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重建》 第1章 无题 2022.11.3日微风~晴。  不疯魔不成佛。最近很喜欢的一句话。因为最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你只是你,因此你不可能成为别的什么人。  你不可能什么都有,你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比如牙齿啊,还是头发什么的。当然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也是不属于你的,因为,它们属于尘埃属于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所以最终,你也会化为尘埃,随风而逝。而你的尸体会化成血水,滋润土地,也许这就是你人生最后能留给这个世界的贡献了。当然了,这样的贡献也不是你自愿去完成的,更不可能是某个人逼你去做的。  而是人死后身体产生变化以后的必然结果。  你不可能什么都拥有,当然了,你也不可能一无所有。  比如父母,孩子,七大姑八大姨。  难道我真的只是来这个世界凑数的吗?  不,我绝不相信。因为,毕竟,曾经自己对自己的期望那么高……  你不可能陷入绝境,因为条件还不够成熟,当然了,你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因为你还不知道,你来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来凑个人数,还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而来,往大点说,比如。你来这个世界是为了来普度众生的,是来做救世主的,又比如…等等,等等。  往小了说,你是来这个世间还债的,比如,你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欠了某个人的钱财和物品未还。  又或者你上辈子坑蒙拐骗,又或者偷鸡摸狗,反正,总之就是,有很多很多理由,才促使你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了?我想学医,不敢说悬壶济世,起码,自己身体有异样时,可以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药去治疗,需要做些什么检查。  先让自己身体好起来,实力成熟了,再保家人身体无恙,起码小病小痛,不用去医院吧。  我想成为一名作家,但是要做一名合格出色的作家太寂寞了,我只有在被人伤到伤无可伤退无可退的时候,才会想着去写点什么。  写日记,或者说写小说,但这些都是做不长久的,都是最多坚持三分钟热度,就坚持不下去了的。  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活的像一个来这世间凑数的呢?  都说了钱不要乱花了,不该花的一分钱都别乱花,但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看到喜欢的东西还是会迈不动脚,还是会忍不住哪怕超支,也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买回家再说。  这是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就养成了这种性格。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得到。哪怕倾家荡产,哪怕使用骗取家人同情的办法,哪怕求爹爹告奶奶。  三十岁以前我心里想的永远都是家人,有什么事,首先以家人的利益和谐为前提。三十岁以后,我想好好为自己而活,却活得更加糟心,更加痛苦。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又是用错了爱自己的方式?  说到底我好像根本就不懂怎么爱自己,又该怎么去爱别人。  是不是毒鸡汤喝太多,中毒太深了?别人有的自己也想要有,但是却忽略了别人有的本事自己没有啊。钱花了别人转头就能赚回来,可是自己把钱花了呢,却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找回来。  看着人家有什么自己就想有什么?  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混账了,以前的我虽然穷。但从不和别人攀比,也从不会看着别人有什么自己就想要什么。  真是个贪心鬼,永远不知道知足啊。假如再不加紧改变,继续任欲望这样贪得无厌下去,也许别人的今天就会成为我的明天,我说的不是心里这堵墙,而是监狱里边那堵墙啊。  人是不是只有一无所有了,被人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生活陷入彻底的绝望,再也没有退路了,才会想着要绝地反击,才会想着要从根源上去改变自己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章 传说中的人贩子 你不想生病你就不会生病,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我暗示在起作用。(这些话,来自于看了曾仕强教授的视频,有感而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时候去赶场,十几二十里路,都能走下来,只不过有时候也会耍赖,问我妈拿钱买两个包子吃,或者其他的什么。妈买了我就会很高兴很开心。  反之,我就会发脾气,像个八十岁的老阿婆那样,嘀嘀咕咕一边走一边念,一路从街上念叨到家门口,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出了心头那口恶气似的。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没有怎么挨打,全靠我妈脾气好吧。我想,在妈眼里我也许并不是一个好孩子吧。  因为她曾经说,你小时候多可爱啊,比现在长得好看还比现在会说话。看我不高兴了,妈又接着说,你小时候,家里保房里有了小鸡仔出生,你还会帮着把小鸡剥出来,帮着喂鸡呢。  每当听妈说起她们曾经的创业史,我就不忍心再去责怪她们,毕竟为了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她们也曾经拼尽全力。读书少就读书少吧,还能饿死不成。但是没想到之后的打工史,真差点没把我熬坏了。  记得是弟弟一岁多那一年,不知道爸爸听谁说,在深圳西瓜好卖可以赚很多钱,恍惚间还记得那个时候已经是九月下旬了,天已经开始冷了,从小我最怕冷,大太阳天还要跑到太阳底下去晒太阳。一想到她们离开后,我们会过得很惨,就不想要她们去。  还好,最终她们也只去了两三个月而已。  为了冬天的日子好过一点,我拼命的劝说着,叫他们不要去。说要是能赚钱,他们怎么还叫你们去啊。(那个时候太小了,还不知道分离为何物,只是隐隐的觉得,分离不是好事。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惆怅。只不过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可是无论我怎么劝说,爸爸他们还是一意孤行,大概那个时候她们都太想发财了吧。  她们东拼西凑还找人借了钱,大概一千多,差不多两千块钱。最终她们还是不顾我的反对和挽留,爷爷奶奶也出奇的没阻拦她们。还说让她们放心去,家里他们会照顾好的。  看着我妈她们带着弟弟走了,我趴到床上大哭一场,但于事无补。事实就是事实,我无力改变。虽然那个时候妈说,赚了钱再把我和妹妹接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她们是被人骗了。说可以赚钱,只能是美好的愿望,是不可能,或者说是没机会实现的。  那天我想了很多,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懂了很多事,以前不懂得事,那天全想通了。我也想起了爸爸说的那个他所谓的朋友。  虽然他巧舌如簧,但我就是知道那个人不可靠,再想劝说已经来不及。  等我哭好了再出门,爷爷奶奶她们已经在叫我吃饭了。我的伤心难过,在她们眼里或许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小孩子的撒娇吧。  到了深圳那边,因为选错了时机,深圳天气严寒。生意不好,爸爸从朋友手中兑过来,买来卖的西瓜全被冻坏掉了。钱没赚到还倒赔了一千多块钱。还有那个装西瓜的小货车是租的别人的,还好他们看我爸妈实在是再也拿不出钱,最后收了一千多块钱完事。  眼看生意无法做了,口袋里也只有省着没用的五百来块钱,这是妈死活不肯拿出来才留下来的。要不然依爸爸的脾气,哪怕是光着屁股回家,他也要把所有的钱都赔给别人。  生意做不成,一时又想不到能做什么,再加上那个时候已经临近年关。没办法的爸妈,他们只能满心疲惫的回了家,但是回家的时候,在火车站,因为买票的事情,钱又被人贩子骗走了。  人贩子骗人的手段也很简单,就说,这里人多,我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票给你,你跟我到个僻静处,我再把票给你。  因为爸爸太过于相信那个人,没拿到票,就把身上仅于的四百块钱拿给了那个票贩子。  也不知道那条路离车站到底有多远,但爸爸硬是走了半个多小时,在妈妈眼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是爸爸依然没有拿着票回来。  就在我妈等得心急火燎,又想去看看爸爸到底在干什么,又担心她一旦走开,行李又会被人偷走的时候。来了一个妇人,妇人一看到我妈,就亲切的说:“哎哟,大妹子啊,你不要在这里等你老公了,来,站了半天你也累了,把孩子给我,我带你去找你那口子去。”  就在我妈打算把孩子交给那个女人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爸爸和别人吵架的吵闹声。一犹豫我妈就没把孩子递过去,结果那个女的就硬要来抢我的弟弟。  眼看妇人,争不过我妈,陆陆续续又围了三个人过来,妈眼看孩子就要被人给抱走,立马大声呼叫了起来:“大娃,你不要我和娃儿了啊,快回来,有人抢孩子。”  妈的呼唤声,让在旁看热闹的人,都义愤填膺,甚至有人还帮忙叫了警察来。  几个人贩子看娃儿是没办法到手了,竟然一咬牙,把妈她们的铺盖卷那些,几个包包,包括给我们带的衣服和吃的都给抢走了。  又累又饿的妈妈,见没办法拦住那些人了,也索性不去管那些身外之物了。现在妈妈的希望都在爸爸身上,她希望钱还在爸爸手上,还有剩余的钱,可以买吃的买喝的。  但是当妈妈声嘶力竭的拉着爸爸问:“票呢,你买的票呢?还剩多少钱?”  不想爸爸却摇着头沮丧的说:“票没拿到,那个人拿了钱就跑了,我找了好久也没能找到他。”看着此时抱着孩子,气得瑟瑟发抖的妈妈,爸爸的心里也着急了,但他没妈妈那么怕,因为他知道运气好,他可以从车窗里哪里钻到火车上去。  正在妈妈哭哭啼啼,和爸爸大吵大闹,把爸爸弄得颜面无存的时候,一个警察过来了,他说:“怎么了,刚刚听见有人说,这边有人抢劫?”  爸爸看着警察犹豫了一下没说话,妈妈却哭着说:“警察同志啊。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啊,她们拿走了我们的钱,拿走了我们的一切用品,我们实在无法回家啊。”  看着周围人期盼的眼神,警察也没办法,四处看了看,除了眼前这些衣衫褴褛的打工人以外。哪里还有那些不法分子的踪影。于是只能一边搓着手哈气,一边犹豫着考虑再三才说:“你们吃饭没,要没的话,我给您们买个面,你看你们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要不就先吃点东西,跟我去候车室等一会儿。待会儿买个站票,车还没那么快进站呢。”  爸爸看了看妈妈,妈妈又看了看爸爸,最终妈妈还是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候车室,看着没办法,爸爸也跟着走进了候车室。  后来呢,她们是怎么上的车我不知道,因为妈没细说,我也没问,当时才四五岁,全当故事听了。  后来,还是在我爸爸哪里听到的,他们搜遍全身上下掏出一百块钱,买了两张站票。爸爸说:“你还生什么气,唯一的几块钱买了鸡腿都给你吃了,我可是一路饿着回了家的。”至于弟弟,在候车室也得到了一个好大姐的帮助,给他喂了米粥,还给拿了几个小面包,勉强挨着回到了老家。我想那个时候,弟弟一定长得很可爱,很帅吧。  当时不知道妈妈心里的心酸,当时还笑眯眯的跟妈说:“你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回来了,就表示没事了。”妈妈蹬了我一眼,果然没再跟我诉苦。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也许就是我情商不够高吧。  自此妈妈再也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偶尔提起来也只说没想到做生意这么难,听她的语气我知道妈妈心里是不甘心的,同时对爸爸也是有意见的,大概也有无奈吧。  九几年的时候,大多数人收入都不高都很穷,妈妈她们是跟随第一批南下打工的人去的深圳。小的时候以为听的是故事,现在长大了那些画面反而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我亲身经历了一次一样……………  扯了半天扯远了。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大家就和我当年一样,还把这件事当做故事来听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章 升起梦想 2000年,辍学了三年之久的我,终于也即将踏入社会。有惶恐有期待,更加有不舍。舍不得家里得一切,尤其是在弟弟林云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说:“姐姐你不要走,不要出去嘛,我要你在家里陪我。”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我和弟弟最后为数不多的一次交流。虽然当时很诧异,平时很听话很乖的弟弟,为何突然间变得这么黏人呢。毕竟,以前他都是沉默寡言的。  其实弟弟的话又何尝不是我心里的话呢,我也不想走,辍学的三年让我早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与鸡、鸭、鹅、猪狗为伴。每天顶着蓝天白云,去地里割草,去井里打水。  没事的时候去二娘家的土边上,身子靠着电桩坐在土边上晒晒太阳。每当看见夕阳西下太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只剩下余光照耀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在想,太阳的另一边是不是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是否还有个我,在拼尽全力的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  虽然好几次起身的时候,都感觉裤子有被露水弄湿,但我依然乐此不疲。因为只有沐浴着阳光,在太阳大大方方的照耀下我才能感觉身体有那么一丝热度,思绪才能完全平复下来。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可以完全放松下来。思想才可以随着时间飞越千山万水,去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做到任何现实中也许我穷尽一生也无法做到的事。  1997年随着香港回归,在二叔家看完电视直播,走在坝子头,迎着天上明晃晃把地上照得亮如白昼的月亮。我的心里突然升出了两个梦想,第一个是要当老师,以后要像我的陈老师那样,教书育人。  第二个梦想是要做一名作家,把遇到的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都记录在本子上。让她们不至于随着历史的轨迹,而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我心中的两个小人,争得不可开交,一个要做老师,一个要做作家,争得难分难解心烦意乱的时候。妈妈已经先一步走到家门口了,实际上从二叔家到我家。从头走到尾,也不过二十来步。此时的妈妈,可不知道她的女儿心里边冒出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她只知道,要早点睡觉,要不明天上学该起不来床了。  听见她在家门口冲我喊:“林茹快回家了,你看天都这么晚了,快回家睡觉,明天还要读书呢。你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走,再不走,小心有鸟屎掉你头上,那可是要倒霉三年的哟。”不知道妈妈用在哪里听来的故事吓唬我。  三年吗?妈妈真是个乌鸦嘴,当我路过月亮底下的时候,好像真有东西掉我头上了,只是那是鸟屎吗?我不确定,因为我摸了摸头上,头上分明什么都没有啊,难道只是错觉,其实当时什么东西都没有掉在我头上过。(直到几年后的一个午后,我亲眼看见一只鸟拉的屎从天上掉下来,差点落我头上,我才相信,原来妈妈说的是真的。)  自从那一晚以后,我每天白天走路都要抬头看看天空,似乎能通过这个动作找到罪魁祸首,知道是那只鸟儿拉了屎在我头上,想找到它骂它一顿。也是从那个晚上以后我总觉得我的头发是不干净的,上面一定是掉了什么在我头上了。只是我摸不到而已。  九岁多还不到十岁的我,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点懂事了,看着我还不迈脚,妈妈又继续说:“你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小心我叫你祖祖来把你带走。”第一次在祖祖过世几年以后。听到妈妈说起祖祖,又想起爸爸平时叫我去屋后叫祖祖吃饭的画面。看了看左手边那个祖祖的坟墓,我第一次想到,难道爸爸一直以来每逢逢年过节叫我去叫来吃饭的祖祖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原来祖祖已经不是人了。  听了这个话,我害怕的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家里,我的心里涌上了深深的恐惧。难道世界上真有鬼吗?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一直让我记忆深刻。  那就是,给祖祖迁坟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因为那个时候农村比较落后。四婆非要说,因为把祖祖埋在我家后面以后,她们就一直倒霉,霉到什么程度了呢,大概就是烧水,开水都烧不开了。  三婆的小儿子那个时候不爱说话,还经常爱生病。我也听三婆念叨过是不是祖先不保佑她们家来着。但真正一直坚持想要迁坟的还是四婆家,并且在找家人闹了一年多,我爸爸不反对,二叔也不管的情况下,爷爷奶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五六十岁,迁坟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影响。影响的只是下一代,自己的孩子都不反对。爷爷他们自然也不再说话。  我记不清祖祖是在我几岁的时候过世的,但我不会忘记。祖祖过世以前还是很爱我的,每次我一个人或者是和我的妹妹们一起去她屋里的时候,她总会笑着对我说,好像我妹妹她们,她都看不见似的:“林茹来了啊。快,快过来,让祖祖看看。”看完后。又会拉着我的手让我从罐子里拿麻花拿糖吃。其实那些东西都已经软了,变质了,但是她却一直舍不得吃。那个时候我有点怕她,总感觉她身上有一股子,正常人都没有的味道。所以她给我的东西。我是自然不会要得,因此每次我都在祖祖的叫喊声中,撒丫子跑开了。  次数多了,我自己也就不愿意去了。因为感觉四婆她们嘴上问我要不要在她们哪里吃饭。实际上,她们是不想我在她们家吃饭的。我能感觉出来。而且不知道为啥每次一看到她们我就会感觉很别扭。就好像明明知道这个人不是很喜欢你,却要讨好你似的。  因为不想看到妹妹失落的眼神,我知道她们是想吃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们才一岁多,还不懂事。这样的独宠,我不能承受,不敢要。也不能当着祖祖的面直接告诉妹妹,其实那些东西涩涩的吃了嘴巴里会很难受,那些东西不能吃。因为那会伤害到祖祖。  直到后来有一天,天快擦黑,我正在坝子里疯跑的时候,奶奶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林茹啊,你祖祖平时最爱的是你爸爸,你出生后,她又爱上了你。现在你祖祖的病越来越重了,不知道那一天就走了。她一直念叨着你爸爸,念叨着你。有空你去看看你祖祖呗。”  听着奶奶不太悲伤,但又略感嘶哑的声音,我应了一声:“嗯”  这个时候妈妈也从尖山子,也就是我祖祖住的地方回来了,妈妈没听全奶奶说的话。不过我猜她也听了个大概:“听你奶奶的话,去吧,林茹,去看看你祖祖。”  “好”答应一声,我又飞快的跑开。本想让她们说说话,但躲在不远处,看妈客气的和奶奶说了一句:“妈,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奶奶好像答应了一声“嗯”又好像没答应,那个时候的我,是分辨不出她们本该是至亲的人,为何会那么生分呢。  祖祖死的时候爸爸不在家,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有多遗憾没送祖祖最后一程。我也忘了爸爸是为何会在祖祖想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没赶回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章 祖祖过世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到了我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不知道妈妈和叔叔二嬢她们在忙什么,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倒是让我看见了两个比我小了差不多两岁的妹妹。  于是大手牵小手,浩浩荡荡的我们三个人一起到了祖祖屋里,一看到她,我吓了一跳,之前看她,祖祖还可以在屋子里四处走动,这次是直接瘫在床上,动一动都困难了。  虽然自己已经痛苦得不行了,可她看到我的第一眼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林茹来了啊,来,过来,来拿麻花吃啊。”依然是那个恒古不变的罐子,和那个已经瘦的皮包骨的祖祖。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是满眼的震惊,我想不明白,一个体态丰盈的人,为何会瘦的这般骨瘦如柴。  费劲的动了动身子,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的祖祖,只得冲我再次嚷着:“来呀,林茹,来,你过来。”看我坐在门坎上不动,祖祖又再次叫到。这次我没有拒绝她,而是慢吞吞的起身在她的床前站定,叫了一声:“祖祖”  “吃吧,拿来吃,叫她们也吃啊。”祖祖费劲的指了指她左手边的那个罐子。现在她是说一句话都费劲了。  祖祖住的地方是尖山子最大的房子,要不是一场大火烧毁了一些房屋,我们这一房人也不会搬出来。屋子里黑漆漆的,祖祖行动不便后就一直睡在一张靠大门,离大门口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的右手边的一个只有一米二三的小木床上。  “嗯”这次我没有犹豫,伸手就去拿罐子里的麻花,还好上面还有几根看着比较新鲜,被人扳开成一节一节的,大概是为了方便祖祖好拿好吃,不那么容易被呛到吧:“给”我大着胆子拿了一根稍微大一点的给祖祖。  没想祖祖却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着我:“你们吃吧,我睡会儿,你们吃好了就回家吧。”这次她没有多留我玩一会儿的意思,大概是身子痛得紧了。  看着刚刚还对我微笑的祖祖,突然冷了脸,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难道我说错什么话,惹祖祖生气了吗?  见祖祖不理我,转眼看了看眼巴巴看着我的两个小妹妹,我只好又捡了几根小节点的麻花给两个妹妹,一人分了两根。因为怕她们呛到,我根本就没吃,只看着她们吃。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光景。床上的祖祖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妹又不想在哪里呆了,看着她想走,慢吞吞吃着东西的二妹,也有点不耐烦的扭动着身子,想从门槛上站起来:“你别动,让我跟祖祖说一声。”伸出手轻轻的在妹妹的身上拍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妹妹,我再次壮着胆子走到了祖祖床边:“祖祖,祖祖,祖祖我们要走了哦。”本来想着去推祖祖一下的我终是不敢,自从祖祖生病以后就从没看四公笑过,每天都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就连上次留我吃饭,也没给个笑脸。一家人为了祖祖的病,也没少闹矛盾。担心自己万一不小心弄伤了祖祖,他骂我咋办。  见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屋里又黑漆漆的,我也越来越害怕,想走的心就更加急切了。尤其是看到三妹已经从门槛上要起来了,我知道她回家晚了会挨骂,也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我赶快把手里没吃过的麻花,想放进那个罐子里去,因为我担心四公他们看到罐子里吃的东西少了,会不会冤枉说是我们偷偷拿来吃了的呢。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没有放进去,想着那毕竟是祖祖的一片心意,壮着胆子咬了一口说不出的怪味。本想把手上没吃完的给扔在地上,又担心被人知道说我浪费东西。  就在我左思右想,犹豫不决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小鬼大的妹妹,已经走到坝子头了,再不赶上去,她们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于是我不得不把握着的手紧了又紧,想着待会儿去外面再扔掉:“哎呀,等等,等等我啊,你们不能走那边,坡太高。你们转回来,我们走这里下去。”指了指面前下坡的路,说话间我站在了原地,看她们没反应,我又不敢大声叫喊,怕惊醒了爱睡下午觉的三公。于是无可奈何的我,只能又心急又心虚的走上前一人拉了她们一下。  因为我不想让三公三婆看到我,虽然三婆很热情,每次路过她家门口都让我在她家吃饭。但是三公的脸色可不好看。再加上我突然发现原来天已经快擦黑了,黑漆漆的天,好像随时都会落下雨来。那种阴沉沉中带着一股什么东西发霉了的霉味的味道让我作呕。  而且一看天色最少也是下午五六点钟了,这个时候大人们干活也要收工回家了,一想到这些,我就后悔出门的时候怎么没看看时间。妈妈不轻易打人,但不代表她不会骂人。  两个人没说话,只有二妹幽怨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她们毕竟是停下了。一手拉着一个小人儿,她们已经不如来时那么配合我了,因为我跟她们说了,跟我走,我有好吃的好玩的给她们。  也怪我不应该胆子小,让她们跟来,即没有吃到好吃的也没有玩到好玩的。二妹走在最前面,三妹一直不吭声,默默的走在中间。我则偷偷的把手里的麻花扔到田里,果然我们刚刚下坡走到田坎上才走了十几步路的距离,就听见,四婆和四公一路吵嘴的声音从后门回家了。  吓得我的心一颤,四公一回到家就“妈、妈、妈”的叫了起来。我听了一会儿,没听见祖祖应声,没几分钟就听见四公很大声的叫四婆的声音。  他们的说话声惊动了三婆,但是三婆好像一点不着急的样子看着我说:“林茹来了啊。我们的饭快熟了,在我家吃饭吧。”  “不”看着三婆,我摇了摇头:“我要送林夏她们回家。”要不是天还没黑尽,我是真没胆子走,也不过走了两三步远。我就飞跑着去追她们了。没想到两个小家伙胆子那么大。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今天下午的气氛太怪异了,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颤抖着心一路跑回家,虽然祖祖有啥跟我没啥关系。但是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二娘把三妹管得很严,一路上我一直担心她回家会挨骂。最后她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从二娘面无表情把她从我面前牵走时,我是真没看出来她到底有没有生气。毕竟我带着她们离开了差不多一下午呢。  反倒是我回家,一到家门口妈妈的声音就很大声的响了起来:“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搞掉了,不回来了呢。”妈妈一边念叨我,一边往二叔家那边瞄,似乎想看出点什么动静来。  看着妈妈盯着二叔那边瞄,我也赶紧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听见孩子哭声。我的心稍微放下了的同时,也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带她们玩了。  二妹还好说,大不了被妈妈骂几句,三妹可咋办啊,她妈妈生气了可是会打她的。  就在我去看了祖祖的当天晚上,祖祖突然就病情加重不省人事了,以前是一日三餐照看着就行了,现在是每晚上都要人守夜,就怕老人走的时候,无人知晓,守不到老人落气,会被人视为不孝。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罪人。  以前我不去,妈妈她们巴不得我去看看祖祖,现在我想去了,她们又不让我去了。  用奶奶的话说就是:“你病痛多,要少沾染一些邪气。”  她们越不让我去,我心里越着急,越想去。祖祖死的那天下午她们虽然把我丢在了家里。但我还是跟在妈妈后面,躲在了我们屋后面山上的土地旁,悄悄的盯着哪里的动静。  一开始去看了几次,都没动静,直到第N次我去看的时候,才听见了震天响的哭声,这一刻我说不出是啥感觉,想哭,但没眼泪。妈妈哭得最大声最伤心,到现在我也没明白是为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章 糗事一桩 不知道妈妈是舍不得我出门打工,还是舍不得弟弟难过,弄了半天,最后她竟然有点犹豫的说:“林茹,要不,咋还是不去了吧,下次再找机会出去?”要知道这个事情她可是从三天以前就跟我说了。  看了看妈妈犹豫不决的神情,我心里有点赌气的说道:“这次不去,那是不是以后都可以不让我出门打工了?你没有答应四娘说我要去?”一想到妈妈可能只是因为不想看着弟弟难过,才想着让我不要出去打工的,我心里就觉得很委屈,毕竟之前我求了她很久,她都不同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毕竟我只看到了,妈妈是如何含辛茹苦的把弟弟带大的。而对于我更多的却是指责:“你看看你,又生病了,你真是小姐出生丫鬟命,难道你不知道家里有多困难,有多穷吗?我看你就是个药罐子。”药罐子,多么灵验的三个字。  看我语气不善,妈妈也不再犹豫:“好,你要去是吧,去了你就别后悔。明天我就带你上你大舅哪里去,从你大舅哪里坐车去成都。”  听了妈妈的话,我不敢再犟嘴。因为我也不知道最后关头我会不会后悔。我以为还有后悔的机会。  说完话妈妈就不再理我,而是从我身边抱走弟弟,哄弟弟去了。为此我更加伤心难过,虽然我也跟弟弟说我要挣钱供他读书。我也知道,作为老大我是应该为家里分担一下经济负担。  但是去成都真的能赚到钱吗?我的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毕竟辍学三年,我只学会了干农活,学会了与猪狗为伴。  虽然知道在这个家里,父母说的话就是命令,但我是真不想出去打工。  一晚上左思右想根本没有睡着,一会儿又想着要不要离家出走,以后再也不听妈妈摆布了。一会儿又想着,外面的世界我根本没去过,真有电视上演得那么好吗?万一我是命不好的那个,遇到坏人了呢?  天亮的很快,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管它好死坏死先出去再说,反正这次不出去,下次她们也还会让我再出去,反正早死晚死,横竖都是一死。其实,四娘长得很美,但听说脾气不太好。管他呢。  隔天一早,我就在妈妈不停的催促下慢慢的穿衣服起身。  说实话长这么大,坐车去远方的经历对我来说还是很难得的。虽然不知道未来会面对的是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比较内向,一直以来我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弟弟他们玩。看着妹妹她们做游戏,玩小家家,新郎娶新娘的游戏。  我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从小就喜欢热闹。但是却不敢去凑热闹,只怕去看了别人的热闹,自己最后却成了热闹。我我也喜欢坐车,坐车可比走路轻松多了。  以前每次坐车,我都希望目的地快点到,到了好买吃的。只是这一次我希望车速能慢点再慢点,让我能有机会和这个刚刚才和我亲近起来的弟弟好好聚聚。让我好好看看他。  看着弟弟的侧颜,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弟弟长得这么帅气,这么好看。长得像个女孩子,皮肤竟然比我的皮肤还白皙。我很黑,不过大概也跟我爱在外面疯跑有关系吧。  从后座上看着弟弟一言不发的坐在妈妈腿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望着车前方。感觉他比昨天下午高兴了一些,我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却发现车窗外人影都没有几个,也没啥好看的。想闭眼休息一下,又怕自己忍不住掉下泪来。于是眼睛拼命的瞧着车窗外面,好像车窗外面有什么稀罕物,会看见什么人发生什么奇迹似的。  “你饿了吗?”是妈妈在叫我,我以为是错觉。然后妈妈以为我没听见,又很大声的叫了一句:“林茹,你饿了吗?”妈妈大概也没想到,她的叫声会引得车上的人频频侧目。  看车上的人都在看着我,我一边从右手,我的座位上挤出去,走到妈妈身边犹豫着点了点头:“嗯”妈妈坐在左手边第二排位置。  下了车,妈妈看了看我:“吃什么?”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要不还是买包子吧。”虽然不饿,但想着这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选择了自己爱吃的包子。  买了包子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倒是很想上厕所,而妈妈却一直在和卖包子馒头的阿姨说话。我几次想开口都没机会。  直到车子上有人在催司机:“师傅走了嘛,我赶着去市人民医院看家人呢。是啊,是啊。我们也赶时间去坐火车呢,晚了可就坐不上了。”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我不知怎的心里生出几分烦躁来。我还希望目的地能一直不到呢。  “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没人上车我们就走。”售票员冲座位上的几个人说了一句。又把头伸出车窗,对我妈妈说:“你们好了没。好了赶紧上车。”  眼看再不上厕所车子就要走了,我跑到妈妈耳边亲身说:“妈,我想上厕所。”没想到妈妈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什么,你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上厕所”本来想一直装酷不理妈妈的,不想最后却因为紧张想上厕所破功了。  妈妈这次听见了。不想她却很大声的问那个卖包子馒头的阿姨:“大姐你家有厕所吗?”  “厕所。我家没有啊,你要干嘛?”  “噢,这个是我大女儿,是她,她想上厕所”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没想到妈这一嗓子,弄得别人都知道了。  看不出那个阿姨看我的眼神中有什么情绪,只感觉她眼神怪怪的看着我对我妈说:“我家真没有,要不,你问问别人去。”人情冷暖,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精致。之前照顾她生意的时候,还和我妈妈有说有笑的,转眼让她帮个小忙而已,却…人品,显而易见。  这时看我们我们说了半天没结果。司机开口了,只见他右手一挥,指了指右手边上那个土马路下边道:“那边有个厕所,你带她去那边吧。”他不耐烦的对妈妈道。  而妈妈呢,则感激涕零的对司机点头哈腰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啊。”边说还不忘边拉着我走过马路,往马路对面的房子走去。边走还不忘边催促着我:“快点儿,待会儿车该走了。”  到了地方,一看是在路边上的一个小坑,而且能听见猪叫声,也不敢大声说话,感觉我们说的话里面都能听到。  其实我不是很想上厕所,就是想使使小性子为难为难我妈妈,不想却在暗示自己想上厕所的暗示下还真有了些尿意。于是只得站到坑上:“妈你帮我挡着。”  “好,我帮你挡着呢,你快点。”妈妈话音未落,我就看到一个男人延着小路往这儿来了。  “要不要纸”妈妈把刚刚在下坡时路过一个摊位上买的纸递给我:“不要”我赌气的说,其实在那样紧张的情况下,我根本尿不出来,只是蹲了大概两三分钟做做样子:“好了,妈,我们走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章 游牛服大桥 “怎么去了这么久,快点上来,一车人就等你们两个呢。”还没到车前,就听售票员语气不善的说着。  听到她说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和她好好理论一番,却听妈妈小声的说:“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上车。”  一前一后两个人,真没想到还没出门就遇到这么两个极品。一想到以后都只能在外面讨生活了。心里就又不安又好气,难道以后在外面,我也要像妈妈这样,时刻压抑着自己,别人说啥就是啥吗?  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气得牙疼的我,就这样闭着眼睛,不去看那个讨人厌的售票员。又暗暗跟自己较着劲,以后坐车可得看好了,只要有别的选择,就坚决不再坐有这个女人在的汽车。  “咯吱咯吱”就在我迷迷糊糊将睡着未睡着的时候,车子到了总站。这个时候那个售票员又热情起来了:“东西都拿好了啊,别拿错了。”她一边嚷着一边帮一些年纪大的老人递个包包或者背篓。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不想得罪任何人,但别人就是讨厌你,你越是忍让她们越是得寸进尺。仿佛你们就是前世的冤家,不错,就是前世的冤家。  “切”我在心里暗想,这个人是带了人皮面具吗?怎么一会儿一个态度。不过,你再怎么改变都没有用,我心里记恨上你了,就得记一辈子。后来我再回家只有在一次人满为患,坐不到车的情况下,再一次看到了她以外,她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以后陆续的,听别的售票员也提起过她,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是好是坏,也已经随着再也看不到她与我彻底没关系了。  到了大舅家,我才知道原来回龙离牛服其实并不远,想着自己之前想拖延时间做得种种把戏顿感无趣。弄了半天,只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觉戏。看我妈妈和大舅那个热乎劲,应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在想什么。  虽然我能感觉出她们也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妈妈热情的跟我介绍大舅娘,并叫我跟大舅娘打招呼。我叫了,毕竟,不能让妈妈一个人演戏演得这么累。看着面无表情的大舅娘,想着今晚还要在她家吃饭,在她家睡觉,我勉为其难的叫了一声:“大舅娘”大舅娘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嘴皮子算是答应了吧。  只是妈妈再让我叫大舅时,我却再也叫不出来了。假如说面对第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还可以勉强做出表情,那么再面对另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我只能剩下自卑了。  看我不吭声,妈妈别扭的替我解释了起来:“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就是害羞。”说完还不忘冲大舅露出一个微笑。  “洗手吃饭吧,饭马上就好了。”看着大舅脸上突然露出来的笑容,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想到这,我就想等会儿一定要把刚刚没叫出来的话,找机会补回来。  食不知味的吃完中午饭,表姐回来了,这个时候我十三岁,她十五岁脸上洋溢着热情活波开朗的笑容。  吃完饭大舅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递给表姐说:“丽丽,你带你五娘她们出去玩玩。”  接过钱,表姐张丽高兴的从座位上蹦起来:“好啊,张红,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走呗。”  “好”没吃几口饭的张红,放下筷子慢慢的站起身。看大家都起身不再吃饭了,妈妈也马上站起来准备把碗收去洗,这个时候大舅娘说话了:“她们都走了,你们去玩吧,碗,等下我来收。”  “好,那就麻烦大姐洗下碗了。”妈妈客气的站起身。  磨磨蹭蹭的,直到妈妈她们都走出了屋外,我才在妈妈的催促下,回过头冲大舅叫了声:“大舅,那我们就先去玩了。”  “嗯”也不知道大舅是听见了答应我,还是根本就没听见我的说话声,只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听到我出声,大舅娘继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大舅说:“你们去玩吧”  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外面,看着木船,我如释重负,总是是叫出来了。  一下午过得很愉快,时间也过得很快。表姐带我们游了牛服大桥,在桥上买了雪糕吃,那是我这辈子吃过得最好吃的雪糕。雪糕是以红黄蓝三色做成的,不止解渴,也好吃。  妈妈还来不及给钱,表姐已经拿出钱给了那个背着背篓卖雪糕的中年男子。我看她给了十块钱给那个摊贩,摊贩找回四块钱给表姐。1.5一根,难怪这么好吃,家里的才五毛钱一根。难道这就是城市里面的生活,什么都比村里的东西贵吗?  看着桥下的人在船上游玩,船在河里面飞来飞去的,我的心情也慢慢的有了些放松。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就听表姐她们说该回去了。回去晚了又要挨骂了。  失落的一步步走过那座桥,那个时候我竟然不知道,桥下竟然还有千手观音庙,以及山上的牛魔王庙。  吃了晚饭,因为大舅他们还要晚点才能收摊,所以他们就叫表姐先带我们去住处。住处偏僻得很,靠着大河边,别看大舅他们有钱,大舅他们住的房子可一点都不宽敞。  表姐把我们送到她们家,她就继续回铺子上写作业去了。那怕天黑尽了,表姐她们都没有回来。  因为屋子太小,又不方便洗澡。到了晚上八九点钟,该睡觉的时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扭过来扭过去,又想上厕所,又感觉喉咙发痒想咳嗽。  也许是吃了雪糕的缘故吧,即后悔自己贪嘴,又庆幸自己吃了那个雪糕。因为不知道下次啥时候才能吃到那么好吃的雪糕了。  晚上九点多,大舅娘她们终于回家了,听到开门声,妈妈马上从床上起来去给她们开了门:“还没睡呀,你们不用等我们,想睡就早点睡啊。”大舅娘的脸上依然是那种看不出喜悦的表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章 它爱吃糖 大舅娘她们回来后我更不自在了,一边要强忍着咳嗽,一边喉咙又发痒不停得想要咳嗽,尤其是听到她们在里屋的窃窃私语,感觉她们好像就是在说我一样。我更加睡得难受,一边闷闷得咳,一边忍不住小弧度地翻身。终于在晚上十点多以后,妈妈好像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林茹,你感冒了吗?”  “嗯,喉咙有点疼,妈,我想去上厕所。”知道妈妈没睡,我索性从床上坐起来冲妈妈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这里哪里有厕所啊,你是要上大便,还是小便。”  “大,大便。”我犹豫着撒了一个小谎。  “好,我去问问你大舅娘她们哪里可以上厕所。”  大舅娘家里只能小便,之前她们在我们回来以前就打了招呼的。于是妈妈只得敲门去问大舅娘她们哪里有厕所。  后来好不容易问清楚,我们才出了门,到了河边上的厕所里,大声的咳嗽几声,把喉咙里面的痰咳出来,我才感觉好了些。妈妈和弟弟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在灯火通明的大厕所里上厕所,不禁感叹,城市里真好啊。厕所都有我们家堂屋那么大了,而且晚上还有灯,不用怕黑。  在厕所里磨了十来分钟,我才出了厕所,出了厕所才发现,厕所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吓得我不停地喊:“妈、妈、妈,你在哪里?”一边希望她就在不远处,一边又希望她不在外面,那样我就可以出去流浪了,流浪到哪算哪。  就在我以为妈妈不会答应我得时候,妈妈终于从坡上传来一句:“哎”  我正想往坡上面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弟弟还在我后面,他就在厕所外面,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一条黄色狗狗发呆。  一边奇怪妈妈怎么也不看着点弟弟的同时,我一边叫了一声弟弟:“幺弟,你在干嘛?”  “我喂它吃糖,它要吃糖。”弟弟一边慢慢地靠近那条老黄狗,一边慢慢伸手把手里的糖放在了那条狗的嘴巴下面。吓得我想一把把弟弟拉开,又怕惹怒了那条狗,在犹豫着是上坡去找妈妈来救带弟弟,还是我把弟弟拉上去时。  我一时呆站在了哪里,因为我看到那条黄狗,竟然再舔弟弟手上的糖,然后在弟弟的鼓励下,把弟弟手里的糖一下子含进了嘴里。  在黄狗吃着糖,看起来没有一丝危险的时候。我一把拉过了弟弟往坡上跑去。等好不容易找到妈妈时,妈妈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看我买了这个。”这么晚了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买了几个橘子,说明天让我在车上吃。我强忍着要哭出来得冲动,因为我看到在大舅娘她们住的房子楼下,有个老奶奶正在慢吞吞地收着摊子。  那个摊子下面堆满了可以卖钱的纸皮、矿泉水瓶子,以及其他一些可以卖钱的垃圾。  在心情平复了以后,我啥都没说。只是把弟弟的手递到妈妈手上:“以后要好好看着弟弟,娃儿不能离开大人。”我没把心里的不安告诉妈妈,一是怕她大惊小怪,二是晚上不说鬼。  后来我想了一晚上才想通,表面上是我保护了弟弟,实际上是弟弟保护了我,因为在我出厕所时。那条黄狗看起来龇牙咧嘴可不是那么温顺的,它是很凶恶的在看着我。要不是弟弟哄住了它,今晚我可能就被它咬了。  想起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加上之前弟弟在我们屋后面的树林里捉到的那只野兔,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亲眼看见十几个大人,追了几里地都追不上的小野兔,隔天竟然会乖乖让弟弟抱着。跟妈妈说的让他好好看着弟弟那句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懂了没。  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要睡着时,天已经亮了,而一段未知的生活也即将向我敞开大门。  因为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开,我们早饭都来不及吃,妈妈就拉着我和弟弟匆匆的赶往就牛服车站。车站里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景象。  可是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再热闹的场景,都没办法抚平我心里的痛。在妈妈好一通的忙活下,终于弄来一张前往成都的汽车票。  可此刻在我看来,那不仅仅是一张汽车票,而是一张催命符。它在催促着我,放下以往的过去,去接触新鲜的不知道会带给我什么样感受的未知的一场我从未经历,从未接触过的生活。  我是多么热爱我以往的生活啊,在家里,虽然每天挑水、割猪草,忙着收稻子晒稻子,都会累得汗流浃背,但我从未像此刻这么无助过。因为之前再累都是在家里啊。  在我们准备要上车的时候,妈妈买了几个小笼包递过来,我说:“我不饿,吃不下,我不想吃。”说实话,当时要不是旁边有个阿姨目不转睛的在看着这一切,我想我是一个都不会拿的。  见推了几下,妈妈还是执着的要把手里的包子递给我,我拿了那个单个的大的对妈妈说:“剩下的,你们吃吧,弟弟也还没吃东西呢。  直到临上车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跟妈妈说:“妈,我不想出去打工,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妈妈没说反对也没说同意我留下,她只说了一句:“可我都买了票了呀,我带的钱不够买票,还是找你大舅借了一百才够的。”  听到妈妈的话,我笑了,妈妈说没带够钱,其实是根本就没有钱,爸爸出去了半年才一共不过寄了两次钱回家,一次一百块,两次两百块钱回家。  虽然只有少少的两百块钱,但我跟妈妈都高兴了好几天,爸爸会寄钱回家,至少比以前好了,我们的日子也总算有盼头了。那个时候我们吃菜油都很省,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一点肉的影子。  要知道爸爸,以前每次出门都是把收的麦子卖了,喂的猪卖了,带着钱出门,却要着饭回家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章 自卑 我永远忘不了,当我红着眼睛上车的时候,回过头看见弟弟孤零零的站在山脚下那个场景。因为车站要翻修,所以我们不能在车站里边上车,我们是走了一两里路走到大马路上去坐车的。  一路上我一直和弟弟说话,我告诉他虽然大姐不在身边了,但是二姐在家呀,你还可以和二姐一起玩。你好好听二姐的话,二姐也会对你好的。  想着也许我打工了能让家里人的日子好起来,想着那个老是爱翘着嘴巴生气的二妹,我突然觉得,我们也没有那么不幸。现在已经快农历四月了。我打个一年半载工,就又可以回家了。  我拼命的往好的方面想,拼命的不想流下泪来。但是等妈妈帮我把包包拿上车,我上车后,回过头看到弟弟跟着妈妈一起向我挥手再见的模样时,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虽然我爱哭,但这一次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当着一车人的面哭泣。车子走了好远好远,我都还一直趴在车窗上看着妈妈和弟弟的身影。这个时候我多想妈妈能叫一句司机“停车”啊。我也可以叫,但一想到车票钱还是借来的。我就不可能叫得出来了。  想着刚刚听说我买票的钱是借来的,周围人那些鄙夷不屑的神色,就让我伤心不已。虽然伤心难过。但我还是很快止住了哭泣。因为我怕四娘看到这么懦弱的我会骂我。  一路上哭哭停停,终于在我第四次擦干眼泪时,成都洞子口站到了。  看着别人都陆陆续续的出了车站,跟家人或拥抱或开心的分享着重逢的喜悦。我也跟着出了车站。但是左右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四娘,我就又缩回站里边了,想着一会儿万一没见着四娘人。再坐车原路返回家去。  从出门以来,我一直听人说,要是去了目的地,改变主意不想在哪里呆了,可以原路坐车再坐回家里去。但这个坐回去要不要钱怎么补票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从来不敢去尝试。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我都没有看到四娘来,出站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只有三三两两的没几个人,我的心里边也开始急起来。其实更确切的说,是我根本不记得四娘长啥样了。我不敢确定分别一两年以后,四娘的模样是不是会有了其他变化。  半个小时左右,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红衣服,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冲我走过来了,她一边走一边说:“我都在外面等你半小时了,她们都出站了,你不晓得和她们一起出站啊?”  对方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她是四娘了,因为我对她的声音和她的脾气以及她说话的语气,比对她的脸蛋更熟。  “我出来了没找到你。”听到四娘生气的质问声,我弱弱的回了一句。  没想这句话让四娘更火了:“没看到我,你不会大声叫啊?”叫吗?我一直觉得那是不文明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一想到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挨个去冲那些大爷大妈们叫:“喂,你认识我四娘吗?你们看到我四娘没?”然后可能还要跟别人形容一下,四娘的身高长相。  我做不到,虽然在心里边已经演练了无数次,或者说是四娘的突然发现,让我停止了心里边的演练。  看到四娘生气的模样,我虽然怕,但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无论是向陌生人求助,还是向车站里边的管理人员求助,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很难为情很难开口的。  毕竟要我从一个闷葫芦,一下子转变成一个自来熟,对谁都热情洋溢有说有笑的人,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难度还真不小。  想到这,我摇了摇头索性闭嘴不吭声了。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只能是掩饰。见我不说话了,四娘的语气却好了起来:“怎么了,饿没饿,来把包包放车上吧。”  “不,我还是抱着吧。”看那个自行车那个小样,我是真不相信它能把我拉回四娘的住处去。  不想听我这样说,四娘又生气了,很大声的冲我吼:“怕什么,把东西拿上来,我都不怕摔,你怕什么?”  不想继续做小丑,让别人看笑话,我一边把手里的包包往自行车后座放,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它真的能搭得动吗?”  也许是我慢吞吞的模样,激怒了四娘,四娘见我磨磨蹭蹭的,又继续说:“能不能先把包放上来再说。我们边走边看,走不动了,我再拉你,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远。”  跟随着四娘的脚步,往车站的另一头走去,再回头看着那个所谓的车站。不过也就是外面围了几块铁皮,里面有栏杆拦成的几个通道罢了:“别了,车站。”我在心里想,再也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了。一样的伤痛,我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却不想在短短的三个多月后,我就又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其实我是从来都不怕累怕苦的,我怕的是别人会嫌弃我这个病恹恹的身体而已。  一路上四娘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在我说了家里一切都好的情况下。四娘也没刚才那么严肃了,在拐过一个路口时,四娘看了看周围已经没什么行人,继续对我说:“你要大气点,不要畏畏缩缩,看起来很土的样子。你昂首挺胸的,谁知道你包里有没有钱。”  包里有没有钱吗?其实我怕的倒不是这个,而是………  后面四娘再说什么我都不再吭声,直到她有了又要发火的苗头,我才怯弱着说:“我不是怕他们知道我没钱,我,我是自卑。”想着从小到大的经历,我只说出来了四个字,我自卑。  一听我这么说,四娘的声音立马高了八度:“自卑,你有什么可自卑的?”后面再想说什么,她终于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走了这么久累了吧?”  “不累”我犹豫着撒了一个谎。其实我感觉我已经快喘不上气了,长这么大,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一口气走上半个多小时了。  见我气喘吁吁,四娘四处打量了一番,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吧,这村里的路也确实难走,大概还要半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这样吧,待会儿,等马路平了些,我再用自行车载你。”  “嗯”抱着手里的破布包,就感觉妈妈好像还在身边一样。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没再强撑。  就这样又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又走到了马路上,在上了一个土坡后,四娘拍了拍手上的自行车对我说:“来,上来吧。”  “好”抱着包,我费力的坐上了后车座。虽然前途未卜,但是在自行车摇了几次,几次都差点把我从后座上摇下去以后,我不禁在心里祈祷,菩萨啊,保佑我们快点,快点到目的地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章 脚受伤 四娘在前面使劲的瞪着自行车,我坐在车后面战战兢兢的拉着车后座,终于在我又一次差一点要摔下车以后,四娘回过头冲我喊:“抱着我啊,你抱着我啊,这样你不会摔下去,我也能省点力气。”  “嗯”在四娘重复了几次以后,我终于用力抱上了四娘的腰肢,和二妹比起来,四娘的腰肢要僵硬一点,但更有力量。  想起第一次抱二妹,二妹那一句:“你变态啊?”还言犹在耳。其实我当时只是有点怕冷,加之想和她亲近亲近。只是想抱着她,我们都能暖和一点,不想她反应却那么大。我想我也许真是不受人喜欢,是受人讨厌的吧。  爸爸妈妈,就连奶奶有时都说,二妹比我可怜,因为她是穿着我穿过的衣服长大的。但我心里其实很想说,貌似我也是捡别人的衣服穿的吧。这样一想,又觉得二妹也确实可怜。我都是捡二手的了,妹妹竟然还要捡三手衣服穿。  一路上四娘搭着我吭哧吭哧的踩着自行车,我则一边观看路上的环境,想要记住我们都走过什么路。以期待有机会好跑路。  好不容易到了四娘上班的地方了,本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的我,却神经紧绷起来。  看着那些个陌生的面孔,我的心都在打颤,要知道我是宁愿与鸡鸭鹅相处,也不愿意与人相处啊。与人相处就意味着会有是非对错,会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以及阳奉阴违。  这次打工之行,还是有两个值得一提的人的,一个是周姐,周姐温柔善良,说话轻声细语。还有一个是潘姐老板娘的表妹。她们一唱一和,周姐不管说啥,潘姐立马就会很捧场的附和:“对的,对的,表姐说的都是对的。”  她们两个和四娘的关系也不错,每次四娘骂我周姐都会帮我说话,为我打掩护,比如四娘说我洗菜洗的太慢了,周姐就会说,我洗的仔细是因为洗的干净。  那个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吃土豆,每次土豆逢里都会有很多泥,一吃土豆,我就会花很多时间去洗。  然后四娘就会很生气的把我手里的土豆往水池里一扔,然后还会拿起一个土豆,刷刷刷的,把土豆皮,以及烂掉的一部分一起刷掉。  她这样一弄,一个土豆就只能剩下一半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没这么仔细的。之所以这样仔细,是因为听到他们偷偷说,土豆块里有泥。  我也确实吃到过两次有泥的土豆才这么仔细的。看着水池里只剩下一半的土豆和不要的土豆皮,我担心老板娘看到后,又要拿脸色给我看,于是我只能慌里慌张的把那些垃圾给扔进垃圾桶。一边捞土豆皮,我一边强忍住好不容易才没哭出来。  不想这事晚上的时候还是被老板娘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感谢她的多嘴,还是该恨她让老板娘知道了这事。原因无他,一开始哪里是两家人一起合租的一个院子,直到这事没多久后,那家人就搬走了。  记得那天下午五六点钟我正在厕所洗澡,隔壁的大姐也想进来洗澡,但我没出去,她就只能在外面等,等着等着她突然来了一句:“这土豆皮还是好好的啊,谁给削了。”  本来那个时候老板娘她们是自产自销的,也有可能是生意不好,她这话一出口就被刚刚收摊从外面回来的老板娘听了个正着。老板娘脸色不好看的走到水池那个垃圾桶看了看,念叨一句:“难怪菜吃得那么快。”  她一边念叨一边从车间走过,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许是她的念叨,让四娘知道了我的难处。第二天四娘破天荒的没有骂我,而且还和我一起洗起了土豆。这次她没用刀削,而是弄了一个竹片,慢慢的把那些坏掉的给刮掉。  看我学得差不多了,四娘才慢悠悠的去了厕所,然后才又慢悠悠的回到车位上。这几天我知道大家的情绪都不高涨,因为想涨单价,周老板不肯,大家都在磨洋工。一件衣服那么难做才三块二一件,也确实太低了。  看着大家都闹着要走,我也没那么怕老板了,他们都敢跟他抬杠了,我为啥炒菜还不敢多放一点油了。反正我怎么做,他们都说我做得不好。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干一天是一天。  油放多一点,炒的菜就会好吃一点,打工的人就会夸奖我一番,但是老板娘一看到油用得那么快,她就会嘀嘀咕咕的念:“难怪油用得那么快,炒一次菜都要用那么多油。”  我在哪里做了一个多月,周姐就回家结婚了,据她说她一开始来那个男的就是不同意的,都要结婚了,一家人也不想她出来打工。不过周老板是她们家亲戚,她才勉为其难的在周老板最需要人的时候过来帮一把。  在她回家以前家里都看好结婚的日子了,而且还说她们一结婚,家里就凑钱在镇上给她们开一个店。  她一走,老板娘的表妹也待不住了,随后不到半个月她也走了。  在她们走后,身边没有了说话的人,四娘总算和我亲近了一点,有一天活不是很多,四娘拉着我到外面走了一圈,直到走出那个大杂院好远好远。  起码走了有一两里路,她才长叹了一口气站住脚对我说:“林茹啊,你也不要怪我脾气大,我也是为你好啊。你看你煮个饭都要一两个小时,你还给老板娘给她们儿子洗衣服。哎,你知不知道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你这么拼命的干活,但是打衣服的技术却没有学到多少。”  看四娘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我不说话的话好像也不太好,想了半天我才开口道:“四娘那我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多少”叹了一口气四娘说:“我也问了她们了,她们说看你做事的表现。不过她们说你做事慢,这里打童工一般都是十块钱一个月。我跟她们说了,你每天做这么多事,怎么也得给20块钱一个月。她们最后也没说死,说看情况。”  老板他们的小气,四娘不说我也知道,就老板那个比女人还碎嘴的嘴脸,要不是我没别的去处。早就离开这里了。长这么大,他算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极品,那个嘴巴呀,一天到晚不说这个就说那个。除了老板娘他不敢说以外,一天到晚,只要他在家,就没看他嘴停过。  直到后来有一天四娘也跟我说:“做完今年你就不要再来这里了,我也要去别的地方打工,也不可能再带着你了。你也不适合干这一行。”  听了四娘的话,我伤心难过了三四天,最终决定还是不能轻易放弃,还是要学着改变自己,让自己乐观起来。于是从那天开始。我每天早上都会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一边熬粥,一边在院子里跑步。  我们哪里唯一的一个男工人姓潘,也是老板娘家的亲戚,当我跑了大概半个月后,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锻炼好啊,锻炼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只不过他说了以后,我就再也没再跑过步了。一直以为这事是自己秘密,不想秘密早就被人知道了,这个我接受不了。  我们院子出了大门,往右手旁边有一个叫陈明的,每天早上隔壁一叫陈明。我都以为是在叫我的小名阿敏,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听明白。原来隔壁那个不叫阿敏,而是叫陈明,不得不感叹,方言的魅力太大啦。  不说老板娘怎么样,单说他们的儿子。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尤其是他那双大大的眼睛,他虽然才三四岁比我弟弟小个四岁多,但我还是能从他可爱的笑容,以及话语中得到些许安慰。仿佛他就是我弟弟。所以我愿意给他洗衣服,愿意伺候他吃喝。  至于坐平车打衣服,这个事情好像真的不适合我做,看着她们做起来很简单的,就是用几块布连在一起做成衣服。但这对我来说却太难了,因为我无论怎么打,都感觉那条线怎么也打不直。  在经过了偷吃老板娘儿子剩下的豆沙包以及不小心打了一个鸡蛋被老板娘被四娘骂了以后。我突然想开了。也许这样也好。她们越不待见我,我就应该越在这里做不久吧。她们不要我了,四娘也该把我送回家了。  就在我高兴了几天,我又一次挨了老板的骂后:“你怎么这么笨啊,几天时间才做了几套衣服,她们一天都要做十几套,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啊?”那个时候我们做的衣服是中学生穿的校服。  每次上拉链对我来说都是一个灾难,不是溶不进那个拉链,拉链长出一大截来,就是拉链被我车了以后不够长,短了一大截。  就在我被老板骂了以后,去上了厕所回来,因为要故作镇定,我一边蹦蹦跳跳的哼着歌往车间走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脚竟然踢到了一把放在地上的大剪刀上面。  脚当时一下子就血流如注了,一开始四娘问我有没有事,我还使劲的捏着脚道:“没事”回到座位上,我还想着用卫生纸包裹一下脚就好了。不想血却越流越多,把挨着四娘一起坐的那个美女吓了一跳:“喂,你快看看你侄女的脚是不是伤的很重啊。我看她的脚一直在流血。”  这次四娘问我。我不敢说没事了,感受到脚板心越来越冰冷的触感,我都要急哭了,从小到大受过多少伤,也不像这次一样止不住血啊。  看着四娘询问的目光,我着急的道:“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事,反正就是止不住血。我不敢松手,一松手。血就会立马涌出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章 打电话回家被拒 看我痛苦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四娘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蹲到我身边:“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小心点喔,不要把血弄到货上了。”周老板在一边嘀咕道。因为他即是老板也是烫工,所以他一直在窗边的一个台子上烫衣服。我们里面的事他都知道。  在查看了一番后,四娘肯定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立马就要扶着我往外面走,我因为害怕,而且脚也不敢用力,走得很慢:“四娘我没事吧?”我一边跟着四娘往屋外面挪,一边担忧的对四娘道。  这个时候我顾不得疼痛,我是怕自己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钱没有挣到,还要家里人想办法凑钱给我看伤。  瞪了一眼周老板,四娘有些生气的说道:“没事儿,你这是工伤,不会让你拿钱的。”四娘边说边弯下了腰:“你行不行,不行我背你。”  又急又怕,也不知道四娘说的医院到底有多远,我想让四娘背,但一看到她也比我重不了多少的体重,我立马犹豫了:“不,你背不动我的。”  “快上来,你这很可能是血管破了,难道你想流血而亡吗?”在四娘的大力拉扯下,我终于还是趴在了四娘的背上,四娘费劲的背着我往院子外面走。我心里又舍不得她受累。又想到自己受伤可能要休息几天做不了什么事,胡思乱想之际。我突然想到了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四娘,你上次打电话回家,家里一切都好吗?”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提起这个,四娘惊讶之余,声音都大了些:“好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四娘的问话声吓得我一颤,我是真怕她生气啊:“不,不是,我是想说,我能不能打个电话回家啊。我这几天一闭眼,就会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  她们一会儿是奶奶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妈妈的声音,她们的声音是那么急切,那么悠长那么幽怨。我,我还梦见弟弟被人用石头砸伤了头,流了一身的血。那个算命不求人的书上说,这个梦不是好梦。”  “还算命不求人。我看你啊,就是书看多了,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喂,我说,你是不是因为听说河里冲下来那个女孩的尸体吓到了喔。还好没让你去看,让你去看了,我看你晚上觉都不用睡了。”  听了四娘的话,我不由陷入了沉思:“那个才十来岁,被后妈虐待致死后。扔进河里,从上游飘到下游,然后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又全身浮肿着,从河底浮上了水面那个女孩吗?我没想她啊。”  想到那个女孩,我就不禁想到刘德华的演唱会,这个时候也在成都巡演。我想了好几天,却连问问刘德华的演唱会在什么地方开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这个时候我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发,用的所有生活用品都是挨着四娘用的。  当时我甚至幻想着走路都要走去,看看那个唱着中国人、中国心而一路走红的打工皇帝刘德华。刘德华那个时候可是我们打工人的楷模啊,多少人都以他为榜样。  不过幻想终归只是幻想,别说走路去看他的演唱会了,就是有钱让我坐车,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坐车啊。  四娘不说话,我一愣神的功夫,诊所也到了。要不是四娘今天下午背我来,我还不知道原来院子外面竟然还别有洞天啊,竟然什么都有。卖衣服的卖古玩的,卖吃的卖喝的,卖玩具的卖酒的应有尽有。  可能是见我一脸兴奋的模样,四娘吓唬我道:“你不要以为这外面有多好,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被人把膀子给砍来吊起来的那个人吗?事发点离这里不远,还有不要忘记了,这附近还有一个阴阳人呢。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这么晚出门。”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四娘。”想着那个白天是男人,晚上就会变成女人的那个人,我除了有些害怕以为。更多的其实却是好奇,我好奇这样的人,到底会长成什么样。  因为想知道这样的人到底长什么样,我每次出门都会特别留意身边的人,但可惜的是,除了听到更多关于阴阳人的恐怖传闻以外,其他一无所获。那段时间,一个多月,到了晚上七八点以后,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中医馆里坐诊的医生六十出头。因为他头发花白,一看着我们的到来。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小姑娘怎么了,来,把她放下来,轻点放。”  喘着粗气把我从她背上放下来,四娘着急的道:“她上班的时候受伤了,脚被一把大剪刀划了一下。”  扶着我坐在凳子上,医生拿起我的脚看了看,看我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医生立马道:“没事儿,不用担心,我看看。”  看了一会儿后医生才道:“她的脚板是血管爆了,不过呢,我这里没有麻药,要是要打麻药呢你们就去医院,不过打了麻药后可能会有后遗症。以后一到阴天下雨,脚板就会痛。不过要是不打麻药的话…”  四娘和我一样担心的不是打不打麻药的事情,而是担心钱的事情:“打麻药大概要多少钱呢?”看了我一眼四娘着急的道。她此时身上只有三十多块钱。  看了看一脸为难的我们,医生道:“去医院的话大概要花一两百吧。”  “那在你们这里呢?”四娘又问。  看了看我们,医生无奈的道:“二十多块钱就可以了。”  听了医生的话,四娘没有回答医生的话,反而是对我道:“林茹你的意见呢,你要是要去医院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找老板借钱。”  “不,不了吧,我现在脚都没知觉了,不用去那么早远了吧。”  一听我说脚没知觉了,医生也吓到了,立马拉过我的脚,看了看:“我先给用点药吧,你们要去医院也行,我先给处理一下伤口。”  四娘听了医生的话,立马道:“不,不了,医生你给治吧,我们不去医院了。”  “好,我不敢保证百分之分没事儿,但是,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听了医生的吩咐,四娘走到我身后,抱着我防止我摔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章 回家 医生先撒了一些白色药粉,也许是止血药粉吧,撒了一会儿血就不怎么流了,等到血止住了,医生才用一块白布帮我把脚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嘱咐我忍着点,就开始给我缝针,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的感觉,脚一抽一抽的,说痛又不是特别痛,说不痛,脚下又一抽一抽的。  从进到那个诊所,医生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为了缓解紧张,我就一直在看着他背后墙上的挂钟的。大概十多分钟以后,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从我脚上抬起头:“好了,伤口已经缝好了,一个星期以后来拆线。我再给开点药。就齐活了。”  “好”听了医生的话,我说道。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即便是周老板主动跟四娘说话,四娘几乎都是当没听见的。看四娘真生气了,周老板似乎也有所收敛了,虽然还是会忍不住念叨,但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明目张胆的骂我了。  我养伤的四五天,几乎都是四娘帮着我一起做饭的,那几天我脚最痛的时候,也没有再跟老板娘和他的儿子周亮洗衣服了。  表面上大家都相安无事,就连老板娘也不再对我多话。但我却能深刻的感受到,变了,一切都变了。现在的整个生活氛围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经过几天的修养,终于到了可以去拆线那天,我还以为会疼得我死去活来,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拆线的时候我竟然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除了脚底板还会一抽一抽的有些许疼痛以外,我的脚就好像没受伤时一样了。生病这几天除了行动不方便以外,我打衣服的速度也有了提升,虽然还不能一天做个十几件,但一天做个五六件七八件还是可以的。  我脚不痛了以后,就又开始为周亮也就是亮亮洗衣服,每天听到他说话,看着他眉开眼笑,我的心情也似乎开始好了起来。  当然了对弟弟的担心,却一刻也没放松过,心里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潘子也就是老板的侄儿,也每天都和四娘有说有笑的,一屋子人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美女,她们两个甚至还开玩笑要给潘子介绍一个女朋友。  那个美女说话时,眼睛还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瞟,弄得我一脸不自在。听到这,我不免要竖起耳朵好好听一下了。  在她们开了几次玩笑以后,他才开口说道:“以前倒是处过一个,只不过相处一年多,因为她家里嫌我穷,然后我们就分了。这不最近家里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还天天催着我那天回家去看看呢。”  听到他说的话,我心里没感觉似的,虽然对他有些许好感,但一想到我这老是咳嗽的毛病,就想着,这样也挺好,至少知道了他以后大概的生活动向。  他是第一个关心过我的人,只不过我不愿意,再让他看到我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有时候还会咳嗽两声的毛病。所以才会在他说出那句话以后就不再跑了。  事后听他说起这事,感觉他有点不高兴似的,看我的神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偶尔有机会说话,说话的语气也多少有些躲闪,也不知道是怨我没再继续跑步,还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那天以后没两天潘子就以要回家相亲,跟老板娘说最近要请一个多月假回家。然后有一天我还没起床就在床上看到他打开院门走了。他是坐老板娘的三轮车走的,老板娘每天早上很早就去市场摆摊。  只是他走的头一天说的话还让我记忆犹新,那天下午我在洗碗,洗了碗正打算回屋拿衣服去洗澡时,就看见他站在我们睡觉的哪间屋门口对我说:“你忙完了?”  “啊”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他有什么事要说,等了一会儿又听他继续说:“你不要这么懦弱,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比如感情也是。当初就是因为我的不坚持,才让我错过了一个很好的女孩。这次,我回家一个多月以后会再回来,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在…”  “我还在的话就怎么样呢?”看着他,我期待他说出那句“你等我”但是他没有。而是打开了院门去了外面,不知道又去干嘛了,难道又去上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明白,我这段时间的日子为何会这么好过了,难道老板娘她们以为我会和她们的侄子耍朋友。  他长得不是特别帅,但是右脸上的那颗痣,加上他好看的眼睛,还是有大把女孩喜欢他的。比如,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美女,她肯定对他也是有意思的。平时看她老是找他说话,买吃的给他那个殷勤劲,虽然我也会得到吃,但毕竟不是自己请客,每次都只能意思意思的拿一点吃的就行了。  四娘大多数都是说自己不吃,不知道为啥,我感觉四娘对这个女的好像没啥好感,只不过这个女的也确实有点大嘴巴了,每次跟她说点啥,她都要弄得人尽皆知。我对她也没什么好感。一开始还会觉得她很热情,愿意和她交往,久了就能觉察出她其实很虚伪。  难道他是感觉狼多肉少,我们都对他有好感,把他吓跑了?  这几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老是想睡觉,白天想睡晚上也想睡,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爬上楼梯上楼睡觉。我们的床铺是一块,镶嵌在屋子半中腰的大木板。一开始睡的时候怕得要死,尤其是那个楼梯,真怕它那个小身板,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一时间我都感觉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了,直到有一天下午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院子外面有说话声,好像,有人来了。我困得不行,知道这个人可能是熟人。我也没有要起身去聊聊的意思。毕竟我就是个闷葫芦,不会和人打招呼拉家常培养感情,所以也不怕别人说。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我却怎么想睡也睡不踏实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家里一定出事了。这个时候我只能祈求老天爷,这个事情是我能承受的。可千万别是弟弟出了事啊。  虽然很想下床去听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对于不想面对的事情,我还是选择了逃避。继续闭上眼假寐。  就这样反反复复半个小时左右,突然就听到四娘在我们睡觉的,哪间屋门口叫我的声音:“林茹,你小二叔来了哒,你都不下来打个招呼啊。”  我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小二叔在楼下连忙说:“不用了,不用,没事的,我也要走了。”  “留下来吃个饭吧。”四娘劝说道。  “不了,我还有货没做完呢,要赶着回去做事。”我下楼走到车间的时候,就听见二叔这句话。这个时候小二叔和五娘,他们不是给别人打工,而是自己在做二道老板,自己拿货回出租屋加工,所以他说他们忙,我是相信的。  看见小二叔要走了,我终于上前打招呼道:“小二叔,你来了啊,是家里有什么事吗?”看到这个从小到大也没说过两句话的小二叔,我不安的道。  迟疑了一下,小二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四姐,我走了哈。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做,这段时间,我们哪里货多。”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好吧,我送你。”  小二叔站起身:“那我就走了哈,你记得帮我把钱拿给他们,我这段时间抽不出时间回家。”随后他又从裤兜里随手摸出两百块钱,递给四娘道:“四姐那我就先走了哈,我下次再来找你耍。”  看着他拿出在荷包里摸了好几次才拿出来的钱,我就更能知道事态严重了,两百块钱,是2000年看个病人就能随随便便的拿出来的吗?家里肯定是有人过世了,我心里冒出这个想法,虽然我极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它就是真的。  再加上,看到平时一天不说三句话的小二叔,今天这么会说话,就更让人怀疑了。  在潘子走了不到一个星期。想不到,我也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但不知道回家要面对的事情又是什么洪水猛兽呢。  下午天快擦黑的时候,四娘看到老板娘回来了,就急急的去跟老板娘请假了,听她说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我除了冷笑还是冷笑。这个时候除了呵呵,我还能说什么呢,之前想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如今却突然变得可行了。  不是家里出了大事儿,又会是什么呢………  四娘说破了嘴,老板娘才好像大发善心一样,给了一百五十块钱。说是工资按照十块钱一个月算,我干了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给五十。那一百,是四娘好说歹说给我要到的一百块钱车费。  “想吃什么?”在要回家的头一天下午,四娘带我到了市场,问我道。  “家里到底出啥事了。四娘你就不能先告诉我吗?”心急如焚心神不宁的我,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要买吃的打算。虽然她们把门关着背对着我说话。但我知道,突然要带我回家,这件事一定就是与我有关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是跟我很亲的人出事了。  听到我的问话,四娘不吭声,我觉得在别人摊位上继续再熬下去也没有意思,于是还是伸手指了一袋葡萄干,本来还想买一袋瓜子的,但想着省钱就没要。  葡萄干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四娘回老家买回家的时候。我吃过的,在当下来说觉得最好吃的食物了,这个也是平时我从摊位上路过了几次,想吃都没舍得买的葡萄干:“买这个吧。”  “五块钱”老板娘道。  掏出五块钱递给老板娘,四娘钱还没付完,我已经缓慢的像住的地方走去。现在的我,不像之前那四五天一样,天天想睡觉。可现在的我心里却更难受了。仿佛前面有什么刀山火海在等着我似的,我不想回家,至少不是这个时候回家。谁来救救我,救我度过这艰难的一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章 接弟弟回家 看我闷闷不乐的在前面走,四娘这次没有责怪我,而是快走了几步到我跟前,把葡萄干递给我:“吃吧,这个不是你最想吃的吗?”  缓慢的伸出手从四娘手上拿着的袋子里面,拿出几颗葡萄干,一放到嘴里我就后悔买它了。这次的葡萄干怎么这么苦呢,而且好像还有沙子。我味同嚼蜡的吃干净了手上的葡萄干。手上很粘,现在的我只想回家把手给洗洗,于是我对四娘道:“四娘我们回去了吗?”  看了我一眼,四娘嗔怪的道:“这么着急干嘛,你急着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儿啊。”一看到四娘发火,我就吓得不敢吭声了。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处的摊位,四娘边走边说:“那你先不要急着回去,陪我,我想去给你奶奶买件衣服。”  “好”虽然心情郁结,但一听说四娘要带我到大市场去买衣服,还是让我眼前一亮。  只是去了以后我才发现,这个市场原没有我想象中的大,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市场叫啥名。  左挑右选,四娘一会儿拿起一件衣服问我好不好看,在我摇了几次头都说不好看以后。四娘都要发火的时候,我终于看中了一件红色的棉袄,快步走到摊位前,伸出手去摸着那件衣服,我点头对四娘说:“四娘,这个好,就买这个吧。”要不是我眼疾手快的抢先一步把这个衣服拿到手里,这件衣服就要给别的老婆婆抢走了。  果然在我们问价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就忍不住对我们道:“你们买不买,不买,就把它让给我吧?”  因为这件衣服老板娘要价160多,这个价钱对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还是不便宜的。  听着老人的话,四娘伸手从我手上接过那件衣服仔细看了看:“老板娘,你说个实价,你少十块钱,这件衣服我就跟你买了。”  眼看着刚刚来看衣服的三个老婆婆都走了,此刻她摊位前就和我四娘。看着四娘和我,她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好,看在你们诚心诚意要买的份上,今天我就亏本给你少十块钱,155卖给你了,要知道我进价都是150啊。”  “155啊,十块钱都少了,老板娘不如就好人做到底,150,150这件衣服我就要了。”四娘边说边从荷包里掏钱,看着四娘手上拿着的五六百块钱,我的心里突然就突发奇想,不知道四娘手里边拿着的钱有没有我的钱。  本来以为四娘砍价到150,老板娘不会卖了,却不想她大手一挥,非常爽快的,边说边拿袋子装衣服:“哎呀,算了,150就150吧。就当我给你带一件衣服了。下次记得多介绍朋友来买啊。”  “好”看四娘没吭声,我连忙道,生怕老板娘反悔不卖了。  往回走的时候,看着四娘手里拿着跟奶奶买的衣服,我眼红的看着四娘,多想让她停下脚步,我也想给妈妈买一件衣服,只不过一想工资才一百五,哎,算了吧,下次,下次再买。  没有任何的送别,任何的挽留。当然,这个要排除之前四娘去跟老板娘帮我辞职,老板娘之前假惺惺要挽留我,让我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再继续来帮她们干活的话。  但我心里知道,虽然一直在个地方生活得压抑,但当我真的转身去关院门,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心里边还是特别难受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这个地方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坐上了回家的汽车,我的心里有期盼,期盼可以见着家人。也有祈求,祈求老天爷,让我短寿十年,用来免去这次要面对的灾难。  倒了两三次车,又在艰难的土路田坎,爬坡上坎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到了石膏山,到了四娘的婆家。  四娘虽然嘴上严厉,说话得理不饶人,但我依然能从她的叹息声中。感叹出她的无奈,她是有多么不想回那个家呀。当然了,也许也有,要怎么把家里的事情告诉我的复杂心情吧。  之前英婆一直对四娘,对我都很冷淡,只是这次不知道为啥,我却从她对四娘说话的语气中,读到了她的小心翼翼:“小四到了啊,你们吃饭没啊?”  “没有”四娘语气不善的道。  见四娘心情不好,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她又立马讨好的对我笑道:“林茹啊,来,饿了吧,来,进屋来吃饭啊。”  “我,我想上厕所。”忍了一上午了,实在憋的难受。  “噢,你要上厕所啊,这里边堵了,你去外面上吧。”外面,我当然知道她说的外面,就是猪圈外面。  “好”本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化解这种尴尬的我,也只好躲到了外面的厕所里。坑上面滑得很,险些没把我摔坑里去,不过还好我起身快,从对面走过来的那个大叔应该没看到我。  中午英婆炒的菜是老南瓜,煮的饭是白粥,我发誓,这是我这一辈子吃得最香的一次饭,一连舀了三次,看锅里都没粥了,我才勉强放下筷子。  吃饭时,英婆几次欲言又止,好像有话要跟我说,但都被四娘给蹬回去了。  其实四娘不说,我也大概猜到是谁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但她们不说,我就装作不知道,因为我以为还有机会翻盘,还有机会,现实会告诉我,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弟弟只是生病了,他只是生病了。  到了下午两三点四娘才在英婆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把我带回了家,带回了傻谭弯。  一到奶奶家门口,我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奶奶说:“林茹,你先别回家,她们,她们都接你弟弟去了,你先在我这里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我是真不想写这一段啊,真不想回忆这一段过去。但我知道,假如我不去写他的故事,就没人知道他的故事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章 弟弟回家 十三弟弟回家  等在奶奶家门口,我站在坝子头左左顾右盼都不见有人回来,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祈祷着老天爷,弟弟只是生病了,只是病好她们才去接他。  但这排场一看就不是我祈求的这样啊,什么事情会需要全家人一起出动,期间,我跑到我们屋后的土坡上去看了几次都不见有人回来。  而且听奶奶的意思,林欢、林夏,包括叔叔他们都去了三叉马路上接弟弟。弟弟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一大家子人去接。  在弟弟的骨灰盒没被拿回来以前,奶奶她们对我只字不提。直到天都快要黑尽了。我才隐约听见妈妈悲伤的哭声似有若无的从远处传来,以及淅淅索索的鞭炮声从我们屋后那个坡上传过来。  紧跑几步,有心想要上前去看看,又不忍心知道这个事实。于是紧走了几步,我又停在了原地。直到十来分钟以后,才看到妈妈她们一大堆人慢慢的从树林遮住的坡上,慢慢的从树林背后露出了头来。  听到妈妈的哭声以及看到二妹手上拿着的盒子,我不敢相信那就是她们所说的去接我弟弟了,接我弟弟就接回这么一个盒子吗?  谁知这个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奶奶却说:“去吧,林茹,好好安慰安慰你妈妈。”  让我安慰我妈妈,想起从小到大的经历,我真不觉得,我能够说出安慰妈妈的话来。  但大家都在看着我,我又不能不表态,于是,只得慢慢的一步一挪的走到妈妈身边,伸手在妈妈肩上拍了一下:“妈妈,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来让妈妈看看你。”与以往的严厉不同,这次妈妈不但很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庞,还趴在我身上哭了起来。只不过妈妈的声音已经沙哑,人也几乎已经虚脱了,我抱着妈妈流着泪却一直没哭出声。  直到我抱着妈妈几分钟以后,二叔开口了:“阿美,你们就别再搂搂抱抱了,大家都累了,你看要怎么安排一下,大家累了大半天还没吃晚饭呢。”  听到二叔的话,妈妈擦了擦眼泪,走在前面往家里走:“噢,好,好,你们随我进屋,我这就去做饭,晚点大家一起吃点东西。”坝子离我们住的屋,其实最多不过三十步远。  “不,不用了我,我、我、我们还是回家吃吧。”几个乡亲,一看有人带头,大家只是看了看我们黑漆漆的屋子,就连忙摇头拒绝道。  大家说完也不再说其他,而是各自找地方,按照二叔的吩咐,把纸钱,招魂幡,分别放在屋子门口的两边。  弟弟的骨灰盒则放在了,出门的右手边边上,紧挨着门框。  到了夜里十点多,来帮忙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以后,看着那个孤零零放在哪里的盒子,我犹豫再三还是在人都离开后,问妈妈道:“妈,为啥不能把弟弟的骨灰盒带回家啊?”  听了我的话,妈妈摇了摇头:“不可以,在外面死的人,是不能回家的。好了,我累了,先去屋里躺一会儿,你注意一下,不要让香烛灭了,香烛要灭以前,你就要在它们熄灭以前提前点燃。”  “好,好的。”那个时候的我,人都是懵的,根本没有想到害怕的事情,直到晚上大概十一点多以后,二嬢过来了,她一来就问我和妹妹,今晚睡觉怎么安排。她们的意思是让妹妹去奶奶屋里睡,我和妈妈在家里睡。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也知道,她们已经决定的事情,我是很难改变的,于是我只能颤抖着声音对二妹道:“二妹,你真的要去奶奶屋里睡吗?”当妹妹准备出屋跟二嬢离开时,我犹豫着叫了一声。  看着我害怕的神情,二妹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随二嬢离开了。只是二嬢在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还是让我轻松不少,她说:“林茹,你不要怕,我们先回家去统计统计,家里有多少米粮蔬菜,等明天一早,四点我们就过来帮忙煮饭了。”  “好”此时的我感觉后背都是发凉的。四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期间我也进里屋去看了看妈妈,本想叫醒妈妈和我一起守夜。  但一想到奶奶说,自从弟弟生病以后,妈妈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我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坐在供桌上,呆呆的看着那个一百瓦的电灯,一百瓦的电灯把屋里照的亮如白昼。  我一会儿看看墙上的电灯,一会儿看看堂屋大门外面的黑色夜景。一会儿想起电视里的那些鬼怪,一会儿想着和弟弟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想到和弟弟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就后悔,他要吃饼的时候,为啥我就要省那两毛钱呢,我应该把所有的钱,一块多钱都拿来给他买吃的。  越是想着往事,我就越是觉得,就算弟弟从骨灰盒里,飘出来吓我也是应该的,谁让我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呢。在他留我在家里的时候,我非要离开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章 算命 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那晚上只觉得,背脊发凉,阴风阵阵,整个屋里都冷嗖嗖的,因为弟弟的骨灰盒放在门外又不能关门,看着那些纸钱,和那个白幡在屋门口飞来飞去的,我的心里吓得发颤。  但我知道我不能怕,不应该害怕,弟弟是不会害我的,毕竟他在得病以前和我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再则,就算是弟弟要害我也是应该的,这些恐惧和害怕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毕竟要是我在家他可能就不会死了,因为这样的病情和症状以前我和爸爸看到过,也亲眼看到医生是如何给他治好的。  时间就在我左思右想,浑浑噩噩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看着那个骨灰盒,我几次都想走过去把它抱在我怀里。  但我知道,我不能,因为妈妈特别嘱咐过我,不能去碰弟弟的骨灰盒,要不然他会走得不安心的。  早上三点半左右,妈妈,才浮肿着眼睛,披头散发的从里屋走了出来。我们的屋子,从进大门,右手边右拐就是里屋,从屋里出门,出门的左手边就是猪圈和厨房。  “你去睡吧,你为啥不叫醒我呢?”看着我,不知道妈妈心里想到了什么,她沙哑着声音对我说。  “睡,睡觉吗?可是要天亮了呀?”一想到二嬢她们待会儿就要来了,她们来了,要是没看到我,又该说我不懂事了。看着天空露出的鱼肚白,我不放心的道。  “去吧,去睡一会儿,你也累了。”我本来想说,我不累,妈妈这些日子照顾生病的弟弟才是辛苦了。但是一想到,我这样说,妈妈又该伤心难过了,又想着,睡着了,或许就有可能能梦见弟弟了,我就没再吭声。  只是等真要去睡的时候,我却睡不着了,躺在和弟弟一起睡过的床上,心里总是毛毛的,既希望他出现在我梦里,又怕他出现在我的梦里,会让我更害怕。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我知道家里来人了。来人里应该有二嬢、四娘、但是为啥一直不见三叔他们呢?我想起床去和她们说说话,却又害怕,她们问这问那的,最怕她们问我工资多少。  于是索性闭上眼睛装睡,直到四娘气鼓鼓的来到我的床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一家人都忙得很,你不帮我们,也该帮你妈妈分担分担吧。”分担吗?一想到就是因为四娘不让我打电话回家,才让我连弟弟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是因为没打电话回家,让弟弟失去了最后有可能活命的机会。我当即就想从床上爬起来和她理论,但一想到今天家里人这么多,我要是这个时候和四娘吵,别人会怎么说我呢,说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于是我流着泪,侧过身背对着四娘继续装睡。看我不理她,四娘气恼的走了,只听她站在我们的屋门口,还在对着奶奶说着我的不是。只听奶奶对四娘道:“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四娘气鼓鼓的离开了。  又隔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奶奶进门来到了我的床边:“林茹起来了,该吃饭了。”  “好”听了奶奶的话,我掀开被子起床。反正也睡不踏实,继续再装睡,也装得难受,于是我索性借坡下驴。  直到弟弟的葬礼完了,四娘又重新去了成都,我都几乎未再和她说过话。因为从始至终,无论我怎么说,四娘都觉得她不让我打电话没做错,都觉得是我迷信。是迷信吗?就因为迷信这两个字,害了我们一家……  每次看着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躲闪的眼神,我就在心里想,她会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梦到过弟弟,心里也会有些许的愧疚?  弟弟病危后,妈妈就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上爸爸,但是爸爸却一直都没有回来,等爸爸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是弟弟的坟墓了。  家里请了阴阳先生,刚好就是四娘的公公,在弟弟下葬以前,还弄了个什么薄子,大概就是记录一些弟弟生前有什么衣服,又要给他带什么到阴间去的意思。而这些东西,又需要写个人名,就是说这些东西由谁的名义给他烧去。  因为弟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万万不能写他们的名字的,要是写了父母的名字,死去的弟弟在阴间就要受罪。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被视为不孝的。  再一个就是写父母的名字,对父母不好,因为会让死去的弟弟,在阴间还要想着父母,而神魂不得安宁。这是英公告诉我们的。我记住了,妹妹她们记住没,我就不得而知了。  英公一开始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一直说要写我的名字,奶奶她们也没说反对,但当真的要填那个薄子的时候,奶奶却突然来了一句:“林茹你身体不好,写你妹妹的名字吧?”前一句是奶奶问我的,我还没来得及把反对的话说出来,奶奶就已经转头对英公说:“就写林美凤。”  一听奶奶这样说,妹妹就有些着急了,然后妈妈又问英公:“写这个对活着的人有什么害处没,要不然就不写了吧。”  却不想一直很好说话的英公,这次却很严肃的说:“必须写,要不然他在下面是收不到上面这些人给他的东西的。而且写这个也不会对活着的人有坏处。”  “好,那就写吧。”妈妈冲英公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英公的说法。二妹在旁边又急又怕,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那个在我们屋门口做纸房子,卖纸钱的那个人开口了:“你看这个房子做好了,其它还需要什么吗?”  听到对方这样说,妈妈立马转身往家走,边走边说:“活着的时候,我们没能给他好日子,死后多给他备点纸钱吧。”  “好”做纸房子的幺公,看了看妈妈,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在二嬢家门口的坝子里,几乎连位置都没有变过。大概是97年的时候,英公来我们这边帮别人家看风水,刚好路过我们这里,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大家突发奇想,让英公帮我们算算命。  我们一开始不知道一家人的命不能算尽,要是一家人的命都算完了就不好了。  等到英公问:“你们家算了几个了?”的时候,我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已经算了三个了”  “再算一个,一家人要留一个不算。你们快点决定,晚点我还要去别处看事呢。”  听到英公这样说。我虽然想给自己算,但此时听英公这样问,我却犹豫了。这个时候,只有我和弟弟没算了。  就在我叫了一声“爸爸”想回家问问爸爸意见的时候,却不想刚好被准备出门的爸爸听见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弟弟,爸爸说:“林茹就算你的吧,你弟弟身体好,应当没什么事儿,你的身体老是不好。看看有啥办法解决没。”  “好”我对爸爸点了点头,转头对英公说:“英公算我的。”  “生辰八字?”  “……”报上我的名字以后,我就特别的期待,英公能够和别的算命先生说出不一样的话来。可让我失望的是,英公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我失望的表情,回头间却看见了二嬢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想去把她想成是坏人。虽然我知道,有些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并没告诉我。比如,要不是奶奶在外面叫我们,我们就不知道今天下午,英公会来我们家,更不知道他会来跟我们算命。  尤其是英公替她们算命就很热情,跟我们算命,就很急一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章 血性 写完簿子,二妹去别处玩了,而我则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屋里,要是当初爸爸选择了让英公替我算命,我心里多少还有些得意的话,那么现在我就有多后悔。  要是我知道弟弟有这个大劫的话,说啥,我也该让英公给弟弟算啊。算命不求人,是不会骗人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无论是弟弟生前还是他死后,他的命理,都不是短命的命理啊。  因为妈妈的一句话,要去弟弟坟前烧的纸钱就整整装了一大背篓(那种割猪草可以装一两百斤的大背篓)  弟弟的骨灰盒拿回家的第二天下午,三叔他们也来吃饭了。而我也从妈妈的口中知道,弟弟的死,三叔不是无动于衷,听到弟弟的死讯,三叔跑到三叉马路的时候,把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晚上的时候大舅也来了,可这次我看到他却一点好脸色都无法给他了。  妈妈让我给大舅打招呼,见我不吭声,妈妈就把她们领回了屋去说悄悄话了。随着事情的渐渐清晰,让我知道了大舅做的一件缺德事,他那么有钱,却连两百块钱都不借给妈妈。爷爷也不借钱,反而是隔房的三公,爷爷的三兄弟,爸爸做兽医的老师,却借了几百块钱给妈妈。  虽然弟弟的病没好,但我知道,在那个时候,弟弟输液输了一个星期都没好,不去医院也会被疼死,去牛服反而还有一些机会。  弟弟啊,不动手术你会被疼死,动了手术又被饿死,我可怜的弟弟,为什么?  为什么,在你最需要我们,知道你这个情况的我和爸爸都不在你身边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难违?  听着屋里的动静,让我心里边对妈妈又是恨又是无可奈何。因为弟弟的手术,做的太随便了,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啊,当时竟然没有拍片,就直接凭医生的触诊,再加上听别人说那个医生是牛服出了名的刀儿匠就做了手术。  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弟弟的死非但没有让她们有一丝的内疚,大舅娘临出门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对妈妈说,让妈妈拿着弟弟赔偿的一万五千块钱,离开爸爸。  听了大舅娘的话,妈妈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把她们送走了。我没有问,大晚上的她们怎么还要回去,我甚至不关心她们在路上会不会出事。  因为妈妈的哭声,彻底的把我的眼泪勾出来了,看着妈妈哭,我也哭,妹妹也被吓哭了,所以我右手抱着妈妈,左手把身边的妹妹拉到怀里,最后妈妈把我和妹妹抱在怀里,我们三人哭作一团。  就连上了初中,已经很久没跟我们说话的林夏也焦急的来劝着我们:“大娘,大姐你们不要哭了。”哈哈,大姐,真是个陌生的称呼呢。  平时问她借书来看看都不乐意的人,今晚竟然来劝我们,是想在这么多乡亲们的面前,装好人吗?  哭了大概十来分钟,二叔在旁边有了微词,也许他觉得我们这样挺丢人的吧。奶奶也恼怒着冲我吼:“林茹,你是大姐,你要给妹妹们做榜样啊,你还不快劝劝你妈?”奶奶生气的拉着我的衣袖,要不是旁边有这么多人,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要打我了。  没回答奶奶的话,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从妈妈的怀里,抬起头来。摇着妈妈的胳膊:“妈,妈,我们不哭了,不哭了好吗?”  “好”听了我的话,妈妈松开了我和妹妹,擦了擦眼泪,转身去对身边的乡亲们道谢,事后又道:“麻烦了你们,明天还望大家早点来哟。”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不要送了,我们走了。”几个妇人边走边回头冲妈妈道。  来帮忙的走了,二叔和奶奶她们也回了各自的家,明天就是弟弟下葬的日子了,今晚我们要守夜,不过让我欣慰的是,今晚二妹没去奶奶家睡觉。  在我眼里我一直感觉我这个妹妹有点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今晚还以为她终于懂事了呢,没想到她却生气的说:“林夏今晚要去和奶奶睡觉,所以二嬢让我回屋来睡。”对我抱怨完,二妹又转头对妈妈道:“妈,以后你别让我去奶奶屋里睡觉了,以后你让我去,我都不会去了。”  “嗯,好好,我知道了。”听了二妹的抱怨,妈妈低着头羞愧的道。  听着二妹的不忿,我心里虽然也生气,但还是笑笑道:“这样不挺好吗?我们从来没好好在一起说过话,今晚我们总算可以好好一起说说话了。”  只是二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匆匆和妈妈回了屋,看着她们看我的眼神,我想她们心里对我是有意见的吧。  觉得我太没血性了,就这样还替二嬢她们说话,只是她们不知道,我是多想一家人能够和睦相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只是希望无论经历多少灾难,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章 做得最勇敢的事 我不知道妈妈和二妹躺在里屋的床上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弟弟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家去墓地了。真的好舍不得送他走啊,可是又不能不送他走,毕竟入土为安啊。  夜里十二点左右,就在我左思右想,想着要不要也进屋里去躺着的时候,却让我看到了很奇怪的一个画面,因为我刚想进屋的时候,却看到弟弟的骨灰盒里边有什么东西从里边飘出来了,那道白光太快,快得我追出屋子,追到坝子里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错觉吗?进到里屋,我好想把看到的一切告诉妈妈,却又忽然想到,夜里不说鬼这句话,明天再说吧,我这样想着又退出了屋子。  却不想我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半睡未睡的妈妈:“林茹,你进来了啊,要不你来睡吧,我去守着。”  “不,不用了,白天你还会很忙。我白天没啥事,还是让我守吧。”听到妈妈的话,我犹豫着没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妈妈。  从里屋出来坐到门槛上,我的手轻轻的去碰了碰那个骨灰盒。  弟弟,你是要走了吗?还是你只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家了,你刚刚只是回来,想再看看我们?  夜里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几乎一夜未眠,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说实话我也很奇怪,平时我都是被妈妈叫做睡虫的,但是自从知道弟弟死了以后,我就好像不知道睡觉为何物了。  整整三天三夜,我都几乎没睡个整觉。也许不是不想睡,只是不想睡不敢睡,只是怕睡着了,梦里再也看不到弟弟了。怕没抓住时间,弟弟一下子就从我的记忆中被抽走了。  弟弟没死以前,我一直觉得妈妈最爱的是弟弟。因为我亲眼看见了妈妈是如何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从小呵护着长大的。现在弟弟死了,妈妈更爱的也不是我,而是二妹吧。  早上四点多,来帮忙的乡亲们都早早的来了,煮饭的煮饭,发煤的发煤,今天散斋,要煮大锅菜,要有鸡鸭鱼肉的整菜。  五点多的时候,陶师父也来了,埋葬弟弟的时间还没到,但因为家庭的经济情况,虽然不能埋正,但要把弟弟先埋到那个坑里去。  吃过早饭,奶奶就把我拉到一边说:“你弟弟没有后,死者为大,现在他走在了前面就比你大,你要为他戴孝。”  “是啊,多好的孩子,既然办了就要给他办好了。”一个大娘说。  “是啊是啊,谁说大的就不能为小的戴孝了,人死为大,你们两姐妹,你们都可以为他戴孝。”另一个大娘附和道。  听众人都这样说,奶奶又问我意见:“是啊,林茹,你愿意为你弟弟戴孝吗?”  “我,我愿意。”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我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要说以前为他做什么事,我还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怕别人笑话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让我替他去死,让他可以活过来我都愿意。  “好”听到我的回话,奶奶很欣慰的对其中一个大娘道:“大嫂子,来,给林茹拿张白布来。”  “好”大娘欢快的去了。见大娘去拿白布了,奶奶又问二妹要不要为弟弟戴孝,二妹却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  见气氛有点沉闷,去拿白布的那个大娘又开口了:“来了来了,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有一个意思意思就行了。”  “嗯”听到大娘的话,奶奶点了点头,默默的为我把孝布绑在了我的左手上。  我这边孝戴好了,却不想另一件事又有麻烦了,那就是孝子要捧灵位,拿招魂蕃。因为薄子上写的是二妹的名字,陶师父要求二妹给弟弟抱灵位。  二妹却说她害怕,实在没办法,他们来问我意见的时候,我就说:“我来端吧”看着二妹那个小人样儿,我也不想再为难她。那个时候二妹还没长开,十一岁多了,个子却还和八九岁的孩子一样那么高,而我那个时候已经1.55了。  不清楚是早上几点,只见大家都吃完饭后,就有几个力气大的大叔们,来把摆在我们坝子上的桌子都撤走了。撤走了桌子,就意味着,弟弟真的要离开家了,虽然他的墓地,就在我们房子的斜对面。  但他这一走,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我们就阴阳分割,只能他过他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光道了。  按照的吩咐,二妹拿着招魂蕃站在我左手边,待会儿她要走前面。等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才听有人把装着几个用泥巴捏的像砖块一样,上面还插着蜡烛香,以及一个牌子上写着弟弟生成八字以及名字的东西,递给我说道:“这个有点沉,待会儿你们两姐妹走前面,走的时候注意一点,可千万别把点着的香蜡纸烛给吹息了。”  跟我说完,他又转过身对二妹说:“不要以为你拿这个招魂蕃就很简单,千万要注意了,不能把招魂蕃上的任何东西掉在路上,一定要完整的把招魂蕃带到墓地知道吗?”  “嗯,嗯。”我和二妹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道。费力的把那个簸箕接在了手里,没想到看着不大的簸箕此时却这么重,试了试手感,又算了算从这里到对面的大概距离,还好应该能坚持住。  “怎么样,可以走吗?”把东西递给我的那个长得还蛮好看的哥哥对我道。  “能”虽然特别吃力,但我还是很坚定的对那个人点了点头。虽然重,但一想到这是为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就没有理由说不行。  随着有人一声大吼“起”就有四个人抬起装着弟弟骨灰盒的缸子走在了前面,然后是主持葬礼的陶师父,然后是二妹,然后才是我。  走在我后面的则是几个叔叔阿姨,以及妈妈,看着装着弟弟骨灰盒的缸被抬走,妈妈走在后面,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只是妈妈还没哭几声,就被二叔吼了回去:“哭什么嘛,有什么好哭的,他离了这个家,是享福去了。”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二叔意味深长的说。我知道他是恨我们的爸爸不争气。  “呜呜呜呜呜呜”谁知二叔刚说完,奶奶又哭了起来:“我的孙子呀,我就这两个孙子,为什么老天爷还要收回一个去。”  还没出门就闹了这么一出,二叔站在奶奶的屋门口,愤怒的吼了起来:“你哭什么,现在哭有什么用?”  奶奶哭泣着还想再说什么,二嬢又道:“是啊,是啊,哭什么嘛,人死入土为安,我们要先把他送出去才是。”  听着身后的动静,我只觉得好笑,是啊,活着的时候不关心,死了再哭,又是哭给谁听呢。  特别声明:时间太久了,书中的人物,很多人我都记不清楚名字了,也记不清楚辈分了。不以甲乙丙丁为名,就以大娘大叔,乡亲们为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章 弟弟下葬 走了二十多米才走到田坎上,抬头看了看那个像山一样高的土坡,我才如释重负。终于快到了,此时此刻我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  路过田坎边上的那个大缺口,二妹一下子没跨过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到田里去,二妹突然就停了,害我差点没撞到她,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那个帅哥哥听到了声音,立马回头道:“不要回头看,千万不要回头看。”  往左边侧了侧头,我虽然没有回过头,但却能把家里的一草一木看得清清楚楚。弟弟看到了吗?家就在我们后方,你记得的话,千万记住要回家多看看我们啊。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跌跌撞撞的上了土坡,来到了埋葬弟弟的墓地旁。看了看四周高低不平的土地,以及种着许多的花生地里,冒出来的许许多多的黄色小花。  这个地方就是我弟弟生病住院的时候,我的小学同学王强的妈妈,晚上十一点多听到有猫打架,晚上猫在这里的哭泣的地方吗?  到了墓地,负责埋葬事宜的帅哥哥又围着坟墓念叨了什么,才让二妹和我把手上的招魂蕃和灵牌,交给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人们。  满眼疲惫的看着他们把装着弟弟骨灰盒的罐子,放进了那个早就挖好的坑里。我站在土坑上,看着他们忙碌,听着身后大娘们的叹息声和议论声。  在她们眼里,她们也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曾经那么活泼可爱的弟弟,会突然就这样离开了的。但事实就是事实,谁能想到才九岁多,还不满十岁的孩子,竟然会活不过体弱多病的老人们呢。  看着他们把那一背篓纸钱倒在了土地上,妈妈踉踉跄跄的跳下土坑。一边把纸钱分开成一张张的,一边低低的抽泣。  见众人都在忙碌,我却没事人似的站在土坑上看着他们忙碌,奶奶不知怎的突然就对我发了火:“林茹,你傻站着干嘛,还不帮忙?”  在土坑下方帮忙的二叔,看着我们越来越多的人去帮忙撕着纸钱,二叔却生气的对奶奶吼道:“你叫她们下来做什么,等下灵房子一烧。再把纸钱烧了让他自己用的时候再慢慢分开不就行了吗?实在燃不起来的纸钱,用树枝挑动一下就是了。”  看着二叔发火,我们也只能在旁边人的搀扶下互相搀扶着上了坑:“是啊,是啊,到时候把装钱的纸袋子也一并给他烧了去呗。”一边忙着上坑,其中几个大娘还不忘了冲二叔附和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何那么尊敬和害怕二叔,难道这就是奶奶说的做手艺人的好处吗?想着,我不禁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学会打衣服的技术。  因为前不久下了雨,泥土又比较湿,我很费劲的才在别人的搀扶和二叔不满的喊叫声中上了坑。  看着二叔已经把一盘盘鞭炮都打开吊在了坟头旁边的桑树上,我才明白他为何那么着急,原来他是怕鞭炮走火,伤了我们。  一切准备就绪,装着弟弟骨灰盒的罐子也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坑里。  然后又有人说,人下葬的时候该有人替他哭下灵,听到大娘们这么说,奶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妹,最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对我道:“林茹,你去吧,为你弟弟哭一哭。”  听到奶奶的话,二叔又立马生气道:“哭什么哭,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爱护,死后又再哭,做给谁看呢?”二叔还在嘟嘟囔囔的骂着,二嬢却立马拉了一下二叔,她虽然没有说话,但二叔却识趣的闭了嘴。  见二叔发了火,其他还想说什么的人都不再吭声,只有负责埋葬弟弟的几个人开了口:“你们要不要拜一下,不拜的话,我们就开始填土了。”  几个人说完话,也不等我们反应,就开始慢慢的往坑里填土了,眼见再不去拜拜,仪式就要结束了。在奶奶的鼓励下,我终于下了土坑走到了弟弟的坟头,我正不知该做什么时,又有人道:“你跪下啊,跪下拜拜,有什么话对他说说就是了。”  我跪下拜了两下,实在是哭不出来,只红了眼睛心道:“弟弟你不要怕,你看这么多人来送你,你不孤独。而且家就在离你不远的斜对门,你想家的时候,站在屋门口,望望就能望到了。”只这么想着,心里又开始泛起了嘀咕,弟弟走都走了,还会想我们吗?想着我们,他心里是该伤心还是难过呢?  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菩萨关照关照我可怜的弟弟,在身边人的喊叫声中,我上了土坑,依偎着妈妈,站在土坑上。  听着鞭炮声在耳边炸响,在草地里欢快的蹦来蹦去,我却开心不起来,要知道以前我最爱的就是听到这个声音了。因为鞭炮声一响,就意味着过年了,一家人又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二叔气呼呼的走了,看二叔走了大家也慢慢的往屋里走,在仪式结束的时候,负责掩埋弟弟的帅哥哥也开了口,让我们先回家去。他们还有一些后续事宜需要处理。  我还没走下土坡,就听到又一阵鞭炮声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先是放了我们自家买的鞭炮,因为鞭炮小便宜,所以响声不大。  后面几个大的,铺到草地上,到后面三四个鞭炮一起放,这下声音就震天响。  期间还听一个大娘说,这是谁谁谁送的,但我现在也记不得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章 回魂 回到家吃了午饭,奶奶又是一顿好哭,听着奶奶的哭声,我的心里倒不觉得有多难过了,心好像已经麻木,不知道疼痛了。  下午五点多吃了晚饭,又让我和妹妹去弟弟坟头点煤油灯,在二妹一声声:“大姐,我害怕。”的氛围烘托下,也让我清晰的意识到,弟弟是真的不在了,他要是在的话,也只能是以鬼魂的面目出现了。  慌里慌张的去弟弟坟头,把煤油灯点上,又按照奶奶说的,把一截两寸长的灯芯头头留在了碗边上,不能把挡雨的雨伞给点着了,等我小心的把事情弄好,才发现二妹已经在土坡下边了,本来还想着多陪陪弟弟的。  二妹一走,看着满山遍野,只远处,还有个别人还在土地里除草以外。身边几十几米之内只有自己,吓得我也赶紧紧随其后,跑得飞快的向二妹追去。直追到奶奶屋门口,才追着二妹,拉着二妹的胳膊,我本想说她两句的。  可是看着已经搬空了的桌椅板凳,我的心却一下子空起来,原来一个人死了,就只能让人记住三天而已。弟弟的丧事还没办完,就因为有人要做寿,来帮我们煮饭的人,提前要把凳子搬走了。  因为负责给我们煮饭的是奶奶那边的亲戚,所以这事情也只得奶奶去和他们商议。在妈妈喋喋不休的谩骂声中,奶奶终于和那人说好,留下三桌不搬走,等我们完事了他们再来把桌椅板凳拉走。  到了夜里十点多的时候,妈妈又叫我和二妹去弟弟坟头给他点灯,这次二妹却怎么也不肯去了,本来我也打算不去的,最后还是在妈妈的一再恳求下,我才和妈妈一起去了。  除了心里作用,骨子里就对黑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以外。以及以前听过的一些鬼故事,让我想着害怕以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照例给弟弟的坟头碗里边点上煤油灯。  等我把灯芯从碗里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奶奶她们是算好了的,之前那截灯芯刚好只能够点三四个小时。  从袋子里取出在二嬢家里好不容易找来的灯芯给换上后,我才惊觉,不知道啥时候我身后竟然站了一个人。  我害怕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妈妈却一边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嘀嘀咕的小声在弟弟坟前念叨着什么,一边拿过簸箕里边的纸钱点燃又给弟弟烧了一些。  看妈妈在撕纸钱,我也连忙拿了几张纸钱分开并在蜡烛上点燃,放在坟头。  就这样两三个来回后,我还想再去拿的时候,妈妈却制止了我:“留点明天早上再用吧。”  “妈,那个人是干嘛的?”看着我们身后那个吸着烟,香烟的火苗不停的在我们身后忽暗忽明的人,我贴到妈妈耳边小声道,生怕他是什么坏人。  妈妈没理我,却是从怀里又拿出一包烟,递给那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道:“麻烦你了。”  “没事儿,天冷了,你们早点回家去吧。”说话间,看到那个男的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吸了两根烟,他一边把脚下的烟蒂踩灭一边对妈妈道:“哎呀,你们就放心吧,我就住在这山上,我一晚上来看几次,保证灯不灭就是了。”  “嗯嗯”我点了点头,在他的一再保证下,我就和妈妈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家走,因为没带手电筒,土里的泥巴又湿又黏的粘到了鞋子上,我几次差点摔倒。  因为多了一个男人说话,打破了那种安静压抑,在弟弟坟前感觉不到害怕,但是当在黑暗的土地里时,我心里却是很害怕的。  妈妈在扶了我几次以后,我因为害怕几乎要贴到妈妈身上去了,在黑暗中,对着妈妈喊了几次:“妈,我害怕。”以后,妈妈就不再管我,而是急匆匆的下了土坡后,妈妈推开我一个人独自走在了前面。  一路上我紧赶慢赶,紧紧跟在妈妈身后,走在大田坎上无论我问妈妈什么,妈妈都一声不吭,甚至在我经过我家土地,在往坡上爬的时候摔倒了,吓得我尖叫一声“啊”的就快要哭出来了,她也不管不问。  等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时,看到妈妈都快走到奶奶屋后那个树林子了,因为树林旁边有几个坟头,甚至还有弟弟活着的时候,我们姐弟三人,一起挖坑埋葬的那条黑狗。  要是平时想到这些也没什么,我自己也曾经到那个土堆那里,看过那条黑狗的坟头包,只不过因为雨打风吹的缘故,土已经被压得平平的,看不出下面曾经埋了一条狗了。  一想到弟弟和那条黑狗如今都成了鬼,因为害怕,我一边跌跌撞撞的跑着,在路过奶奶种的菜地和她们的田坎时,路上又摔了两三次,才走到了奶奶屋门口。  在终于追上妈妈的时候,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哭着叫了一声“妈”也不知奶奶和妈妈说了什么,不想妈妈看我哭哭啼啼的样子,却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回了家。  我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听奶奶在为我抱不平,许是她看到妈妈一个人先到家,随后问起了我吧,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又吵嘴了。  妈妈肯定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恐惧的,是啊,爸爸在的时候,她们只顾着她们去吵架去打架,何时又关心过我心里在想什么呢。一边慢吞吞的往回家的路上挪,一边擦着眼泪,努力的平复着心情,想着妈妈的态度让我几次红了眼睛,我想,要是跟她来的人是二妹,她还会不理她,只顾自己一个人走吗?  通过这件事情,我也明白妈妈为何更喜欢二妹了,因为在很多时候,她们的性情都是一样的,处理事情的方式都是一样的简单粗暴。  直到到了家门口,看着家里的灯火通明,我害怕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为了表示没有生妈妈的气,我甚至还冲妈妈笑了一下。  不安的回到床铺上,也没管妈妈和二妹在外面还在说着什么,浑身上下把自己摸了一遍,除了有点痛,也没其他不舒服。又想着自己刚刚害怕的情绪,也应该没有被吓掉魂,拍了拍胸口,我这才安心的躺在了床上睡觉。  “不,我不洗,要洗你们自己洗。”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的时候,也没理会妈妈让我起床洗脸洗脚的事儿,更没管她又骂了我什么“哼,我熬了几天,也该让你们熬一熬了。”想着之前的事情,心里多少对妈妈还是有怨言的。但是一想到妈妈说水是二妹去二嬢家打的,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但是之前我受了委屈,现在不找回点场子,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于是我只得假装打起了呼噜装睡,二妹来叫我,我不安的翻了个身,也权当没听见,可是在听到奶奶的那声:“林茹,你们水够不够,不够再到我这里来拿,我热的多,还没用完。”其实还是想二妹再来叫我一次的,可她脾气也犟,叫了我一次,我没起床,她就不会再来叫我第二次了。  妈妈也许也是为了找回场子,在听到奶奶的话后,只听她一句很大声的:“我们够了,林茹已经睡了,她不洗。”然后就是奶奶从坝子里回到屋里,一路上嘀嘀咕咕又很大声的不知道念叨了什么,大概又是说我不听话之类的吧。  不用起床,不用亲眼看见,我都能猜到奶奶当时肯定是站在坝子里和我们这边的人说话的。要是换作平时,我是绝对不敢顶嘴,但在这个时候我却是敢的。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妈妈去坟头,才进屋,就听她嘀嘀咕咕的骂:“都说了他会看住,结果呢,还不是让灯差点熄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妈妈就冲我吼道:“酒鬼就是酒鬼,就像你爸爸一样,木啥用,守一个晚上还要收我二十块钱,本来之前我就答应了别人,把这个差事交给别人,说不让他看的。要不是你二嬢介绍,你奶奶帮腔,是谁谁谁和她很熟的人介绍的,而他又说了,只要十块钱,他守一晚上我才同意的。”  听了妈妈的话,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昨晚上那个人,在我奶奶屋门口叫道:“我守了一晚上啊,我就早上去上了一个厕所,你媳妇就来了,非要说我没守,这不是陷害我吗?我不怕活人,难道还不怕死人找我晦气吗?”  想着那个灯芯熄灭后的后果,我也很气愤,但没办法来帮忙的,甚至就连奶奶,大家都说妈没道理,最后为了息事宁人,还是把钱给了那个无赖。听了那个人的话,我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我之前还认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呢。  等妈妈她们吵完后,来帮忙的几个男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不过他们都声称已经吃过早饭,只把余下的事情处理好就没事了。但听了他们的话,妈妈还是再三要求,他们一定要在家里吃午饭,他们同意了才罢休。  人在的时候,热热闹闹的没感觉有啥不一样,等人一散了,心里反倒难过起来,看着我红着眼睛哭哭啼啼的,妈妈很生气:“让你哭的时候你不哭,现在你哭有什么用。”后来我才知道,人在下葬的时候。有后人,替他哭一哭,他在阴间的日子就要好过一些。就没鬼敢欺负他。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要是给弟弟重新办一场丧礼,我一定要哭出来,想着想着又呸呸呸得吐起口水来,死一次还不够惨吗?还要再来一次。  听了妈妈的话,看了看远处那还有着些微亮光的地方,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后悔,我后悔为什么我不会哭丧,那些人哭的那么好,为什么我却一个字也哭出来呢。  后来吃过午饭,等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才听奶奶说起,原来晚上在死人坟前点灯,是怕他在阴间迷路,没有照明的灯他找不到去往阴间的路。听奶奶的口气,她也是看不上那个人的,可爸爸不在家,有些事情也没人帮忙,她才只得忍气吞声跟那个人说好话。  奶奶虽然那样对我说了,我心里可不这么想,我想又是为了谁的脸面,拿我的妈妈当了出气筒吧。奶奶这么念叨了一通,妈妈的神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到了下午,天都快黑了爸爸才回家,妈妈看到爸爸心里似乎才有了主心骨。两个人抱着哭了一通,爸爸又问了问我和二妹的近况,一家人才睡下。  恹恹的在屋门口坐了两天,弟弟的坟头已经修好了,但因为我的一句话,爸爸倒是又让陶师父给我看了一下,怕我冲撞了什么,坐在屋里吃饭的陶师父看了看我,说没啥事,见爸爸实在不放心,他又弄了一道符,调水让我喝下。  在弟弟头七的时候,我们都到了外边去躲着,本来爸爸是打死也不去的。后来还是奶奶说了一个头七回魂,生人必须要回避的缘故,爸爸才同意出去躲躲。  原来以前也有一个人跟爸爸和二叔一样不信鬼神,话说,有一天他们村上有一个人死了,他非要去看看,看会不会遇到鸡脚神,别人怎样劝他他都不听,他只说了,你们给我找个米缸,我藏在米缸里。你们再把盖子给我盖上就行了。  家人们见实在说不过他,只得找了重重的木板压在米缸上。  大家都走后,一开始都好好的,那个醉汉,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锁链和鬼叫的声音,淅淅索索的走了进来,听到声音,醉汉因为太过兴奋,竟然推开盖住米缸的木板,从米缸里站了起来。  却不想他这一举动,却把其中一个鬼差吓到了,只见他对醉汉,大声呵斥道:“阴差办事,生人勿近,难道,你竟然不知吗?”  最后那个醉汉怎么死的,奶奶却没有再说了,只说等家人躲完煞回家去时,那个醉汉已经吐着长长的舌头一命呜呼。就在我以为这个故事已经结束的时候,却又听妈妈她们插话道,这个人死后,还诈尸了。后来喝了一碗酒,才彻底死过去。  因为弟弟是午时中午走的,所以那天一早,十点多我们就吃了午饭,早早地去到了,三叔的店里边玩去了。  因为心里想着事,我在哪里实在难熬,我非常想知道,弟弟的鬼魂到底有没有回到家来。  于是在我再三要求下,在下午一点半左右,妈妈终于和我一起回了家。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和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就怕冲撞了鬼差。  等走到屋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一开始是狂喜的,但一想到弟弟有可能真成鬼了,我的心里又很难过。  用灰铺成的圆形地面,四处都干干净净的。唯独圆形中间,有四个鸡脚印,这个印记能证明弟弟确实已经回来过了。  本来没啥表情的妈妈,听了我的大呼小叫,再看了看那几个鸡脚印,也连连称奇。  事后妈妈还把这事告诉了奶奶她们,但奶奶她们却没说啥,弄得我心里莫名的难受。是啊,人都走了,他回没回来过,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章 猫哭 自从知道弟弟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已经有先兆的时候,我就无数次在心里边幻想着,猫哭,到底是怎么个哭法呢?  为此,我甚至还专门去了一趟同学家,想向王强的妈妈打听一下,到底具体是咋回事。那是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院落,四面围满了长短不一的竹子。  我还没走进她们那个坝子,就被一个老婆婆很热情的拉进了她屋里,等我说明来意,是有事情想向她讨教时,她却摇着头说:“你来迟了,她走亲戚去了,已经去了几天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在家,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还没死时,她就已经出去走亲戚了吗?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她曾经听到过猫哭的呢?”  “哎呀,何止她呀,那段时间,就是半个月以前,那几只野猫,真是闹得我们鸡犬不宁啊。一到夜里十点多就开始鬼叫,一直这样闹了四五天呢。”  老婆婆一边说,还一边四下打量了一下听到我们的说话声,从屋里边走出来的三个老人,其中一男两女,年龄应该都在七十以上了,这些人还是爸爸当初做兽医,给小猪看病的时候认识的呢。  我看了一下其它几个老人都一脸凝重,似乎都不爱说话的样子,因此我也没说话,而是继续听到她说:“不止她一个听见了,我们也都听见了,但只有她被吓到了,不敢在家里待了。你知道吗?她老公出去打工了不在家,儿子女儿在住校,也没在家…………”  从老人的话语中,我分析出了大概的方位,她说的那块土地,确实就是埋葬我弟弟的土坡下面的地方,八九不离十了,原来弟弟还未去世以前,就真的已经为自己找好墓地了吗?  也不知道是天意难违,还是事实就是那么凑巧,就在我去了王强家回来,没几天的一个下午。我却真真的听到了猫哭的声音,那哭声一开始其实是不吓人的,甚至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小孩子在哭泣呢。  那猫的哭声,是从王强他们房子的左手边,也就是我去他们家的必经之路上的右手边,那拢残差不齐的竹林里传出来的。一开始是很温柔的,就像婴儿的低语一样,慢慢的那个声音就越来越响,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样,那样凄沥的越哭越大声。  因为农历八月十五过了中秋节后天黑的早,眼看天也快擦黑了,我想给妈妈说也不敢,而且也觉得忌讳。就这样那个声音,每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就会在我耳边响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好像就到了那片竹子边,能看到它们就在我前方跳跃呢,连着三天的刺激,吓得我在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再也不敢坐在门坎上玩了。  一切事情本来我以为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却不想在我出门打工后的一个多月以后,王强的妈妈却死了。当妈妈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很奇怪的问妈妈:“我不是跟你说了有那个预兆吗?你干嘛不告诉她们呢?”  “告诉她们,谁说我没告诉她们,但是人家不信呢,你以为我想这样。那个王强的妈妈那么能干的一个人,曾经和我的关系又那么好,我怎么会知道她会出事,那个时候她要出门打工,大家都不同意啊,包括她的家婆,但她就是要出去,就因为听了她老公说哪里好挣钱。  本来她老公不让她去的,哎,她要是不去的话,也许就能开心的活一辈子吧。她不去的话,就不会知道她老公在外面另找了人,哎,也许她去之前应该就听到风声了吧。”  “你是说,死的那个人就是,曾经给我做过媒的那个女人?”  “是啊?”  得到妈妈肯定的答复,我的心好痛,我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会说死就死了,于是我继续冲妈妈道:“那她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看她精神那么好,也不像是体弱多病,短命的啊?”  “谁说不是呢,那天中午她回家吃饭,可能又撞见她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吧,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她老公以为她去上班了,也没管她。谁知道她从草坪上往下跳的时候,刚好一个大货车开过,她因为躲闪不及,头直接撞在了那个车头上。”  “那那个司机,就没带她去看吗?”  “司机是说带她去看啊,可是她不去啊,就说头晕想着应该没事儿就去上班了,谁知道三天后,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人没了,那那个司机赔钱没有呢?”  “赔了120万”  “120万那她的孩子以后不缺钱了。”想着曾经的同学,有了这笔赔偿款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却不想听了我的话,妈妈却继续道:”“哎,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不出三个月,你那个同学的爸爸,就用那笔钱另外给他娶了一个二妈回来。”  听了妈妈的话,我不由得有些生气:“那他的孩子,我的同学他们同意吗?”  “不同意啊,就你的同学王强,据说已经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呢。”  “哎”听妈妈这样说,我才依稀记起,原来王强的妈妈我是认得的。那个时候我还特别羡慕他,有个好妈妈,好姐姐,好爸爸呢。  我和王强虽然不熟悉,但他却不像别的同学一样看不起我,虽然比我小几岁吧,但却比我懂事,每次看到我,即便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叫我的名字,和我热情的说话,但他总是会对着我温和的笑。  那种笑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可怜自己,就是觉得那种笑,会让人感觉很温暖,想到那些,我很想去他们家,再看看他,虽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就是想看看他。  只等过完了春节,我还特意去看了看那拢竹子,想看看它有什么古怪,但遗憾的是,它除了被太阳晒得更干更老以为,并没有其它诡异的地方,至少我看不出它有什么古怪。  只不过在我就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之前拉着我说话的那个老婆婆在自家屋里念叨着说,那只害人的猫被王强打死了,它以后再也不会死人了。  她一边念叨,还一边对我说:“你之前不是来找过王强吗?他回来了。”  老婆婆边说边往王强家的坝子里跑,我这才明白,她很可能就是王强的奶奶,而当我看到那个帅气的小男生探着头从屋里走出来以后,却只能跑得更快。  想着王强,我特别喜欢的一个同学,没想到他才十二岁,这么小就没了妈妈,只是我们不一起读书了,注定我们以后只能是陌路了吧。后来虽然还是断断续续能从奶奶或者别人嘴里知道他有了一个好工作,还有了一个好女朋友,也知道他还是一直不肯原谅他爸爸,但我也只能是听说而已,再也没和他有过任何联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章 走亲戚 后知后觉才最后悔最可悲。  弟弟走后,我们一家四口人才终于好好的坐在一起聊了聊天,才想起之前有好多预兆被当时的我们忽略了。  人家都说家里要出事,是有预兆的,可我们却总把上天给的提示,看成了普通而又平常的事。  因为听了爸爸妈妈的分析,我才想起,因为好吃,我也做错过一件事。  那天本来是很平常的一次去外公家的事情,没想本来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最后却变成了惊吓,变成了悔不当初。  在我十二岁多还未满十三岁,妈妈从外地打工回来一年多,我辍学在家待了一年多以后,有一天我突然特别想吃肉,想起幺娘炒的回锅肉肥而不腻,我就忍不住吞口水。  在我问了弟弟妹妹愿不愿意出门去玩,他们都很乐意出去玩的时候,我连忙找到了我们的妈妈问她:“妈,你啥时候再带我们去幺舅家呀?”  “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有空再去吧。”正要出门务农的妈妈,被我拉住后,无奈的冲我说道。  听到妈妈的话,我立马不高兴了:“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还有那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因为在家里呆得太久太闷太想出去玩了,一时间我竟对妈妈发了脾气。  也许是因为急着要出门做事,又或许是被我吵的不耐烦了,妈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你找得到你幺舅哪里不嘛?”  听了妈妈的话,知道妈妈是打定主意不会去了,想起以前奶奶总叫我去外公哪里叫他吃饭,被狗追的画面,我不禁有点退缩了,但一想到跟弟弟妹妹说好了要带他们去玩的,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犹豫着道:“找得到啊。”  本以为妈妈会很生气的阻止我去,毕竟之前幺舅打谷子,谷子还没晒干,幺舅他们就让人带信来让我们还谷子,那次我也伤了心,我想妈妈心里也应该会很难过的。本以为妈妈肯定不会让我去的,却不想妈妈犹豫了一下却对我道:“那你自己去吧,最近家里事情多,忙啊。”  看妈妈还没阻止我的意思,我继续下猛药道:“二妹她们也要去。”  “那你路上可得照顾好她们了,我现在可没空陪你们去。”说完这话妈妈就出工了。  听了妈妈的话,我却陷入了两难,本来想把球踢给妈妈,她要是阻止的话,我就有理由,理所当然的不用去了,也不会在弟弟妹妹面前失了脸面,却不想她又把球踢给了我。  想着妈妈大有随我怎样的意思,想要出去玩的心情也没那么强烈了。  在家里又待了二十几分钟,我看时间也已经九点多了,再不去下午肯定赶不上时间回家了,左思右想也做不了决定的我,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同样也在盯着我看的二妹,对二妹道:“二妹,你还要去吗?”  “我,我也不知道,要不等妈回来再说吧。”看我把问题丢给她,二妹犹豫着对我道。  听了二妹的话,我本来已经有了台阶下了,可当时的我却很愤怒,我觉得做人一定要说一不二,已经做好的决定,不应该轻易改变,于是很气愤的对二妹道:“你真不去,你们不去,我就走了哟?”  看我真要走了,二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弟弟,最终把目光落在弟弟身上:“你去吗?”  听了二妹的话,弟弟很乖巧的道:“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见弟弟都那样说了,二妹也没再说什么,既然要去走亲戚。不带点西东西去,仿佛也说不过去,于是我只得把自己平时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大概有四块多的样子,不敢去三叔哪里买糖,怕他问我钱的来历。  于是我又只得带了他们到了黄过桥那里,虽然贵点吧,但我还是忍痛买了一包白兔糖2.5,剩下一块多钱买了一包辣条,五毛钱买了两个有五个装的那种泡泡糖,哄着弟弟妹妹踏上了去往外公家的路。(1999年的时候,糖很便宜,2.5一包的大白兔糖,小小的一包,也是我买过最便宜的一包糖了,2000以后糖就涨价到4.5一包了。)  卖糖那个人,虽然好奇我们怎么三个小人就去走亲戚,没有大人陪伴,在我说了一句:“没事儿,我们找得到路。”以后,他也去干农活,没再理我们了。  一路上我虽然强颜欢笑,但心里却一直很心疼,爸爸不在家,没法帮爸爸去打酒,没法存零花钱了。也很犹豫,到底该不该听弟弟妹妹的话,干脆把糖拿来吃了,不去幺舅家了。  这个时候的我们已经到了河大面,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了,我虽然一直哄着她们继续走,但心里却也一直很犹豫。  今天在这里买了糖,虽然有意瞒着三叔,但我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的,就像上次我在这里买了笔记本也没瞒过他一样。哎,可惜不知道是谁给奶奶告的密。  我们三个人一边走一边玩,一开始因为有吃的哄着,一路上,她们都很兴奋很开心,尤其是妹妹,一路上我们追打嬉闹,慢慢的也没把心里那点害怕放在心里了。  这次运气也很好,再路过那个树林的时候,也没看见那条很凶的狗了,只有两条小狗,追着我们叫了一会儿,就被它们的主人给唤回去了。二妹和弟弟她们跑得很快,我就因为怕她们被狗给咬了,让她们先走一会儿,等我摆脱那两条狗以后,才发现她们已经离我好几米远了。  想着到外公家要路过一条大河沟和一个大山坡,回过头看了看已经不再追我的小白狗,我瞪了它一眼,便跑着向二妹她们追了去。  还好,二妹她们跑了一会儿,也没走多远。因为找不到路,也因为吃的又吃完了,她们就在田坎上等着我了。等我追上她们以后,却发现二妹已经没有出门时那么开心了,我想她们肯定是累了。  都走到一半了,再回家岂不是要被人笑死了,因此也只得把身上剩的五毛钱又去买了两包辣条,哄了她们继续往外公家走。  就在快到外公家的时候,弟弟却突然指着地上道:“姐姐,这里有吃的。”  看着坟头旁边地上的小饼干,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捡来吃,于是只得狠了狠心把弟弟手上捡着的吃的给扔了。  谁知又走了还没多远,我们就在离外公家不远处的土边上发现了一个新的坟头,看着坟头我和妹妹都很害怕的,离坟头远了一些。只有弟弟不懂事的,还去把坟头旁边的两毛钱捡了起来:“姐姐,你看这里有钱?”  “不要捡”虽然不是很懂,但对于坟头钱,尤其是被碗压着的钱不能随便捡我还是知道的。  害怕的接过弟弟手上的钱扔在了坟头。弟弟走后,我又冲着坟头作了一个揖在心里默默的对着坟头道,有怪莫怪,小孩不懂事。  临了还怕坟头里边的人没听见,要走的时候我还大声说出来:“我想你生前是好人,死后也是好鬼,可千万别怪我们,让我们肚子痛啊。”  因为我小时候踩到别人的坟,肚子痛过,然后学着奶奶做过的做法,立了筷子喝了碗里的水才好了。  我还在作揖,二妹已经在外公家门口叫我了:“大姐快点。”  “哎,我来了。”因为二妹的呼叫,加上我刚才怪异的举动好像被别人看见了,弄得我羞红了脸。  本来想着无缘无故的到幺舅家来蹭饭,怪不好意思的,本打算悄悄的来悄悄的走的。不想二妹却大声叫我,哎,弄得我羞愧难当。只得边跑,边让二妹别再叫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章 吃饭 外公家四面八方都是竹子,他们的房子,就坐落在竹林最密集最多的竹林下方。  一走到他们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小小的池子,大门口十几株芋头开的花,开的正好看。除了进门的门口,就有十几根竹子以外,从她们的屋门出门的右手边上面还有一个大池子,也被竹林围得密不透风。一个人要是走夜路,去了她们家,还真有点害怕呢。  出门的左手边就是一个甘蔗地,我很小的时候,也看外公在那个地里种过橘子,只不过,后来虫子太多,种出的橘子又酸又小个,种了十几年最后还是给虫打了。  最后幺舅和外公索性把橘子树给挖了,全部种成了甘蔗。  还没到幺娘家只顾着想好吃的了,等真到了幺娘家我却不好意思了,提着一包糖,我让二妹提给幺娘,二妹让我提给幺娘。  弟弟都进她们家里了,我和二妹还在互相推诿,后来还是幺娘出来接的我们:“你们干嘛呀,还不进来,小心点那个池子,才不久,这里面淹死一个小孩。”小孩,死人,听了幺娘的话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她不说我还没事,她一说让本来还在打量池子里有没有鱼的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到池子里去,还是二妹拉了我一下,我才稳住身形。  在外公和幺娘,以及已经站在她们坝子里头的弟弟的注视下,我才红着脸狼狈的和二妹进了她们屋。临进她们坝子里,还在树林里,我就顺手把那一包糖递给了幺娘。  外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弟弟妹妹,嘟哝了一句:“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嘛。”  外公说完,幺娘就顺手把手里的糖递给了外公:“来,孩子们给你的,拿着。”接过幺娘手里的糖,外公又进灶房煮喂猪的红薯去了。  看着他们的不欢而散,更让我后悔今天到他们家来了,给幺娘的糖她又给了外公,大概是觉得我们买少了吧。  想着以后爸爸回来一定给补上,后来爸爸从外面打工回家,听了我的话,还真给她们补上了,只不过糖换成了一包大颗粒冰糖和一包500克一包的白糖。这个白糖还是奶奶带给外公的。  走到黄过桥,我又哄着爸爸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才罢休。按当时我的话说就是一雪前耻,那次幺娘还真的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等我们玩了一会儿,其实就是吃了芋头杆上结出的花而已,摘了三个,一人一个给了弟弟妹妹,弟弟妹妹都很开心,都说好喝,难道只有我喝的那一个是苦的吗?  大概早上十一点的时候,外公又出了灶房门,脸色难看的对正在削着红薯的幺娘嚷着家里没什么菜,问去那个刘大娃家买的肉拿得到不,他要去买菜,不想幺娘却说:“这么晚了去哪里买肉,昨天炒的肉还有,中午就将就吃呗,明天上街再去买。”  听着幺娘阴阳怪气的话,看着外公生气的模样,我猜想,她们肯定吵架了。想起那次奶奶叫我到外公家请他们吃饭,幺娘生气的把衣服都给扔在了坝子里,就悔不当初,真不该为了贪玩到她们家了。  外公在厨房煮饭热菜的时候,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幺娘搭讪了,幺娘就主动对我道:“林茹,你不知道我在这个家有多难,上次买件衣服,本来想着给我妈妈寄回去的。谁知你奶奶刚好又过生日,你外公想把那件衣服给你奶奶,我这才忍不住跟你外公顶了几句。不是我小气不想给,而是我们家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嫁到这个家几年了。就想往家里寄一件衣服都不行。”  “后来,不是让寄了吗?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怪外公了。再说你是和幺舅过日子,幺舅对你好不就行了。”说到后面,我越说越小声,因为外公,这个时候刚好叫我洗手吃饭了。扔下还没剥多少的花生,我尴尬的应了一声“好”  看着白花花的肉,我直咽口水,虽然她们家比起富人家是不如,但是和我们家半个月都吃不上一回肉的条件来说还是好太多了。  吃过午饭为了讨好幺娘,我和二妹又忙不迭的和幺娘去帮她找鹅草。下午二点多,我和二妹以及幺娘正回家,路上我们向幺娘道:“我们等会儿就回去了。”  只是在往幺娘家走的半路上,我东看西看,突然看见了一个小屋子,里面供着几个我叫不出名字的神仙。  问幺娘,幺娘却很紧张的说:“你千万别去碰它,这个是个森机,不是供的神仙。”  “可是……”我还想继续再问的时候,二妹和幺娘却已经走远了。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小山坡,我想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想着还有点遗憾。  幺娘看我没跟上她们,又对我大声说了一句:“你就别看了,这个小庙已经要拆了,都没人供奉。哎,你看到山坡最上面哪里没,以后要看神仙去哪里看。”  听了幺娘的话,我再次抬头看了看山坡上面,却见上面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好一副人间仙境的画面。此时的我,真是太羡慕那个40出头的妇人了,因为她可以伺候菩萨,我想她肯定是个心很善的人。  看着我们帮她做了事,幺娘果然态度好些了:“你们今晚就住这里呗,晚上我做猪儿粑给你们吃。”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了幺娘的话,我有了要住一夜的想法,把想法跟二妹说后。二妹犹豫着没说不回去也没说要回去,从早上到现在忙了一天我感觉挺累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章 爆炸 此书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对弟弟犯下的罪。  当时的我只想着弟弟会害怕,却忽略了一个孩子会想妈妈的强烈心情。  虽然挺累的,但我此时却也不能休息,因为弟弟还在幺娘她们的床上睡觉呢。  “幺弟,幺弟……”我一边往幺娘屋里走,一边叫着弟弟,看着屋里黑漆漆的,我真担心弟弟害怕。  结果没想到还真如我所想,我刚踏进那个黑漆漆的屋里,弟弟就带着哭腔对我道:“姐姐你们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回家了,姐姐,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左右了,忙活了大半天,我又累又饿,实在不想走了,所以只得抱紧了弟弟。把不是很亮的电灯给弟弟打开,捂摸着弟弟的头安慰道:“我现在先去帮幺娘做饭,做完饭吃了饭我们再回去好不?”  本来想亲亲弟弟的,但一看到他已经一米二三也不小了,我没亲他,而是哄着他躺下,看着他闭上眼睛,又给他盖上被子我才又到了坝子头,帮着幺娘宰鹅草。  而幺娘则是拿出包猪儿粑要用的叶子来,拿到水龙头下洗,鹅草宰到一半,挨着幺娘她们左手边距离最近的那个屋子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本来就没熟睡的弟弟吓得哇哇的哭了起来。  听到弟弟哭,我连忙扔了手上的菜刀,跑进屋里紧紧的把弟弟搂在怀里。一边安慰着他没事儿,一边又哄着他睡下,看着他闭着眼睛,好几分钟都没动静后。我才跑到屋外去看那家发生爆炸的屋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那家的女主人,在家里煤气炉子上烧着开水,她就出去玩,玩到最后忘了时间,大火把水烧干了锅烧坏了,才引起的爆炸。  看到那个女的跑回家,看屋里就是猪圈那个屋被烧了一点点,露出释然的笑容。  我的心里就一肚子气,不禁插着腰,冲还在冒着烟子的房子嘀咕道:“烧水就烧水,屋里怎么可以不留人呢?”  “幺弟,幺弟不见了。”我还没生完气呢,就听二妹一声叫唤,我才看到弟弟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到我身后了:“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看弟弟这样问,我因为怕弟弟害怕,连忙拉了弟弟的手,把他往幺娘屋里拉,边走边说:“没事儿,没事儿啊,幺弟不怕不怕啊。”  为了能在幺娘家过夜,我又把弟弟哄到了床上,看着他怕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我又不得不把他抱在怀里。  就这样还是没能吃到幺娘对我们许诺的猪儿粑,忙活了半天,当我第四次去厨房看的时候,幺娘还是说粉没发好,要实在想吃的话,可以吃菜包子。  听了幺娘的话,我心里气得不行,有点后悔,为啥没早点回家吃晚饭了,还害我烧了那么久的火。  “好吧”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我虽然心里有气,但也只能点头答应。  忍了半天也不见天黑,也不能去外面地里拉尿吧。实在憋不住了的我,不得不又缓和了心情,转身回厨房问幺娘厕所在哪里。  这个事情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隐私的,但我没想到,说了三四遍,幺娘硬是没听懂似的。  她在厨房大呼小叫,我边往外面跑,边声嘶力竭的喊:“我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卫生纸?”  最后还是外公听到了,给我说了厕所在哪里,我本来还不好意思问外公的,外公这一插话。我干脆问了他厕纸在哪里,也许是因为我没说清楚吧,外公听了几次才跟我说了厕纸在哪里。  我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在那个烂电视机后面找到了一点点抽纸,因为从小就爱流鼻子的原因,我多扯了几张纸,就打算去厕所了。不想这个时候幺娘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不就上个厕所吗?用得了那么多纸吗?”  听到幺娘的话,我的鼻子不由一酸,但一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只得拿了三四张纸,就和二妹去了那个黑漆漆的厕所,因为不熟悉,她们那个厕所又是建在猪圈外面的,地上有水,滑的很。  好险,没把我摔到坑里去,还是在二妹的搀扶下才颤巍巍站稳的。  等我解决完问题,问二妹上不上,她先是摇了摇头,后又在我:“夜还长”的话语中勉强的上了一个厕所。  但不知道为啥,看到就要彻底黑下来的天,我的右眼突然开始跳个不停,心也慌得很。我意识到可能是弟弟出啥问题了,想到这,我立马拉住了还在慢慢提裤子的二妹道:“你好了吗?”二妹点点头,看二妹点了头,我又立马把二妹拉紧了一点,怕她等下掉坑里去了,道:“我们快点去看看弟弟,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嘛,你抓疼我了。”  听到二妹埋怨的语气,我也来不及解释,只急匆匆的回了弟弟睡觉的屋,我把床底下床柜子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弟弟,越是确认弟弟不在屋里,我的心里就越慌。  找了两三遍都没人后,我都快急哭了,也许是听到屋里的动静,二妹这才进了屋:“大姐怎么了?”  “幺弟不见了。”  听了我的话,二妹茫然的道:“怎么会呢,他刚刚不是还在床上睡觉吗?”  “谁说不是呢,我们上厕所,不过也才离开几分钟的时间嘛。”  “怎么了?”恰在这个时候外公从屋外进屋了。  “我弟弟不见了”看见外公,我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带着哭腔对外公道。  “那你屋里屋外四处找过没?”  “屋里找过了,他不可能去外面的,今天,他一直就在这个屋里没出过门,我让他不要到处乱跑的。”  “你们在嚷嚷什么呀?”就在我和外公还在说话的时候,幺娘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  “我弟弟不见了,你看见他了吗?”  “见了呀?”  听到幺娘的话,我以为她肯定知道弟弟在哪里,立马激动起来:“那他跟你说了什么了吗?说了,他要走了吗?”  “说了呀,不过我以为他就是那么一说。”  “那你就不知道留留他吗?至少告诉告诉我们吗?”  也许是我的话激怒了幺娘,又或许是厨房真的需要她去守着,她只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什么就进厨房了。  幺娘不说话,只是进了厨房,看样子是不会帮我们找人了,我更焦急的对二妹道:“不行,我们必须得马上回家,回家去找。弟弟七八岁了,可能记得回家的路。”  看我们要走了,外公还追出来问我们,要不要吃包子“包子熟了”  虽然心里特别想吃,因为真的特别饿,但我心里更急切的是,弟弟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我们再不追,可能就真的追不上了:“不吃了,我再也不想吃你家的包子了。”留下一句气话,我就狂奔出了幺娘她们的家。  不知是幺娘听见我那么说动了气,还是什么,反正从此以后再没看过她们蒸包子吃。  虽然那个时候我才十二三岁,但我依然挺后悔的,后悔为啥要贪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章 有惊无险 “大姐我害怕”听到身后二妹的叫喊声,二妹害怕,其实我比她更害怕,但我知道我不能停。因为停了,就可能再也追不上弟弟了。  我和二妹互相搀扶,我一边跑,心里一边祈祷,假如老天爷能让我度过这个难关,我愿意折寿十年去换取弟弟的平安。  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跟头,离家越近,心里越没底,因为一路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更何况看到弟弟的身影呢。  直到,到了黄过桥的时候,碰到了三公:“三公”我大喊一声,看到三公,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快走几步走到三公跟前。  可三公却好像压根儿没听见我说了什么一样,只嘀咕了一句:“怎,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就想错开我们,继续往前走,往和我们回家相反的方向走。  听见三公含糊不清的话语,我不知道,三公是去哪里喝了酒了,但我知道,肯定又是那家的小猪仔生了病了。  想实话实说,又担心把这个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惊动三叔他们。想隐瞒,又怕错过找到弟弟的消息,于是我左思右想,只得结结巴巴的说:“三公,我,我在,找我弟弟呀,三公,你,你看到我弟弟了吗?”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因为看事物的方向的原因,我跟三公说话的时候才发现,祖祖的坟就在这个桥上边的山头哪里。  也许是三公真的急着有事情要去办,又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只见,本以为听到我的问话,三公会停下脚步的,谁知他却一言不发的喃喃自语着,一路往河大面那边走了。  看着三公的表现,一度让我怀疑他到底是喝酒喝多了,还是他根本就是在梦游了,只是这梦游的时间好像有点早了。  毕竟之前他和爸爸一起就遇到过拦路鬼。  望了望回家的路上,必须要经过祖祖坟上的那条通道我犹豫了,最后还是走了尖山子。  走尖山子倒是不怕鬼了,却被街坊领居养的狗吓得我心肝颤。在我同学的屋外头,我还假装不害怕的推了推二妹:“你先走”  看着眼前那条淡黄色皮毛,不止一次吓唬过我的狗。我真想把它打死得了,但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又不得不泄了气,把它打死容易,可是把它打死了,是要赔钱的。  还好,在二妹半推半就,我想走又不敢走的时候,同学的爸爸妈妈听到狗叫声,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是我和二妹,他们这才大声呵斥住了,那只一直狂叫不停的狗狗,才让我和二妹安全的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本以为会大祸临头了,却不想妈妈正高兴的吃着晚饭:“你们回来了啊?”  听到妈妈的话,我和二妹对视了一眼,胆战心惊的道:“回,回来了,弟弟呢?”  “他啊,刚刚一回来,理都没理我,直接跑进屋了,好像被什么吓到了,吓得不轻。”  “那你问没问他,他看到三公了吗?”听了我的话,妈妈犹豫了一下,继续嚼着嘴里的饭,含糊不清的说:“他说,他看到了啊,怎么了,你们还不进屋啊?噢,不要忘了,进屋的时候,用坝子头桶里边装着的水,把外衣的衣服角打湿。”  知道弟弟没事儿了,我也有了和妈妈闲聊打趣的心思:“打湿衣服干嘛啊,这么冷?”  却不想妈妈听了我的话,立马变了脸色:“让你们做就照做,啰啰嗦嗦的干什么?”  “那,那弟弟呢?”听到妈妈的话,我就猜想这可能是种什么忌讳,担心对弟弟不利。  “他,他啊,算了吧,应该没事儿的。他回来的时候,跑得满头大汗的,我正在厨房打饭,没看见他,等看见他的时候,他都已经进屋里躺着了。对了,你们吃饭没?”  因为贪吃又没吃上,害怕挨骂,我只得撒了谎:“吃,吃了。”  听了我的话,妈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妹,大概是被我们那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菜的模样,被妈妈看到了,想了一下,妈妈便对我和二妹道:“就算是吃了,也再吃点吧。”虽然不知道妈妈今晚为什么这么高兴。  但有饭吃,我对二妹眨了眨眼,就屁颠颠的坐到了桌子上。等看到我和二妹把饭菜都吃完,只剩下了菜汤,妈妈才惊呼道:“你们不是吃过了吗?”  看到妈妈空空的碗,我和二妹相识一笑,进到里屋看弟弟去了。  看到弟弟,我把他浑身上下摸了一下,摸得弟弟都笑得不好意思了,我才松了口气,看着弟弟略微有些潮红的脸,我心里虽然不安,但也只道,也许真的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第一卷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章 失败的鼻炎手术 对爸爸犯下的罪。  当我听到妈妈说,爸爸不应该不听算命先生的话,让弟弟改叫他为叔叔时。  我却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说:“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啊。要是知道的话,我死也不会出去打工的。谁能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啊。”重要的事情说两遍。  字眼里都是后悔惋惜,却半点不敢提,为啥不给弟弟拍片就做手术的事情。因为一说,妈妈又会是一顿哭诉,说没有钱没有人帮忙。  一番话谈下来,饭也吃完了,我和爸爸妈妈关系好像都近了一些,只有二妹早早的吃完饭,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只是临出门打工之前,我建议爸爸妈妈可以再要一个孩子,爸爸他们去做了检查,医生却说他们几乎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当然了,这不过是后话,是我打工几个月回家后才知道的。  我以为什么事情都聊通了,爸爸就会更努力的经营好这个家了,却不想,就是这样以后,爸爸就开始宿醉,整天整夜的喝酒,有事没事儿整两杯,一天喝四五次五六次,反正就像是抽烟一样,想喝就喝。  晚上还跑去弟弟坟头上,一待就是几个小时,通常要待到十二一点才回家,被妈妈骂了好几次才改了。只是他爱喝酒的毛病却是改不了了。  爸爸又重新背起了给小猪看病的行医箱。而我也把还想回学校读书的事情跟爸爸说了。却不想,他却以我年龄已经大了为由拒绝了我的请求。  反而让不爱读书的二妹去考了试,结果显而易见,二妹没考起。但教弟弟读书,也就是堂弟的老师说了可以让二妹做旁听生。  等到中午二妹回家的时候,看到她一脸沮丧的模样,我就猜到了她可能没考上的事儿。于是我再次和爸爸说,二妹不愿意去读书,我去,但却同样的遭到了爸爸的严词拒绝。  眼见二妹不去读书,我也去不成,于是我只好劝二妹去读书,劝她通过努力从旁听生,变成真正的学生。但她却对我摇了摇头,哪怕我说我挣的钱也可以用来供她读书,她还是不吭声。  因为这个事情,我伤心难过了好久,不过,很快这个事情就有了另外的转机,爸爸虽然不同意我去读书,但却说了会找好的医生替我看好我的病。  我们去了自贡(这个是我在电视上看打广告,打了半年之久的一家医院)电视上也说得很好的一个小医院,但是这次去,却把爸爸吓坏了,一开始都好好的,只是因为我们没吃早饭,就去了那个鼻炎康复中心。  医生用电压枪通我左边鼻子的时候,虽然疼得眼泪流,但我还可以忍住。直到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二十几分钟,通右边鼻子又持续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忍不住对医生说:“医生,你可不可以轻一点,好痛。”  “怎么了疼得厉害吗?”  “嗯”我尽量控制住自己想推开医生的冲动,含糊不清的回答医生的话。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分钟,在我再三要求医生先停下,让我休息一下未果后,我终于支撑不住了,眼睛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吓得那个年轻的医生,连忙叫了在门边,看我做手术的父母,这个时候,妈妈已经吓得手足无措了,还是爸爸第一个冲到医生身边,抱住了就要往地下滑倒睡过去的我。  我虽然已经神志不清,就要睡过去了,但我还是听到了爸爸抱着我,蹲在地上起身的时候,他的膝盖发出“蹭”的一声响。  就是这个声音,让本就要晕厥的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概是看到我醒了妈妈也激动的差点落泪。爸爸则费力的抱着我问身边的护士:“哪里有休息室?”护士是个二十来岁,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一看我的情况,可能她也吓懵了,直到爸爸问了两三次,她才颤抖着指向身后的一间房:“我们这里都是随治随走,没床。不过,你可以先把孩子,抱到我们的办公室,沙发上面休息一下。”  躺了二十分钟左右,我的情况才有所好转,看着我的情况稳定了,护士才叹着气询问:“你们几点来的,早上吃饭没有?”  我还来不及说话,爸爸也没吭声,这个时候妈说话了:“十点多来的,我们一下车就来了。因为路途遥远,早上出来的急,我们没有吃早饭就过来了。”  听到妈妈的话,护士仿佛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呀,你们做大人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了,孩子饿着肚子,还让医生给做手术,你们呀,看谁去,赶快给孩子买点吃的来。”  听了护士的话,一直半蹲着用手护着我后背的爸爸,低着头问我:“林茹你要吃什么啊,爸爸去给你买?”  妈妈问:“是啊,林茹,你要吃点什么,你倒是说啊?”  听着父母的话,我没说想吃什么,却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动手术花了一千多块钱,我们要怎么回家,于是我小声的说了一句:“妈,你,你们还有钱吗?”因为我知道,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都是妈妈在掌握的,所以我,才第一时间,悄悄问了我的妈妈。  “有,做手术交了九百多,还有一百多。”得,我本来想悄悄地说,跟妈说说悄悄话的。她却一下子,大声的,把我们的经济情况都说了出来。  听到妈妈的话,那个护士说了一句:“你们先去买吃的,我去跟医生说一下患者的情况。”  不知道那个护士叽叽喳喳的跟医生说了什么,没多一会儿,那个医生,就一脸凝重的进了办公室:“你感觉怎么样?”  看到医生来了,我费力的想从爸爸的怀里钻出来,医生看了我的举动,连忙说:“你就躺着吧,你现在低血糖,不宜移动。”  爸爸没理会医生说了什么,只沉重的问了医生:“手术做得怎么样了,一切顺利吗?为什么我女儿会出现突然晕厥的情况?”  “手,手术已基本完成了,至于你的女儿为什么会晕倒,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没吃饭就来了。再一个就是她的体质太弱了造成的,你们要实在不放心,可以三个月后来复查看看。”  爸爸没回答医生的话,而是转头问我:“林茹,你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看着爸爸期待的眼神。我不忍心说实话,而且现在,我的鼻子又痛又麻,确实很难判断自己的情况。但我心里知道,今天的手术费和来回跑的车费算是白费了。  很快,妈妈拿着一杯豆浆和包子回来了,看着我吃了一点,眼见着我吃不下了,爸爸才转身对妈妈说:“我们走吧。”  “不,不多看一下了,不拿药吗?”  “不,不用的,阿姨,这个手术就是个小手术,创伤小,回家修养几个月它就会自动长好的。”那个年轻的医生说。  走出医院老远,爸爸才问我:“林茹你觉得这家医院怎么样?”  听到爸爸的问话,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感觉这个医生不行,手术动了好像没动一样。”一想到麻药也没打,医生就拿一个电钻一样的东西在我鼻子里通来通去。我就不寒而栗。  “我们就回去了啊,要不要去哪里玩啊?”这个时候妈妈突然道。  妈妈一说,我就想到了富顺的那个西湖,但一想到家里的经济条件,我就立马摇了摇头:“不了,今天累了一天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回家吧。”  “好啊”这个时候,那个康复医院外面的大钟刚好“当”了一声,我转身看着那栋高大的建筑物,突然觉得,也许是命中注定吧。  主任医生偏偏出了外诊,一个实习生给我做了手术。“呵呵”听那个护士介绍说,这个医生还是那个大医院来的。  鼻子除了很痛以外,依然不是特别通气。  本来想着给爸妈省点钱说去吃面的,但是爸爸不肯,最后还是回回龙吃了蹄花汤。  此处省略一万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章 恨嫁 本来听了医生的话,三个月以后该去复诊的,但是因为有些事情,最后还是没去成。  在家修养了一两个月以后,妈妈却张罗着想把堂屋给重新修一下。最后他们花了七八千块钱,在原来的堂屋上,修了半间房子,就是把堂屋加宽了一点,这也是我打工回家后才知道的。  期间我又找爸爸妈妈谈了一次,表示不让我读书可以,但能不能先让我去学个车,等学会了开车再出去打工。  然后妈妈又以成都新闻上一个学车的小女生,从坡上把车开到了坡下,受了重伤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反正就是不行的意思,当然了,那个新闻我也看到过。  但当时的我就是觉得学车好,2000年的时候,能开小车,会开小车的人还是很少的。  因为事情谈崩了,我的心情也抑郁了很久。随后又迎来了打谷子的事情,又忙活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就有一个下午,我和妈妈正在田里扯草,一个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状态好得很的女人找到了妈妈。说是要给我做媒,只不过对方三十多了,比我大了十几岁。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无法想象三十多岁,比我大了十几岁的人该是什么模样。  我就只听到二叔对我爸爸发火,说我年龄太小,这个时候不适合谈对象,我父母现在让我嫁人,就是在卖女儿。  毕竟我才刚刚满了十四岁,对方太老了,但王强的妈妈说了,对方开了一个小卖部,男的虽然有点腿疾,但是做事勤快,因为爸爸早年去世,男人和妈妈共同经营了一个小卖部。妈妈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尊重我的意见。  那天下午是一个大晴天,我一个人从屋里出门,到了离家几米远的池塘边。站在池塘边上向下望去,望着池塘里边绿油油的水,想到了自己之前挑水,差点摔到眼下这个池塘里。  摔到田里,从田里爬起来,本来打算伤心的哭一场。却不想,我咳咳咳的,抬头擦汗的一瞬间,我竟然看到钟馗三兄弟,在天上对我笑,看到了白娘子被关在雷峰塔。  我想要是眼前这个缺口,一直不修,我从这里摔下去出了意外,爸爸妈妈会怎样?  记得妈妈对我和二妹说过:“我已经没有你们的弟弟了,要是你们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想到这,我又继续往前走,还想去王强家看看,询问一下,那家人的人品怎么样,虽然我已经从别人口中听闻,那家人不怎么样,尤其是那个男人的母亲脾气怪异。  只是走着走着,走到二叔的干田边,,我们的土地上方。站在二叔田边上往下看时,我在二叔的田边边的桑树上,看到了一块很很长很长的蛇皮,起码有一米多。  我实在想象不到,一条蛇要经过多少的痛苦,才能蜕掉一层老皮,身上长出新皮。  看到这个蛇皮,我突然就想起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也是在同样一棵桑树上面,曾经出现过一条小蛇。  看着那条小蛇,睁着圆圆的两只眼睛,抬头望着我。从它的体型上,我猜想她可能是有剧毒的眼睛蛇。  再加上,我忙着去帮妈妈,到离王强家不远的井边上洗衣服。洗到一半,不知道妈妈被谁叫去,做什么去了,我一个人在哪里洗,等我提了两桶水倒进脚盆里,提第三桶水的时候,我差点摔到井里去。看着那个深不见底的井,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等妈妈回来的时候,看我把衣服都洗的差不多,就剩一两件没清了,妈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从此以后我更加卖力干活。  我记得爷爷和老师都说过,在蛇蜕皮以前,是人蜕皮蛇死,那个人蜕皮的时候,要一个星期才能把眼睛上的皮给蜕掉。  因为太过于痛苦,很多人类都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而自杀自残。所以老天爷才让菩萨把人蜕皮改成“人死蛇蜕皮。”  想到这,想到电视剧里那些恶婆婆和那些可怜的女人,我突然就有了决定,虽然我现在结婚可以一时改变我不出外打工的命运。但我不想结婚啊,不想和那些男人有啥关系。  然后我就回家对我的妈妈说:“妈,我以后都不嫁人了,我要代替弟弟,就在家里伺候你和爸爸到老。”  我以为妈妈会同意,却不想,妈妈只是笑笑,对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女人怎么可能不嫁人,那些不嫁人的,都是没人要的。”  婚事退了,也没去见人,虽然我心里很想见见那个王强妈妈嘴里的好男人的,但是我知道他不止我一个人选。因为我听说好多人给他介绍女朋友,那个时候家里做生意的,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果不其然在妈妈为我寻找工作的时候,我在我们家的山坡上溜达的时候,就听一个妇人说,有一个何姓人家的女儿和那个男人相亲成功了。  听到男人得到了幸福,我心里虽然苦涩,但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他的婚事有着落了,我的工作也找好了,只要我点头很快就能出门打工了。虽然我最不想的就是出门打工,可我身不由己,家里容不下我。  后来偶尔回家,还听说,那个何姓人家的女儿,为那个男人,生了一儿一女。期间夫妻两人,也恩爱了两三年,后来女的因为受不了家里太穷,老是吵闹,出门在外面也有了新欢,那个男人的铺子生意也不好,最后好像关了。  这是二嬢听说了告诉我的,我出门遛弯又听到别人说,那段时间他们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我听到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因为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就一辈子幸福啊。  只是一想到,妈妈说,弟弟在生病时,说了河里有鱼,他要和别人一起去抓鱼,爷爷打了弟弟一巴掌,这个事情让我有点难受。  尤其是听妈妈说,弟弟还笑着对爷爷来了一句“打得好”一想到妈妈口中说的,弟弟脸上的红手印,心里就特别难受。虽然爷爷是爱孙心切,不想弟弟说胡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章 小黄狗为我送行 啊啊啊啊啊  我的当兵梦,我想保家卫国的梦,都随风而逝了。  临行前的前几天晚上,想起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每晚我都痛苦得睡不着,枕头湿了一次又一次,但这种悲伤我却无人可说。  每次听到二妹均匀的呼吸声,就会特别羡慕她,羡慕她好像从来不知愁为何物。(当然了,这是我们还没有深入沟通过,还没了解她以前的想法。  尤其是想起之前学裁缝时,本来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去当兵的,但被我错过了。但是一想到,我那次昏死了过去的事情,又觉得无比庆幸,以我这样的体魄,的确很难吃得了那份苦。  想起昏死过去时,在朦朦胧胧中听到的那种音乐,多么让人安心让人向往啊,这是在现实里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  想起那盏老旧昏黄的电灯泡泛出的那抹微黄的黄光,端坐在供桌上,菩萨那慈祥的面容。  又想起我上学时有人打菩萨,梦里石头菩萨的头颅掉在地上以前,冲我落泪的场景。想起我的恩师,陈老师在我入学时,手把手的教我写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说我身后有人在保护我吧,可他们又没办法帮我改变我的命运。说没人保护我吧,我昏死时,看到的那个面容又那么真实,尤其是他那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里不该我去,那我又该去哪里呢?  懂事的孩子,是不是都过得很苦啊?虽然,前一天晚上,我还哭得稀里哗啦的,隔天起床,我就又笑着安慰父母:“没事儿,不就是出去打工吗?我又不是没打过工,放心吧,我这么勤快,老板肯定都喜欢我的。”  为了我坐火车,路上有吃的,在没走以前,妈妈还专门带我去街上买了东西,妈妈问我:“爱吃啥?”  看着琳琅满目的瓜果,最后我选了最便宜的说:“香蕉”妈妈买了十块钱的香蕉,就六七根而已,买完后又问我:“还要吃啥?”  我摇了摇头。  见我不说话,妈妈又拿起面前红红的大李子问我:“这个呢?”  想着之前,妈妈买水果时,别人拿了一个给我尝,我觉得很好吃,但我知道它贵,在2000年这么穷的时节,它居然卖到4.5一斤,就因为摊贩说家乡没有这样的水果,水果是从外地进来的。  “不要了,我们回家吧。”说好了回家的,但是回家以前,我又忍不住,到卖碟子的摊位上转了转,想找找有没有张卫健的新片子。  这个我梦中和他一起演过戏,最终却没在一起的人,是我的遗憾,也是我的精神支柱。翻来覆去,还真让我找到了一部西游记,妈妈问了摊主多少钱,摊位说:“两元”妈妈很快的给了钱,又问我:“还要不要其它的?”  我本来情绪就不高,只好摇了摇头:“还有两天就要走了,拿多了也看不完。”  这个时候,摊主又在旁边插了一句:“五元可以租三盘碟子喔。”  然后迫于无奈,我又只好随意选了两盘,没想到拿回家果然不好看,但是爸爸妈妈觉得很好看。我却觉得,只有西游记最好看,爸爸虽然不像二叔那样,不喜欢张卫健演的戏,但也不会让我一个人整天霸占着影碟机。  最后,我紧赶慢赶,每晚看到晚上十一点,也还是没看完,因为爸爸妈妈说这版西游记不好看。但是等其它两部碟子看完以后,他们还是陪我看起了西游记,虽然爸爸要求要从头放,但我还是很开心,终于不用抢着背着他们看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和他们一起看。  要走的头天下午,二娘煮了20个鸡蛋让我带着路上吃,婆给了我20块钱,虽然给的东西都不多,但当我含着泪说出“谢谢”二字时,却是真心实意的。  隔天一早,我虽然满腹怨言,最终也踏上了出门的旅途。爸爸答应我,他会和妈妈努力再生个孩子,听了我不知是欣慰还是什么情绪,只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们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经过何家桥马路上面坡上,那个森机时,我有心,想再去看看,却已经没了那个胆量,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才突然发现,我家小黄,竟然跟了来。  一路上,无论妈妈怎么呵斥它,都不见它跑回家,一是因为我确实喜欢它,虽然它不爱我摸它的头。二是我怕它搞掉,于是只得对妈妈说:“让它跟着吧,这么远的路,它回去搞丢了咋办呢?”  听到我这样说,妈妈只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爸爸也没说话。一时间我们三都陷入了沉默。  平时老远的路,今天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当开往回龙的班车来时,也是我们要分开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却突然耍起了小性子,坚持要妈妈送我去隆昌坐车才行。  妈妈无奈,最后还是和爸爸一起上了车,只是临上车以前,我回头看了一下那条路,却发现小黄,竟然冲着我流泪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章 丢脸的事 让人欣慰的是,过年回家,小黄并没有因为我的任性而搞丢。我说起小黄送我流泪时的场景,妈妈却说,狗对人哭,不好。  虽然一路上,我一会儿要去上厕所,一会儿说饿了要去吃面,但最后还是没逃过这一劫。听到站里的工作人员通过喇叭,一遍遍的在重复着,J557k这个车的旅客马上上车的催促声,最终我还是啥都没吃成。这就叫,装到最后一无所有。  因为送行的人比较多,工作人员只允许,一个人把旅客送上车,但爸爸妈妈还是把我送到了月台上。  等车子缓缓启动的时候,我望向窗外,看着车子已经走出好几米远,妈妈还在向我挥手,还跟着车子跑,边跑边说:“你想吃什么,车上买。”最后看着有人在买卖盒饭,干脆问我:“要不要吃盒饭?”  看着车子越跑越快,有的人买了饭付了钱,甚至都差点拿不到盒饭。还有的摊贩,把盒饭给了旅客,还没收到钱,还在跟着车子跑,要盒饭钱。我只得大声的冲窗外喊:“妈,我不吃,我袋子里有吃的,妈,你和爸先回家去吧。”等喊完后,再坐下来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但我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难过。  想起爸爸给我拿行李上车时,还和一个人发生了争吵,那个时候,我心里还觉得爸爸是惹事精,但看着人满为患的车厢,我突然又笑了,要是没有爸爸这个惹事精,我的衣服袋子还真不知道该放哪里呢?  强大的自卑心理,让我不愿意引起,哪怕别人一个眼神的注目,即便是现在好了一些,但也只是好了一些而已。  虽然无论是在家,还是在车站,妈妈都一再叮嘱我饿了就要买吃的。但那个时候的我,二十块钱对我来说还是很多的。  一开始上车的时候,我是真不觉得饿。但后面慢慢开始也感觉到饿了,想买吃的,又因为不好意思,硬是开不了口,十块钱被我捏在手里捏变了形捏出了汗,看着餐车从我身边推过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没有舍得给自己买一瓶水喝。哪怕那个时候的矿泉水只要一块钱一瓶。  车子开到贵州的时候,又有人在卖十块钱一份的盒饭(从那以后,再没看到过那么便宜的盒饭了。)那个时候,我心里一直在盘算买两瓶水,花两块钱,八块钱还可以吃一碗面。  可每次我想买东西的时候,都没有人开口要买东西吃,有人买吃的东西的时候,车子又总是很快,就从我身边推过去了。  只是有一件事,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们那些人是真的因为晕车,而不敢吃东西呢,还是和我一样舍不得钱,或者说,身上根本就没有钱。  车上的人,人来人往,每个地方也都有不买票,有人开了窗抽烟,就有人直接从车窗外面翻进来的人。看到他们农民工打扮,和我一样提个大口袋的模样,我总是忍不住红眼睛,因为爸爸说,他以前也这样过,没钱买票,只能飞车回家。  只是他们刚坐好,就有一个很帅气又年轻的乘务员过来,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叮嘱我们:“到了贵州地界了,个人小心保护好自己的财物。”  就像喊口号一样,这个男的过去没多久,一个女乘务员又从另一边走过来说了同样的话。当时的我,口袋里虽然没钱,甚至对他们说的话嗤之以鼻,我没钱我怕啥。但更多的,还是身在外乡的一种感动,感觉有人在关心我们,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也想做个这样能温暖别人的人,但我总是做不到,因为我太自卑了。觉得自己开心快乐都是错。  每个大站,都有人上上下下的,一开始我不敢挪位置,一直坐在老地方。直到火车驶入陕西境内,我的心也开始慌张起来,也学着别人,把车顶上自己的东西拿下来(当时还是,有个四十出头的大叔,帮我把东西从顶上给我拿下来的,只是我都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又忙着帮别的女旅客,把东西拿到顶上了)从这个座位,移到那个座位,但就是这样,也依然缓解不了我内心的焦虑。  转回头,看到乘务员,从这个车厢,挤到那个车厢,把没放好的行李给整理好,口中还一遍遍的说着:“车子还没停好,不要着急,先在座位上坐好。”看到他们,我的心里更难受了,因为现在的他们,就是以前我想成为的那样的人。到底是经过训练的,三两下就让车厢变得整洁又规整。  时间每过一秒,对此刻的我来说,都是煎熬,心里的焦虑不安越来越浓,弄得我很想上厕所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从这以后,每次我一紧张,就想上厕所)因为我知道,于他们而言,我也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我们还没到目的地,就又有人要往家走了,要不是听说要补票,我可能就直接坐回家了,但我知道,这里不行,爸爸还是会让我去帮别人的打工的。  直到车子稳稳到了车站,问身边的人说:“这是这趟火车的,最后一个站。”我才不得不拿了衣服袋子,焦急万分的向车外望去。  直到车子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也想学着别人那样,从车窗上往下翻时,才终于听到一个男人对我说:“喂,你就是林茹吧,你爸妈说,你在5号车厢?”  “是,是啊,可我,我怎么下去呢?”看别人都走完了,我离车门又太远了。也只得把装衣服的袋子先丢给那个男人,我才慢慢的下车。只是我的腿还没有完全挨到地面,车厢里的人就又多了起来。  外面那个男人也在催我了,没办法,看了看二嬢给我煮的,还没吃完的鸡蛋往垃圾桶一扔,我这才在车上一个男人的帮助下下了车。  那个男人使劲把我往外推,我使劲往下面爬,只是下车时,我的裤子不知道勾到车上那个地方了,划拉一声裤子开了一个口子。  我正不知怎么办,一下车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还没好好打量一下身边的环境,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就提着我的衣服袋子,快速往出站口走去。  一路上,我的右手始终拉着我的裤子,一边护着我的裤腿,一边紧赶慢赶,路上还差点走丢,还好我认识几个字,也问了车站的女服务人员,才总算找到了那个男人。  直到月台上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酝酿了好久,我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个,你把袋子给我吧,我,我自己提。”不知道是他没听见,还是干嘛,我说了好几次,他才终于把口袋给了我。  等我接过口袋才意识到,原来我的口袋竟然这么重,哎,草率了,后悔啊,不该把口袋接过来的。  一路上我很拘谨,他话也不多,唯一开口说要不要他帮我提一下的两次对话,都被我拒绝了。直到实在拿不动了,我才开口问了一句:“还有多久才到出口?”  “快了”他说,然后我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继续扛着袋子,一边拼命的祈祷老天爷,快点结束这段旅程,快到出口吧,又拼命的跟上他的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出口,立马围上一大堆人,问我们到哪,然后男人,选了一辆相对干净的三轮车。等我好不容易上了车,他又问:“吃过饭了没?”  “还,还没?”  “那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不,不用了。”其实我心里,也很想跟着他去吃饭,见见世面的。只可惜我的裤子坏了,又不好意思跟他说,所以只得拒绝了他。  听了我的话,他犹豫了一下:“我答应过你父母,要好好照顾你的,不过你要是真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就算了,刚好我下午也有事要出门。”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西装革履,还穿的那么好看的人,只可惜当时的我太埋汰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章 林鱼 第五章林鱼  也许他是真有急事,又或许我惹他生了气,把我送回乐居场,他们的出租屋以后,把我交给一个叫黄姨的人,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黄姨问他:“晚上回来吃饭吗?”  “我今晚有事出去,晚上不回来吃饭,你不用煮我饭了。”说完这些话,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就这样,我帮着黄姨剪起了线头,一剪就是好几天。  直到有一天老板和他老婆一起回来以后,老板娘才把我叫到了一边,问我都会做些什么呀?从始至终,我看老板的脸色都是不太好的,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不待见我才这样的,直到许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感情出现危机了。  因为我很多东西都不会,最后老板娘把我安排进车间,开始教我包边,看她做了两件,我说我会以后。她就从机器上站起来让我做,看我做了几件没问题,她打算走的时候,我跟她说,我学裁缝的时候学过锁边,老板娘就对我身后的人说:“林鱼,你有空带带她。”  “嗯”听到男生含含糊糊,心不在焉的语气,我才诧异的发现,他竟然是我的小学同学。看到是他,我扭过头,高兴的回头打量着他,想和他说点什么,却看他压根儿就没往我这边瞧,根本就不愿搭理我的样子。  我们的车间是一套四分开的四间屋子,其中一间组成的。从负一楼上到二楼往左拐,最后的一个套间,是我们老板租住的房子。  屋门口立着一个烧得正旺的大火炉,火炉旁边是用来熨烫裤子的一个用木板简易搭起来的台子,烫工张九九的地盘。陕西的房子是一个像桶一样,四面环绕着向上攀爬一圈圈围起而建的房子,而房子中间是缕空的,从上往下看就有点吓人。而张九九的小女朋友就在我们房子的对面,因此他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唱歌来吸引对方的注意。  偶尔听到他唱得兴起,我也会跟着唱几句,唱高兴了,他那个小女朋友也会和他一起唱,他小女朋友的爸爸,是另一个扣眼房的老板,她们是专门帮别人的成品加工的加工房。  而每当我唱歌时,都能听到林鱼的冷哼,直到有一天我也听到了他唱歌,才知道,他唱歌也好听。只是他唱的歌太悲惨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他那些到底是歌词那样写的,还是他自己胡乱唱的。  我们睡觉的通铺,是在进门第一间屋里,横着钉在墙半腰高的地方的,吃饭也在那里进行。往里走,是老板和老板娘睡觉的卧室,他们屋里边有个彩色电视机,我们没事儿干的时候,尤其是下雪天很冷的时候,我们大家一共十几个人,都会一窝蜂的跑到那个屋里看电视。  当然了,大多数这个时候,老板他们都是不在家的,他们在家的时候我们就没这么好意思去看了。牛姐,也就是我们的老板娘也曾经叫我去看过几次,但我去了两次,就实在不好意思去了。因为老板在屋里,几个人不说话,总是会感觉尴尬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老板娘认识了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女孩比我大几岁,是另外一个加工房老板的员工,但是她看起来真的是太乖巧懂事了。她说话又好听,给人的感觉是她又温柔又妩媚,尤其是她够胆大,能够和老板娘她们玩得开,而她就是我现在这个老板后来的老婆叶子。  进门左手边第一间房,是打扣眼剪线头裤子打包的地方。进门左手边第二间房就是我们的车间了,男生睡觉的地方就在那上头,也是用木桩子钉好的木板床。  本来我正郁闷呢,就又听另一个声音说:“新来的快点,我们等下还要你手上的货呢。”  “好”等我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回过头却发现那人竟然是我同学李琴的哥哥李力。待我再要说什么时,却发现他也已经低下了头不愿意理我了。  短短几句话,几个眼神。却让我的心情一下子从见到熟人的狂喜,变成狂悲,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怎么一个个见到我都像我是他们的仇人似的。  虽然心里满腹委屈,但看到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我还是强打起精神,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好不容易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半才吃上午饭,这一顿我吃得特别踏实,因为我感觉我总算不是混饭吃的了,我做了事情,吃饭吃得理所应当,不知不觉就吃了三小碗饭,然后就看他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  也许他们并没有恶意,但我却犯了难,难道在这里吃饭也不能吃饱吗?直到一个月以后,李力要走了,我才听他说:“吃这么多,你不怕长胖吗?”  当时车间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一开始我以为他和那个男生说话,就站在门口没吭声,又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谢谢你在学校里对我妹妹的照顾了。”  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和我说话,于是我连忙眉开眼笑的,走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讨好的道:“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知道就好,那你还收她的笔。”  想起那次,他妹妹为了和我坐一个座位,为了让我教她写作业,她还哭着求我答应,她妈妈来给她开家长会,也特别嘱咐我,让我照顾一下她的女儿。  最后,还特别买了一支大头铅笔给我,(那个时候,一支大头铅笔要两毛钱,比小头铅笔要贵),我当时还蛮感动的,怎么现在听这话,却听出他满口的火药味:“是,是你妹妹说,你们的妈妈让她拿来给我的啊。我不要,当时她都差点哭了,非要我收下。”  听了他的话,让我更加后悔的是,当时我为啥不立马把笔还给她妹妹呢,为啥要贪图那支笔的好看呢?为啥要贪慕虚荣呢?要不是因为在我手上多放了几天,摔了几次。那支笔最后也不会用都没用,就被我给扔了呀。  因为那次开家长会,老师当着很多人的面表扬了我。这也让另外一个和我同姓的林彬他妈妈,让我非要教他儿子,而那个时候我也刚好和他儿子才坐到一起,但因为我也收了李琴的好处。自然是含糊不清的应着“可以,好”之类的话。  最后老师排座位的时候,因为才开学。也因为有李琴妈妈跟老师打了招呼,意思就是让老师安排学习好的孩子和她女儿坐,一开始老师也确实听从学生自己的选择,把我和李琴安排在了一起。  可我们才坐在一起半个月,李琴的成绩才稍微好一些,老师就又听林彬妈妈的话,把我和林彬调在了一起坐。(那个时候老师想的是学习好的孩子,一个人带几个学习不好的孩子,这样大家的学习就都能有进步。)  这下李琴不干了,天天逼着我,必须要还她的笔。那个时候我身上根本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所以也就一直拖着没还给她。  那支笔除了好看一点以外,其实一点也不好写,我削了还没用,还给她,她却怎么也不要了。还到处说我坏话,最后弄得老师把我和林彬也调开了。林彬他妈妈来给他开家长会,看她儿子没和我坐一起。还说了我一顿,看着她的脸色,我真是欲哭无泪。  明明是做了好事,最后却好像变成了偷一样,因为怕妈妈骂,这个事情我也不敢告诉妈妈。只告诉妈妈,李琴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支大头铅笔,却没告诉妈妈最后我却还了她三支小铅笔才完事儿。想起妈妈还逢人就说李琴妈妈的好,让我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很委屈。  也亏得后来,爸爸打牌的时候,我去叫他,说有人喊他看猪儿。才在一个烟盒里捡到五块钱,买了十支小铅笔,还给弟弟买了吃的。  等我还她笔的时候,李琴早已经忘了这个事情,而我却因为那些闲言碎语,难受了那么久,直到把那三支铅笔给她,她还爱要不要的,我把笔放她桌子上,回到自己座位上,我的良心才好受些。可如今这一切说出去谁信,我又该跟谁说?  教了那么多个同学,包括林鱼,谁记着我的好了,林鱼更是打死了不愿意好好读书,教他这样做他偏要那样做,问他,他就说:“家里穷,读不起,妈妈改嫁了,爸爸也不管他了。”  “好了,以后多做事,少说话。”他刚说完这句话,一个车间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进车间了,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  就在这两三天以后他就突然走了,好像是因为他想涨工资,老板不同意的原因,和老板闹别扭了,据说从我们这里出去,去帮一个浙江的老板了,他那个老板的工资,也确实比我们现在这个老板开得高。后来又听说,他耍了一个女朋友还挺漂亮。然后就听说他和女朋友闹了别扭又分手了,又换了其它工作,如此反复几次,他和女朋友又和好了。  我知道,他即便是没有女朋友,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吧,毕竟谁会喜欢一个女汉子呢?  他走了,又没人和我说话了,不过我们这里,那个打扣眼的美女陈辰对我还蛮好的,当然了还包括黄姨。  只有林鱼,他虽然教了我打边,我有空也去帮他做事,却很少听他说话。我知道他的身世可怜,妈妈和爸爸离了婚,他爸爸也不管他的死活,知道他的身世我还一直蛮同情他的,当然也蛮佩服他的,佩服他打边的速度和技术。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直到有一天,他把锁边机拆开打扫里边的垃圾,有一颗小螺丝掉了,盖子盖不上,我帮他找到了。他才对我有所改观,有时候还跟我说:“你的手势不对,裤子不是这样拿的,你这样的速度怎么行喔。”  可每次当我想和他好好说说话时,他就又不理我了。要不是后来过年了,他没和我在一起工作了,我还以为我会喜欢上他呢。回老家听婆说,他回家相亲了一个女孩,跟那个女孩去别的城市工作了,最后混的好像还不错。不过他家的老房子因为没人住倒了,为此,我还落寞了好久呢。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同学,一个男孩相处这么久,在车间的时候,我常常是自动忽略那些对我不友好和我没关系的人的存在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打边是第一道工序,每次我和林鱼都要比别人先开工一到两个小时了,那些做大活的人才慢慢的开始上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章 记忆碎片一 陕西的天气是很冷的,尤其是对我这个怕冷的人来说,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友好。农历九月份,家里应该还是穿两件衣服的时候,而陕西却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雪来了。  日子久了,一开始的新鲜感过了,后面的日子反而更加难过起来。之前,我一直以为换个地方,过了第一天,以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顺。  直到日子久了,我才知道一直以为对我很好的陈辰,也会因为和她男朋友吵了架,闹分手,而把坏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对我友好的黄姨,也会因为我车间的事情多了,很少帮她做事,而对我冷眼相对。  第一次去陕西,在陕西的四五个月,有几件事,是我至今也无法忘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越到过年老板的生意越好,当然了,也可能是我学艺不精吧。有一次因为太忙,我一个下午没有去上厕所。等到事情忙完了,去上厕所的时候,却因为厕所有人,让本来就已经憋不住尿的我,最后在进厕所的时候竟然,尿了裤子。  更让人生气的是,我在外面等着上厕所,原来人家竟然在里面洗衣服,明明一楼就有水池专门可以用来洗衣服的。  只不过这件事也让我学到了,为了节省时间,可以一边洗澡,一边用脸盆把衣服泡起来,没人来催的时候,还可以在厕所洗衣服。比在水池洗衣服暖和多了。  当然了,也因为这个事情,我还和一个脾气很坏的40多岁的大叔吵了一架。不过我只说了:“你就不能多等一会儿吗?”就听他不知用哪国方言把我大骂了一顿。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三次以后,最后没办法,为了不引起公愤,我又只得乖乖的到水池那边排队洗衣服去了。  因为这件事情,让我一再怀疑自己的长相,是不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更吃香啊,为什么我可以为了上一个厕所,楼上楼下的跑个两三次,而别人却多等我几分钟都要吵吵闹闹的?  第二件事就是,有一天陈辰的机器坏了,需要拉到张九九女朋友那里去打扣眼。  前面忘了说了,因为张九九女朋友的爸爸不同意,他和张九九在一起,他们搬家了,从乐居场30号搬到了34号去住了。  让我佩服张九九的是,最后他还是抱的了美人归,因为他女朋友为了反抗他父母,和他一起去外面租了房子。  现在我要去找的这个人,不是他女朋友,是张九九岳父招的新人。因为乐居场的巷子都差不多,我一路上一边担心找不到路咋办,因为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另外一边又担心,万一老板让我去找的这个人,和陈辰一样脾气坏,爱咋咋呼呼的咋办呢?  一边想着一边把货在肩膀上搂了搂,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了,我的泪水也忍不住混着雨水一起淌。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我能如二妹那般勇敢啊。她可以为了躲避父母的寻找,在黑夜里躲在坟墓边上。  而我看着到处空荡荡的街道,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好几次我都想掉回头,告诉老板,他说的那个地方我找不到,让他另外派人去。  可我能这么做吗?还有一两个月就过年了。要是老板一气之下把我开了,这个时候把我送回家,父母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说我,我就这么无能吗?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在走错了几个巷子以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亮着昏黄路灯的巷子了。我心里想着这次再不对就算了,就回去。另一方面又想着,这次千万要走对啊。再错,我是真的没勇气走了,因为我天生怕黑啊,尤其是和我同床共枕的弟弟死了以后。  回去也是怕,往前走也是怕。正应了那句话,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好在,当我终于走到巷子尽头时,听到了滴滴滴滴,声音不大,但却很像是机器发出来的声音,让我终于看到了希望。  费力的扛着裤子,走进那扇门的时候,终于听见二楼上,传来了一个男孩和两个女人的说话声。  看着那男孩抱着裤子从那个楼上下来,我更加确定我没有找错了。怀着激动的心,费力的让过身边的人,从梯子上侧着身子,费劲的爬上楼,看到那个坐在机器上的女人不悦的脸,我的喜悦也没了。  只小声的道:“是,是林老板让我来的,他说已经和你们老板说好了。”  “噢,你先放在这里吧。”看着那个也就二十来岁的女人,完全没有要先帮我把扣眼打了的女人,我心里急得不行:“你,你还有多少打完?”  “不多了,就地上那些。”  “小妹妹你后来的可不能和我抢位子啊。”我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一个四十来岁,看着像黄姨那样,做付工的女人开口道。  我看着地上的几十条裤子,心里只盼着这个机器千万不要出问题了,我不这样想还好,一这样想,就看她机器老是断线,她老是穿线。好几次我都想说我自己来打算了,又想这样,不是摆明了得罪人吗?又只得继续等着。  等我好不容易,把打好扣眼的裤子抱回去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当我第二次去的时候。那个女的脾气明显要好多了:“还有多少?”  “不。不多了。我们老板在修机器,修好了就不拿过来了。”  终于在我跑了三次以后,她的机器彻底宣布罢工,还好,这个时候,从我们老板哪里传来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机器修好了。其它人没打到扣眼的,也只能灰溜溜的把裤子给抱回去。  看着那些男人女人,我也有点了解,这个打扣眼的女人为什么生气了,这么多活,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做,能不生气吗?  等我抱着最后打好的裤子回去时,还听老板说:“你们大家努努力,这批货明天早上就要交的。”  一晚上我虽然累得够呛,但也因为这件事情。让我和陈辰以及黄姨的关系得到了缓和,之前的不愉快,仿佛也已经慢慢的淡忘了。  这件事情也让我的腰杆挺得更直,也更加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及坚持就是胜利这些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虽然我成不了人上人,但我今天突破了自己。  事后话,过了好久,我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之前帮我们打扣眼的那个女人,其实也才十七八岁还没结婚呢。因为机器坏了几天,人家还趁机回家相了个亲,然后就没来帮他了。而是和男朋友一起换了一个老板,至于换的是谁,我就没去打听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章 记忆碎片二 前面章节说了两件事,这次说说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第三件事是在楼顶上,对着划过的流星许愿:“愿爱我以及我爱的人,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最好能长命百岁。即便我的家人,我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以及我的父母有什么病痛,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替他们承受。  最后还不忍住多许了一个愿望。那就是让菩萨保佑,爸爸治好病,把结扎了的部分再接起来,爸爸妈妈再替我生个弟弟。”虽然我知道这极不可能,也知道是我贪心了,但我多想老天爷能让我贪心的愿望实现一次。  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在听着歌里一遍一遍的唱着,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我的心也越来越感到孤寂和无助,尤其是她们哪些人休息时,就可以和三朋四友,这里去玩一下,哪里去玩一会儿的时候。  而每当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二楼爬到四楼楼顶上,坐在楼顶,看着天上东一颗西一颗,孤零零的就像我一样,行单只影的星星发呆。  甚至不止一次在心里问:“你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寂寞孤独,你们谁是我的家人变得呢?”因为我常听人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  但就是这样的消遣,也只不过四五次而已,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楼上也成为了那些情侣约会的地方。  我想大概是因为,楼顶上没灯吧,再加上天黑,又有很多衣服遮挡的原因,这样两三次以后,因为我实在不愿听到别人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一开始的时候,有一对情侣发现了我,还主动避嫌从楼上跑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有一个男的,发现了我,竟然开始骂起我来,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因为我去的时候明明是没有人的。  就是这样几次以后,我也不愿意再去楼上了,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楼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偷偷的哭泣过,现在这个地方,既然已经被别人占有了,我也不屑去争。  我也开始试着像别人那样,晚上也出去逛逛街,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在那些个大街上。  记得我最后一次上楼顶的时候,是因为我特别想家想弟弟特别委屈想哭泣的时候,当时我竟然有了一丝想要葱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心态。  但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一颗不太亮,飞一般从我眼前划过的一颗星星。愣了几秒钟,我才发现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流星。也是那一晚不久后,我再一次在梦里,梦见了弟弟,梦里的弟弟高大帅气,甚至比死去的弟弟还要高出许多。  梦里我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微风拂面,望着蓝蓝的天空,心情愉悦。最主要的是,身边还躺着帅气可爱的弟弟:“姐,你跟我走吧,你不要回去了好吗?”玩到天快黑的时候,睡梦中的弟弟,忽然拉住我的手对我说,可我却拒绝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妈妈,她说要是我和妹妹再有个什么不测,她也不想活了:“不,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早上四点多,可我想着弟弟却再也没有睡意了。  从梦里醒来以后我就后悔了,为什么不自私一回呢,和弟弟就留在梦里,我多么希望这样的梦能再梦一次啊,可惜以后却很少再梦见他了。  因为没再梦到弟弟我还难过了好久,心里还想着他是不是恨我,不愿意再见我了。  第五件事是含泪买了一双鞋子,最后被烧坏了。  说起这件事情,就不得不再说说陕西的天气,记得是农历十月间,离回家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  有一天我失落的走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皮鞋擦得发亮,剪着个九分头,穿着好看的毛衣,皮肤白皙,一脸阳光的男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窍,那个时候的我突然芳心大动,心想着这个人要是能做我男朋友多好啊。此刻的我,竟然在心里求起了月老来,希望他老人家在给别人牵红线的时候,能够将我和这个男孩牵到一起。  哪怕他是别人的男朋友,也必须要月老把他的红线和我的牵到一起,最好是有女朋友也分手。嫉妒心起的时候,心中甚至还想像着,把我这条线和他那条线给牵到一起的画面。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在离乐居场那个牌匾不远的地方。而那个卖鞋子的老板,刚好把摊位,摆在牌坊下面。  因为心情好,之前十块钱一双的狗头保暖鞋子,我怎么都不舍得买的。今天当那个商贩再问我的时候,我竟然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来一双。”  只是当我心疼的从荷包头摸出钱,付了钱,把鞋子拿到手里的时候,却看见那个男孩正往我右手边的方向而去,而那个地方是从从不敢去的地方,因为从没去过,所以怕走丢。  好笑的是,事后,我还去那边看了几次,却再也没看见过他。从牌坊正面看,我就在左边,而他走的是右手边。  梦醒的时候,看着天上又不声不响飘起的雪花。鼻子有点发酸,眼睛有点发红的我,不禁又开始妄自菲薄起来:“你这么没用,又不是特别漂亮,家里又穷,谁能看得上你才有鬼了。”  有些东西,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啊,反正我感觉我越是喜欢的东西,它越是坏得快。虽然我已经对它百般呵护了,可它还是掉进锅炉房里边的碳里边烧坏了。  我只不过上了一个厕所的功夫,我真的很怀疑,是不是别人不小心给我弄进锅炉灶里边去的,但我四处看了看,好像大家都挺忙的样子。  拿起烧坏的鞋子,本来想一气之下,把它们全扔进锅炉里烧了的,但想一想还是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别扭,把它留下来继续穿,直到我回家那天才像扔掉我的烦恼一样,把它给扔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章 十块钱之恩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要放假的前几天,这几天我收到了老板娘给我的西服套装,本来很开心的一件事,却在我发现那个衣服兜里有7.5元钱,而让我再次陷入内疚当中。  为什么我拿衣服的时候,不摸摸兜里有没有东西,为什么我摸到兜里有钱的时候,不第一时间拿给老板娘。  我想我一定当不了圣人了,甚至还离要成为一个圣人的标准越来越远了。我该怎么办,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感觉陷入了绝境的感觉。  事过三天以后,当我想,再给老板娘吧,显得我虚伪,不给她吧,又总觉得我好像盗窃了她人的财物一样。  就这样一日拖过一日,终于来到了要放假的前两天,这两天我很开心,因为我收到了很多旧衣服,旧毛衣旧鞋子,陈辰还把我一直很喜欢,看她穿着很漂亮的那双皮鞋给了我。  要回家的头一天晚上,我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心里即有领了工资的不甘,又有了要回家的喜悦。我干了四个多月,差几天五个月,老板给了我一百块钱,说多的就当是给我买吃的。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有多可悲,有多可笑,和这几个月自己的付出相比,老板娘给我的衣服里边有那几块钱算什么。  可我真的能从此安心吗?摇摇头,不,我不知道,但我不允许自己再为这件事情而烦恼了,因为对工资不满意的悲愤,已经超过了我内心的愧疚。  可他们呢,那些计件的员工,算账算到晚上十一二点都还没有算完,整个工期,我做的事情不比他们少,甚至比他们还要累得多,可我得到的工资,却比他们少了十倍不止。爸爸啊,你真是把我当成廉价的童工了给卖了啊。为啥,要跟老板说好,二十块钱一个月呢。  他们算完账后,还出去买吃的买喝的,一个晚上,屋子里不断的有人在屋里跑来跑去,进进出出和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打闹声传来。  甚至有的人还有朋友来拜访他们,很多人都不跟我一路走,他们都有朋友开车来接了。这个时候让我想起,古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点心酸有点难过,为啥我就没有这样的朋友呢,和他们比,我缺了什么,对,我缺了自信,缺了一个同年人本该有的单纯和乐观。  听着这些、想着这些,感受着陈辰她们睡得并不安稳,辗转反侧的动静,我尽量的放低自己的呼吸,不想因为我而让她们睡不着觉。一晚上我就像个疯子傻子一样,时而悲伤、时而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逃出这个牢笼,回家见到爸爸妈妈了啊。  虽然离开这一个牢笼,爸爸还会跟我找另外一个牢笼,但我,终于可以回到我梦寐以求的家了呀。  隔天早上四点多的时候,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的我,也在听到别人起床的说话声以后,早早的起了床。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就犹如我刚来这里时,此刻我们彼此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对方,心里有话,想说出一句祝福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可要让我和其他女孩一样,和他们嘻嘻哈哈的打闹,我又确实做不到。因为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给过我脸色看过。能给他们一个微笑,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我从小就是一个比较敏感、自卑、胆小、小气的人,不是吗?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六点多,我早早的就把我的包包收拾好,放在床铺下面的裁剪裤子的木板子上。  题外话:“我们的裁工师傅,一般由老板担任,尤其是,工人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更需要他来解决,他来帮着裁剪。”  等到快七点,所有人都收拾好准备出发去坐车的时候,我的心终于止不住的慌张了起来:“昨晚给他们发了工资,老板就出去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有什么事耽搁了呢?说好的,今天送我去火车站,老板不可能给忘了吧。”  等到早上七点多,就在我急得快要哭了的时候,老板终于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东西收拾好了没?准备走了。”  “收拾好了”我带着哭腔道,生怕回不了家,之前有坚持的决心,倒不觉得日子有多难熬,但此时此刻的我,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心脏砰砰砰的跳得就像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一样。  我看着老板像个无头苍蝇,这里看一下哪里瞅一眼,在知道他们都有人来接了以后,才放心的领着我下了楼。以前我们都是坐的三轮车,就拉我们两个人,但这次因为回家过年,路上一个三轮车都看不到。  就在我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一个很大声音的女人道:“到了,到了,就是那个车。”  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拦了很久都没有拦到车的老板,老板也看了我一眼:“你身上有零钱吧。”  摸了摸兜里的四五块钱,看到车身上写的上车两元,我点了点头:“有啊。”  “那你跟她们一起上车吧,我还有事,这是火车票给你,我就不送你去车站了。”  “嗯”虽然心里害怕,但看到老板去意已决,口袋里的BB机又不停的响,我还是点点头,接过票答应了他。  就在我们上车没多远,我就看到老板着急忙慌的拦了一辆的士车,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很难过,因为我知道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不是跟老板的永别,而是跟这个乐居场,这个我经常来来回回走动的一切事物永别。  拉着车子上的拉环,我从一开始的轻松自在,慢慢的开始变得焦虑了起来,直到我听见车上的几个老乡,都说她们也是前往四川自贡,泸州方向的,我的心里才稍微安定一点。  很快车子就到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站,就看大家一下车就飞跑着往前跑,急得我也不得不紧张的跟在那些人身后。虽然不确定,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跑了十几米远,我也快跟不上那几个女人的时候,这个时候从马路斜对面又跑来一个男人:“你也坐早上10点半那班车回家啊?”  “是啊,老乡怎么是你啊。”听到熟悉的口音,听着他们打着招呼的说话声,我的心也慢慢的安定了下来,看来他们也和我坐同一趟火车了。  这个时候,我才没那么害怕路上奔跑着的车子了,因为快到目的地了,我们也不用再横穿马路,没命的跑了。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跑了几十米远,都没有听到司机骂人的声音,我就知道陕西人的素质还是蛮好的。  再走几分钟,我终于看到了火车站入口之类的招牌,再往前走就听到广播里面在叫着:“k33的旅客请在五号月台上车。”  广播头这句话一说完,又引来人群一阵疯跑,人在心里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身上背着的包有多重,但在要爬上那一个个台阶的阶梯上时,我才感觉到身上的包有多重,脚上的皮鞋有多挤脚。  我跑啊跑啊,直到在看到我要上的那个火车,在要上车以前我的那双鞋子的鞋跟彻底的绷不住,断开了,但我还不得不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感,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车上爬。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后悔啊,为什么不穿我的那双凉鞋来坐车呢,非要臭美,穿这双鞋子来坐火车。  在列车员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才把我那装着二十多件衣服的尼龙袋放在了车子架上。  一开始我还顾及着面子,脚再疼我也穿着那双鞋子,去上厕所,去走路。直到晚上十一二点,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睡着了以后,我才忍着疼痛,把鞋子脱下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坏了。  不摸不要紧,一摸,我的手也受了伤。在坚持了一天一夜后,我终于忍不住把那双鞋子跟上全是钉子的好看的皮鞋子给扔到了垃圾桶,开始打起了光脚。  虽然我年轻,天气也不是特别冷,但到底是冬天,那个脚一挨到地面的时候,我的脚就冷得疼得受不了。  在经过了一天一夜后,身边的人大多也熟悉了,就在我在座位上坐立不安,想着待会儿下车,别人看到我打赤脚,会不会笑话我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你不是林老板的工人吗?怎么他们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没,没有,他们打算过了年再回家。那个时候车不会那么挤。”  “噢”  “嗯”我正想打发了他,不想引人注目的时候,他却看着我互相揉搓着的脚来了一句:“咦,你怎么不穿鞋子啊,去买双鞋子吧。”  “我,我的鞋子坏了,我,我也没钱。”想着黄姨她们把厚厚的钱,封在腰带上内裤里边,我也把我那一百块钱,当宝贝的给藏了起来,我就不惊脸红心跳。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他却来了一句:“我,我叫林强,我去你们哪里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的,你忘了吗?”  我,我见过你吗?我知道我没见过他,但也不想撒谎,只得不出声。  这个时候,他却在身上左摸右摸,一开始我都搞不懂他要干嘛,直到他从裤口袋里边摸出钱包来,从钱包里拿出十元钱:“你拿着吧,这十块钱买双好鞋子可能不够,但买一双白网鞋肯定够了。”  “我,我不要。”  “拿着吧,我,我要走了,我的车厢在前面。”  “好,好的,谢谢你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吐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章 搭车 对于有钱人来说,十块钱可能根本就不是钱,不用在意,但我却在拿着他手上递过来的十块钱,红了眼睛,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暖流。  白网鞋,这是我孩童的时候,读书的时候,就想买的啊,可那个时候家里根本就没钱给我买,买这双鞋子最少都要十块钱,最多的要十五块钱。  记得有一次我们卖了米,在街上看到这双鞋子,挂满了一货架上的时候,我让我妈,帮我问了一次,但一听到价格,我就拉着妈妈的手,冲妈妈摇了摇头,在妈妈诧异的目光中,我把嘴巴贴到妈妈耳边小声的说:“妈,算了,我们以后再买吧。”一双鞋子,我们得卖多少米才够啊。  时间过得很快,在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火车就驶入了隆昌站。临走以前,还在出租屋的时候,老板就跟我说了,爸爸要来接我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爸妈并没有不管我的死活,他们还在想方设法的和老板联系。  怀着激动的心,我随着人山人海走出了火车站,很巧的是,出站口就有卖网鞋的,虽然我看到的鞋子是蓝色的,俗称蓝网鞋。  就在我走近摊位,刚刚问了老板娘鞋子的价格,拿着一双鞋子在手上观看时,那个叫林强的,又出现在了我身后:“看鞋子啊?”  “啊,是啊。”看着对方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我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放松轻松了起来。  “怎么样,看好没,钱够不够?”站在我身后,林强好像心情很好的又继续道。  “够,够了。”我心虚的回答道。其实在一听到价格最便宜也要11块钱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不买了。  “那好,你慢慢看。”  “嗯”  “对了,有人来接你吗?”  “嗯,是啊,我爸爸来接我。”因为我不确定爸爸到底来不来,只得压低了声音回应道。  “强哥,这里,这里。”我们正说着话,一个帅小伙,老远的就在站外的马路上,冲林强招起了手。  “嗯,那好,你慢慢买,我们就先走了。”  “好”  直到他们走出三四米远,我才从跟在他身边的,女人的口中听到,原来他们家,那个亲戚生病了,就在这隆昌住院呢。  看着林强被他们拉上车,车子如离铉的剑一般窜了出去,看着他有人来接,让我好生羡慕,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命这么好,嫁给了这么高大帅气的他,该多幸福啊。  “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小声的点了点头。  和我担心的一样,车站里边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见着我爸爸。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直到响石的车子,因为人不够,司机不走。  几个人正在争论不休的时候,司机和乘客看到了东张西望的我,一个女人看着我道:“那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你去问问,她走不走。”  他们在看我的时候,我也盯着他们看,看着她们手上背上,背着的背包,我知道她们不是骗子:“小妹妹,怎么样,坐我的车子走吧?”  “你,你们的车到哪里的呀,顺不顺路呀?”  “顺,顺路,放心吧,听你的口音。你也是富顺这边的人啊,放心吧,顺路的。”  “那,那你们要去哪里呢?”我盯着那个声音最大,看起来最和善的女人道。  “富顺啊,我们到富顺。”  “那你们经过黑市场吗?”  犹豫了一下,司机道:“经,经过啊,你们是包车,放心吧,拉了你们几个,我就不拉别人了,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到目的地。”  “可,可我爸爸说他会来接我啊”  “来不了了,小妹妹,你听我的,你放心,来隆昌的路上出了车祸,好多车子都堵在了路上,你爸爸就是想来,也坐不到车子的。  你看,我要不是为了多拉一个人,为了赚点油钱我早走了,小妹妹你相信我,这里现在就我一班车了,你现在不走,就要明天才有车了。”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四处看了看,虽然车子少,但我也零零散散的,看到还有其他两三辆车停在路边:“那,那边不是有车吗?”  “他们走的方向和我们不一样的,你走不走,真不走,你不走,我得走了。”  看着司机招呼那几个女人上车,司机也准备上车启动车子,车子就要走的时候,我立马冲面包车子奔了过去:“走,我要走,师傅等等我。”  因为担心荷包里的钱不够付车费,上车的时候,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冲,刚刚我觉得她挺面善的女人问了一句:“这趟车,车费多少啊?”  见她撇了我一眼,不吭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女人肯定挺有钱的,就看她死命的护着她手上的,好像是真皮的包包就知道了,再加上她的穿着打扮,虽然不是特别显眼,但看起来,也让人感觉赏心悦目,再加上她化了淡妆。  看她看我的眼神,知道她是看不起我,我也不再说话,勉勉强强的侧着身子,挤在了那个女人对面的凳子上。  就在我失落的时候,准备发车的司机师傅却开口了:“十元,师院走不走,不走就下车,不要半路闹妖。”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呢,挨着我对面的漂亮女人,旁边的一个女人,看起来也就四十上下,和我妈妈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却开了口:“司机师傅,你说的十块钱包送到家,可别说大话啊,我家可是有点绕的。”  “放心,丢不了你的。还有后面那个,小妹妹下不下车,不下车我可就走了啊。”  听了司机的话,我没第一时间回复,他好像还有点不高兴的又问了一句:“是不是都没问题了,都没问题,我可就出发了哈。”  “嗯”听到司机这么说,我才不得不扯开了嗓门应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卖鞋子的阿婆却追了出来:“哎,你要的鞋子,十块钱给你,你还要不要了?”  阿婆的话一开口,看着整个车上的人看着我,弄得我闹了一个大红脸,捏着荷包里的二十来块钱,我想着反正就快要到家了,干脆不如再忍忍,到家里再找鞋子穿。  可看着,好不容易讲价到十元的鞋子,听着那个阿婆的呼叫声,想着从十一块钱降价到十块钱的鞋子,想着阿婆摆摊的不容易,最终我还是尴尬的红着脸道:“不,不要了。”  车子启动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看那个站在风中失落的阿婆,我知道我该买这双鞋子。可我也知道,我不买是对的,因为我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可以顺利的回到家呢。  好在车上的几个女人,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很快又高兴的聊着天,计划着回家的旅程了。  我不安的挤在座位上,看着之前那个对司机咋咋呼呼,却对漂亮女人百般讨好的模样,猜测着她们的关系。难道她是给她打工的,可为什么,那个漂亮女人却不愿意理她的样子?毕竟,听她们提到过工作上的事,不知道车子是几座的,但我们后座椅上整整挤了七八个人。  车子七拐八拐,中途也不知到了几个站,陆陆续续的下了三四个人,好不容易到了富顺,司机又在富顺停了一会儿,说车上人太少了,跑一趟不划算,又装了满满一车人,司机才开车离开富顺。  中途到了那些地方,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记住,更何况有的地方,我还压根儿没去过,现在我心里最着急的就是何时能看到我熟悉的街道。  下午四点左右,司机拉着我和车上的两个四十出头的大叔,终于到了平时我们卖鸭子的黑市场,到了那司机就不走了,可我离家还有十几里路呢,平时老实巴交的我,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对司机发了火:“我还没到呢,你怎么就把我的东西给我拿下车了。”  不想,司机听了我的话,却满不在意的道:“说好十块钱到黑市场,现在已经到了啊。”  “那我再给你十块钱,你把我送回家好不?”  “十块钱,起码30。”  想着包里还有一百块钱,又想着路途遥远,爸爸没有接到我,家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咬咬牙,我点了点头:“30就30,那我们这就走吧。”  “不是我和你走,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外面搭个摩托车,30块钱他们能把你拉回家。”听了司机的话,我还想再说点什么,最后却意识到,我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也是和他吵架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眼睛也会骗人,第一眼看他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个略显老态,疲惫不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现在再看他,却发现他最多三十出头,最可恶的是,他还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看着他的脸,我一再的怀疑,是不是路上换了个司机,而我却不知道?  都说心宽体胖,长得胖的人良心都好,但是看他说话,我怎么有种想扁他的感觉呢。看样子耳听为虚,,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啊。  背着包,我一路上,跟自己打着商量,我走到大马路上,就坐公交车回去,可当我到了哪里以后。却听人说,车子不知道何时才会来,而且这里只有到隆昌方向的车,我要先到隆昌或者黄家那边才能去转车经过牛佛再回家。  听了几个老婆婆老爷爷的话,直接把我给吓蒙了,这一圈转下来,我回到家还能剩下一分钱吗?难道真如爸爸所说,打工,老板给口吃的就行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章 妈妈来接我 在风中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将近一个小时,我身边的人都换了好几批了,我也没看到有到隆昌方向的车,再等下去,天就该黑了。  还好有一次我撵婆的路,跟着婆走了一次路到黑市场:“哎,罢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想到这我狠狠心,最终还是决定走路回家,只是该往那边走呢,又让我犯了难。我只记得走过的小路,而不记得,大马路上该往那边走,才能通向我心目中的小路了。  毕竟那次我和婆一起来,是天不亮就出发,天刚刚亮,婆把鸭子卖了,我们又回家了。  怎么办呢,就在我不知所措,问了几个老板娘都很不高兴,像看仇人那样看着我的样子,她们老公跟我说两句话,还挨骂以后。在我心灰意冷,几乎感到绝望的时候,终于听见一男一女,两个头发花白大概60出头的老人,边走边说:“我们家就在场口边上,那个师傅竟然要问我们要20块钱,老伴听我的,我们走路回去,剩下的钱还能给孙子买点吃的呢。”  老爷爷听了老奶奶的话道:“好,我们这就走回去。”  听了他们的话,我高兴的跟在了他们后面,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他们家还真的就是在场口上,知道是走错了路,我不得不又往回走,还好这次遇到一个40出头的好心大叔,不止给我指了路,还问要不要送我一段路:“你去哪里啊,我看你在这附近转了半天了,你是干嘛的啊?”  “我,我是从西安打工返乡的,我,我要回回龙,回龙你知道吗?”  “噢,这个我听说过,我有亲戚就在那边,这,这里离那边有点远啊,你一个人行吗?”  “行,行啊,你只要给我指一条路就可以了。”  “那好吧,你看啊,你刚刚是从那条路上来的,其实呢,那条路也通往那个方向,不过路程比较远,你打算走那条路回去呢?”  “我,那边我不太熟悉。”  “那好,那你等下就走左手边这条路吧,从这条路口下去,有个分叉口,你找到那里,就应该可以从这条路回家了。”  “好,好的。谢谢,谢谢你啊。”看着两条完全陌生的道路,我的心不由得又砰砰砰的跳起来,从去成都开始算起,我才离家半年多,怎么这个地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还是我穿越了,这根本就不是以前我来过的地方?  “你,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天黑就到不了家了。”  “好,好,我,我马上就走了。”  “哎,要不我送送你吧,看你也不熟悉路。”  “好……”我好字还没说出口,就听一个大嗓门的妇人道:“张家凯你还不回家,你在外面干嘛呢,你今晚是不打算回家睡了吧?”  “好,我来了,我马上就来,我这不是在外面看看豆角长得怎么样了吗?等下怕又被人偷了,我摘点就回去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但又觉得很温馨,还没等我再说点什么,那个大叔,就忙摘了一把豆角飞快的往右手边,我刚刚走错了的那条路跑去。  看着他向我挥手,我正愁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呢。看到他离开后,我鬼使神差的又走了先前那条我走过的路。  我心里想着,即便是走错了路,我还可以回头,去他们家借宿一晚嘛,就算他们不肯,用他们家座机打个电话也好啊。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在摘了两片芋头的叶子当扇子,引来一条狗疯狂的冲我嚎叫起来后,我才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老婆,那个女人胖胖的看起来也就40出头的样子:“怎么了,怎么了,狗为啥叫这么大声呢?”看女人的模样,很显然就是从厨房里出来的,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猪饿了叫的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听到自己老婆生气的说话声,那个男人才慢悠悠的从堂屋里走出来,边走还边问:“怎么了嘛,什么事,你在吵什么?”  看到男人生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们会吵架,不想女人却压低了声音道:“没,没事了,看我们出来,这个狗怎么又不叫了呢?”正当女人自言自语,我想着他们可能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幸福时,听到他们谈论儿子读书的学费还不够,说等两天又要去学校接孩子回家改善生活时。  我忍不住抬起了头,果不其然,我看到了他们堂屋正门贴着的几张奖状,只是无缘见见他们的儿子,看看是什么人,能领这么多奖状。就在我想着自己小小的年纪就辍学,正暗自神伤得出神的时候,谁知道那条狗,看到我就像看到仇人一样,又大声吠了起来。  没办法,我只得擦了擦刚刚摔到地上弄脏的裤子,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这个时候的我也彻底打消了,投靠别人,求他们帮忙的想法。  虽然他们是好人,但好人也未必就非要收留你过夜吧。抬头看着面前的土石头,看他们把围墙弄得一米多高,估计也是怕住场口上不安全吧。  边想,我又边把手上的两片大叶子给扔了。在一条小路上,我又摘了两片小芋头叶子。  不摘还好,我刚刚摘下叶子拿到手里,马上又引来一条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狗冲我叫唤了起来,听到小狗的叫声,看着还不到一米高的芋头根,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这一看就是才种没几个月的啊,土地里的土还清新着呢,一看就是才浇灌过不久的。  不过让我感到疑惑的是,我离它那个门有三四米远,它是怎么知道附近有人的,难道它生了千里眼?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不得不快步离开。毕竟,我现在这身打扮这个样子,很容易就会被人当成坏人了。  也就是在走过那条小路以后,前面的路渐渐的宽了起来,远处的竹子也越发葱葱郁郁看起来可爱了起来,我竟然没有走错路,这条路就是和婆一起走过的路。  只是开心过没多久,我又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我最怕黑了。更何况回家的路上,要经过好几个这样的竹林。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也往我回家的方向走,不知不觉我也跟着她往山上拐。  只不过走了几米远,我就发现路好像有点不对,这山上面好像有坟墓啊。我最怕的就是这种看不着,想到又害怕的鬼了。  没办法,虽然一个人走路会害怕,但我又得不从田坎上下来。往小路走,虽然此时家乡的治安还算可以,但我可没忘记,那些被拐卖的人,是怎么失踪的。  就在我胆战心惊,回到小路没走多远,我听到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本来我还在想,该不会是那个女人,看我没跟上去,又从坡上下来追我来了吧,就这样想着,就听骂声离我越来越近:“鬼女,死鬼女,你走哪里去了嘛,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她边走边骂,我也因为好奇,也因为害怕,不知不觉的就加快了脚步。跟着那个声音走去。不管对方是谁,有个人作伴不是挺好的吗?  只是当我发现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声音越听越熟悉以后,我却开始害怕起来:“这,这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妈妈吗?”看天色,应该下午四五点了吧,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你真的走这里?”就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我的妈妈已经看到了我。  “我,我不是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看到我亲爱的妈妈,我就差没喜极而泣了。我磨磨蹭蹭了这么久,就是希望遇到一个熟人把我带回家啊。如今这个熟人不但出现了,她还是我最亲最爱的妈妈,这怎么能叫不感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章 照相 本来我以为,妈妈看到我,肯定会骂我一顿,甚至打我一顿。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妈妈看到我的第一瞬间,是第一时间接过我背上背着的包包,稍微停顿一会儿,第一句话便是:“你饿了吗?”  “饿,饿啊。”闻着身后不断涌现的香味,看着后边炊烟缭缭的屋子冒出的烟火味,我差点没哭出来。  “你的鞋子呢,你怎么不穿鞋子?”  “鞋,鞋子,在赶火车的时候坏掉了。”  我们沿着那个黑漆漆,潮湿阴冷的小树林,走了二十米远左右,妈妈才再度开口:“你爸爸本来说好的去接你,但又不知道你到底是坐的那班车回来,再加上听说去隆昌的路上,富顺那边出了车祸,那边堵车堵得很,他在回龙没坐到车又不得不跑回来。  哎,你说你,你回家的时候,怎么不打一个电话说一声呢?你知道我是问了多少人,找了多久,打了电话跟你老板才知道,你有可能是从这边回家吗?”  “我,我不知道去哪里打电话。”听了妈妈说的话,我心里又害怕又着急,知道今晚回去,家里肯定又要吵架了。但我是真的只是想省一点钱回家而已啊。  又走了一会儿,妈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停下脚步:“你包包里背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听了妈妈的话,双脚在冰冷的地面上互相揉搓了一下,我红了脸,但一会儿我又很骄傲的道:“衣,衣服啊,这是别人不要了送给我的,好多还是比较新的呢。”  “那你也挑一下,把不好的扔掉一些啊,没必要全部背回家。”  “我,我哪里好意思嘛,我们都是睡一起的,把她们拿给我的衣服给扔了,那下次人家还会再给我衣服吗?”  “那鞋子呢,鞋子你总该买一双吧。”  “说起买鞋,在火车上我倒是遇到了一个好人,给了我十块钱让我买鞋,但我就是舍不得,我只知道,他是我们这边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  “他姓什么?”  “跟爸爸一个姓啊。”  “噢,我知道了,那我有空去问问。”越是要到家了,我的心跳的越快。因此和妈妈说话的声音也就越大,话也越多。因为我想用说话,来掩饰我内心的恐慌。  下面就是同学王强的家了,抬头看着黑漆漆密不透风的树林。再看到王强家人去屋空的屋子,我的心里是越发的心酸,越发的难受,越发的觉得冷。  心酸难受的是想不明白,王强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变成了这样。冷的是心,担心今晚不知道,要怎样度过今晚。也难受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昔日的同学们。  不知道是我心里太紧张,还是天气越发黑了,让我感觉很冷,边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边打量妈妈走得气喘吁吁,也不愿意让我自己背一会儿包。反而是很心痛的说:“林茹,你受苦了,你这傻孩子,怎么能,鞋也不穿就这样走回来呢。”  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心里越害怕,我越要装作若无其事,越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听过一首歌,歌词是这样唱的,心里有点慌,脸上要雄起,只要雄得起,天王老子不虚你,要是那个不争气,下课,那个一边去。  走过一道田坎又一道田坎,好不容易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爸爸好像是喝醉了,还是干嘛了,竟然在屋里边喋喋不休的骂着人。  “林茹回来了啊?”  “嗯”听到婆的问话声,我也只是嗯了一声,冲婆点了点头就往家里走。边走我还边想,要做点什么才能让爸爸不生气呢。把身上的100块钱交给他,让他开心一下。  可是他那么好赌,我给他会不会连过年买肉的钱都要给他输光了。还是给妈妈吧,妈妈那么辛苦的来接我,嗯,就给妈妈。  回到家,坎坷不安的吃完了饭,坐到我睡觉的床上,一家人干聊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我还是把我的钱拿了出来,因为我知道,这钱不拿出来,今晚不要想睡觉了。爸爸肯定有精神,陪我聊天聊到天亮的。  果然,看到我把钱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妈妈,爸爸的脸色刷的就变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都说养儿防老,看来生个闺女就是没用啊,闺女都是向着娘的。”  “大娃,你在说啥子哟,你知不知道。你女儿为了省点钱回来,鞋子都没穿,她是打着光脚回来的。”  看着爸爸诧异的眼神,我连忙配合妈妈,强挤出几滴眼泪:“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好,人家都那么高工资,就我才得2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那个老板说,是你说的,工资看着给,有口吃的就行了啊。”  听了我的话,也不知道,爸爸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变了一下脸色,缓和了语气道:“哎呀,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嘛,即便是你给我,我也会拿给你妈的。群芳,你说,家里那次有钱,我不是交给你保管的。”  听了爸爸的话,妈妈没吭声,只是拿着我给她的那些钱,高兴的出了外屋睡觉去了。这就是我可爱的妈妈呀,就给她一百块钱就能高兴成这样。  看着爸爸不发火,妈妈也开心,我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摸了摸荷包里还剩的十一二块钱,我有点后悔,是不是拿少了?  2001年春节,100块钱还是可以买几斤肉,买些简单的菜过年的。  也不知是妈妈太过开心还是什么,隔天她就到我叔叔、嬢嬢、婆,身边把我给大夸了一顿,说我不但会挣钱,还从外面淘了一些好衣服回来,这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妈妈,为了像别人炫耀我,竟然把黄姨送给我的那件黄绿蓝,三个颜色织成的毛衣,最好看的那件毛衣,拿给了我二叔的女儿穿。  而且我以为二嬢不会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收下了,还让林夏过来试试能不能穿,看林夏也在她妈妈的建议下收下了衣服。本来想拿回来,不想给她们的,因为之前我跟二妹说了,她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会要,但看样子她也是喜欢的,这下她又得埋怨我了。  但不给都给了,收礼的人都收了。我也只好继续陪着笑,心想,等下回去可得赶快挑一挑,把好看的衣服都给藏起来。要不然妈妈都得给送人了。  想起二妹会跟我说的话,我的心里就又苦又甜,甜的是林夏收了我的礼物,因为自从没一起上学后,我们的关系就淡了很多。苦的是我不得把那件陈辰送给我的白色毛衣,我也很喜欢的那件毛衣给二妹了。因为二妹一开始看上的就是那件白色的毛衣。  我这边主意还没打完,就听婆说:“我今天去上街碰到一个人,他说他给了你十块钱买鞋子,但你因为舍不得还是没有买是不是?”  “是啊”听了婆的话,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我知道,我这下更出名了。我们这边他们都知道了,林强他们那边还不得传疯了,看来我林傻子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事情虽然被传开了,但对我一点都没有影响:“唯一遗憾的是,今年出去没挣到钱,没给家里人买礼物。”尤其是当我在街上碰到林欢、三婆和大娘来照相以后。  听了我的想法,我妈妈立马道:“这次没买,下次再买不就是了。”下次,可我不知道下次,我能挣到钱是什么时候。  这还不是让我最不开心的,我最不开心的是爷爷问我:“要不要吃烫斗耙耙。”我随口说了一句:“不吃。”爷爷就只给林欢买了一个给她吃,就再也没管我,直接去茶馆打牌了。看着爷爷的背影我红了眼睛,看来爷爷是真的不爱我了,他的爱都给了林欢了。  这个时候我十四岁多一些,林欢才两岁多,也确实是正讨人喜欢的时候。我这边正难过伤心着呢,却看到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被三婆拉进照相馆去了:“林茹,你也来啊。”  一边是站在马路上吃着耙耙什么都不懂的林欢,一边是冲我招手的三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虽然爷爷没让我看着妹妹,但妹妹是在我身边爷爷才走开的。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妈妈也开始叫我:“林茹来啊,进来吧。”  “我来了,可她怎么办?”  “给你爷爷抱去啊”  “好”  听了妈妈的话,我抱着林欢想去找爷爷,却发现茶馆门口已经挤满了人,我叫了几声:“爷爷,爷爷?”也没听到爷爷应我。  于是,我只得又把林欢抱到了照相馆门口,说是照相馆,其实就是一个饭馆,旁边加的一个小隔间:“带着她一起照相可不可以?”我这话是在问妈妈,也是在问三婆。  但三婆显然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里面的女老板娘这个时候却已经在喊:“准备好了吗?我要准备拍了哦。”  这个时候,只听妈妈对我道:“来嘛,抱着她进来嘛。”  今天我真的很高兴很开心。虽然我脸上胖嘟嘟的并不好看,身上穿着的是在西安上班,老板娘送我的西裤套装,脚上穿的是妈妈,才给我买的十元钱一双的大头皮鞋。  但离上次我不小心把林欢给摔了一跤后,这是我这一年多来和她最亲近的一次。因此当摄影师让我们笑时,二妹没笑、爸爸没笑,大娘、三婆没笑,林欢也没有笑,妈妈微笑着依偎在爸爸肩头,可我却笑的最灿烂。  也许是乐极生悲吧,当我们照完相走出照相馆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脸怒容的三娘,今天我会抱妹妹,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三娘也会来赶场。  看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我连忙把林欢抱到她身边,却不想她却把林欢往前方一推:“让你跑,我让你到处跑,看我回家以后怎么收拾你,你要是和别人一起玩就算了,怎么偏要和这群人玩在一起。”  听着三娘骂骂咧咧的话,我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妈妈却和我不一样,听了三娘的话,妈妈只是冷哼一声,对三婆道:“走,我们去吃豆花饭。”  妈妈她们走了,我也不得不跟着她们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一直都盯着三娘和林欢的背影看,还好林欢没哭,三娘也没有继续骂。对自己的孩子,三娘看样子还是口硬心软的。我想,要是她真敢在大街上打林欢,我真敢去拉她的。  一个早场,赶得不欢而散就算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回到家后。婆竟然还问我这个事情,还说三娘说:“她的孩子,她可以抱,她可以打可以骂,别人谁都别想抱,谁抱,出了事就找谁负责。”正是因为婆给我转达的这几句话,让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抱过林欢,行,你们牛,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过让我感到最最最难过的还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化解二叔三娘他们对三婆一家人的敌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章 三上成都 在我把在陕西打工的经历,再加上工资太低,在家里种种地、多养几头猪,也可以过上好日子的事情,跟爸爸说了以后。  爸爸一直保持沉默,我知道他是个很固执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情,我无法去改变。可我就是不喜欢出去外面打工啊,我这个人又不会说好听的话,又不合群,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欺负的。  爸爸不说话,我知道,那不是表示他同意我的意见了,而是表示,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安排我。  果不其然,我在家里休息了一个多月,爸妈就又给我找好了一个差事,这个差事不是帮别人做工,而是帮我的表叔,我妈妈的姑姑家的儿子做事。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巧,之前我们去了尬公那里那么多次,都没有见到过的人,却在2001年农历初九的那天,再次见到了妈妈经常跟我提起,传说中的这个差点成了她婆婆的姑婆。  我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一个本来就很懒惰的人,你让他勤勤肯肯、努力向上,这本来就是不太可能的事嘛。更何况,我这样做,还不是只为了他能过上好日子,而是指望我们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爸爸很爱我,但他也更爱他自己吧,然后是妈妈,然后才是我。  不过让我值得庆幸的是,在我伤心欲绝、郁郁寡欢,即将要离开老家去往成都的前几天。  我的第二任老师“张卫健”出现了,这个时候,他带着少年英雄方世玉,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当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这部剧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人太阳光太自信,他简直就是我的楷模,是值得我模仿的榜样。  虽然,刚开始看这部剧的时候,其实我觉得这部戏也没什么啊,就是搞笑打怪升级而已。直到方世玉误杀雷老虎,被逼到不得不到少林寺,做俗家弟子开始。他就像开始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变得稳重,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让人值得信服,刚开始他念的台词,我还能跟着念两句,后来我发现,我根本记不住那么多经典的台词,那么多的成语典故,以及做人的道理的时候。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重新拿起笔,开始把张卫健在电视剧里边说的每句台词,以及我觉得,非常有意义的台词,给一一的记录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我重生了,我黑暗的人生当中,终于有了一丝丝光明。虽然他的出现,还不足以改变我的人生,我的人生还是糟糕得一塌糊涂。但他就像光一样,照耀着我前方并不平坦的道路。  这个时候,我许下我人生中,第三个最大的愿望,那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够亲上香港,去看看他,和他聊聊天,听他说说话。  我多么希望,我能够把这部电视剧看完之后再去成都,可无论我怎么推脱,还是到了我要离开家的前一晚。  把还没写完的日记本,放在我睡觉的床铺下,我想终有一天,我要再找到这部电视剧,要把他完完整整的给看完。  自从知道我爸妈的决定以后,我就再也没对她们笑过,无论妈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讨好我,我都不开心。因为我觉得我被抛弃了,我本就是温室里的一朵花,但他们此时此刻,却非要把我这朵含苞待放,心智都还没长成熟的花朵,给丢到外面去日晒雨淋。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这次无论妈妈怎么说,我都不同意去大舅哪里住了。我只是说,妈妈给我买得到票,我就直接坐车去成都,买不到票我就不去。因为我的任性,让妈妈又问了好多人,才问到牛佛另一个车站。  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无法和他们硬抗的无声的对抗吧。我不知道,我这次去成都会怎样,但有了第一次去成都,不愉快的经历,我其实是怎么也不想再走成都的。  可我能怎么办,不走成都,他们肯定又会让我去西安,但我在西安工作的也并不开心啊。  直到走进牛佛汽车站,看到姑婆她们口中说的会有人和我一起去,我也没有多开心。因为我知道,我这次去,也依然不会挣到钱,说得好听,是让我去她儿子那里学技术,说得难听,不就是为了请个免费的付工吗?  只是和我的强烈反应不同的是,我看到那个和我一班大小的女孩子,却好像巴不得快点离开她爸爸似的,因为我看到无论她爸爸对她说什么,她都始终一言不发。  倒是我的妈妈一听到说,她们也是和我一起上成都的,高兴的对那个女孩子的爸爸打招呼:“你们也是上成都啊?”  “是啊”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才四十出头,就有些许白发的男人,声音哽咽的道。  车子很快进了站,妈妈去到站里帮我买了车票,很开心的把票递给我:“买到票了,林茹买到票了。”  “对了,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包子,我去给你买两个?”  “不用了,车子马上就要走了。”  “要的,要的,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买。”  看着妈妈极速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是有点过分的。这段时间,我不但折磨了妈妈,也折磨了自己,我又何尝不想吃肉包子呢,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最爱啊。  可此时此刻的我,又如何吃得下呢,而且我感觉,我好像生病了,心口总是闷闷的喘不过气来,想咳嗽还老咳不出痰来。  我想跟妈妈她们说的,但我知道,我不能说,说了她们没钱给我治疗,还徒增她们的烦恼。  妈妈走了还不到五分钟,乘客就已经陆陆续续的上车了。我因为要等妈妈,所以还没上车,那个女孩子的爸爸,把他女儿送上车后,就开始不断的催我:“你快上车吧,你等不到你妈的,这里这么偏僻,离市场卖包子的地方远着呢。”  听了那个大叔的话,我也开始慌了,带着哭腔道:“那,那怎么办呢,我妈妈还在外面呢,等下我走了,她回来找不着我咋办呢?”  那个大叔还没回我话呢,车上的阿姨们,却开始着急了起来:“上车,快上车,上车了,我们好早点到目的地了。”  “上车,上车吧,我要走了。”这个时候司机也开始催促道。  “好,”我刚刚应了一声,妈妈也终于赶了回来:“林茹,包子,包子,你带着路上吃。”  接过妈妈手上,递过来的热乎乎的包子,我流着泪道:“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我一边跟妈妈挥手道别,一边往车上挤,而我的妈妈,却和其他人一起,被关到了大铁门外。因为车子要出站了,车站几乎就没人了,送车的人,是不能在站里边呆的。  也有可能是,那个时候,交通还没那么方便吧,每天从牛佛上成都的车,一个地点,也只有一班车而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章 风俊英 一路上我都很好奇,这个女孩子,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看她年龄和我差不多,怎么看起来,却比我要成熟得多呢,要是猜得没错,这个女孩子以后,可会成为我的同事呢,只是同事吗?有没有可能会成为好朋友呢?  车子一路颠簸,我一路上都在打量那个女孩,到了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洞子口车站,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个40来岁精瘦精瘦的男人,就来接我们了。  看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我和那个女孩子手上的包,放进一个有着两排座的三轮车里。感觉他不太开心的样子,让我之前在车上酝酿了一早上,见到他要怎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和他要话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怀着坎坷不安的心,跟随他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很奇怪的是,越走得近就越感觉熟悉,到了目的地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次,我们到达的目的地,离五块石批发市场,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到了哪,就有一个五十出头,也很瘦,但精神焕发的老伯,招呼着我和女孩吃饭。  我知道,他应该就是平时给表叔煮饭的人了,但他和表叔是什么关系呢?第一顿饭,我就吃了小半碗,根本就没有吃饱。吃完饭,看着一桌子的碗筷没人收拾,我立马站起身,想帮着老伯把碗筷给洗了。  这个时候表叔,却开口说:“不用了,你们先跟我到车间,我拿几块布给你们,你们先练练手。”  “不,不用了。”听了老板的话,那个老伯也微笑着,冲我摆手道。  站在二楼阳台,地面一米宽不到,用转砌起来的白色围栏,一米高一点的地方上边,却放满了蜂窝煤灶,锅碗瓢盆,炒菜用的油、盐、酱、醋、味精、那些。感受着脚下,走动一下,房子都会跟着晃动一下的震颤,我的头莫名的觉得眩晕。我知道,我这是晕车了,在感受着身体的不适时,我也更加的担心,这样的房子,住着安全吗?  按理说,我平时都不晕车的,今天也不应该晕车啊,我也找不到会晕车的原因。难道是连续的情绪低落,对未来的担心,再加上睡眠不足,导致我的身体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回头看着屋子里边,已经有一个男孩子在车位上,车货了。而我随着所谓的表叔进了屋,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到了车位旁边,表叔就拿出两块布,分别跟我和那个女孩一人安排了一个座位。和以前不一样,这次表叔拿了两块布,让我们车直线。这样无聊又没用的事情,我是自然不想干的。所以我车出来的直线,不是往这边歪,就是往那边歪。  我以为我和她会这么一直僵持下去的,不想到了半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就主动跟我搭话道:“哎,你知不知道厕所在那啊,你知不知道这里晚上,去哪里洗澡呢?”  因为是陌生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上厕所,但女孩竟然问到我了,我就自然很热情的跟她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去帮你问。”  只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屋子里除了我就是她,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我只得出了门,打算找个人问问,不过也是我运气好。一出门就看到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正说着什么,边念叨边往楼下走。  这个房子的外观很奇怪,它下面是一个有着十几二十层梯子的,一个锈迹斑斑的梯子。一楼有个小院落,有一次我把洗碗的钢丝球给掉到了一楼。到了一楼哪里两三次以后,我知道那里边住了两老口,平时靠捡点垃圾,卖了换钱为生。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就是房东,后来知道,房东根本不住那里,她在镇里边有更好的房子住。  其它五间屋子,分别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和他们即将上大学的女儿。以及其他几个,在工地上搞建筑的,四十来岁的几个中年大叔。和一个帮他们煮饭的,一个四十出头,有一百六十斤左右,工头的老婆。  二楼是连着楼梯口,直接镶嵌在上面的五六间屋子。这些个屋子,都有一个小门,从外面看,给人一种很小的感觉,其实里边却挺宽大的。而我们在从正面看的第六间,两间房改成的车间房。老板和老板娘住在第五间屋子里边。  踩着楼梯,二楼的边上,从正面看,是左手边,而我们住的是末尾那间屋子。那里有个四方形的水槽,平时都是用来洗衣服的。只不过有时候,在一楼上了厕所,回到二楼,经过那里,也会顺便在那里洗一下手。  “大,大姐,你好,麻烦你,我问一下,这里厕所在哪里呢?”  “厕所,厕所就在从大门进来,走到头的楼梯口旁边啊。你从这个梯子,这里下去,就能看到了。”  “好,好的啊。谢谢了。”听了女人的介绍。后来知道,她也是个二道工序加工房的老板娘,只不过她做的是童装。只是当她苦口婆心,让我离开我现在的老板,去帮她的时候,我给拒绝了。  因为我不想,对不起爸妈的嘱托,也不想对不起亲戚。后来,隔了一段时间没见她,再听说她的消息,才知道,她已经搬了家,只是不知道搬去了哪里。因为他们说的那个地方,我压根儿就没去过。  听了女人的介绍,我围着一楼转了三圈,才发现,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个空出来的石门。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去,果然,让我看到了一个关着门的厕所,连着一个一米见方的地方,我走进去,研究了半天才发现,那里边应该就是一个简易的洗手间了吧。  正当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对这个洗澡间感到稀奇的时候,来了个男人,又来了一个女人,我在他们探究的目光中飞也似的,逃回了楼上。只是当我回到车间的时候,却发现,之前不见了的人都出现了。  煮饭的大伯,正在淘米,看到我,他还热情的对我笑了一下。表叔正在车间,对那个女孩说笑着什么,只见那个女孩子听了表叔说的话,连连称是,好像他们已经很熟络了的样子。  而当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却见表叔又板起了脸,我左等右等,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表叔才又走出了车间。看到他出门,我连忙跑到那个女孩身边:“你要去厕所吗?我知道厕所在哪里了,要不我带你去?”  “不,不用了,晚上洗澡的时候再说吧。”听了她的话,我有点阳光的心情瞬间冷了下来,我知道,我这是又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现在竟然很想去上厕所。但一想到自己才从下面上来,现在又下去,岂不是要被他们说我偷懒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五点多。我才去了个厕所,晚上洗澡的时候,我们就互相换了姓名,我知道她叫风俊英。比我还大一些。说实话,除了我妹,我是第一次跟一个外人这么坦诚相见。看见她那么丰满的身姿,而我这么瘦,真的好羡慕她。  当我听到,她说她是8月15过生日,比我还大一些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她比我大,皮肤却比我好得太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章 表叔娘给我们买衣服 好日子还没过多久,我就又开始过起了以前的苦日子,因为那个大伯的家人出了点事,他要回去照顾家人。一开始说,就回去几天,回去几天后,就说以后都不来了。  听到表叔,称他为叔,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亲戚。自从那个大伯走后,我就主动的担当起了做饭的事情,因为我发现,我再晚起床,她们都会比我更晚起床。  表叔他们是老板,我自然不可能叫他们起来煮饭,俊英是我的朋友,那个和我们相隔一米不到,和我们睡在一间房的是个男孩子,我也不可能让他起来煮饭。  于是从那个大伯走后的第三天起,我就,每天早上掐着时间起来煮粥。一开始的时候,那个男孩还对我说:“你怎么起这么早来煮饭?”  听到他那么说,我还狠狠的感动了一下:“没事儿,反正我也睡不着。”看着男孩的黑眼圈,我知道,他每晚下班,收工后,都会去外面玩到很晚。每次半夜十一点多,回来以后,都一脸疲惫。  有时候甚至,还能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声,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我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值得把身体给熬成这样吗?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和谈了一年多的女朋友分手了,为了逃离伤心地才来的这里。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表叔本来是没打算让谁一个人煮饭的,只是说,他让他妈来煮饭,但是家里有事脱不开身,让我和风俊英,先做着这些事情先。只不过,是我太过热心,什么事情都抢着做,久而久之煮饭就成了我的事情。  最最不应该的是,本来风俊英一开始还帮我摘一下菜的,但每次我都让她去休息,最后,她不但,不用帮我摘菜做饭,甚至连她的衣服内衣内裤,我都一并给她洗了。  虽然我一开始,这么做的时候,她还不太情愿,还扭扭捏捏的样子。其实我讨好她,也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我确实比较孤独,希望有个朋友,有个能不嫌弃我出生,甚至不嫌弃我身体不好的人,能够做我的知己好友。  二是,我天生很怕黑,晚上让我一个人,在那黑漆漆的屋子里洗澡,我是真的很害怕。这个事情,在风俊英有事回家耽搁了几天以后,尤其能体现出来。  表叔对我和风俊英,明显是偏帮,更喜欢风俊英的态度,很快就表现了出来。因为我们做的是老妈衣,那种很廉价,也就15块钱一件的衬衣。  到了真正,把货拿到手里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之前表叔,要让我们练习车直线了。因为做这种衬衣,有个很重要的工序,那就是衣摆需要裹边。  一开始做的那两天,我怎么都不得要领,因为无论我怎么做,那条线都老是要掉边,总是很难车到严丝合缝,终于在我做了两三天还做不好后,表叔冲我大发雷霆:“你脑壳是不是少根波段啊?”  听了表叔的话,我委屈不已,却又不敢反驳他,只得更用心的,去看他们是怎么做的。等到他们都离开车间的时候,我才拿过他们做的衣服看了看,却发现,他们做的比我做的还要难看。  他们车出来的货,不止裹边裹的宽度大小不均匀,甚至有的还裹得像泥鳅滚沙一样。  等我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后,我只好连忙回到座位上,看着表叔,坐过的座位上,空空如也的座位。抬头望着外面天空上飞翔的,三五成群的鸟儿,我的心里一阵剧痛,连天上的鸟儿,也比我活得自由,活得好啊。  等表叔,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心情好像好了一些,看我手上还没做完的活,也没再发脾气。表叔娘今天也好像很开心一样:“快点做事,做完事以后,我今晚带你们去买衣服。”  “好,好啊。”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只是和我的开心相比,风俊英却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  到了晚上,表叔娘果然说话算话,直接带我们到了外面玩。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那个出租屋里边,待了半个多月以后,外面的天气竟然已经那么闷热了。  不出门不知道,原来五块石批发市场的夜市竟然这么热闹。  说起买衣服,其实,我是一点都不感冒的。只是跟在表叔娘后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东看一看西看一看,眼睛一会儿湿湿的,一会儿又强迫自己必须要微笑。逛街期间,表叔娘拿了好几件,我觉得特别好看的衣服,给风俊英看,风俊英都摇摇头。  只有我失落的站在一边,脸上仰着微笑,终于过了很久,把夜市街都给逛了两遍,表叔娘才突然想起我似的:“林茹,你呢,有你看上的吗?”  “嗯,这件就不错啊。”我看上一个黄色连衣裙。  听了我的话,表叔娘直接拿起那条裙子:“这个裙子,还有大码一点的吗?”  卖衣服的大姐,听了表叔娘的话直摇头:“没,没了。”  “那,要不,我要这件吧,看起来也不错。”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我连忙趁热打铁的,选了一个背心裙。  “好,就买这个吧,多少钱。”  “55”  “45吧,45我要了。”我还来不及开口,听到表叔娘的话,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吭声。  好不容易,把我的衣服买好了,我看见一套紫色的半截裙套装,跑到风俊英身边,悄悄的跟她说:“俊英,你就买这个吧,再不买我们就要回家了。”  ”是啊”听了我说的话,表叔娘也在旁边搭腔道。  “那,好吧,我就要这个。”  “这个衣服多少钱?”  “78”  “78啊,好,那我买了。”听了表叔娘的话,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为啥我的就要买成45,她的就要买成78呢,难道她天生就比我好命,比我会讨人喜欢。  买完衣服后,表叔娘就打发我和风俊英,先回出租屋了,而他和表叔,则约好了人,晚上要去打牌。表叔娘爱打牌,我是知道的,表叔的妹妹,也是爱打牌的,她们一家人都嗜赌成性,有时候为打个牌,表叔和表叔娘还要起争执。  但有什么办法呢,就是这样的人,他却是一个老板,虽然只是个二道老板,我想他一定,也要他的过人之处吧,只是我没发现罢了。  还记得有一晚她们打牌,打了通宵,天微微发亮她们才回来。那个时候,刚好和我们一起上班的男孩子,请了假回了家,所以理所当然的,我们四个女人住在了一间屋子。  不知道是衣服买得不好,风俊英不高兴,还是什么,一路上她都闷闷不乐的,为了讨她欢心,我一路上就不停的和她说着话。直到走到一个装饰品转卖的小摊上,她才停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她才开口:“一开始,我打耳环,因为戴的是假的,耳朵还化脓痛了好久呢,不过我现在可以戴这种装饰的耳环了。”  “那你买啊”听了她的话,我立马去问摊主:“这个耳环多少钱卖呢?”  “10元,十块钱。”一听价格,我就知道这种我买不起,来了一个月,表叔还没给我开过工资呢,于是为了缓解尴尬,我连忙拿起一个十字架和一个阿弥陀佛挂件:“那这两个呢?”  “一块钱一个”一块钱一个,耶稣是很多人的主,可是听说戴了这个可以避邪,我要是避了邪,那弟弟想再来我梦里,不就来不了了吗?想着那个电影,有个凶恶的人,把女人的乳房给割了,把她绑在十字架上的画面,我就打了个冷战不寒而栗,这两个都很漂亮,我选那个呢?  就在我犹豫不决,打不定注意的时候,风俊英却看到一条项链,问摊主道:“这个多少钱呢?”  “姑娘,你喜欢这个啊,本来要卖八元钱的,你要是喜欢,加上那个姑娘手上的两件饰品,一共七元钱卖给你们如何。”  “好啊”说着,风俊英,竟然真的从身上摸出十块钱递给了摊主。  看到钱,摊主立马眉开眼笑的:“我,我这就给你们打包。”  “不用了,你就把那个盒子给我就行了。”  看风俊英,买了项链,我立马掏出两块钱递给了摊位,让摊主各收各的钱。看着手上摊主找给风俊英的五元钱,李俊英拿着手上的五元钱,眉头紧锁:“我哥也来成都了,就在铁路的那一边,你陪我去吗?”  “陪,陪你啊,怎么了?”  “我哥他们,让我不要在这里做了,让我去他们那里看看,要是合适的话,我以后就去他们那里上班了。”  “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之前我请假回家,就是他来接我的。”  “没想到,你这么有钱。”看她从荷包里,随随便便,就能摸出百十块钱来,我真的很羡慕。  “这是我爸和我哥给我的,还有我穿的衣服,也大多是我哥,给我买的。我不要,他还非要买。”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微笑着,摸出手上的十字架递给她:“先不要想这么多,我把这个十字架送给你,你戴着避邪吧。”  风俊英接过我递给她的礼物,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其实我会买这个十字架,是有原因的,因为之前我有一天,白天来这边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十分帅气的男生,戴着个十字架挺好看的。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潘子,也戴了一个十字架,非常好看。  虽然这么好看的装饰品,我不能戴。但是,能把这么好看的装饰品,送给风俊英,我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章 警察查房 一路上,我只顾着哄风俊英开心,其实我心里边,却比她还难过。但我这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不开心,也要照顾好别人的情绪。  只是当我,和她一路说笑着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本该一片漆黑的屋子里边,却传出了声音。这个声音让我知道,那个男生回来了,表叔娘的外侄回来了。  还没进屋,我老早的就看见是那个男生,表叔娘的侄儿在看电影,只不过,他每次看的电影,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听到我和风俊英进屋的动静,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又继续躺在床上去看他的电影了。等放下东西,我走下楼去洗澡,刚刚一只脚,踏上楼梯的时候,风俊英却拉住了我:“这个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看着那个长方形的塑料盒子,我知道那里边,是一条项链,于是连忙拒绝道:“这不是你喜欢的吗?你喜欢的,我怎么能够要呢。”  “拿给你,你就拿着吧,你要不拿着,那我给扔了。”  “好,好啊,谢谢了啊。”伸手接过那条项链,其实,说心里话,我蛮喜欢它的,就是当时看它标价十元,我才没买的。  等我洗好澡上到楼上,却发现她们两个都还在看电影,恰巧,我也精神饱满不想睡,于是我试探着,跟那个男生说:“你能换个电影看吗?我看你每晚都看这些电影。”  “那你想看什么?”  “古装的呗”  “风俊英,你呢?”看他不为所动,我连忙推了推风俊英。  “是啊,你就给我们换一个吧,换一个恐怖一点的。”  “恐怖一点的,我可不看,要不,我还是睡觉,你们看吧。”  不想听了我的话,风俊英却突然笑了:“骗你的,你看你,多胆小啊。”  “这些都是古装的,你们要看哪一个?”  眼见风俊英不动弹,我连忙起身,走到了电视机前:“要不看这个吧,看济公,伏虎罗汉。”  虽然我很少看电视,但少林十八罗汉的故事,我却是听过不少的。这个故事,就犹如少年英雄方世玉一样,一开始除了觉得它好笑,搞笑以外,没任何让我觉得感同身受的地方。  直到周星驰那句“佛也发火”才降服了那个恶魔。看到那一招万佛朝宗,才让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才感觉到了,这部电影,好像教会给了我什么,但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学到。但我知道,从此,我多了一个崇拜的偶像,周星驰,我想以后,我看电视又多了一个选择,我可以看这两个人演的戏,从此,我不会再寂寞了。  那个恶魔,宁愿灰飞烟灭,也不愿再做人的勇气,也让我深深震撼。还有最后那两句台词:“今世做猪,前途一片光明。”也让我想了好久好久,但就是没想通,做猪有什么好处。  就这样一个电影,似乎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或者准确的来说,是这部电影拉近了,风俊英和那个男孩的距离。从此以后,她们两个经常一起看电影到深夜,甚至有好几个晚上,都因为她们,而让我睡不着觉。每次劝她们早点睡吧,她们都说“好,好。”但我知道,她们其实只是把声音给关小了而已,根本就没有关电视。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发现,他们居然在搜索金瓶梅,玉pu团这样的电影来看,在偷偷看了一会儿电影内容后,我就再也不敢和他们一起看电影了,因为我心里升起了,深深的罪恶感。也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听爸爸说过,这些东西是不好的,是会影响人的心理发育的。  却不想,在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风俊英以后,那个男孩却好像偷偷的恨上了我,因为自那以后,风俊英,几乎再也没和他出去约会过了。  自从那天晚上,风俊英说要带我去看她哥以后,我天天盼,都没盼到她带我去。直到过了一个星期,她都还没提起,我才问起,她才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一路上我们一路小跑,很快下到一个地下桥头,走到桥尽头,再往上走,我们上了铁路,她才告诉我说:“几天以前,我哥,打电话跟我说,他去广州了。”  他都走了,那我们还去干啥,我心里头这样想,嘴里却不敢说出来:“你知道吗?这个铁路曾经压死过人。”  “啊”听了她的话,我吓得赶快从铁路上,跳回平地上。  “那,那她是怎么死的啊?”  “是一个老奶奶,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里卧轨死了。”  “那,那这里还死过其他人吗?”  “那边你去过吗?”风俊英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指着一个方向道。  “去,去过吧,以前我四娘、二叔,带我学技术的时候。我们还往前走吗?”看了看右手边,不知通往哪个方向的铁轨,我转头看着她。  “不了,我们不去那边,我带你去看看那个鬼屋。”  “鬼屋,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有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男的,是个木匠,他很爱很爱一个女孩,但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女孩却嫁给了别人。”  “那,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这个男人,就在那个出租屋,你看,他就是在,我们对面的那栋楼里边,上吊自杀了。”  “那他自杀了,就变成鬼了,那,就没人来收他吗?我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专门收鬼的人。”  听了我的话,风俊英摇了摇头:“没,没有。不过那间屋子,从此再没有租出去过。听说,那间屋子,每到夜晚就会听见有木匠,拉木具的声响,还有女鬼哭呢?”  “女鬼,死的是个男的呀,怎么变成女鬼了?”  “你看到了吗?”  “看什么?”  “看你面前的轨道上边,是不是还有血迹啊?”  “血迹,都那么久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血迹呢?”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老奶奶。我是说,这里,曾经,还压死过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被急驰而过的火车,压成了两半,上身一半,下身一半。”  “你,你别说了,那我们还是走吧。只是,这个故事,我怎么好像,听我妈也说过呢,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啊?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走了”  “去那里,你走那边,你不是说,那边有个鬼屋吗?还有,我们从左手边上来的,难道,不该远路返回吗?”看着她话没说完,就在铁轨上跑了起来,吓得我以为她是不是也撞了邪了。  “你傻啊,我们来的时候,是走那边,回去的时候,肯定要走另一边才顺路了。”听到火车的轰鸣声,看着她好像,压根儿不会等我的样子,我也连忙,从铁路这边跑到了对面。  只是当我站在她身边时,还看她,在看那个屋子。可当我,去看那间屋子的时候,却发现,那是一栋很普通的楼啊,那里会有她说的这么恐怖。只是,当我还在尽情观看着那栋楼时,她又飞快的,从铁道上那个小坡,下到了小马路上,站在上面,看着下边飞驰而过的车子,我的心惊出一身冷汗。  这次回去以后,我的心倒是宽了不少,但她却依然心事重重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好像是那个男孩不愿意,再和我们同睡一件屋。  这件事情一捅破,表叔娘也连忙道:“是啊,我倒是搞忘了,她们到底是两个女孩子,你和她们住在一起,是不方便,这样,我们下午就搬。”  表叔娘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说完话,下午,就让我和风俊英去到了她们的屋子。只见她们的屋子,确实要比我们住的屋子大了很多:“你们看看啊,要把你们的床,放在哪里才好呢。”  听到表叔娘问我们,表叔不吭声,风俊英不吭声,我只好接了话道:“我看门口这个位置就不错,要不,我们搬这里吧。”  “那好啊,你们住外面,我们住里面,有什么事,刚好可以互相照应。”  就这样我和风俊英,就和表叔娘她们住在了一个屋子。只是这下,却让我更加难以接受,一开始表叔,还专门问过我:“你和她整天待在一起,她有男朋友没,你知道吗?”  “没,应该没有吧,我没听她提过。”听了表叔的话,我虽然疑惑,但我还以为表叔,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虽然听表叔娘,明示暗示的提起过,表叔他好色,但不至于,同在一间屋子里,在表叔娘眼底下,表叔还会去做这种事吧。  只是我的想法大错特错了,自这天以后,我就经常看见表叔,对风俊英摸摸搞搞的,一开始风俊英。还埋怨我说:“你看到了,还不来替我解围。”  就是这次以后,只要我们三个人在屋里,风俊英就总是会让我留下陪她,去厕所也不行。但就是这样,我彻底的得罪了表叔,表叔开始,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几乎我每次,都被他说得抬不起头来,而风俊英就不同,不管她做的事,做成什么样,表叔都说可以,做得很好。让我更不解的是,就连表叔娘,也帮着风俊英说话。  难道她的眼睛,是瞎的吗?渐渐的,风俊英,好像有了心事和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就连那天晚上,她们一起出去玩了也没叫我。看风俊英和那个有着五个儿子,很想五个儿子,变成五个女儿。甚至,还和另一个房东老板娘,开玩笑说,谁愿意拿两个闺女给她换,她一定愿意。  客气的和她们聊了两句,我就拉着风俊英想上楼了。却不想,风俊英却和从马路对面看,是右手边,隔壁屋的,房东老板娘,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看她不理我,我也堵气回了屋子睡觉。  只是我还没睡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表叔来敲门:“林茹,有查房的来了,你赶紧躲好,千万别出来啊。”听了表叔的话,我本不想回答他的,但一想到我们的亲戚关系,我还是含着泪道:“好”  知道有人来查房,表叔他们,也不会立刻回来,我忙跑进了表叔娘,她们睡觉的床边。把床帘拉下来遮住我,而我就躲在床帘下边,默默的哭泣,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呆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就没有尊严,我就活该,活着受人欺负吗?我好想回家,可我现在回家,表叔会给我开工资吗?  回去以后,我要怎么和妈妈描述,我在这里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  “咚咚咚咚,里面有人吗?有人吗?”我正伤心不已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以及咚咚咚走路的脚步声,说话声,让我吓得,赶紧用嘴巴咬住了手指,才没哭出声来:“应该没人吧,要是有人的话,早出声了。”  “也是,那我们下去吧。”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我听到有说话声,知道是风俊英她们回来了以后,我才站起身,擦了擦眼泪:“你回来了啊?”  “嗯”听到我的话,风俊英,没说高兴也没说不高兴,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倒是表叔回来,立马炸开了锅:“好险,好险啊,今晚他们抓了二十几个人,包括楼下,那几个老板都被抓了。据说,警察还在他们的作坊里,查出来了几个童工,这下,不知道,他们要被罚多少款呢。要是我今天晚一些回来,你们就被抓了。”听了他的话,我心想,其实这班警察来了不止一次了,只是我们每次都运气好,有人通风报信罢了。  之前我只说了,我们的居住环境,忘了说,我们那个住的屋子的布局,其实,从正面看的话,我们住的那边只是右手边的侧面而已。从大马路直直的走过来,左手边,一楼还有几个小作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章 离开成都 表叔还在滔滔不绝,惊魂不定的时候,隔壁那对小夫妻,却走了进来:“你们没事儿吧?”  听了女人的话,表叔愣了一下,立马缓和了语气:“没事儿,你们这是,才从外面玩了回来啊?”  “嗯,是啊。”女人幸福的微笑着。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她们挺幸福的。直到隔天,她们又到,我们车间,跟表叔道别,我才知道……  看着他们,表叔犹豫了一下才问:“你们要回家了?”  “是啊”男的道。  “这个应该是个男孩子,我的感觉都不一样,之前我还卖过一个女儿。”什么,听了她的话,让我瞬间如坠冰窟。她不是长了,一张可爱又单纯的脸吗?她不是一脸幸福吗?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联想起,我之前,还和她们一起打过几次牌,我就恨我自己。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跟她们有任何交集的,亏我之前,还那么羡慕他们,还想着,孩子跟着这样的爸妈,他们肯定很有福气。只是,我却没想到,两个人都不上班,哪里来的钱,维持开销。  只是,当我还想继续听听,她还能够说出多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时,那个男的,却一把拉住了她,把她强行带走了:“走,跟我回去。”  难道电视上演的是真的,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牺牲,说不要就不要。但是,他们有手有脚,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怎么也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样子啊。  不知道,是我心情不好的原因,还是我活该倒霉的原因,我竟然,糊里糊涂的办了一件错事。  事情很简单,之前表叔,给别人做的一批货出了问题,那个人指名道姓的让表叔,带着人去他那里解决问题。这批货的问题就是,本该里外都用黑色线的,却用成了明线是黑色线,底线用成了蓝色线。又因为线头扣的不紧,导致缝条线爆了口,露出了里边的蓝色线。  而表叔一听到这个事情,问也没问我,就一口咬定,那批货就是我做的,而急急忙忙的,把我带到了那个老板的加工房。我忙着去解决问题,当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问问表叔是什么样的货,是那批货出了问题。  直到,那个老板,拿着那些衣服,给我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批货,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和风俊英共同做的啊。只是,当我回头,想跟表叔解释的时候,他却骂骂咧咧的,不知跑去了那里。  只留下我一个人,和那个老板在那里拆那些衣服。也是因为,我太过好心,当那个老板语重心长的,拍着我的肩膀说:“下次小心一点。”的时候,我竟然想要,一个人抗下这个事情,想要替我的好朋友风俊英,隐瞒这个事情。  眼看他出了门,又嘱咐表叔:“这件事情,就别再追究了,这些衣服拿回去修改一下,再拿过来让烫工,熨烫一下就好了。”  听了那个老板的话,表叔却一点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很恭敬的,跟那个老板道歉:“对不起了,是我让你失望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圆满的给你解决好。”  听了表叔的话,那个和蔼可亲,有点发福,五十上下的老板,却又拍着表叔的肩膀道:“我这么多徒弟中,就你还留在我身边,还算是比较有出息,有孝心的。”  他们两个站在屋檐下,而我快站到阴沟里了。他们那个房子,就是铁路下去,下面一个小坡。下去就是三间很大的平房,中间那个房间,里边有一个很大的台子,台子上面摆放着很多白布和黑布,一个裁工正在细细的化着他要裁剪的衣服。  等我想近看时,表叔却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出来外面等他,而他,却跟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很阳光帅气的男孩发了根烟,两个人聊了些什么,我就没听太清了。除了我和那个老板呆的那间打包房,最右手边,还有一个厨房。  想起悲伤事,我看那个老板,竟然红了眼睛,随即又仰起头看天。我还以为天上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他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是不是,早把我这个老师给忘了。我看好你,你加油,好好干。”  听了那个老板的话,表叔点点头:“嗯,我一定会的。”  看他们谈完话,表叔冲着我走过来,我正不知所措时,那个裁工却说话了:“师哥,你要走了吗?不多玩一会儿啊?”  我以为表叔,听了他说的话,没准儿,会留下来吃午饭。因为,毕竟,之前那个老板,留了我们吃饭。而且,据我推断,我和表叔,早上十点多出发,走到这里。又在这里,耽搁了半个多小时,现在至少是中午十一二点了。却不想,听了那个小伙子的话,表叔头也不回的道:“不了,我回去还有事,你好好干。”  “好,那你有空常来玩啊。师哥,放心,那批货,我很快就会安排人,给你送过去的。”  “好,那就谢谢了。”表叔边回话,边走,我跟在他身后,都能感受到,他那犹如寒冬发出来的,冷冽的气场。但此刻的我,更担心的是,饿着肚子,还要怎么,再走半个多小时,回出租屋。  等到离开那里,回到出租屋以后,我立马回到车间,发现,风俊英的线都还没换,连玉子上的线,都还是蓝色线。  我还记得,当时做那批货时,有一次,我的底线没有倒起,我还说跟她换,后来发现颜色不一样,我就没换。谁知道,就是这么小心,还会有,今天这样的祸事呢。  吃过中午饭,果然,有两个年轻小伙,给我们抱来了二十五件货,临走时还说:“能不修改的,我们都留下来了,要实在还有问题严重的,我们又拿过来哈。”  ”好好,麻烦你们了。要不你们再坐会儿,喝口水?”  “不用了,谢谢老板,我们回家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哈。”  “这位是?”  “噢,他是新来的,师傅,让我带带他。要是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那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猴精猴精的人,两个人一起来的,另一个人虽然高大帅气,却一直不说话,就他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不过,我也由此看出来,这是个挺自信的人,以后,肯定会比那个老实巴交,不会说话的人少吃亏。就像我一样,做人就老是吃亏。  “看你说的,我只是好奇,又怎么会责怪他呢,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我们送送你们。”  “不,不用了。”说完话,两个人,飞也似的离开了我们的车间。等客气的,把那两个人送走以后,表叔就把那些要返工的衣服全扔给了我:“这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伸手拿过一件外套,在手里比划着,想着要如何修改,才能看不出问题。也没怪表叔,把衣服扔到我脸上,弄疼了我的脸。  我只是想着,能做好衣服的人,就能修改好衣服,只能做衣服,而不能修改衣服的人,怎么,都算不上技术有多好。眼看着快拆完了,下午五点多,太阳西下,天都有点,马上要黑下来的感觉,那两个人,又拿来了,十几件衣服,我也毫无压力,因为,我已经想到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了。  我在一边返工,表叔他们在做新货,表叔手上边动作,还不忘对风俊英说:“你看,有些人就是脸皮厚,做错了事情,也不知道道歉,不知道羞耻,反而,还气定神闲的,在这里坐得稳稳当当的。你可千万不要学她喔。”  本来还想着,早点把返工的衣服弄好,早点跟那个老板送去。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听到表叔那样说,我的火气,蹭的就升起来了:“表叔,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货是我一个人做的。你,风俊英,你敢说,你们做出来的成品,就百分之百没有问题。你看看这个货,再看看我用的面线和底线。你们竟然,还有人用白线,做底线的,但是因为针脚不好,跳脚的原因。你看,白线都漏在外面了,这也是我做的,我一个人这么厉害,整批货都是我做的?”  听了我说的话,我还想着表叔怎么也要讲一下道理吧,却不想,他就犹如,炸了毛的鸡,立马给我吼了回来:“你不要说了,不要想狡辩,反正,这批货,我们不会帮你返工,你自己看着办吧。”  正当表叔说得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时候,风俊英却拿起了那个西服:“我看看呢,我帮着改吧。”边说,她就边,从我机器上,拿起一件衣服。  看着风俊英,故作好人的模样,我真想一把从她手上,把货给夺过来。但我又一想,这个返工的货,本来十有八九都是她做的,她帮着返工是天经地义,因此,我看了看她的面线,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记得换线,还有你的针有问题了,你看,好多跳脚的。”我拿起,她做的新货给她看。  我一直说,她一直沉默不语,表叔在旁边,脸色阴晴不定。我知道,我这样做,等于是彻底,得罪表叔了。我也知道,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了。可我还是觉得,很开心很过瘾,只是我笑着笑着,眼角就流出了泪。  我知道,表叔他最近生意不好,这批货,也是唯一,算得上是高价格的货。表叔娘,打牌还输了不少钱,他去打牌运气也不好,也输了钱,都挨了几个月了,我心想,再熬一熬,总会熬到过年的。  却不想,熬到他女儿放了暑假来,这件事情都还没有过去。而我因为心情不好,整日郁郁寡欢,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整个人,每天都是头重脚轻的。上个厕所怎么把裤子给勾坏了的,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路过楼下,刚好听到表叔,在很大声的,跟谁打电话。后来听到爸爸的声音,知道是我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接她,她现在,每天咳咳咳的,要是咳出什么问题来,那个负责?”  “要是她的身体,真有问题,那就麻烦你,把她给我送回来。她去的时候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我也希望,她是好好的,否则,别怪我大过年的,去你家,闹得你家,鸡犬不宁。”听到爸爸,这样说,我真的很感动。但我,也从他口中,听出,他语气的不坚定。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爸爸是知道的。和表叔那样说话,他也只是在强撑着面子罢了。  我在上楼的楼梯口,坐了好久好久,我知道这不是表叔,第一次给爸爸打电话,而是已经第三次了。难道真的是,像她们说的,朋友有多好,就有多仇吗?她每天享受着,表叔,表叔娘的夸赞,难道就一点不觉得害臊吗?  我已经明里暗里的跟她说了,那批货,不是我做的,返工的货,是出自她手。可她,还是可以,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每天,都高傲自大得像个千金小姐一样。可就是这样的人,有人却喜欢得不得了。  “姐姐,姐姐,你没事儿吧?”就在我几乎忍不住,大白天的,当着众人的面,嚎啕大哭的时候,表叔的女儿来到了我身边。  “没事儿,不过,以后,我可能,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有空多找找,俊英姐姐陪你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从远亲算起,风俊英,也算是,表叔娘的亲戚。难怪,他们两个最后分开了,那个男的,也找了一个更好的工作离开了。  想了一天一夜,隔天下午,趁车间没人的时候,我就跟表叔辞了职:“表叔,我不想干了,你看,我的工资什么时候给我。”  这次,我以为他还会冲我发火,却不想,他却很平静的道:“等你表叔娘回来吧,等她回来,我们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好”因为我打算不干了,隔天早上的早饭,我也没给她们煮了,不过表叔的妹妹,却从外面买了豆浆油条,馒头那些回来。  我知道,穿着打扮时尚的表叔的妹妹,是在一个大酒店,当迎宾小姐的。她每天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听到她热情的招呼,我也坐下和她们一起吃早餐,只不过,她们吃得不亦乐乎。而我,却吃得眼角泛泪,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表叔不需要省钱啊,人家本来就有钱,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含着泪,吃完早餐,回到睡觉的地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我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天应该就会离开。只是在我摸到那根项链的时候,我还是舍不得扔掉,既然我都要走了,与其还记仇,不如给彼此留个美好的回忆。  于是,等她吃完早饭回到屋里,我问她:“以后,要怎么联系你呢?”  听了我的话,我以为她会拒绝,却不想,她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一个座机号码给我:“你打这个电话,就可以找到我,只不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到。但,只要你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朋友,我在家的话,他们就会给我转答的。”  “好”  我们说完话后,她又走了出去,这次我没问,也没管,她要去那里,要做什么。我只知道,我要走了,也该硬气一回,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果然,到了早上十点多的时候,表叔就走进屋里:“这是150块钱,你拿着,另外,我给你买了,下午一点半的汽车票,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要买什么,早点去。”  “不了,我没什么要买的,在那里坐车呢,好不好找,要是好找的话,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就是了。”  “好,到时,我会找个三轮车来接你。”说完话他就离开了,我知道,茶馆的牌桌,应该又摆起了吧。拿着手上的150块钱,干了三个多月,算起来,每个月,有五十块钱,我发财了,哈哈。  下午一点左右,果然,听到一个中年大叔在楼下喊:“车子,坐车子的,你们那个喊的车?”因为,提前得到通知,我也早就等在了楼梯口,因此,他一出声,我就立马奔上前:“是我表叔,让你来送我,到成都汽车站的吗?”  “是啊,有个人让我来接你,是接你吧?”  “多少钱?”  “十块钱,不过,不用你给,他说,送完人找他收钱就是了。”  “好”听了大叔的话,我没再坚持,因为我知道,他打一回牌,三千四千的输,他都不会觉得多,十块钱,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章 一万多块钱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回家,爸妈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到了回龙的时候,妈妈一接到我,就带我,到了饭店吃饭,吃的什么,一看,竟然是:“蹄花汤”  “怎么在这里吃饭?”我一看那饭店的装修,就知道吃一顿饭,没有百八十块的解决不了。  爸爸看了我一眼,对老板娘说了一句:“来二两酒”又回头,对我理直气壮的说:“这不是你回来了吗?”  爸爸说的话,还没落到地上呢。又来了一个熟人,那个人一来,就点了一个豆花饭。爸爸一看是熟人,连忙招呼,那个人道:“哎,老李啊,是你啊。你怎么坐那桌了,来来来,快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一起拼个桌。”  “不了,不了,你们一家人吃饭,我怎么好打搅呢。”  “快来,快来,你来不来。你不来,就是,不给我,林大娃面子了。既然是这样,那你以后,出去,可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这个人哟。”  “好好好,我这就来。”男人边说,边把手上的花生米扔进嘴里。  等他一到我们桌,就坐在了我旁边,我一闻他身上的酒味。连忙,往妈妈身边挪了挪。  本以为,我做出这种嫌弃的表情,他就会知难而退。不想他却也,往我旁边挪了挪:“这是你女儿啊?”我本想,再往妈妈旁边,蹭蹭,却看到爸爸,明显不高兴的表情。一张圆滚滚的桌子,硬是让我给弄成了楚河汉界。  我们三个人,可怜兮兮的,挤在了半边桌子上。那个人,一个人,就占了,大半个桌子。  “是啊,刚从成都回来,不知,你老哥,可有什么好工作,帮我女儿介绍一下啊。”  那个姓李的,听了我爸爸的话,眉开眼笑的道:“林大娃,你这不就是,开玩笑了吗?全回龙,谁不知道,就你认识的人最多。你要是,都没熟人介绍工作,那谁还能,给你女儿介绍工作。再说了,我看你女儿,长得也不耐,还找什么工作啊,不如……”看他贼眉鼠眼,一脸坏笑的表情,我真想抽他两个嘴巴子。可碍于爸爸的情面,我又不得不强忍怒气。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吃了起来。  看我吃他的花生米,爸爸立马不干了:“吃菜,等下菜来了,你吃菜啊,干嘛,吃我的花生米呢。我这花生米,是用来下酒的。”  爸爸刚说完话,蹄花汤也上了桌,看着汤上桌,妈妈连忙拿了一个小碗,舀上半小碗,然后,递给我:“是啊,林茹,快吃饭,吃菜。”  “不嘛,我就要吃,这个花生米。”本来是无意中,尝了一口的,却不想,吃了一颗,就忍不住,想吃第二颗了。  听了我的话,爸爸没吭声,却不想,那个姓李的,连忙把他盘子里的花生,也扒拉进了,爸爸装着花生米的盘子:“孩子爱吃,我们就给她吃嘛。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说,我立马就放下了筷子。  而爸爸喝了一口酒,这才想起,之前的话题:“她还小,你可别乱说了,来,我们喝酒。”  “那个姓李的,就是我,隔房堂兄,他的儿子,那可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你别听,别人对他评价不高。有道是,朝里有人好做官,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过让我感到,比较高兴的是,无论他怎么劝说,爸爸依然是那句:“不说了,不说了,来,我们喝酒。”他不说,我还不知道。他这么一提醒,我立马想起了那个,邋里邋遢,爱喝酒吹牛皮,靠着自己爸爸在镇里有人,经常横行霸道的欺负人。据说,媒婆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对象,都因为他爱喝酒惹事儿,有时候还打人,而没有干成。  在王强的妈妈,给我做媒失败以后,就有人,曾经给我介绍了他。妈妈找人四处打听了一下,那个人的人品,这才罢休的。没想到,今天有人,又旧事重提。看他们闷闷不乐的吃着菜,喝着酒,我内心却偷偷的乐起来。憋屈了那么久,今天总算有件让我高兴的事儿。  本来,回家之前,我还想着,回到家,要怎么跟爸妈,好好哭诉一下,我这几个月的遭遇的。如今看他们,这般模样。倒让我觉得,之前,我所经历的事情,是不是,我太过于小心眼了,那些事,其实根本用不着难过?  闷闷不乐的吃完饭,拿出钱,替爸爸结了账,整整85块钱。我都等得很不耐烦,想要回家了,可我看爸妈,一点要回家的意思都没有。二妹还在家,他们怎么就不着急呢,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差不多下午一点半,我们才到了三叔开的商店。  只是到那里以后,爸爸又不走了,他要在那里打牌,我让妈妈陪我回家,妈妈却说:“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就回去。”  还好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要不我这玻璃心啊,可怎么办。等我回到家,把家里找了几遍,才发现,原来二妹根本不在家。  就在我着急忙慌的找人的时候,婆来到了坝子里头,一见她我就问:“婆,我二妹呢,她去那里了,难道走亲戚去了?”  婆也闷闷不乐的样子,回答我:“没有啊,她出去打工去了嘛。”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去了一个多月了,就是你之前帮过的那个老板。”言毕,又问:“你爸妈,他们还在外面玩吧,你们今天在外面吃的饭?”  “嗯,是啊,怎么了婆?”  “没事儿,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因为二妹出去打工了,这次爸爸他们总算没再逼着我,立马出去打工。  而且,妈妈还在知道我因为把内衣裤和风俊英的一起洗了,还感染上了妇科病以后,也没怪我。而是让爸爸带着我去了,隆昌第一人民医院做检查,在排队挂号的时候,爸爸还来了一句:“人家看病都挂一个号,可我们倒好,一个人看病,要挂两个号。”  “哈哈”听了爸爸的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看着我们:“你还是别笑了,你以为你的笑声很好听吗?”这是爸爸第一次对我这样说,而且同样的话,在不同的场合他一共说了三次。  就因为爸爸这两句无心之话,却让我很多年,乃至于现在都不敢大声的笑。  也是机缘巧合吧,等轮到我们挂内科医生号的时候。当天医生的号,都已经挂满了。再要挂,就只能挂,下个星期的了。  “怎么样,要不要等?”  “算了,我们回家吧,回家去小诊所拿点药是一样的。”  跟我商量玩后,爸爸又对那个护士说”:替我们挂一个妇科的号?”  “谁看病?”  “她”  “身份证给我”  “没有身份证,户口本可以不?”  “可以”  看那个护士,看我的眼神,可能她并没有恶意,可我却觉得十分的难为情,于是,我拉着爸爸出了医院。心想,宁愿不治病,也不要在有这种不礼貌的人的医院看病。  我拉爸爸出来,其实也有几个原因,第一是,我其实白天,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换句话说,我这是懒人病,做事情,就这不舒服,哪不舒服,一休息,就感觉病情也好了很多。  二是,我知道,爸爸身上一共就只带了两三百块钱,担心钱不够。  父子两人,沮丧的出了医院,站在医院的台阶上,爸爸却异常坚定的对我说:“林茹,这次是爸爸不好,爸爸没带多少钱来,但你相信我,相信爸爸,总有一天会治好你的病。”  “嗯”听了爸爸的话,我转身时,却已泪流满面。一路上我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和爸爸不停的说话撒娇。  等到家时,妈妈知道我们没有挂到号,也没说什么,只说:“家里有洁尔阴洗液,不如,林茹试试,要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好”听了妈妈的话,我坦然的,接受了妈妈的决定,家里本身就没什么收入,有免费的,不用花钱的药,当然好了。不过,不得不说,这药效还确实不错,只是用了几次,我就感觉我的妇科炎症好了。只是,我心闷气短,动一动就就气喘吁吁的毛病,从此,就落下了。  因为,我身体不好,爸爸后半年倒是一直没给我找事情做,而随着年关的逼近,我也越来越期待和二妹的重逢。  只是,当她回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惊掉下巴,这个唇红齿白,肤美貌白,从前一米三四的矮子,如今,一下子长成了,一米五五的,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女大十八变,古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啊,我虽然自认为,才貌也不输于她,但和她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活泼劲还是差了好多。我从小,都是在二叔:“我看你啊,二十岁都活不过。”的话语下,长大的,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生病,就会觉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这个毛病,到现在都还没改好。  当二嬢,婆,妈妈,一大家子人,都围着她,问长问短的时候,我却悄悄的回家抹起了眼泪。要是不论学问,只论机灵劲的话,像二妹这样的人,无疑是最能在艰难困苦中生存下来的。  而我,也许是入戏太深,因为,看了很多英雄事迹的典故。尤其是,看张卫健演的戏最多,戏里边,总是教我们,要如何去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我学倒是学到了,不过,学得四不像。而且,我越学,越觉得自己不成才,越学,越觉得自己可怜了。因为,很多事情,我无力回天,无法去改变。  或者说,我不知道如何,去冲破自己的困境。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是错的。当然了,也不会有人,告诉我说,你要怎样做,才是对的。要怎样做,才能成为,你想要成为的自己。  现在的我,其实,挺怀念小时候的。那个时候,我敢说,敢做。虽然,那个时候,我说了很多傻气的话。也做了很多,让大人,笑掉大牙的话。就比如,我二叔,他就常常,拿我小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来取笑于我。现在的我倒好,不说傻话了,但却,成了,什么都不敢做,什么话都不敢说的闷葫芦了。  2002年,时间过得很快,真的很快,又到了,2003年,农历初九。在去,尬公,那里以前,我就一直祈祷,但又很希望,能再看看表叔可爱的女儿的。  因为她,真的很可爱很可爱,她不嫌弃我,不会说话,反而是,经常来找我陪她玩,经常陪我说话。  等到了尬公家,果然,看到了表叔,也看到了四舅,幺舅,他们几个人在一起打麻将,只是,不知道,四舅和尬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在理嘴。  最开始知道,过生日,要煮两个鸡蛋吃,还是因为四舅过生日,妈妈提了一嘴呢。本来以为他们都合好了,怎么他们又吵架了。原来,听了半天,是大舅,今天有事来不了了,尬公想让四舅去接。而四舅,不知道,为什么发那么大火。在他上四舅娘家上门时,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此都还不愉快。  来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妈妈不要和表叔说话,因为,他欺负了我,却不想,一到尬公坝子头,看着表叔的妈,妈妈立马迎了上去:“她姑婆,你这么早就到了啊,林茹叫姑婆。”  本来打算不叫的,但看着妈妈的表情,我还是勉为其难的,叫了一声:“姑婆”  “她表叔,你早起得啊,还有高四哥,你们都来了啊。”没等妈妈跟他们打完招呼,我就躲开了,躲到坝子边边上,让妈妈,想叫我,我也假装听不见了。  听到妈妈的说话声,幺舅娘,很开心的从厨房走了出来:“五姐到了啊,还躲起,还不快点进厨房,帮我做饭去。”  妈妈刚想回话,那个妈妈叫做高四哥的人,却开口道:“群芳,你来打。”  “不来,不来了,你们打,你们打。”  听了妈妈和那个高四哥的对话,幺舅娘开口道:“也打不了几盘了,要打你们下午再打。林大哥,你自己找地方坐啊。”跟爸爸打了招呼,幺舅娘,就拉着妈妈进了厨房。  等到人群都走开以后,我才看到,下方牌桌上,坐着的竟然是表叔娘。我没想着和他们打招呼,只想着。怎么快点吃完饭,快点离开这里。最好是。吃饭也不要和她们坐一桌。  等到吃饭的时候,我才看到姑婆,把表叔的儿子女儿都带了过来。吃饭的时候,平时觉得特好吃,想吃,都吃不到的菜,我今天,我压根儿就没吃几口,我只是一直盯着表叔的女儿在干嘛,一直关心着表叔女儿吃了饭没,吃完了饭,她又会去哪里呢?  于是,等她吃完饭,我看着她下了桌,跟妈妈说一声,我也连忙跟了出去。在坝子头,我就拉住了她:“还记得我不,在成都的时候,我们玩得挺好的。”  听了我的话,本来郁郁寡欢的她,却突然笑了起来:“记得,记得啊,你是姐姐。”  “那跟姐姐去外面山上转转好吗?”  我奶奶让我不要乱跑,不过,我们玩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好,好啊,就玩一会儿。”  到了山上,看着到处都光秃秃,也没什么好看的黄土地,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决定问问她:“你还记得,你俊英姐姐吗?”  “记,记得啊。”  “那你和你俊英姐姐的关系好吗?”  “不,不好。”  “那是为什么呢,她不是挺温柔吗?”  “姐姐,我,我们不说她了好不好?”  “好,好啊,不过,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过年的时候,你爸爸给她发了多少工资啊?”  “一万多吧,我记得是一万多。”  “什么,那她明年还帮你们做事吗我?”  “帮,帮啊,怎么了?”我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表叔的女儿,却突然跑开了。我们一起回到尬公家,想着,表叔对我和风俊英,截然不同的态度,我的心真的很痛。一百多块钱,跟一万多块钱相比,那个多那个少。  因为,心情不好,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在催妈妈,快点回家了,几乎催到她发火了,我才停手。我知道,表叔的女儿说,和她风姐姐关系不好,肯定是骗人的。  想着想着,我又突然觉得,二妹是何等的聪慧。这样的家宴,我跟着来干嘛呢,爸妈来了,不就好了吗?  声明  故事人物,均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章 再上西安 2003年,当我踏进那个车间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地方,我不是第一次来。因为我第一次来,是在梦里来过。  这些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而是,第二次见。因为,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梦里。而且,我知道,这个梦,至少是,我三个月以前,就做过的梦了。当然了,也可能更久,或许是在半年以前,就梦到过今天的场景。  二妹,是过完年,正月十五走的,而我整整比她晚了一个多月。一开始,妈妈她们,也总是让我,再去帮之前那个老板。也就是林伟,林老板,也就是,二妹现在的老板,但我却怎么也不愿意去。  想着那些委屈,想着,他给我开得那么低的工资,我怎么可能去。  只是,没过多久,在陕西做老板的,又有几个老板来找我了,而这里边,我就认识林强。我知道,我今年,是必须要出去打工了。又在妈妈那些话语中:“林茹,你就听话吧,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再说了,这次,又不是你一个人出去,你二妹,不也在西安上班吗?你去了,你们两个,刚好有伴,两个人有什么事,也可以商量着来啊。”  “好,我去。”听了我的话,妈妈再也不唠叨了。只是,我这次上西安,恰好又留下一个遗憾。那就是,张卫健演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我还没看完呢:“妈,你们一定要,帮我把这盘碟子给我留着,保存好喔。”  听了我的话,妈妈满口答应:“好,好,我们会的,我们一定给你留着。”  要离家的前一天,我和妈妈又去上了街。这次还和以前一样,妈妈问我:“林茹,你最想吃什么?”  “香蕉”听了妈妈的话,我左思右想,总算让我想到了一个。我即喜欢吃,又不太贵的水果。其实,此时此刻,我最想吃的。还是妈妈,之前有一次,买东西,那个老板娘,送给我们尝的。然后,妈妈拿给我吃的,红红的大李子。  六个香蕉,十块钱多一点,买完香蕉,妈妈又问我:“林茹,你还想干嘛?”  “我们去租碟子,那里看看吧。”在家的半年多,我几乎把能找到的。张卫健演的电视剧,都给租来看了个遍。  “好”听了我的话,妈妈二话不说,欣喜的前往碟子租售店。  “两盘碟子,五块钱哟。”我们还没走到那里,就听那个老板在那里吆喝了。等我们,到他身边了,他还一边低着头,整理碟子,一边对我们说:“租碟子吗?五块钱两盘。”  “还有张卫健,新电视剧的碟子吗?”  听到我的声音,老板立马喜笑颜开的抬起了头:“是你们啊,这是新来的货,你们自己找。”老板指了指,摊位上,最靠边的那十几盘碟子道。  听了老板的话,妈妈和我一起,在那些碟片钟,翻找了起来,但好看的新碟子,几乎没有了。因为,他出租的碟子,我们稍微觉得好看一些的,几乎都被我们给看光了。  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部江湖小子的碟子。我选中了一个,妈妈又拿了两个,跟老板讲起价来:“五块钱三盘,租不租?”  “本来是不租的,看你们,既然这么想要,那就三盘五块钱给你们吧。”语毕,老板望了望,妈妈手里提着的旅行袋子,问:“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啊?”  “是啊,我女儿要出去打工了。”整个过程,其实我都是不开心的。只是,不知道,我的妈妈,知不知道,我的不开心。  而且这个巷子,还是以前我来上班,30号巷子,隔壁的31号巷子。只是,和车间里哪些人,对视一眼,我就连忙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看着我不太熟悉的地方,和陌生的环境,我心里边,多少有点紧张。就在我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些陌生人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早上好啊”  “你,你好。”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有些微胖,皮肤黝黑,嘴里还缺了半颗门牙的男孩,我忙不迭的回头,礼貌的冲他点头道。  “吃早饭了吗?一起吃点?”当我,和男孩说完话,我就尴尬的,站在那里,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伯道。后来,我知道,他是林强的爸爸,专门负责,给他的工人做饭的。  听到老伯的话,我感觉很温馨,忙不跌的回头道:“不,不了,我包里有鸡蛋。”  “又是九月九,重阳节,难聚首,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就在我说完这话后,我身旁的那间屋子里,突然,传出了,响亮的歌声。这个歌声,一度让我怀疑,我这不是,来了上班的地方,很可能,是进了疯人院。  “邱月,你心情好好啊,每天早上起来,还要高歌一曲。”我还沉浸在哪,好听的歌声里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打扮时尚的女人道。  “哎呀,老板娘,你又取笑我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有起床气的吗?唱两句,刚好帮我恢复精气神啊。”  “起床气,我看你是皮痒了,想挨揍了吧?你看看车间里面,人家都起来做事了,你还不赶快起床。”听了男孩的话,那个女人笑兮兮的,进了楼梯口上来,最边上那个房门。后来我知道,她是这个加工房的老板娘。只不过,她们不是二道老板,而是自产自销。自己找工人做,然后老板娘拿出去卖。  “好勒,遵命,老板娘大人。”听了那个男孩的话,我忍不住笑弯了嘴角。  “你,你到了?不好意思啊,我因为有点忙,没去接你。他们,都跟你说过了吗?我找你来,本来是让你来帮我的。不过,现在有个人更需要你,这个人,是我大哥,离我们这里也很近,你看,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啊。”紧了紧手上的旅行袋子,我多怕他说,我们现在不要人了,麻烦你,再坐车回去。  “那好吧,吃完饭,我带你上去。”  “上去?”听了林强的话,我心里多少有点坎坷。我虽然做梦很灵验,但憋不住,历史给我这样演啊。  “不,不用了,我自己带了吃的。”  “那,那好吧。我帮你叫一声。林哥,林哥,你要的人,我帮你带来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探出脑袋冲楼上喊道。  林强叫了几声,楼上都没有反应,想了想,我站在这里,这样大家也尴尬,我只好道:“不,不用叫了,谢谢你啊。我,我自己上去。”  “我送你吧”就在我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打算快些,逃离这该死的尴尬的时候,一个女孩对我道。,  听了她的话,林强忙点头:“你陪她去,那我就放心了。”  到了楼上,发现楼上,果然没有人。我是十点多下的火车,此时,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应该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闲来无事,我肚子,又刚好有点饿了。于是准备拿出,二嬢给我煮的二十个鸡蛋。还有婆,给我的二十块钱。想着临行前的,头天下午,二嬢,妈妈,婆的千叮咛万嘱咐。不知不觉,眼泪又蓄满眼眶。  只是,当我打开包袱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包里边的鸡蛋,全都被压烂,有的甚至,已经有些发臭了。本来还打算,等站稳脚跟,就先去找二妹,拿些给二妹吃的,我原本也想拿些,给陪我上来的女孩的。结果,却不想,闹了一个,大红脸。  女孩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鸡蛋,不但没嫌弃,还乐呵呵的道:“你不用担心,你不就是想吃鸡蛋吗?我那里有,我等下就去给你拿。”  “不,不用了。”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飞快的跑开了。看着那些发臭的鸡蛋,我眼睛湿润。早知道,你们会抛弃我。为什么,我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就只吃了,那六根香蕉,而不是,把你们都给吃了呢。  我左思右想,想不出,鸡蛋为什么会烂。想了半天,我才想起,一定是下火车的时候,人又多又挤,给我压坏了。虽然,我一直叫着:“小心,小心,我包里有鸡蛋,不能压。”可归心似箭的人们,又有谁会听我的呢。  “来,给你。不好意思啊,只剩下一个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没几天,我也只不过,比你多来一个星期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对了,那个,我,下去吃饭了哈。”  “好,好的。”  “林哥,你们回来了啊,我帮你找的人,就在楼上。”  “好的,谢谢啦。”我即将,要帮他做事的老板,听了,林强的话,不冷不热的道。  我正思索着,这个沉默寡言,在火车站,接了我来。就一言不发,消失了的人,好不好相处呢。一个四十来岁,门牙也缺了,小半颗的女人,就笑呵呵的,出现在了我身后:“你吃饭了吗?”  “吃,吃了。”我摸着,有些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撒谎道。  “要是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下个面。”  “不,不用了,我真的吃过了。”  “那好,那我们就开始工作了,你都会些什么啊。”  “我,我会锁边,包边啊。”  “那你会不会这个呢?”指着个打扣眼的机器,女人问我道。  “我,我可以试试吗?”看着那个,之前陈辰教过我,我还打了十来条裤子的机器道。  “可以啊,当然可以了。”  只是,想象中的,永远比做起来难,我只是轻轻踩了一脚,那个针线就断了。我穿上线,踩了一脚,针线又断了。我不敢踩了,只是回过头,看那个女人。  “你会穿线吗?先检查线路,看看那里有问题呢?”  “我,我会一点点。”  “那你先做着,我去洗把脸,休息一下。”  本来以为,她会指点我的,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呢。只不过,也好,看着她们两口子,回了屋,我一个人坐在机器前,刚好,轻松又自在。  31号楼,从外面看去,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进去就是复一楼。林强他们租下了整个二楼,整二楼,就是四个房间。我们住的三楼,有三个房间。  许是祖先保佑,这次我帮的这个老板,再没有遇到任何刁难。老板的大女儿林梅,对我特别好,弟弟林杰,妹妹林超。除了小的那两个,还在读书,很少见到以外。我和林梅几乎形影不离。  当然了,她和她的闺蜜出去玩的时候例外。在那里,让我遇到,最郁闷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第一次尝试着,走出那个甬道。去外面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熊孩子。我本身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因为,那个小男孩的举动,让我整整二十年,都不再关注那些小孩。更别说喜欢了。  不知是不是,我多看了他一眼,又或者说我的眼神,让他对我有什么误解。好端端的,他竟然冲我吐了一口口水。  因为他的一个举动,瞬间让我泪奔。我就这么不受人欢迎吗?连小孩子都讨厌我?  “林茹,林茹,过来玩啊。”就在我红着眼睛,打算往回走的时候,老板的大女儿林梅叫住了我。  听了她的呼唤,我本欲前往,但一看她,身边围着几个女的,我就停住了脚步:“不,不用了,你们玩吧,我回去了。”  在我的经验里,朋友之间,但凡,出现了第三者,那我一定是被背叛,淘汰的那一个。因此,这也是我没有朋友的原因吧。因为,我想要的是知己朋友。而不是,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说话的朋友。  “哎呀,来嘛,我买好吃的,给你吃。”我还没挪动脚步,就见林梅,已经向我走来。看见,她向我走来,我立马转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她:“你们玩就好了,我想回去了。”  听了我的话,林梅不但不走,还拽住我的胳膊,把我介绍给她的,另外两个女性朋友:“这是林茹。”  “你好,你好。”  “这是丹丹,这是悦悦。”  “你们好。”  看着老板做的冰糖葫芦,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本来,我打算请客的,但一摸荷包,也只好,默不作声的,看着林梅买了单。林梅,买了几串,我们四人,一人一串。我刚准备下嘴呢,就听其中一个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般,轻轻在林梅耳边说着什么。  听完话,林梅就对我道:“我们要去方村玩,林茹你去吗?”  “不,不去了。”我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道。  “林梅,走吧,走吧。她不会去的。”  “你真不去?”  “嗯”  “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我们就先走了。你记得早点回家。”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看着林梅几人,离开的背影,我又何尝不想去呢。只是,不想去做电灯泡罢了,看那两个女孩子的打扮,她们去的地方,也一定,是我消费不起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章 方村 在西安的时候,除了羡慕,那些女孩,个个长得又高,身材又好,更羡慕她们的肤美貌白。  在这里,要说一下的是,31号旁边,有一个公共厕所。一开始,我每晚都去那里上厕所。因为一栋楼,二十来个人,就一个厕所,人多的时候,实在没办法,错开时间。  一开始都好好的,我都没发现,那个厕所是要收费的。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看见,那两个大美女。听她们聊天,知道她们,穿牛仔裤,都要穿34码长的裤子。在羡慕,她们修长的大长腿时,我又多想,我的腿,要是有那么长就好了,因为,我最多,只能穿30-31码长的裤子。  隔天晚上,我在庆幸,又碰见那两个大美女时。临走的时候,又看见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小美人,带着一个男孩去厕所,帮她掏手机后,我就开始倒霉了。因为,我发现,白天,那里有个女人在守,白天去那里上厕所的时候,不管你一天上几次,反正进去一次,就要收两毛钱一个人。  等我们搬离那个地方,已经不需要,再去,那个厕所的时候。听到别人问价,才知道,在那里上厕所,已经涨到了五毛钱一个人。  一开始的顺利,或许只是,因为侥幸,不幸不顺,好像才是,我人生的主题曲。在那里,才上了几天班,我就发现,那个机器,打出来的扣眼,线条越来越难看,而且,断线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眼见着,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该下班的时间,还有很多活,没做完。没办法了,我只好,再次,找到老板娘:“老板娘,你帮我看看,这个机器,是不是有问题了呀?”  正在做最后一道工序,给裤子脚边撩边的老板娘,听见我说的话后,却摇了摇头:“这个,我不会啊,要不,你找林梅,或者是,我老公看看。”  “我看了,老板和林梅都不在家。”  “那好,那我帮你看看吧。”  等老板娘看了的时候才知道,一盒针已经被我用得没有剩了。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吭声。本想着,她骂骂我,就没事儿了。却不想,她又去卧房,拿了一包针,回来给我:“你换颗针,再试试呢?”  “好”听了老板娘的话,我迫不及待的换好了针,只是针刚换好“嚓”的一声,就又断掉了。  于是,在老板娘的注视下,我胆战心惊的,换了三颗针,才总算不断针了。但它,开始不断针以后,又开始断起了线。我检查了半天,才发现机器上,有一个小孔。之前,我一直没给,那个小孔穿线,于是,我转回头,问老板娘:“这个地方,要穿线吗?”  不想,老板娘看了一眼,却摇摇头:“这个机器,我不熟喔,要不然,你穿上试试。”  听了老板娘的话,我赶紧把线扯断了,重新穿上,那个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的孔。穿上那个孔以后,我发现,机器把线头崩得太紧了,打出来的扣眼,外观还是不太理想。但好在,是不怎么断线了,只是,把该调的地方,给调松一些就好了。因为,机器的原因,到了下午五六点,天都开始擦黑了,还堆着百十件货,没打扣眼。  这个时候,老板才来了,他说:“你起来,让我来打。”  听老板这么说,我想,他心里边肯定不舒服,责怪我了。于是,站在旁边,也不敢吭声,就看着老板打。只是,不出我所料,老板打,也不停的在穿线。只见,他把那个机器,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好多遍,调了好久。那个机器,才稍微听话一点,断线断的不那么频繁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外边,观察的老板娘,才从屋外走进来,进屋叫住了老板,说有事找他商量。老板才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我,老板娘的举动,让我心里激动坏了。心想,终于遇到一个好老板娘了。  我到了西安,半个多月,一直没有去找过二妹。一是,一开始,工作确实比较忙。二是,我不认识路,三是,我担心,我在这里干不久,所以一直没脸去找她。  但是,我心里也会有烦恼啊,于是,我开始,写起了日记。在路上看到,被烧得,只剩一个角的报纸,我也会捡回家,反复观看。哪里有人,有不要的书本,我也会捡来读。  终于有一天,李英找到了我,说要去找她哥哥。因为,怕黑,问我愿不愿意,去陪她。我问了地址,才发现,她要去的地方,离二妹上班的地方也不远,于是,我赶紧答应:“去,我去,你什么时候去呢?”  李英想了想:“明晚吧,今晚我有事,走不开。”  “好”  李英说话算话,到了第二天,她果然带我到了一个,我从没有去过,但却异常熟悉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离乐居场,菜市场不远。那些路,以前我和牛大姐,林伟的老婆,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每次我们去买菜,买的都是最便宜,那些焉了吧唧,说坏又没有坏的菜。  我和李英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本来不觉得,有多可怕的路。在她的诉说下,感觉,它好像真的很恐怖。  因为,那个地方,真的很偏僻,出了菜市场,都还走了半小时才到。  方村,一个让人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是因为它的名字,总是被人不断提起,陌生,是因为,我是第一次走路,走那么远,到一个地方去。  好不容易,到了一栋写着56栋一单元的地方,李英才终于放开了,拽住我的手,停下了脚步,她告诉我说:“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好,好啊,你知道56栋,那你知道,33栋在那里吗?”看着眼前二十一二层高的建筑物,我感觉,这里,和我们那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住在闹市区,一个住在贫民窟。  “33栋,我不知道啊,不过,你可以问问,我哥哥,他肯定知道。”  等到,他们两兄妹一见面,我就看见邱二。鬼鬼祟祟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李英怀里。我刚想问他知不知道,33栋在哪里,楼上,却已经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催促声:“邱二,你还不上来,你也不看看,你还有多少事情没做完,就学着别人偷懒。事情没做完,你就跑了,你是不是打算不干了啊?”  “好了,我马上就上来。”  看着随时,都要转身跑开的李刚,我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邱二,你知道,33栋在哪里吗?”  “是啊,哥,她是我朋友,你就告诉她吧。”  “33栋啊,33栋,就在这附近啊。你顺着这栋楼,往前面走就是了。”  “谢谢啊”  “邱二,还不上来,再不上来,我锁门了啊。”  “我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哥,你也是,你要保重身体啊。”李英说着话,竟然有要哭泣的感觉。  “你哥,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这么晚了,还不下班?”  “我哥是骑三轮车,帮别人送货的。对了,你现在就要去找你妹妹吗?”  “汪汪汪汪汪”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呢,就听见远处传来了狗叫声,于是。立马改变了主意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答应,跟你来,是来保护你安全的。再加上,晚上,也不好辨别方向,我看还是那天,白天有时间,我再过来看看吧。”  “好”  这晚过后,又等了两天,我才又出发,去寻找二妹。出了乐居场,我一直延着马路边的,左手边走,在经过菜市场的时候,中间,还走错了一次,在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向一个三十来多的女人,问了路以后。我重新再往前走,果然,没走多久,就看到了56栋一单元的字样,看到56栋以后,我果断的踏进了那个小巷子,在走到巷子尽头的时候,我果然看到了33栋楼等字样。  因为,没问过二妹,到底住几楼,于是我打算一楼一楼的找上去,也是运气好,一楼,只听见机器声,但是关着门。  我走上二楼的时候,豁然开朗。原来二楼,和其他楼层是做了隔层的,那栋楼上去,过了一楼,直接就是二楼。而二楼就到顶了。  跟随着机器轰隆隆的响声,我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二楼。刚刚上楼,就看见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正在煤气灶上煮着什么。看到她,我还以为,要找到二妹,恐怕还得费一番波折了,但是无可奈何,这里已经没有其他路了。所以,我只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微笑着对她道:“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林美凤的人吗?”  在准备找人问路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来。  “林美凤”女人还未说完后面的话,一个身穿白色短袖,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的女孩,就高兴的回过了头,看向我,惊喜的叫道:“大姐。”  “嗯,二妹,真的是你啊。”看到二妹,我飞快的跑上去和她来了个拥抱。  “大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问路,问的啊。”  “对了,她是黄姨。”二妹给我介绍道。  听了二妹的话,我看了看忙碌的黄姨,尴尬着,凑到二妹耳边道:“我认识她,只不过,好笑的是,一开始,我并没有反应过来。”  “林茹,吃饭没,要是没吃,就在这里吃点呗。”我和二妹正说着话,黄姨一脸笑兮兮的,走到我身边道。看着她弄的,凉拌莲花白,我偷偷的咽了口口水,但还是立马拒绝道:“不了,我还是回去吃。”回答完黄姨的话。我握了握二妹的手:“你在这里好好干,我有空再来看你。”  “你才来,就又要走了吗?”  “我担心,我那边有事情做,老板看不到我,会不高兴的。”  “那好,我等你下次来找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想。想不到,这个从小便与我作对,吵架吵到大的二妹,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也许妈妈说得对,二妹长大了。长大了,自然就懂事,就不会和我吵架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章 非典 想起二妹,我是微笑着,往乐居场走的。只是,走着走着,李英的话,又突然,闪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你知道吗?我差点,就没有这个哥哥了,那个时候,计划生育,搞得很严。我妈妈怀着,我哥哥,八九个月的时候。被搞计划生育的人,抓去,在我哥哥头上打了一针。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哥哥,被从我妈妈肚子里,打下来的时候,竟然是活着的。只不过,他从小,脑袋,就没别的小朋友的脑袋转得快,因此,常常,有人叫她邱二傻子。  你知道吗?我们虽然是亲兄妹,但因为,我们的爸爸,是上门女婿的原因,所以,我随爸爸姓,哥哥随母姓。而我的爸爸,又因为,做了上门女婿。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所以,他经常喝醉了酒打哥哥。”  想着李英,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在心里,默默发了个誓。从今往后,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她不背叛我,不离开我,我就会,一直对她好。想起她哥哥,我又想到了,我的弟弟。想到了,我曾经,教过的一个同学,林尧,她虽然脑子不好,其实,就是读书不得行。但她心底很善良,尤其是对我,无论走到哪里,她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  她们家,曾经,也是计划生育严打的一家人。曾经,我们很多人认为,都相信,她妈是个疯子,我都,看到过好多次,她妈妈披头散发的,被搞计划生育的人追着跑了好多次。  终于,在她生下第五个女儿以后,她的疯病,奇迹般的好了。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在背后偷偷的笑,林尧的爸爸。说他想儿子想疯了,结果儿子没生下来,却连生了五个女儿,背后嘲笑他,老了,没人送终。  却不想,现在,他才是我们那个地方,过得最好,最幸福的男人。他的几个女儿,女婿都很孝顺,都抢着,要把她们带回家照顾。尤其是,他的女儿们,也个比个的长得水灵漂亮。  “要坐我的车吗?”走着走着,我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要坐我的车吗?”见我没应他,对方又叫了一次。  左右看了看,旁边没别的行人,这次,我知道,对方是在叫我了。于是,我回过头,看着他三轮车上,拉着的货道:“你去哪里啊,你这个车怎么能坐人?”  拍了拍,车屁股后面的篮子,男生道:“把裤子拉开一些,你就可以坐了。”  “那你拉着货,是打算,要去哪里呢?”  “我去送货啊,去秋月广场送货。”  “给谁送货?”  “一个客户”  “那我不去了,我们都不顺路。”  “来,上车嘛,我带你去玩玩。你一定还没有,去逛过那个广场吧,大不了,我送完货,带你去玩玩,然后,再送你回来啊。”  听了他的建议,我其实是有点心动的,但一想到,他是男生,我是女生,旁边又没有其他人,要是他,欺负我怎么办。想到这,我就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我还是不去了。”我边摇头,边离开了他。那个时候,我还天真的在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竟然要送我回家?  知道了二妹的所在,从今以后,我做起事来,也更加有了干劲。只不过,从后面跟二妹接触中,我发现,二妹,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开心。听她的意思是,老板不好相处。  就在我,做事做得得心应手,日子过得,逍遥快活的时候。电视里边,一个个医生,拿着氧气罩,护士推着一个又一个病人,进到医院急救室,抢救的画面震撼到了我。  非典来了,它来得无声无息。我本就担心,老板的生意不好,是不是会炒我鱿鱼,没想到,非典一下子,就冲到了我面前。  提心吊胆的,过了十来天以后,老板突然有一天,破天荒的找到了我:“你要不要,先回家避避?”  “不用,不用了吧,我在这屋里呆着,我又不到处乱跑。”听了老板的话,我大惊失色,但表面上,我还是干笑着道。  见老板说的话,打动不了我,老板娘接过话茬,又冲我微笑着,继续道:“放心,车费,我们给你出。你就当是放假,回家去玩玩。等这个疫情过去的时候,我们就叫你回来。”  “好,那好吧。”老板和老板娘的话,说得我无言以对。只好坎坷不安的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只不过,临走的前一晚,我还是费尽心思,四处打听寻找。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多,我准备下楼,去找林梅的时候。在负一楼碰到了,才从外面,玩累了回来的林梅,和她郑重的道别:“我就要回家了,从今以后,你就自己辛苦点了。”  不想,我伤感的话语,却逗笑了林梅,她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上:“切,瞧你说的。好像,你回去了,就不会来了似的。怎么,难道,你不喜欢这份工作,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听了林梅的话,我大惊失色,慌忙的辩解道:“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那你,还担心什么。”不等我回话,林梅在我肩上,轻拍一下,便上了楼,边走边念叨:“早点休息,明天你还坐车呢。”  “噢,好。”等我回完话,正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才看到了,站在二楼楼梯口上,郁郁寡欢的李英。我才想起,这段时间,哪怕晚上下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还是经常,一个人摸黑,去找二妹,却很少,再和她一起出去逛街了,我终究,还是冷落她了:“我要回家了,你回吗?”  “不回”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有心事?”  “谁说,我没睡了。我只是,起来上个厕所而已。我马上就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看着李英,根本就没下过楼梯,又继续,回屋里边去睡觉的,落寞的背影,我知道,我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回到床上,闻着林梅身上的酒味,我把她往床里边推了推,想让她起来洗澡。又见她,睡得很熟的样子:“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  “我,我不知道啊,祝你生日快乐。”  “可他,他却和别的女人亲亲抱抱。”  “难道,梅姐,你失恋了?”没听到回应。我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心里想着她,这是第几次失恋了,第三次?看她醉成那样,这还是,以前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每次和男朋友分手的时候,都和林强的工人们吹牛说:“你们知道吗?是我,我不要他的。”  果然,看到我突然回家,妈妈很惊讶,虽然我口头上说:“非典会传染人,老板,让我回家避避。”但我心里也感觉,老板是打算不用我了吧。毕竟,他们生意不太好。而且,虽然说,疫情严峻,但回家的人,又有几个,二妹,不就没有回家吗?  在那里,做了一两个月以后,我才从林强口中得知。原来,我帮的那个老板。之前,一直是在老家,帮别人打工的,是他看到了市场,才请他们出来创业的。他们出来创业,也不过,才两年不到而已。  而老板,就是因为,为人老实,做事认真仔细,脾气又好,老板娘才看上他的。老板,最后,虽然是,入赘到她们家的,但老板娘,从来没让老板,受过委屈。即便别人怎么说,生了几个孩子,拿其中一个孩子,随母姓也可以啊。老板娘也没听从别人的建议,她跟我说:“让我老公入赘,只是因为,我父母就我一个女儿,我不想,父母老了没人照顾。我要回娘家,还要经过婆家人的同意而已。而且,我爸爸,本来也是入赘我家的。以前家里有多穷,要养大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林茹?”  “知道,我知道。”  坎坷不安的在家,又待了半个月。看张卫健演的孙悟空,我也觉得不再那么开心了,虽然我也会笑,但也只是苦笑而已。  这次回家,让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三婆的女儿。我的大娘,才十五岁,竟然疯了。在那晚之前,我妈妈,虽然跟我打过预防针,但我都不信。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只是上个学,怎么会,说疯就疯了呢。  虽然二嬢,二叔,婆,他们都说:“放假的时候,亲眼看见两个男生,送她回家。”但我还是不相信。  直到那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晚上八点多,大娘,来到了我们家。一开始看电视,都看得好好的,大娘也看得很开心。有个人跟我作伴,我也很开心。但看着看着,我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摸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不是看电视,看迷糊,产生了错觉。直到,她又摸了我几次,我回头,看见大娘,阴森森的看着我,冲我招手道:“来嘛,你别怕,来嘛。”才吓得我整个人,直接,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厨房,找到正在给猪喂猪食的妈妈。  后来,妈妈又叫我陪她,我却怎么也不愿意挨着她了,直到,她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直接吓得“哇哇”大叫着跑到了坝子头。  妈妈让我进屋,我却再也不敢进屋了,妈妈看到我,吓成那样,就赶紧扶着我回屋,我们边走,妈妈边叹口气说:“听说,是失心疯,这种病很难治。有的人说,除非找个人把她嫁了,看能不能好。”  听到妈妈的话,我才想起,婆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晚,我还是硬着头皮,和妈妈一起,把大娘送回家,才完事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章 抓童工 就在我回家,过了18天,将近20天,我都以为,需要重新找工作。而妈妈已经开始,帮我张罗着,找工作的事情的时候,爷爷从三叔那里回来,给我带回话道:“有人叫你爸妈,下午三点,去接电话。”  “好,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告诉我妈。”等妈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一个消息。隔壁村,大舅婆的儿子,爸爸的朋友,我应该叫三表叔的,他们两兄弟,都在叫屋里大人,帮忙介绍人去工作。本来妈妈,已经打算答应大舅婆,让我去帮三表叔的。但想到,我未必会同意,还是跟大姑婆说,问了我的意思,再回复大舅婆消息。  电话是妈妈去接的,妈妈一回来,就笑逐颜开的,对我说:“林茹,你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吗?”  “是谁啊”  “你老板啊,他们叫你,马上,上西安去。”  “真的?”听了妈妈的话,我长叹一口气,心里边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也许,也算是缘分吧,当我准备投靠别人以前,他们打来了电话。在这之后,三表叔,又找了我几次,但每次都没成行。  就这样,两天以后,我心甘情愿的去了西安。只是,这次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租房,竟然,从楼上三楼,搬到负一楼去了。  不过无所谓,只要人,还是那些人,就可以了。只是,这次去了以后,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化,平时撩边的工作,都是老板娘一个人做,这次变成了我们三个人做。而打扣眼的机子,她们好像也卖给了别人,她们现在就专门,替别人的裤脚撩边。  因为,之前,我有锁边的经历。撩边的工作,对我来说,就更加轻车熟路了。  而林梅呢,就一直在帮林强做事,只是,每当楼上的事情少了,我们的事情多了。她就会从楼上跑下来,替我们剪剪线头,把我们撩好边的裤子,给绑绑好,垒在一起。等其他老板,叫他的工人,来拿回去就好了。  日子就在这样悄无声息中,一天天的,平平淡淡的过着。今天,我一个人去了,以前和李英一起走过的那条马路,看过的花。想着她,我很失落,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下午,本来是打算和李英好好玩玩的,但不知,我那句话说错了,聊着聊着,她竟然提出要跟我绝交。  “绝交”难道朋友之间,真的是有多好,就有多仇吗?短短半个多月没见,我发现李英,不但,结识了新的朋友,就连头上的头发,也染成了棕黄色。而且,她还告诉我说,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还让我,以后都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打搅她的新生活。  我也没说什么呢,我只是说:“我希望做朋友,就一辈子,永永远远的做朋友。就不要朝三暮四,一会儿跟这个做朋友,一会儿跟那个人做朋友。”其实我这么说,也只是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再次变得孤独,变得没有朋友而已啊。虽然,我内心,也有怪她,教了新朋友,已经很久不联系我的委屈。但我绝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啊。怎么好端端的,这个世界,又只剩下我自己,去面对,这个世间上的无情与冷漠了。  李英走后,我又迅速,去结交了另外一个朋友。因为,我以为,换了别人,我就可以打破。被人背叛,被人抛弃,嫌弃的命运了。我所结识的,另外一个朋友,她是楼上三楼,打扣眼的一个女孩,她叫柳青,今年十五岁,听说,她还有一个哥哥,就在原来我住过的30号巷子。  我和她认识,也只不过,是我要帮着林强,把先撩了边,还没打扣眼的裤子,给抱货上楼罢了。  这样一个,看起来,清纯可爱,弱不禁风,唯唯诺诺的女孩,没想到,最后,她却成了老赖。她身高只有一米四几,枉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样的女孩,是最最需要人保护的呢。原来她是扮猪吃虎,比我精明多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西安的天气,冷得比较早,2003年九月份左右,陕西又开始下起了雪。有一天,我们商量着天气冷了,要穿什么衣服的时候,她却跟我说,她看上了一件棉服,衣服好看,价钱也不贵,才50而已。  于是她问我借,一开始,我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好不容易攒了一百多块钱,是过年,要给爷爷奶奶,他们买礼物用的。我好说歹说,说把我的衣服拿一件给她,她又不肯,跟我借钱的时候,还诅咒发誓,说老板预支了生活费,她立马就还钱给我。  并在我借钱,给她以前,她还专门带我,去30号巷子,二楼见了她哥哥。她跟我说,她要是没钱还我,我可以直接去找他哥还。看她哥那个样子就不成才,因为,在我去见她哥以前,就跟别人打听过,知道她哥哥,好赌成性。这不,我们去见他的时候,他还在和别人打牌,不知道,怎么的,看他那个样子,我心里的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蹭,柳青之前不止跟我说过一次,她哥哥没钱了,就会逼她拿钱给他,继续堵:“你能不能不要打了,十打九输,你看见,有几个人,是靠打牌发家致富的?”我一走近,他们身边,就把柳青哥哥的拍抓到了手里,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是一把烂牌。  “臭女人,你把不把牌还我,不把牌还我,看我不打你。”  “哥,她是我朋友,你就帮我做个担保,以后,她问我还钱,我不在这了,你就替我还了,好不好?”  “怎么样,同不同意?”仰了仰手上的牌,我故作凶恶的模样道。  “好”  “这可是你说的哈。”扔下手中的牌,我抓住柳青的手,就往楼下跑。听到楼上的谩骂声,我心里慌得一批,他该不会真的,从楼上跑下来打我吧?  被柳青缠了十多天,缠得我实在没办法了,最后,却只能借给了她。只是,我把钱借给她,半个月不到。她就突然从楼上消失了。我问她们老板:“她工资都不要,就走了吗?”  才听她老板,义愤填膺的说:“她哪里还有什么工资,在我这里啊。她总共才干了两个多月,才来三个月不到,问我预支了多少次工资了,我想着,她反正要干到过年,就借给她了,她还倒欠我两三百块钱呢。”看着老板,那生气的模样,我吓得,连忙跑下了楼,别钱没要到,还要替她还账。  果然不出我所料,每次我去找他哥哥。他哥哥都说:“谁借的找谁还,她借你的,你找她去。”后来有一次,他被我缠得实在没办法,直接跟我说:“她回老家相亲,结婚去了,你有本事。上我家,找她还钱去。”一连三次都那样,我也只好罢了手,权当破财消灾了。权当我鬼迷心窍,被感情冲昏头脑了。  直到,一年多以后,我再次见到柳青时,看她那憔悴的模样,我知道,她婚后过得也并不好:“林茹”我听到她叫我,也假装不认识她,飞快的逃离开她。只是,后来,我偷偷找人打听。才知道,她父母为了还债,把她换了高价彩礼。她老公爱喝酒,经常打骂她和孩子。她在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又来了西安。  想着她和我一起,走过的,半年多的风风雨雨,我们一起欢笑玩耍的日子。想着,我每次都被她说的话,弄得笑出了眼泪,却依然故作坚强的日子。想起,她那个不成才的哥哥,我后悔了,我该听她解释的。可后来,当我们,已经搬离乐居场,再回去那里,想要再碰到她的时候,却怎么也碰不见了。只是。偶尔听人提起,她好像又回了老家。  等我一路踢着小石子,心情郁闷的,回到31号巷子前的时候,却见林梅,正站在31号巷子门口,一脸慌张的东张西望:“怎么了,梅姐,出什么事了?”  “哎呀,你去哪了,没什么事情。就是查户口的来了,没办身份证的,是童工的,要被警察带走,要罚款,听人说,就快查到我们这里来了。你快出去躲躲,不到天黑,不要回来啊。”  “梅姐”我还想再说什么,林梅已经没空理会我了,只听她,边往巷子深处跑,边对我说:“你要是不想被抓,你就听我的。”  “好”听了林梅说,要被警察抓的严重后果,我连忙,原路返回,再次走向了乐居场,出门右拐的那条马路,在马路尽头,我又继续往前面走,再次看到,那院墙边上开得正艳的红花,想着,曾经李英说过,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们的感情一辈子都不会变。不知不觉,泪水溢满了眼眶。  就在我百无聊奈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时,突然想起,我读书时,老师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故事的大概意思是,曾经有一个富人,一个生活得很快乐的人。每天,他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在街上,来来回回的溜达好几圈。就在有一天,他向往常一样,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的时候。却不想,马路下边刚好有一个路人经过,他那一脚,直接让那颗石子,和那个路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原本一颗小小的石子,对人体,是没法造成任何伤害的石子。却因为,那个富人是站在高处,一脚踢出的石子。石子,从坡上往下掉落,砸像了那个过路人,过路人当场死亡。  而富人,也因为此事,赔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财,还差点坐了牢。就因为,这个小小的,不好的坏习惯,让他从一个富人,变成了一个,和过路人一样的苦命人。  因为,出了这个事情,很多和他很好的朋友离开了他,商业伙伴,也是直接离开了他。他想要翻身,基本上,一辈子都没有可能。  说来也巧,在我停下脚步,看着地上的落叶,挑捡着觉得好看,又完整的落叶,打算拿回家做标本的时候。就听,两个路人,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路过:“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快去通知我们的朋友们,让他们赶紧躲躲。”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来查房了,来查身份证的。小姑娘,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你还是暂时不要回家了,先在外面躲躲吧。据说,他们马上,就要查到秋月广场那边了。他们这次是大检查,肯定会挨家挨户的,查遍每家人的。”两个男人边说,边穿过了马路,走向了,我之前乘坐公交车,前往火车站的方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章 装疯 “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妹妹呢,让她躲一躲。可是,我们这么多人,都收到了消息,不可能,她老板不知道啊。想些好的事情,开心点,妹妹不会有事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我的内心,还是觉得很慌乱。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去妹妹上班的地方,打探一下情况。  只是,等我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人去楼空:“二妹,二妹,二妹。”我在那里叫了好久,都没人回应我。直到黄姨出现:“你别再叫啦,她们昨晚,都让警察给抓去了。”  “什么,她们全被抓去了?”  “是啊,二十几个人,全部被抓了。今天早上,还来了一批人,把机器也给搬走了。”  “那该怎么办啊?”我急得快哭出来。  “你别急,我们老板说了,今早九点,警察局上班,他就去警局,把她们全给赎出来。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要不,你晚上再来看看吧,好吗?”  “好”听了黄姨的话,我立马离开那里,回了我上班的地方。当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又到了晚上十二点多了,今晚比哪一晚,下班都晚,但我今晚,却最想见到二妹。  虽然一路上,我都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得“咚咚咚”的响。但我还是拍着胸口,强装镇定的安慰着自己:“林茹,不怕不怕啊,你长得又不是十分漂亮,又没钱,没人会看上你的,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是没鬼的。就算有鬼,也分好鬼和坏鬼,好鬼,看你这么穷,也不忍心对你怎么样啊。再说了,坏鬼,也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去找害他的人啊。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我正想得出神呢,一句:“哈哈哈”差点直接,把我给送回了老家。直等到,他经过我身边,我确认,他是有影子的人后,我才敢走。  就这样,我一路想着,一路走着,我心里突然闪现出“阿弥陀佛”四个字,于是,我一边念着那几个字。一边冒着寒风雪,走向二妹工作的地方,一路上,鞋子,踩在地面,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猫抓在我心上,轻轻的抓着我的心。虽然不痛,但这种感觉,令我的心,很是慌乱,心烦意乱。  等要走进,二妹车间的时候,我听到了久违的,机器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听到,机器发出的声音,我猜想,黄姨果然没有骗我,二妹她们果然,全都被赎出来了。  怀着激动的心,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果然看见了妹妹:“二妹,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我是今天下午回来的啊。这么晚出门,你不害怕吗?”  “不,不害怕啊,我就是不放心你,才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大姐,等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情啊?”  “我们不是听到有人说,警察在查身份证吗?我们得到消息,就想从楼上这个窗户,跳下去。可我的裤子,在跳下窗子的时候,被划破了,大姐,我没有裤子穿了。”  “买一条裤子,要多少钱啊?”  “50,50保准能买一条,质量很好的裤子。”  “那好,那你等着,我明天,最多后天,我就给你送来。”  “好”  “那我走了”  “大姐,你慢点啊,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听了二妹的话,我想了一路。最终还是决定,去找老板预支工资。只是我去找他,预支工资的时候,老板却跟我说:“你是林强,介绍来的,你要预支工资,应该去找他。”  “好吧,谢谢老板了。”当天下午,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最后,还是去找了林强。林强听说我要买衣服,忙开口道:“你这身衣服,早就该换了。”  “是,是啊。”听了林强的话,我强颜欢笑的附和着。  见我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了,林强二话没说,直接把钱,预支给了我,还对我说:“钱够不够,不够再问我要。”  “够,够了。”简直是太够了。想起我的第一份工作,才十块钱一个月,我这一下子,就相当于,预支了以前的工资标准的,五个月的工资。  隔天,当我满心欢喜的,拿着那个钱。去二妹那里的时候,却发现她还在睡觉。于是,我不得不摇晃着她,好不容易,叫醒了她:“二妹,二妹,快醒醒,你看,我给你送钱来了。”  “大姐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想着,你说,你没裤子穿,我两天都没休息好。来,快起来,把钱放好了,再接着睡。”  “不,我不想起来,我们才下班。大姐,你走吧。让我再睡会儿。”  “那好吧,我把钱给你,你记得收好啊。”  “好”听了我的话,二妹迷迷糊糊的点头道。虽然,看着二妹的模样,我很不放心。但是,看着黄姨,也被我们惊醒。闻着白粥发出的清香,我知道,这是黄姨在煮早饭。想着黄姨,那么高工资的人,肯定不会,贪那50块钱。我的内心,不由得,宽心了不少。  只不过,这都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下午四点多,我就听说,二妹因为掉了钱,,四处找都找不到,都急哭了。听到别人这么说,我下了班,饭都没吃,很快的,去找到了二妹。结果,发现,她真把钱,给弄丢了。  看见,二妹着急的模样,我不但没有,给予安慰。相反,我还特别生气的气,说她:“你说你,你有什么用,平时,老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连50块钱,都看不住呢?”  “没,没有,大姐,我不是故意掉的。我是真的,我睡觉都握着,那50块钱。我们睡觉的床铺,我都仔细的找过了,真的没有。”  “那黄姨呢,你有没有问过,她见过没?”  “没有,黄姨说她没看到。”  “是啊,林茹,我是真的没有看见啊。要是我看见了,能不还给你妹吗?”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我刹那间明白,这钱找不回来了。  于是,我拉住二妹的手,阻止她再爬上铺去找,反而是转身,一把抱过二妹,痛哭了起来:“二妹啊,我可怜的妹妹呀,你说你,你怎么就这么可怜呢?好端端的上个班,把裤子给弄坏了,姐姐我好不容易,找老板借点钱,拿来给你,你又把钱给弄丢了。”  听到我的哭声,二妹也大哭了起来:“大姐,你别哭了,是我不好,等我挣了钱,把钱还你就是了。”  “还什么还?”听了二妹的话,我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  “那你”  “我怀疑,这钱可能是被黄姨,给拿走了,我演戏呢,你倒较真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二妹还来不及答话,老板林伟,就突然进了车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在哭什么?”  我正想答话,黄姨却立马讨好的,走到老板跟前:“她们两姐妹的钱掉了,找不到了,两姐妹正抱头痛哭呢。”  “多少钱?”  “50”二妹怯生生的冲林伟比了个5。  “不就是50块钱嘛,我还以为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了呢,回头我给你一百,你下班了,自己慢慢买去。”  “大姐,你陪我去吧?”听了老板的话,二妹拉着我的手道。  “不了。你还是找几个,和你玩得好的朋友去吧。”  “嗯”二妹破涕为笑。  “那我走了”我边下楼梯,站到楼梯口,我听到林老板问二妹:“你来这里多久了?”  “一年,一年多了。”  “那我之前给你的工资是多少?”  “两,两千。”  “好,你好好干,我决定今年,给你把年工资,涨到3000。”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在二妹一声声的谢谢中,我跑下了楼。一路上我疯跑着,迎着风,我大笑不止,我笑得流出了泪,我们今天是大出风头了?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这样长此下去,会不会,得罪很多小人。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与我,从小就励志,要低调行事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啊。  在路人怪异的目光中,我收敛了精神:“嗯,以后还是低调点做事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章 知道了他的爱意 当所有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我的心,几乎又被不开心,不快乐,这些胡乱的思想给占据了。我一直在,张卫健有个电视剧里边,那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话语中,去憧憬着自己,有一天,也能飞黄腾达,过上好日子。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因为,林梅的关系,每次,我们楼下没事情做的时候,她都会把我给拉上楼,因为她,我和楼上哪些人,虽然不是同事,但也总算混了个脸熟。  这天,当看,他们在车间里疯得没了边,我打算走外面走廊,躲清静的时候,听到,林强的老婆说:“喜欢就去追啊”  林强的爸爸也附和:“就是就是,你不争取,怎么知道,你没机会。”  等她们都发现我,都匆匆避开我们时,我才看到那个男孩问:“你们,刚刚在议论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了,我们本就是朋友嘛。”说完,不等他继续说,我便下了楼。  因为,我也憧憬着,能像,影视剧里边那样,喜欢一个人,一喜欢,就喜欢好久好久,几年,甚至于十几年,都对这份感情,坚定不移。  有人喜欢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也不例外,虽然我没口头上答应他。但心里边已经,把他当做了男朋友人选。  他也的确很守规矩,晚上,他送货,去秋月广场那边的时候,也曾经,带我去过两次。我们在三楼的屋顶上,吹着风,看着星星。一起畅想着,未来生活的美好。  我想以后做老板,自己开个服装厂。而他却很实际,他说:“我只想,做好,我现在的工作,做好,我现在,应该做好的事情。至于,梦想,我不敢去想,也不会去想。梦想是什么,好像,从没人教过我,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有梦想。”  听他那样说,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去反驳或者是指正他,所以,我连忙转移了话题:“他们对你很好啊,你和你们老板娘是亲戚关系吗?”  “她是我堂姐”  “那多好啊,以后,她扶持你一下,你自己,也可以做老板了。”  “堂姐,她对我确实很不错,当然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骂我,也骂得最多。但我真的很感谢她,要是没有她,我真不知道,做什么养活一家人。”  “你家里条件也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我不是她亲堂弟,我是妈妈从云南,代嫁过来的。我们家,在我,很小的小时候,我们家,也确实富裕过。我们家,在云南那边,有一大片山,山上全是种的核桃,到核桃成熟的时候,一年怎么着也能卖个四五万吧。最多的时候,六七万也能卖。  而且,核桃,还不是我们家,唯一的收入。我们家,我妈妈,还种地,种菜卖。可就在,我五岁那年,我即将,要上学堂的时候。我的爸爸,在山上采摘核桃的时候,从核桃树下,摔到山下,摔死了。  我爸爸一出事,就有人看到了。因为,我爸爸,在村里人缘特别好,平时,他也爱帮助别人。同在山上做事的同乡,一看到,我爸爸受伤,就把他抬回了我们家。  看到受伤,昏迷不醒的爸爸,我们家为了,给我爸爸看病,请大夫,花了不少钱,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我爸爸,不但没留住我爸爸,还倒欠下几万块外债。  我们家,还从以前的小康之家,变成了一贫如洗的穷家庭,家里不但,没有积蓄供我读书,还欠下几万块钱外债,无法偿还。我妈妈身体不好,带着我,实在过不下去。恰好,那个时候,有个嫁到四川的嬢嬢回家,看到我们家的情况,给我妈说了,你们这边有个人,四十来岁还没媳妇,托她给介绍一个媳妇。  一开始,我妈妈,是怎么也不肯的,后来,也就是我现在的叔叔,他说,愿意替我家还债。要是,我妈妈,离不开我,也可以带我嫁到你们四川,妈妈才同意的。  只是她来了四川之后,才发现,我现在的叔叔家,经济也挺困难。一开始几年,叔叔,还能出外打工挣些钱。  后来,叔叔满了50以后,身体更不好了,叔叔也干脆在家务农了。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就更拮据了。我因为年龄大了,也没读过幼儿园,上了二年级,也读不进去书。  然后,我叔叔,便让我,干脆不要去读书了,在家照顾妹妹。我妈妈也劝我,再加上,我也确实读不进去,所以就没读了。因此,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梦想,我只想,不饿肚子就好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这么苦。平时,看你挺乐观开朗的一个人。你堂姐,又是做生意的,我还以为,你们家日子挺好。”  “不好,我妈妈嫁到,你们四川来,又给我生了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因为一次发烧,没及时送到医院去看,等送去的时候,我妹妹,脑子已经烧迷糊了,到现在,脑子都不是特别灵光。我弟弟呢,又才四五岁。”  “那你们,就没,找人,给你妹妹看看吗?”  “那有钱,请人看,只不过,她除了大腹便便,像个小孕妇一样,自力更生,应该不成问题的。我妈妈说,妹妹肚子大,是因为,从小吃了饭就摸肚子,所以,才大肚子的。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认识。”  “好啊,那有空,你还回云南吗?我想去,你们那边看看。平时,我都只在电视上,欣赏你们那边的美景。”  “好,有空我带你回去,假如,你和我结婚……”  “沈醉,你在干嘛?还不走,你再不走,我可走了哈。”  “来了”看着他欢快下楼的模样,我心里,却说不出的愁苦。因为,我不想嫁人,而是,想找个人入赘我们家。但,明年,还能不能见面,都不知道。现在,去说,这些干什么呢。  自从我和沈醉,出去玩了,两次以后,大家就经常,拿我和他开玩笑。我也乐得和大家相处,轻松一点,所以,也没说什么。  躲过了第一次,查身份证,没多久,警察又来查了一次。只是这次,我还没来得及出门,警察已经进门了。知道消息的林梅,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回来。赶在警察来以前,就通知了我们。  她在外面把门关了,让我们躲在屋里面,不要说话就可以了。  紧张的听见,她在外面和警察说着什么,说到最后,警察们,总算相信了林梅,屋里没人。听见,林梅把人带上了楼的动静,我才长舒口气。  等我紧张过后,才发现,剪线头的剪刀,还握在手里。可我,因为太着急,忘了把剪刀放到机器上,等爬上铺,才发现剪刀还在手上,放床上,又怕伤到人,我情急之下,就把剪刀,放到了屁股口袋里面。  可就是这样一个举动,在听到林梅打开门说:“警察已经走了,你们可以下来了。”在听到她的话,我极速起身的时候,锋利的剪刀,一下子,就划伤了我的手背。本以为,只是一点小伤。一开始,我还只是拿纸巾,随意的按住。试图瞒住她们,因为,我不想被人,嘲笑,说我傻。  谁知道,血越流越多,我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眼见着,鲜血打湿了一张又一张卫生纸,还是止不住血。我的内心,也开始,担心,紧张了起来,我担心,别又是伤到血管了。  见我做事的动作慢了不少,也没听见,机器发出的声音,一开始,可能,她们还觉得奇怪。就在我,紧张的思考着,要怎样,跟老板说,请个假,去看医生的时候。林梅发现了我的异样,她找来创口贴,用湿巾,帮我擦干净,手背上表面的血迹。我才发现,紧挨,我手腕处的手背上,里边的,白色青筋,都清晰可见。  看到我都快吓哭了,林梅赶紧安慰我:“别怕,别怕,贴个创可贴,看能不能止住血。止不住,我们就去诊所看看。我以前,有一次受伤把膝盖摔破了,流的血,比你现在流的血还多呢,最后我不也没事吗?”  “是啊。是啊,没事儿的。不用怕。”听了林梅的话,老板娘,也赶紧在旁边附和道。  因为,这件事情,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要找个机会,怎样报答林梅,但一直,没机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章 礼物 经过了一个多月,当我再次,一个人,百无聊奈的,走到秋月广场的时候,我终于,又再次见到了李英。和我看到她的惊喜相比,我看到了她的不开心,冷漠,以及穿得比我身上好很多的衣服,还有头发,依然是那么靓丽的棕黄色。  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龄十四五岁,长相十分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尤其是她那双眼睛,让人看着就喜欢,和我忧郁的眼神比起来,她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  看着李英头都没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进了秋月广场。秋月广场,我来了两三次,但一次都没有进去过,这次刚好碰到李英,我也想进去看看。但因为是第一次坐电梯,不知道怎么下脚,脚差点被运行中的电梯给卡主。就因为这次的经历,以至于,我现在坐电梯,都还晕电梯,那怕它不是那种,一梯一梯运行转动的电梯也不行。  上了楼,我本想跟着李英,看看她到底要干嘛。谁知道,转过头,人就不见了。害我,还想找她说说话,问问她近况的打算彻底死心。本来想出外,走走解解闷,不想却更苦恼。  等我离开秋月广场,那栋庞然大物,过了马路。走上乐居场,右手边,那条回家的,小路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有人在拍写真。当我被那个穿着连衣裙,笑得一脸灿烂的美女,给吸引的同时,却惹了摄影师不开心。摄影师不开心,直接就不拍了。  他身旁的助理,看到我,直接对我说:“小姐,请你让一下,我们这是在拍宣传海报,你要看,还是去那路对面看吧。”  看他西装革履,一表人才,我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原来一开口,就叫人家小姐啊,你知道,什么人,被叫小姐吗?你才是小姐呢。  走回左手边,那条路上的时候,我心里一边腹诽,一边看那些个,同样穿得西装革履的人。不禁有点后怕,哪些人该不会是打手吧。联想着,那个做出请的姿势的年轻人来看,我越发相信那个女的肯定是明星,只不过是不出名罢了。  因为,阳历6月的时候,陕西那边,整天都有一个小货车。车上坐着一个女人,拿着个大喇叭喊:“全国海选,陕西电视城首选,直接面试。年龄16-24岁,年轻女性或男性,女性身高1.65,男性身高1.75或以上身高,有无才艺,均可一试。”  再加上车子上,整个车身,都挂着横幅。上面写着,陕西招聘演员海选,工资3000-3500,6000-7500,招聘助理,理发师,编辑等字样,整整搞了半个多月呢。  那个时候,其实,我也有冲动,想去看看,那些招演员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想去看看热闹,也想试试,能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接近到我的偶像。  但一想到,我们家里人对戏子的误解,我就不可能去看,更加,不可能去这么做。因为,在爸爸他们眼里,还是做军人才是最帅气的。我想不到,我要是去做了演员会怎样。更加想不到,我要是,也像那些女人那样,被人骗去占了便宜,我还要不要活。  但我依然佩服,那些敢去尝试的,女性朋友们,她们跟老板请假,老板不但全力支持,还出钱出力,全部员工,一起去为对方加油打气。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多么出色,多么好命的女人,才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好的,就有坏的,听到,那些激动人心的消息,我也热血沸腾。但再热血沸腾,都有冷却的时候。  更何况,我还听说,不止一个年轻女孩,和我一样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想做明星的年轻女性。被人骗去拍了三级片,拍了很多不雅的照片,陷入了舆论的压力中。有的父母会来把孩子,接回家,而有的父母,来了,也不知道,要去那里找孩子。听了,路人的点说评论,我不知道,我该庆幸,还是该厌恶这样的自己。  原来,所谓的有无才艺均可,只是一句空话,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使尽浑身解数,连第一轮都没通过。  我也有梦想啊,可我的梦想,还没开花结果,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如今,一无是处的我,又凭什么,得到贵人的青睐。还是,平平淡淡的活到老,找个人,结婚生子,相夫教子算了。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以为,可以那样,简单,而又恬静的过完一生。  刚刚想得出神,我就看到沈醉,踩着三轮车,飞快的从我眼前掠过:“沈……”我还没叫出他的名字,他就已经跑远了。  看到他的举动,让我严重怀疑,难道是求婚不成,反倒恨上我了。恰巧这个时候,树上的黄叶纷纷飘落,有一片落叶,从我头上,掉到了我手上。看着那片红彤彤的树叶,也就是枫叶红的叶子,落在我手里。  眼前的场景,让我不知不觉,想起了一首歌:“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拍照的人,已经越走越远了,说喜欢我的那个人,可能也已经不喜欢我了。一路唱着刀郎的歌,往乐居场走。一路流着泪:“流着泪的,你的脸,在我脑中,不断的盘旋,许多话没向你说,但我已没有勇气回头。”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任贤齐的很多首歌。  最后,我在心里,狠狠的做了一个决定。我以后,再也不理沈醉了,他叫我,我也不应他。  不想当天晚上,他就来找我了:“怎么,我今天下午,跟你打招呼,你不理我了啊?”  “那我叫你的时候,你应我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你去秋月广场干嘛了?”  “秋月,我,我没去啊。”  “没去,你再好好想想呢?”  见我生气了,他才着急的摸了摸头:“噢,我想起来了,我今天下午,是去了一趟秋月广场,怎么了嘛?”  “我叫你,你不应我。”  “噢,原来是这样,我们今天很忙,你叫我了吗?我真的没听见,你放心,下次你叫我,我一定应你。”听他这样说,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开心得不知所以。  “你去那里?”  “我下楼睡觉了”此时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怎么能告诉他,其实,我一开始,是真不想理他的。但他看出去送货,那么晚都没回来。问了林梅,林梅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真的很担心,所以,才会在夜深人静,大家都睡觉了的时候,在二楼的走廊上,假装与他偶遇。本来是,想看他回来了,我就走的。没想到,一下子,又破了功,什么誓言啊,都抵不过,他讨好的一个微笑。  寒冬腊月,也终于到了,要回家的前一个半月,十一月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开始回家了。在二妹的邀约下,我和她再一次去逛了秋月广场。看着那长长的,从下而上的电梯,我心里,还是紧张得要命。但一看到,二妹高兴的模样,我也忍不住,笑颜如花。  我问二妹:“你今天来逛街的,目的是什么?”  “买衣服啊”她随口一说。  “给谁买衣服啊?”  “我自己啊”  “噢”我还想着,她买了自己的衣服,会不会,也跟我买一件呢,听了她的话,我有些失落,但还是,马上,又高兴的道:“想买什么衣服,我送你啊。”摸着口袋里,省吃俭用,省下的两百多块钱,我随口道。  不想二妹,听了我的话,却说:“那好啊,我本来还担心,钱不够用呢。你有钱吗?”  “有啊”看着二妹狡黠的目光,我有种,羊落虎口的感觉。既然是,我给她买单,买多少钱的衣服,我就有了话语权,在给二妹,买了一件白色印花短袖和一条牛仔裤以后,我看中了一件黄色的羽绒棉服。其实这件衣服,我也很喜欢,而且价格不贵,才50块钱一件:“二妹,你来看看这个,你喜欢吗?”  “这个啊,会不会,颜色太鲜艳了一点?”  听到二妹的话,我凑到二妹耳边,悄悄的对她说:“我没多少钱了,我还想给爷爷、婆、尬公买衣服呢。我们不可能一分钱,都不带回家吧。难道你不想回家,好好过过好年了?再说了,你看上的那件,一百多块钱的衣服,也不咋样,灰色的太显老了。还是黄色的显年轻,而且这个衣服,之前也是一百多块钱一件的,现在是特价。”  听到我的话,一个美女营业员,也忙走了过来,跟二妹介绍起了,那件衣服的好处,并说那件衣服,是最后一件,所以才弄完特价,又把,二妹的身材,好好的夸奖了一番。  最后,在营业员和我的劝说下,二妹买了那件,我很喜欢的衣服。我不敢告诉她,这件衣服,是我和一个叫柳青的,来买衣服的时候,看上了的。要是让她知道,我被骗,不知道,又该如何说我了。  只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最后,二妹找了个时间,也同我一起去,找了一次柳青的哥哥。只不过,这次,他倒没有那么凶了,只说:“我也没钱,要不,你们再等等,明年,明年,你们来找我,我一定还给你。”听了他的话,我和二妹一商量。都知道,这个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再加上,我们下楼的时候,还听说,他还欠了别人很多赌债,我们就更不抱希望了。  给尬公买了一件蓝色的褂子,我想再跟爷爷,他们买外套的时候,钱却不够了,两件衣服要一百五十多,而我只有九十多了。我悄悄凑到二妹耳边,问二妹:“你那里有多少钱,能不能先借给我?”  “你不是有钱吗?我只有二十多块钱啊。”  “那怎么办呢,我身上的钱也不够了,总不可能回去,拿了钱再来买嘛。”  “那就不买呗。”  “可我临出门的时候,跟婆说了,今年要送她们礼物啊。”  “那就买点其他的呗,我们再转转。”  “好”听从了二妹的建议,我一边走一边想买什么,才能显得好看,又不失礼节呢。突然,我脑海里,闪现出,罐头广告,于是,立马拉着二妹,到食品区去:“我想到买什么了,你跟我来。”  一开始,我本来打算买脑白金,一问营业员,要168。听了营业员报的价,她后面,再介绍什么,我也听不进去了,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变出那么多钱出来。  而且来的时候,我还答应二妹,要请她,吃好吃的,坐三轮车回家的。走来走去,我看到了一个橘子罐头,好看又不贵,才30多:“二妹,你看这个怎么样?”  在看化妆品的二妹,看也没看,就说:“可以啊,你喜欢就买呗。”  “你再看看呢?”知道二妹没用心,我把罐头,拿到她眼前。  不想二妹,却开口道:“其实,你买不买都无所谓,婆她们又不是没钱,再说了,你买的,她们,还未必,看得上呢。”  “那好吧,我就买这个吧。”见从二妹那里,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只得自作主张了,又选了两包看起来,包装精美的糖,一起给了营业员。一算68,刚好还有剩。  妈她们的,拿钱回家,让她们自己买吧。结账,等营业员找钱的时候,我才想起,妈她们,爱穿什么衣服,我从来都不知道。其实,也并不是,我非要给叔叔、爷爷他们买东西。我只是想,做人应该要说话算话,也更应该,要知恩图报。  到秋月广场楼下,有卖串串奶茶的,二妹花钱和她的朋友,买了串串,我则替她们付了奶茶的钱。等叫上三轮车的时候,我身上一共只有十五块钱不到。和那个四十出头的大叔,讲价讲了好久,他才同意,十二块钱,拉我们回乐居场:“来的时候,不是十元吗?”我总感觉他有点坑,别人,最多叫价十二块钱,他一开口,就叫价十五块钱。  “来的时候不堵车,你看看现在,堵车不,再说了,你们几个人,到的地方还不一样,十二块钱,我一分钱,都没有多收你们的,实在不行,你们坐,别人的车去。”  “好好好,我们就坐这个车吧。”看了看,一脸和善,却被我问生气了,准备驾车离开的男人。拉了一把二妹,见她和她的朋友说说笑笑的,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我的心里是又气,又心疼,今天把存了两三个月的钱,一下子花光了,看来,以后得省点花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章 最后一次见大公 等我把罐头,抱到爷爷屋里去的时候,却发现屋里,多了个在和爷爷喝酒的人。天地良心,一开始,我是真没认出大公来。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最终,爷爷板着脸,不悦的开口道:“不会叫人啊,叫大公。”  大公,我心里想叫,但就是叫不出口,这两个字。见我不吭声,大公,拉了一下爷爷:“算了,算了,她不叫就算了。”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叫,是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他给林夏写的回信。想着,他们,都借钱,帮助林夏读书,而我,问爷爷借钱读书,他却说没有。  心情郁闷的把罐头,放到爷爷他们吃饭的桌子上:“这是给你们买的。”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茹,来了啊。快,快来一起吃顿饭,吃了饭,再回去吧。”我刚刚转身离开,婆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我。听到她说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要是,还像以前几岁那样,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可能,我也就,高高兴兴的和她们一起吃饭了。  “不了”  “这是林茹拿来的啊?”听着婆,问爷爷的话。我强忍着,即将滑落眼角的泪水,把糖拿给了二嬢,二嬢和我说话,我也只含糊的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跑回家了。剩下一包糖,我打算下午再给三叔送去。  一开始,我抬头望着头上的蓝天白云,还勉强能忍住不哭。只是,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二妹说的那句:“你买了,她们也未必看得上。”让我瞬间泪流满面。流着泪回到家,在进家门以前,使劲的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看到二妹,在看电视,还假装很开心的和二妹打了招呼。然后,再泪流满面的,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觉。  倒是下午,妈妈从尬公家,回来的时候,很开心的跟我说:“林茹啊,你买的衣服,你尬公穿着很合身,他很喜欢。”  看着妈妈笑容满面的样子,我只应了一声:“噢”想着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给他们买礼物了,我的心就一阵剧痛。  我不知道,到底要买什么,他们才能高兴呢?尤其是,想着爷爷,责怪我的那种眼神和语气,我就实在忍不住难过。我打工挣的钱,一共一千多,我花了几百,剩下的一千还给了,借钱给我动手术的爷爷。  给他送礼物的时候,他没好语气,不想,等还他钱的时候。他却,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把钱给我了,你还有钱吗?钱够用吗?要不,等以后,你多挣些钱,再还给我,也行啊。”  听了爷爷的话,婆也搭腔道:“是啊,你明年再还也是一样的。”  “不用了,我跟你借了2100,剩下的一千一,我明年再还你。”当着二嬢她们的面,把钱还给了爷爷。我感觉我倍有面子,走路也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杆。  只是一转身,我又瞬间红了眼睛。我欠你2100,时时刻刻,记着要挣钱还你。但你借给林夏,读书的七千块钱,她们还了吗?我不会问,问了,你也不会说。  本来一直都很开心的妈妈,看我一脸愁苦的进了家门,立马不高兴的道:“你怎么了嘛,做出这幅表情来,谁欺负了你吗?”我知道妈妈开心的原因,大概是二妹拿了两千块钱回家,大大的缓解了,我们家的经济问题吧。  “没什么啊,就是想着明年,不知道要去那里上班挣钱,还清爷爷的账,而发愁呢。”  “这有什么好愁的,到时候,别人来找人上班,我们让你二妹带上你,不就可以了吗?”  “噢”听了妈妈的话,我无法反驳,头脑简单,思想单纯的妈妈,又怎么会理解,我心里的感受呢。要是二叔和爸爸,不天天提醒我,我小时候,爷爷对我有多好,也许,我反倒不会这么难过了吧。可这样的心情,我该说给谁听,谁又懂呢。要是和你二妹诉苦,她准会来一句:“我看你,怕是想多了。”  来年,我们说的来年,很快在过完2004年的,第一个十五,正月十五结束。只是破天荒的,本该正月十六过生日的婆,却在正月十四请我们吃了午饭。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我今天,提前请你们吃饭,就是为了,将就一下,你们要出去打工的人。记住,在外面无论挣多少钱一个月,只要你长期坚持,那怕就是工资再低,只要肯坚持,你们也一定会挣到钱的。”听到婆的话,我心里突然感觉暖暖的,虽然她没指名道姓,但桌上就我和二妹,两个孙子辈的,她总不可能,是在说叔叔吧。肯定是指我和二妹。听了婆说的话,我感激涕零。却不想,回头看二妹时,却见她翻了个白眼。  我不知道二妹,是有什么底气,好像对什么人,什么事,都可以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就不行,我是江湖跑久了,胆子跑小了,我的所有优缺点,我的亲人都是最熟悉的,但她们只熟悉,我这个不爱说话的人,却并不知道,我内心的悲伤以及胆怯。  看了二妹的表情,本来郁郁寡欢的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了,婆,你每次都是说这些话。”  “哎,老子说的话,不中听了,不管用了,是不是?”  看到婆,故作生气的模样,我笑着举了举手上的饮料杯:“不说了,你说的,我都懂。喝水,我们喝水。”  “来了,来了,你们那个接一下菜。”正说着话,二嬢端着鱼上桌了。  二叔,又在旁边说:“鱼头炒熟没,别又没炒熟,你就端上来了。”  听了二叔的话,婆接茬道:“你要是担心,没炒熟嘛,你去炒嘛?”  三叔接话道:“是嘛,去年的,就是没炒熟嘛。鱼头里面的肉,都还是红的。”  三娘这个时候,也从厨房,端出一个鱼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而我听了她们的话,不禁觉得好笑又好气,心里也暗自腹诽:“去年的鱼,确实没熟。”事后又想想,整条鱼活煮,确实,就是不容易熟的。眼见再说下去,气氛就尴尬了,二嬢忙问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说的那么开心?”  听了二嬢的话,婆忙开心的道:“在说你坏话呢,你没听见吗?”说完又哈哈大笑:“还是群芳聪明,每次你们做饭,她就烧火,烧火总不会出错。”  不想婆的话,刚刚说完,妈拍拍屁股,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哪里嘛,妈净是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炒菜又不好吃。”  “哎,不说了不说了,来,她大娘,来坐。”见大家都愣在那里不说话了,二嬢又端着碗,连忙打圆场。只要是家庭聚餐,我妈和二嬢三娘,她们一般都是站着吃饭的,座位都会让给我们几姐妹坐。小的时候,是因为我们小,等我们大了,却又因为习惯成自然了,都这样坐,大家也没有异议。  “我不坐,还是她二嬢你坐。”二嬢推,我的妈妈,往座位上按,我妈妈却站起身,让二嬢坐。  “哎呀,还争啥子争嘛,快坐下,等下,饭菜都凉了。”看着妈妈在二嬢一再的谦让下,坐到了座位上。我眼角笑出了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大家才能不计前嫌,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顿饭。当然了,这是我爸爸不在的情况下,我爸爸在的话,喝醉了酒,就会把不该说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见我不吃东西,一直盯着她看,二嬢看了我一眼说:“去年,你说我煮的糯米汤圆,煮少了,你没吃够。我今天特意用平时熬汤的小锅,煮了小半锅,你今天不给我吃完,不准走。”  “那里吃的完嘛,今天中午吃不完,不是还有晚上吗?”  听了我说的话,婆哈哈大笑:“听见没,你侄女儿,中午饭还没吃完,又开始惦记着,要吃你的晚饭了。”  “吃嘛,吃嘛,晚上大家也一起吃饭。”虽然每次团年饭,婆她们有什么事,都是在二嬢那里煮。但我很高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二嬢的房子,也确实是,我们三家中最大的。虽然,妈妈生气的时候,总是说,房子是爸爸让给她们的,是为了二叔,能讨到老婆,让给她们的。妈妈,也总骂爸爸,把正房子整成了偏偏。  但我依然觉得,好人就有好报。虽然房子给了她们,但二嬢有吃的,只要我在,从来没少了,我那一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章 天意 忍着想吐的冲动,好不容易,吃掉两大碗,手工制作的糯米汤圆。我才惊觉的发现,原来,原来,人过惯了好日子,吃惯了好东西。再吃以前那些,那怕是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也会索然无味:“怎么样,好吃吗?”  “太好吃了,小半锅,我一个人,就吃了一半了。”  “还剩一点汤,还要不要?”  “不要了,吃不下了,吃饱了,留着晚上再吃嘛。”  “晚上,等你晚上想再吃,就没有了。晚上,煮绿豆南瓜汤。”  “好嘛”听了二嬢的话,我有种舍不得的感觉,有心想把它拿回家,放着晚上肚子饿了吃,可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呢。  每逢,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多吃,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整整八九天吃下来,人的胃口也变差了,食欲也没一开始那么好了,最主要的是,肠胃也受不了了,往往会吃到拉肚子后,我才会开始有所收敛。  每次看我胡吃海喝,妈妈都会背地里教训我,但每次,婆和二嬢她们给我夹菜的时候,我都不忍心拒绝啊。毕竟,只有我吃的越多,才表示二嬢炒的菜越好吃啊。  毕竟,她们能给我夹菜的时候不多,能感受到,她们对我友好的时候也不多。  其实,我爱吃东西,还有其他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妈妈是永远都无法知道的,因为我说了她也不懂,又或者是不想懂吧,又或许她天生内心就比较强大吧。  就算偶尔跟二妹提起,她也会嗤之以鼻,觉得我想多了。那就是,我觉得吃饱了,胃里不空了,才感觉,心里不会那么难受。胃给塞满了,就好像把心也给塞满了,但每次,都不成功。吃再多,也弥补不了,我内心的空虚和无助,难过与悲伤。  这也许就是婆说的,我只是为贪嘴贪吃找的借口吧,而二妹,就能做到每顿饭就吃一点点。而我就不行,要吃,我就要吃个够。因为,我知道,除了过年,平时是吃不到,那么多好吃的。油炸酥肉,红烧鱼,辣鸭子,辣子鸡,风萝卜煮骨头汤,青椒炒肉丝,蒜苗炒肉丝。凉拌鸡,凉拌鸡脚,凉拌鸡翅尖。  兜兜转转几个轮回,妈妈终于,在多番打听下,帮我找了一个工作。让我开心的是,我终于有机会帮,曾经对我有十块钱之恩,2003年又给我发了1500工资的林强工作。  但我开心的同时,又感到强烈的不安,因为平时,我不是他的工人,我还可以什么话都跟他说,真要去他那里工作了,我反而内心很慌张无助,因为我不知道,我今年遇见的又会是什么人。  林强又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我,以前他对我有几分薄面,谁知道,是不是看在林梅的面子上,加之,我是他介绍给林梅爸妈的呢。  本来和爸爸商量好,我今年无论如何,要和二妹帮一个老板的,不想二妹却早早的就被林伟,以3500块钱一年的工资,给请了去。  在我到陕西以前,我还幻想着,我还可以和林梅一起上班,却不想,我再也看不到林梅了。原来,就在过年的时候,她回家相亲了,相了一个对象,是自己做水果生意的。她和他在一起,自然就做了老板娘,做了老板娘,就会结婚生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陕西了。她的父母,她们生意本来就不是很好。听说,她们搬到了,一个陕西,更为偏僻的地方去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终于把梦想实现,那些不变的风霜早就无所谓,累也不说累。”伴随着刘德华的天意这首歌,我认识了陈华这个瘦猴。  当我坎坷不安的坐在了,林强给我安排的机器上时。锁边机,不错,我今年的工作变成了锁边。  身边还有另外三个男孩子,其中一个十分乐观,说话大大咧咧的人,正是林强的裁工郑州的朋友吴波。  在陈华的歌声里,加上郑州和吴波的插科打诨,我坎坷不安的心,终于在他们的说笑声和歌声里,慢慢的得以平复。  随后,我们站在走廊上,吃午饭的时候,我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虽然,我没夹到多少菜,等我第二次,伸筷子去夹菜的时候,盆里边就已经空了,只剩下一点油烫。把油汤倒在饭里边,吃白饭,也依然吃饱喝足了。  车间那些人,大部分人,还是我曾经熟悉的人,但没了林梅在我身边。再和他们打交道,我就失了几分勇气和坦然。车间的地方,还是在老地方,只是我们现在做工的这个屋子。  却是以前秋月,那个和我说话,不超过三句。有一天,他正飞奔下楼,我正走在二楼的楼梯口准备上楼。他差点和我撞了一个满怀的他,看到我,竟然奇迹般的和我说:“你回来了啊?”  “嗯,你要去那里啊?”  “出去有事”那个高高大大帅气的男生,在2003年,我帮林梅父母打工一个多月的时候,就因为朋友的介绍,去了更好的地方工作。不过想想也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做销售其实挺好的,做好了,有了经验,自己也是可以做老板的。  只是,我还是觉得遗憾,像他这样能歌善舞的人。要是遇到星探,没准儿也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歌星呢。  张嘉伦依然在追求林佳,那个长相漂亮气质佳,在她跟我说,她完全不知道,也不认识一个叫陈辰的人以前,我一直在心里边猜测,她是不是陈辰的孪生姐妹呢。  只是,她的脾气真的不是特别好,也许有人宠的人,就是不一样吧。至于其他五六人,因为,我很少和他们接触,就连名字也不知道了。  我在这里,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沈醉了,虽然一开始我们分开了三个月,彼此对对方都有了陌生感,但很快的我们就熟识了起来。  只是,再怎么熟悉,我也感觉,我们中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也许是感情没那么纯粹了吧。谁知道,他过年回家,耽搁了那么久,又经历了什么呢,只是,他不说,我自然也是不会问的。对这样一份,看得见,摸不准的感情,我内心也很惶恐,也没什么把握能走到最后。  再看到林强的爸爸的时候,我又变成了那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明白到,原来不是我战胜了自卑,而是林梅在这里的时候,她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支持,站在她身边,他们才不会看不起我。只是如今,林梅不在我身边了,他们怎么看我,其实,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早睡早起身体好,早睡早起多病痛,自学成才。”想着林梅拿着我的日记,念给他们听,他们笑的前仰后合,那么开心的模样,我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心酸,忍不住泪眼婆娑。  “哎呀”在我愣神儿的时候,差点给一条裤子,切成两半边儿。正当我,拿起两块布,比划了一番,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  “让郑州,重新帮你裁一块就好了。”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身边的小朋友开了口,他才十四岁,长得又矮又瘦,我实在没办法把他当大人。  前两次,让郑州帮忙的时候,他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帮忙又重新裁了一块,但下午四五点,我又要他帮忙的时候。他却直接拿起那块布,坐到了我的机器上,把切坏了的那一块布,给多切掉一些,然后两块布一比划,把另外一块布也切掉一些,递给我:“这不就好了吗?”  见他不高兴的模样,我也不敢多说,只是我拿起,比之前小了至少一个码的裤子,苦笑着想:“难怪,有时候,我们买衣服,裤子,明明码数都是一样的。但是,就是不能穿,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你没切烂过裤子吗?”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我,只好向头冲墙而坐,在我右手后方的陈华问道。  “我也切烂过啊,你别担心,这些都是小事儿。老板的布是有多余的,每匹布都可以多做好几条裤子穿呢。”  “那你切坏了的裤子是咋办的呀?”  “扔了呀,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有办法。”  “还有多久可以裁完?”我们正说着话,老板林强一脸严肃的进了我们上班的屋子。  “快了,还要一个多小时吧。”郑州无所谓的道。  “那你辛苦一下,加加油,这批货,我们明天早上就要卖的。”林强边说,边拍着郑州的肩膀道。  “好”郑州依然是漫不经心的道。  “你们好好做事吧,晚上,我让我爸熬点粥,给你们做宵夜。”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注视,林强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开。我想,他也知道,他在这里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好好上班的吧。  到了夜里十二点多,林强果然说话算话,我果然喝到了暖暖的粥。边喝粥我边落下了泪,在这里干了,一个多星期了,我这算是安定下来了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章 万里长城 时隔半个多月,再联系上二妹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担心是有多么多余。原来,她早早的就遇见了,我们的小学同学林芬,她的日子比我过得可快乐多了。  在和二妹争吵不休的日子里,我也开始离开她,不去找她。而是,学着我的同事们那样,他们晚上半夜十点多,会去城墙下边摘芒果,抓鱼,把不熟的芒果摘回来,放到被子里捂熟。  一开始,他们叫我去那边玩的时候,我是怎么也不愿意走出那个门的。因为我会怕,我就这么穷困潦倒的走出去,别人看到我,会不会笑话我,但多出去几次以后,我就发现,谁有空看你啊。  大家都忙碌着各自的生活,卖糖葫芦的卖糖葫芦,拍婚纱照的,拍婚纱照。我也有幸看过两场,在陕西城墙下边拍婚纱照的情侣。  从乐居场出去走过两条马路,过到城墙下边,那个城墙下的公园算起,我走得最远的路,是一个晚上,一口气走过了七个公园,以及七个路口。要不是怕天黑,我可能还会继续走,走过那一个个公园,再往回走的时候,真的有那种,一回首,已是百年生那种感觉。  时长去那里玩,我也从一开始的胆小害羞,慢慢的开始,变得不再那么胆小害怕了。也会试着去那里放松自己,去观察别人的生活状态。从他们的话语中,我知道了,那上面还有个庙,而且那个庙,就是孟姜女哭倒长城,建的那个范杞梁的庙,只不过,我问了守门的大叔,上去一次要十块钱。  我边走边看,看到有许多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在城墙下边的小溪水里边,放起了漂流瓶。一开始,看她们那么做,我也是嗤之以鼻的,这样许愿能成功的话,那还要菩萨庙干嘛?  直到有一天,我也背着人偷偷放了一个,才发现,原来把不能对人说的话,写在那上边,装到瓶子里放出去,真的会使人的心情,放松很多很多。  2004年,大半年的时间,我都是孤孤单单,行单只影的,都是平平淡淡的度过的。实在是,没啥好记录的大事,唯一一件能让人记住的事情,大概就是游本昌老师,到陕西那边搞义演,在台上待了匆匆几分钟,就离开的事情了吧。  50万50块钱一张的绿票子,整齐划一的摆在一张方桌上,我也多想去分一杯羹啊。但我在看到那些买了奖票,刮开后,都一脸愁容的把卡片给扔掉的时候,我始终舍不得花两块钱试试运气。  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听到说,有个人,一口气买了一千多块钱的彩票,也只中了几百块钱。  也听人说,西游记里边,扮演猪八戒的演员也来了陕西义演。还有很多其它出名或不出名的艺人也来了陕西。但我就看到了济公活佛,看到他对我而言,也够了。  虽然,我也很想看看,演猪八戒那个演员,不戴头套是不是特别特别的帅气。  但看热闹第二,工作第一,我总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样,工作都不做了,都要去看热闹吧。  我和陈华认识的时长,从那首天意开始,也从那首天意结束。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前路漫漫任我闯,幸会还有你在身旁。  随着他的歌声越来越高亢,我和他的分开也拉开了序幕。知道他就要离开了,我也开始不再拘束,特别珍惜,最后还能和他一起相处的十来天。虽然他不承认,也不想做我师傅,但在他身上,我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比如乐观,比如大声的歌唱。  说起来他也挺可怜的,父母离异,爸爸整日不着家,妈妈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爷爷奶奶年龄太大,也无法照顾他。他小时候的日子,就是在几个叔叔家,东家吃一顿西家吃一顿,饥一顿饱一顿中长大的。  一开始,他是很恨她母亲的,最后在我苦口婆心的开导下,他才慢慢的改变了态度,开始去一楼小卖部,接听他妈妈打来的电话。说去广州看看,他那个,已经很有钱的妈妈也好,实在不行,大不了换个地方工作嘛。  甚至到了最后,我还和他开起了玩笑,打听起陈华,有没有女朋友来,他说:“没有,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哈哈,我也没有,你看我,在这一年中,结交到什么女性朋友了吗?”  每当我们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吴波总是会很开心的笑着说:“要女朋友,找郑州啊,他可是从没缺过女朋友。而且,每个女人都是主动送上门的,还可以先上车后买票。而且,有的人,甚至可以不要钱,谁都可以上。早生娃儿早栽秧,早打谷子早享福。”  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郑州才会一脸严肃的和吴波理论:“你们别听他胡说,谁说我有女朋友的。”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他们说的那个可以先上车后买票,谁都可以上的人,竟然会是我的同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章 缘分 不知是缘分使然,还是时机成熟了,在2004年3月份的时候,在郑州终于被吴波挖走,去和他帮一个老板。  陈华在辍学了一年多,在别的地方工作了大半年,在林强这里工作了两个多月,和母亲僵持了将近两年的时光,也终于按照他母亲的要求,去到广州读书。  房东老板娘,也突然,以儿子要回家结婚,要用房,而收回出租的房子的时候。  老板林强终于意识到了人手不够,因为他聘请的很多技术工,都是按件结算工资的。停工半个月,就意味着,他们要半个月没有工资,所以说,热热闹闹的一大群人,加上陈华等人,林强的工人,一下子就走了六七个。  他问我有没有人可以介绍,我说:“我二妹呀,她会平车,可以让她来。不过,他现在在别的地方上班,她在帮林伟。”听了我的话,林强也没表示出,要二妹来的意愿来。  但我知道,他认识的朋友多,他此时此刻,已经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去抓人。只要有人要找工作,有人说他的工人不听话,林强就会去四处打听,只要是稍微有点技术的人,他都会想办法给要来。  那个时候的我,一直固执的认为,二妹不和我亲近,只是和那些人学坏了,只要我和她在一起,她就会改变态度,我们的感情,就会越来越好的,却没想到很快就打脸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林伟的班子也出了问题,他的人也走了很多。因为那个时候,刚好兴起广州热,大家打工,都喜欢往广州跑。不知道什么原因,帮了林伟一年多一点的二妹,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就不在林伟那里上班了。我问二妹,她就说:“人太少了她太累了,而且老板本身,就不好相处,对她也不是特别好。”  在爸爸跟林伟通过电话,让他把二妹安全的给送回家的时候,林强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他和林伟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又或者说,不知道,林伟是不是已经把二妹,先前在他那里上班的,那部分工资,给了林强了,反正林强就这样,把人要了过来。  也说工资,可以给到4000块钱一年的时候,到二妹却以,林强那里现在没事情做,依然固执的要先回家一趟。  二妹回家了,林强那里没那么多人,需要他爸爸煮饭了。刚好这个时候,有人给林强推荐了六婆,我同学的爸爸来给我们煮饭。加上林强他妈妈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林强他爸爸就回家了。  只是在他要回家的,前一天下午,他和我说了很久的话,他说:“你和沈醉到底什么关系,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啊”听了他的话,我坚定的道。因为这句话,我已经迟说了半年多了。而且,我知道老爷子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的时候,沈醉也在屋里边听。  因为,我能感觉到,老爷子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沈醉也刚好准备出屋。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后,也能感觉到,除了老板不在,屋里还有其他几个人在。  “你既然喜欢沈醉,沈醉又是强儿,你老板娘的侄儿,这么说来,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沈醉这孩子,虽然不善言语,但他心底善良,你放心,你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还有就是,既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就不必老板、老板娘的叫了。你姓林,我儿子也姓林,要是可以的话,你以后可以直接喊他幺叔啊,他是我小儿子,我媳妇,你也可以直接叫她一声沈大姐啊。”  “这,这可以吗?”听了老爷子的话,我满脸通红,脸红得好像,发烧那样烫。  “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老爷子还没回话,老板娘就从屋里走出来道。说完话,也不等我回应,和老爷子说了声,她有事要出去一趟就走了。  “哎,我叫他幺叔,那为什么老板的儿子,也叫他幺叔呢?”  “因为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因为他们八字不合,他叫他爸爸,就老是生病。后来,我们去找了阴阳先生,才知道他们八字不合,说起来,这个我和我儿子都是不信的,奈何孩子的外婆,奶奶信啊。不过,自从孩子,改叫爸爸为叔以后,我的孙子,好像是很少生病了。”  听了老爷子的话,想着那个眼睛大大,长相可爱,说话好听的孩子,也确实挺讨人喜欢的。不过,我也确实看到过,老板的儿子,从一楼上二楼的时候,右脚卡在楼梯口的接口处,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我可怜的弟弟啊,为什么,我不早点懂事,不早点知道这个事情呢。爸爸又为什么,不让你叫他叔呢,都说迷信害人,但有的事情,还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啊。历史上,因为八字不合,闹出种种问题的,也大有人在啊。  因为想着弟弟的事情,老爷子是什么时候,离开我身边的,我都不知道。直到沈醉站到我身后,对我说:“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哎呀,你吓了我一大跳,当然是真的啊,我的择偶标准就是,谁对我好,我就跟谁。”  “那好,那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其实,我是很感谢老爷子,这个媒人的。要不是他,捅破这张窗户纸,我和沈醉,兜兜转转,还不知,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章 哥哥张国荣 都说朝廷有人好当官,我有个,做老板娘的侄儿做男朋友,日子也过得顺风顺水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我和沈醉的关系确定了以后,我就开始叫老板为幺叔,叫老板为幺叔后,就再也没人敢给我脸色看了。我就真的慢慢慢慢的,把他当成了我的叔叔,因为他辈分比我大一辈,我们的姓氏是排得起来的。  因为和老板的关系拉近了以后,我预支工资也方便多了。这不,我看别人有收音机,我也去买了一个50块钱的。但收音效果一点都不好,我去找那个老板理论,还和那个老板吵了一架。  和那个老板炒过架以后,我狠狠的伤心难过了一段时间,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以后找不到我需要买的东西,我大不了不用,也绝不会再去他的店里买东西。  但好巧不巧的是,我陪二妹去他那里买了一次东西,虽然我一路上都在跟二妹说那个店里的东西怎么怎么不好,老板的态度怎么怎么不好,她都不信。直到后来。真的买到了不好的东西,她才知道我没骗她。  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又碰到几个女孩戴着迷你收音机。就这样,我又开始盯起路人戴的迷你小收音机来,而且这个还不贵,才十块钱一个。有了小收音机,我就再也不指望张嘉伦,他们放我爱听的节目了,他们爱听啥听啥,我再也不用讨好他了。有了小收音机,我想听啥听啥。  起初,我是万万不敢听,那些鬼故事的,但奈何,在车间上班的时候,鬼故事听上了瘾,一天不听心里边都痒痒的。  只是鬼故事,只有在晚上十点以后的都市夜归人,和城市的声音里,才能偶尔听到。白天我也还是要听些歌的。  但是,今天,当我再次听到沉默是金,当年情的时候,主持人却突然来了一句,今天是2004年4月1号,让我们谨以这些歌曲,去缅怀哥哥张国荣去世一周年祭日。  听到祭日二字,我的眼睛一下子就蓄满泪水,想起张国荣,我就想起邓丽君,那个人美歌甜的美丽女人,也是突然就消失灭迹的。  本是打算,流两滴泪就完事儿的,却不想,泪却越流越多,想起,哥哥开退出歌坛的演唱会,想起他的粉丝和谭的粉丝的争执,想到他的霸王别姬里边的程蝶衣,真是越想越让人受不了。  尤其是他的绝笔信,那句:“我一声未做坏事,为何会这样。”  再到后面,无论我调那个电台,都在播放哥哥张国荣的歌时,我的悲伤就更加抑制不住了。  看到我流泪,二妹却很不开心的来了一句:“又怎么了嘛,你怎么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哭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好像她们聊天,刚刚讲完我爸爸的坏话。知道二妹是误会了,我也没多去解释什么。  说完这个,又想起那个时候做过的一件傻事,那个时候,不是有个广告说,每天一片一身轻松吗?就因为那个每天一片的广告,从我十六岁来例假开始,我每天都尽量坚持只用一片卫生巾,那怕是每个月月经量再多,裤子都弄脏了,我也只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月经过多了,而不会想到,是因为自己没有去更换卫生巾的缘故。  说到这,我还想起有个大姐讲的一件事情,也是一个女生,因为母亲死得早,她来了例假也不知道,就算大家笑她她也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她只以为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而不知道,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直到我那个大姐朋友,告诉她,她才羞红了脸去买卫生巾。一个十四五岁已经在外面工作了几年的人,却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不得不说,太可怜太可悲了。而且这样的事情,远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我妈妈也跟我讲过类似这样的故事。  我知道她们都看不起我,她们都笑我爸爸是个酒鬼,更笑我们家的清贫。但无论她们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心里边对爸爸的爱。  日子虽然清苦,活路也一直很多,但是日子还算过得去。在新的班子里,有我的同学,有沈醉的妹妹。沈醉的妹妹虽然真的有个大肚子。但为人温柔体贴,说话温温柔柔的,和她相处倒也凑合。唯独和我的同学却很难相处。  也许是我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在了低别人一等的位置上吧,在新的地方。我虽然做的事情依然多,打扣眼打裤头绊子,锁边。偶尔有空还帮六婆剪线头。  但无论我怎么做,做多少事情,我的工资依然比在车间坐车位的人工资低,二妹4000,我只有2500。就是我的同学林琴才来没多久,一年的工资也是3000。只不过说来好笑的是,我除了知道二妹和张嘉伦是扣西裤裤子荷包的,其他人做什么工作,做什么工序的工作,我竟然全然不知。  也许这就是四娘经常骂我的,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前听说过一句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一直觉得这两句话挺有道理,但现在再想起这段往事,我反而不确定了。  18岁多么美好的年纪,我虽然身体不好。但睡眠一直不错,每天要是不做事,我可以连续睡十二个小时的觉。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到,也是因为我这个爱好,也为我挡了一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章 最后一次经历查童工 我们现在住的屋子,走前门交通不太方便,走后门又在搞建筑。但就是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边,却还是被人举报了,大概是嫉妒我们老板生意太好了吧。  警察来的那天下午,我因为上了通宵,从早上六点半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半。当我迷迷糊糊从梦里惊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幺叔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个男人,边和幺叔说话还边用棍子捅我们睡觉的床板:“上面有人吗?”  “没人,屋里没人,真的没人。”幺叔的说话声提醒了我,现在我不能起床,就只能继续躺着。就当我,神情慌张的躺在床上四处张望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同学林琴竟然也睡在床上,不过看着她穿的蕾丝内裤,我瞬间又移开了眼睛。  就这样那个男人,这张床板上捅一捅那边床上捅一捅,待了十几分钟,那个人才在幺叔的指引下,离开了我们上班的地方。  我们的床就是几块木板镶嵌在一起,钉在屋子上方的几块木板而已。一开始在那上边睡觉的时候,我是上去了就不敢下来,下来了又不敢上去,梯子也是几块木头钉的,踩在上面摇摇晃晃,给我一种,踩在那个上面,随时都会摔下去的错觉。  等了十来分钟,等确定屋里屋外都没有动静了,林琴才开口:“刚刚,还好你没下去。”  “你早就醒了吗?”听到林琴的话,我疑惑的道。因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明看见,她是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的样子。  “是啊,不光是我,还有她们。”林琴边说话边挪动了一下身体,听了林琴的话,我才发现,我对面的木板床上,躺了三四个人,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紧张的议论着什么。还没等我听清楚她们在议论什么,就听幺叔回了屋:“今天休息一天不开工,这两天,抓童工抓得特别严,你们都不要到处跑了,尽量在屋里待着,只要抓住一个人,大家都跑不掉,有事我叫你们,你们才出去。没事儿,你们就在屋里睡睡觉,玩一玩,千万不要到处跑了。”  听了幺叔的话,我很庆幸,这个时候二妹不在身边,她去和林芬一起玩了,一边庆幸又一边期待着,二妹会不会给我带点吃的回来。我没有身份证,因为我户口上,我还未满十八岁,我那个时候又不想办临时身份证。不过,经历了这个事情,我想我过年回家的时候,应该跟妈妈说一声,考虑一下,办张身份证了。  “我今早很晚才回来,感觉好累,我再睡一会儿了,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很晚才回来,那你昨晚干嘛去了?”我明知道她不会跟我说实话,明知道她跟老板请了假,上班也是看她心情,心情不好,就随时不上班请假的。但我还是想借此机会跟她套套交情的,奈何她不愿意。  这个小时候成绩不温不火,一向独来独往的人,也是个苦命的人。她小时候也是不听话,爱打架,爱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她的父母在外打工也没空管她。  后来知道了她的情况,也曾试着把她带到身边,一开始还试图管管她改变她,后来发现实在很难改变她,再加上又有了二胎,她的父母也就放弃不管她了,她跟着爷爷奶奶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大,没想到,她长大后却比我活得自信多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等她回来的时候,我看她两手空空,就强忍怒气道:“你吃饭了吗?”  “吃了啊,吃了肉夹馍。”听了我的话,二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便很坚定的告诉了我答案。  “我不是让你,给我带些吃的回来吗?上次你们出去吃东西就没有带我的。”  “你要吃,自己不会去买吗?”  “你说什么?”听了二妹嘀咕的话,彻底把我给气疯了,我省吃俭用,借的钱都给她用,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对我。  看着二妹不理我直接出了门,又听见,对面木板床上的林佳,以及她那坐在机器上玩耍的男朋友张嘉伦,又在挑拨六婆说:“阿姨我们今天休息,我们在外面吃饭,你不用煮饭吃了。”  “好”听了她们把六婆哄得开心不已的话,我直接破口大骂:“不上班就不吃饭,那不上班了,是不是就不用活了?”  听了我的话,六婆没说什么,倒是她的女儿,以前走路蚂蚁都能踩死,如今长了一脸痘痘却很了不起的样子,看到林玲那张欠扁的脸,仗着她妈在老板那里有些交情就胡作非为。  想着她以前成绩不好,走路慢,被同学嘲笑她走路,蚂蚁都不知道会被她踩死多少只。有好几次,我还跟在她身后,在她受到欺负的时候保护她,当时她还挺感动的,说长大了会报答我。如今再看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吃,去外面吃啊,反正我妈,今天不会做饭。”  “是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家里有吃的不煮,非要去吃外面的垃圾食品。”  “垃不垃圾食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都吃了饭了,有一个人,从早上饿到现在还没吃饭。”  听着林玲和其他几个女孩的窃窃私语,再听见她怼我的话,我知道我再怎么说也没用了,不会有人因为我一句话,就专门煮饭给我吃。如今,我只能指望幺叔他们要在家里吃饭了。六婆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她总不可能不煮饭,让老板娘她们回家饿肚子吧。  只是,让我深感意外的是,下午六点左右,天快擦黑的时候,六婆看到回屋里来的幺叔,问幺叔要不要吃饭时,幺叔却说:“不用煮我们的饭了,我们等下去外面吃饭,你们煮了自己吃吧。”  好啊,听了幺叔的话,我暗自庆幸,幺叔只是说他们不在家吃饭,又没说不让你做饭。你六婆胆子再大,不可能晚饭都不煮吧,不过神奇的是,她那天还真就一日三餐都没有煮,更不要说晚上加餐煮的粥了。  一天到晚我都气呼呼的,没吃东西也没下楼,我就堵气,看二妹晚上回来会不会给我买吃的,但很遗憾的是,我听说她去吃了三鲜米线,可就是没有带我的。  直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的时候,才准备下楼买点吃的,这个时候,在外面玩了一天的沈醉才从外面,给我带回来一个饼:“听说你没吃饭,我买了饼,你吃吧。”一开始,我真的只是以为他在外面贪玩,而把我给忘了。  “我不吃,你自己吃,或者给你的好妹妹吃吧。”本来想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烧饼的,但一想到白天,她妹妹讨好六婆她们两母女和林玲说的悄悄话,又想到他可能也还没有吃晚饭,我就没去接他手上的饼。  本想着,他会多问一次的,要是他多问一次,我就和他对半分。谁知道,他只是问了我两次,转过头,就把烧饼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看着他的动作,我更加气愤,可一想到本该吃免费的饭的,现在却要自掏腰包,我的心里就怎么也不能平衡。我下了楼,没立马去买吃的,而是在煮饭的地方,东搜搜西找找,和另外几个男生找到了一点粥,看到他们拿碗在喝粥,我也赶紧拿碗舀了小半碗。  喝完粥,我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就又开始骂:“你们几人有钱,就以为你们很了不起了吗?有本事,你们就别光讨好六婆,而是,把我们几个人的伙食都给包了啊。老板请她来,是干嘛来的,是来煮饭给我们吃的,还是请她来玩的。行,你不煮饭可以,明天你不煮,我就自己煮,到时候米煮多了煮少了,油放多了还是放少了,可就怪不了我了,再不然我就告诉幺叔去,跟他说说,你是怎么克扣我们的工粮的。”我知道,她一直以替老板省了油钱菜钱,而沾沾自喜。  听完我说的话,我看六婆果然有了要下楼的打算,就在我以为,我胜券在握,目的达成的时候。林玲却拉住了她,冲她妈摇了摇头。  眼见她们是真不打算煮饭了,想着我之前一直都想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呢,但之前我一直都舍不得。如今正好,我今天也出门给自己开开荤,到外面小卖部,买了一盒八宝粥,一个小面包,一个鸡爪和一瓶怡宝矿泉水,还有一包瓜子,一共花了18块多,我吃得好不乐呵。虽然只有这么一次,但我也很满足了,总算是满足了一次自己的口腹之欲。  也是经过这件事情,我才终于相信求人不如求己,对别人好,不如对自己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章 孤星泪 买了吃的回屋,刚好碰到房东老板,他又在吃馍馍下稀饭,本打算和他擦肩而过,却不想,他却和我主动打起了招呼:“你也吃饭啊?”  “是啊,刚吃。”我拿手上还没吃完的面包给他看。看着他一米七八,高大健硕的身材,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再强壮的人也有柔情的一面。  这件事情到这里本来就该画一个句号的,却不想二妹从外面回来了以后,听了谁的造谣,说我欺负了林玲她们母子,听到二妹的那些话,我就气的不行:“六婆这么大年龄的人了,你跟她计较什么呢。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坏,你怎么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气呢?”  “我跟她计较,是我要跟她计较吗?你知道,因为她总是不煮饭,我饿出了胃病,你知道吗?我常常感到胃痛,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你懂吗?每次,你倒是在外面吃的饱饱的回屋,可想过我,我把钱省下来拿给你用。不是让你拿去请客吃饭,做人情的。我有义务对你好,但没有义务对林芬好。”  听完我的话,二妹也没再和我争,她只是问我:“听她们说,你要去跟老板告状?”  “是啊,她们敢做,还不敢当了吗?等老板回来,我就找老板告状去。”我故意说的很大声,其实心里压根儿没有这个打算,幺叔本来就为不能开工的事情,急得焦头烂额了,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  恰在这个时候,在外面奔波劳累了一天的幺叔回来了,看我们都站在车间门口,都没有人要给他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幺叔只得疑惑的问我们:“你们怎么还不睡觉,都围在这里干嘛?”  “睡了,我们马上就睡。”听了幺叔的话,林玲等几个心机女,马上道。看着幺叔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我自是什么都没说,看我没说,六婆好像才松了口气。  我们住的房子,里边的景象是这样的,我们那个房子进门是一个大铁门,一楼大厅,进门左手边第一个房间,是我们的车间以及卧室。车间出门有个厕所,厕所紧连着二楼,二楼是幺叔他们睡觉的地方,我有幸去他们屋里玩过几次,也从幺叔屋里边,看到了古代四大美女的油画,当我问及幺叔:“幺叔,油画是在那里买的?”  他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以前的租客留下来的,平时我和你姐忙,也没空去整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不,不用了,挂在这里挺好,反正我上来就能看到。”只是我话说完没多久,那几幅画就被幺叔的儿子给撕坏了,等我再看到那几幅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她们的碎纸片。这件事情让我后悔不已,我要是当时大方一点把画拿了,虽然会欠幺叔一个人情,但是,也许她们现在还会被我保存的好好的呀,因为画中的人实在是太美了,尤其是貂蝉,还有油画旁边的题词也太美了,那意境简直是妙不可言。  幺叔他们二楼的房间是很大的,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杂物间。  而外上二楼位置的第二间房,是我工作的地方,也是幺叔平时裁剪裤子的地方,裁工走了,幺叔俨然自己成了裁工。  和幺叔待在一起,我是很放松的,因为他二楼有个很大的音响,他每次开工必须要听歌,因此我得以天天能在音乐的氛围中放松的工作。  而他最喜欢的歌手是刘德华,而刘德华的歌,我几乎都会唱,每次听着音响我都会跟着刘德华唱歌,幺叔心情好了,他也偶尔会跟着哼几句:“我是一滴远方孤星的泪水,藏在你身上已几万年。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你不懂我伤有多深。”而厕所旁边,有一个简易的台子,是沈醉烫裤子平时工作的地方。  隔天一早,六婆果然早早的就起床来煮粥了,这个时候林佳她们还在那里假惺惺的说:“哎呀,阿姨你这么辛苦干嘛,我们都出去吃饭,我们又不在屋里吃饭的。”  听了林佳的话,我好想和她吵一架,她能在外面吃饭,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有人宠吗?等她失恋了试试,再说了,我们为老板工作,老板讲明了包吃包住的,那么我们吃饭,也就是我们的权益。  不过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熊霸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开心了,像你这样的大家伙,你还怕什么啊,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只要把她给办了,她还能不听你的,还能跑了吗?”  那个时候正是热播剧,雄霸天下电视剧的电视热,老实说我也和很喜欢那个角色。但我却不喜欢,老板娘侄儿说话话中带刺的模样,他看不起我,我可以理解,怎么连沈醉也不在他眼里了。  听了半天我才听出来,沈大姐的侄儿,这是在取笑沈醉和我。他说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几天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明显是说我和沈醉交往了一年多,却连手都没拉过的事情吧。难道他觉得,我和沈醉在一起,是我占了沈醉的便宜吗?  等到早上十点半左右,我们刚喝完粥,六婆还没收拾好碗筷,立马就有人进来通知我们快躲起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机械的往木板床上爬,等我刚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床铺下面一个声音说:“这台,还有这台,全部给我搬走。”听到机器在地上拉拽发出哐哐哐的声音,我才知道,他们竟然开车来拉我们老板的机器了。  看来这次问题严重了,等拖机器的人都走完了以后,我走大街上去打听消息,才听路上很多人说,有好几个铺子被封了,老板也被抓了,好像是说,她们童工太多数量太大,最大岁数十四岁,最小岁数的才八岁。  听到楼道外面人的议论声,我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跟拉走机器,不让我们开工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没抓到童工,没捞到好处,要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好处。那个告我们的人,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啊?  难道我才在这里站稳脚跟,就要离开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好多天,我们生产都恢复了正常,我才从六婆口中得知,我们的机器是花了3000块钱,老板请陕西的局长吃了饭,这个问题才解决的。  局长是什么样的职位我不清楚,但我真的很怀疑,一个普通的老板,能请到局长吃饭吗?又或者说,幺叔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背景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章 戒心 等抓童工事件过去,沈醉才和我讲明了,那几天他回家晚的原因,原来他那几天回家晚,不是不想理我,也不是为了避开我,而是沈大姐让他帮忙守摊,把库存的西裤都给处理卖了。  他那几天几乎没有回出租屋,不是不回,而是回出租屋太晚,他干脆在铺子里睡了两天。至于那个饼,其实他本来是打算买给自己吃的,只是在回出租屋的时候,听到了我和六婆的争吵,他才知道我没有吃饭,转而把烧饼给我吃的,但是奈何我还不领情。  沈醉什么都好,就是懒,就是不花钱买衣服,有时候挨他近了,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当然了,沈进说他那身上是狐臭味,而且经常以这个开沈醉的玩笑,但我不知道狐臭味是什么味,再加上我有鼻炎,对气味不敏感,所以我不知道沈醉身上到底是不是有狐臭味,但那个味道不好闻,倒是真的。  沈大姐的侄儿沈进,还多次开玩笑让我帮沈醉洗衣服,但都被我给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让我帮他洗衣服不是不可以,但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辈子,我和他无名无分的,要我怎么帮他。  提起沈醉,我就想起,不是我不愿意对他好,而是我不确定,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我和他到底有没有未来。  沈醉除了偶尔会给我买一个雪糕以外,他几乎都不怎么花钱。算起来他一共给我买了三次雪糕,每次我都问他:“你给我买,怎么不给你妹妹,你自己也买一块呢,你是不是没钱啊?你要是没钱,实在困难,以后你就不要给我买吃的了。”说完我就把雪糕,塞回他手里。  看我要回车间了,沈醉一下急了:“我有钱,但是钱不在我手上。”  “不在你手上,那在那里,难道你每个月的工钱都打回家了吗?”  “没,没有,不过这个问题,你还是不要问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你真的不给你妹妹,买雪糕吗?”听了沈醉的话,看见沈醉躲闪的眼神,我还是再次提起了,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听了我的话,沈醉摇了摇头:“她自己会买,而我不渴不需要买。”每次听他那么说,我就想问问他,他帮他堂姐工作,他到底存了多少钱了。他对他妹妹漠不关心,就罢了,毕竟不是亲妹妹,但她怎么对待自己也这么吝啬呢?  只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了,这个事情过去了以后没几天,有一天下午,我在外面玩到天快黑的时候,一只脚刚刚踩进屋,就发现,他很小声的把他妹妹从车间里面给叫了出来,然后偷偷的塞了一些钱,给他妹妹。看到那个场景,我本来应该很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难过,看样子他也不是对他妹妹不好,而是对我有戒心吧。  事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再加上和六婆幺叔,聊四川老家,龙爪寺的由来。聊得投机的时候,我就把我的委屈,以及我打算过年回家跟我父母说,我和沈醉的事情,给要帮我做媒的六婆说了。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从沈醉那里了解清楚情况,沈大姐就直接找我,问起了我和沈醉结婚以后的打算:“林茹,你以后和沈醉在一起了,你有什么打算呢,打算做点什么?”  “没,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  “他这几年帮我们工作,也挣了几万块钱了,只不过他的工资我们没发给他,我们打算等他找了女朋友,有人帮他管钱了,才把他的工资给他。依他现在的勤快劲,你们结婚以后,完全可以找几个人帮忙,去包个烫工房,做专门替别人加工烫衣服裤子的事情。”听了沈大姐的话,我吓了一跳,难道她们会读心术吗?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只是我要怎么回答沈大姐的问题呢?  想了一会儿,我只得硬着头皮说:“沈醉要是能得到你们的帮助,那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好,你同意了就好,我等会儿就去跟沈醉说说你的想法,还有,他以前受过伤害,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没有,没有啊,我怎么会去伤害他呢。”  听了我的话,沈大姐并没有满意,反而说出一些让我更加不能接受的话来:“最近,也不知道是谁逼他要钱了,他最近竟然频频的问我拿钱用。就算有钱,你们也要省着点花啊,不能一下子把钱都花光了,不为以后着想啊。”  “嗯,我知道了,沈大姐那没事儿,我就先出去了。”和沈大姐在一起说话,真的让我感觉如履薄冰,她的气场太冷了。  “嗯”看着沈大姐那副高高在上教育我的模样儿,我想一定是有人告密了。但这又能怪谁呢,怪只怪自己太缺爱了,人家只是随随便便和自己说几句话,自己就能把心也掏给人家。  幺叔背上有只雄鹰展,纹得翅栩栩如生,每次他光膀子裁货,都能看到汗珠从雄鹰展翅上面慢慢的往下掉。再加上他身材高挑,身材又好,配那只雄鹰真的太好看了。  本来和沈醉关系得以缓解的我,又因为沈大姐的一番话,让我对沈醉发起了脾气。当他晚上又把蒸馏水留给我,问我要不要拿水去洗澡的时候,我直接兑了他一句:“我不要,你爱给谁给谁好了。”  他摸不准我为啥生气,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也许只是因为,我和他虽然名义上是男女朋友,但实际上却只有几句话的交情吧。  再加上我和他的事情,没跟我爸妈说,和他在一起,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等到了后半夜,见沈醉真的把留给我和二妹洗澡的热水,给了别人的时候,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章 父母之命 “你脾气怎么这么坏,你为什么就不能改改你的坏脾气呢,你要是砸到他了,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们拿什么赔人家?”听了二妹对我的教训,我嘴巴里不饶人,其实心里边已经挺后悔了,但为了面子,我必须硬撑。  “我砸到他了,那他也打了我啊,要是我和他去医院检查,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  我和林术之所以会打架,其实就在于他骂了一句:“你妈卖p的”在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我妈妈就是我的天,他可以骂我但是不能骂我妈。  我当时也是气急了,才会用秤砣去扔他,事后想想还是蛮后怕的,要不是有菩萨保佑,有祖先保佑,还真不知道会砸中他那里呢。因为我看也没看,直接一个秤砣扔向他,我就回到了自己的车位上。  二妹永远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生气,林术骂我,他姐姐林芬也帮着他骂我,最主要的是,我二妹还说他们是对的,还和他们一起教训我。这就是为什么别人吵架,不能轻易去劝架的原因,因为旁人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天气越来越凉了,虽然说为二妹洗洗衣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对我来说,我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因为我的手,在天冷的时候最怕碰冷水了。但一想到我们熬了一个通宵,一晚上没睡,我就还是忍不住对她说:“你去睡嘛,等下我把我的衣服洗好了,就顺便把你的也洗了。”  却不想,二妹听了我的话,却说:“还是算了吧,你每次洗衣服,都不把衣服抖直,害我的好衣服,也变得皱巴巴的,尤其是我的内衣,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内衣不是这么晒的,要用这个小夹子,把内衣两边夹住再晒,怎么说,你就是不听。”  看着她手上那锈迹斑斑的夹子,再听了她的话,我是真想揍她一顿,但我知道我不能,一旦打了她,她可能就更不会和我亲了。冬天的衣服本来就不容易干,她那两个夹子,那里能晒四五件内衣。  2004年的冬天,就在我和二妹不断的争吵中,很快过去。每次她骂了我,我都会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管她了。但每次我都会两三天不理她不管她,两三天以后,我又会主动去帮她洗衣服了。  等到快过年的时候,六婆真的找爸爸说了我和沈醉的事情。爸爸一开始是怎么也不同意我和沈醉在一起的,因为他实在看不上沈醉的长相。直到我跟爸爸说,我想让沈醉入赘到我家,我爸爸才同意去他家看看的。  但事情的结果,和我担心的一样,沈醉不愿意入赘到我家,我爸爸也看不上他家的条件,最后他们两个闹了个不欢而散。  年后又有几个人来找我去陕西上班,林伟、林强,三表叔,都被爸爸一一拒绝了,理由是我身体不好,但我知道,爸爸他只是不想我再去陕西,不想我和沈醉有什么瓜割了。  其实,我那个时候的候身体,也确实出了问题,但我不敢跟爸爸说,我怕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  因为在陕西的生活太苦,半个多月才吃一次肉。平时夹菜都夹不到的我,就因为吃了五六块母猪肉,吃了一些苦瓜,我的鼻炎复发了,每天鼻子不通气,流鼻涕,鼻孔堵得出不了气。  我以为,我只是吃一点点会没事儿的,却不想,就因为那一点点侥幸的心理,害我现在每天难受得要死,却不敢跟爸爸说。只是跟他说,我还是想出去上班,但每次爸爸都说再等等。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大舅婆,也就是三表叔的妈,这个时候找到了我的父母,说是打算跟我说一门亲。  当然了,二叔回家把这个事情跟我说了以后,又把二叔气得不行,听了二叔的话,二嬢还亲自跟我说了一些事情,他们跟我说:“这个人不行,这个人背有点陀,家里条件也不是特别好,最主要的是,他还比我大十几岁。还有,之前别人给他做过煤,他和别人在一起,相处了一年多,女方都怀孕了,因为彩礼钱没谈好,两方家里老人不同意的原因,他们也没成功在一起。”反正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拒绝这门亲事。  但是婆听了他们的话,却说出了不一样的话来,婆说:“林茹啊,你早点嫁人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再替你父母背黑锅了。以后你们家里再穷也赖不了你了,免得每次家里没钱,你爸爸就说,是因为给你看病,才把钱给用光的。”  见我不说话,婆又那样说,二叔只气得说不出话来,二嬢则说:“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们也不反对。只是,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可别回来后悔说,我们今天没有告诉你,他家的情况,今天你没有听我们的话就是了。”  而我想的却是,无论他长相怎么样,家里条件怎么样,只要他对我好,我就愿意跟他在一起。  因此,因为有了那样的思想,等到了晚上,爸妈跟我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把白天,二嬢她们跟我说过的话,跟爸妈提了一下,也没特别在意,爸妈同不同意二嬢她们的说法。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着,只要父母同意,父母高兴就好了,至于我和谁在一起,和谁过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以为,只要双方父母同意了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会像电视剧里边演的那样,无论,我们中间经历了什么曲折,最后我们都会幸福的在一起过完我们的后半生。  也是读书少的原因吧,我所学所闻,大部分都来自于电视剧,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才会相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鬼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章 代价1 虽然我小的时候经常听二嬢说:“听人劝吃饱饭,听人劝得一半。”但我这次就是不信邪,就是不相信,双方父母都同意了的婚事还会黄。  所以爸爸,把他叫到我家吃了一顿饭,虽然这顿饭二嬢她们吃得不太开心,但那个人穿着宽松的皮衣,好像还很绅士的样子,无论二嬢她们给他什么脸色,他都笑呵呵的和二嬢打招呼,走的时候还和二嬢和婆她们一一道别:“二嬢我走了哈,婆我走了。”  看着他长相清秀,谈吐文雅的样子,我内心还蛮高兴的,因为我曾听人说,年龄大的男人会照顾人。我以为我能堵对,我以为好运会一直陪伴着我。  因此,他叫我们去他家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满心欢喜的,甚至在我快走到河家桥的时候,他匆匆跑来,塞给我400块钱,说是他给我的,又拿出200,说是他妈妈给我的,手里握着那600块钱还让我高兴了好久。  因为,我明明听见,这些钱都是他妈妈交给他,让他拿给我的,他妈妈肯给我上门红包,岂不是对我的肯定吗?这样又怎么会让我不开心呢。自古婆媳之间的矛盾就多,看他妈妈慈眉善目的样子,我想她肯定会是个好婆婆,而我也会努力做个好媳妇。  但事情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往我担心的方向发展了,因为我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因为有了点钱,我就把我的不舒服告诉了爸爸,不想这次爸爸却说:“不就是鼻子有点堵吗?没事儿,吃点药就好了。”  知道爸爸是小瞧了我的病情,我也只能苦笑着不说话,直到吃了药也没什么效果,反而病情更严重,爸爸这才着急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告诉他,我每天鼻子流不停,鼻子堵着我出不了气,我现在走路都费劲,稍加活动就气喘吁吁。见爸爸不说话,我又只得很耐心的跟他说:“爸爸要不,我们今年多养几头猪吧,一头猪卖一两千,养四头猪就七八千,到时候我的手术费够了,你们也有钱花了。”  “到,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不是暂时没什么事吗?就算养几头猪,也要下半年才能卖,就算到时候卖了,我们又该去那里给你看病呢,谁能看好你的鼻炎呢?”  看见爸爸心灰意冷的模样,他大概也是拿我这个身体没有了办法的无奈吧,我不得不又带着祈求的眼神对他说:“去自贡第一人民医院看吧,我最近看电视,老看到有人说,他们那里看鼻炎好。”  其实,我又那里有经常在电视上老看到呢,加我上次做激光手术那次,也不过看到过三次他们医院的广告而已。只是那次为了省钱,我选择了康复中心医院而已。  “好,到时候再说吧。”即便是说到这个份上了,爸爸也没有明确表示说一定会带我去看病,我想他一定希望有奇迹发生吧。  和爸爸说完话,我回过头,本想再和妈妈说点什么,不想,妈妈却避开了我的视线:“我去洗碗”  “好嘛”见爸爸妈妈都不太在乎我的身体状况,我又忍不住伤心难过了起来。尤其是想起妈妈说我是笋壳命,我心里就更难过。  恰在这个时候,那个和我有过婚约的男人,又在要去成都的前两天晚上来到了我们家,我知道他名义上是来和我们道别,实际上却是想带我和他一起上成都。  要是病发以前,让我和他一起出门。我是千百个乐意的,可惜偏偏是在我身体不好的时候。看我直摇头,爸爸没有明确的跟他说,我今年会去那里上班,会何去何从,爸爸只含糊不清的跟他说:“她从小身体不好,我们今年呢,打算让她在家里好好养养身体,好好休息一下。你看,要不你先上成都去,等她身体好了,我们再送她上来?”  不想男人听了爸爸的话却说:“有病,她这么年轻能有什么病呀,你该不会是想骗我,不让她和我一起去吧,我呢,其实也不想和她一起上去的,毕竟,我和她也才见个两次而已。但我妈说,两个人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在一起呢,以后也互相有个照应。”  见男人用质疑,又不太礼貌的勇气和爸爸说话,我只好抢答:“我有鼻炎,而且很严重。”  “很严重?”  “不不不,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鼻子不通气,睡不好觉而已。这样吧,我同意她和你一起去,但你能保证会对她好吗?”  “会,会呀,我当然会对她好了,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呀。再说,我姐姐、姐夫也在那里,我姐姐为人很和善,我想她们也会对她好的。”  听见男人说的话,看着男人飘忽不定的眼神,我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干脆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了,想退婚了的打算的,不想爸爸不但用手势制止了我再继续说话,竟然还一口气答应了我和他上成都。  爸爸的这个决定,直接阻断了我想再上陕西,去和沈醉见面,把事情说说清楚了的机会。  听见他们在那里推杯换盏,就差没义结金兰了,我知道爸爸这是又喝醉了,我知道爸爸这个人就是,谁对他说点好听的话,对他好一点,他就能把心都掏给对方。  想着我也遗传了爸爸的这种性格,而且很难改,我直接气得进了屋,也开始担心,二嬢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这个男人对他前女友都不好,会对我好吗?  头天晚上,爸爸和那个男人聊得热火朝天的,隔天一早他却对我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要去,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的身体,要想找个更好的,有多难。我还是那句话,在一起吃吃喝喝可以,但是你们结婚以前,千万不能和他发生那种关系你知道吗?就算你很喜欢他也不可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章 代价2 第三章代价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我要离开家上成都的头天晚上,听了爸爸的话,我虽然似懂非懂,但我知道爸爸说的是对的。  于是在要离开家的头天晚上,我又拿这个问题问妈:“要是他想,我们可以吗?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妈妈听了我的话,没有明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说:“这个分寸,你要自己把握,他要是真心想和你结婚,你们要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真心和假义,我要如何分辨呢?  恰在这个时候,二嬢又拿了一些吃的鸡蛋来,她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些鸡蛋,你煮了路上吃。还有你们刚刚的谈话我听到了,首先声明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你的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给你答案,只能你自己静观其变了。”  静观其变,不就等于要让我见机行事吗?一个要我静观其变,一个要我看他对我是不是真心,我好难啊,我做不到啊:“妈,我不去了,我就在家里种地,等做了鼻炎手术,等我鼻炎好了我再出去。”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乐意去成都的,成都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伤心之地。只不过在当时,一直以来做惯了乖乖女的我,在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反抗,该如何去反抗父母,去说服他们听从我的建议罢了。  不想妈妈听了我的话,却说:“那怎么行,我和你爸爸都答应人家了,再说人家票都已经买好了,我们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需要买票吗?2005年的时候,好吧,我那个时候确实不清楚这些。  听了妈妈的话,爸爸也点头附和:“是啊,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呵呵,是啊,你们都言而有信,就我言而无信,不知好歹。”当然了,这些话我也只能小声嘀咕,等嘀咕完这些话,我就只能气鼓鼓的去睡觉了。当时我是多么想发火啊,多想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争取啊,可惜当时懦弱的我,竟然选择了妥协。  在家人面前还不觉得他有什么缺点,等离开父母,上了到成都的车,当我怀着坎坷不安的心对他说:“我们去成都那里啊?”当时的我,很怕再见到以前那些看过我笑话的人,因此,我才有此一问。  却不想,他却是只看着窗外,头都没回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到了,你就知道了。”一路上我问了他三四次,都是同样的答案,中途我几次想下车回家,都不敢,就是因为兜里没钱,加上自己胆子小,又想着,那么多人,都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这个时候要说分手,伤害的不只是他,而是两家人的颜面,  再说,现在说分手,还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同意呢,就算爸爸也同意了,可一时半会儿,我又从那里拿出一千多块钱给他呢。  抚摸着兜里的十九块五钱,一路上我都在计算,从那里下车,再坐车回家,20块钱左右能刚好够车费。  一路上因为想着事情,我连厕所都没有去过一次。奇怪的是这个司机,就在路上问了两次,有没有人要上厕所,看大家都沉默以后,司机师傅自己去路边拉了个尿,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看到司机跑下车,其他两三个男人,也跟着跑下车。  看到他们都下了车,我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地方确实够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下我彻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再看了看旁边昏昏欲睡的男人,要不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拐卖人口的了。再说回车里的情况,看着那几个男人都下车去方便了,其中有几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也可忍不住想下车。  这个时候售票员不乐意了:“不行,不行啊,大姐,姐姐们,这里可不敢停车啊,我们已经停了十几分钟了,再不走就有人来赶了。  去服务区啊,再等一个多小时,前面有一个服务区,到时候大家想吃饭吃饭,想上厕所上厕所,看在大家都是同乡,我们哥俩又是初次跑这条路,对这条路不太熟悉的份上,大家多多包涵,多包涵了啊。”胖子售票员,边说边冲大家拱手。  望着马路上浓烟滚滚的沙尘,加上人都不见两个的工棚工地,我倒希望她们能够和司机闹起来,闹得有人来赶,最好是能把我直接赶回家去,但遗憾的是,听了售票员的话,几个人就偃旗息鼓了,搞得我心里边的希望又一次落了空。  见几个女人不再吭声,女人的男人们,也不再说话。我知道,看样子,我也只能和她们一起忍了,忍到了厕所再说。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个头不高,一米五左右,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男人和一个手拿拖把,穿着黄色环卫工衣服头发花白的老头来了,一看到司机保安就挥舞着手上的五星小红旗,指着司机和在路边抽烟的几个男人问:“你们在这里干嘛呢?”  听了保安的话,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也哑着嗓子问:“哎,问你们话呢,你们在这里干嘛呢?”  “我们问个路,问个路,抽根烟,抽根烟,我们马上走。”司机师傅边说话,边把手上的烟抽了一根递给那个保安。  保安大哥拿着烟还没点着呢,车上穿一件白色连衣裙,50出头,但还不太显老的一个大姐又叫了起来:“哎呀,走不走呀,我们还着急去前面上厕所呢?”  “上厕所啊,那里边不就有厕所吗?”保安大哥,边点着烟边冲车头的左手边,也插着旗子的工地上说。看着保安大哥竟然还在用洋火点烟,我真佩服他的勤俭节约,现在已经都在用打火机点烟了啊。  保安大哥话落,司机师傅看了看那大门敞开的办公地,连忙摇头:“不行,这可不敢,我们对这边不熟悉,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我们可承担不起。”  听着司机好像河南口音的声音,我心里其实很好奇,他们怎么会跑到我们四川来做司机,因此,他们说话,我就特别留心去听。  终于那个环卫工老大爷开口了:“可不是嘛,好端端的一个工地,说停就停了,也不知那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敢到这里面来偷钢筋……”环卫工大爷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保安大哥,就捂住了他的嘴巴:“走吧走吧,我给你们放行,下回可别闯进这里边来了啊。”  “好好,好啊,谢谢兄弟了。”司机边答应,边如蒙大赦般上了车,打火起步。车子终于颤颤巍巍的又驶上了大马路,之所以说颤颤巍巍,是这个车子确实够旧。  慢慢的,也许是经过之前的事情,大家的心情好像也放松了些,也从司机和售票员以及乘客不满,为啥这个车子这么颠簸的谈话中,知道了,他们是被好兄弟,临时拉来加开这班车的。也难怪,我从没见过这两个司机了,事情到此结束,倒为我枯燥无味的坐车生活增加了乐趣。  终于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在大家的期待中,这次那个售票员没有骗我们,车子一摇一摇的,终于在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候,车子开进了一个汪洋一个很小很小的招待所。  车子刚一停好,几个女人就飞奔着往厕所跑,我本来也想跑的,但是我却突然感觉自己尿不出来了的感觉,忍着痛好不容易去厕所凑了一下热闹。每次坐长途,我都容易尿道感染,因为不敢喝水,喝了水就要找厕所,不喝水又自己难受,两难。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我看大家吃泡面的吃泡面,吃快餐的吃快餐,我还以为男人会去点餐,没想到,等我满怀希望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来了一句:“快到了,我们到目的地再吃。”  听了他的话后,我除了满腹委屈啥都说不出来。也许,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要喝水吗?要不我买两瓶水?”  “好多钱一瓶嘛?”  “一块钱一瓶”  “一块钱一瓶,这么贵啊,那还是算了吧。”想着妈说的,和他在一起我不用花多少钱,就给了我20块钱。我就忍不住红了眼睛。越想越难过。后来,干脆上车等司机吃完饭,再继续走。不过不巧的是,我上车,看到车上也有人在吃泡面和火腿肠之类的。这让没吃早饭的我,更觉饥饿。  当看到司机和乘客都陆续上车的时候,也更让我后悔,为啥我不自己给自己买点吃的呢,为什么非要省那几块钱。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吗?还是担心有一天会没有钱买票回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章 住宿加油站旁边 第四章住宿加油站旁边  男人虽然一直很冷漠,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没有骗我,那就是我们到了成都某个加油站旁,到了目的地,真的有做好的饭菜在等着我们。  看着桌子上的鸡肉,炒鸡蛋,还有红油菜,我一边忍不住吞口水,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直打鼓,这就是我以后要待的地方了吗?  一个两层的小洋楼,有独立卫生间,还有比老家还宽敞洁净的厨房,厕所就在一楼往二楼走上去的楼梯尽头,厨房就几乎占了二楼整个大厅,厅上面是一个假三层的副室楼顶。而我们睡觉的床铺,就是一块两米左右宽,四米左右长的木板子,镶嵌在二楼的墙上面。  因为在陕西养成的习惯,等男人的姐姐姐夫出门逛夜市的时候,我就花了十块钱在夜市街买了一个MP3的小收音机。不过这个地方的信号是真的不太好,三三两两的,就能收到一个点歌台,和一个汽车综艺节目的电台,以及许诺主持的情感节目的电台。  在哪里待的一个多月,得多亏了许诺的故事,陪伴我走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心酸史。  一个楼里,就住了男人和他姐姐姐夫,一个四十出头煮饭的阿姨,和两男两女几个职工,二楼就睡了,我和煮饭的阿姨,以及那个温柔可爱的美女,男人的姐姐和姐夫是夫妻,他们是有夫妻房的,男人则是和另外两个男人睡一间屋,而老板和老板娘却是常年不见踪影的。  后来从男人的姐姐口中听说,大老板她们在外面买了房子,为了方便孩子在成都读书,除非收货,要不然他们是很少过来的,一个月也来不了两次。  我就见过那个老板娘两次而已,打扮的很时尚,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也很年轻漂亮,老板虽然有点大肚子,但对人也和蔼可亲。  他会询问我们的生活状态,比如他在得知,我是新来的以后,他会问我:“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活干得怎么样,不过干不好叶不要紧,让你男人养着你也是一样的。来来来,小张抽根烟。”小张是那个美女的男朋友,我在那里的时候,他正追她追得热火朝天的,等等这些,让我很喜欢老板娘她们来,因为只有她们来了,我才能感觉男人脸上才有些许的变化,才会有笑容。  而我和老板老板娘的对话,也仅仅是:“老板娘好”  老板娘微笑回应:“你好”  老板问我还习惯吗?我会眼含热泪的说:“还行,还习惯。”  等吃过晚饭,等男人换上那件灰色的小西装。我才看到,原来二嬢真的没有骗我,他的背真的很驼,二十几岁的年龄,在背驼的情况下看起来足有40岁的样子。  中间,我也试图劝他换件衣服穿,可他就是不肯,他说他就喜欢那件衣服。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看上的是那个穿着黑色皮衣,阳光帅气的男人,而不是眼前这个中年大叔。  看着那个庞大的加油站,以及随处可见的风沙走石,我第一次试探着问:“你今年真的24啊,有没有身份证啊,你该不会是骗我爸妈,骗我的吧,其实你不止24岁?”  “谁跟你说,我骗你爸妈,骗你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爱信不信。”  听见男人不悦的语气,我只能摇摇头,改变了话题:“那你是属什么的呀,我还不知道你的属相呢?”  “我啊,我属猴的呀,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没什么,我只是最近得了一本书,叫做算命不求人。我想算算我们的运势而已。”  “运势,你怎么像我老妈一样,也迷信这些东西呢。”男人边说着话,边掐灭烟头,往那栋白色的小洋楼走去。  而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让我感觉到窒息的屋子里走出来,自然是不肯轻易回去的。  我东看看西瞧瞧,果然看到在小洋楼的旁边除了有一个超市以外,还有一个小诊所,我迈动脚步,握着男人姐姐给我,让我买衣服的50块钱,正打算去诊所问问,拿点药吃吃呢,就听楼上,男人的姐姐在叫:“林茹吃饭了,快上来吃饭。”  “好,来了。”等男人的姐姐叫完我吃饭,我便听到了男人和他姐夫议论我,不满我的话语飘到了我耳中,男人的姐夫说:“什么人嘛,这么大个人了,吃个饭还要人叫。”  男人则说:“哎,真不懂你和妈妈看上这个女人那点了。”  男人的姐姐:“快别说了,一会儿她听到该难过了,再说了,我和妈妈替你找老婆,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再说,她来的时间也不长,有很多事情不懂也是正常的,等多一段时间也许就好了呢。”  “我来了,姐姐,走吧,我们上去吃饭。”等我走上楼梯口,看着那个有点肥胖的煮饭阿姨,摇晃着肥胖的身子不耐烦的上楼的背影,再想着他们说的话,我红着眼睛暗暗下定决心。他但凡再说出一句对我不敬的话,我那怕是走路,也要自己走回家。  随后他的一个习惯更是让我瞠目结舌,他竟然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生吃两个鸡蛋。生吃鸡蛋可以治疗内伤,这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但在现实中还是头一回见。  不止他吃,他还怂恿我吃,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但看他吃了几天也没什么异样以后,我也试着吃了一回,就这样连续吃了三四天,在我觉得这生鸡蛋的腥味,尚可接受的时候,我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了,因为我嗓子越来越不舒服,甚至已经忍不住要在人前咳嗽了。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我的例假刚刚要来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压低了声音问我:“怎么样,我们出去玩吧?”  “出去玩,去哪里玩啊,天已经这么晚了?”  “哎呀,你不要说了,穿好衣服,跟我走就是了。”  “可我还要洗衣服呢”  “衣服啊,回来再洗呗,我的衣服不也没洗吗?”  “你不是说和你朋友去看电影吗?怎么不去了?”  “哎呀,我们不要说他了,总之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真的只是出去玩?”  “是啊,是出去玩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章 孔雀开屏 当你感觉你不幸,你很绝望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他会治愈你。  看着男人重新又穿上那件皮衣,头发上也打上了玻璃水,整个人又好像突然年轻了十几岁的模样,我虽然生着气,但却无法拒绝想出去玩,可以出去玩的心情,半个多月了,这是他第一次说要约我出去玩。  把身上肥大的裙子换掉,换上妈妈穿过的淡绿色衬衣和黑色西裤,我原本以为这样的打扮已经很好看,却不想,一不小心回过头,瞥见他鄙夷不屑的眼神和直抽抽的嘴角。  下了楼,他先是去超市买了水买了一包瓜子,说要带我去看棚棚戏。一开始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棚棚戏。  直到,他把我带进一个大棚里,我看见,那个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唱着纤夫的爱,款款从台下走上台来,以及那句:“那个来推我嘛”观众台下那些男人热情的回应:“我来推你嘛”  一曲终罢,她还唱了些什么,我已听不进去了,看着她,我只是在想,要是我有那个勇气走出去,过上了自己想过的那种梦寐以求的生活,我的人生是不是会和现在不一样呢?  在哪里大概待了一个多小时,中间她唱了好几首我耳熟能详的歌,看着她邀请那些人上去合唱,我多么希望我也能上台去吼两嗓子,但最后都只能在心里边唱唱而已。只能在台下,看着那些个肚大腰圆,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应该算是有钱人的人在上面和她唱歌而已。  她们唱歌我流泪,但我不知道我流下的是感动的泪水,还是悔恨的泪水了。一场大戏唱了一个星期,她们就去往了别的地方,而七场演出,我就免费看了三场。  夜里十点多,本应该是回出租屋的时候了,但男人却非要拉着我去外面逛,我知道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我的内心非常纠结,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会为我负责。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一次没有落红,甚至不知道,我和男人到底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关系了。  于是在纠结了几天以后,愚蠢的我,又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就是跟他写信,告诉男人,床单上有一点红印,虽然我不确定那是不是落红。  男人看了我的信,依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晚上他又约我一起去玩,这次我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看到了满地的油菜花,看到了火车上面的旅客们,每当我深情的望着那些个一晃而过的火车。看到车里边的美女也看向车外和我四目相对的眼睛时,我的内心都会一阵激动。同时又幻想,我要是能够像精灵一样,可以跟随着那些人,四处去旅游该多好啊。  但幻想终归是幻想,当太阳落坡,夜风吹得我的肩膀感觉到冷,感觉到喉咙痛感冒似乎更严重了的时候,我不得不妥协,不得不主动结束这次约会:“我们回去吧”我跟他说。  不知道他和那个种菜的男人在聊什么,我硬是说了三遍,在我以为他是不是和那个种菜的男人商量,要把我卖了或者要把我扔在这片菜地里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说:“哦,都这么晚了啊,那我们回去吧。”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就好像换了一副面孔一样,冷着脸走在了我前面,中间几次,我都快跟不上他了,他也没停下脚步等我一下,硬是让我边走边跑,好不容易才回了出租屋。  就这样,一连三四天,我们都几乎没有说过话。在我以为,我们是不是就要这样冷战到底的时候,有一天下午,准备收工吃晚饭的时候,他却突然来了一句:“你想去凤凰山吗?”  “凤凰山,凤凰山上有凤凰吗?”  “当然有了”  “那凤凰山离我们这里远吗?”  “不远啊,走路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那你想去吗?”  “我姐姐她们也要去,你去不去嘛?”  “她们也要去啊,那好吧,我们去吧。”想着那本算命不求人,里边说的那些个评语,虎和猴在一起,注定水火不相容,我的心里边就莫名的难受,这样的男人,我们真能过一辈子吗?  隔天一大早,当我满心欢喜的等着和他姐姐她们,一起去逛凤凰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姐姐她们一早就出发了。整个出租屋就剩下我和男人:“你还去吗?”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怎的,我心里突然有种预感,这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  所以说男人去与不去,我心里都没多大感觉。只是有点小小的失落罢了,记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他姐姐和我们一起去玩,还玩得蛮开心的,那次我吃到了,我一直舍不得吃的油果子,还有。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玩具,游乐园。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像梦一样,结束得这么突然。  “走吧”考虑蛮久,男人终于挪动脚步往楼下走去。一路上,因为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出来玩了,我都特别珍惜路上的风景,每看一眼都特别的知足。虽然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寒意,足以冰冻住我的内心,但丝毫不影响我美丽又落寞的心情。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才发现,原来凤凰山一点也不热闹,除了我们,就只有三三两两几个散步的老年人和一两个孩童在放风筝了。  接着就是空旷的大草地,等又走了十几二十分钟,我都快以为,男人是不是骗我,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凤凰的时候。  终于听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童的嬉笑声,以及她妈妈温柔的说话声:“宝宝不要玩水哟,这里不是玩水的地方,小心摔到池子里边去。”  跟随女孩妈妈说话的声音望去,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假山下面。看着假山下面,有些拿着红旗应该是组团出来玩的大妈们,我才知道,原来这里真是一个旅游地。  就在我决定要跟随那些大妈们的脚步离去的时候,男人才说:“凤凰不在这边,想看凤凰就跟我走。”男人说完话,继续往人迹罕见的左手边去了。  我因为是个路痴,虽然感觉和那些大妈们在一起会更热闹。但因为怕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只好跟在了男人身后。  与小女孩擦肩而过,郁闷的往左边的方向走去,我以为今天肯定是看不见凤凰了,因为我压根儿没从男人脸上看出,我们这是出来玩,而不是来生闷气的。我以为他压根儿就不认识凤凰,我又怎么可能会看到凤凰呢。却不想,走着走着,我突然听见了一种很奇怪的叫声,这叫声不像我以前听过的任何一种叫声。  当我看见前面假山下面的笼子里,池子里,有几只高大威武黑色的孔雀时,才知男人所言非虚。  等我看到孔雀正兴致勃勃的时候,男人却说:“我们走吧,回去了。”  “好吧”等我再看一眼那些个孔雀,才恋恋不舍的跟他往山下走。  玩了半天,我才知道,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罢了。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回忆…………让我从此忘了你,让我想起那首歌“囚鸟”可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连做囚鸟的资格都没有。  下山的路上,我郁闷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等走了一会儿,我才发现,我们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不一样,等我着急的问他的时候他才说:“回去的时候,要走反方向的路。”  “好嘛”我心情依然不好。  等往山下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路边的孔雀倒是蛮多的,只是这些孔雀大多都是绿黑色的羽毛,和黑色的孔雀截然不同,难道池子里的孔雀会更精贵一些吗?  我不懂这些,我只是有点遗憾,遗憾没有看到孔雀开屏:“你看到过孔雀开屏吗?”我问男人。  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根本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话,只是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嗯”  听见男人敷衍的回话,我的心情更加郁闷,只能一边走一边祈求:“孔雀快开屏吧,孔雀快开屏吧。”  终于在我们走到山路尽头,快要出山,在我打定注意,最后回头看一眼的时候,只见一只大孔雀真的冲我开屏了。一瞬间我就乐开了花,所有的郁闷都烟消云散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章 生病 就在我看完孔雀开屏的时候,我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无论我和前面那个只顾低头走路的男人会有什么结局,只为了这一刻,我这一趟成都之行都是值得的。  当天夜里成都下了大雨,让本来就感觉委屈的我,更加觉得委屈,甚至觉得,这场雨是不是老天爷专门为我下的呢?  一晚上都不知道哭湿了几次枕头,一晚上我都迷迷糊糊的,想着我那看不见未来的未来,听着许诺在讲述别个女人的故事,我的眼泪掉了又掉,怎么擦都擦不净。  晚上大概十点半的时候,也是他们正该收工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却不小心把本来就破破烂烂的玻璃窗给弄坏了,虽然我早就想搬开那块玻璃,看看玻璃窗外楼下的场景。  可当我听见“哗啦哗啦”往下掉的玻璃渣子的声音,还是让我吓了一跳,煮饭的阿姨听见响声,上床查看了一下,见是我们睡觉那个地方的玻璃坏了,又骂骂咧咧的骂了好久。  当她洗完澡上楼来问我:“知不知道玻璃是怎么坏的”时候,本来我还想着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个事情的,但一想到她在楼下嘀嘀咕咕的骂了我那么久,我就选择了不吭声,爱咋地咋地吧。  直到隔天一早,听见那个胖阿姨和挨着墙睡的小张女朋友说:“昨晚也不知道是那个把玻璃给弄坏了。”  小张的女朋友说:“老板不是早就说要把这块玻璃给换了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换。之前换的那块玻璃,也不知道是被谁给弄坏了,这也没用多久啊,这好歹是没伤着人,要是伤着人了,老板还得出医药费呢。”  胖阿姨本想寻找到盟友,结果听了小张女朋友的话,只得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气呼呼的下了楼。听了小张女朋友的话,我心里面真的是很感激她,可是我又不能对她说什么,说谢谢吗?那不是不打自招吗?什么都不说,就让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吧。  也是听了小张女朋友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这块玻璃,还不止坏过一次呢,那睡在这个上面的我们,还有一点安全性吗?  反正我也在这里呆不久了,想着男人埋怨的话语:“我们两个人做的衣服,还不如我姐姐她们一个人做的多。”  我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男人的手脚本来就不快,再加上我又不想学打衣服,他也从没正正经经的教过我怎么做衣服,我也没帮他做多少事情,他埋怨我是正常的,于是在听见他说的话以后,我试探性的说:“要不我还是先回家吧,反正我在这里也帮不了你什么。”  听了我的话,第一次男人没说什么,第二次也没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的身体再也扛不住,去小诊所拿了药,输了液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我的病因很简单就是胸闷气短、喉咙发痒咳嗽,之前因为我有意识的忍着,还没表现出有多严重。直到那晚下了暴雨,加之我的情绪一直不好,终于在去凤凰山玩了以后,回到出租屋又坚持了四五天,我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开始还能忍着不在众人面前咳嗽,直到后来因为发烧,我浑身酸痛在一天晚饭过后再也忍不住,才终于向男人开了口,问他哪里有医院,让他带我去瞧病。  不想他却冷冷的说:“我也才来这里不久,我也不知道。”  这次还是男人的姐姐开了口:“我知道那里有医院,我带你去吧。”  听了男人姐姐的话,我喜出望外:“好啊,不过这么晚了,你带我去会影响你工作吗?”  听了我的话,男人的姐姐才恍然大悟的道:“说得也是,那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刚好,我们今晚赶赶货,也差不多能把活给做完了。”  听了男人姐姐后面的话,我虽然心里很难受,但还是极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好,那就麻烦您了。”虽然嘴上说着她会带我去,但我心里依然觉得她可能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我身上没钱,在这里做了这么久,还没拿过一分钱工资呢。  谁知道,隔天一早,当我吃过早饭正准备继续做昨晚未做完的工作时,男人的姐姐却叫住了我:“林茹,你干嘛去,不是说好我今天带你去看病吗?”  听了男人姐姐的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正喝着粥的男人,我面露难色:“我们的活还有一些没做完。”  却不想男人的姐姐,却是很不高兴的看着她的弟弟道:“没做完,就让他一个人慢慢做呗,你操的哪门子心。”  “可你不是说今天要交货吗?”  “交不交得了货,也是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走吧。”说罢,男人的姐姐就拉着我直接出了门。  出门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之前我看到过的那个超市门口,男人的姐姐问我:“去医院比较远,你看你是先在这个诊所先拿点药吃着看呢,还是直接去医院?”  “就在这里看吧,可是我,我身上没多少钱了。”  “你就安心看病吧,钱的事情,包在我和你哥身上。”  “好”我忍着想把脖子切开看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冲动,点头道。  很快我们三人就到了诊所门口,也不知是时间太早,还是这个诊所的生意本身就不好,我趴在窗台上往里边看,里边除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在低头忙碌着整理药品以外,竟然一个病人都没有。  很快他就发现了我们,他打开窗台上拿药的那个小门:“怎么,你们有什么事,是买药还是看病呢?”  我和男人的姐姐对视一眼,因为嗓子哑得厉害,我用眼神示意,男人的姐姐开口,男人的姐姐也很快的明白了我的意思,忙说:“看病,给我弟媳看看病吧。”  听了男人姐姐的话,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忙开了旁边的门:“那好,你们先进来吧,在外面不方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章 遇良医 那个年轻的医生,很是热情的把我们领进了门,见他那么热情,我却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他见我们站着不动,忙对我们说:“你们不用紧张,自己找地方坐啊。”  扶着我到了诊桌旁,男人的姐姐说:“还是让她坐吧,我们站着就行了。”  医生看了男人的姐姐一眼,又看了看我说:“也好,那你坐过来吧。”边说着话,他边戴上了听诊器问我:“你是哪里不舒服呢?”  “我,我感冒了。”  “感冒多久了?”  我该说是十天,还是半个月呢,我该怎么说呢,抬头看男人的姐姐,看她面无表情,完全不会替我回答的样子,想了好久,我脱口而出说:“感冒一个星期了,只是这几天突然严重了。”  听了我说的话,医生大为惊讶:“怎么感冒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拿药呢?”  被看得不自在,又不知道怎么把事情说清楚,于是我只得撒了个谎道:“之前想着拖拖能好,没想到越拖越严重。”  “你现在有什么症状呢?”  “喉咙发痒咳嗽,胸闷气短。”  “你这个病拖得有点久了,单纯的吃药,怕是恢复不了那么快喔,你是打算输液,还是打针呢?”  “输液吧,给她输液好得快些,我们忙着上班,也没时间天天来打针呀。”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姐姐,便连忙搭话道。  “那好吧,那就输液吧,不过输液要一两个小时,你们谁留下来照顾她呢?”  “不用了,医生,我不用人照顾,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  听完我的话,医生还没表态呢,男人的姐姐便忙说:“那好,等你输完液,我们再来接你。”  “嗯”听了男人姐姐的话,我乖巧的点头。其实,我是多么希望能有人照顾我啊,但是要她们照顾,就不得不让她们看到我的窘态,想到这我便释然了。  配好药水,医生问我:“你是躺着输呢,还是坐着输。”  我说:“坐着吧,反正时间也不久。”  医生忙说:“你还是躺着吧,我看你气色不好,躺着输你还可以睡一会儿,我替你看着药水就是了。”  听了医生的话,我大受感动,但还是纠结着说:“可,我怕把床给你弄脏了。”  不想医生听了我的话,却忙说:“不用怕,医生哪有怕脏的,要是怕脏也做不好一个好医生了。”见医生一再坚持,我也确实有点坐不住了,便依医生所言,半侧着身子躺在了病床上。  他是才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吗?还是他只是一个赤脚医生,早就听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再有耐心的医生,也会因为做医生久了,而变得麻木,不再那么有耐心的。  男人的姐姐她们真的走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是该放松还是该紧张,我想此时此刻,我只有睡着了才不会觉得尴尬和难堪吧。于是我真的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只不过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我就因为喉咙发痒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一开始医生在外面忙,可能没听到我的咳嗽声,就这样咳嗽了几分钟,我实在忍不住,才叫道:“医生,医生你这里有纸吗?”  “纸,你说的是卫生纸吗?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怎么了,你是咳嗽想吐痰吗?”边说着,医生边从诊桌下面提出一个垃圾桶:“要吐就吐在这里面吧。”  “嗯,好。”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来,但我的内心还是觉得尴尬到了极点。怪我大意了,我还以为在出租屋就已经咳嗽并吐过痰了,还以为拿点药就可以回去了,出门的时候竟然忘了带纸。  就这样又僵持了几分钟,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垃圾桶,狂咳嗽了起来。看到我咳嗽,医生却不疾不徐的说:“痰咳出来就好了,喉咙有痰不要忍,要咳嗽就咳嗽,把痰吐出来病就好了。”  吐痰的问题解决了,可是我又开始流鼻涕了,这个问题没法解决,医生好不容易拿出一点纸来,还不够我用一次的,没办法,实在不行,我只能偷偷的把鼻涕擦在手心里,心想等回出租屋慢慢再洗吧。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的男朋友是个医生该多好啊。要是我的男朋友是医生,我就再也不怕生病了,生病立马就有人给治疗了。可是不行呀,人家都说久病无孝子,更何况是男朋友,难道他不会因为我老是生病而嫌弃,甚至抛弃我吗?  好不容易输完两袋子药,我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不怎么咳嗽,也不再觉得浑身酸痛难受了,只是抬头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早上十点十几分钟了,我担忧的看着医生问:“输最后一袋了吗?”  看了看我,不知道医生是不是和我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犹豫了一下他说:“是啊,这袋输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不是说好一个多小时以后,就来接我吗?如今都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她们怎么还没来呢?我身上的这几十块钱怎么够结医药费呢?  等取了吊瓶,医生开好药,男人的姐姐姐夫才姗姗来迟,一推开病房门,男人的姐姐就笑容可掬的冲医生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我们去医院有点事,来晚了。”  医生看了看男人的姐姐,又看了看窘迫的我,微笑着说:“没事儿,不晚,来的刚刚好。”  “我在这里付钱,你带着弟媳门口等着我吧。”  等男人的姐姐,把钱付了以后,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故意放慢了脚步,让男人的姐夫走在我们最前面,我才轻声问起男人的姐姐:“你们今天去医院干嘛了,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身体不好的呀?”  话说出口,我才惊觉话说得有点过了,本来以为男人的姐姐会生气呢,不想她犹豫了一会儿,却告诉我一个意外中的答案:“哎,没啥事儿,就是你姐夫吧,他有点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给他看看腿。”  看腿,在老家的时候,我倒是听男人的妈妈说起过,她女儿在婆家的日子不太好过。听说男人的姐姐生了两个女儿,她家婆一直想抱孙子,她们该不会是计划生三胎了吧?  只是见她郁郁寡欢,又不想说实话的样子,我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的医药费花了多少啊,我把钱给你吧。”  “不多,花了一百多一点点,这个钱不用你还,这个钱本该是我弟弟出的,不过,他也没有骗你,他也才来了一两个月,加上这一两个月老板生意又不太好,他也确实没有多少钱,所以呢……”  听了男人姐姐的话,我强挤出一丝微笑:“我知道,我没有怪他啊,不过这个钱,我们还是应该给你的,回头我问问他吧。”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样子自己的弟弟再不好,在姐姐眼里也还是好的吧。  不过,她没有和他弟弟一起欺负看不起我,甚至还亲自带我来看医生,就已经说明这个人很善良了不是吗?要是真有机会成为一家人,以后我可一定得好好对她。  到了傍晚,大家都吃完饭,各玩各的去了以后,我本想找男人问他要点钱,把看病的钱还给她姐姐的,却不想,男人却先一步,把他姐姐叫进了他睡觉的屋子。  她们在屋里说话的期间,我就在走廊上等着,我不知道她们在屋里关着门,具体说了些什么,一开始她们好像还发生了争吵,直到男人,又对他姐姐说了什么,她姐姐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男人的姐姐才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她手上拿了一百多块钱,我原以为是男人把药钱给她了,我刚松口气,准备上楼回屋呢,男人的姐姐便叫住了我:“林茹你去哪里,等等,我有话跟你说,来,你把这个钱拿着,等药吃完了,你自己去拿药,直到把病看好为止。”  听见男人姐姐的话,我内心慌得一批,不是我不想把病看好,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样,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疾病的折磨呀。  于是我只得推脱道:“这个钱是给你的吧,给你的你就拿着,你给我干嘛。”  不想男人的姐姐,听了我的话,不但没有把钱收起来,反倒硬把钱塞我怀里:“你也太老实了,现在这个社会,哪有男人管钱的,你不管住他的钱,又如何管住他的心呢。”  男人的姐姐话还没说完呢,走廊的另一头,男人的姐夫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们在干嘛呢,走不走,我们出去逛逛去。”  “走嘛”听了男人姐夫的话,男人的姐姐慌忙把钱塞我怀里,临下楼梯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问我:“林茹一起去吗?”  看见他们微妙的关系,我微笑着道:“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章 回老家 不遇到一点挫折,又怎知别人是人是鬼呢,看见男人的姐夫阴沉着脸,拉着男人的姐姐下了楼,此时此刻我才知道,我手上的一百多不到两百块钱的钱,含金量有多重。  虽然说,男人的姐姐一直表现得比较强势,比较要强,但她始终是一个女人啊,虽然说平时有点什么小事,她老公都不得不听她的。但是在一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面,比如钱财方面,她就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了,用多用少都得两个人商量着来。再加上,我能感受到,因为我不善言辞,不会讨人喜欢,他老公,其实本来就不待见我。  自从去看了医生拿了药,我和那个男人之间就更没话说了,我感受到了他的无情,可能他也感受到了,和我在一起,他将会承担更多的生活压力吧,总之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了。  吃完药后,我还真又去拿了一次药,只不过这次我再去拿药,才发现那个医生,兴许是已经不记得我了,再加上他又特别忙,就又给我开了两天药,让我拿回家吃了再看看情况。  等我吃完药,第三次又再去找他拿药的时候,他却建议我,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子身体了,听了他的话,我微笑着点头:“好,谢谢你。”谢谢你一开始那么热情的接待过我。  听了我的话,他愣了好久,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客气。”  落寞的往出租屋走,我一边走就一边想着,这么多年来,不是我不想把身体好好检查看看,吃点什么药,身体能彻底的好起来。而是,我每次去医院看病,片子上都查不出,我身体有什么大问题,而那些个医生开的药,也无非都是一些消炎化痰的平喘片罢了,这些药,我一开始吃效果是蛮好的,但是当我想继续服用,直到身体康复时,这些药又好像瞬间对我失去了作用。  因此,无法彻底解决我这个胸闷气短咳嗽痰多,咳痰困难的问题,就一直成为了我这十七八年来的隐痛。  要如何打破我和男人之间的僵局呢,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与其整天像个陌生人那样在一起吃饭做事,但彼此之间就是不说一句话,还不如彼此大吵大闹一架,要分手就痛痛快快的分手为好。  终于在忙活完了一天,到晚上又要收工的时候,我看着他,热泪盈眶的对他说:“医生让我回家去检查身体,你说呢,我该不该回去?”  “回啊,回去吧。”  “那你呢,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考虑考虑吧。”  “嗯,好。”  听见我们的谈话,不知道男人的姐姐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工作间的门外:“我看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什么心结,还是回去和家长父母,好好说开为好。”  回家和父母好好说吗?听了男人姐姐的话,我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有什么好说的,她弟弟和我在一起,难道还委屈了他不成?  我没理会,她们接下来还说了些什么,但我能猜到,男人的姐姐,看我拿了几次药,还治不好我的感冒,就已经猜出我的身体,还有其他问题了吧。  而这些问题并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一开始,爸爸就曾经告诉过男人的。就这样郁闷的又过了两天,有天早上起床,男人突然对我说:“你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下午回家。”  “好啊”我故作轻松,甚至还朝他微笑了一下。但转过背,我就泪流满面,要是爸爸知道我和男人发生了关系,他会怎么对我,又会怎么对待男人呢?  在回家的车上,我一路忧心忡忡的,和男人说话,他既不回应我,也不说装听不见,只说:“有什么事情,到家再说吧。”  等我们下午回到家的时候,我以为我会迎来爸爸的狂风暴雨,不想爸爸却只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你们回来了啊,坐下吃饭吧。”  一晚上,我都在等待男人,看他能给我爸爸说出什么话来。但一晚上,他除了没办法拒绝爸爸敬的酒,勉强喝了几杯酒以外,男人什么话都没给我爸妈说。  一顿饭硬是拖拖拉拉吃到晚上十点多,男人看了一下手上的手表才说:“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看到男人手上的手表,我才知道,男人姐姐之前说的那些,你管不住他的钱又如何管住他的人是什么意思,原来男人真的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愿意为我花钱而已。  听了男人的话,爸爸一开始很疑惑,后来又勉强挤出笑容:“这就走了啊,那林茹动手术的事情,你们家打算出多少钱,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她的病,是在你们家里得的,不是在我家得的,这个事情得你们自己处理好了,才能再说我们的婚事。”  一听男人这么说,爸爸立马就生气了:“你的意思是,她的事情,你就不管了是吧,好,你不管可以,那你以后也别再登我家的门了。一开始,我看你人模狗样的,以为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却不想,好了,你要走就走吧,以后没事儿也别再来了。”  听见爸爸说的话,妈妈忙拉住了爸爸:“大娃,你说什么酒话呢,这姑爷饭都还没吃饱呢。”  “好了,我吃饱了。伯母。我走了。”  眼看着男人要走了,妈妈连忙冲我使眼色:“你,你送送人家啊。”  ”好啊”  “不用送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最后那句话,他是对我说的吗?  听了男人的话,看着男人手上戴的价值几百甚至上千块钱的手表,我不禁不想再给彼此留念想了,于是我眼含热泪,刻薄的说出:“这手表很贵吧,前女友送的?”  我只是试探他,却不想男人听了我的话,却慌乱的把手表藏进了皮衣袖口里:“不是,是我才买的,不过才两百多块钱而已。”  “两百多,是啊,确实不贵,你戴上也蛮好看的。只是为啥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都从没看你戴过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呢?”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了,我有事先回家了,等我回家和父母商量好,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再来你们家看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章 家长里短 说好的来看我,结果呢,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二嬢那句:“林茹,你那个男朋友今天走了哒,我去回龙上街看到他了,还看到了他妈,我和他们打招呼,人家还爱答不理的。他走了,你不知道吗?他没跟你们说,没来跟你们告别吗?”二嬢说的话,听起来人畜无害。  但对我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我冷笑着说:“走了好啊,走了,眼不见为净。”我想过他们家会来我家找我父母理论,甚至于会恬不知耻的来要回,他们家给我的上门红包,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像缩头乌龟一样,选择了逃避。  听了我说的话,婆说:“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人家呢?”  “不这样说,怎样说,像他这样的负心汉。我没诅咒他断子绝孙,没去他家大吵大闹,就算是便宜了他啦。”  不想妈妈听了我的话,却问我:“真就这么算了吗?不去他家问问,他这么一走了之是什么意思?”  我生气的说:“不去,我怕我去了,会忍不住给他两耳光。”  婆说:“你怎么还要打人家呢,你有什么理由去打别人呢?”  听了婆,这个老好人说的话,我实在无言以对,难道要我告诉她,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对我负责,就是始乱终弃。  可是我真的能去把他打一顿吗?先别说,打人犯不犯法,就说,他要是动手,说不定他抓住我中间,看不到我两头呢。再说,即便是他不还手,我打他一巴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还是依然不可能有结果。  因此,思来想去,想不到更好的说辞,我还是只得强装镇定的在婆的面前说下狠话:“反正,不要让我再遇到他,否则,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回到房间,我不禁又想,婆可能真的是误会我了,以为我在别人面前多凶呢,但其实,我不管是和别人吵架还是斗嘴。我就从来没赢过。  我真能打过他吗?除非他不还手,打人吗?长这么大,除了和二妹吵过两回架,我打过人吗?会打人吗?知道打人,应该打哪里吗?想着想着,不禁又为自己在婆面前的大放厥词感到可笑。  这样一来,婆她们再不会为我抱不平了,肯定还以为是我那里做得不够好,让人家给甩了呢。可有些事情,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一开始两天,爸爸妈妈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问我,在成都发生过的事情,直到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还是没有男人的任何消息,他家里也没来人,到我家说道说道,我和男人之间的事情。  终于在一个晚上,快到十点半,看完一盘碟子,我准备回里屋睡觉的时候,爸爸旁敲侧击的问我:“你和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有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  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起先,我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算了,后来又一想,我本来就是不婚主义者,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更不想再嫁人了。大不了爸爸打我骂我一顿,把我赶出家门,虽然一想到要离开家,天下之大,不知道哪里会有我的容身之处。一想到又要去外面和那些陌生人打交道,要和那些陌生人生活在一起,我心里就一阵恐慌。  但我还是不愿意欺骗他们,于是我苦思冥想了很久,终于说出心里话:“睡过啊,我们在一起过。”  “你们去的那里睡的?”  “开房啊,他带我去开的房。”  “哎,群芳啊,群芳,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本来正提心吊胆的等着爸爸生气,打我一顿,甚至从此不再管我的死活,不再过问我的婚事了的,却不想爸爸竟然就这样,云淡风轻的放过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再没人提过这件事情,倒是我在街上上街的时候,见到过男人的老妈两次,第一次看到她,我犹豫着还是跟她打了招呼:“阿姨”她也礼貌的点头回应了我,虽然我看出她并不高兴。  等第二次,再在新学校那条小马路上看到她的时候,我却再也不想叫她了,因为一看到学校,就想起我从小没有读到书的遗憾。奇怪的是,那天我看她也一脸不高兴很生气的样子,不过,她高不高兴,与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跟爸爸说是去街上找妈妈,但实际上,两次两次,我都是走在那个粮油站,走在要下坡的地方,就又往回走了。  一边走,一边眺望看着我学裁缝的那间小屋,它因为没人管理已经越来越破败,再经过那片竹林,那上面还写着:“林茹到此一游”的话语呢。以及那个曾经让我疼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坟头,如今想来,到底是坟头里边的人怪着我,让我肚子痛,还是我本身就身体不好,恰好撞上走在那里就刚好痛的弯了腰呢?  想起事后我走那里过,又是给他作揖又是给他道歉,还打水,以水当酒敬他的事情,我就忍不住破涕为笑。  再走到那个十二岁就结婚生子,甚至因为晕车,还吐了我一脸的曾经的同事,看着她家婆任劳任怨的给她把两儿子拉扯到大的两三岁,小的一岁多。  我就不禁在想,这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想当初她家婆多牛啊。看到我和妈妈的时候,经常都是一脸别人借了她米还了她糠的表情。不过那个时候,她们家庭条件确实不错,至少比我们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如今可倒好,背上背一个手上抱一个,还不敢有怨言,一说什么,人家马上就说,要过就过,不过就离。  如今,再和她碰面的时候,她却也能微笑着和我们说话了,看到妈妈和她聊天聊的热火朝天,想着我很小,大概就两三岁的时候,爷爷还在她们住的隔壁屋子里酿过酒,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唏嘘,再一看曾经那个十几岁美丽动人的小女孩,如今却像是三十多岁的大妈的形象。我就忍不住摇头叹息,这人的命啊,像她这样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呢?  刚想着呢,妈妈却忽然看见了我:“你也去上街了吗?怎么我没看见你呢?”  听到妈妈的叫声,吓得我一激灵:“啊,是啊,不过,我不是去逛街,就四处走走。”  同事的家婆看到我,忙说:“林茹也来了啊,快一起,进屋喝杯水吧。”  “不用了,妈,十点多了,我们该回家煮饭了。”  果然一听我说时间,妈妈也忙微笑着和我同事的家婆道别:“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家了,有空再来玩啊。”  “噢,那好,我送送你们。”  “不,不用了,我们这就走了。”妈妈边说话边一只脚跨出那一尺多高石头砌成围墙的坝子。  只是还没等我们走呢,长了一脸痘痘的我的同事,就很生气的从堂屋走了出来,一脸不高兴的冲她婆婆道:“孩子哭了,你没听见吗?你在和谁聊天呢,再等几天我可就出门打工了啊,到时候你也这样带孩子吗?”  然后是她婆婆跟她解释:“没有啊,她们卖鸡,我跟她们买鸡,我们就说了两句话啊。我儿子不是不让你出去吗?你出去干嘛呢,在家带孩子不好吗?”  “不好,他不让我出去,我就和他离婚。”  “好吧,好吧,我管不了你,让我儿子回来,让他跟你说吧。”  走出她们那块地界,往前走,经过前面那个商店的时候,刚好又听到婆和别人说话的声音从后面来了,因为婆帮那个男人说了话,我不想理她,就赶紧拉着妈妈往前走。  果然,等婆走到那个店旁边的时候,那个店家,也就四十左右的一个阿姨,就拉住了婆:“嬢嬢你也上街啊,累了吧,快到我店里,坐下歇一歇。”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了,我刚看见你媳妇和孙女从我这里过,叫她们,她们还对我爱答不理的呢,对了,你那孙女和那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经过曾康林以前住过的诊所,听见从后面传过来的说话声,我的心情异常烦躁,刚刚她叫我,我明明答应了她的啊,却不想,她跟婆居然那样说。想起婆是和二嬢一路上街的,我已经看见她从后面来了,事后,那个店家,应该又要冲二娘夸,二嬢的女儿多乖多出色了吧。  我正心烦意乱,胡思乱想着,要不要把男人对我始乱终弃的事情说出来呢,却不想妈妈却突然开口了:“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啊?”  “怎么个不简单了”听了妈妈的话,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她不学好,哎,出去打工,在外面跟别的男人跑了好几次了。”  “不会吧,我看那个男的,她老公对她挺好的啊。”想起在陕西时,她老是拿吃的和穿的,在我面前炫耀,说她男朋友对她多好多好,我现在想着还觉得嫉妒得很呢。  听了我的话,妈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哎呀,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要出去乱说。”  “乱说,我去哪里跟别人乱说喔,对了,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呀?”  “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哪里要我从别处打探消息,哎,不说了,我们还是快回家做饭吧。”  在快到河家桥的时候,看到那个说熟悉又陌生的方向,想起和二妹在那边割草,要不是拜了神灵,有神灵的护佑,我们还差点找不到回家的事情,我的心里就一阵叹息,同时又有一些期待,期待他会回来对我负责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章 幻想破灭 我之所以还对他有幻想,全因为自从我和他一起后,我将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一开始就跟他说,不行不行,我那个还没完全干净呢,他非要猴急猴急的和我同房。  自从和他分别那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担心,又有些期待,担心的是,在例假的时候和他做那个事,我会不会得病,得那种治不好的病,我会不会因此就要死了。期待的是,我差不多两个月没来例假了,是不是怀孕了,要是我怀孕了,他会奉子成婚,会回来娶我吗?因为这样的故事,无论是在影视作品里,还是现实中都屡见不鲜。  怀着这样复杂又焦虑的心情,又过了半个多月,妈妈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你不是来例假了吗?怎么你回来一个多月了,都不见你用卫生巾呢?”  听了妈妈的话,我快感动哭了,我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说这个事情呢:“我,我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没来例假了。”  “这怎么行,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要是真有了他们家的骨肉,不管他要不要,我们都得去他家,问他们要个说法吧。”  “嗯”听了妈妈的话,我心里边既有一种解脱感,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我还是渴望从一而终的爱情的,虽然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情,但是他要是愿意娶我,我肯定还是会嫁给他的。  妈妈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爸爸,爸爸也同意妈妈带我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只是这次再去回龙医院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叔。这个人笑容可掬,说话温柔客气,听着他爽朗的笑声,让我感觉,我不是去看病,而是去串门走亲戚一样。我在喜欢他的同时,又有一点害羞:“你们这里没女医生吗?”  “有啊,不过,今天你们来的不凑巧,她们啊,休假的休假,下乡的下乡,今天就我一个人值班。”  “那你都会看什么病呀?”  “你想看什么病呀,身体哪里不舒服呢,说出来让我看看我能不能看。”  听见医生说的话,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们是来检查我到底怀孕没怀孕的,于是,我只得拉了拉妈妈的手:“妈妈还是你说吧。”  我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医生的办公室,听到我的话,妈妈故作镇定窘迫的走进医生办公室:“那个,医生,其实,我们就是想来看看,她都两个多月没来例假了,是什么原因。”  “你们自己在家里测过吗?”  “测什么?”  “验孕棒啊”  “那个是什么,我们没用过啊。”听了医生说的话,我和妈妈连连摇头。  医生看我们的样子,却笑了,指着一个袋子:“这里边有取小便的容器,你们拿一个,上厕所上一半的时候,接一点在那个容器里边,我叫人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上厕所吗?我刚刚到街上的时候就去过了,如今再去,还怎么拉的出来,我看了看妈妈,妈妈又看了看我:“你刚刚不是说你很想上厕所吗?如今我们去吧。”  听了妈妈的话,我拉着妈妈的手:“你忘了,临进场的时候,我们在路边厕所上过厕所了。”  “哎呀,没事儿,做检查要不了多少,我们先去厕所试试看。”  “可是厕所在哪里呢?这里好像和我们以前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生你的时候,这里的条件还要差一些呢。”妈妈边说边走,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个低矮的矮房子,看见那个地方,我两眼放光的拉着妈妈:”妈妈,你看,应该在哪里。”  看到还有一个大妈,从里面出来,我忙跑上前去问:“里边是厕所吗?”大妈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直接绕过我们出了那个门。  听着从隔壁传来的说话声,打量着眼前的房门,我有一刹那间的失神,这个小房子,旁边竟然就是别人的大楼房,而楼房上边后面高七八米的土墙,就是以前卖鸡鸭,在路旁边还有一个厕所,而那里也是我们去上过厕所的地方。  那里还是有少数人在那里卖鸡鸭,但因为价格都差不多,我们很多人到了新市场,就不愿意再爬坡上坎的去那里卖东西了。不过,我们在那里买过鸡倒是真的。  妈妈见我左看右看,就是不进去开那扇门,直接绕过我,推开了那扇木门:“林茹你还在看什么,快进来,这里边就是厕所。”  “好,来了。”我本来正在打量加偷听,刚刚那个婆婆是怎么从这边回到那边的,为什么她一回去就挨骂呢,那个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教训她的人是她的孙子还是儿子呢?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和陌生人打交道,我们是陌生人,可我们绝对不是坏人呀,接触到那男人的目光,我吓得一激灵,忙跑进了厕所,从厕所回到那个医生办公室,我还在想那个男人怎么那样对待老人呢。  大概是妈妈也听到动静,只听妈妈在医生面前还念叨着:“那个男的,是那个老太太什么人呀,怎么这么凶?”  听了妈妈的念叨,医生一边看检查报告一边说:“噢,你是说那两母子啊,那男的应该是关心她吧。那个老婆婆有老年痴呆症,家里有厕所,但是她就非要钻到我们这里来上厕所。”  刚刚我还一直在心里腹诽说那个男人不好呢,听了医生说的话,我顿时感觉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妈妈,医生试探性的问道:“她是你婆婆,还是你娘家妈呀?”  “我妈呀,我没婆婆。”  “哦,那就好,从报告上看呢,你应该是没怀孕,又可能是孩子上身晚,验尿验不准。除了这个,你最近还有那些地方不舒服吗?”医生边说边放下了检查报告,又示意我坐下:“你有没有感觉头晕,身体乏力的感觉?”  听到医生说的话,我伸手拉了拉妈妈,妈妈忙走到医生身边:“你说的这些症状她有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啥,她就是身体虚,可能还有点月经不调,你看你们要不要开点药回去吃吃呢?要是吃完药还没来月经,再来复查一下,我们再找找其他原因就是了。”  “可以可以啊”妈妈道。  “你输过葡萄糖吗?”  “输过呀”  “我给你开一瓶葡萄糖,你看你是回去喝呢,还是在这里喝?”  妈妈说:“就在这里喝吧。”  我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瓶子,舔了舔发现竟然是甜的,我笑了,医生也笑了:“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可以喝吧?”  “可以,可以。”听了医生说的话我羞红了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章 从此再不自杀 第十一章从此再不自杀  本来很紧张的一件事情,在医生幽默风趣的话语中轻松的结束了。  心情一放松,我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我就想起,我很小的时候,有次肚子疼,拍胸片也是在这个医院拍的,我站上那个拍xs光的机器时,我就看见一条大约六七寸长活蹦乱跳的蛔虫,正缓缓的从我的肚脐眼往我的胸腔上面爬:“妈,你还记得吗?以前我肚子疼也是在这个医院看好的,爸爸带我到这个医院来拍过片。”  “噢,是吗?我不记得了。”原本轻松的心情,在听到妈妈心不在焉的回话后,本来有些暖和的心,再次郁郁寡欢跌落到了谷底。  走一路,妈妈沉默了一路,在我正自我安慰,妈妈会想通的时候,妈妈突然来了一句:“不行,等那天我看到他妈,必须得好好和他妈谈谈。”  听了妈妈的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要和他妈谈什么呀?”  “谈什么,万一,你真的有了他们家的孩子,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哎,听了妈妈的话,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解她,其实从医生的话语中,我已经能听出,我怀孕的可能基本已经很小了。虽然医生说给我开些补药补补身体,但谁知道那些药是什么药呀,只是那个用盒子装的药,明显就是调经的药呀?  但看到妈妈那样,我也不好直说,再说,我也想知道,要是我真怀孕了,他们家会是什么态度。  在妈妈哪里,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到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再次在爸爸面前提起了这个事情:“爸爸,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带我去回龙医院拍过一个片子,当时你们都看见那张片子上的结果了吗?你说那个拍片子的机器怎么就那么厉害,居然能照出我肚子里边有虫子。”  “什么片子,什么虫子,当时我们整天背着你,怎么都放不下你,背着就好点,放下你就哭,我看实在没办法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才去诊所买的药,喂你吃的那两颗蛔虫药呀。你忘了,我当时紧张得把药都掉进尿痛里了,不过,我怕一颗药,没效果,我硬是硬着头皮喂你吃了那两颗药,想着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了爸爸的话,我简直难以置信:“什么,你们都没看到检查报告上面的内容吗?”  “看了呀,报告上面说一切正常。”想了一会儿爸爸又说:“你是不是骗人哟,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你自己怎么能看到你肚子里面有蛔虫呢,难道说,那个时候你已经灵魂出窍,命不久矣了吗?”  “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看到了。”轻松的转移了父母的注意力,我神情沮丧的躺到了床上,心里想着,妈妈去找她们会不会被欺负,要是妈妈带回来不好的消息,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事实证明,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隔天下午,妈妈一回家就破口大骂:“那个死娼妇,我就没看过这样的人家,她说即便是怀孕了,也不一定是他儿子的,即便是她儿子的,她们也不会认的。以后,你再也不要和那家人有任何来往了,你再和他们家有任何往来,就是丢我们的脸。”  听了妈妈的话,爸爸也忙接过话题:“等你身体好了,我们重新给您找一个,比他更好的。听爸爸的,你以后再也不要想着他了。”她们两个人的话,说得我心里一轻松,隔天就来例假了。  等过了几天,例假都要完的时候,妈妈才突然想起来问我:“对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听了妈妈的话,我扑哧一乐:“妈,你不用担心,我没怀孕,月经都要完了。”  不想妈妈听了我的话,神情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还更加紧绷了起来:“那也不行啊,我们必须去医院照个B超,我才放心。”  “好”隔天我和妈妈上了医院做检查,不出意外,我确实没怀孕。拿到检查报告,我以为妈妈会轻松,不想她心情却依然沉重。不是都说了以后再不要和他家有任何往来了吗?我怎么看妈妈一脸失望的样子,莫非妈妈还对那个男人抱有期望,又或是还有更深层次的担心,担心我会不孕不育吗?  没理会妈妈的落寞,看到人来人来忙忙碌碌的医生们,我在乎的是,这次怎么没看到上次为我诊病的那个医生呢?  妈妈闷闷不乐的,爸爸闷不吭声,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我担心担心的就过去了。却不想,我复查完回家的当天晚上,她们不知什么原因,在我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她们的吵闹声。  她们吵架本是稀松平常,我本来以为她们只是吵吵就过去了,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我也没去外面看,便沉沉的睡去了。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隔天一早,我就看妈妈顶个熊猫眼。  她们两个人闭口不提,她们打了架的事,而我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正怕她们找我麻烦呢,因此我也没敢仔细去观察妈妈的情况。  我只是突然醒悟,原来我是真的被抛弃了,就这样一个转身,他没留下只言片语给我,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家里有洁尔阴,本来是用于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擦洗用的,但不知道那天那根神经不对,我看着那些个禁止内服的字眼,竟然把剩下的小半瓶直接给喝了。  “林茹,你在干嘛呀?”正紧张的做着坏事呢,妈妈突然闯进了里屋,吓得我差点没把瓶子直接扔地上。  “没,没干嘛呀,我有点不舒服,想午睡一会儿。”  “噢,你爷爷给我带信,说你大舅婆来找我,她想……”  一听到大舅婆的称呼,再想到她是以替人做媒为生的,我就火冒三丈:“不许你们去。”  见我发火,妈妈什么也没说,给我带上门,悄悄的退了出去,妈妈边关门还边对我说:“好好好,你睡吧,我们不去就是了。”  听见妈妈的话语,我以为妈妈是看爸爸打牌去了,我也没在意她的去处,只是见妈妈走了,我心里不禁更加难过了起来,被人抛弃了一次还不够吗?你们这是急着想让我被抛弃第二次吗?  想着想着,我又突然用头猛的撞向墙壁,因为我听人说,脑震荡也会死人的。就这样还不算,我又想起,婆她们以前说过的一个故事,说鸡蛋加土豆吃了会死人。  我又忙不迭的拿起一个鸡蛋和一个土豆去了灶房,把土豆去皮和鸡蛋一起煮,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方法对不对,但我想,反正我不想活了,管它方法对不对呢,对就对,不对又另外想办法就是了。  等到鸡蛋煮熟,土豆煮的稀烂,我就赶紧把它们捞起来装在一个小碗里。因为不知道锅里会不会有残余的毒素,我又舀水使劲的把锅擦洗了三四次才罢休。  听到猪猪哼哼唧唧的声音,我第一次不想理它们,要知道,以前我每天晚上上厕所害怕,都会和它们说上几句话的,有的时候还会爱怜的去摸摸它们的头。吃完东西我就睡了,我想着一睡不醒,就挺好的。  但是我直睡得昏天暗地,睡到天擦黑,婆来叫我起床,我除了头有些昏沉沉的疼痛以为,我的身体竟然没有其他不适。  一边不敢置信的上下摸摸自己的身体,一边答应着:“哎,我马上就起床。”等我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腾挪出屋,就听婆在那里念叨:“死闺女,我还以为你们一家人都不在家呢,原来你还在家啊。”  没理会婆说的话,我转身准备回屋,看看屋里还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有,却听二嬢说:“哎呀,林茹,你不用做饭了,这个时候,你爸妈他们说不定正在你大舅婆那里吃饭呢。”二嬢说的话,看似没啥问题,但对我来说,那个信息量是真的太大了。  看来妈妈只是敷衍我,根本没有把我不许,她们再去给我找男朋友的事情放在心上。  流着泪,回到屋里,我打算等他们回家好好跟他们算算账。等我把猪喂了,收拾好自己。夜里十一点多了,爸爸他们才回来,我因为赌气,当晚并没有吃饭,直等得肚子饥肠辘辘,看他们回来,我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心想,你们可以给我找,我也可以把他给搅黄呀,想起电视剧里那些女主角整蛊男人的招数,我不禁会心一笑。  看到爸爸酒气熏天的模样,我心里边是有火发不出,只能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们,却不想爸爸看了我的模样,一点不慌张,直接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袋子扔到了桌上:“你还没吃饭呢吧,本来我们想叫你去的,但听你妈说,你在睡觉,我们就没叫你。这不,你虽然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但我把吃的给你带回来了,你快些吃了,好睡觉。”  听了爸爸的话,我立马绷不住情绪,伤心的哭泣了起来:“你们干嘛这么快,就去给我找婆家,你们是不是怕我嫁不出去,给你们丢脸?”面对爸爸,我永远知道打感情牌,比撒泼打滚管用。  听了我的话,爸爸果然没有生气,只是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只是去看看,我们看没看上不打紧,事情又没有定下来。三天以后,他们还会再安排一次见面,你到时如果看不上,也可以直接拒绝啊。”  听了爸爸的话,我破涕为笑,再加上凉拌鸡腿还是鸭腿的味道又时时勾住我肚子里的馋虫,爸爸说完话,直接倒床上睡了,看爸爸没动静了。我这才拿起桌上的鸡腿吃了起来,不得不感叹厨子的手艺是真的好,那晚是我有史以来,吃肉吃得最多最香的一次。  看到桌上那么多东西,我都怀疑爸妈是不是根本没有吃,全部给我打包带回来了。隔天一早爸爸睁开眼睛找吃的,一看桌上还剩点碎肉,爸爸就不满的对我说:“你不是说你不吃吗?怎么那么多肉你都给吃了,我可是一口都没尝过呢?”  听了爸爸的话,妈妈嗔怪道:“你光顾着喝酒吹牛了,那里还记得吃饭啊。”听着妈妈的话,看见妈妈脸上的伤痕,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妈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越发触目惊心了起来,看见妈妈的伤势,我不禁心痛的对妈妈道:“妈,你怎么没擦药吗?你脸上的伤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不想妈妈听了我的话,还是没说实话,只说:“我只是摔了一跤,已经擦了药了,你看我的伤势,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已经快好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和爸爸吵架,从来都是大吵大闹的妈妈,这次竟然选择了沉默。但我突然很感谢老天,因为她没让妈妈既伤心又难过,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看到爸爸妈妈的模样,当时我就做了一个决定,以后无论发生再坏的事情,我都坚决绝不会再以自杀的方式去逃避问题了。  知道妈妈是被爸爸打了,还是后面老公有次跟我说起:“我早就知道你妈的日子不好过,我们相亲的时候,她脸上都还有伤。”  声明  上面写的有关于自杀的种种,希望大家当个笑话看看就好。生命是很宝贵的,希望大家永远记住圣人的古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丝毫损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章 相亲遇熟人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去相什么亲的,因此,当那天到来的时候,我除了装睡还是只能装睡。  但是爸爸可不理会我这么多,见叫了我三遍,我还在床上躺着,他便直接进屋,动手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想反抗,但又不敢反抗得太明显,只能带着哭腔说:“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不愿意,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呢?”  听了我说的话,爸爸狡辩道:“我没说话不算话呀,我是说,你不愿意可以说你不愿意,但是要去见了面才知道啊,你不去见面,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喜欢对方呢?去见了人,你要是说不同意,我们直接走就是了。”  听了爸爸的话,我不禁冷笑,在家里都由不得我,去了那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吗?眼见已经无力回天,我只能边跟在爸爸身后慢吞吞的走着,边压低了声音咒骂,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那么多人你不找,偏偏要来找我,找我你不是自讨没趣吗?  经过坝子,走过竹林,上了土坡,没走多远便看见三公的屋子,以及祖祖的坟头,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在经过祖祖坟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因为看到祖祖的坟头,就会想起对面弟弟,一个人孤零零的埋那么远。  再往前走,经过和尚山,看见那座杂草丛生,我已经很久没去那上边坐过的山头,想起曾经在梦里边,梦见有人在天上放下一个阶梯,上面下来一个人接我。我一步一步顺着那个梯子爬上天,此时,我多么希望梦想成真,上面真的有人下来接我呀。  但是无论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座山还是山,它没有一点变化,天上面也没有一点东西落在那个地方。  “林茹,你在看什么,走了?”走了离我有几米远,爸爸可能突然意识到,我没跟上他的脚步,所以,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来等我。  再往前走经过尖山子后面那个茂密的竹林,想起昔日弟弟竟然敢去拔那个布娃娃上面插着的绣花针,我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还好,这次我抬头去看,那里边没了死鸡也没了布娃娃,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感觉这个地方阴森森的。  听了爸爸的话,我依然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在想,要是我从这个小路跳下去,爸爸能及时拉住我吗?我从这个五六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是会摔残疾还是会摔死?  “你走不走嘛,不走,我背你过去。”我们前面就是大舅婆的房子了,看爸爸气冲冲的向我走来,我不得不挪动脚步,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又祈祷,希望这个人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根本就不来吧。  到了大舅婆那里,正如我想象中那样,除了大舅婆大舅公和妈,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一看见我,大舅婆就热情的和我打招呼:“你来了啊,快坐下喝杯水。”  听了大舅婆的话,我坎坷不安的坐上了那根高脚木凳,轻轻的喝了一口水,我小心的问道:“那个人还没来啊,他是不是不来了,妈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听了我说的话,大舅婆和大舅公都露出惊诧的表情来,只妈妈挪动了一下坐麻的屁股,讪笑着说:“再等等嘛。”  听了妈妈的话,大舅公也忙附和:“是啊,他和你三表叔买东西去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见说他去买东西了,我不禁又恶毒的想,要是路上他们出点小车祸就好了,比如摔到脚或者摔到腿,这样就不必见面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我实在坐不住了,一方面是因为到陌生地方觉得尴尬,一方面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实在不愿意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了。  磨磨蹭蹭的坐到妈妈身边,妈妈坐的小板凳,坐在门槛上,我拉着妈妈的衣袖,小声的说:“妈,我们走吧,在这里,我浑身不自在。”  之前妈妈还有耐心哄着我,不想现在,妈妈听见我说的话,却直接装聋作哑了起来。  她就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只顾着和大舅婆东家长西家短的话家长。  “吁,慢点慢点。”一个我不熟悉,但猜到,这个说话的人可能就是来和我相亲的人了。  果然,一会儿的时间,三表叔就笑逐颜开的从兜里摸出香烟,嘴上叼一根,递一根给爸爸。  看到他们,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既紧张又羞愤:“刚刚车子打滑,牛奶掉地上,摔坏了一瓶。”男人或者说看起来更像个男孩的人,边说边接过三表叔从厨房里边拿出来的那种吃饭用的小碗,给大家倒牛奶喝。  听见男人说的话,大舅公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干净的,能吃就可以了,让你不要买,你非要买。”  大舅公说完,男人又接着说:“那怎么行,我们来你们这里,怎么能空手来呢,再说,刚刚她们不也没到吗?我本来想着时间刚好,不耽搁功夫,没想到还是耽搁了。”  听见男人说的话,三表叔忙打岔:“哎呀,别光顾着说话啊,爸你也是的,小张啊,你也别光顾着招呼我们了,快请她们喝水呀。”三表叔,边说边碰了碰男人的胳膊,示意他拿水给我和妈妈喝。  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牛奶,妈妈笑咪咪的说:“哎呀,你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拿就是了。”  看妈妈接了男人手上的牛奶,三表叔又忙说:“别愣着呀,还有一个人没有呢。”  他在三表叔的示意下,仿佛才如梦初醒似的,端起一杯牛奶递过来:“你,你要喝吗?”  “谢谢”伸手接过男人手上的牛奶,我有点害羞的低头道。递完水,男人又忙着招呼大舅公他们喝水。奈何大舅公说他们不能喝凉的,但男人还在继续劝:“这个不凉,少喝点没事儿的。”  听了男人的话,大舅公点头道:“好,好,我们知道了,你也喝呀。”  说完话,见大家都沉默不语,男人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大舅公:“对了,你们的谷子打了吗?”  “打了,我们家没多少,倒是你们家,又打了一万多斤吧?”  听了大舅公的话,男人双手紧握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犹豫着说:“八九千斤应该有,因为天干,今年收成不是很好。”  听了男人说的话,大舅公微笑着说:“那也可以了,我们就打了那么多,你看坝子头,最多有一千多斤就不错了。”  “你们种的少嘛,我看你们的花生长得倒是还不错呀。”  “今天沙土头的花生确实长得不错,花生大概能收个几百斤,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些在地里没收回来呢。”  听到他们在哪里尴聊,我的心情也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男人一边说话,我就一边打量他,只是越打量他越感觉这个人怎么看上去很眼熟呢。  想了半天我才想起:“噢,这个不就是我十四岁那年,祈求月老赐给我的美男子吗?”于是我拉了拉妈妈的衣袖,悄声说:“妈,这个人我怎么好像在那里见过,我看他好面熟,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去过西安。”  听了我的话,妈妈点了点头,坐正了身子对男人说:“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呢?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去过西安呢?”  听了妈妈的话,男人回过头看着妈妈,满脸的震惊:“去过呀,不过我在那里没有待多久,你是怎么知道我去过那里的呢?”  听了男人说的话,妈妈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眼见让妈妈代我传话太麻烦了,我看着男人道:“那么你知道乐居场,知道31号巷子吗?”  “知知道啊,我在陕西帮的刘英,她租的房子就在31号巷子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章 小张 刘英,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有点不高兴,想当初幺叔被抓童工,事后,听人谈论起,大家一致认为就是这个和幺叔做着同样生意,但生意又比不过幺叔生意好,因为嫉妒,刘英才打电话举报告的密。  但事情究竟如何我就不得知了,反倒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我看到了幺叔的能力,更加愿意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见我不说话了,男人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眼见大家都不说话,爸爸沉着脸冲我开口了:“对于这桩婚事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看着爸爸不高兴的模样,我盯着爸爸看了好几分钟,想从他脸上看出,他到底是希望我说愿意,还是希望我说不愿意呢。  先前本来还很轻松的氛围,因为爸爸的话,突然变得异常沉闷。我因为猜不透爸爸的心思,又因为屋里五六双眼睛,盯得我浑身不自在,心里边不禁更加紧张了起来,想了十几分钟,我最终想明白了。给他们一句话,先过了这关,以后能不能在一起,就看我和他的缘分了,于是我想了半天,说了一个模柠两可的答案:“他没意见,我就没有意见。”  得到了我的答案,大舅公喜不自胜,又忙问男人:“你的意见呢?”  听了大舅公的话,男人又开始搓手:“我没什么意见啊,我的意思和她的意思一样,她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听了男人说的话,我心里不禁觉得好笑,长得这么帅气的男人,会没女朋友吗?还是说,他只是看我身材好,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所以想占我便宜。  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听了男人说的话,大舅公却很高兴:“这么说,就是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见了,那我们就挑个日子,什么时候双方父母再到我家里见个面,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听了大舅公的话,我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嗯”  听大舅公说完话,爸爸就叫我和妈妈回家了,事情已经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出爸爸脸上有一丝喜气,看他表情反倒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  见妈妈还在和大舅婆说话,爸爸把我拉出门,站在坝子头叫了妈妈一声:“群芳还不走?”  “那我们就走了哈”  “有空再来玩”  “好啊,有空我一定来。”听到妈妈开心的笑声,看到妈妈笑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我回头看了妈妈一眼,心里边不禁在想。难道妈妈的头不痛了脸也不痛了?  出了大舅婆的门,爸爸一声不吭,只顾埋头前进。我看着他走的方向,也紧紧跟在他后面,边走心里边想,爸爸走尖山子过,莫不是想顺道去看三公?  只是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就快走到那栋烂房子的时候,爸爸却突然拐弯,往我同学她们家的方向走去。一路跟着他,本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问问他,怎么看今天相亲遇到的那个男人的,却不想等走到小路尽头的时候,他又右转回来,朝石坝头那边走去。  摸着被爸爸撞得有些疼痛的额头,我想爸爸这是要去三叔那里打牌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明白爸爸为什么生我的气了,他是在气我没耳信,不该这么轻易答应这桩婚事吧?  但是,这也是我在猜不出爸爸的心思,又不想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以后没脸见人,迫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啊。  看见爸爸往石坝头的方向走了,我站在原地,心里寻思着问问妈妈,今天看到那个男人有什么想法,不想妈妈追上我的时候直接来了一句:“你先回家,我去商店里玩一下再回去啊。”  落寞的往家里走,连同学的妈妈和我打招呼,我也没心情附和,只点了点头:“嗯”边往家里走,我就边想,什么情况,这个事情就因为我的那句:“他没意见我就没意见。”就结束了,就改变不了,就不再变一变了吗?  其实,我是想看在我们大家都熟悉的份上,给大舅公大舅婆,给他留一些面子啊,别人没话说,我不觉得奇怪,只是男人他怎么也不拒绝呢?  二嬢和二叔她们这几天都在忙着挖红薯,每天都忙到下午天快黑了才回家,我有心想问问她们的意见,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心不在焉的掐着菜,准备晚上吃个大白菜就算了。却不想这个时候婆却说了一句话:“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两个人,听她们在谈论林茹,我把林茹做事怎么勤快,有时还帮我们挑水,怎么懂事,好好给对方夸奖了一番。”婆边说边忍不住笑。  我不知道婆笑什么,她说的也几乎都是事实啊,有什么好笑的呢,难道说,婆只是因为能把我推销出去,才这么高兴吗?  我没心思去打听婆说的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只百无聊奈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把白菜切好,又把猪草给切好。  这个时候,我才看见二叔和二嬢一人挑着大半挑红薯回来了。看见她们回来,我高兴的走到她们坝子里,正想开口和她们说说话呢,就听二嬢在屋里洗了手出来,在坝子头边理着苕藤,边冲婆念叨:“今天我看见一个老婆婆,长着一张青国脸,向林茹三表叔那边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要嫁给她儿子做媳妇哟,她的媳妇怕是不好做哟。”  听见二嬢的话,我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那个男人到这边来相亲,还不止相了我一个?  我不知道二嬢那些话到底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婆说的,说是对婆说的,可她边说话却边在看我的反应。  听完二嬢说的话,我心里沉甸甸的,打算等妈回来,再好好问问她,得陇望蜀怎么行。  事实就是那个男人他确实去和另外一个,比他大几岁好像还是个二婚的女人相亲去了,但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临时毁约,去和另外一个男人相亲去了。  当然了这个事情,是我和他结婚以后他才告诉我的。  一开始大家都缄默不言,问爸爸妈妈,她们也推说不知道,只说是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和我小张相亲那天同时相亲的,她们是约的中午见面,但男方是谁她不清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章 巧合 等晚上妈妈回家的时候,我跟妈妈说起下午二嬢说的话,可妈妈却说,是我杞人忧天了,那里有人见一面就知道这个人好还是不好的。  但事后证明,我还是涉世未深,什么都看得过于简单了。二嬢的眼光就是比妈妈的眼光毒辣,看人也比妈妈看得准。  看见我忧心忡忡的模样,妈妈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反而是给我画饼,说男方家里的房子修得多么多么好,父母又多么多么勤快,家里又搞得多么多么井井有条。  二嬢和妈妈比起来,我当然是更相信我的妈妈了,因此在妈妈的思想灌输下,我也慢慢的放下警惕,慢慢的放松了心情,只想着有机会到男方家里一探究竟。  却不想一问妈妈才知道,男人住哪里,房子修得怎么样,她一问三不知。只说,到时候上门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三天下午,大舅婆她们果然又叫我们去他们家一趟,相比于之前的好奇,现在的我对于再和她们见面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只是去了那里我才知道,那个男的并没有来,爸爸妈妈也早已经走了,害我独自面对一个陌生人,显得既窘迫又不安。  我到那里只看见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人和大舅婆,边摘花生边聊着什么,大舅婆一见我到了,就忙从屋里端来了一根小板凳:“林茹,你坐啊。”  接过大舅婆的凳子,我边答应着:“好”边打量:“我妈她们呢?”  “她们走了啊”  听闻大舅婆的话,我连忙从凳子上起来:“她们走了,那我也走了。”  “哎呀,再坐坐嘛。”大舅婆挽留我。  另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人也忙说:“坐下我们说说话嘛,老幺今天去内江看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去广东的票。”  “哦,他要走了呀?”  “是啊,他请假回家帮我们收谷子,谷子收完他就要走了。对了,你在家里有事情做没嘛,要是可以的话,你也可以和他一起上内江去玩玩啊。”  “还是不了吧,你不是说他要走了吗?那就让他安心的走呗。”  帮着大舅婆摘了一会儿花生,我见男人的妈妈做事确实比较麻利,她摘两把我才能摘一把,虽然我是心不在焉,但我看她的手脚,即便是我全心全意的做,也一定胜不了她。  一边感叹,她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一边又忍不住窃喜,还好这个人不是我的对手,要不然我连一成赢她的把握都没有。  胡思乱想着,又坐了十几分钟,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只得再次和大舅婆辞行,只是让我深感意外的是,这次大舅婆没再留我,而是说:“慢走哟,我就不送了,有空再来玩哟。”  “好啊”我嘴里答应着好,心里边却想着,难道真的是我睡过头来晚了吗?  我到这里的时候,也不过才三点十几分钟啊,是我爸妈压根儿都没有来,还是真如大舅婆所说,我来的时候爸妈都走了?  郁闷的往家里走,想着回家和妈妈好好说说,我心里边总对这件事情感到不踏实。之前还预想着双方父母见面,定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  只是和我郁闷的心情一对比,妈妈反倒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看到妈妈那么开心,我就忍不住生气,把我嫁出去,你就这么高兴?  只不过对妈妈的气恼,也就持续了不到两分钟,想到妈妈幼年失去母亲的陪伴,三十几岁又经历丧子之痛,我自己受点委屈,但能带给妈妈一丝喜悦,我又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心想过一天算一天呗,反正他都要走了,还能把我怎么样,这件事情说不定会就此黄了呢。  却不想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两天后的下午妈妈就兴高采烈的回了家:“林茹,他们家请我们明天去吃饭?”  “吃饭,去那里吃饭?”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还能去那里,不就是和你相亲的那个男孩家里吗?”  “可我,我还没准备好,我们能不能不去啊。”  “还没准备好,你还要准备什么,去看了就知道了,听说他们家里条件很好,住的是楼房。”  楼房吗?听了妈妈的话,我若有所思,按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要盖一栋房子可太难了:“他们家到底在哪里啊?”  “在哪里,不就在杨家大队出去,以前我们还去那边卖过鸡鸭呢?”  “我们不是经常去黑石场吗?什么时候去过那边?”  “那边不就是经过黄果桥,河大面,双柏树出去,那边那个矮店子吗?”  “双柏树,是我和婆一起去背过猪肉那边吗?”听了妈妈的话,我左想右想,最终想起有一年过年,婆让我和她一起去割肉来腌。  我当时想着肯定婆要买很多,她背不了,想让我帮着背一些嘛,那就去呗。  郁闷的跟在婆身后,看着婆微笑着热情的和那些与她打招呼的人闲话家常,想着家里连过年的肉都买不起,我几乎忍不住落泪。  因此在别人问婆:“这个是谁?”  婆叹口气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的大女儿。”  “哦。是她呀。”看着别人想巴结婆,在得知是我而不是我二嬢的大女儿,那突然就变了的表情。  我的心里一阵恶寒,怎么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也许是注意到了现场的尴尬,婆说:“林茹叫人啊,这个是舅婆。”  “我知道”婆还没说完话,我就答道。据说爸爸之所以变得不灵性了,就是因为那年和这个叫做舅婆的男人害的。  听妈妈说,爸爸年轻时候喝醉了不吵不闹,自从那次以后,每次喝醉酒都发酒疯,是在深圳被人灌了药。  那个时候爸爸和舅公去歌厅玩,为别的女人抱不平,被人在头上开了一个瓢,但爸爸这么做,却是为了帮这个舅婆的老公。他们帮的是认识的一个老乡。  却不想他看到爸爸被人围攻,不但不帮忙,还在别人那句再去就砍死他们的话语中,吓得工资都不要了,一个人先跑回了家。回家后,当婆和妈妈问他,他还撒谎说,早就没和爸爸一起上班了。  这件事情,让本来平时干农活都要喊着一起干的两家人,从此成了陌生人。那个女人怪爸爸,妈妈怪舅公。  但无论家人怎么闹,问爸爸爸爸就是一声不吭,爸爸和舅公两个人在街上碰到,爸爸还是会叫舅公一起喝酒,只是每次喝了酒舅婆就会骂舅公。  慢慢的舅公也就躲着爸爸了,直到舅婆她们一家人出外打工,这件事情才结束。  我没有开口叫舅婆,而是默默的想着心事,舅婆却一改常态笑着说:“原来是大娃的女儿啊,都长这么大了。”  我不想再听她们继续说下去,便拉着婆:“我们走吧,去晚了,说不定就买不上肉了。”  听了我的话,婆这才想起来有正事没办似的:“他舅婆,我们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再聊啊。”  “好好”女人似笑非笑,假惺惺的笑着。  边走婆就边骂我说:“狗日的死闺女,以前别人跟说我还不信。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那个时候你话不是挺多的吗?只是你七岁那年出麻子话就少了,但也不该这样啊。  以前别人说就算了,没想到你真的是这样的啊,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吗?说你高傲,从不拿正眼看人。”  “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听了婆的话,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心想我这是高傲吗?我这是自卑,是自闭,是有苦说不出,是欲哭无泪。毕竟,历史都是成功的人写的,谁会在意,你这个失败的人,心里受了什么委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章 天意巧合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却不想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屠夫卖得刚好只剩下三四十斤猪肉了。  见我们要走了,他非要劝着婆把剩下的那点肉全买了,婆没办法,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林茹,你家不是也没买过年肉吗?你不买一点?”  听了婆的话,我尴尬不已,看了看屠夫又看了看婆,凑近婆耳边悄声说:“我也想买啊,可我没钱啊。”  听了我的话,婆犹豫了一下:“这样啊,没事儿,我先替你垫着,回去问你妈要就是了。”我本来想给自己留个面子,却不想被婆的大嗓门给毁了。  看着男人充满无奈又殷切的目光,我看着肉都要流口水了,我们已经半个多月没吃过肉了。  虽然怕回家挨骂,但看着婆鼓励的目光,我还是选了一块看起来卖相不错的肉,一称五斤。屠夫劝了我好久,我才又拿了一块,但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没把他铺子上的肉买完。  “嬢嬢,你看就剩三四斤猪皮肉了,要不我再给你便宜一点,你就把它全买下吧。”  看了看那两块卖相不好,就一点皮包着一点瘦肉的猪肉,婆摇了摇头:“我们离这里远呢,多了,我们也背不了了啊,多少钱,你算一算,你早点收摊,我们也好快点回家了。”  说着话呢,摊位对面一个男人就边走过马路边道:“水根厉害啊,今天这么早就把肉卖完了。”  “大哥,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这几天生意还行。”  眼看着他们说个没完,我忙问:“师傅多少钱?”  “168,就收你们160吧。”听到屠夫说168变160,我眼睛都亮了,拉着婆,让婆赶紧付了钱,我们好回家了。  婆边从口袋里摸出,手帕包着的钱:“不是说肉便宜了吗?这肉也没降价啊。”  “嬢嬢你现在买就是便宜的,才四五块一斤。相信我,以后还会更贵。”  看着婆从手帕里拿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又不由得一阵悲凉,我啥时候才能够像婆这样,身上随随便便都能摸出几百块钱来呀。  付了钱,婆把钱收好,把她买的肉放了两块在我的皮背篼里,我提着婆的大竹片编制而成的背篼让婆背上背篼,我蹲下身子稍微一用力,再把自己的背篼背上,就追随婆的脚步而去。  看着婆远去的背影,我一开始还担心婆会不会背不动呢,毕竟她都六十多了。但不一会儿我就发现是我想多了,我比她还更先喊累呢。  回到家果然被妈妈凶了一顿:“你买的什么肉,草头肉啊?”  我不懂妈妈说的草头肉是什么,只把我买的两块肉提回了家,妈妈和婆说了些什么,这件事情便这么过去了。  事后回想起这温馨的一面,假如我知道,这是我和婆唯一一次单独出门的机会,我一定会多多和婆说些心里话的。但又能说什么呢,她一直不喜欢爸爸,总不能说她喜欢的孩子的坏话吧。  时间很快来到上门的日子,我在妈妈给我畅想的美好未来中,心情变得很亢奋,我倒要看看,那个说起很富裕的家庭,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一早上在大舅婆的引领下,一路上,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恐慌,我边走边冲妈妈问东问西,以便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虑,虽然说不上越过千山万水,但也是走得我两腿发软,终于在我问了妈妈N遍还有多久能到目的地时,妈妈说:“就快到了,我们刚刚经过的那个小房子就是矮店子。”  听了妈妈说的话,我大为吃惊:“啊,矮店子,不应该是一个市场的地名吗?怎么我们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以前我们卖鸡鸭的那个铁棚子呢?”  想起曾经来过两次的矮店子,我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悲伤。物是人非,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就算我对天发誓,永不改初心,要永远保持一颗童心,但谁知道那天又会变呢。  听了我的话,妈妈若有所思:“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个棚子应该早就拆了吧。”  又走了几步,我看到了在我前面十几米,不远处的三栋房子:“妈,你说的那个房子,是前面那个越过竹林那个房子吗?要真是那个房子的话,倒确实可以,看起来还蛮新的,应该是刚修没几年。”  顺着我指的方向,妈妈嗔怪道:“哎呀,你就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听了妈妈的话,我也不敢再问了,一路上就我一个人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观平时能言善辩的爸爸却始终一言不发。  等到了目的地,我简直不敢置信的问我的妈妈:“你确定你没走错,真的是这里吗?”  听了我说的话,妈妈没说话,倒是大舅婆微笑着道:“就是这里了”  看着大舅婆大舅公,婆和爸爸妈妈都进了屋,我虽然不好意思,但也只得勉为其难的进了屋。  双龙桥,难道这两条龙有灵性吗?只是2003年非典的时候,我因为找不到路,延迟了回家的时间,最后没办法才坐了惠家坡到矮店子的车。  当时路过这个桥,我也只是带着抱怨的语气劝爸爸,要是我们家也能养这么多鸡鸭,我就再也不用出去打工了。  只是为什么现在,我的相亲对象竟然就住在这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看着端菜上桌的男方妈妈,忍不住问了男方妈妈一句话:“03年的时候,我从你家门前路过,怎么没有见到他呢,那个时候搞非典他没有放假回家吗?”  听了我的话,她有一刹那的疑惑,随后便道:“他那个时候没回来没在家。”说完话她就忙着招呼她们那边的亲戚去了,也许是怕我再问出什么更不可思议的话来吧。  看我没有入座,早就被安排在堂屋的上桌坐下的婆,冲我道:“林茹就要开饭了,快来,坐我旁边来。”  听了婆的话,我微笑着道:“好,我马上来。”  相比于我豁然开朗的心情,妈妈却拉了拉我的衣袖:“你就快坐下吧,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听到妈妈故意压低了声音和我说话,我也小声跟妈妈说:“妈,你知道吗?这里我和爸爸以前来过。”  “来过,噢,你是说旧市场没拆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们确实来过这边啊。”  “哎,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见妈妈顾左右而言他,我急得拉了拉爸爸的衣袖:“爸爸你记得吗?”  “哎呀你不要说了,我想起来了,那次你从西安回来,和你爸爸弄到天黑才回家。我都没说你们什么,你怎么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就看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姐来发筷子了,事后我才知道她是男方家的姐姐。  看着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人们,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这个人很奇怪,在家里吃得比猪多,走人夫走亲戚反而吃不下了。  看着别人都狼吞虎咽的,婆和大舅婆还以为我是夹不到菜,忙把她们旁边的菜往我坐的下手方挪了挪:“吃啊,林茹。”  无法拒绝她们的热情,我只好伸筷子,夹了一块凉拌鸡肉吃,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却让她们做出更疯狂的动作,大舅婆竟直接把那个菜碗挪到我面前。  看到大舅婆的动作,妈妈忙说:“他大舅婆这样要不得。”  “要得要得,反正我们也咬不动。”边说她又边把其他熟菜往自己面前挪,看到大舅婆的动作我和妈妈再也不敢吭声了。  一顿饭吃得压抑又乏味,爸爸更是几乎筷子都没有动一下,直到男方的爸爸端着鱼上桌:“菜不多,你们不要讲理哈。”  妈妈接过鱼:“这么多菜,还说没菜,你太客气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不用不用了,你们吃着,我们留着有菜。”临走的时候,男方的爸爸突然发现,我爸爸面前竟然没酒,于是很生气的叫道:“老幺,还不快给你老丈人老丈母拿酒来。”  正在招呼着别桌人吃饭喝酒的男人,听了他爸爸的话,顿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忙着提着他手上的白酒来到了我们桌。  在他爸爸的指导下不由分说,就给我的爸爸妈妈一人满上了一碗白酒。谁知道他刚把酒满上,他爸爸又骂他:“你倒这么满干嘛,快去把葡萄酒还有二锅头打开,让他们自己慢慢喝。”  “好”看着男人乖巧的模样,我不禁猜想,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害羞啊。  我虽然有些担心爸爸喝醉了酒会耍酒疯,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就这么说说出来,我只是用胳膊推了推我身旁坐着的妈妈:“这么多酒,你不怕喝醉了?”  听了我的话,妈妈忙说:“哎呀,我哪里喝得了这么多,待会儿倒些给你爸爸喝就是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章 要连就连一辈子 等我吃饱饭,都只是陪坐着在暴饮暴食的时候,男人过来为我们加汤,这个时候大舅婆突然来了一句:“林茹,你喝银耳汤吗?”  “有银耳汤吗?我怎么没看到?”听了大舅婆的话,立马勾起了我的食欲,对一个喜食甜食,家里又很穷的人来说,银耳汤多么珍贵的东西啊,我几时才有福气喝到。  我刚问完话呢,就听我身后的人说:”银耳汤啊,银耳汤已经没有了。“  “没有就算了吧。”我郁闷的说,刚刚光顾着喝冬瓜汤了,怎么没看到银耳汤呢,真是没口福。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给我们上筷子那个大姐出来了,她对男人说:“那个要喝银耳汤嘛,锅里还有点。”  听了大姐的话,大舅婆忙说:“在哪里,我去打。”  男人正准备拿着空瓢进厨房呢,那个大姐突然发话了:“幺弟,这里她们不熟,你去替她打。”  男人伸手来拿我的碗,我不好意思的把碗递给了他,不久他真给我打了一大半碗已经有些冷了的银耳汤了,我两眼放光的接过碗,喝了一口才发现这汤怎么不甜呢,难道他们吃得清淡?  “好喝吗?”大舅婆问我。  “好,好喝呀。”我强挤出一个微笑。  听了我的话,大舅婆道:“早知道你喜欢吃,我该早点跟你说的。”  “没事儿,这就够了。”想着男人温柔的把汤端给我的模样,我正想多了解了解了解他呢,却不想直到吃完饭,我都没再见过男人。  我正暗自摇头,看着大舅婆把吃剩的鸡鸭鱼肉都往袋子里倒,边倒还边说是拿回家喂狗的。我就一阵纳闷,一条狗能吃下五六斤肉食吗?  就当我想劝大舅婆不要再倒了的时候,却听男人的姐姐说:“再多倒点吧,这么多菜,到最后我们吃不完,还不是都要给倒了。”  等大家把桌子上的菜收拾完,我坐在那里正百无聊赖想回家呢,却听大舅婆给我建议:“林茹,你不上楼玩玩吗?”  听了大舅婆的话,我不禁十分诧异:“楼上玩,楼上有什么好玩的?”  大舅婆神秘的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妈妈站起身:“正好我要去上厕所,不如我陪你去吧?”  “好啊”听了妈妈的话,我高兴不已,其实我也想上厕所来着,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听说我们要去厕所,男人的姐姐又忙为我和妈妈指路:“你们顺着这个楼梯口上去,右手边那个屋子就是厕所了。”  “好,感谢大姐了。”听了男人姐姐的话,妈妈忙道谢。  “不客气”男人的姐姐道。  等妈妈上厕所的时候,我就四处打量,这个时候我就听见,二楼左手边房间传来一个男人“哼哼”清嗓子准备唱歌的声音。  我不知道男方家里还有什么人,但一想到这个人和我爱好相同,我就忍不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声音来源的地方。  走到门口,看着熟悉的男人穿的白衬衣,我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要真是其他人,我可就丢脸丢大了。  看着男人在摆弄两个已经很久,而且一看就像是坏了的音响,我忍不住走到男人身边:“你还会修这个,你也喜欢唱歌吗?”  “啊,是啊。”显然没料到我会出现在他屋里,男人尴尬的道。  我正想再问男人点什么呢,就听我妈妈大声叫我的声音:“林茹,林茹,你去哪里了?”  听到妈妈的呼唤声,加上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男人屋里,我忙从男人的房间,跑回阳台:“妈,我在这。”  “哎呀,你不是说要上厕所吗?你去哪里了,我们准备要走了。”  “好,好啊,那我们这就走吧。”  “你不上厕所了”  摸了摸肚子,我微笑着跟妈妈打趣:“突然不是很想上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回家上厕所去。”  刚走完最后几步楼梯呢,我突然看见男人的姐姐还站在厨房门口,我忍不住伸头往厨房瓢了一眼,原来是男人的爸爸在扫地。  心里不由得感慨,真是吃饭的人吃半个小时,煮饭的人得忙活好几个小时呢。这样想着,我不禁吐了吐舌头,又想我刚刚说的话她应该没听见吧?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会不会误会呀?  临出男方家门的时候,男方的爸爸把我爸爸送下台阶说:“你看什么时候让他们喜结连理好呢?”  听了男方爸爸的话,我看爸爸走路都在打颤了,连忙去扶他,却不想爸爸挣开我的手,和男方的爸爸手握着手,微笑着说:“管他什么枝,要连就连一辈子。”  “好好好,连一辈子。”男方的爸爸回握着爸爸的手,郑重的说。  听了爸爸的话,我忍不住回过头抹眼泪,边流泪边出了男人的家门,原来爸爸是怕我再次被人抛弃啊。听爸爸的意思,他是没有急着把我嫁出去的意思,又或许他是想再考验考验男人。  不管怎么样,听了爸爸的话,我的心情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从之前的愁嫁,变成了现在的可以观望,我感觉还是挺好挺不错的。  在他家吃完饭没几天,我就听人说,男人又出去打工了。初时听到的时候,我还感觉有点失落,毕竟我大半个月的生活都是围绕着他的。但过了一个多月,我便把男人给抛于脑后了。  毕竟,没他,我也活了十八岁了,虽然还没满十八岁,满了十八岁就是真正的成人了,想到这,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这边还没叹完气呢,爸爸随后就唉声叹气的回了屋,回屋躺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忍不了了,也和我一起坐在门槛上:“林茹,你知道吗?你可能要被甩了。”  “甩了就甩了呗,反正我也没做好要嫁人的准备。”  “你知道吗?我跟你二妹打电话,听你四婆说,那个男的竟然在打听你二妹的消息,他还跟你二妹打电话呢。”  “打了几个电话,说了什么,二妹也喜欢他吗?要是他们互相喜欢,你就成全他们呗。”  “成全什么成全,像这种狼心狗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他算什么东西,难道他不知道我们的电话号码吗?出去一个多月了,没跟你打一个电话,反倒给你妹妹打电话了,不行,我还得打电话跟你二妹,让你二妹不要再接他的电话了。”  “那他知道三叔的座机号码吗?”  “知,知道啊,我还专门告诉他了。”  “那可能他忘了吧”虽说我不愿意立马就嫁给他,但当听说他真有可能会移情别恋时,我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悲伤。也许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不属于我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章 手术一 这件事情爸爸跟我说过以后,我也很快就抛于脑后了,不想爸爸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天天都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说男人贪得无厌。  终于在我们家的小猪,长到两百斤左右的时候,爸爸就迫不及待的找了屠夫来我家看猪了。卖猪的时候,我很伤心很难过,但却没办法,这是生活在农村的农民最大的收入来源。  屠夫来我家赶猪的时候,我以为它们三会拼了命的反抗呢,却不想一打开大闸门,几头猪便鱼贯而出,甚至还摇头摆尾的走出了我家的坝子,直往坡上走去。  这样的场景,我不知道别人见过没有,反正我是闻所未闻,记得二嬢家卖猪的时候,那些猪是赶都赶不走,甚至还掉到我们家厕所里,费了好大劲才弄上来。怎么,我们家的猪,不用赶,却自己走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婆说猪牛羊马包括鸡鸭鹅,它们都是来主人家还债的,等把欠下的债还完,它们也就从此不会再落入畜生道了。  看着摇头摆尾,已经走过树林的几头猪,我不禁眼含热泪,它们这是把欠我们家的钱都还清了。是以后都不会再和我们有任何瓜葛了?  晚上爸爸回来算账的时候,妈妈直骂爸爸:“说你眼光不行,你还不承认,今天去称了最大的猪才202斤,最小的193斤,160多斤。现在卖才几块钱一斤,再等等,等到国庆卖,那个时候能卖十几块钱一斤呢。”  听了妈妈的话,爸爸愣了半天才说:“这不是要跟林茹治病吗?要不我能这么早把它们卖了。”听了爸爸的话,妈妈果然不吭声了。  看着他们的模样,我也不禁感叹,也许我真是他们的灾星,又想起几头猪这么小就为我而死,心里边就更不是滋味。  想着那头最小的猪,是我们费了好大劲,甚至还求神拜佛才把它病治好的,病好后,它虽然很活波很精神,但就是一直不长肉。  想着它们陪我走过的,那几百个我害怕的黑漆漆的夜晚,我不禁眼含热泪:“爸爸,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养猪了吧。”  爸爸没说同不同意我的意见,愣了半天他才说:“林茹,你不要想着我们让你结婚,就是我们不爱你,不想要你,想甩开你了。你不知道,我很早的时候就听有些老人说过,有的女人在娘家病痛特别多,但是等结婚生了孩子,病痛立马就没了。”  “真,真的吗?”听了爸爸说的话,我不禁眼冒金光。想像着有一天我能自由呼吸,能在大地上自由的奔跑,能不再咳嗽,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要是这么好的事情,真能落到自己身上,那我之前所受的那些罪,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和爸爸的性格一样,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情,就巴不得这件事情马上就能有结果。  一旦决定要做这件事情,爸爸就开始四处打听,在那个医院做手术比较好,那个人是动了鼻炎手术恢复了健康的。  看得出来,爸爸心里虽然焦急,但这次他比以前要谨慎得多。  而我心里边除了焦急,却不能给爸爸提什么意见,这个时候的我,更多的却是害怕,担心手术出现什么意外,我在手术台上下不来怎么办?  毕竟这样的例子太多,曾几何时,我经常听见谁谁谁生了病,上了手术台,因为大出血,因为突发其他并发症,而没下得了手术台。  终于在我的焦虑症,就要达到临近点的时候,爸爸他们终于打听好,自贡第一人民医院有个医生做外科手术做得特别好。  最重要的是,那个医院,还有我们认识的熟人在里面做事,她帮我们打听到,下个星期一,刚好是那个很厉害的外科医生廖主任医生坐诊。  医院选好了,连看那个医生,也选好了,现在就等结果了,就等到医院去看病了。  住院部后门楼下,在我心慌慌的等待中,星期一很快就到了,只是当我们到哪个医院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那个说会帮我们跟医院打招呼的女人出来帮我们什么,她只说:“你们去挂号就好了,反正最终做手术的基本都是廖主任。”  “好,好的,大姐谢谢你了,中午有时间吗?我们请你吃个饭吧。”  听了爸爸的话,女人白了爸爸一眼:“好了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去挂号吧,至于吃饭的事情,有空再说吧。”  虽然爸爸脸上挂着笑,但我知道爸爸心里边其实也很难受吧。因此,我并没有把对女人的不满表现出来,毕竟,是熟人介绍的熟人,实际上人家跟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和我们走得太近,也很正常吧。  因此我看了看爸爸妈妈,又看了看附近的豆花饭饭店,对爸爸道:“爸爸我们是先去挂号,还是先吃饭呢,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瞄了一眼后面饭馆的挂钟,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对爸爸道。  “先去挂号吧”爸爸还没说话,妈妈却先开口道。  听了妈妈的话,我和爸爸同时点头道:“也好,挂了号心里边才安心。”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爸爸妈妈的心里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自己有多么不想去挂这个号。  要是有选择的话,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带走,我心里边这该死的焦虑啊。能帮我结束这场磨难,能告诉我说,你的病不用动手术就能好啊。  可是我环顾四周,看到的都是那些忧心忡忡的脸,和那些低声吃饭的咀嚼声,我想他们此时此刻也和我的想法一样,希望有个人能结束这一切磨难吧。  可这个时候,没有天神下凡,没有神医降世,我们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去到一楼缴费挂号大厅,在跟几个看病的老人,和一名保安大哥打听了半天,才终于弄好了挂号的事情。  事情和我预想的一样,早上已经没有号了,我们的号是55号,排在了下午三点左右才能看。  从家里来的时候就带好了衣服来,准备住院做手术的,所以说这样的结果,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想着在公交车上,一路上,我握着妈妈的手,好几次跟妈妈说,我害怕,我想放弃不做手术了,妈妈都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你确定要放弃吗?”  从妈妈的话语中,我听出,也许这真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这些年,爸爸妈妈弄了不少偏方给我吃,婆又是洒米给我驱邪的,好不容易把我养到十七八岁,想必他们早已经乏了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