时候还贫。眨眼间已过了数招,两人从院落打进屋内,彼此没有使出全力,在试探对方的底细。龙浔收起蛊虫,拎着连纯毓跳上房顶。刀枪碰撞引来其他人,他们包围院子,拉箭对准“唯一”在场的人,龙浔不甚在意。下一秒,面前屋顶破开跳出两个人,双方对峙。偷袭的这个人身材高大,一身贵族装扮,听着胡人一连串警告,龙浔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他们的右贤王。 开始养子 龙银一个转身,刀刃顺势砍掉乞丐的头,他抖落刀身的血迹,最后一个人倒下了。“没实力还敢打劫?这次遇见我算你们倒霉。”龙银无所谓的说。一个女人跳到树枝上:“快点吧,别磨磨唧唧,人就在前面。”龙银问找到了?女人迟疑:“唔……一半算吗?”龙银?一半是什么个意思?女人回答说:“姐姐的尸体没找到,但我发现了她的孩子,孩子算是一半的她吧?”龙银:……这个妹妹有时候脑子异于常人龙浔说完不管龙银,在树间跳跃远去,龙银紧随其后。两人来到一处空阔地带,来来往往多是衣衫褴褛的游民,一条望不到边际的人流向远方驶去,不问前路不知归处。裕朝和北方胡人征战不断,一直打得有来有回,不过近几年裕朝内乱不断,又加之南方大旱,颗粒无收,在与胡人的战争中连连失势,被一举占领了岳州,裕朝隐隐有求和之意,不过眼下双方还在打就是了。面前的这些人在战争中失去了家园,奔赴千里只为寻找一处容身之处,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到来,他们随时可能死在路上。一处偏僻的地方,一群人虽然看上去风尘仆仆,但与其他人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马车在列,仆从侍卫环绕身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只是似乎发生了一些争端,一家人闹个不停,孩子的哭声夹杂其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问哪一个,龙浔:“诺,就是哭的那个。”顺着视线过去,正是方才看见的那家人。连家听到风声自战乱前就从岳州赶往京都,一开始行程还算顺利,后来岳州被攻破,大量流民迁徙,很快追上了他们,他们虽然有家丁护卫保护,离开前做足了准备,但托家带口的,紧赶慢赶也才到半途,粮食却已不多。至今为止,连家已经遭过不下三次打劫了,这些日子一直忧心忡忡,有人提议卖掉一些人换取粮食,这个任务自然而然被分给了死了娘的连纯毓。连纯毓今年七岁,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不久父亲续弦又有了孩子,对连纯毓这个没娘的就当从没生过。他的母亲就是龙银龙浔的姐姐——龙源。几个男人托住连纯毓,不顾他的哭喊粗鲁地拉扯他,他的家人却在和对方讨价还价,力求把他的身价提到最高。“父亲,你不要我了吗?呜呜……父亲,不要卖掉我……”“……呜呜,祖母……姐姐……你们不要毓儿了吗……呜呜……”连纯毓声嘶力竭的挣扎,却无济于事,他会被吃掉的,呜呜,眼看就要落入魔爪,一道男声响起:“这些粮食买这个孩子。够了吧。”粮食被抛入连家人手中,个个眼冒金光,连不跌够了够了。龙银一把捞过小孩,就想提人走,却被连家家主拦住,他的眼底闪现贪婪之色:“慢着,我们不卖了,小毓再怎么说也是我们连家的孩子,我们……”话未说完,一把刀已经抵在连家家主脖颈,划出一道深的伤痕,连家家主再不敢动作。“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你见好就收,否则就别怪我了。”连家的侍卫家丁围过来,龙银说:“想死就放马过来。”边说手上的劲儿加重一分。龙浔在这个时候现身,二话不说解决了几个烦人的家伙,连家老实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家一开始看龙银周身干净整洁出手阔绰,又是一个人,起了坏心思,却突然来了一个同伙一下子杀了好几个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即使心里再不舒服最后只能灰溜溜走人。龙浔说:“你老是这么好说话,是会受欺负的。”龙银:我好说话吗?龙银提溜连纯毓,仔细打量,小孩的长相有一点点像龙源,脸蛋白嫩嫩的,虽然没多少肉但看起来就很好吃。龙银不知不觉说了出来,连纯毓刚刚已经止住哭声,这下听了他的话嘴一张又准备大哭,龙银直接塞了一团布进去。呼出一口气,总算安静了。然后在他的目光下,小孩嘴里一阵乱动,接着吐出了布。龙银:?要不把他的舌头绑了?龙浔:“行了。小孩,你母亲被埋在哪里?你可要说实话,不然就把你煮了。”总之最后什么也没问出,小孩还把自己给哭晕了。龙银本来准备把他拍醒,龙浔拦住了,再怎么说也是姐姐的孩子,两人无奈只能等他醒了再问。要问刚刚为什么不问连家人?龙浔回答:看着就烦,会忍不住都杀了龙银:无所谓,这么久过去人都化成灰了,反正族里又没强制要求找到尸体 开始养子 龙银一个转身,刀刃顺势砍掉乞丐的头,他抖落刀身的血迹,最后一个人倒下了。“没实力还敢打劫?这次遇见我算你们倒霉。”龙银无所谓的说。一个女人跳到树枝上:“快点吧,别磨磨唧唧,人就在前面。”龙银问找到了?女人迟疑:“唔……一半算吗?”龙银?一半是什么个意思?女人回答说:“姐姐的尸体没找到,但我发现了她的孩子,孩子算是一半的她吧?”龙银:……这个妹妹有时候脑子异于常人龙浔说完不管龙银,在树间跳跃远去,龙银紧随其后。两人来到一处空阔地带,来来往往多是衣衫褴褛的游民,一条望不到边际的人流向远方驶去,不问前路不知归处。裕朝和北方胡人征战不断,一直打得有来有回,不过近几年裕朝内乱不断,又加之南方大旱,颗粒无收,在与胡人的战争中连连失势,被一举占领了岳州,裕朝隐隐有求和之意,不过眼下双方还在打就是了。面前的这些人在战争中失去了家园,奔赴千里只为寻找一处容身之处,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到来,他们随时可能死在路上。一处偏僻的地方,一群人虽然看上去风尘仆仆,但与其他人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马车在列,仆从侍卫环绕身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只是似乎发生了一些争端,一家人闹个不停,孩子的哭声夹杂其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问哪一个,龙浔:“诺,就是哭的那个。”顺着视线过去,正是方才看见的那家人。连家听到风声自战乱前就从岳州赶往京都,一开始行程还算顺利,后来岳州被攻破,大量流民迁徙,很快追上了他们,他们虽然有家丁护卫保护,离开前做足了准备,但托家带口的,紧赶慢赶也才到半途,粮食却已不多。至今为止,连家已经遭过不下三次打劫了,这些日子一直忧心忡忡,有人提议卖掉一些人换取粮食,这个任务自然而然被分给了死了娘的连纯毓。连纯毓今年七岁,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不久父亲续弦又有了孩子,对连纯毓这个没娘的就当从没生过。他的母亲就是龙银龙浔的姐姐——龙源。几个男人托住连纯毓,不顾他的哭喊粗鲁地拉扯他,他的家人却在和对方讨价还价,力求把他的身价提到最高。“父亲,你不要我了吗?呜呜……父亲,不要卖掉我……”“……呜呜,祖母……姐姐……你们不要毓儿了吗……呜呜……”连纯毓声嘶力竭的挣扎,却无济于事,他会被吃掉的,呜呜,眼看就要落入魔爪,一道男声响起:“这些粮食买这个孩子。够了吧。”粮食被抛入连家人手中,个个眼冒金光,连不跌够了够了。龙银一把捞过小孩,就想提人走,却被连家家主拦住,他的眼底闪现贪婪之色:“慢着,我们不卖了,小毓再怎么说也是我们连家的孩子,我们……”话未说完,一把刀已经抵在连家家主脖颈,划出一道深的伤痕,连家家主再不敢动作。“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你见好就收,否则就别怪我了。”连家的侍卫家丁围过来,龙银说:“想死就放马过来。”边说手上的劲儿加重一分。龙浔在这个时候现身,二话不说解决了几个烦人的家伙,连家老实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家一开始看龙银周身干净整洁出手阔绰,又是一个人,起了坏心思,却突然来了一个同伙一下子杀了好几个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即使心里再不舒服最后只能灰溜溜走人。龙浔说:“你老是这么好说话,是会受欺负的。”龙银:我好说话吗?龙银提溜连纯毓,仔细打量,小孩的长相有一点点像龙源,脸蛋白嫩嫩的,虽然没多少肉但看起来就很好吃。龙银不知不觉说了出来,连纯毓刚刚已经止住哭声,这下听了他的话嘴一张又准备大哭,龙银直接塞了一团布进去。呼出一口气,总算安静了。然后在他的目光下,小孩嘴里一阵乱动,接着吐出了布。龙银:?要不把他的舌头绑了?龙浔:“行了。小孩,你母亲被埋在哪里?你可要说实话,不然就把你煮了。”总之最后什么也没问出,小孩还把自己给哭晕了。龙银本来准备把他拍醒,龙浔拦住了,再怎么说也是姐姐的孩子,两人无奈只能等他醒了再问。要问刚刚为什么不问连家人?龙浔回答:看着就烦,会忍不住都杀了龙银:无所谓,这么久过去人都化成灰了,反正族里又没强制要求找到尸体 溧扬 连纯毓浑浑噩噩睁开眼,买走他的这两人在河边生火烤鱼,龙银一把拉过他,问:“你母亲埋哪了?”连纯毓害怕得说不出话,身体瑟缩着试图把自己缩小。龙浔拍开他的手,递给连纯毓一串烤好的鱼:“拿着。”他小心翼翼接过,龙浔说:“你母亲和我们是同族,你应该叫我们姐姐。”龙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笨蛋,我们比他大一辈,在这里他应该称呼我们伯父伯母。”龙浔迟疑:是这样吗?连纯毓:……龙银岔口话题,对连纯毓语气不友善地说:“快说,不然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连纯毓瞬间泪眼汪汪,抽抽噎噎说:“我……我不知道。”龙银神情冷淡下来:“既然不知道,那要你有什么用?”龙浔:“不知道就算了,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正好可以早些回去。”龙银欲言又止:“那东西……”龙浔反问:“你之前不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又关心起来了?”“就算已经知道它随龙源一起死了,但毕竟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当初龙源偷走它的时候,族里还没有人接受它的传承,如今虽然能够重新培养′它′,但太过麻烦。族里不找她算账都算好的了。”“你现在不就在……”龙浔说到这里停住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快完成了吧。”龙银没有回答她。两人不再说话,柴火滋滋作响,所有人沉默吃着烤鱼。这一段是用族语说的,连纯毓听得一头雾水,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要威胁他的家人,但他们是母亲的族人,而且还给了他烤鱼,应该不是坏人……吧。龙银把几条鱼都吃完了,连纯毓手里还捧着那条鱼,只动了一点点。看他那副不知如何下口的模样,龙银说:“嘴巴这么刁,这个时候闹呢。”龙浔回他:“哦,可能是因为他那条没撒香料。”连纯毓知道挑食不好,但他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半生不熟,腥味冲鼻,咬一口还能看见血——是的,这条鱼没有去内脏,并且只有这条鱼没有!他在连家虽然不得宠,但平日的衣食也还过得去,就是在逃亡途中也没吃过这么难以下咽的食物。虽然他知道现在能够有吃的已经很好了,可当他嘴里吃着这种玩意时仍然忍不住哭了出来。这还得怪龙浔,处理的时候三心二意,竟然漏了一只。她原本准备划开鱼肚时,被龙银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于是这条鱼荣幸的被火烤然后顺手送给了连纯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被哭得烦了,想把这个哭啼啼的玩意敲晕,不过最后他强大的意志力制止了他!几天后,几人走在乡间小道上,往岳州方向去,龙银龙浔有些郁闷,这孩子身体太弱了,只不过带他在树上飞了几下就吐的昏天黑地,几人无奈只能步行。连纯毓十分痛苦,第一天他被兜着在树上晃来晃去,两人轮流被他吐满身,尽管二人嫌弃万分,但依然选择用武功运送。第二天他仍然吐了,两人锲而不舍带着他,不过只扯住他的衣领,途中他撞上树几次,衣服出现道道划痕,甚至见了血。到了第三天,眼见两人不长记性,准备用绳子绑着他抛时,他终于爆发了,垂死一搏,最终赢得了胜利。这两个人是野人吗?!这么喜欢荡树,像猴子一样!平日里的连纯毓是安静内敛的,甚至有些懦弱,这两个人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种能力。龙银龙浔也不好过,他们都会武功,在树上跳来跳去比踩在湿滑的泥地里方便多了。谁知道这小鬼一上来就吐,搞得身上粘腻又没有地方清洗,可把两人恶心坏了。到了路面较平整的地方,两人才下来走路,一路上没遇见几个人,因为他们走山道去的岳州,翻山越岭智斗猛兽,不得不说这两个人是真的莽。龙银遇见连纯毓的地方位于祁州境内,按脚程算如今离岳州州府已经很近了,他们穿出一片森林,入眼的是一座高高的城墙,城外有胡人四处视察,他们围着绕了一会才找到城门,溧扬到了。连纯毓扒树:“这就是岳州首府,我家就在里面。”龙银语气戏谑:“你家?你的那些家人搬家途中把你卖了,你还把他们当家人呢?”连纯毓抿嘴,突然被用力扯入草丛间,有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了。他们走近时,龙银一个突起片刻之内解决掉所有人,龙浔负责把他们拖进来。胡人五官立体,与裕朝和他们的长相都不同,装扮一事行不通。连纯毓慌慌张张:“……他们死了吗?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没人理他。他又问龙浔:“奶奶,我们是要进去吗?”连纯毓自他们关于称呼的离谱对话及发生的诸多无言以对的事情后,对这两个人的微薄信任已经趋近于无。他没系统的学过礼仪,于是,便找了一个自认为只有地位最高的人才有资格被叫的称呼给了非常厉害的龙浔冠以奶奶的称呼,龙浔对此欣然接受。当他也想要这样叫龙银时,被对方一个眼神吓退了,最后爷爷变成了哥哥。龙银不置可否。连纯毓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想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回他说:“你说呢?不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想进去就在这等着,哦,对了,你最好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可不会救你。”等到夜幕降临,几人趁着夜色来到城门口,刚刚放出的蛊虫很快控制住守卫,他们顺利进城,躲开官兵摸进一处府邸。里面灯火通明,声音嘈杂,看来被用作某处将领居所了。连纯毓疑惑:“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这是连府?想想也是,它一直被带在龙源身边,出现在连府也不足为奇,只是新的蛊虫炼制还未完成,不能发挥完整的功效。他靠蛊虫间的感应找来这里,但连府作为岳州名门,少说也有几十亩,这下找起来麻烦了。龙银叫住妹妹:“龙浔,你能算出来在哪里吗?”龙浔打竹挂占卜,仔细看一番:“西南角,人烟罕至的庭院,有水缸。”绕过一些胡人,面前是一处破败的院子,连纯毓说:“母亲以前住在这里。”屋里没找到,龙银看着盛满水的水缸,放出木篓里的蛊虫,它在周围转悠一圈,然后开始往下钻,顺着那个地方挖,露出一个瓷坛,里面赫然躺着一条已经死去的蛊虫。龙浔的声音传来:“看这样是已经认主了,龙源吗?”不过龙源死了,对族里来说传承还是没有人继承。只见龙银从另外一个更小的木篓里倒出一条黑体蜈蚣,让它吃掉死物蛊虫的尸体。这时,一把刀砍过来,龙银快速拔刀抵挡。铮的一声,传出令人牙痒的声响,来人挑眉:“刀不错。”龙银:“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龙浔:这时候还贫。眨眼间已过了数招,两人从院落打进屋内,彼此没有使出全力,在试探对方的底细。龙浔收起蛊虫,拎着连纯毓跳上房顶。刀枪碰撞引来其他人,他们包围院子,拉箭对准“唯一”在场的人,龙浔不甚在意。下一秒,面前屋顶破开跳出两个人,双方对峙。偷袭的这个人身材高大,一身贵族装扮,听着胡人一连串警告,龙浔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他们的右贤王。 右贤王 龙银找准时机快步冲上,刀随臂膀的发力挥出,右贤王闪身回击,直刺龙银面门,龙银很快化解他的招式。重重道光闪烁龙浔面前,对方快速挥剑,这时龙银却突然跃至她身后。龙浔脸色一黑。推开连纯毓。眼见长剑越逼越近,她在瞬息之内实现撩刀侧挡,紧接着侧压长剑欲砍向右贤王手腕,被他避开跳远。同时龙浔一脚踹开龙银。右贤王落在墙头,示意止战。他挥退士兵,龙银也在地上现身,见此语气戏谑:“右贤王似乎对自己异常自信,别忘了我们这边可是两个人。”龙浔的刀还没挂回去,右贤王笑着说:“敬请一试。不过,我观诸位并不是裕朝人,我们之间并无恩怨,不知半夜前来所为何事?”龙银:“放心,寻一个东西罢了,与你没什么关系。”右贤王:“既然不是敌人,那便来者是客,几位大可在此长住,我必扫榻相迎。”另一边,连纯毓害怕躲在龙浔身后,院子两人的对话传来,连纯毓鼓起勇气悄咪咪:“奶奶,那个人是谁啊,他是胡人吗?他们为什么在我家?”“他是漠翰的右贤王呼延道吉。”“他好像很厉害,哥哥打得过他吗?”“应该。”右贤王闻言问龙浔:“我使得是剑,他使得是刀,武器不同两者怎能作比较?”龙浔不回答他,反问:“你为什么用剑?”眼前的男人俊美无比,眼底里充满狂妄自信,北方部族大多用刀,而这位贤王用得却是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顺手拿的兵器,练练手而已。”方才的交手龙浔已经了解到这位贤王的能力,即便是他自己相对不太熟练的剑术,也能使出这等威力,实力不容小觑,不愧是察可部最年轻的王。龙浔不说话。这位年轻的贤王却话多起来:“虽然姑娘知道我的身份,但我认为我需要郑重地向姑娘介绍自己。”他右手抚胸行礼。“请允许我自报名姓。”“我是呼延道吉,漠翰的右贤王,察可部是我的部下,我没有妻妾子嗣,家里有无数奇珍异宝……”龙银一眼明了,不耐烦:“右贤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龙银想到什么,眼角一弯:“她身边那个小孩是她孙子,原来右贤王喜欢当别人爷爷啊?”道吉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坚定不移。“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龙浔觉得有趣:“我不仅有一个孙儿还有一个儿子,你还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道吉直视对方,笑:“漠翰不在意这些,不过如果是我,纵使知道姑娘有婚约亦或嫁人,我仍然会倾慕于姑娘你。”龙浔无所谓说:“我叫龙浔。”“大川的山水苗裔?你的家乡离这里很远,离我的家乡就更远了。”道吉说,“听闻那边蛊术盛行,有许多法术高超的能人异士,姑娘相必也是其中之一。”“还行。”……龙银: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三两句破坏气氛,一手抓一个拖家带口跑了,道吉想要追被龙浔阻止,两人静默回望。城外,龙银气急败坏:“龙浔!你脑子没事吧?突然就情根深种了,做什么呢?!”龙浔面色平淡:“我只是觉得他有一点点有趣。”龙银哼道:“这样最好,反正你是要回去的,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刚刚真吓着我了。”龙浔:“走远点吧,我不保证他会不会追来。”龙银听完赶紧选了一个方向离开。“既然已经拿到东西,我们可以回去了。”龙银却不急:“晚点回去没什么,我们四处走走看看,姑且算是一种历练。先去江南怎样,隆佳说过有一个长辈在那,我们正好去拜见他。”龙浔没有反对,其实很多时候她喜欢得过且过,她会提议一件事,但如果有人反对并提出另一个决议时,她也不会去争执。反正真正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龙源的尸体他们不关心,他们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浪儿,去哪都行,走哪玩哪。食物大多给了连家,身上的钱财所剩无几,还要带一个拖油瓶,这日子真酸爽。几个月过去,连纯毓学会不少东西,这两个人天天说苗语,连纯毓耳濡目染之下竟真能听懂个大概。他也不再怕虫子,他们身边时不时冒出几条毒虫,有时会特意拿虫子吓他,连纯毓一觉醒来发现它在身上乱爬,简直要疯了!“你胆子这么小,不适合跟我们回大川,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去处。”“你母亲五岁时都能追着蜈蚣跑了,要知道,想要炼蛊首先就不能惧怕它们,和她比起来你很没用。”连纯毓委屈低下头,他真的很害怕,那些虫子不仅吓人而且有毒。连纯毓身体一颤一颤,眼睛泪汪汪的,有人探头看他,他就把脸一撇。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哭,会被讨厌的!呜! 受一出场 景州和岳州不接壤,很少有难民来这边。林间路上有茶摊,一连走了几天才发现一家摊子,龙银赶紧要了一些吃食。不远处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靠树而坐,长发垂落在地,似乎是晕过去了。连纯毓发现了那个哥哥,小眼巴巴对着两人,龙银没有反应。龙浔:“去吧。”连纯毓一下子抓起几个肉包,像是十分害怕他们反悔,一下子跑出老远。龙银伸出的手顿住:“连纯毓!”竟敢拿他的肉包给别人!连纯毓蹲在少年面前:“哥哥,你醒醒,醒一醒。”他伸手推少年,对方慢慢睁开眼,一双眼睛警惕盯着他。“哥哥,给你,你要吃吗?”他见少年不接,急忙塞进对方怀里,“哥哥我走啦!”连纯毓气喘吁吁跑回来,龙浔逗他:“你把你哥哥的肉包送给别人,他生气了。”连纯毓一点点愧疚:“哥哥对不起。”龙银面无表情,他才没兴趣和小孩子计较!少年看着摊位的动静,目光停留在龙银身上,青年长发松垮绑在脑后,几缕发丝散着,耳带银饰,手上也有银手镯,不太像裕朝人。其实这几个人除了那个小孩,身上都有些违和感,他们就像是山与水,飘渺灵动,少年想到了民间传说中的山水苗裔,即使他从没亲眼见过这个族群。他吃了连纯毓拿来的食物,没办法,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他是青北王府的世子,自祖母身体不适后一直住在祁州别院陪祖母,祖母去世后他本是要回河州,却遭到几轮刺杀,他最后一个护卫拼死送他出的包围,一路逃亡到了这里。沈镐走到龙银他们面前,对连纯毓道谢,连纯毓忙说没关系。沈镐不着痕迹扫了龙银一眼,回到方才的树下。几人走时打包了好些干粮,慢慢悠悠出发。烈日狠毒照在地上,距他们遇见茶摊已过去几日,龙浔终于不耐烦:“你不管管?”龙银把包袱扔给连纯毓,往旁边林间去了。没过多久提着一个人出来,是沈镐,他先是被龙银揍了一顿然后才被提过来问话。“你的目的?”沈镐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想去河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去你的啊,跟着我们做什么?“我可以跟你们同行一段路吗,我……”“不行。”龙银觉得麻烦死了,一个拖油瓶不够还来一个。“我可以给你们钱,只要你们把我平安送到河州,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龙银冷笑一声,想叫他有多远滚多远。这时龙浔突然开口:“可以?”龙银:?龙银不悦:“龙浔你又想做什么?”“不知道。他可以……拿包袱?”龙银:有时候龙浔的性格真讨人厌!连纯毓:“好哎!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吧!”龙银眼神不善盯着连纯毓,把人吓得躲在龙浔身后,他抢过包袱丢给沈镐:“拿着。丢了拿你试问!”沈镐稳稳接住,接过龙浔递来的一齐背上。龙银:“你想跟着我们可以,不过我可不保证什么时候到河州。”沈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有开口。龙银确实不是故意为难沈镐,他们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做,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轮流拎连纯毓。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两人都要去尝试,于是,当他们站在饭店里,准备结账时,最大的问题出现了——没钱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银摸着零星几枚钱币,沉默不解。他问龙浔还有钱吗,龙浔用沉默回答他。他又看向沈镐。沈镐:……也是,他要是有钱也不会饿晕在路边了。饭馆老板不善的声音传来:“没钱?没钱也敢来我这吃霸王餐?!”“店家,这些够了吗?”一位女子走过来,她的声音温柔和善,人也衣香鬓影。女子的婢女在后面着急喊“小姐!大小姐叫你……”龙银看过去,婢女身旁的桌旁坐着一位女子,她的相貌被帷幕遮挡,身材比一般女子高瘦许多。被称作“小姐”的女子打断她的话,温柔的说:“华香,无需担心。”店家见到钱财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赔笑,事情很快解决。几人向小姐道谢,只是他们如今没有足够的银两归还,不知可否缓一些时日?女子落落大方:“我行此一事不过是想借此认识公子,还望公子不计较我的失礼。”龙银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像裕朝人,性格与他们倒是更像些。互报了名姓,女子说她与姐姐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告诉他们地址便走了。龙银:“我们得留在这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镐皱着一张脸:“没钱我们住哪?我可不想睡在大街!”在野外时他们风餐露宿,但自进城他就没受过什么苦了,这下子可能要被打回原形,他公子哥的毛病犯了。龙银嘲讽他:“越来越娇气了啊?”最后赚钱的办法是,龙浔发挥她的专长摆摊算命,连纯毓跟去。龙银在街头杂耍,但因为异于当地的外形险些被捕,沈镐拉不下面子做这些,又没有什么赚钱活计,只能在一旁看着。官府的人追得龙银上串下跳,周围哈哈大笑,他也忍不住笑起来,龙银看过来时他立马收敛笑意。待人群散了,龙银跳出来揽过他,掐住他的脸:“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沈镐拍开他的手,把他的脸都捏红了。晚上只有沈镐和连纯毓住在客栈,龙银他俩随便找个地方睡。早上龙浔接着出去摆摊,远处街角的人影一晃而过,龙浔追了过去。一个巷子里,龙浔把那人堵在角落,手上拔出刀,对方急忙讨饶:“我奉主上之命保护姑娘,不要杀我!”龙浔明知故问:“你主上是谁?”“主,主上说你知道。”“我不知道。”对方犯难,满脸纠结,龙浔忍俊不禁,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可对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递出一封信:“主上给你的。”龙浔直接打开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浔,见字如面。离初见你时已过数月,不知浔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康?你我相隔甚远,我却繁事缠身不能相见,祁浔见恕。我不日将启程回漠瀚,你我之间不知何时才能相聚,我从家乡带来的秦艽花开了,想必此时的漠瀚已经盛满美丽傲人的秦艽花,我将它送给浔,不知道浔是否喜欢?我心冀浔欢喜,亦愿浔由衷欢喜。翘首以待,望浔赐复。龙浔折好收起,让对方自己找地方待,转身走远。“等等,主上还在等你回信……”“有时间再回。”龙浔回到摊前,摊子乱七八糟,幸好本来就没什么值钱东西可丢,但——大事不妙,连纯毓不见了!龙浔卜一卦,卦相显示城西,阳气盛,财运旺。要是以前龙浔肯定能轻而易举算出具体地址,但自从那次伤了根基,至今她还未养好身体,平日只能稍稍动用一些能力,否则将持续亏损。龙浔定了几个方位,几人商量各自的寻找方向,沈镐执意跟着龙银,龙银无可奈何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