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妇女的秘密》 第1章秘密1 儿子半岁大的时候，我和林峰扯了离婚证。为了不引起轩然大波，也不让生病卧床的婆婆受刺激。 离婚后我带着儿子继续住在家里，守着残疾老人。 我想为了儿子再给他一次改过机会，可终究是我多虑了。 在我从电话里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时，我知道我的宽容没有任何意义。 而老天爷也待我不薄，在我离婚后不久就把王伟送到我身边。 我对他没有情感，他对我如何，我也并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一份能暂时供养得起我和孩子日常开销的钱。 而且和他在一起的第一次我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让我很满意。 我曾经是一个感性而固执的人，我选择林峰时，是做好了要和他一辈子的准备的。 孩子出生，种地收成也不错，年底还出笼了好几头大肥猪，我们在村里过的是多数人艳羡的日子。 可孩子出生后第三个月林峰母亲突然摔了一跤卧床不起，我和他在一起时他就没了爹。孩子小需要人照顾，种地养猪我帮不上大忙。 林峰独自撑了一段时间后与我商量要去广东打工挣钱补贴家用。 我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先不说孩子还小，就是性上我也不乐意的。 和他离婚，我总不能一直被他这个家拖着吧，我完全可以开启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可家里家外开销急需用钱，婆婆卧床不起，眼下他提出的便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咬牙同意下来。心想等条件稍微好点孩子大一点就让他回来或是我带着孩子出去找他，彻底把问题解决清楚。 一开始，他每个月都会定时定点往家里打回一笔钱，咱们俩电话沟通也特别勤。 可逐渐的他的电话就开始以各种“我有点儿忙”“厂里的人叫我吃饭”“厂里组织了户外活动”之类的各种理由断掉我对他话家常的分享欲。 我感觉到不快，却安抚自己兴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我清醒的知道这样的安抚只不过是我被卧床的婆婆和怀里的小儿束缚住了腿脚。 不然高低我也得去看看实际情况。 再后来，电话少了就算了，我连钱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我都已经和他离婚了，要不是儿子还小，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守在这里帮他料理着这个家的。 可他居然完全不把离婚放在心上，还破罐破摔想把老人孩子一并丢给我。 甚至连生活费都想省掉！一次次拖着我，骗着我！ 我压住心里的钝痛，独自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久好久。 我已经被多种复杂的怨怒冲晕了头脑。 我一会儿披上衣服想丢下孩子和老人拿上他不给家里打钱的证据去找他对证，要他补偿，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可我刚打开门孩子被一阵灌入的冷风吹起咳嗽声后这个念头又被我强行给掐断了。 过了会儿，我又想去推婆婆的门想告诉她这件事，想让她好好看看她儿子不负责不要脸的嘴脸。 临门一脚，我又在婆婆的门口顿下了脚步。 我的心五脏六腑都开始盘枝错节穿插般地绞疼。 算了。 婆婆没卧床时对这个家也是尽心尽力，对我也还算是客气。 林峰的错，和她没关系。我不该把这些愠怒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 我不该。 可我就该吗？ 我对这个家也是全心全意付出。 他出门挣钱，我一人照顾家里。很多没上手过的杂事边学边包揽。 没人知晓他已经三个月没往家里打钱了。 要不是家里还有些往年的陈谷子，说饿肚子也不夸张！ 那晚上我在院子里坐到后半夜，陪着我的是屋里孩子时不时传过来说一两声咳嗽声，还有隔壁摸黑临墙而站的王伟。 我们是在第二个晚上在一起的。 那天白天家里没米了，他主动帮我搬谷子打米，那晚他虽然临墙而站沉默不语，但有些东西能从我和他之间的眼神中渗透、交合。 旁边还有我未满一岁啥也不懂只贪睡的儿子。 他害怕施展不开拳脚把我儿子转移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只隔着一床被子靠着墙拦着我儿子的小身板不贴在墙壁上。 他的细心让我对他更有好感不少。 “第一次？” 我也没什么经验，活了二十几年也只跟过林峰一个男人。但看王伟一身力气无法施展笨拙的样子，我觉得我该比他稍微有经验一些。 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锁着我。 羞涩中仿佛还带着些许被戳破的不爽。 我勾唇一笑，抬手放在他脖子，手指一点点爬坡似的慢慢贴合着他脖子全部肌肤，勾住他下巴。 他明显一僵，眸色更深了。 我贴在他耳边吐着热气：“没关系，新手，更让人喜欢。叫声姐姐，我可以慢慢教你呀~~啊~~” 只是我一句话话音还未全落唇已经被他一个大力压住。 我顷刻间全都成了他的所有物，全都被他掌控桎梏着。 “云烟？” 极致中婆婆一道声响把我一下从天上拉回到现实。我下意识看向旁侧的儿子。 还好。 还好。 儿子没有醒来的迹象。 “怕什么？她过不来。” 王伟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抱住我的头靠着我的耳朵温柔地说着：“即便她能来也无所谓，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下。” 我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或是现在余温未了下随口一说。 但我承认他说话令人觉得心里舒畅又平静。 我回了他一个“知道了”的眼神和笑容。 扬声应婆婆：“妈，有事吗？” “你还没睡吗？是......我是不是幻听了？我好像听到你叫了一声？”婆婆道。 她虽客气，不多言不多语，却也是个人精。 不然林峰他爹走了十来年，她也不能一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就把林峰拉扯长大了。 她在旁敲侧击。 我自然不会给她机会。 “哦，没什么，刚刚孩子差点滚下去了，我被吓到了。” “啊？我孙子没事吧？” “没事，现在睡得香.......呢~~”王伟故意用胡茬渣我。 我用手抵着他。 “怕了？” “我怕什么？”我盯着他，想都没想地就应了。 “不怕，那怎么怕她听？” “哼。这是两码事，你什么时候能好？” “你指哪次？” “？” 在他的眼里露笑时，我才恍然醒悟过来什么。 他已然面带笑意地轻声贴着我的耳朵说。 “还早，刚刚只是开胃菜。” 第2章秘密2 利益、取舍。 有时是一条漫长而精心布置的路。 但有时却是开端就要摆出来的态度。 王伟是个聪明人，在我一个高入点坚定抵触并给出暗示眼神后，他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后便埋首给予我最真挚的回应。 “放心，不会让你们娘俩饿着。乖，先让我出来。” 王伟一句话令我一下子回到某个林峰也这么对我说的夜晚。 他也是那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放心，即便没有妈的帮衬，凭我的聪明才智也一定不能饿着你们娘俩的。我出门拿到工资就立马给你们寄回来，到时候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别替我省着！” 王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迟钝，略显不愉，在我腰间一个用力一捏，迫使我不得不一个大力深埋在他胸膛。 “专心点。” 他说。 他这话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力，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撤走的腰间的手。 和他，一来是心有不甘，怒火上头。 二来，也是有我所需。一个女人，在农村拖娃带崽没有一点儿赚钱能力的女人，我必须要为自己谋点生存之利。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再三心二意，我的观点和态度已经在刚刚表达到位，接下来就是让这家伙对我满意。 且上瘾。 王伟脸上惊喜且不可思议的表情全都是对我的认可和迷恋。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我也曾短暂地感受到过愉悦到想要主动索取的时候，可不知是和王伟不知是否有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几乎让我酣畅淋漓通透的舒服。 两小时后他把我拥入怀中，我们都在沉淀、缓和。 我看儿子还睡得香甜，翻身给他搭被子，王伟先我一步，长臂一展，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我又顿了一顿。 他摸出来一包烟点上，但就吸了一口我便抓着他的手背，另一只手从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抽出烟。 在床头抵了一下，丢进了垃圾桶。 “不好意思，习惯了。”王伟出声解释了一句。 “下次记住就可以了，孩子太小。” 他翁着声音轻轻“嗯”了一声，手却再次开始在我嫩滑肌肤上游。 我在关键时候抓住他的手，摇头示意自己态度。 他眉目深深地看了我许久后转开了头。 “休息吧。”他把我的头摁入胸膛，我已经小半年没有被搂着睡过，不知是他的怀抱宽敞又温暖还是我飘零的心得到了临时归属。 我睡得很香。 一觉到天蒙蒙亮时分，是他轻动带醒的。 “你再睡会儿。”他开始披衣服了。 我的心跳动了一下，一些想法早就已经蜂拥到了头顶。他是打算和我玩脑筋吗？ 这就走了？ 昨晚上的暗示他只是表面敷衍我吗？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定格，一直到他的手放置在门上。我才冲着他轻轻地“唉”了一声。 他回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如果他装不知道，那这段关系也就到此为止。反正他也是个雏，也不是太亏。 “等我回来。” 王伟留下这一句马不停蹄地离开。 “云烟？云烟？” 这边王伟刚走我就听到婆婆的喊声。 我还在想要怎么回应她时王伟已经在我之前开了口。 “婶儿，是我，小伟。” “是小伟呀？你，到我家来有什么事吗？这么早云烟可能还在休息。” “我不找云烟，家里的鸡飞过来了，我过来抓一下。” “哦~~” 婆婆一声长音拖过，听得我都有点儿头麻。 抓鸡？ 他才是鸡！ 一个翻身时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被卡车碾压过的疼，这个王伟，真特么带感！真会玩！ 于是翻身继续搂着儿子继续睡了起来。不知闭眼多久，或许是五分钟，或许是更久。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门从外面又被推开的声音。 我心头狠狠动了一动。 侧眸去看。 是王伟去又复反了。 他在我惊讶的眼神下迈步走回到我床跟前来，手往我枕头底下一塞。 “中午别做饭了，到家里来吃。我去一趟镇里，想吃什么？” 这一操作把我弄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他却抬手覆盖在我额头上，轻抚了抚道：“信息发给我吧，走了。” 我想说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大家一墙之隔，各自家里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还需要什么电话？ 直接嚷着嗓子一喊不就来了？ 可他已经走出去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了。 等缓过神我才抬起枕头看。 一千二百块钱。 数目不多，但林峰出门一个月也就往家里寄回来四五千块钱。那可是一家人全部的家当。 婆婆的药费、孩子的营养品、奶粉、尿布...... 若不是我念及他刚出门压力大需要安置肯定不会同意他只往家里打这么点钱的。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我对人家的宽容与理解换来的只是钱入了别的人口袋而已。 只是现在，王伟的我要，林峰那边的供给，我也一分都不能放过。等手里的钱攒多一些我就亲自去找他算账。 我照旧给他打了个电话。 “钱钱钱，哪来的钱？我在外面居无定所，都快吃不上饭了，你还跟我要钱？除了要钱你还会什么？” “你想多了，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钱的。”我压了压心里的疼，尽量保持冷静道：“林峰，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少跟我嚎。这个电话是跟你说一声，你妈用的药，你儿子喝的奶粉今天开始就断了。 儿子勉强能长大，你妈那边你掐着时间回来给她送终就行。就这样。” 话闭，我不顾那边的人还在“喂喂喂”地呐喊和吼声，径直挂断了电话。他的电话再打进来，一开始我没接听，后来我干脆把号码拉入黑名单。 他接不接电话，在做什么，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把该说的、该传达的传达到位就不该再被这种不要脸的死男人影响心情！ 怀中儿子睁眼醒来，我给他盖了几次被子都被他不安分地踢开。 “是不是尿尿了？还是拉臭臭了？妈妈看看。” 孩子的尿布除了有尿外还很干净，他有定时拉臭臭时间，现在还不到。但是尿也不至于让他踢被子。 然而被子挪动间我才瞧见被子上那一串污渍。 我抬手拍了一下额头，下床。 “来，妈妈抱，好孩子，咱们去换尿布，嗯？” 儿子很乖巧，遗传了我所有的优点。 几个月，双眼皮已经很优越了。鼻梁也高高的，村里的路过时都会忍不住抱上一会儿。 他几乎不哭不闹，除了拉臭臭。拉完清洗干净又开始呼呼大睡，或是躺在床上自己玩儿。 我很庆幸生了一个让人省心的儿子。 换洗好我才抱孩子去婆婆那个屋，她今天看我的脸色明显有所动，但还不至于完全敌对。 只是会隐隐试探。 “小伟早上到我们家里来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给孩子兑好奶粉后递给她让她喂孩子。 “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没咪咪吃了，喝这个没营养的东西。你爸赚钱又辛苦，真不知道节省。” 这些话我没听到就算了，我听到便不会姑息。 我把孩子从她怀里抱回来，自己喂：“奶奶说得对，你爸爸挣钱辛苦，宝贝，那我们就换个爸爸，换个能养得起你的爸爸。 苦着妈妈也不能苦着宝宝是不是？乖，好好吃。” “你！......” 婆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丢给她，与她开门见山了说：“你儿子已经三个月没往家里打钱了，我儿子还能换个爹，妈，你也考虑换个儿子吧。 家里供不起你了。从今天开始，你的药，需要的东西全都要断供了。 不过你放心，若是真的到了生老病死那天，我还是会给你披麻戴孝的。” “你！......李云烟，你这么说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儿子都不怕我怕什么？行了，我没功夫和你多说，还有事。你儿子不给钱，我只能带着孩子去乞讨了。 中午这一顿你就先撑着吧啊，横竖你不能动弹，吃下去也不消化。替你儿子多省点，拜拜！” “李云烟你这个毒妇！你给我回来，回来！” “你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对我儿子有了二心？你跟那个姓王的小子好上了？” 第3章秘密3 什么东西被丢在门板上。 我抱着儿子站在门外，只是脚步微微顿了一顿。旋即，我头也不回地抱着孩子回到了主卧。 今日我就是故意要撕破脸的，我给林峰打的那一通电话足以说明我现在的态度。婆婆这里也要同步起来。 要让他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婆婆说那些话也在我的意料中。她虽说得难听，无论是孩子喝奶粉，还是林峰挣钱辛苦。或是她最后骂我的那一声毒妇以及对我和王伟之间关系的猜测。 那都是她在口上逞能。她是在给她儿子台阶下。想战术性压着我为这个家里办事干活儿。 但她这些猜想都不敢和林峰说。她深知现在孙子除了我没人能照料。这是林家的根，她不敢挑战“祖宗权威”。 然而她错了，她不知道我和林峰已经离了婚。更不知道我现在之所以不想闹大只是为了儿子，为了儿子长大的一口粮罢了！ 若是儿子大一点，能送去幼儿园，我能出门挣钱，我犯不着在这儿当受气包！她能活多久，还得看我的脸色，我要是不照顾她，她只能等死！ “乖儿子，先在沙发上玩一会儿啊，妈妈先把衣服洗了来找你。乖。” 我给了他几个玩具，端凳子拦住，又放了空调被垫着，这才放心去收拾。 我懒得画了一个淡妆。 婆婆那边很快响起来对话的声音。我凝神细听了听。婆婆大概意思是让林峰打钱回来。 林峰应该是答应了。 还得老太太出手。 呵。 我在心里冷嘲了一声。还挺有意思，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前妻居然从家里的“宠儿”混到了要生活费都要婆婆出动的地步。 农村留守妇女还真是被动。 都被“妈妈”这个角色束缚着脚跟，在一个连“酒店”都不如的家里任劳任怨。 林峰的转账在一分钟后到了我的微信。 八百块。 我头一次感觉到沉默代表震耳欲聋的感觉。 【外面真的很难，你们省着点花。我态度有点儿冲，你别生气了。】 【把我电话拉出来。】 两条信息，看得心里不疼是假的。只是所有的回应都是苍白无力，都是不值的。 眼不见为净，我把这两句话删除了。只收款。 把他微信设置成免打扰模式。 院外响起摩托车停靠的声音，我定神一看，果然是王伟回来了。我和他隔墙而站。 他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这让我看得心里有些愉悦。 这是不好意思了？ 大白天的，他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刺激场面了？这个年代这种纯情不好意思的小伙子不常见了。 他举起手放在耳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他没走，我们就站在原地隔着一堵墙发信息。 【别洗了，拿过来我洗。半小时后带孩子过来吃饭。】 信息看完，四目对视间他示意自己先进屋准备吃的。我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床单还是我自己洗的，不至于让他来。但我带孩子过去后被他连人带娃一起拉入怀里。 坐在他大腿上。 他红着耳根，语气却是温柔而蛊惑暧昧的，他温热的吐息就打在我脸上：“不是说我洗，手冻得那么红。” “有洗衣机。” 只是洗衣机是半自动的，洗好还得拿出来清一遍，就是这个过程会把人的手冻得不行。南方，深秋时节，气温时高时低。 碰凉的东西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但这是我第一次在男人身上感受到细致入微的体验感。以前我以为林峰算是还可以的了，毕竟他在我面前从不抽烟、不喝酒。 其他家的我观察过，都办不到。 可王伟却观察到我的手被冻僵。 会主动提出要帮我洗。 “可那是我的。”他说。 我“啊”的愣了一下，等他一个吻落在我唇上时才好像是把答案透过唇皮传递给我了似的。我恍然大悟。 我的脸开始密密麻麻的滚烫、红了起来。王伟的摩擦着我的掌心，更是让我僵麻不已，身子一直。 他单手护着我和孩子，单手扣着我的后脑勺，灼热的吐息已经再次侵袭而来。 两唇一碰。 再碰。 我忙钻入他胸膛揪着他衣领耍赖躲过。 “晚上到我......” “你的菜.......好了~~”我说。 “.......” 煮的汤确实开始沸腾起来，王伟也找不到借口再不动。后面的话他不说我也明白。只是被我打断后他没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固然是好、上瘾。 但有些东西不能一次性全都交了底。 就像钓鱼一样，还需要自己掌控好钓鱼竿和钓鱼频率。 我手里的钱还不够我全然不顾地放肆。 半小时后。 “你坐吧，我来。”王伟说。 他家里没有安置孩子的用品，只能我抱着。他盛饭过来，递给我。 “谢~~” 伸手接的时候手指和他的手指在碗边缘亲密接触。 似火星落下，心里也被烫了一下。我想把碗接走。 他却固执地稳了一下。 我看过去时对上他灼热而坚毅的眼神。 里面藏满了浓浓的欲。 我心头一抖。 松开了。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身影矮下来，是他在我对面坐下了。碗被他放在我面前。 “要不要把孩子给我？”他问。 “不了。”我似乎回答得有点儿快，快得我都有点儿后悔。我抱着不太好施展。 他做的菜目视很合我的胃口。 “吃这个。”他给我夹了牛肉：“多吃点，” “......嗯，谢谢。你也吃。” “好。” 虽然他嘴上说着好，却还是把牛肉一片一片往我碗里送。火锅底料还是他自己制出来的，没有山城卖的那一层牛油，火锅清爽却又不失南城的香辣辣味。 生完孩子后我有意减肥，却在这里吃了两碗饭后还不想停。 孩子中途又睡着了，睡在了他家沙发上，在我视线范围内。 大概是看出我的犹豫不决，王伟弓起身从我手里拿走饭碗。 “再陪我吃点。” “唉~~” 我在减肥呀~~ 他没多盛，小半碗。是我想要的量。又递给我。 我下意识娇嗔地探：“要胖的~~胖了怎么办？” “哪里胖？”他火热的颜色浩浩荡荡地扫过来，而且直盯胸膛。 我心里猛地一热。 “刚刚好，不用减。” “是吗？” “是的。”他又给我加肉加菜：“快吃吧。” 我有些心不在焉了，他的话让人听得舒服，但我觉得多半都是敷衍女人：“可是，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苗条的吗？” “我喜欢你这样的。” 我：“......” 这是打直球呀！半点铺垫都不用， “是吗？”我轻咳了一声，边吃饭边说：“喜欢这种东西，对男人来说，能维持多久啊？” 他扭头沉默地盯着我，不吃了。 我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会有这一面，但我没有转移话题，同样安静地等他的答案。 只是，王伟最终还是没有回应。只等来他一句：“再来点肉，” 我一开始还觉得心里有些失落感。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也只是睡过一次的关系。最多平常有些眉来眼去的暧昧。 我知道邻里邻外，他其实并不太爱和人走近，几乎也只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他对我有意思已经很久了，从我和林峰离婚开始就对我有意思了。 我能从他身上看到“双标”这东西。 他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春心漾动。 可现在我问他喜欢能维持多久，他却不言了。连一句好听的敷衍的话都不愿意说吗？就像刚刚那样说“不用减”之类的也行呀。 起码有情绪价值。 不过很快我又恢复理智。这样，或许才是最真实的回应。喜欢能维持多久，实话说，在我还没和他上床时，或许我会说永久，前提是，如果男人不背叛我，我就可以持续一辈子。 可现在我觉得不是的。 什么叫持久？ 什么又叫喜欢？ 扪心自问，对王伟以前的那些暧昧眼神暗示、他不计得失的帮扶，我就没有臆想过他吗？ 有的。 我睡梦里的男人是肌肉修韧、孔武有力、五官分明的王伟。 那这个叫什么？喜欢吗？或是对自己的一个慰藉？ 人是两脚动物，两脚就注定会跑偏，要么是思想跑、要么就是身体跑。 总之都逃不过，因为人最会比较，最喜欢玩刺激，对得不到的越是跃跃欲试。 晚上，王伟在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没收到我的肯定回应后主动来到我房前。 咚咚。 门被敲响。 这一道声响把我吓了一跳。他是想唯恐天下不乱吗？ 我被忙下床开了门。 可门刚打开就感觉他像是一阵风似的一下子窜进来，把我抵在墙壁上亲。门还没关上，有冷风灌入。 我挣扎了一下，王伟依旧没放开我，只是一只长臂一伸，门关上了。他把我提到他面前，他背抵着门，而我就站在他面前。 我眼一热。 他想拉我的手盖上。 我在最后一点儿距离时风驰电掣般刹了车。 空气中传来他一声沉闷声，我被他一把摁在怀里，明明夜间气温快要低到零度以下，我却觉得热得心脏好像都要被烤熟了似的。 也大口大口喘着气。 “想我了吗？” 他在我耳边低声问，边问边亲，热气窜进耳朵，很快传到了五脏六腑，顺着血液一起到了心脏。 我狠狠抖了一抖。 他不动声色般固执又强势地吻了下来，我被吓得立马抵着他胸膛。 却被他单手桎梏住，他的吻还在持续，落在我的脖子、又开始往上，找到我的唇。 “王伟~~” 情急之下我喊他，却也只是擦过一点点，又被他摆正。 我似乎快要窒息。一个大力躲过，紧搂着他把脸贴在他手臂上不肯再转过去。 空气凝结、时间静止了般....... 半晌，理智一点点回笼，他没推开我，而是伸手轻搂，低头在我发鬓留下一个吻，贴着我耳朵小心翼翼地问：“昨晚上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怎么了？” 第4章秘密4 “怎么不说话？” 王伟继续追问。 他又开始密密麻麻地亲了起来，我整个人神经紧绷着，如同缺水的鱼儿，身体里那一片干涸许久的河，在面临巨量洪水的造访时却不能放开了吸收。 真的很考验人。 跟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蚂蚁一样一样的。 我赶在王伟磨合时及时出手制止。 我和他都颤抖得有些缓不过来。 “等等！” 在我一声低喊中，我靠着他调整着呼吸和欲念。 “今晚不愿意？” 王伟有些敏感，将他一直压着的话问了出来。我看得出来他是个体面之人，虽然固执，却也不会真的太强人所难。 这类人自尊强，若是一句话一个字说的不好，很可能会断了我们之间微妙关系的退路。 “不......我，我就是有点儿不太舒服。” “怎么了？” “......疼~~”我有些难为情地找了个理由，其实也算是实话，我贴着她耳朵，断断续续地硬着头皮羞怯道。 屋里瞬间陷入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这个理由在男人眼里或许就是一个掉链子叫人失望的导火索。 他会觉得扫兴吧？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也算是给我自己做了一个选择题。他把我放在心上，对我好，那就继续。 如果只觉得扫兴，日后也不适合再有太多来往。 两只脚的男人满世界都是，犯不上在一棵树上吊死。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他终于有了动静，我被他拦腰抱起。我还没习惯男人的拦腰抱，以前和林峰在一起时，他个头小，属于南方小个子，只有一米七不到。但我就有一米六五。 他抱不动我。 但王伟不一样，整个村，他是出了名的大高个。 一八三的身高。 身材修韧且壮。我下意识压住心里的激动因子，环住他脖子，冷不丁笑了笑。对上他目光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奇怪的举动。 我捂了捂嘴。 他拉被子给我盖上：“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还有点儿挺难为情地：“就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拦腰抱起来。谢谢你让我体验了一把。” 他眉头一拧，就靠着床坐下，握着我的手沉默盯着我。 男人剑眉星目，鼻梁弧度优越，办事儿时看上去十分野性张狂，好像随时要搞断我的腰骨或是闯断我的尾椎。 可下了床穿好衣服，头发顺下来没有被汗打湿时又无辜给人一种温润书生的既视感。 他似乎把温柔刻入了眼球中，叫人注目观赏，舍不得挪开眼。 我不是个容易犯傻后悔或是遗憾的女人。我所选择的人或是事，定了就是定了，不论前因后果，我也不会往回看。 现在我却有一种和他相识恨晚的感觉在心里游荡着。 “以后给你补上。”他双手合在我的手背上，握紧：“好好休息。” “......补什么？” “补抱到你满意。” “你……” 开口后我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问人家现在就走了吗？还是问人家为什么要补抱？ 我都问不出口。 后来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安静离开屋子。门开了又关上。若不是屋里还残留着他留下来的独特男性清冽味道和我脑海里重复的那些高燃场景，我都怀疑刚刚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春梦。 走之前还算温柔，应该还好，最起码不会把今晚的拒绝太放在心上。 儿子翻了个身，感受到后我把孩子捞入怀里，让他枕着我的手臂弯睡。 他睡相可爱得很，闭着眼睛，热气呼在我脸侧。让我觉得此刻的温暖是真实的。 在儿子出生之前，我从未觉得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 即便当时我还紧握在手，可转眼间好像就能从我手里丢失、流逝。 话句话说就是没安全感。 和林峰结婚后，娘家那边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多余的来往。只有逢年过节我给我爸妈转点钱过去时那两个最亲最亲的人的微信才会有些动静。 每次我都心心念念着想要他们能和我多说说话，多关心关心我。问问他们外孙子也行。 事实是没有。 他们把钱领了，会给我顺便炫耀我弟用他们给的钱顺道给他们买的几块钱乃至几十块钱的小物件。 有时候或是一双北京老布鞋，他们都能高兴地给我分享。 可我省吃俭用转出去一千、两千.......却不值一提。 只有儿子的出生才让我感觉到一样东西完全属于我是什么感觉。 只要我不抛弃他，最起码成年或是结婚之前，他都会陪在我身边。 “云烟？” 我抱着孩子，眼角不知不觉渗出泪来。零零散散也有些睡意时，婆婆突然出声喊了我。 “有事吗？” “小峰给你转钱了吗？” 这属于明知故问。老太太担心她的药、还有孩子的奶粉。 “转了，不多，只够给孩子买奶粉和尿不湿。”我直截了当了说。 既然我说的话已经不好使，现在就把婆婆推出去当个中间人。横竖，这孩子也是他们家的种，我会负责扶养他，但他爹那一份也必须到位。 “孩子奶粉多少钱一罐？要八百？” “那你可以起来自己去看看。不说了，孩子缠得紧要睡了。” 我一句话断了和她之间的谈话。好在她没继续往下烦人。院子、屋子也重新恢复寂静。 睡梦中，我似乎好像又看见了王伟那一道有力的身躯在屋里浮动，他的手臂、隐没在腰间的胸肌、腹肌...... 还有那张五官分明、深邃的脸。 “额~~” “好凉~~” 第5章秘密5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居然不是梦！太羞耻了！ 他怎么进来的？明明他走的时候门关上了呀。从外面怎么可能打得开？ “从你心里钻出来的。”他说。 他涂抹药的举动加上这一个“钻”字，实在没办法让人不多想。我又是一阵颤抖。 只是我还没得到说话的机会，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落下来，密不透风地压住我的唇。 我的控诉和羞涩全都成为了嘴间的碎响。 “怎么这么会？嗯？”王伟这话是真的在夸人，也让我心神悬浮在云朵之上。我整个人都是飘的。 我相信我的面色现在肯定十分撩动人，声音也够妩媚：“干嘛？我这样，你不喜欢吗？” 他嘴角露出一笑来，旋即埋首抵着我的脖子无赖地叹了一口粗气， 很快，他扣住我的后脖子，嘴里很沉很沉地说了一声“喜欢，很喜欢”后再一次绵延密布地亲了下来。 我没有被男人那么亲过。 这几乎让我觉得醉生梦死。 直到感觉到哪不对劲，我猛地一睁眼摁住他的头。 “不行！” “嗯？” 孩子的粮仓。 “你......该回去了~~” “嗯~~” 可他嘴里应着，却没有一点儿动静。我实在受不了，只能推他：“哎呀，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要休息了~~ 回去，听话。” “.......嗯~~” 好在他没多停留，真的走了。门又关上了。只剩下药物的清凉感提醒我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这个王伟真......叫人难以拒绝~~ 翌日。 我是被婆婆喊醒的。 “怎么了？”我还没睡醒，拖着长音回她。 “快起来吧，小伟到咱们家来了。” 小伟到我们家来了。 小...... 什么？！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感受到孩子脚一踢被子，回眸对上小家伙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 他还冲着我笑，手脚不停地跟我打着招呼。 闻着屋里淡淡的药味儿我的脸再次不受控制地又红又烫。 “云烟？” 婆婆又喊了一声。而与此同时王伟已经站在窗外了。我不得不立马让自己清醒过来。 “来了！” 我应了一声，稍作整理抱孩子也下床，刚打开门王伟就迎了上来，把我和孩子一起搂入怀里。 我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太自在，想收手，却被他抓得很紧。干脆把头埋入他胸膛。他一个吻落在我额头上。 笑了笑。 小家伙不知是学到了还是怎么，居然也撅着小嘴在我脸上碰了一下。就那么一下，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心扉似的。 我不敢置信地抬眸盯着正睁着一双水亮清澈大眼睛的儿子看。 还没来得及高兴王伟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 我红着脸支支吾吾：“差不多了。” “吃早餐。”他搂着我往外走。婆婆的头一会儿在窗户里侧晃来一会儿又晃去地打量着。 终于没忍住扯着嗓子喊：“云烟？小伟？” “小伟？你回去了吗？” 我和王伟对视一笑，我把孩子先交给他帮忙抱着，自个儿越过院子去婆婆门口。 “来了。” 我在门前驻足一两秒后跨进去。 “怎么了？” “你没看见小伟？” 王伟抱着孩子跨进来，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她有点儿口塞。 “那你们也不吱个声，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她冠冕堂皇道，又开始小声嘀咕：“不说话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我：“说什么？说大声点。” 王伟：“婶儿，刚刚孩子尿了。” 婆婆：“哦~~哦~~这样啊。 那个......小伟啊，你们家那个灶房弄好了吗？我好久没到外边去了，也不知道修成什么样了。” “差不多了。等天气好了我推你出去看看。” “诶，好，好。”我收拾屋子时婆婆时而望向我边试探着问王伟：“那，这次整好了就打算好好说个媳妇儿回家了吧？” 王伟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我也懒得插嘴。 不过，他会讨媳妇吗？如果他讨媳妇会要一个什么样的呢？ 雏？ 他都一点儿不嫌弃我的样子，该是没那么多情节。不至于。 那......长得好看的？ 这村里村外，除了我还真谈不上有一个长得好看的。 大家都是将就着过日子。就连林峰娶了我都不例外，觉得外面的屎都香。 “要。” 没想到王伟还真给回应上了。 不知为什么，我不太想继续在这儿听下去。于公于私，我对这个都不会感兴趣的。 于是找借口端着盆子出去了：“我出去倒一下，你们聊。” 婆婆：“云烟，我不是记得你对高速路下面陈家姑娘熟悉吗？她大概二十四五吧？ 岁数是大了一点，不过小伟也不小了，要不你约出来给小伟撮合撮合？好了让他给你砍两条猪蹄膀来咱们也改善改善伙食。” “那你得问你儿子，不是我和人家姑娘熟，是你儿子和人家熟。那是你儿子初恋，你忘了？” 小样！ 她还老想着往我这里泼脏水，想看我出笑话。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聊！”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倒完手里的屎尿我就开始打扫院子。等攒够来回车费，我就去找林峰摊开了说。 到时，他们家里这一堆事儿爱找谁找谁，我不会再给人当奴隶。 给钱也不会当！ 让他自己给他妈找个端屎端尿的丫鬟！ 王伟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了。 “生气了？” “没有。你站开一点。”我还没扫完。 “刚刚就是瞎扯闲聊。”他再说。从我扫帚左边挪到右边。 “嗯，知道。你站开一些。” 他这次索性不动了。这就让我没忍住爆发了，我单手叉着腰望向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伟，诶，你......” 扫帚被他夺过去一把抓住。 换成他的手抓过来。他指尖摩擦着我的掌心，痒痒麻麻的过电感一下子窜到我浑身上下五脏六腑。 差点把我脑袋都烧糊了。 “小伟！” 好死不死的，命运就是那么.......那么巧合。刚刚喊王伟的那个人就是婆婆口中那个陈姓女子的亲妈--秦宇。 我火速把手抽了回来。 那女的上台阶走了过来。 “小伟，我到处找你，你在这里呀？”秦宇嚷着，目光却始终都在我身上打转。那目光虽然看上去还算是和煦，但只有我明白都快射出箭来了。 “小烟在扫地呀？” “秦孃孃。”我率先喊了一声。 王伟也跟着喊了一声，并问：“你找我有事吗？” “嗐，你看，这不是看你回来好一段时间了还一个人杵在家里吗？所以我就想说......来问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第6章秘密6 “小烟，你住在小伟家隔壁，有看见他们家有女孩子出入吗？也没有吧？” 我：“.......我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是没有了。”秦羽自顾自道。 “有。” “啊？” “我说，我有女朋友。”王伟道。一句话把秦羽搞懵了，也让我觉得有些触动。这家伙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虽然我不想问人家私事，但真的没看见有女人出入他家。我潜意识里也并不觉得和他发生了关系就要阻止人家谈女朋友的。 “不是，这个.......你先让我捋捋啊~~”秦羽一脸疑惑费解地抬着一只手臂轻指着王伟徐徐问：“你是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 “不对呀。”秦羽望向他家院里，扫了一眼道：“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呀，那不，胶鞋都只有一双嘛~~外地的？” “本地的。” 我：“......”他打算干什么？ 本地的？ 谁呀？ 这日后要是发现我和他之间什么端倪，会不会不太好处理呀？这家伙深藏不露啊！！！我错怪了？难道不是雏？ 那他第一次那么笨拙？ “小伟，你这个玩笑就开得有点大了哈~~”秦羽觉得自己脸有点儿挂不住，他说个外地的都还好，直接说本地的，还不见人影，人一猜就知道他是为了拒绝她女儿编的。 “秦嬢嬢，你还有其他事吗？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抱一下孩子？” “啊？” “你帮我抱一下，我有点儿事儿要出个门。” 话闭，就把我儿子直接递给了秦羽。秦羽更是一脸懵，眼神追着他出去，看他骑上车喊着问：“唉，你做什么去呀？” “给我女朋友买点东西。”他戴上头盔，发动引擎，骑出去时目光越过秦羽看向我这里来。那目光几乎能把我烫糊了。 他该不会是...... 不是，这玩笑确实开得有点儿大了！ 就在我自个儿都还没悟透他的意思一筹莫展时秦羽又开始和我八卦：“唉，小烟，他当真有女朋友了？就是本地的？” “......”我摇头。 “嘿，这个死娃子！老娘看他可怜快三十还是个单身汉才想着把我女儿介绍给他的，要不是看他没有恶性不烂赌，就他这没爹没妈，一点儿家产底子都没有的条件，我会多看他一眼吗？！ 不识好歹！” 王伟的条件不太好，这是公认的事实。父母走得早，这房子修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他自己这些年一边挣钱一边修补得来的。 我虽然也看重条件，但我觉得一个人能把手里的烂牌慢慢打好，也是值得尊重的。尤其还是一个独身的男人，这很难得。 毕竟男人都是没有主见的家伙。就像林峰，家里有我操持着却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人，很难坚守初心一成不变地踏实下去。 我不想儿子听太多这些不当言语，便把孩子抱回来：“秦嬢嬢，进来坐坐？” “坐个屁坐！这个死娃子！我算是给他脸了！”秦羽朝着我扫帚面前吐了一口口水道：“你们家也离他远点吧！不然呐，小心也沾上晦气！呸！” 我全程懵着神看完，等人走远了立马关了门。 “回来了？”刚抱着儿子回到院子中央就听到婆婆的声音从屋里传过来。 “是秦嬢嬢，你要叫她进来坐坐吗？”我直问。 婆婆果然不说了。 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这一点其实也算是源于一直以来的环境造成的。整个林家走到现在还有点田地之类的家产，算是她的功劳。 她不喜欢与人交友，一心只喜欢存钱。存钱就买地，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能和林峰走在一起的最大原因之一。 即便林峰再混蛋，我儿子在这村里也能靠着这些田地饿不死。 倘若有一天我和林峰之间的关系出现变故，我可以丢下儿子给老林家自己出去谋生。做什么都可以博得生存。 不至于像村里很多嫁进来的女人那样束手无策。走，孩子在村里没保障，不走，自个儿留下来带着孩子在村里生活，憋屈又艰难。 那些权利都掌握在婆婆手里，她是个明事人，孰大孰小、孰轻孰重她很清楚。 外人的事她不会过问。如果不是昨天闹那点口舌之争，若不是林峰不在家，就连王伟她都不会甩账的！ “对了，小峰说打你电话打不通。说是什么你把他拉黑了，到底怎么回事呀？”婆婆单刀直入地问。 我把儿子放在车里坐着，找到水管固定好开始冲院子。这里灰尘大，一段时间不打扫就会堆积上灰尘。 得扫扫了。 “不知道，可......”一声惊讶声淹没在我嗓子眼，是王伟抓我的手和水管一起包裹在掌心。 我愣了一愣，心想他啥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声响？而且院门都被他关上了。 这家伙悄无声息啊！ “又怎么了？”婆婆的喊声让我瞬间回神。 “......可能是我的手机不好使了，所以打不进来。”我压着心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手还被王伟握着。 我用力才抽出来，水管从我手里转移到他手里。他握着水管冲着院子，视线却一直锁在我脸上没有一点儿要挪走的迹象。 看得我脸发热。 我无头苍蝇似的埋头闯到儿子车子面前去，蹲下假装逗他玩耍。 “你的手机不是才买没多久吗？怎么就不行了？”婆婆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难道你的手机比我这个老太婆的还不好使？” “你问通讯公司就好了，或者你儿子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叫他回来亲自看看呀。”我径直道。 她要是能让林峰丢下外面的人和事回来就当是替我干了件省钱的大事。正好我不用千里迢迢亲自去找他。 事儿也能解决了。 但我赌她一千个不可能。她也只是怼怼我而已，没到过年就把她儿子喊回来，这车费周转的费用都能把她给心疼死。 “你用我的手机给他回个电话吧，他担心你。”婆婆又转移话题，她依旧跃跃欲试想看院里的光景。 殊不知我和她儿子早就离婚了。 “他要是担心我会给我打钱的，而不是要你来劝我。我还是那句话，您通知他一声儿，昨天他给的钱已经花完了。” “你！......” “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持家？花钱如流水？” “你知道就好。” “那你自己找个人看着你自己，我带着你孙子去找你儿子去？”我试探着问。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帮助你儿子分担家庭负担。只要你有人照顾，我出去和他在一起就能多挣一分钱。你觉得......” “云烟！”就这时王伟突然喊了一声。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声差点要了我半条命。我现在心跳都还七上八下的缓和不过来。 我用眼神质问他想干啥！ “你让我帮忙买的尿布，拿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牌子？” 里面婆婆的声音也徐徐传来：“小伟呀？你吓我一跳！差点把婶子吓摔到地上了。” “没事吧婶子？” “没事没事。” 他们倒是没事，我现在都还静不下来。被吓得不轻。在婆婆一句：“云烟，小伟给你买尿不湿，你不谢谢人家呀？” “......谢了。等等啊，我给你钱！”我也佯装着拿尿不湿的样子，对王伟说着。走到他面前又转化为小声：“怎么突然说这个？怎么了？” 却感觉到腰间突然一紧。 呼吸从头顶洒下来，像是要把人烫糊。我整个人愣住任由他搂着：“干......什么？” “不准去。”他在我耳边沉声地说。 “听到没有？” “......？”我抬眸看着他，却瞧见他深不见底的眸。那眉宇间透着一种叫人没法挣脱与反抗的压迫力。 也偏执。 他再次霸道地开口：“不准去找他。” 这个“他”咬得极重。即便他现在不解释我也知道是指林峰。 “凭什么？”我不知是哪根筋突然没搭对，就跟他唱起了反调来，一手抓住他精细的腰身，一手抓住它。声音又细又软地在他下巴处吐着热气问：“我不去找他找谁？嗯？” “我的手，你别捏！”我低声呵斥。 “王伟！！！” 王伟低声说：“放开你可以，你现在跟我保证，说你不会去找他。” 他说：“说了我就放开你。说吗？” 他喜怒不形于色，如果不是他的手部力量带来的压迫我可能真的不会屈服。 只是我也是喜欢要理由的人。凡事，得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于是我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想我答应啊？” 他好看深邃的眉眼眨了一下，算是回应。 “可以呀，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 “你什么？说呀。” “......总之，不准去。如果你不想里面那个女......” “嘶~~”他被我抓得重重倒抽一口气。我也顺势打断他的话：“理由？有吗？” 我的手从他脸上滑到下巴，勾住，一抬：“如果没有理由就别和我说这些，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东西！” 第7章秘密7 话闭，我推开他，甩了脸色后抱着儿子回了主卧。我看他一人在院里站了大概有好几分钟才走掉。 看他一个助跑，手扣住院墙，一个轻松越跳，落地他家院子。 这身手矫健得我觉得有些不太.......平常。 没回到村里之前，他在外面是做什么的？之前有人议论过，但我从那些流言蜚语里感觉不到一丝真相。 不过他的这个身手让我觉得与其中一句话似乎能对得上。那就是人家说的“听说游走在南边边境”。 该不会是电信诈骗分子吧？ 不过那些训练有素的聊天高手对我刚刚那个问题会回答不上来吗？嘘寒问暖、逗人开心难道不是他们得心应手的事儿？ 他却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勇气说出来。这么别扭，还翻墙回家。 肯定不是。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冷战，或是打情骂俏。 总之我和他已经两天没有交流说过话了，而且这期间我只在院子里走动时和他隔着墙对上了一眼。 他驻足盯着我看了好几秒后率先挪开视线开门走了出去。 开摩托走了。 摩托又停了下来，然后有人叫他：“小伟哥，你要去镇上吗？能不能把我一起捎上啊？这里不好坐车……” 这声音是陈敏，秦羽女儿。前两天秦羽才愤然离场，没想到她女儿又贴上来找王伟来了。 还挺受欢迎，看来陈敏挺喜欢他的。 应该说这村里没有人不喜欢他，毕竟顶着一张帅气的脸。如果他愿意，勾勾小指头想和他好的人肯定一大堆。 尤其是结了婚的人妻，浴火重，但村里留守妇女居多，得不到满足，更是对他虎视眈眈。 就连我也在梦里想了他好几次了。一晚上几个梦，全都是他。 “上来吧。” 我听到王伟说了一声。 本来我没太放在心上，可是他出声后我却突然迈不动步子了，顿在厨房外。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封冻住了。 几乎是陈敏激动和他道谢扑上去之际，门口有人喊我拿快递。 是小芳。她去了镇里，我就请她帮我拿了个快递。 我扬声应了一句“好，来了”后迫不及待地冲出院门去想要把外面的场景一睹为快。 陈敏刚侧着屁股坐在王伟摩托车后，手也抬上去环住了他的腰。 像是一根针刺入我的眼，真扎人，也恶心！ “嗨~~烟姐，拿快递啊？”陈敏主动给我打招呼，道。 她也给小芳打招呼，但小芳把头掉了个方向，嘴里嘀咕着：“人来熟似的，没见过男人呀？！艹！” “你说什么？”陈敏开口问，她抓着王伟后肩，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有种的你再说一遍，说大声一点儿，当着我伟哥的面儿说！” 那一句“伟哥”出来差点没让我当场笑出声来。 伟哥。 她倒是张口就来，也不怕人乱想。而我刚想到这儿，小芳已经替我说出来了：“什么伟哥？你磕药了？ 啧啧啧，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喜欢这些个玩意儿，怎么？在家里二十几年憋坏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陈敏支支吾吾的，怒不择言，小心翼翼给王伟解释：“小伟哥，我不......” 王伟：“走不走？” “......走，走。” 是的，王伟拉着她从我们眼前消失了。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我还以为王伟会让她下车，嫌她事儿多自个走了。 冷不丁的我高声喊了一声：“小芳，你帮我看了去广东的高铁票了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王伟开出去的摩托车在视线拐角处似乎歪了一下。 我的心跳了一下，小芳的手在我面前划拉才让我回过神。 “云烟姐，看什么呢？”小芳问。 “哦~~”我边稳着心境边找理由搪塞她：“没事，谢了。” “没事，顺手的事儿。”小芳问：“你刚刚说什么票？你让我帮你看了吗？微信上没说……” “没，是我自己想去看票，口误。” 我拎着快递，让出道来转话题：“进来喝杯茶吧，刚泡的。” “哦，那好。不过茶水就算了。不用了。” “耽误不了太久的，来吧。” “真的不用，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我妈还等我去腾地呢。” 她说的“妈”是她的婆婆妈，小芳和我一样是嫁到这里来的，并不是这边的人。 她男人也出去打工了，好像和林峰在一个地方，只是不同的厂子。 小芳个儿稍微矮了一些，只有一米五左右，却是个会打扮的女人。 别看那身材微胖，搭配好穿的看起来比其他高个儿又苗条的人更有感觉。她也是我在这个村里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 是个敢作敢当、直来直往的人。 “那，下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吱我一声。我就不留你了，改天过来喝茶。我买了奶茶，亲自做邀请你来喝。” “成！” 小芳转了身，我也打算回屋了，只是没想到刚转身就被小芳喊住。 “唉！云烟姐，你等等！” 我闻声又转头过去，和她视线对上：“怎么了？” “那个.......有个事问问你。” “你说。”难道是要开口借钱？她家里条件是要差一些，但我们的孩子都还小，我家比她们家大了一个月，还没到上学的年纪不至于花太多吧？ 而且她奶茶很足，只给孩子买米糊之类的小东西，更是没有多少花钱的地方。 “你......那个.......” 这是缺多少？让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小芳都支支吾吾的了。我都做好准备了，如果她真的开口，我手里仅剩的五百块周转资金可以借给她。多了我就没有了。 然而没成想换来的却并不是借钱的话语。 他贴近我小声地八卦地问着：“姐，这个王伟......回来多久了？他真的和陈敏有一腿吗？” 原来是八卦王伟。 我还以为.......不借钱就好。嗐。 “你们隔这么近，应该能看见动静吧？” 我愣完神后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说得是实话，谁知道人家两人有没有私下干点啥，有点儿什么关系？ “王伟.......应该看不上她吧？” “怎么这么说？” “就凭感觉，你看啊，他条件不是最好的，但是穿戴干净整洁，人也精神。陈敏，呵，就她一天那懒懒散散不修边幅的样子，他看得上她才怪！ 他喜欢的怎么着也应该是我......”说到这儿小芳下意识顿了一顿，我们视线再次对上，我目光热了一些，小芳立马做了一个帮我拍肩膀灰尘的举动缓解尴尬地说：“我们这样的女人。尤其是云烟姐你这样的，总，总之，再怎么也不会轮到陈敏。” 我看出她的不自在。 不小心说出来的话才是心里的真言。 她喜欢王伟。或者说对王伟有心思。这是我的第一直觉。也是，身藏在这个小山村里，老公年初走，年底回。 老公在的时候，一晚两三次，或是一周次数两只手数，出门打工后，一年到头都不一定有机会，要是碰上年底刚好来大姨妈....... 谁又是圣人呢？ 这日子都不能用憋屈来形容，简直就是非人性。 王伟.......还挺受欢迎，妇女、黄花大闺女，通吃。 “你就别拿我这种上了年纪结了婚的女人来开玩笑了。”我勾唇一笑，也拍她肩膀道：“不是要去腾地吗？快去吧，一会儿天又晚了。” “唉！好嘞，下次约啊。” “没事常来家里玩。”我挥手跟她道别，盯着她离开，关上门往院子里走了几步路后突然停住了脚步。 冷不丁的我感觉到心脏好像有点儿舒缓不过来，像是呼吸被屏蔽了似的难受。 不。 我不至于为王伟那么大情绪变动。肯定是大姨妈快来了。 对。 就是大姨妈快来了。他一个单身汉，人家跟谁好都和我没关系。无论是陈敏还是小芳，都和我没关系。 我原地定了定神，再次迈步凝神做家务。 打扫卫生、收拾孩子、奶孩子、总之就是连轴转。 直至一条长腿出现在我面前，粗布棉麻裤、黑身白底老式布鞋。 我仰头一看，来人正是王伟。 只一眼我就再度低头继续干我手里的活，边洗着被子边若无其事地问：“有事吗？” 他没应，却也没动。 我有点儿不爽了，直道：“没事的话让一让，我洗衣服。” “唉，你干什么？松手！” 洗衣服是在后院，距离婆婆那个屋子稍远，正常说话她听不见。所以他更为放肆了，一个巧劲儿就把我提了起来。 被单掉回盆里。 我被他推攘着抵在后院墙壁上。和他幽深的目光交汇上。他脸色并不好看，双眸甚至微微泛着红，像是要把我吃掉似的。 我的心开始突突突跳起来。 儿子也刚好在这个时候哭了起来，这一哭让我更加心慌意乱了，我抵着他胸膛，推不动，便低吼：“王伟，你疯了是不是？差不多得了！ 我要去看我儿子，放开！” “为什么要看高铁票？！” 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这家伙不开口就不开口，一开口就让人思绪转不动。 “什么高铁.......”我都差点被他绕进弯子，说到这里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来这里是为了这事。 他载着陈敏去镇上的时候我故意说给他听的。 “你管不着！”我道。 趁他一个不注意，我推开他。只是还没赶回屋里看儿子，又被他擒住手脚。 我无声打他、踢他，手被他死死拽住，腿被他压住抵在门板上。 他下腹的怒火清晰分明，隔着裤子和拉链都有些冲人眼球。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要买高铁票？说！” “凭什么要告诉你？” “凭你是第一个睡我的女人，所以，为什么要买高铁票？回答我！”王伟声音大了一些，似乎震耳欲聋。 我觉得我婆婆肯定听到了。 “你疯了！这么大声，不要命了？！”我依旧还保持着清醒，火气大，声音却压得小。 扭头想看外面婆婆有没有动静。却被他又转回去，被迫和他对视。 “再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更疯。” “你想做什么？” “去老太太那屋说？”说着，他真打算拉着我出去，我被他这个举动吓坏了，一个劲儿抓住门把手抗拒着。 “想好了吗？说吗？” “王伟，你别欺人太甚！这跟你没关......你别！我那是骗你的！！！” 他终于松了手，我猛地抽回来，一边揉搓按摩着缓解疼痛，边怒骂他：“疯子！有病！！！” 把我捏得那么疼，简直毫无人性！他是猪吗？看不见我皱眉看不见我疼？ 只是我还没吐槽完，她又开始一步步往我走来，越来越近，我被他逼退贴到床尾。 “你做什么？你别过来，王伟你，啊......” 第8章秘密8 我和他双双倒在床上。 我挣扎了一下，想从缝隙钻出去，但王伟反应更为敏捷，只简单把手往我腰上一握，瞬间就像是提住了我的命脉一般地，我整个人都被他给牢牢控制住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不是你可以随便发疯的地方，你清醒点儿！” 我希望这样说能让他快点恢复正常。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无法预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儿子也还在哭。 “云烟？云烟？” 外头响起一道不小的喊声，不是婆婆，是婆婆在同村的一个亲戚，娘家那边的，从小她和婆婆走得近，后来嫁在同一个地方更是惺惺相惜。 婆婆让我们管她叫姨妈--刘琴。 这声音几乎令我和王伟双双愣住。我和王伟对视一眼，很低声地冲着他喊了一声，推了一下：“快躲起来！” 要是让刘琴看见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还了得？重点是屋里的门根本就没关，孩子的哭声算是帮我掩住了一些暧昧和秘密。 可刘琴的脚步声越发靠近了。 “云烟？云烟？”她似乎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了，这是冲着我揭发我来的！我第一直觉告诉我现在是最后把王伟送躲起来的机会。 “跟我来！” 他不走，我只能拉着他走。男人的劲头是女人没办法相提并论的，只是一段路，还是王伟放了水我才拉走到后院去。 还累得直喘。 “躲起来，不准出来，听到没？！” 他却拽住我的手，一双深不见底的眸锁着我，像是要把我吸进去似的。 “没听到。” “你！......” 刘琴还在靠近，已经到了屋里，很快就会走到后院来。 我忙应了刘琴一声：“唉！姨妈，我在这！！！在洗衣服呢！！！” 并迅速和王伟商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说出来，说出来行不行？” “说出来你就答应我？” “快点！！！”再磨叽一点儿真的就要被发现了！ 几乎是刘琴来到后院那一刻王伟也同时开了口说出他的需求。他想让我留下来，不想让我去广东找林峰。 保守起见我当然当场答应，本来我现在也没打算过去。林峰出轨的事儿已经成了事实，赶不赶过去，那个女人和他多睡几次，亦或是他已经换了别的女人睡了，这都改变不了已经出轨的事实。 我唯一能做的是积攒更多证据，有力的证据。还有更多的钱，到时候为我儿子争取到最多最多的保障。 这些有力的证据也是将来能说服婆婆把家产交到我儿子手上的有力条件。 我现在不可能过去。 刘琴已经迈步走过来，我弯腰开始庆幸刚刚掉落回盆里的被单。开始假装若无其事地洗了起来。 “你在这儿啊？”刘琴抱着孩子过来的，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左顾右看眼看四周。 一点儿没掩饰。 我知道她在找所谓的“野男人”，刘琴这一番操作，若是一开始我还没缓过来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造访我家，那刚刚的缓冲时间里我已经想清楚了。 该是婆婆给她打电话请她过来的。 婆婆想让她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出轨，是否对不起她儿子了。 不得不说婆婆是个聪明人。第一次就直截了当地问了我是不是和王伟上床了。没得到我的正面回应，她刚刚在听到一些动静有所猜测时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选择叫来刘琴探看。 只可惜现在王伟已经返回他的家中，她们什么都逮不到。 “姨妈，你来了？”我开始拧被单，放在洗衣机甩桶里：“对不起啊姨妈，忙着，没招呼上你，还让你帮我抱孩子。” 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这才发现原本系上的围裙已经不知何时落了。 该是刚刚和王伟拉扯时不注意扯掉的。 “没事。”刘琴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但她的脸色还未完全消除对我的防备。说话却还算是客气：“我来看看你妈，刚到就听到孩子在哭。 哭成那样你也还能继续干活呢？” 这是抛给我的压力题了。 言下之意就是：哭成这样你还能和野男人眉来眼去？躲躲藏藏地偷奸？ 还真是个好人呀！毕竟在她们眼里，我对我儿子都没有她们对我儿子好。我只是一次孩子没哭没抱他，我就是对他最坏的女人。 呵。 也成啊。 我收回了打算把孩子抱回来的手，放回来又在衣服上擦了擦，刘琴见状眉头紧蹙。似乎对我这样要抱未抱的举动有些费解。 我却不搭这个茬，手放置在洗衣机甩桶上，轻飘飘地说着：“姨妈，这里还有两分钟，外边风大，要不你抱着孩子回屋先避一避风吧。 免得一会儿孩子又感冒了没人抱去看医生。” “你......” “你看，风又开始吹了。”我一句话不仅回应了她为什么不抱孩子来后院洗衣服，还顺便反讽了她只会说，真正感冒了还得靠我这个妈抱去看医生伺候。 “行，你慢慢洗！”刘琴的话音沉了沉。抱着孩子转身就走：“走，乖乖，咱们去看看奶奶去，让你妈妈在这儿慢慢洗，姨婆带着你啊~~” 我对这样卖乖的话见怪不怪，正好，孩子有人照顾着一阵，就让我这个“坏妈妈”稍作休息吧。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是难得，自从婆婆倒在床上起不来后，刘琴也几乎不登门了。只有我生孩子回来那一晚和婆婆摔倒倒在床上送回来那一晚她来过外，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 我不觉得这是她应该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插手人家的家事，更不该对我指手画脚。 刘琴抱着我儿子离开后我就听到隔壁墙传过来的动静。 王伟只是露出来一双眼睛我就知道他刚刚一直都在，我和刘琴说的话也全都进了他的耳。 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老人？或是觉得我还挺心机的？这要是别的女人早就已经开始卖乖抱孩子自己进屋，开始煮茶倒水开始忙活招呼起客人来了。 我还在这里假装洗衣服。 “你......” 我用手机给他发信息：【你先进屋吧，先别说话，她还没走。】 刘琴虽说抱着孩子去看婆婆去了，但肯定不会说走就走，肯定还在屋里某个角落观察着我的动静。 【她走了你来找我。】 我用眼神抗拒他，却看见他张嘴，话立马就要脱口而出...... 第9章秘密9 我眉心猛地一蹙，被吓了一个激灵！ 【知道了！】 王伟这才缓缓闭上了嘴。他刚刚耍无赖那个样子真的让我对他重新有了认识。之前我还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大男人根本不会玩这些.....把戏。 他有些奸诈。 洗衣机停止了转动，巨大的噪音已经开始消散直至不见。 他一个贪恋的眼神后才消失在我视线里。那个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似乎只是看见他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我就能浑身开始燥热。 然后就是更难以启齿的内裤润湿问题。 身心产生这种变动几乎震撼着我，令我好久没缓不过来。 看来，真是干涸得太严重了。我在心里无力苍白地自嘲了一声后把被单从洗衣机拿出来晾晒。 “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我还得提醒你平日里注意一下，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叫小峰回来一趟吧，不能让她太猖狂！” 我刚走出屋子来到婆婆的屋外就听到刘琴在里面声音郎朗地说。 她是真的没打算藏着掖着呀。婆婆以前到底是怎么才能和她玩得好的？就这点情商还想帮人家捉奸？ 只怕是还没等到就被人反咬了吧？ 呵。 我也一点儿没客气，把刚刚抓过来的瓜子盘子放在窗台上，轻咳两声后空手进了屋。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必要给什么瓜子让她吃，也别想着稍微缓和一下气氛这件事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她不礼貌到底。 横竖她也不值得！ 婆婆忙和刘琴使眼神，刘琴也轻咳了两声笑了笑：“小烟衣服洗完了？” “嗯。” “什么......时候过来的？”刘琴又问，这是想看看我刚刚听到了多少。 呵。 我大可直接回答她说她刚刚说的我都已经听到了，但没必要。她们既然想要抓我的罪行，那我就让她们一颗好奇的心悬在半空一直落不下来。 不是那么喜欢八卦吗？ 那就一直悬着八卦看不见答案最好了！ “忘了。”我一声不吭地从屋里顺走剪刀拿在手里，刘琴明显被吓到了，整个人僵硬住，脸色也在一刹那间变得苍白。 看着我说话都开始变得呆滞起来：“你......小，小烟，你这是要......” “姨妈，妈，你们好久不见，多谈谈心。麻烦你们帮我照看着孩子，我去弄点菜回来做晚饭。” “啊......”刘琴本来要拒绝，只是我拿着剪刀靠近时，她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我出手伤人，有些艰难地答应了下来：“好，好。 你，你去吧。我帮你看着孩子。不用担心。” “谢了姨妈。” “没，没事，去吧。” 就这样我从家里出来了，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出来后我觉得空气都要清新了不少。不像里面几个女人几片天，简直没办法融入。 “站住！” 然而我才走到房子拐入田里的小路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还很凶狠。 是陈敏。 我只是蹲了一下，并没有停下，继续往通往田里的路走。 “李云烟，我喊你听不到啊？你给我站住！” 陈敏又扬着嗓子嚎了一句。对这种毫无情商且没礼貌的女人我没多大耐心，也不愿意搭理。 继续往前走。 谁知她居然还跟着追上来了。走了一段路，我正想着要怎么把她弄退回去，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闪入我的面前来。 要是我的反应力稍微差一点都撞上去了。 “伟哥！” 陈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和刚刚对着我嚷的声线完全不同。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是一路跟着我？ 我出门他就出门了？ 那也应该是从马路边上走进来的不该是从房子背后...... 这家伙从后院翻出来的？ 诶~~ “小烟姐，你怎么不答应我呀？没听到吗？还是说......你不想和我说话呀？我哪里得罪你了吗？要是我哪里得罪你的话麻烦你提点我一下，就是别不和我说话好吗？ 小烟姐~~” 这声音夹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真茶呀！ 这是故意说给王伟听的，那王伟听到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没出声就隔着很近的距离观察王伟脸上的反应。 陈敏在后面跟我们靠得越来越近...... 还真有意思。他沉得住气，她也...... 一点儿脸都不要。 “~~什么味道？王伟，你闻到了吗？”我率先出声开了口。一直一言不发的王伟倒是应了：“什么味道？” 陈敏看王伟说话了也跟着询问：“什么味道？让我闻闻~~” 说着就把我给拉开了。不动声色地装着闻味道的事情靠近王伟。这倒是正合我意。刚好我要借这个机会离王伟稍微远一些才好。 “一股淡淡的还不成熟还没掌控好火候的茶味道，香味都还没沾染上就迫不及待散发出来了，怪臭怪别扭的。”我说，顺势从另一个土沟之间的小木桥上越过去，继续往我家地里走：“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走了，拜拜。” 这话其实不是说给陈敏听的，我是说给王伟听的。男人嘛，有时候虽然心知肚明，但还得点清楚一些更有利于理解。 陈敏听完甚至都不敢表露自己不爽，甚至还为了王伟下意识应和了一句：“是吗？我倒是没问到，王伟哥，这里既然不太好闻，那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我们去......去那边好不好？那边还有个草地，可漂亮了。走嘛~~” 讨好男人的话音听起来真的掉位。 让人听着很难受。 我快步挪步，摘好菜好回去做晚饭了。只是出来透个气，不可能把我儿子多让刘琴那样的人帮我照顾。 只是不知道这兜菜是跟我作对还是怎么，剪刀怎么都夹不下来，我加大力道。正准备用力，却就在这时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扭头。 整个人被狠狠惊住了。我下意识张望四周，还好没有人在地里。 “王伟，松......呃，唔~~你别，亲~~呃......” 第10章秘密10 男女之间力气悬殊，王伟又是铁了心要亲，我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只是肉眼可见的好像有一个人影在哪里窜，这不得不令我从刚刚深陷进去的感情中挣脱出来。 我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并小声告诉他有人。 我被他拉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们......” 我正惊讶出声，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刚转过头和他对上就被他再一次亲下来。 很温柔。照顾人的情绪。 说实话，我几乎都没感觉到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只是邻里、妇女间，大家都羞于去诉说这件事。甚至对自己的老公也不愿意提起。只是私下听到一些妇女挽尊的私密谈话。 说男人会主动亲亲。 这是她们交谈的内容，话听着是肯定的，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实际是她们或许还没得到我跟着林峰时那三两个简单的亲吻爱抚。 真正的好可以很坚定地就说出来的。大家都觉得自己想要前戏，而男人给不了，是自身的问题。还为此想给自己编造一个童话世界、华丽的谎言来当作遮羞布。 所以林峰出门打工最后一次，我把自己心里所有的不满和抱怨全都发作出来。 我说：你要是不愿意亲我，不愿意亲近我，那就不要靠近我，别特么和我做！ 林峰是知晓我的脾性的。尽管每次我都配合得很好，可以说我和他之间，很多时候创造氛围的是我。 他对我的欲罢不能我能感觉得到。 但他自身能力不够，很多时候还把气发在我身上。还装作一副是我满足不了他的死样子来。 我也扪心自问过：是不是我自己要求太高？或者是我伤到他男人的自尊了？ 可现在看来不是的。 现在贴着我的王伟，他用行动给我解答了曾经困扰着我的问题。 就是男人的问题。 那些力不从心、敷衍了事，换个男人也就不一样了。 在我三心二意时，后背已是一空。 一路火花带电地像是要了我的命。外头似乎有人过，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呼吸几乎一滞。 “王伟...........” “现在好了，你高兴了？”本来可以大大方方的，结果现在这样下意识一躲，反而不好走出去了。 “放心。” 王伟贴在我耳朵处用他低沉好听的磁性嗓音安抚我：“我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你美的样子，很快就走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松开我。 他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食指放在嘴唇上。我下意识噤了声。 我通过声音努力去定人，却始终找不出这个人的声音来。 难道是我没见过的？ 男人的声音倒是好分辨，我几乎可以确认是村里一个流浪单身汉的声音。之前上面下来考察，他六十岁却没有结婚，无儿无女，也就只能给他简单修了两间屋子供给他住。 两分钟。 好死不死的王伟像是和我有心灵感应似的，我一眼瞪过去，他却依旧还是没有挪开，只是和我四目对视着。 眼底是我看不透的深意和狡黠。还有得意。好像在说：看吧，我说很快就能走你不信。 那两人走出来了。 我听到那个女人吐了一口口水的声音。 “冷静。” 王伟贴在我耳朵旁，声音很低很低低控诉：“你抓疼我的手了。” 我：“......” 我特么想给他一巴掌。什么叫我弄疼他了？他还要不要脸的？真是当了流氓还要立牌坊！ 简直不要脸！ “出去！” 这里是铁定不能再继续待了。 却被他抓回去。 “......” 他头扭了一下，眼皮子一蹙动，我下意识噤了声。果不其然，很快就听到外头两人的交谈声。 “后天，你去我家。”是那个老单身汉说的。 我还以为她不会乐意，毕竟…… 然而外头居然传来她说的：“那你在家里好好地等着我。还有你答应我的......” 哦~~ 那我误了。 原来是报酬呀，那也好，这就不足为奇了，也不算是白干。 “想什么呢？”那两人走后王伟出声问我。 “......出去吧。” 我当然不会和他说刚刚想的那些。王伟也不细问，但在我准备出去时也摆了态度：“晚上去我家。” 他拽住我的胳膊，我人都是蹲着的，现在腿还有点麻，不好和他对抗。 但看他黝黑清澈的眼，他分明硬朗的五官。 很能让人拒绝得起来。 我囫囵吞枣般地点头“嗯”了一声。 “同意了？” “你烦不烦？”再不回去她们真的该找我了，孩子也该饿了。 然而我得到的回应是被他又拉回去，撞在他怀里。他温热的吐息和痴缠的话语萦绕着我：“那我在家里等你，想你。” 第11章秘密11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1章 秘密1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章秘密12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2章 秘密1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章秘密13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3章 秘密1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章秘密14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章 秘密1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章秘密15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5章 秘密1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章秘密16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6章 秘密1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章秘密17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7章 秘密1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章秘密18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8章 秘密1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章秘密19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9章 秘密1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章秘密20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20章 秘密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章秘密21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21章 秘密2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秘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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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最终还是在王维强有力的体魄中得到化解。 我是被他抱下来的，而且一路抱到另外一个园区，全程我都把头紧埋在他的胸膛不与人对视，也不让人看着我。 直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我被他放下。 “好点了？” 他在我面前蹲下，旋开我没喝完的那瓶水递给我。 我脸刷地一红。 但还是伸手接过来，仰头喝水缓解尴尬。他的头却越靠越近，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65章 秘密6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秘密66 说实话，年轻时我都未曾有过这样疯狂而又刺激的感受，仿佛转眼间回到十七八岁，身心像是储蓄着一座小火山似的一股子用不完的力气和活力。 仿佛新升起的太阳。 我的人生一贯以来都是比较平稳无意外的，我指的这个无意外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惊喜和出奇的举动。 从小我就知道我没有家世，也没有后台。唯有我自己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把路走踏实，我才拥有一丁点能掌控自己日子的主动权。</p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66章 秘密6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7章秘密67 “护士护士，23号病……” “不是你儿子那间病房，是9楼的老人，你赶紧过去看看你儿子吧，他的情况也不是太好。可能是要转院什么的。” “…不是我儿子，谢，谢谢，谢谢！谢谢你护士！” 然后她挣脱我朝某个方向跑去。 我就站在原地盯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尽头。 7楼23号床。 这是我第一次来县人民医院，生我儿子时因为条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67章 秘密6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8章秘密68 我顺着王伟说的方向看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是我和村长他们走出医院时发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现在终于完全看见正面。 这不就是那天我从家里跑出来和王伟擦肩而过后在后面和他说话的那个女的吗？ 现在怎么和林峰打到一块去了？ 我扭头回去看王伟。他似乎立马察觉到我眼中深意。 “我和她真不熟。” 这话说得让我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68章 秘密6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9章秘密69 我见过他各种各样的不正经，唯独这一次让我觉得心安又平静。 我在编辑器里输入很多文字，想和他道歉，想和他说一些能让他开心的话，甚至想给他承诺：等这些事儿都过去后我们好好在一起。 最终我都没给他发过去，把好不容易编辑出来的心声一点一点回删。 只给他回了一个礼貌又不繁重的：【好，我知道了，那你早点休息，保重好身体。晚安，小伟。】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他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69章 秘密6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0章秘密70 蛇蝎心肠一般的女人。 像这样的词汇以前我从未从林峰口里听过，可想而知昨天晚上张婷给他下了什么毒，乱说了我什么话！ 估计是从儿子生病事儿上下的手，想掺和进来吞卖地卖房的钱。 这女人还真是心狠啊，连孩子都不放过！林峰也是真眼瞎！ “这些话都是张婷教给你的吗？以前我教你的你怎么没学会，怎么？换个人新鲜感上头人家说的标点符号你都记住了？”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0章 秘密7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章秘密71 刚来遵义第一晚，注定有些难眠。不仅仅是因为今天那一通电话影响，还有关于儿子病情接下来需要的花费问题。 数字，以及费用来源途径。 我跟医院以及周边的病友都做过简单了解，手里最起码得准备20万。 20万。 无论是卖地还是卖房这笔钱都很难凑出，而且这只是前期一个参考。 虽说医保可以报销，前期得自己把这个钱垫上去。事情一多加上复杂，这头就好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1章 秘密7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章秘密72 “那是哪样？” 他再次陷入沉默。我的心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让我整个人都恍惚悠悠心事重重，我觉得如果我继续停留下去或许会说出一些伤人的话，干出得罪人的事儿来。 我快要控制不住心里那个随时会喷火暴躁的魔鬼。 “说不出来吗？如果说不出来就别说了吧，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我抱着儿子腾出一只手拉开通道的门，整个过程有犹豫，也有试探，甚至还有几分虚伪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2章 秘密7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章秘密73 他这一副不正经浪荡不羁的样子让我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欲望。 我抱着儿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路过时还故意用了一点力撞他。 以他的性格，只是一个普通的伴侣，或是以前在一起过的人，亦或者是现在都还纠缠不清的人，他完全可以跟我明说。 不至于在我询问后还躲躲藏藏，好似一副拿不出手的样子。 这一点都不像他。 我也懒得去猜这背后的种种。 不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3章 秘密7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秘密74 幽会。 这个时间点，这种情况下，居然能算得上是唯一能叫人听了心里轻松一些的调味剂。 毕竟我们都很明白这是苦闷之中的无奈之言，孩子还在病床上，谁又真正有这份暧昧之心呢？ 我将他买来的婴儿车和日用品拿回病房。孩子已经被我妹放回床上，此刻她正举着手机双腿搭在凳梗上，听她对着手机说话的样子像是在和我妈聊天。 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想和她说让她看着点儿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4章 秘密7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章秘密75 1万块。 这是他预支的薪水。 我捏着这笔钱，瞬间觉得更是沉甸甸，仿佛从未见过这么多数目，或是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真心。 在这个真心溃烂的年代，我居然可以…… 我何德何能认识一个王伟？ 他虽不是天降霸总，不是以一人之力就排除千险万难，可他会用尽他所有的精力替我排忧解难，为我消愁，并且陪在我身边。 他比林峰还先赶来医院，看着我抱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5章 秘密7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6章秘密76 这个吻来得有点突然，但我也并不是没有防备。当我妹对我说楼下有人让我拿快递时，我其实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 只是没有断定就是他。 这个吻里不仅有他熟悉的味道，还有很浓重的烟草味。一开始还能凭着本能忍一忍，后来逐渐有点咽不过气，被呛得在他嘴里咳出来。 吻被迫暂停。 他的唇却依旧还靠在我的唇皮上，仿佛随时会再次欺压。 “你们快递这行现在服务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6章 秘密7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章秘密77 张婷声音的出现让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林峰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原本不是一个做事很极端的人，虽然不那么深情，但也无伤大雅。不至于对自己儿子说出那么歹毒的话来。 原来根本原因是在这儿。 如果我站在他那个位置，被人蛊惑，还面临着儿子这边巨额的手术费，或许思想也会被带偏。 所以这一趟我必须自己回去。 差不多时我便回病房，村长和林峰全都挤在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7章 秘密7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8章秘密78 第二天早上九点。 和人家谈完后，我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这交易时间，心里也在权衡应该怎么做。 我试图给我妹打电话，想问她能不能多撑一天，等我明天早上亲自拿到钱就过去找她。 可是手却好像被某根绳子往上提住似的，根本按不下去拨通键。 我已经回来这么久了，无论对我妹还是对我儿子都不太说得过去。 或许就像刚刚买土地的人说的那样，我不应该那么敏感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8章 秘密7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章秘密79 有些事情是有预感的。 有些事情是逃脱不了，也掌控不了的。 所以并非是我生而敏感，而是我处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下意识的自保行为。 我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尽力气，整个瘪了，身子下意识往后倒，差点把支架上的医疗用品全撞到。 是中间床那个孩子的爸爸帮忙稳住的。 “你没事吧？” 我目中无神，整个人就跟灵魂一样对着他机械性地摇摇头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79章 秘密7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0章秘密80 他们两个人是因为我在这儿打架的？ 我停下脚步，里面的打斗声也逐渐停下，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带着嘶痛的粗喘。 他该是下了死手。 “我和他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滚蛋！” “……” 王伟的声音过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有什么东西抖动了两声，应该是甩动衣服的声音。有脚步声往门口走来。 我下意识退开。 推着儿子走到一个拐口处，想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0章 秘密8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1章秘密81 中间号病床的小孩目前配型方面有些问题，进仓时间还得往后延。 我儿子这边比较顺利。 “时间定在后天，你们准备一下。”医生和护士一块来时，说。 后天。 这个时间真的很赶，但眼下已经快到，儿子配型顺利，即便再艰难也得咬牙身体过去。 钱的事情…… 我下意识瞄向旁边床病床，这孩子的妈妈出去了，只留下那个男人在这照顾孩子。 <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1章 秘密8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2章秘密82 尽管这一切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生理性产生抗拒。 他刚刚说话时半试探半露骨地抓住我的手，我闭眼又睁，把心里肆意汹涌的涌流强压回去。 先把手收回来。 他眉头轻蹙。 “陈先生，我……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即便是成年男女，即便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却要放在明面上去谈。 不然，我没必要在这继续耗下去。趁着还没到进仓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2章 秘密8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3章秘密83 他已经去医院了？ 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从这个消息中回神。 不是说好11点的吗？ 怎么突然就去医院找我了？难道是…… 肯定是刚刚通话让他发现什么异常，所以他才会趁我不备跑去医院找我。 刚刚他说11点…… 只是刻意让我觉得他真的会在这个点去找我，好让他有时间跑到医院去查看…… 这个家伙，对我都能使上手段了。还真是有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3章 秘密8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4章秘密84 之前和王伟一块住酒店时，他用过酒店房间的电话，是直接打到前台的。 只需要按快捷键就行。 我在心里犹豫一秒后，眼睛闭上的那一刹那按下快捷键。 然后任由心跳扑通扑通跳着。 冗长而沉闷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似乎更刺激面前的男人，他三步迈出两步跨过来，欲从我手里把电话传过去。 我踮着脚尖展开手臂躲了一下。 “干嘛？游戏还没结束呢！<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4章 秘密8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5章秘密85 我的情绪太激动，如同刚刚打开闸阀的泉涌，怎么都停不下。 他已经连续喊了我好几声，推挡着我手臂似乎想和我说点什么，却又好像只是想把我推开。 这样的举动无疑对此刻的我来说创伤很大，所以我更加拼命地死死地抱紧他。 “王伟。” 我也喊他名字。 “真的是你。” 我说。 他推挡我的动作明显僵住，也就是这时我才真真切切感觉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5章 秘密8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6章秘密86 村长把这个事儿给应下来后我连连道了几声谢才挂断电话。 从长凳上站起来，迎着他的目光，却依旧还是要仰望他。 之前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但我心里有自责、有不甘、也没底气去问。 没想到他自个儿又绕回来了。 我还是纠结拧巴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踌躇不前。 我今天干的事儿，在我整个人生的轨迹中，都可以算得上是载入史册的破立。 不破不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6章 秘密8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秘密87 “干嘛？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刚刚和我喝酒那个男人怒斥，肥胖的身子已经从沙发站起来，短小又粗的手伸过来想把我拉回去。 被他推了一下，又重新坐回刚刚的位置。 “今天的事儿到此为止，她，我带走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人，你凭什么带走？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把人给放下，自己滚！” 我脑袋晕晕沉沉的，后来只记得他们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87章 秘密8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8章秘密88 没一会儿他就走进楼栋，整个人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那个女人也抬头看，我心里一虚，好像觉得她隔着水泥建筑物和窗户看到了我一样。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不知为何，虽然曾经我有因为她心里不舒服，甚至还和王伟吵过闹过。 但现在我看见她整个人，看见她的长相，我居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不爽。 也没有讨厌她。 我被我妹蹭了手臂。 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姐，你的手机响了。” 她提醒我。 “……好，我知道了。我出去一下。” 她点头让我放心。 我握着手机走出病房门，电话无疑是王伟打过来的，他让我去19楼一趟。 我没问其他，他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几乎刚出电梯就被一只手拉出去。 我正要问他什么，他对着我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我立马停止表达欲。 他领着我从旁边的走廊通道又穿向另外一个地方，具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我不知道，但有他在这儿，明明之前才吵过架，可我却觉得心里是有安全感的。 即便他带着我去地狱我也认了。 很快，有自然光线从我眼前漫进来，也有自然风吹过来，他已经领着我到一个平台。 他还把通往平台的门给关上了。 “怎么……” “先安静点，别说话。在这儿等我。” 然后他左顾右看，打探了一番。还悄悄走到边缘往下看，我盲猜他应该是在看有没有人跟上来。 他并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我在这儿。 或许对方已经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医院，但并不知道确切的位置，确切的名字。 他这是在……保护我。 我更确定这个钱就是从这个女人手里来的，之前…… 那些强势以及他和酒店前台对那个女人多多少少表现出来的一些敬畏和低头，确实和开保时捷的身份能够匹配。 不然，王伟也不可能会低头。 我心里涌起一阵难言之感，手刚无措又别扭地交织在一起，他就迎面走过来。 目光无疑是滚烫而炙热的，还带着打量。 然后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 “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不太好。” 我以为他会因此批评我或是其他，但并没有，他只是开始另外的话题。 “那现在仔细听我说。” 他把一张银行卡塞给我。 “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密码是你生日，回头就用这个钱给儿子做手术。让你妹妹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把人给拖着。 我最近就不会过来了，有点儿其他事儿耽搁。你好好的。” “……” 最后四个字几乎让我身心颤抖得无法思考，也无法冷静。 我几乎察觉到某种快要失去的失落感和疼痛感大面积朝着我袭来，随时要把我席卷进地狱，要把我包围。 “……你……”我的嗓音是发颤的，脑子是短路的，但只有那么一根筋一直串到心里，我知道，如果有些事儿再不问，有些话再不说，或许以后将会没机会了，它让我硬着头皮问：“你……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 这不是他的风格，尤其他在我面前时向来都会说一个准确的时间或是数字，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他这是在推拒。 在骗我。 实则，他根本就没准备要回来。或是根本没办法回来。 如果这个钱他是从那个女人那儿拿过来的，那肯定是答应了人家某种条件。 那…… 或是结婚，或是……从此绑在一起。总之无论是这其中的哪一种，以后他都将跟我没关系了。 这卡里的钱是救我孩子的命钱，同样，也是买我心脏的钱。 更是他曾经倔强不愿低头现在为了我却不得不低头而换来的钱。 我和儿子快出头了，看见光漫进来了。 他又回到他拼命想挣脱的那条路上去了，头也不回地深扎入黑暗。 我突然觉得这张卡好沉好沉，沉到我随时可能会捏不住，可不管我费多大的力气，心里再复杂难受，我都必须得把它拿好了。 “回去吧，好好把自己照顾好，我……” “我先走了。” 他的手缓缓从我肩膀上抽离，我下意识抬手抓住他手臂。 他刚扭过头，又回头看我。我缓缓抬眸和他对视，眼里泪光闪闪。 这是我惯用的计谋。一般，他看见我伤心难过流泪的时候是不忍心的。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舍不下我。 哪怕当下他必须要走，以后最起码他也会再来看我，再想到我。 我现在理智不清楚，却只知道舍不得他，想要留下他，想他以后还会来看我。只要有这样的机会存在，我现在就必须抓住。 想博一个他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和他说。还有好多事没和他做。 我甚至忘了之前是我有意要放他自由，可现在我却存着私心想要在未来的某一刻，让他再回到我身边。 他避开了。 然后像我那天掰开他的手指一样，掰开我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我再次把另外空着或是被掰开的手指一股脑全覆盖上去，他眉眼一深，却提醒我：“一会儿该没时间了，冷静一点。 先把孩子的事儿给办了。” “……” 这次我任由他把我的手指掰开，再也没执着。然后，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迈向通道门，打开。 留给我一道高大又寂寥的背影。 我在那道门快要关上之前，对着他坚定又沉默的后背说：“你也好好的，还有，找个时间来看我一次。” 饶是我平常嘴再硬，现在居然也会在关键时刻找准时机对他下猛药。 用我曾经最不屑一顾的方式，去攻据他的心。 以前我喜欢某个人，或是看准某件事。都是看准了，先放诱饵，让别人主动找上门来。 让别人来追求我，让别人来找我。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主动让一个男人来找我。 而且还是在我没有底气的情况下。 我手拽得紧紧的，期盼他给我一个肯定的回应，等待答案时度秒如年。 可我最终却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他离开时只说了一句“先好好的”。 几乎话音刚落，我的泪就从眼里肆意流出，这次，再也不是演戏，也不是给他看。 而是真正的有鼻子眼睛突然涌起一阵很凶猛的酸涩感后，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任凭眼泪簌簌下落，也没抬手去擦，在某个瞬间我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朝着平台边缘大步走去，他在今天早上从我们视线中消失的那个地方再次冒头出现，走了几步，和那个女人迎面碰上。 他们好像说了什么，但时间不长，紧接着他把副驾门拉开，护着那个女的上车。 自己在车身前绕了一圈，在进入驾驶座那一刹那，我仿佛感觉他的头往这边偏了一下。 我的心狠狠跳动着。 他是不是在看我？ 可他的动作并不明显。可我确定，并且心里自私地觉得他就是在看我。 就是在看我。 一定是在看我。 …… 村长带着林峰过来是八点，那会儿我已经换了一身宽松舒服的衣服，穿戴完毕。 并且已经在医院找了一个自动提款机查询过银行卡上的数额。 10万。 整整10万块钱。 这笔钱到目前为止，是我见过最多的钱。 再加上我手里现有的，已经足够我不用再去焦灼，足够我每时每刻都陪伴在我孩子左右。 所以面对他们时，我就少了一份忌惮。 林峰把我视作仇敌，从头到尾目光一直瞪着我，哪怕村长在旁侧他也表现得肆无忌惮。 我不与他争执。 但在村长某一次去洗手间时，我用匕首抵在林峰后背。 这里人不多，偶尔会有护士或是病患家属经过，但总是有人的。 可我的匕首也同样是冰凉无情的。而且目标清晰，必要时候也肯定是利落干净的。 “李……李云烟，你，你疯了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院这么多人看着！” 我直接给他下狠话：“我劝你给我识相一点，孩子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机会，我告诉你，如果是因为你的原因让孩子没办法好好手术，或是影响他，那么，这将不是一次威胁。 我会让这个变成现实。” “你……你这个疯婆，你……好好好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把刀收回去！ 把刀收回去呀！” 我知道他是被吓到了，同样，他也明白我能干得出来，所以从这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多嘴一个字。 安静等着。 即便面色有点难看，但医生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整体还算配合。 我也因此松了口气。 村长对他的行为还有点缓不过神，但看他积极配合的样子或许也觉得轻松一些，也没多言多语，必要时候说两句，其他时间也跟着安静等着。 …… 真正等孩子推入手术室时，病房外面三个人。 我，我妹，还有村长。 他应该是留下来等着照顾林峰，我们这边确实也没人手，不然我也会让他先回家。 现在我和林峰处于离婚状态，林峰也是他侄儿，是他的亲侄儿。 由他来照顾，这份恩情应该是给到林峰和他妈的。 我自然也会感谢他，但只是站在我和我儿子的角度去感谢。 病房的红灯亮起那一刹那，我就在病房外面那道墙壁处跪下。 期间，我一直闭着眼虔诚祈祷。一开始我妹还会过来和我说话，说让我别这样，说这样的手术成功率很高，不会有问题。 坐一会儿时间长我会受不了的，膝盖会麻。 我让她又回去了。 医生和护士我必然相信，可我现在也同样想把我能干的通通都干了。 哪怕是拜佛求神这样的事儿。 老天爷，请你一定一定要让我儿子没事。 求求你。 我闭眼祷告。 手术进行了多久。我就在外面跪了多久。 说实话，我感觉不到疼痛或是劳累，我内心深处好像有源源不断往外流的力气和能量，是他们一直在支撑着我。 跪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是踏实的。 是无憾的。 我就像个一往无前的战士，就这么安静的在原地跪着，祷告着。 等待着灯熄灭那一刻到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的结果终究是我想看到的。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要等恢复状况了。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孩子。” 孩子的主治医生说。 他或许是看见我面容显得憔悴，所以才多提醒一句。我点头弯腰弓背道谢。 “谢谢医生，谢谢。我会的。谢谢你们。 谢谢谢谢。” 除了感谢的话以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能对他们说的。他们也欣然接受，声称有其他的事儿要忙先走，我们几个留下，等着我儿子和林峰被送入病房。 “村长，他这边……就先拜托你了。一会儿我把孩子安定好就过去找你们。” “好。” 我再次点头道谢。 和我妹一块儿陪着我儿子。 在等待儿子醒来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安静而沉默的。中途我妹说些什么，我甚至是一种半清醒半模糊状态。 然后她就会拎一些吃的喝的回来，有时候会把奶茶吸管插好递给我，我也接过来喝。 有时候会把一些糕点送到我嘴边。 我说一句谢谢后也会吃。 但，我的心里脑海里完完全全只被同一个人占据。 脑海中还回荡着他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 “先好好的。” 先好好的。 王伟。 现在所有的人都好好的了，那你呢？ 你有没有好好的？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姐？” “姐？” 就在这时我妹突然晃动我肩膀，连续叫了我好几声。我整个人回神，有点疑惑茫然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 “……”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摇头晃脑：“没事。” “村长说，姐夫……就是业儿他爸，已经回去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 “嗯……还有个事儿可能……你听了会发火。” “？” 这时候我的注意力专注起来了。 然后我就听到我妹说：“爸妈已经上车，现在正在往医院赶。可能一会儿就到了。” “……” 筹钱的时候不到位，手术的时候不到位，现在来做什么？ 然而我心中刚划过这样的想法，我的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正是我妈打过来的。 第89章秘密89 我本来不想接电话，但想到我妹刚刚说他们已经上车往医院的路上来了，思来想去还是划开接听。 我走到外面走廊通道接电话。 没想到我妈说已经到楼下了，让我和我妹下去接一下。 这么快？ 我把我妹叫过来，麻烦她下楼去接他们，我自己留下。 一来，因为之前让他们给钱，他们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让我感到失落，绝望。我不想亲自下去接他们。 也想让他们看看我现在的态度。 如果他们承受不了，离开医院就是。反正现在孩子还在医院，需要我的地方太多太多，我分不开身去应付他们。 相比，只要他们不给我添加麻烦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二来，我现在1分1秒都不敢离开我儿子半步，我得时时刻刻守着他。他是我拼了命，是王伟低了头才救回来的。 好在我妹不问前因后果，我一提她就点头去做了。 转身进电梯下楼去了。我留下来看守孩子，等她走后我隐隐感觉有些失力，于是后退一步靠着走廊墙壁缓和。 李云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你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吗？ 别想太多了。 现在只有里面躺着的孩子和为你低头的王伟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你想太多。 该怎么面对怎么面对。 该怎么怼就怎么怼。 哪怕是亲生父母又怎么样？倘若他们没有一丁点是站在你这方的，那你也没必要考虑他们。 只要不是先发制人，只要你不是先攻击他们的那一个，那你何罪之有？ 别想太多，把眼前的事做好。 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给自己注入勇气。缓过来后便站直，我没进病房，而是守在病房门口的。 目的就是一会儿也不让他们进病房。 10分钟不到，我就听到电梯里面传来熟悉的几道声音。 我妈我爸甚至我弟都过来了。 来这么多人。 我把手下意识拽成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他们彻底拐过电梯间和站在走廊一侧的我对视上，我把拳头握成最紧的状态，直面他们。 “姐。” “云烟，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在里面看着……” “到底怎么了？” 他们一人一句，我爸和我妈是因为我把手放在门框上架着，挡住他们进病房的原因。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孩子需要好好休息，这么多人不合适。” 他们眸色一黑，神色难辨。 有些愤怒，有些尴尬。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言。 最后当时我爸呲着一张脸说：“哎呀，这孩子年纪太小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现在，得好好养着。 咱们就……就在这看看就算了。 云烟说的也没毛病。” “什么没毛病？我看她就是最大的毛病！”我妈张口就来，好像我刚刚是和她在对骂的邻居街坊或是村里的同龄女人一样，我小声提醒她这是在医院，让她别那么大声嚷嚷。 她却说：“李云烟，你少跟老娘在这儿装城里人！怎么就吓到你儿子？我们怎么就吵到他了？ 你不就在这儿带着他住了几天院吗？真把自己当城里人打理了？我，是他外婆，这是他外公，这是他舅舅。 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看看他，你这个妈还不让我们进去，就在这守着，跟个哈巴狗一样。 你安的是什么心？有你这么对人的吗？” “那你呢？” “我…我什么？”她多少有些心虚，眼皮子跳得很快，但因为在家里多年得道，所以即便她心虚整个人也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杀迫感。 我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所以造就敏感又脆弱，却又偏执的性格。 说实话，从小就被他们pua，要么是我爸说他压力大，作为男人，总是被我妈压在脚下，在人面前抬不起头。 要么就是我妈，说她这辈子为了我们三姐妹如何如何不容易，如何忍气吞声。说她当年眼瞎才嫁给我爸，说她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三个早就和他离婚远走高飞了。 小孩还没看过世界，对世界观，价值观以及家庭观念了解得微乎其微。即便上学懂得一些公平知识，但在男女方面总是喜欢倾斜于帮女生。 在外人或是家人之间也会下意识选择帮助家人。 总是去体谅，去宽容。甚至还为此陷入深深的自责，总觉得如果真的不是为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三姊妹，或许她应该会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嫁到一个更好的家庭，生个令人省心的孩子吧。 于是小孩把这些全都安在自己身上，变得更懂事，更成熟，也更孤独。 哪怕打破牙也往肚子咽。 可后来才发现这有多离谱，所以开始一步一步反抗了。 所以他们也受不了了。 “我现在不过是用你们曾经对我的方式对待你们而已，怎么你们就受不了了？”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过是用我们曾经对你的方式对待我们？ 我们怎么对不起你了？” 我斜眸看过去，和她对视。 她脸上的表情下意识一滞。 嘴角微微有点抖，语无伦次：“你，你要干嘛？你，李云烟，老娘好歹是你妈！” “对，你是我妈，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把属于你自己应该承担的后果强加在我们几个孩子身上！ 你过得不幸福，不开心。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家庭给你的吗？是你身边这个男人给你的吗？ 或许吧，你可以这么认为，因为你身边的人大多都这么认为。你们只想把身上这一口不知名的黑锅随便找一个人抛过去，管他是不是自己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你们从不会去想这背后会给别人带去怎么样的痛苦和伤害，而你们抛开这口黑锅后，也并不会感到真正的幸福，不会真正的开心。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甩锅，只能短暂的麻痹自己，短暂给自己树立一个好人的人设。但这个锅还在，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也会如期而至，不会消失。 这种痛苦无外乎是多加了几个无辜的人进来而已，并不能真正减轻自己的痛苦。曾经我以为只要自己能多承担一些，多会忍一些，事情或许会慢慢变得好起来。 可并没有。所以现在再回头想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一开始就不应该因为这份亲情，去主动承担，去分摊这一口黑锅。就应该直接给捅破，让你们看清这里面的门道，当下改了也就改了，不改，能散的也都散了。 或许换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另外一种关系处着，会更好。” “你，你说什么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换另外一种关系处着？ 李云烟，你想和我们断绝关系？！” 几乎是她把话刚说到这儿，她自己又重新加了一句：“你别发疯！” 我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几秒后扫到我弟和我妹脸上。 我妹稍微明显一些，她和我是差不多的。只是因为年龄比我略小几岁，越往后条件越好一些，所以她才过得比我稍显滋润一些。 但内质是没变的。 所以她才会有共鸣。 我目光再转到我爸那儿。 “是，我承认我是疯了。但多半也是因为被你们给刺激的！” “李云烟，你是不是住两天医院住出病来了？你在这儿给我发什么疯卖什么惨？啊？你……” “妈，妈妈妈，好了好了好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该出来了。你看多少人看着？ 别这么大声，你们…… 你们都先冷静冷静！” “是我不冷静吗？分明是她！儿子，是你姐她不想好！” “……” 我妈被我弟带到另外一侧去了。现在这种大乱的局势下，也只有他能把她带走。 因为那是她的宝贝儿子。 是她的根。 很多时候她都会说生下我弟是因为家里老人要传宗接代的思想。 当时为了躲着把我弟生下来，被计生办罚款，家里的家具什么的都被搬走，甚至还差点被上房揭瓦。 如果真因为如此，那这个孩子生下来应该是不受待见的才对。毕竟让家里承受这么大的经济损失，让他们承受身体和思想的双重压力。 可没有。 儿子生下来后大多更被母亲喜爱。 他们真的是传宗接代的根吗？ 不是的。 他们只是母亲的根。传宗接代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 相比之下，我爸显现出来的稍微公平。我知道他本质也是更爱我弟，什么都偏着他，不然也不会在我妈一次一次纵容他，偏着他的时候他一言不发。 但那些我都不去追究了。 “爸。” 既然今天他们过来了，那我有必要趁着这个机会和他们把该清算的给清算了。 我选择和我爸摊牌。 “唉。”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孩子，你妈就是那个脾气，一急了什么都能说，回头想起来又会后悔。 其实她本来不是……” “没事。我知道。”我把话题转到正题上：“爸，其他我现在都不想谈，我现在想和你说一说关于钱的事儿。” “李云烟，你爸哪里来的钱？你们之间怎么能谈到钱的事？ 有什么钱是我不知道的？ 来，你跟我说……” 她又被我弟拉到个更远的地方去了。我强行压着心里的躁动，再次和我爸提。 “爸，我就明着和你说了吧。我现在过得很不好，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我和林峰早就扯了离婚证，原本我不想和你们说，是不想让你们替我担心。 可没想到后来孩子生病了，他们那边…… 现在一直在逃避，不想出这个钱，所以我是找人借钱垫着医药费的。 如果孩子不生病，属于我的田，我的土，我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去争取。 千辛万苦，随便帮人洗个碗，当个保姆，我也能活。也能把孩子养活。可病魔不由人。 非不得已，我不可能和你们开口。” “孩子，你说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们家……” “爸，我跟你说，只是想要你点个头答应，其他的，我会再想办法的。” 他陷入沉默。 很显然也是在犹豫纠结，在权衡。 我不可能在他这儿去和我弟比较家庭地位，那太傻了，没必要。 所以我和他说：“爸，我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儿需要用钱，我弟结婚生子，还有你和我妈养老送终。 这些我都明白，但家里现在也不是就缺这一两块田和地的钱。 如果家里真的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我也不会和你们开口。 以后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仅仅需要儿子，也会需要女儿的。 就当是为你们以后提前买个保障也好，说实话，你们也应该能感觉到这些年来我的疏远。 那是因为我也是个人，我也在做母亲，我回头一看才知道小时候…… 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有你们的思想，我也不会过多把小时候提出来说。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目的，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度过这个难关。等孩子好了，我就可以出去挣钱了。 林峰那边，我也会努力去争取属于我儿子的东西。 你和我妈以后的日子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我爸原地思索了一两分钟后点头。 “好，我明白。只要你妈那边你能搞定，我没意见。 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好。” 我感激地对他道谢。 然而事情并非那么容易，我也只是得到我爸初步的认可而已。 我妈那边…… 一路骂骂咧咧直接走了，一直说着就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不要脸又心狠歹毒的女儿。 我早就料到如此。真正要钱并不是现在，而是等我儿子恢复得差不多时。 王伟给了我那么多，他早已山穷水尽，而我拿了这笔钱，不该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该从娘家那儿拿到的必须要拿回来。 哪怕一万两万，三万五万，我要想办法还点给他，先不说让他选择更宽一些或是回到我身边来。我只盼他不太被动就好。 …… 真正拿到钱是在一个星期后，我亲自回了娘家一趟，和我妈彻底撕破脸，甚至还因此挂了伤。 脸上是明显的五指印。 但，我拿回来四万块钱。 总比分文没有好。回城里的路上，我一直摁着包里那坨钱，感受它的存在，微风从窗外拂来，我居然感觉不到脸上有一丁点疼意。 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是充实又满足的。 我在车上给王伟发了信息，尝试着打过电话。但都联系不上人。 我决定带着这笔钱去他住的那个小平房闯一闯。 却刚好碰到他和那个酒店前台在收拾东西，地上摊着行李箱，好像要搬走。 第90章秘密90 “这次你离开，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了。” “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赶紧收拾，动作麻利点！”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行行行，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我比你啰嗦。哎，哥你去哪儿？” “抽支烟。” “哦，好吧。一会儿弄完了我叫你。” 王伟胡乱回了他一个嗯字。 要走了？去哪里？ 难道是跟那个女人一块走吗？那个女人没在遵义这一块？那……会是去哪个地方？远不远啊？ 我心里生起这些疑问，但我今天既然决定要过来就没有想过要怯场。 于是推门走进。 “今天这风怎么这么大？门都给吹开了，真是…… 伟，伟，伟哥，她，她……” 他扭头看到门口是我时整个人都有点语无伦次。 “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王伟听到他的声音也走到这边来，扭头就和我视线对上。 他瞳孔微微骤缩，整个人却十分静肃，不知是猜到我会过来，还是因为没有事儿能引起他的波澜。 “收拾完了吗？” 这话他是扭过头对酒店前台说的。 然后他们两人开始对话。 酒店前台：“快了，马上就好。” “速度再快点儿。这边房子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去找房东先退个房。” “不用了，我也不会过来。” “嗯。” 然后他从我身边走开，和我擦肩而过时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话：“回去吧，以后都别再来了。” 我听得心中一凉。手下意识紧攥成拳头，然而等我转头想叫住他时才发现他的身影消失的很快。 估计去找人退房去了。 这样也行，反正他那张嘴太硬，根本就套不出什么话来。 我还不如问问他。 “你们，不在这儿住了？”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盯看我一秒。他是有些看不惯我的，却又拿我没办法。 没好声没好气地回：“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也不是看不见。 来，稍微给我让一让。” 我后退几步，他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 “那你们退了房去哪儿？” “不知道。” 他把东西裹好放在胸前，眼睛扫向我：“不过去哪儿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刚刚伟哥不是让你回去吗？ 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没人送你。” “我需要你们送吗？我能自己来就能自己回。你以为我想打听你关于你们的事儿？” 他手还插在行李箱里，闻声抬头，一双眼睛紧锁着我，好像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我之所以问这些，不过是想知道后续怎么找到他，等我把钱凑足了，也得有个确切的地方还回去吧？” “你……” “我的事儿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我知道该怎么做，知道什么不该做。你如果真的想让他拿回这笔钱，就应该把他的动向告诉我。或者，把他之后落脚的地方告诉我。” “可你……” “我不会纠缠他。我和他现在只有债务关系。” 他被我说得云里雾里的，但明显因为我还钱这个事儿对我有一些改观。脸色都好看许多。 可后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了，又突然开口对着我挥手：“行了，你就别在这跟我闹了，你都说你们之间的事儿和我没关系，不管你们是债务关系还是什么，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伟哥既然让你回去，就有他的理由，回去吧，我把这收拾好也得走了。” “……” 这家伙居然杀了个回马枪，什么都没套出来。 不过他说的也对，我和王伟之间的事儿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今天他也在这，那就单刀直入地问吧。 就在我迈出屋子前的那一秒，听到酒店前台在后面嘀咕：“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后期让我来弄完寄过去不就行了吗？非得亲自绕路跑一趟。” 闻声，我脚步猛地一顿。 心里好像有火花在吱吱吱地响着，跳动速度也越来越快。 所以他不是…… 他是故意到这边来收拾东西的？就是为了和我碰面？ 他料定我的短信和电话打完后会到这里来找他？ 肯定是这样的。 他什么都知道。 我心里有难以言说的东西在疯狂肆意滋长着，它们时而像张嘴的虫子要啃噬人的骨血，时而像温暖的水流，唱着歌，跳着舞吁吁流向四肢百骇。 被这种又温暖又难受的感觉包裹着，我眼里什么时候弥漫着水雾都不清楚了。 只知道再看过去时，他的身影是模糊的。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站在他租房的门口，他只身站在空旷冗长的巷子里。 就像当时很多个我和他隔墙而站的夜晚。 是他一直在陪着我，一直在支持我，一直在无条件帮我。 我抬手胡乱擦了几下眼角，迎面走过去，在他跟前站定。 仰头看着他。 “王伟，你会搬到哪里去？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刚刚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 我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恕我不能回答。” “……”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这多少让我觉得心里有点被逆反后的难受。 我的指甲又用力戳了一下掌心，这能让我时刻保持清醒。 “回去吧，以后别再过来了。我也不会再来。” 说完他就从我身侧绕走。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把捏住似的，喘不过气来，即便能呼吸，但感觉空气里好像都带着刀一样，是疼的。 “……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 我不会纠缠你，但是，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拼尽全力尽快出现。这是我欠你的，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还活在这世上，我都还欠着你。 如果你要离开这儿，我的手机号不会改变，也请你保留……给我保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来日方长，我总有机会能报答你。” “你想太多了。” 我扭头回走，拦在他身前。 “难道你就真的……能这么绝情吗？我都已经说了我不会纠缠你，只需要一个联系方式。 你保留一个和我的联系方式，这样都不行吗？” 他耸拉着眼，好像是在看一出戏一样，依旧冷而静。 然后他喉咙啄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看来你还是没有自我定位。 我说，我做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不想看着孩子这么可怜而已。 并不是因为你，明白吗？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你，但是，碰到这种情况的孩子，却微乎其微。 我既然碰上了，就允许自己做一个无名英雄。请你不要破坏我的英雄梦。 赶紧走，既然知道我的付出不容易，那就别让我那些付出付之东流！” 他再次从我身边走开。 “难道，以后这么多年的岁月，真的一无可能了吗？” 他在我身后僵住。 我能感觉到他的迟疑和滞留。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慰藉，让我刚刚差点停掉的心又突然复跳起来。 “李云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没你想的这么深情。 我和你之间也从来都是玩玩而已，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成年人要知趣，别总是一副求爱无果委曲的样子，既然要玩儿，那就不要带着这么多真心。 好聚好散吧，以后，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王伟！” 然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停留驻足，甚至都没有再走进那个小平房，自个一个人就朝着小巷的出口走去。 那个酒店前台拖着行李箱出来，嘀嘀咕咕地也跟着小跑追着他走了。 我也在某个瞬间抬手狠狠擦干眼里的泪，转身大步大步跑去追他们。 再一次拦在王伟面前。 “刚刚伟哥不是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吗？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 “拿着。如果你想一笔勾销，我现在没那么多，但是，你执意如此，剩下的没还上的就当是扣你的违约金吧。 那就在这儿一笔勾销。” 说完我就走，多停留一秒钟我都怕自己抓住他不放。我知道，他说那些是想让我走得更干脆利落。 所以，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无论他是真心要走，还是因为现实的无可奈何，我的干净利落对他而言都是最好的良药。 这条路，我反反复复走过好几次，怎么从医院过来？又怎么从这儿回到医院去，早就烂熟于心，之前我觉得他住在这儿，我过来其实还挺方便的。 就是要搭一段车。 一开始打出租车，需要9块钱。后来次数多了知道利用网络平台，每次需要6块钱左右。 走路就稍微远一些了。 可我今天走着走着却觉得这条路怎么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 甚至觉得好近。 怎么没一会儿我就走到医院门口了？这条路，难道就不能长一点吗？ 我在医院门口驻足停留几分钟，后来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瓶水和纸巾，把水倒在纸巾上擦擦脸，擦擦眼睛，这才重新迈入医院。 以全新的面貌对待之后的生活。 儿子恢复得不错，这个消息算得上是近段时间以来最好的安慰和良药。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儿子的恢复上来。 他睡着时，我几乎都在查当地相关的一些就职信息。 把符合我的全都收藏起来，作为几个分类，为之后儿子出院后我和他的生活做后续准备。 我不可能带着他再回去。 以后，哪怕是租房，哪怕屋里漏雨，我也和他单独在一起。 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先住下来，也方便复查他的病情。 在和王伟碰面后的第2天后，我再次回到那个小平房，果然已经重新贴上招租信息。 我找到房东，打算把这个房子租下来。 “唉呀，美女，你的眼光可真好，不瞒你说这个房子一直都挺好租的，上个租客昨天才走，你要是再迟一点兴许就被别人租了。 而且现在我还可以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稍等啊。” 然后我就看着他搬出来一个大的纸盒子，盒子外面画着洗衣机模样，我还以为里面是洗衣机。 结果他一打开，里面放着的是厨具全套。 第一眼我就看愣住了。 是他的东西。 是他当时通过微信给我发过来的那一堆厨具，电磁炉、电饭煲、还有各种锅碗瓢盆，就连放盐巴味精的调料盒都在。 他说：【到时候你就可以在这里施展你的厨艺了。】 可我都还没来得及用，还没来得及看它们一眼，他就已经走了。 现在它们又呈现在我眼前来。 是他嫌累赘不愿意带走，所以才转交给房东？ 还是说……他感觉我会把这里租下来，所以特地为我留下来的？ 我感觉是后者。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恋，但王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把这些东西抛下的人。 即便他手里有，但他也不会把这些资源平白无故转交给别人。在他手里可以利用起来，如果给别人，指不定就丢垃圾桶了。 他不可能那样做。 只是现在人走茶凉，再去追究这些已经没意义。 我当即确定把房子租下来，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到平房里去，桌子还在，我按照微信他发给我的图片位置原位放回去。 最后后退几步仔细端详着。 我在原地静立好几分钟，任凭思绪飘远，任凭自己沉溺在他给我发的那些短信中。 假装他和我在这里搭上了生活，做饭做菜，洗衣晾被，同进同出。 儿子可以出院后，我第一时间带着他回了老家。既然要分个彻底，那我必须要拿回点什么。 不用太多，也不用跟林峰平分，只要手里有点钱就行。 只是刚到村口就听到村里人说。 “呀！云烟，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孩子没事了吧？” 我摇头：“已经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我看你妈一天操心得头发都快白完了。你赶紧回去吧，看到你看到她孙子估计要乐呵坏了！” “……” 头发都操心白了？ 这是哪来的脸？当时利用我回来卖地，答应我那笔钱一定会到我账上，后来不接我电话把我拉黑的人是谁？ 还是面前这位大婶口中的那个人吗？ 呵。 只是这些都与外人没关系，我也不需要和她们多讲。随便敷衍敷衍就背着孩子往回走。 刚进门就看见林峰他妈倒在地上，张婷倒坐在一张躺椅上，而林峰跪在地上正在给她剥瓜子儿。 “云，云烟~~” 林峰他妈率先看到我，开口喊我。与此同时林峰和张婷也斜眼看过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云烟来了呀？” “林峰，还不赶紧给客人端个凳子？” “她算哪门子客人？要坐凳子不会自己搬？我当然是要照顾你，毕竟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大意不得。” 怀孕了？这招数都能想出来，人才呀！不过林峰和他老妈确实吃这套。 呵。这生活真是越来越像个笑话了。要不是前两天收到一份匿名检查报告，报告显示张婷在县城医院做过摘取子宫手术，我都快信了。 我刺激林峰把“验孕单”拿出来。 他一激动，全然不顾张婷的紧张，把验孕单拿出来甩在我身上。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李云烟，你不珍惜的东西，有人宝贵得很。呵，这次可是健健康康的孩子，可不像你……”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把验孕单像一张符一样拍在他脑门，连续拍了几下。 “林峰，得意什么？如果这叫怀孕，那我倒要看看九个月后她拿什么从肚子里抠出来！ 是猪崽子？还是抢别人的孩子替代？” “你，李云烟，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婷慌了神，要把“验孕单”抢回去，我随手捞起门口铁铲怼着她。 直接拆穿：“既然你说我胡说八道，那就把左邻右舍都请来，听你普及普及女人如何在没有子宫的情况下怀孕生子吧！” 第91章秘密91 听到这个消息，林峰他妈的表现更为激动，毕竟，她比林峰还要担心家里的传宗接代问题。 之前我儿子动手术时，她动摇了。不过也就是想着我和林峰已经离婚，之后即便孩子跟着我也是他们家里的根，我身为孩子的妈，不可能对孩子不管不问。 但如果张婷愿意跟着他，那么林家就多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如果张婷还能给家里生个一儿半女，对她而言就是锦上添花了。 重点是，林峰也因此多了一个老婆。 她知道这个家之后肯定留不住我，还是想给他儿子找个靠处。 可她错就错在明明知道张婷这个女人不可靠，却还是侥幸相信。 我把刚刚说的话再和她重复了一遍。 “我说，现在代替我在这个家登堂入室的人，前两年就已经做过摘宫手术。” “李云烟，信不信我告你血口喷人？！” 我把大门让出来，她看得一个怔愣。 “大门为你开着，现在就去吧。哦，对了，记得上报的时候顺便把自己诈骗的罪情一起给报了。 自首和被警察抓是两码事。 怎么？不敢了？呵。” “你……” 她躲在林峰身后，试图让林峰把我赶出家门：“林峰，你还是把这个疯狗轰出去吧！她现在简直已经疯了！逮着人就乱咬！ 她这次回来肯定看不惯我们这么好，才想刺激你。你快把她轰出去，快去呀！” “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把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别动到胎气！” “呵。 呵呵呵。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呢？行，那我只能帮帮你认清现实了！” 我把那个检查报告单丢过去，当然不是丢给林峰的，而是丢给林峰他妈的。 这个时候，他妈相对清醒一些。不像他一个劲儿只知道被这个女人怂恿。 “看看吧，要是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可以随便找个人去查看。对了，我也不怕你们去查，你大可以说我侵犯了你的隐私。 但是，我也可以自保地说，那是因为你坑了我儿子的救命钱，所以我才逼不得已。 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也相信警察和法官的眼也是雪亮的。他们会酌情处理。 你们要查吗？” “你，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张婷，你把我们老林家害惨了！！！” “小峰报警！” “妈，你怎么也跟着李云烟在这瞎闹？你没看到她肚子都拱起来了吗？” 张婷还不怕死的把肚子往前一怂：“是啊，你是想逼死我肚子里的孩子，逼死你的孙子吗？ 医生可是说他健康得很，是个小子！” “我再说一遍，林峰，报警！” “妈，真的是个小子，我在医院都看见……” 他妈终于怒不可遏，一个电话打到村长那里去。很快左邻右舍就闻声一个个都凑过来了。 我和他们一样，跟个观众似的守在门口也不进去。 张婷已经慌得不行，好几次想走，但大门都被堵住，她没法出来。 刘芳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林峰他妈把我给他的那个检查单递给刘芳。 “小峰他婶儿，我们老人家被这个女人骗得太惨了！你们要帮小峰做主，打电话报警把这个女人抓起来，让她把骗我们家的钱还回来！ 麻烦你们把她抓起来！快，快呀~~”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骗你们家的钱了？明明就是你们苦苦哀求我留下来的！ 难道你们忘了吗？之前是谁苦口婆心求我留下来给你们家传宗接代？ 是谁把我关起来，想让我和林峰好？要我和他生孩子？ 又是谁跑到我家门口死守着，大半夜都不肯回来。求爷爷告奶奶让我和他好的？” “所以你就骗他说你怀了他的孩子？” “我怎么就骗他了？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本来就是他乐意的！ 他身为一个男人，想和一个女人好，难道不应该付出点什么吗？这有什么问题？而且，他现在是单身！我也是单身，他追求我，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那是我应该拿的钱，我没有逼他。” “乡亲们，邻居们，你们听听，听听这个女人歹毒的发言！ 我们老林家算是碰到鬼了，以后你们可要睁大双眼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看看她的蛇蝎心肠，把你们家里的钱都看好了，别让她再给骗了！” “你这个老太婆耳聋吗？我说了那是你儿子愿意的，你不信问他！ 林峰，摸着你良心说，我骗过你吗？” “我，你……”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么多人围在一起欺负你的女人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都快被他们欺负死了！ 你是不是想看我一头撞死在这儿才开心？”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就如了你的意撞死在这！” “别激动，别激动！小婷，我相信你。” “啊，我的头好疼，我的肚子好疼，这里好吵，她们好吵啊~~” “我这就把他们赶出去。” 然而我既然带着证据过来，就肯定不会让张婷随随便便发作点小手段就把这事给扯平了。 正好村长和刘芳还有其他几位邻居村民都在，我今天得把这个事儿给它搅平了。 以后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后来还是村长牵头，把张婷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都请过来一起商量退钱的事儿。 林峰这才如梦初醒，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十分愤怒。 责备张婷把他耍得团团转。 我只是觉得微微有点爽快，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起伏。毕竟，这些事儿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对林峰，我也早就没了感觉。我现在只想把钱拿回来，仅此而已。 林峰他妈那边也没什么话说，对于我儿子动手术需要手术费，她临时改变主意这事，本来就站不住脚，所以她时不时会躲着我的目光，不好意思看我。 只是频繁对我儿子表露出舍不得的意思出来。 我都一一略过了。 然而张婷却说这笔钱早就没了。 这是最要人命的。 当时林峰他妈就差点和她拼命，但，事已至此，只能先想别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报案处理。交给警察去办。该还钱还钱，该坐牢坐牢。” “李云烟，你怎么能这么歹毒呢？大家都是同村人，你又何必揪着这点不放？” “有什么话去和警察说。我没心情陪你。” “我告诉你，只要你敢把这个事儿上报给警方，我就告林峰强。奸。 到时候你儿子没有父亲，就连上学也会受人非议，只要你不怕，那我也不怕！ 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拨通110，没有和她再多说一个字！ 倒是林峰有些惊慌了，他妈也在一旁焦急得不行。 林峰还试图把我的电话夺走。 被我躲开了。 “你要干嘛？” “云烟，这个事儿你不能这么鲁莽，先别急着报警。” “我必须要报警。” “她会咬我……” “那是你的事儿，不是我的事儿。林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儿承担相应的后果。 曾经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意争取，也不珍惜。 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没事少和我说话，因为我也会咬人！” “你……” 他到底还是没底气继续说下去，在我压迫性十足的眼神下往后退。 眼巴巴看着我拨电话过去。 此时，张婷已经开始最后的发作。在某个瞬间她突然朝着我这个方向猛扑过来。 我不是没准备，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 在大家惊慌失措时，我在最后关键时刻挪开脚步，转移到旁边，并且用凳子将自己和孩子隔起来。 让她扑了个空。 她的头，脸还有四肢都和桌子椅子结结实实碰在一起，发出特别沉闷的响声。 然后就是她痛呼痛哭的声音。 大家都对她嗤之以鼻，眼里带着嘲笑，互相咬耳低语讨论纷纷。 她被警车接走。 警方会查她的资金流向，能不能追回还不知道。 林峰他妈有意想让我留下来，说是想多看看孙子。 我却不会真正留下。 我直接和她摊了牌，表明自己要以离婚这件事儿和林峰分摊家里的财产，并且我会保证这份财产不为我所用。 全都归结为我儿子成长需要的花费。 现在，儿子是他们老林家唯一的根。林峰他妈也在认真考量。 她还试图挽回：“云烟，真的就不能回来吗？我跟你保证，以后无论什么事情什么情况，我都站在你这边。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转交给你。 我交权，你回家。这样的话可以吗？” 我把手从她手里抽回来。 她明显失落好一阵，我心里其实也不太好受，只是，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无论他们值不值得相信，我都没必要再去赌上一个未知。 只有我自己才值得自己相信。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您不同意，那就只有走法律程序了。 之后会有律师找你们，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背着儿子走到门口，听到她在后面喊。 我驻足，但是没有回头。 “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我们以前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要让外人看笑话呢？” 我仰头憋气。 “因为，我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没人这么替我想。 我被人看的笑话还少吗？” 她再也不言。 林峰在门口抽烟，半靠在墙上，整个人颓废无比，就跟以前抽大烟的人差不离。 “李云烟，好歹以前我妈对你还不错，她是老人，你又何必这么伤她？” “我自认比你这个亲儿子对她要好很多。” “你……” 他站直了，却找不到话反驳我。后来眼巴巴盯着我看几秒后又重新倒回墙上去。 “别去找律师了。不要去花那个冤枉钱。给我一点时间，我把这些全都变现。不过我有个请求。 林峰以后的日子还要继续，我这个老太婆……活着也需要柴米油盐。 你那边能不能稍微让一让？” “你想让我怎么让？” “房子留给林峰，但是我会过户到业儿名下，他随时可以拿走。 至于剩下的田土，还得留下能够供应需求的种植地。 其余变现后的钱，你四他五我一。 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番话才算真正让我仿佛再看到当年刚嫁进来时她清醒的样子。 如果她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或许，现在的境地会好一些。 但其实真正落到这个地步，或许才更有利于人重新开始吧。因为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一颗心全然往前走。 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羁绊。 我点头应：“就按照你说的办，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行。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然后我背着儿子干净利落走出她的房间，走过林峰身边。 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好像之前一直压在头顶沉甸甸的东西，突然就被揭开了似的，整个人轻松无比。 仿若重生。 “李云烟。” 林峰在后面叫了我一声，但他没有继续往后说，我就没回头，也没驻足。在村口找到之前答应我会在这儿接我的营运车，上车入座，拉门。 彻底和他们划上界限。 手里的余钱够儿子后期的疗养，后来村长还给我转了一笔，说是村里的人凑的。 8000多块。 水滴筹之类的软件其实多半也都是靠亲人朋友在支持，但大家都选择通过村长那边给我，所以软件上并没有多少。 我把小平房打理好，开始寻求新的谋生出路。 记得那次我带着孩子到平房外面那条街某个馆子吃豆花面，老板在抱怨豆花涨价的事儿。 我灵机一动，仔细品尝他们家豆腐的味道。又嫩又甜，确实是一大特色。但，是外供货。 所以人家涨价他也只能咬牙忍着。 我突发奇想问他能不能让我试试，如果味道可以，他可以考虑用我的豆腐。 他一开始有些疑虑，可能在综合考量，但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小时候我跟着我妈做过一段时间豆腐，她做的豆腐很受欢迎，拿到街上很快就能卖光。 我学了一些要领，于是再次推荐自己：“老板，你不用现在就着急定下来，你先等我做出来你尝尝再做决定。但我可以保证，我只给你一家人供货，只要物价不涨，我就不给你涨价。” 他听着心动，后来半推半就就点头答应下来。而我也因此去市场挑选回做豆腐的工具，在小平房里搭建起一个临时灶台，用来做豆腐。 这一来二去，日子就这么慢慢过起来了。我的豆腐得到老板青睐，这笔收入算是暂时稳定下来。 小巷里租户云集，形色各异。住久后难免会被人看出孤儿寡母的身份，于是有人挑逗，有人调情。 还有人耍流氓。 就比如现在，我带着儿子蹲在门口洗过滤豆腐渣的布时，就有一双男士鞋靠近我们娘俩。 “林业妈妈，洗滤布呢？” “……嗯。” “看看这嫩手都被洗红了，要不，我帮你洗吧？” 一只咸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心里的恶心腾起直冲脑瓜顶。正准备发脾气，就听到小巷某个地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给你一秒钟，把你的爪子从她身上拿走！” 第92章秘密92 这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叫我原地狠狠愣住，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是…… 我缓慢而僵硬的挪着脖子去看，果然没叫我失望，真是他站在巷子口，此刻，他手里还夹着半支烟，视线不偏不倚径直朝这边扫过来。 好像瘦了一些。 好像更粗糙了一些。我看的有些出神，也有点下意识的心疼，以至于滤布何时落到水中去的都不知道，只想始终注视着那个方向，连眨眼都不敢，生怕眼睛一闭上一睁开他就不见了。 就好像之前那几次恍恍惚惚好像看到他的身影，看到他的脸。可当我注视过去，哪里有人？ 根本就是个比梦境还要假的情景。 流氓从我身边后退一步和他对话。 “哟，又来一个。怎么？你不也是来找她玩的？搞得这么正式干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 “再给你三秒钟时间，从这里滚！” “凭什么？” “三。” “都是孤儿寡母的，你在这儿当什么好人？你想独吞？ 年轻人，也不看看自己住在什么地方，这地儿就是鱼龙混杂，既然住进来就要看清自己的位置。” “二！” “有本事你给她换个条件好的地方啊！艹！你他妈真下手！你给我等着！下次让我在这看到你，老子一定让……” 他狠话都还没放完就从另外一头跑远了。甚至在逃跑的过程中差点踉跄一倒，让我看得心里十分痛快。 其实，如果不是他出手，我自己也会想办法的。 如果早知道自己不管，稍微装得柔弱一点他就会出现，我早就那么做了。 我把头扭回来，又继续埋首开始洗滤布，洗没洗干净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以此来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和复杂。 后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他来了。 李云烟。 是你心心念念等着念着的人来了。 那要怎么办呢？ 应该扑进他怀里和他诉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各种事儿？ 还是骂他当时一走了之？是个负心汉。 又或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他如同多年未见的故人一般打招呼？ 这三者好像我都做不到。然而我也不知道怎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一种不可改变的画风，感觉他的脚步声越发近时，我不受控制地握着盆往后一倒。 水顺着巷道路面流过去，几乎是从他脚底走。甚至，还漫过他的脚底。 裤脚都被打湿了一些。 “不好意思，刚刚倒水倒得有点急，你靠边点儿走。” 然后把盆子靠着墙壁立起来，抖开滤布挂在门前拉起来的一条线上，晾晒好后把儿子从这里抱出，单手抱着他，单手拉着车往屋里走。 只和他交叉走过，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 原本经过他时而停滞的心跳到屋里后开始疯狂跃动。 好像要跳到地上去似的。搞得我心慌慌，脑袋里闹哄哄的。 难道刚刚做得太过了吗？ 门没关啊。 他怎么还不跟进来？难道真的只是回来看看？可是，这次他是大大方方出现在我面前的，又何必要当做从未出现？ 这不像他风格。 可他不进来，我不出去的这段时间，仿佛度秒如年。 再过三秒。 如果三秒后他还没动静，那我就抱着儿子出去。大不了就让我儿子做个神助攻，我想见见他。 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见一个人，这是第一次。 “下次注意点儿，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么好说话的。再把我鞋弄湿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听得心跳怦怦的。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像是他说话的风格。 我正要抱着人出去，然后就听到他一声嘀咕。 他先嗤了声。 说：“就这个态度，换个人早就被我扁800遍了。” 恐吓人的话，却说得并不张狂。与刚刚他对那个男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 可当我抱着儿子转身时，只看见他一道远去的背影。我迅速跟过去，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就这么走了吗？ 像之前很多次只是看见他的一个身影那样。 只见其影，不见其人。 我的心突然一下子大面积地空落下来，极度难受。如果他不出现还好，可出现了为什么又要走？ 王伟。 你真的很会搞人的情绪！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 可我在心里这样责备他的同时，更多也是在自责。刚刚为什么要对着他把水泼出去？ 即便水只是从他脚底过。 就不能和他好好说句话吗？李云烟，说到底就是你欠他的，都是你欠他的。 你凭什么这么傲娇？凭什么这么骄傲？ 你就不能和他好好说说话吗？ 那么好的机会，你盼了多少个是日日夜夜才盼来的机会呀？ 而一切都迟了。我也只能强迫自己回神，回到生活中来。 儿子被我哄睡着了，每到下午两三点时，我就会哄他睡一阵子，然后起床收拾收拾灶台，打扫家里的卫生。 顺带把明天做豆腐的豆子泡上。 原本是强迫自己回到生活中了，可这屋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又把我带回有他的那个世界里去。 无论是厨房用品，还是他靠墙搭建起来的那张桌子。 又或者是刚搬来这里的那几天，房东借着“儿子不小心踢足球，把你们家窗户踢破了，我出钱给你们换一道”之由换上的窗户。 新换的窗户不仅结实，而且还是现在最新款的断桥玻璃。不用装防盗窗，窗户也只能开一个角度，透风足够，安全系数也拉到满。 这玻璃后来我经过店面时询问过一次，大几千块钱，我住那个平房才多少钱一年？ 也就几千块钱。 房东怎么可能把一年的房租都给我搭上？ 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除了王伟在后面推波助澜，还有谁？ 这一片居住的人复杂，他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借助房东给我把窗户换了。 后来又把门换成最好的那种钢铁门。 我都知道。 我自己也有防备意识，安装无线网络时送了一个带线摄像头，我由此得启发出钱重新买了一个能装在外面的摄像头，让网络公司的人帮我装在门外。 说难听点儿，即便有什么事儿，这东西后来还可以作为一个证据使用。 后来某一次我查看监控时，看到一半觉得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打算关掉，就是在那么一瞬间我突然从监控里看到一个人影。 就是王伟。 即便他戴着帽子，戴着眼镜。只露出一个后背，我也很坚定那是他。 再后来，我时不时就研究一下监控。发现他出现并没有太大规律，有时会是一个星期，有时要大半个月。 有时却要等到一个月左右。 但他总是会来的，我也总会在监控里发现他的身影。有时候角度好监控会拍得很清晰，能完全看清他的脸，把画面放大也清晰的，我于是满意紧盯细看。 还是那样张狂又糙野，即便下巴胡渣没清理，眼角青黑，头发也不好好打理，却还是帅得一塌糊涂。 我就靠着这些照片度过无数个漫漫长夜，无数次冲动。 直到晚上入睡前都还没别的动静，我照旧把门反锁，窗户关上后搂着儿子陷入沉睡。 凌晨3:30。 我被生物钟从睡梦中拉醒，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后下床，把头发随便一绑，戴上做豆腐时用的帽子和手套。 熟练地操作做豆腐那一套流程。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平房长期住下来，就是因为这边地广云集。大大小小的商贩也多，很多餐馆包揽早餐，中餐，晚餐，像我这个点起来的也不少。 彼此之间有个照应，有别的家亮着灯干着事儿，我心里也踏实。 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或是有什么不好的人靠近，只需要扯着嗓子一喊，整条巷子都能听到。 总有好人汇聚在此，听到会来帮忙的。而且平时我和大家的关系也打理得很好，尤其是买我豆腐那家。 就从巷道到左拐出去第一家，离我这里很近很近。 起锅烧水。 把打出来的第一桶豆浆倒入。接着等第二桶，第三桶…… 直到所有的豆浆都倒入锅中，逐步加大柴火。巷子里零星亮着几盏昏暗的白炽灯，我屋里的灯也大开着，趁着煮浆的功夫，我已经把滤豆浆的盆和滤布搭上，约莫20分钟，锅里的豆浆开始沸腾。 我把火褪出三分之二，用剩下的火炭保持温度。 豆浆用盆子盛起来，放到滤布中。 这过程其实最好是两个人操作，有一个人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把着滤豆浆的架子，不然一个操作不当很可能就会把豆浆漏到盆子中。 轻则影响豆花口感，重则前功尽弃，推翻重来。 但我一个人也可以操作得游刃有余。 这完全来自于小时候的经验。那时，我也经常会在半夜起来跟着我妈做豆腐，所有的流程，所有要点，我几乎都能掌控。 说来，我倒是要感谢小时候这段经历了。虽然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每次被打扰睡眠都很痛苦。 但也算是用上了，值了。 在某个瞬间，我把另外一盆豆浆倒滤布中时，竟感觉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轻松。 我转身要去盛下一盆时，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怔住。 回头。 在豆浆腾起的烟雾中，我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是他刚刚把着架子，所以我才会觉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轻松。 是他在这了。 “是这样操作吗？” “……” 他的动作一开始还挺僵硬，但他平常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上手后很快就掌握要领。根本不需要教。 他现在就像是个在等着夸奖的孩子一样。 看我还一动不动，然后嘴角一斜眼皮子一挑。 “再不管锅里的就要沸出来了。” 他一句话把我拉回神，迅速将锅里剩的那点儿豆浆全都给舀出来。 放到滤布中。 等他把里面摇干只剩下豆渣，我又缓回神不少，已可以平静应对，拿水瓢把里面的豆渣腾出来放到一个桶中。 下一步操作是要拿一个小的盆子，把豆浆分别挪回锅里，继续第二回烧煮。 等到开始沸时把胆巴少量多次放进去。 胆巴是用来凝结豆浆，让豆浆成为豆腐的。 我几乎是出自于身体本能去做。 然而他看见我弄了一次后，直接把地上那个大盆子端起来，架到锅上倒进去。 我怔愣了一秒后把盆子靠墙立起来。 把滤布那个架子撤掉，整个空间立马变得空旷几许。看我要重新烧火，他便主动承担起这份劳动力。 他生柴火的本事比我还好，不一会儿火又大又旺。 好不容易散掉的烟雾又重新聚集。 我开始一点一点加胆巴。 拿着一个勺子均匀地顺着锅里豆浆边缘加进去。 在某个瞬间突然扭头，看到他眉宇间噙着温柔的笑时，蓦然僵住了。 平静许久只剩纠结拧巴的心又开始加速。 可他不说话，我也倔强地保持沉默。 这家伙，跑回来现面后又一言不发。 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到我没话说？”他率先开口。 “……” “那你呢？你看到我没话说？” 他把手里的火钳往旁边一放，火钳落地那一下好像落在我身上一样。 令我狠狠一跳。 可我依旧冷静地盯着他看。 看着他从凳子上起身，看着他朝着我走过来。 心跳随着他靠近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他终于站在我身后。那熟悉清冽的气息从头顶传来，撒在我头顶，撒在我脖颈，最后落在我耳边。 我身心都抖了一抖，手里的勺子差点握不住掉到锅里去，手柄被豆浆占据三分之二时被他托着手腕才拦住下沉趋势。 然后勺子被他抽走，放在灶台上的空盆里。 “……我去……” 我正准备在他怀里转身，想逃，刚有这个趋势就被他从背后抱紧。 他整个人贴上来，即便瘦了，即便隔着衣衫，可我依旧能感觉到独属于他的力量。强劲，有力，霸道。 我的心仿佛也被大力擒住，理智和倔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驱走，逐渐消散。 他的吻落在我的耳朵处，热流顺着耳蜗窜进，随着沸腾的血液疯狂而迅速地流进心里，烧到头顶。 “王伟，你……” “别动。”他把我的手交叉控制在身前，紧扣，薄唇再次紧压我敏感的耳，低声问：“烟儿，这段时间，你想不想我？” 第93章秘密93 想不想他？ 答案无疑。 怎么能不想他？每天每夜每时每分每一刻，想他想到要发疯，想他想得一颗心好像要死掉一样！ 想到只是被他这样抱着，整个身子都在为他沸腾，都在为他狂欢、发软。 心、眼角、鼻子都重重一酸。 恨不得现在整个人融入到他骨髓中去，仿佛那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某一天、或是某一刻会再和他分离，思想和情绪似乎都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变态的峰值。 这是平常用力压制保持平静带来的反噬。 “不想。” 我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可他又如何会信？ 那双手已经在和我说话的过程中逐渐变动角度和位置。 也放在他心心念念的各处。 我整个人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捏了一下，浑身酥麻。 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不得不依靠着他站着。而就是这样，我们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呼吸几乎已经交织在一起。 我何时被他换了个方向，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被他深拥着的，已然记不清了。 背后是越发云集汹涌腾雾。 眼前，他的身影，他的脸在我面前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以为又是个梦，我以为……这一切只是我幻想出来的。 所以下意识抬手去碰他的脸，却在快要碰上之前一秒突然停止不敢前。 我怕一碰上去他就不在了。 却在这时突然被他一把捏住手背，他的手滑落到我手腕，有力地带着我的手一起覆盖在他半边脸上。 真真实实的贴上去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才真正复活。 真的是他。 他另一只手把我滚落出来的眼泪擦掉。 “想碰就碰，怕什么？嗯？” 他的脸也在与我的手掌心贴合，轻轻的磨蹭着，那接触的感觉迅速传到我大脑神经中枢，刺激我浑身经脉都跟着活过来。 我斜嘴笑了。 但也只剩傻傻的笑，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好像又什么也不急着说。 他看着我这傻兮兮的样子，把头靠过来扣着我后脑勺，嘴凑在我耳旁揶揄了一句：“傻不傻？ 想我就是想我，有那么难说出口吗？还笑成这副样子？ 小傻子！” 我本来要和他理论，可一个“谁”字刚从喉咙破出来唇就被他严严实实给盖住了。 紧接着就是他如风如暴雨一般激烈又霸道的深吻。 仿佛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落下。洒在早就已经皲裂的土壤上。 我愣了好几秒才接受这个事实，缓过来后也用力拥抱他，拼命迎接他的吻。 吻越来越深。 人也越来越急。 直到后面锅里豆浆沸腾到一个让人没法忽视的程度，我才用尽最后一丝是理智抵着他胸膛，迫他停下这个及时雨一般的吻。 他还不尽兴，想再亲。男人狠起来，根本不管现在什么情况，也不管锅里豆浆是否在热烈沸腾。 只想继续。 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我得理智。 “马上要天亮了，店家等着这锅豆花出炉。我要赶在他开张之前给他送过去。” “……请一天假不行吗？” “……” 我抬头倪他。 “……知道了。” 然后他乖乖把手从我身上撤走，还顺带把我的衣服一并拉下来，遮住该遮住的地方。 我还想着这家伙还算是个人，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被捏了一下。 整个人就跟立柱似的，一根筋地绷直了。脑袋也有点不听使唤，靠着本能扭头看他，才发现人家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屋里，嘴里还重重啄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小没良心的东西”后四仰八叉地躺在我儿子旁边，抓着我盖的那半边被子，往头顶一拉，一条长腿靠在床面，另外一条长腿还有一部分露在床尾外。 就这么仰面盖着被子睡下了。 “……” 我儿子的小脚还轻轻动了一动，在被窝里蹬了几下，我心头隐隐有点侧动，心想着该不会把小家伙给吵醒吧？ 好在他蹬了几下后便不再动了。 还好，没有醒。而后面沸腾的豆浆噗噗的声音传来，将我从刚刚的场景中强行拉回神。 也不知是因为刚刚他那个久违又强势的吻，还是因为他现在就躺在我睡觉的地方的事儿让我觉得安稳亲密，总之，我整个人好像瞬间打满了气加满了油一样，精力充沛得很，于是整个人气质就跟着上来了。 趁着的豆花成型这段时间，我迅速到洗手间洗漱。 穿戴好。 然后把豆花舀到木桶中，很快。豆腐出锅任务完成。 我找到扁担准备把水桶挑出去时，扁担刚绕过木桶的绳子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 扭头。 他已经恢复一半清醒，动作流畅又熟稔的从我手里接过扁担，穿过木桶的绳子，还把我之前绕的圈解开好几圈。 把另外一边也平衡好，轻而易举挑起来。 哼！ 腿长长得高不得了啊？就爱在我面前显摆！还把我的绳子松了好几圈，我要是个男人，也一定不比你矮！ 我心里这么想着。 “哪家？” “……” 我收神。 嘴里泛着嘀咕：“不是这么了解？我给哪家送豆腐都不知道。” 他眉头一拧，单肩单手掌控着扁担木桶，另一只手捏住我下巴上抬。 凑近：“听你这意思好像想让我贿赂一下？” 我立马拂开他的手，指着方向：“从这里拐出去第二家。” 他已经挑着木桶朝着那个方向去了，我迅速把门关上，小跑几步跟上他，跟着他一块儿把豆花给人送过去。 老板现在正在忙，我就让他把豆花放在平常我放的位置。 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 老板也应了一声，但不知什么时候，头突然从空地方伸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王伟。 “哟，云烟，这谁呀？” “……我弟弟。” “你弟？” 我点头应了一个嗯字，感受到他扫过来的火热目光，心头一沉，还有点心虚，但更多的是痛快。 逗弄他的那种痛快。 “以前怎么没看见过？你弟……跟你长得不太像啊。不过还挺帅的，看上去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就是那种……那什么……他们说的那种异卵双胞胎？所以长得不像。” “……” 这老板懂得还挺多！旁边的男人眼神越来越热了，我赶紧找理由溜。 “啊~~可能吧。不过我和他不是双胞胎，对了老板，豆花就放在这儿了，我先回去看孩子。” “好嘞。要不要弄一碗豆花面吃完了再去？” “不用了。” “走了，老板。生意兴隆。”这是王伟说的。 老板一早上听到这几个字兴奋得很，于是声音喜气又爽朗。 “唉，好好好！有时间过来吃豆花面啊，不收钱我请客！” “好。” 他的脚步声在我身后跟过来，由远及近，我一开始还能保持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态，但心跳是快的，然后走着走着发现有点儿急了。 于是干脆加快速度回到家里。 我在进门前那一刻，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腰，双脚离地。 他单手就把我轻松抱起来，身后是他放扁担的声音。扁担就靠在门口墙壁上。 然后我被他抵在门口。 他没把我放在地上，手臂还抵着墙壁绕在我腰上，这个高度让我和他刚好能平视。 我看到他瞳孔中燃着的两团旺火，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放我下来。” “不放。” “……” “好了，你别闹。一会儿人多，赶紧放……” “人多怎么了？姐姐在怕什么？嗯？” 他这句话说出来时好像一道雷把我脑袋劈开了似的，令我双眼猛地睁到最大…… “你……” “怎么了？难道刚刚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吗？姐姐？” “……” 我拍他肩膀，低声呵斥道：“王伟，你别疯！” 然后摇手晃腿：“快放我下来！” “说了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我倒抽一口气，心里也有某种难言的作祟因子在怂恿，于是手放到他腰上去，另外一只手从他肩膀上缓慢往他喉结滑动。 “弟弟当真不听话？” “……” 他喉结一阵滚动。 我看得心里乐开了花。 呵。 消失这么久，现在突然出现还想控制我？ 门都没有！ 他要真不愿意放我下来，那就不放好了，反正也不用我出力。累的人是他。 如果外面经过的人看见，那再好不过。也好让经常路过这边觉得我孤儿寡母的人好好看看，看看我身边是有男人的。 我只是不愿意要别的男人而已。 压一压他们心里那些邪念也好。 “嗯。所以，姐姐打算把弟弟怎么办？” “弟弟喜欢哪一种惩罚方式？或者说，哪种惩罚方式能把你扭转？让你以后都乖乖听话？” “姐姐觉得呢？” “嗯……红烧？清蒸？这些好像都有点太残忍了，对你不太友好。 哦，我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不如这样吧，直接凉拌你看行不行？” 他瞳孔微微一缩。 明显刚刚是被我“凉拌”两个字给刺激到了，但很快他微缩的瞳孔突然又开始放光。 仿佛在绝境中看到生的希望一般。 让我看得心里悬乎乎的。 “不知姐姐想怎么凉拌？像拌皮蛋那样切开了来？还是像拌折耳根那样，撒上辣椒，酱油醋，葱姜蒜，然后仔细搅和？ 亦或者说，还打算往里面再加点油？润润色？” “……” 这家伙怎么描述的好像要杀人分尸一样？ 可仔细一听…… 又觉得特别带颜色，好像能从他的话语里想象到那个流程，那种叫人惊心动魄又酥骨…… 嘶~~简直了！ “行了，别闹了。我3:30就起来了，有点累，一会儿再说。” 我确实有点提不起力气，虽然刚看到他和被他亲吻时，整个人是激动又澎湃的，但3:30就起来一直忙到现在，全都是体力活，说不辛苦说不累是假的。 那是身体发出来的真实声音。 他也没继续逼，只是保持刚刚的姿势，抱着我又静立好一会儿后才妥协般地把我放下。 揉了揉我后脑勺。 “好，抱你去睡觉。” 门从里面被关上，我也被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手却还挂在他脖子上不肯松。 他伸手温柔地看着我，声音也特别柔，轻蹭我后脑勺，把头埋下来和我额头相抵。 闭着眼问：“怎么？姐姐不舍得松手啊？” 我抵着他额头轻轻点头。 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想。” “那，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很犯规呀，姐姐。” “怎么犯规了？” “又不让我碰，又不想继续，还说自己很累。现在又不舍得放手。 你这样容易让我觉得你是在欲擒故纵，你是在玩火，烟儿。” “那我要就是在玩火呢？你预备把我怎么办？” 我还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闭着眼睛，享受着他在我身边的任何一刻。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我感觉这比任何一个品牌的安神药效果都要好。 能让我真正平静下来。 能让我真正感受到心情愉悦，身体通畅。 “好好休息。先把手松开，换成我搂着你好不好？” 他和我谈判。 一开始我并没有回应，但我的动作已经开始配合。 把手一点一点收回来。 他也如他刚刚承诺的那样，换成抱着我的方式，搂着我躺下。 我紧紧贴在他怀里。 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的温度，感受到他放在我背后的手。 感受着他带给我的一切安稳。 这样的感觉真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平静过，没有这样踏实过。 “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 “……你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吗？”我说。 “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他说。 我听完蓦然睁开眼，缓缓扭动角度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又把我摁回来，让我安心闭眼睡觉。 “闭眼好好睡。” “……你怎么知道我过得还行？” “我就是知道。” “……” 这个人。就直说他回来看过很多次，说他拜托房东平常照看照看我，说他帮我换了结实的窗户和门，不行吗？ 唉。 而我也是个倔强的人，也不太会说好听的话。可我这次却把我知道的他对我们娘俩装门换窗的事儿说给他听了。他似乎也并不觉得惊讶，好像早就知道我会猜到，一切尽在他掌控中般。 我问他：“你就不能把你做的那些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吗？这样，你也可以邀邀功。一举几得，多好？ 做了又不懂得取悦人，不是瞎忙活嘛？” 只是在某个瞬间他突然翻过身来。 目光和我对上。 手从我耳后过，最后拖着我后脑勺，亲下来。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好听又取悦人的话自然要放到床上来说，这才事半功倍。容易身心愉悦到最极致。” “？” “烟儿，又美了。” “好像又大……” “停！” 他一把拉开我捂住他嘴的手，勾唇一笑后低头就亲下来。 “等等。” “不是说让我休息？” “你休息你的，我自己来。” 第94章秘密94 话是这么说，可这东西本来就是致命又叫人上头的，更何况这么久没见，这么久没做，谁又不想，谁的心潮又不澎湃呢？ 一开始自然是秉持不用我动的原则。 可后来不也被他吸引且感染了吗？ 5:30给店家送豆腐过去，回来一直到上午11点。 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中途时不知从哪给我顺来一个面包，一瓶牛奶。 中午饭是个什么东西我早已不知。 后来隐隐约约感觉孩子哭过，但就是简短几声，我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他抱着儿子正忙活着在兑奶粉。 他让我安心继续睡。 有他在，我便真正安心再次闭上眼。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再睁开眼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下意识翻身往旁边一摸，却摸到一片空无。 被吓得猛睁开眼。 然后整个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一切如故，只有桌上孩子的奶瓶不见了。 孩子也不见了。 而我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真实。 直到感觉某种陌生又熟悉的隐隐痛意传来。 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落下。我迅速掏出手机，分开这么久后第一次给他发微信。 问他在哪儿？ 【大概还有20分钟回来，你醒了？碗柜里有东西，你看看想吃就吃点，不想吃出去买点其他的。一会儿回来给你做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 好吧，如果我没有尝过他的手艺，或许会对这四个字嗤之以鼻。 但他确实能办到。我心里也隐隐期待着，抬手掩面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起床。 突然想到今天下午的豆子还没泡，又本能睁眼，鼓着腮帮吁吁吐气。 要赶紧把它泡了，不然明天的豆腐就得泡汤了。 泡好豆子后我又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一遍，出来打开碗柜一看，有炒好的青椒炒肉，凉拌折耳根，酸辣土豆丝。 什么时候出去买的肉？ 搬进来虽有半年，但冰箱这个大物件我还没买，房东也不提供。 所以肉类容易坏掉的东西我几乎不屯。 加上平常我带着孩子，其实真的没多少时间做饭。这一做就是一个小时，吃饭却只需要10分钟。 就我一个人吃，后来做了几次没食欲后压根就打不起再做饭的心思，这距离街面又近，吃喝到处都是。 随便在哪家买点儿一天也就应付过去了。 我还想着等再过一些时日，日子再稳定一些，我再买一个冰箱好屯食材。盛夏时节也可以弄点冰棍雪糕之类的解解馋。 不知是白天太累，还是那个面包和牛奶起了作用，吃完后就一直昏昏沉睡，加上没运动。 居然也感觉不到太大饿意。 于是随便用指尖捻起几丝土豆丝儿放嘴里串个味儿，刺激刺激味蕾就作罢。 碗柜又被我关上。 换一身衣服后，我把门大打开等着他俩回来。 不多时，巷口就出现他们两人的身影。他没推推车出去，小家伙安静靠在他肩膀上，他刚拐进小道转过来第一眼就看见我。 先是斜嘴一笑。 紧接着信步跨走过来，一步一步，像是电影里面男主开场时的经典场景。 如果给他配一套西装，再加一个洋气的帽子。完全可以平替许文强那个角色。 再来一条围巾。 我是会织围巾的，之前上初中，大家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想给喜欢的人送点自己的手工物品。 比如说织的围巾。 用纸亲手折的星星，用玻璃瓶装起来，阳光一照，漂亮又放得久。 还有亲自给喜欢的人弹琴，学吉他的。就坐在班上某个位置，吉他往手里一放，悦耳的音乐就从里出。 好生惬意。 我那时对这些虽然面露不屑，但多半是手里没闲钱，也害羞使然。却也时时关注着，看到同桌的女生编织围巾，她慷慨大方教我。 我嘴里说用不上，但其实她的动作要领我都看得认真，后来某个假期闲来无聊，跟一个发小出去逛街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了毛线和针。织了一小段，当时还觉得挺好看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给落下，再往后就找不着那一小段围巾了。 或许，这个深秋可以给他安排上。 他走近时我还在想他戴上我给他织的围巾时的温润帅气场景。以至于他开口喊了我第二声我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 我坐在矮凳上，抬头定睛看他。一边压着心潮澎湃，一边转移话题掩盖刚刚心里想的那些东西。 然后把刚刚捏在手里玩的木炭随意丢出去，一副随心所欲的清闲样子，从地上站起来，借着去旁边洗手的由头躲开他视线。 “哦，没什么。就是……” 听到我断句，他站在刚刚我坐的位置，始终目不转睛盯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什么东西突然在我脑海里一跳。 灵机一动间，我一边扯架子上的毛巾擦手，一边给他卖关子。 “就是想到一些事儿，心里觉得有点不太平衡。 导致情绪可能会不太稳，所以没听到你的话也属于正常。” 他瞳孔一缩，那双黑眸好像要把我盯穿直视我内心一样，让我都看得有点神情恍惚心里没底差点演不下去。 他抱着孩子走来。 儿子认出我，此刻双手朝我展开，要我抱他。 一边哼哼唧唧的，一边试图从他怀里滑下来抱我。 他却不放。 我打算把儿子接过来，他却没有要放的意思。 目光依旧灼灼盯着我。 “把你想到的、让你心里不太平衡的事儿，说来听听。” “你让我说我就说？不说。” 这次，我十分坚定地从他怀里接过孩子。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带着他进屋。 故意把他留在后边。 哼。 我醒来后就觉得好像隐隐有哪里不太对，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后来我一个人安静待了一会儿后，觉得应该是他突然回来，我和他这么快就滚到一块儿去这件事，多少有点儿太快。 而且，虽然什么都可以想通，也可以理解。但他那天从这离开时对我说的话，我却不能真正办到一点都不在意。 我为此心疼了好久好久。所以就是这些潜移默化的造就我心里始终存在着难以抹去的伤疤，也从未真正得到平衡。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我在他面前还是想撒撒娇，想做做真正的自己。 也想多感受一下被他疼着宠着的感觉。 他果然马不停蹄跟上来，一会儿在我右耳边说话，一会儿在我左耳边说话。 这取决于我抱着儿子拿东西或是干其他事时身子是偏向哪边的。 “跟我都不能说吗？” “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或许我可以让你心里马上平衡下来呢？” “烟儿，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我会认真听的。说说嘛，好不好？” “烟儿，说给我听听。” 到最后发现我还是一无所动，干脆擒住我双肩让我停下。 迫我和他对视。 “李云烟，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什么话都不该放在心里，要说出来让人家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通过你的表情看出你不开心，可以哄。 但真正的实质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说出来我全靠猜。 猜错了是不是浪费我们在一起的光阴？那不就白白蹉跎了吗？” “你还要走吗？”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便打着岔把这个话题给绕开了。 “没跟你说这个，我是说这样对整个人生来说都是浪费光阴。 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无论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你都可以和我分享。明白吗？” “……” 其实我还在纠结他刚刚不小心提到的话。如果是以往，他会直接回答走或是不走。 不可能这样绕开话题。 我心里和鼻头都因此下意识泛酸。但都被我压住了。 或许，他还有不得不走的理由。那可是10万块钱。 现在也才半年而已。 更何况情意和金钱这二者还不能相提并论。 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被什么东西压着，牵扯着。所以才会有那一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要用感情”。 可有时候，必须要用情义才能换钱或是利益，大家都生活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里，太多无奈，太多……需要维持。 “你到底怎么了？嗯？怎么好端端的眼睛又湿了？烟儿，这不像……” 我轻轻把他的手推开，仰头憋泪，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见上的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吗？” 他整个人一愣。 旋即面露惊慌，后来五官拧在一块儿，再后来露出一种要巴结人的苦逼样子来。 他再抓住我肩膀。 “你说……这个呀~”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说哪个？难道这个还不够？” “够够够！太够了！” 我再次挥开他的手，朝窗边走。 他又跟上来。 “那天说的话，我先和你道个歉。”我走到桌子做的简易灶台前，他反着身子靠在桌上，一只手搭在电磁炉旁。 盯着我说：“我们家烟儿这么聪明也这么漂亮，而且还特别理解人。 所以肯定能猜到我为什么突然那么说，对不对？” “我猜不到。” “哎呀~~” “你干嘛？手！王伟，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开！” 结果拿开个屁？他直接搂着我的腰，把我和孩子整个圈到他怀里。 而他依旧保持着靠坐在桌上的姿势不动。这样。我们两人的视线几乎处在平视位置。 对方一个细微小动作小表情都能尽收眼底。 “说话就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干嘛？能不能给孩子做个好的榜样了？” 他凑脸过来，在我脸上一亲。 我双眼瞬间睁到最大。 “王伟！”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啊？ “这不就是最好的榜样？难道，我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爱你，不算榜样？” “……” “好了，我……不得已才那样说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难道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能有什么数？你刚刚不还说什么东西压在心里人家是看不穿猜不透的。 凭什么你看不穿我猜不透我，我就一定能看得透你，猜得透你？” “因为这个。”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心脏上。那强有力的心跳和我早上感受到的差不多。 我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我装不懂。他抓着手继续摁靠在上边也不影响我问：“因为这个什么？” “因为这个完全属于你。所以，你就应该看透它，猜透它。” “作弊啊？” “嗯~~你允许吗？能不能看它完全向着你的情况下，稍微给它开个后门？” “你这犯规了。不在常理范围内，不予通过！” “它可以贿赂你。” “是吗？那，打算怎么贿赂我？” “嗯~~这个嘛，可能现在还不能说。” “去你的！”我把他推开，转身往床边走：“别跟我在这儿瞎扯！王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狡诈。 我不吃你这套。” 我把儿子放坐在床上，从衣柜里拿出一张干净的被单出来。 打算先把床单换上。 抖开床单后，把儿子放下，让他在地上走动走动，两个月前他就会走路了，现在比之前走得更稳妥。 这小家伙却不愿意走远，就在我旁边转悠。踮着脚，一只小手高高抬举着，嘴里还零星地说了几个字。 多半都是妈妈的音。 那动作和声音好像在说：妈妈，我帮你铺床单。 一只手突然从我身后绕过来，托着我的手臂，代替我把床单整个抖开。 一道温热的气息从我耳朵窜入。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吃哪一套？我现在改，应该来得及。 昨晚上那一套？ 还是今天早上那一套？不让我作弊也可以，但是，看在早上我那么服务你的份上，能不能给我透个题？ 烟儿~~” 他一下擒住我的耳朵。 刹那间，我整个人好像被一团火团团围住。 双腿发软。 只能背靠着他，依赖着他，才得以稳住身子不下坠。 “王伟~~不带你这样耍赖的，我不……” “烟儿，对不起。” 他把我在他面前转了个身，一只手掌控着我后脑勺，另外一只手紧锁我的腰。 和我额头相抵着，低喃。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对不起。告诉我怎么才能让这些过去好不好？ 怎么做，才能让你忘掉它们？告诉我好吗？” “凭什么？你想说的时候就说，想让我忘掉就让我忘掉。我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没有心的物件。 怎么可能让心这么游刃有余？” 他一下亲在我鼻尖上。 眼里带着忧和疼，气息已经不平稳。 又重新亲在我唇上。 “是我太着急想看见一个真正开心的你，没想这么多。 烟儿，我想要你，想护着你，可有些事儿我还得做，必须要做。 直到完全尘埃落定，不会打扰到我们以后的生活。 我要和你在一起，就必须要保证这个。 如果前功尽弃，那又何必开始？” “那你呢？你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办？撑不下去的时候怎么办？难过痛苦的时候，没人陪着你又怎么办？ 我的心就不是心？就你会心疼我，我就不会心疼你吗？ 王伟，你把我李云烟当成什么人了？在你眼里，我当真就那么狼心狗肺吗？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也会心疼你，不想太拖累你，更害怕你受委屈？” 第95章秘密95 我想，应该没有人吵架吵着吵着却紧拥在一块去了的吧？ 反正以前我和林峰吵架不是这样的，结果总是分道扬镳。 可我和王伟却是一次又一次令人大开眼界。我将这半年来积压的情绪全都用拳头挥散在他的后背和肩膀。 一边捶打一边骂。 “你哪怕给我一点信，给我一个字，给我一个语音。都可以，可你一走就是半年。 什么都可以，等多久都可以。可你要让我知道你在哪，知道你是平安无事的。 难道这样都不行吗？不可以吗？” “对不起。对不起。” 他轻拍着我后背帮我顺气，抱了一会儿后缓缓拉开距离，我儿子在旁边也憋着嘴准备哭，可不知他眼力劲儿不错，还是王伟给他暗示了什么，这小家伙后面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捣乱，就安静趴着床站在一侧，仿佛看戏一样看着我们俩。 他将我眼泪擦干，头发别到耳后去。 “好了，好了。”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没有很快撤走，而是让唇在我额头上停留了很久很久，好像也在沉淀某些复杂又躁动的情绪。 又好像在留念什么。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过了许久，他低颤着声音和我说，这话连说两遍。 然后拉开距离直视我的眼。 修长的指节把我面前的碎发拨开。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把我这条命也一并给搭……” 我迅速抬手捂住他嘴。 他还想把我手拿开，继续说。但我比他更执着，更强硬。 我现在声音都是破的，却还是横眉竖目警告他：“不许再说！什么都不用说！” 他俨然明白我的意思。 轻轻在我面前点头，这样我才放心把手收回。紧接着就是他凶猛而强势的吻，仿佛在报复刚刚我没让他说完话，又好像只是想把他不能用话表达出来的东西，都用这个吻渡给我。 我无疑是接受并且喜欢他的吻的。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锁在我腰间的手。 他一切的一切，我都好喜欢，和他之前说的那样，好想要，什么都要，想完完全全占有他。 想让他只有我一个人。 吻有点不太好收场，后来仓促停下，是因为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豆花面店的老板。我迅速把他拉开，他没防备，滚落到地上去了。 好在眼疾手快从地上扑腾起来，顺势就把我儿子抱在怀里盖住所有。 我忍不住捂嘴笑。 他用眼神压迫我，我却躲开不管，一边迎着外面的人说话，然后在床上一滚，站到另外一边地上去了。 “刘大哥，怎么了？” 他差点就要进屋来。我到门口时他刚好把我木桶放在我时常放的位置。 把绳子也摆放好。 一边搓手一边走近说：“啊，没事儿，我把桶给你送回来。” “你就放在那我一会儿去拿呗。” “今天顺手。哦，对了，顺带和你说个事儿。之前给你发微信你没回。” “什么事儿啊？” 每次人家这么说话时，我的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拉到半空中悬立起来，隐隐不安。 该不会是和我说以后不用我的豆腐了吧？ 这也不至于。他店面的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就在我个人脑补时他终于开了口：“也没啥，就是我明天打算放一天假，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看看。所以，你明天可以不给我送。 你也可以放天假嘛，每天这么忙，适当休息才行。” “……这样啊。那好吧，那就后天再送。后天你得开门吧？” “那是当然。” 听到他这么回，我那颗心终于落下了。只要不是不要我的豆腐就好，要不然，我又少了一块生意。 他随便和我唠了两句就走了，等他刚离开，我就被王伟一把拉回屋。 他单手抱着孩子，却也不影响把我抵在墙上亲。 我拼命抵着他胸膛，不让他亲。 “哎呀，差不多得了，孩子还在这儿，王伟，你别这么烦……” “你和他……还挺聊得来哈？” “……”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反应过来后，手轻轻从他胸膛缓缓上抬，最后落在他喉结处。 “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应该，还不错吧。” “还不错？” 这话里带着刀，我假装看不见。 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使坏地点头认证：“嗯……反正我感觉还挺ok的，轻松又有趣，有时候还富有人生哲理。 和一个人聊天能感觉轻松，又能听听人生哲理，岂不是很好？ 呃……王伟，把你手拿开！！！” “继续。”王伟曲指，说：“继续说说你们之间那些轻松的谈话。刚好，我不认识几个能说出人生哲理的男人女人。 你给我普及普及。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 “…为什么你要我说我就说？我不说！你不认识，就多结交几位朋友呗，那样就可以…… 王伟，别过分了！” “我就喜欢听你说。”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别…… 王伟，你是不是吃醋了？！” “醋？为他？” 这声音别提有多嘲讽了。却又无意识透露着在意。 这嘴硬的家伙呀~~ “吃醋就明说了嘛，我又不是不让你吃醋。” “我没有！” “好了。”我环住他脖子，主动靠近他，把唇贴在他耳边“啵”地亲了一下，甜甜地说：“我允许你吃我的醋。” 他的手放在我腰上，欲把我推开。 但我及时把话补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吃我的醋。其他人，都跟我没关系。 被醋死了，酸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只有你，我只管你一个人。” 那只准备把我推开的手缓缓调整趋势，一点一点收紧，直至把我整个人搂在怀里。 他的唇也靠在我耳边，气息笼罩。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李云烟，你最好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嗯。谨记在心。” 距离又被拉开，他硬朗英俊的脸不断在我面前放大，最后盯我一眼直接把唇送过来。 又是一场你追我赶，互不谦让的热吻。直到我肚子传来咕咕作响的声音，这个吻才在我们两人的喘息中被迫停下。 “饿了。” 他眉心一拧，随后拍打了我一下，在我耳边留下一句既缠绵又富有深意的话。 “先把你喂饱了再喂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抱着孩子走向衣柜。 然后，他轻车熟路地从里面拿出一个背包来。那是我经常外出时用来给孩子装东西的。 被他丢在床上。 “你这是……要干嘛？” 我迈步跟上去，从床上捡起那个包。 “把孩子要用的东西收好。10分钟后咱们就走。” “去哪儿？” “你明天不是放假吗？” 我沉默几秒后点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就行。你不信我？” 我在他压迫性的眼神中下意识摇头。 然后开始整理。 “嗯，出去多久啊？晚上回不回来？” “你晚上不想回来？” 我被他问得头脑一热。脸也跟着烫起来。 这是什么问题呀？ 怎么搞得好像我晚上不想回来，想跟他在外面鬼混一样？ 这狗男人！ “你管我？我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多的是地方收留！只要有人帮我带着孩子，我能走的地方比你多多了！” 我心有不甘地怼他。 “你去呀。” “去就去！一会儿我去了，有的人可别后悔，别哭鼻子！” “想多了。最多……你在哪儿，老子就把你从哪儿抢回来！ 或者你有想在人面前炫耀我的本事的爱好，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你虚荣心。” “……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跟你，要是不愿意，你就是强人所难。” “呵。” “……” 这家伙怎么吵个嘴都能冷嘲热讽？知不知道这样回话会让人很伤心啊？ 诶~ 我正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教训教训他，就听到他走近了说。 “放在床上都还不听话的女人，那得多不满意我？ 这事儿，就不可能在我这发生。明白吗？小妞？” 他抱着我儿子从背后拍了我一下。叫我瞬间怔住。 发了几秒愣才回神。 这家伙总是喜欢打人。我用孩子的尿不湿也在他背后拍了一下。 以牙还牙。 “快点收，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晚上不回来，你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也带上。” “你走开点儿。别影响我。” 他吸了口气。 又走过来凑在我耳边说：“或者说，你不愿意带也行。正好天气也挺热，能少穿点就少穿点。 不穿最好。” “王伟你……！！！” 他已经抱着我儿子阔腿大步走出去了。夜幕降临，走到对面就是护城河。半年前，他带我在这边吃东西，我在店里坐着，他就靠在护城河的护栏上打电话。 那会儿就是在到处借钱。或者说是找那个酒店前台还钱。 时间一晃而过，居然过了这么久了。儿子现在一天比一天好，我和他…… 算了，就像他说的那样，要把时间放长，放到一辈子去。 总会等到两相厮守的那一天的。而我坚信他也一直在等那一天的到来。 希望爬过山，翻过岭，走过冰川，跨过长河。老天爷能放我们一马。 未来的几十年，我就只想和他在一起。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梦想。 他好像也有些漫无目的。去哪儿也不说，就拉着我围着河走。 我终于没忍住问去向。 他单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搂我入怀。 “一会儿随便看看，看哪家顺眼就去哪家吃。填饱肚子再走。” “……也行。”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烤鱼店坐下。豆花烤鱼，他们家三个店面，都坐满了人。而且抬头可以看到二楼也是他们家地盘。 也挤满人。 现场喧哗一片，热闹无比。这个生意也是艳羡旁人。 如果……我有这么好的手艺，有这个条件能在这儿开一个相同的店就好了。 那以后的日子一定可以过得更充实美满。 也会越来越富足。 他已经和老板选鱼去了，我和儿子在座位上。服务员给我们拿来一张儿童餐椅，儿子坐在上面也不哭不闹。 一双漆黑布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围着店面转，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伸手一会儿捏捏他脸，一会儿又凑过去和他贴一贴。 一会儿逗逗他。 直到某个瞬间，他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嘴里喊着“叭叭”的音，一开始我还没听清，直到他连续多喊几声后我整个人都被惊到。 “什么爸爸？哪来的爸爸？乱说，宝贝，妈妈和你……” 我一边纠正他，一边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先是看到一双熟悉的鞋。 然后是隐蔽在长裤中依旧紧绷鼓囊的腿。 我心中狠狠一震，立即抬头。 映入眼帘的不是王伟又是谁？ 所以我儿子刚刚是……刚刚一直在指着他这个方向叫爸爸……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跳得飞快，牵连着脑袋都跟着跳哄哄乱糟糟的…… 然后他勾唇一笑，直勾勾朝我们走来，一只手在我头顶摸了一下。 捏了一下我儿子的脸。 紧接着就张臂把我儿子从餐椅上抱起来。关键我儿子还十分配合，被他抱起来后两条小腿还使劲蹬着。 十分兴奋。 “乖儿子，刚刚叫我什么了？来，再叫一声爸爸听听。 叫爸爸。快点。” “王伟，你不要……” 我正准备出声说点什么，觉得这有点离谱，可没想到我话说到这儿，我儿子竟然真的乖乖对着他连续喊了好几声爸爸。 他连我这个妈妈都才叫清楚叫明白不久，这还是在我每天引导的情况下，现在居然能这么清楚地叫他爸爸…… 以前我从来没教过他这个称呼。 这简直……有点让人缓不过神，又有点儿人神共愤好吗…… “唉，对了。以后见着我就这样叫知道吗？ 我是爸爸。来，再跟着我叫两声听听。 你说，爸爸。爸爸。 唉……儿子真乖！”然后他眼里藏着得意和傲娇，贴着我儿子的脸，直勾勾地锁着我的眼，五官无一处不在炫耀张扬！ 说：“我儿子真聪明，比你妈聪明多了！” “……你差不多得了啊。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谁让你叫他这样喊的？你个大坏蛋！” “我怎么就不能教他这么喊了？他叫我爸爸，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我还不配给他当爸爸？” “你……这不一样，这……” “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我没有，就，哎呀，反正有点……” “矫情。” “我没有！” 他已经抱着我儿子坐在我对面凳子上。拿奶瓶递给他，单手抱着人还扶着他奶瓶，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举头看我。 “放心，我会试着当个好爸爸。不会辜负我儿子对我的期望。 李云烟，你也要对我有点儿信心。” 第96章秘密96 如果我不了解他，没有和他经历这么多，一定会觉得他现在只是在打嘴炮。 很多事精力会代替自己去看清一个人。 很多话，只需要我们无声彼此一个对视，就已足够说清道明。 他会做一个好父亲。 他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适合给林业做父亲。 可以说，我给了儿子第一次生命，但是王伟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他不适合谁适合？ 我压着眼角和鼻子的酸涩感，轻点了点头，正好店家过来上豌豆米和茶水，我主动把茶水接过来，摆好杯子，站起来给他倒茶。 “喝点茶。”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感动了？” “嗯。算是吧，但是给你倒茶不是因为感动。” 我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他喜欢听这些，我就顺着说给他听。我自己也愿意说。 “那是什么？” 他单手抱着我儿子，另外一只手搭在茶杯边缘，我儿子好奇，伸着手想喝他手里的茶。 “他可以喝吗？” 本来这些东西是没给他喝的，平常都是奶粉和白开水，但偶尔一两次也无所谓。 我点头说可以。 他第一口先把控着给我儿子喝，那小子似乎感觉到味道有点不太对，但不苦，淡淡的味道，他撅着嘴回味好一会儿后，抱着他的手想再喝。 这次王伟不给了。 “一会儿爸爸给你买好喝的，咱不喝这个了。” 小家伙居然还冲着他点点头。不知是听懂了他说一会儿要给他买好喝的，还是和他待在一起这段时间内已经被他给蛊惑。 总之真的没有再要。 我都看得有点羡慕。这小子平常是特别听话懂事的状态，从小时候就是了，很少会拉屎拉尿把床单被子弄脏，每每他要干坏事时，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哭来代替他要说的话。 久而久之我就明白他各种哭声下的意思和所需的需求。 所以他让我少了很多事儿。 但近来随着年龄增长，尤其他开始走路后，我感觉这小家伙多少比小时候要叛逆一些。 比如，我上洗手间忘记带纸巾时让他给我拿个纸巾，他听得懂的，但最先给我拿来的肯定不是纸巾，而是其他随便一样东西。 等到我有所表示时才去拿正确的那一个。 这个表示，多半时候是我在他脸颊上亲一口。 然而这小子居然这么听他话。不过也好，有一个人能压着他管着他，总比他天不怕地不怕要好。 “你刚刚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就在这时王伟出声提醒。 我望着他幽深如墨的眸，勾唇一笑，打算给他卖个关子。 “嗯？什么话？” 王伟盯着茶杯，眼皮子微微上扬，再次无声提醒。 “哦……你说这个呀~~难道我表现出来的喜欢还不明显吗？” 他闻声，微怔，一双黑眸紧锁着我不放，仿佛眨一下眼睛我就能跑了似的。 随后，他轻轻点头，嘴里发出一声嗤笑，看得出来人很开心，但，表现尤为平静。 不过这也算正常，到底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我和他也不是刚在一起。说点甜言蜜语也不至于搞得轰轰烈烈。 只要能把他哄开心就行。 也不能说是哄，是真真实实地想这么做。 我这个人大多时候是冷漠而凉薄的，不是我非要这样，而是在长久的成长环境过程中，逐渐变成自我孤立的模样。 我总觉得只要我不接近别人，少和别人有牵扯，虽然不一定会有在一起时那种欢乐，却也应该不会有失去或是发生矛盾时的难受。 更不会因为感动去为谁做什么事儿。我对他这样，正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欢，发自内心的愿意。 烤鱼端上桌，色香味俱全，烟雾还在上升，将整个氛围都渲染得活灵活现的。叫人都跟着有点眩晕了。 “二位要点啤酒吗？今天我们店里的啤酒打折，半价。比外面便利店还要便宜。” “……”如果是平常我可能当场就给否定了，但现在气氛确实不错，所以我举目看他。眼神给他传递：要来点吗？ 他低头看一眼孩子。 “把他放在餐椅上吧。”我说，然后绕过去接人，他也站起来主动把孩子递给我，餐椅在我这边，这样操作方便省事。 孩子坐进儿童餐椅。 我和他分别落座刚刚的位置。 “你们这儿有什么啤酒？” “青岛，燕京，茅台。” “茅台不是白酒吗？”这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平常我一个人也不喝酒，尤其小时候家里有个酒鬼，每次我爸喝完酒回来都会找我妈吵上几句，有时人家夫妻俩只是打打闹闹当个情调，可身心还未长成熟的孩子却把这事儿永远刻在心底，永远都是一道伤疤。 所以我是下意识不愿意去碰这些东西的。更不愿意去了解。 之前为孩子治病去夜场喝的酒，也不是啤酒，是各种白的黄的选红色的酒。 闻声，店员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耐心解释。 最后还加一句：“这位美女平常不爱喝酒吧？” 我眼睫轻颤，木讷地点点头，目光看向王伟：“喝什么？” “那就燕京。” “好的，这边给你们送几瓶？” “先一人一瓶吧。” “ ok。”他在订单上写写画画，最后又问：“那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有孩子吃的吗？” “嗯……有饮料，有小吃，哦，对，我们店长之前心血来潮还特意做了一些甜点，在我们员工餐厅，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这个就当送的不用钱了。” “谢谢。”我说。 “好，那就谢谢了。”王伟说。 店员刚走，他就把筷子撕开给我递过来。烤鱼现在更入味儿，弥漫着的全都是吸引人的食物香。像极了罂粟，我道一声谢后迅速接过筷子。 还张罗他：“哎，你怎么不吃呀？快吃啊？这味道真不错！” 他轻笑，撕开一双筷子跟我一块儿吃。 “嗯。还可以。” “对吧？之前就听说他们家味道不错，人也多。很早以前我就想过来试试，但他们家没有小鱼，上来起码都是三斤到四斤，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他给我夹了一块肉过来，覆盖在我碗里的肉上。神色有些复杂，但脸上整体还是噙着笑意的。 我在想是不是刚刚说的话又让他多想了？ 心想，他本来对这个事就多少有些自责，不应该这样讲的。早知道就不说了，这张碎嘴一开始就没完没了。 谁知他却开口打趣，夹了一粒豌豆米儿放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想等我回来带你来？” “……” 我的心里还在自责着，结果人家已经看开了。还在这儿嘲笑我。 损男人！ 我清了清嗓子，也夹了一粒豌豆米儿放嘴里，大大方方点头。 “可不嘛？你也不是没看见这人有多少，没个工具人我怎么带着孩子来？总得有人帮我看着孩子，再替我买单吧？” 他轻咳两声。 旋即仰头喝茶，筷子在锅中一扫，又给我夹了一片鱼肉过来。 “我自己来……” “不是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 “……我不喜欢吃鱼皮。” 他轻轻点头，我以为只是这么一解释，但没隔多久又是一片鱼肉递过来。这一次就只剩下白嫩嫩的鱼肉，没有一点鱼皮。 “谢谢啊。” “矫情！” “怎么就矫情了？” “吃鱼不吃鱼皮，你说矫不矫情？鱼皮才是最好的东西，里面的肉不一定有这个营养。” “烤鱼这种东西会有营养吗？” “那你吃鸡会吃鸡皮吗？” 他换了个问题。 我一样摇头。 “鸭子呢？” “……” 我怎么感觉……这画风越跑越偏呀，是我想多了，还是他故意往这儿带？ 不过很快我自己就决定把这画风彻底带偏…… 于是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注视着他，一本正经的说：“一般的东西带皮的我都不吃，不过这鸭子嘛……” 然后哼了一声。 他也顺势停下来，看着我问：“怎么？鸭子这儿就有特殊吗？” “嗯，首先要看是什么样的鸭子。” “比如说？” “比如说……”我目光在他脸上一扫，最后落在他菲薄好看的唇上，勾唇一笑。 “没事儿，具体要落实到具体的情况才清楚。吃吧，吃完早点给人家排队的腾位置。 哎，王伟你干嘛呀？我的碗……” “把你刚刚没说完的说完。” “我刚说什么了？” “说鸭子。” “……” 就这时店员给我们俩送啤酒过来，刚好看见我们周旋，又听到王伟嘴里那一句“鸭子”，面色微微有转变。 我也跟着陷入尴尬。干脆把碗直接给他先坐下来。把脸调向窗户那边，不看他们。 “你们的啤酒。还有这个，刚好还有一些我就给孩子拿了一点。要是不够的话再叫我。” 他把甜点放在我儿子餐椅上。摸摸他头，我儿子还对人家甜甜一笑，手已经放到甜点上去了。 这小家伙…… 果然拿人嘴短吃人手软。这是小孩都知道的道理。等店员离开在王伟一句“干嘛，还不好意思啊？人都走了，转回来吧”中回头。 不理他。 只抽几张纸巾垫在一起放到我儿子衣领上夹起来，做成一个简易的小围兜样子。 “生气了？” “鸭子都没生气，我生气什么？” 惹他一笑。他把碗给我还回来。 “没事儿，不生气就是好事儿。鸭子不鸭子的，也不就那回事儿吗？ 只要活好，即便是鸭子也是好鸭子。” “……这么了解呀？你当过？” “今天早上不还伺候你了吗？” “王伟~~” “好了，吃吧。要多少啤酒？直接给你开一瓶？” 我挥手。 “不。” “没事儿，咱们两个一人一瓶。你要实在喝不完，再求我。” “求你干嘛？” “求我帮你喝呀！” “切，我喝不完的赏给你，居然还说求？王伟，你是不是把这关系弄反了？” “成，那我求求你赏给我呗。行不行啊？祖宗？” 他这句祖宗当真是把我给逗高兴了。于是之前那些本来就只是吵嘴的小事儿，就因为祖宗这两个字全都被吞没掉。 烟消云散了。 一条烤鱼3~4斤，不吃米饭的话也能吃个七八分饱。 后来不知怎么又谈到之前我说原本早就想来这儿吃烤鱼但一直没来的话题。 他又对此发言：“以后想吃什么就吃，这不是有儿童餐椅吗？况且我儿子这么懂事，不可能给你添加麻烦。 你要吃不完就吃一半，1\/3，都行。不一定非得吃完，就当尝个味儿。 总之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人生需要操心烦恼的事儿多了去了，如果在吃这件事上还要节制或是想太多的话，那真是徒添烦恼。 云烟，别这样搞。” “…但是那样会很浪费呀。” “钱是人挣的，你也不是每天都想吃。”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这些食材也是资源呀，我是不想浪费资源。” 他啄了口气。 “干嘛呀？我也没有委屈自己啊。而且，刚刚也试了一下，感觉一般般嘛~~” 他倪我一眼。原本已经摸出来的烟，再看到我儿子那一刻又被他默默放回包里。 “吃好了吗？” 我点头。 “那走。” 旋即他从长凳上跨出来，把我儿子从儿童餐椅抱出。 单手抱着他，另外一只手腾出来搂着我走。 “这包重不重？” 他掂了掂我背在后背的包。 “还行。” “给我吧。” “不用……就一些孩子的小东西，你抱着他就行。” “给我。” “……” 最后实在架不住他的周旋，包和孩子全都在他那儿去了。我们围着护城河走，到一条主干道边上，他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不问前程，不问后果的和他走。 直到车子开出市区，上高速。 “这是去哪儿啊？”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但是你还没和师傅说呀。” “我从网上下的单，他知道我要去哪。没事，一会儿就到了。累不累？” 我摇头又点头。 他叹了口气后，把我整个人摁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搂着我的那只手在我肩膀上搓了搓。 “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会很远吗？” “不太远，但是，你需要养好精气神。”他埋首贴着我的耳朵，声音低到只有我和他能听清的程度：“吃饱喝足的工具人不是那么好满足的，费人得很。” 第97章秘密97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句话就能让我了无睡意。我之前跟他开玩笑玩，说他是陪我们吃饭的工具人，他倒是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还给我了。 我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他顺势抓住我手，用眼神警告我别乱动。 “你报复心很强啊，王先生。” 他勾唇一笑，嘴唇压在我耳朵上：“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对这个工具人好一点，不然，工具人恐怕没办法跨越这个障碍。 要是一直都用机械性的方式对你的话，最后可怜的还是你。 我可不想看你可怜巴巴的在我怀里哭，虽然，那种样子很勾人。” “……” 我下意识看一眼司机的方向，好在没把他视线引过来，我又推了推他，使劲儿闭上眼睛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赶紧让这话题终结。 后来迷迷糊糊的不知车子开到何处，也不知究竟开了多久。直到我被他晃醒。 孩子还睡着。 “到地方了，下车。” 我整个人都还有点懵，但他又在我耳边笑着提醒：“虽然我很乐意把你抱出去，但是，加上这臭小子，很可能会出洋相。所以，这撒娇的劲儿留着一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 我几乎立马清醒，率先推开门从车厢逃出去，脸又红又烫，我一边用手贴脸综合温度，一边走开一些，忽略掉司机那滚烫看戏的眼神。 直到他把车子开走我才转身。 王伟脱下外套把儿子整个包裹住，经过一番折腾小家伙微微转醒，似乎觉得没躺在床上睡得不舒服，撇嘴有要哭的趋势。 但看着我和王伟都在旁边，还没哭出声就变了表情。只伸出一只小手做出要抓我的样子。 我把手递过去。 “宝贝，我们出来玩来了。先不牵手好不好？一会儿不好走路。你看看，看看这周围高高的房子，看看那边，那个灯漂不漂亮？ 你看。” 我指着某些角度让他看。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哪，直到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出现一个路标，我才明白这是贵阳。 原来是到省城来了。 怪不得刚刚在高速上走了接近两个小时，他还说不远。 小家伙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吸引，睁着一双黑黢黢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周围令他好奇的一切。 一会儿整个精神就立起来了，王伟依旧用外套裹着他，只是换了个让他坐在他手臂上的抱法，继续走动。 “你冷不冷啊？” 这里好像比遵义要凉一些，迎面而来的夜风好像带着冰。 这要是冬天得有多冷啊？ 怪不得人家都说“爽爽的贵阳”，初夏的时候都这么凉，那盛夏时一定好过。 “嗯。” “嗯是什么意思？冷还是不冷啊？” “有点冷，但又不至于太冷。” “……”他这话让我有点不太好接了。 “要不，你搂着我？这样应该正好。” “……” 我扭头去看他，但这家伙躲开我视线，一个劲儿只看前面的路。虽然没露正脸，但我从侧脸就能看出他脸上噙着阴恻恻的笑。 “搂着你是吧？” 他没偏头，只点头。 “可以啊，刚好我也有这个打算。”我把手放在他后腰，一点儿一点儿圈着他，指尖也在他腰上爬坡似的走。 很快他就开始扭。 “哎呀，别动！” “不是说要搂着你才暖和一点？扭什么扭？别乱动，听话啊，小心一会儿感冒了。 这么大个贵阳，你要是在这儿感冒被丢下可没人管你！” 说到这儿他扭头看我，脚步也顺势慢下来。 “李云烟，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吗？我没有啊！唉，你看看那边！那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看着很不错哎！好像是一个大亭子。” 眼前出现一个立在水中央的亭子，亮着暖黄色的灯，屹立在河中央。古香古色的，韵味仿佛能透过昏黄风光和小雨后迷蒙空气散出，叫人看得心中一片温暖宁静。 等临近后，脚下的路也换成青石板。踩上去竟然有一种穿越年代的意思。夜晚还有不少人从这儿经过，在这儿驻足，还有拍照打卡搞直播的。 一个个随便找个角落，各自拍摄，我也找了个角落摸出手机对准那个亭子拍。 等我拉近拍下上面的字时才发现这里原来叫“甲秀楼”。 这个名字好熟悉…… 甲秀楼。 好像以前从谁口中听到过，原来是在贵阳。 “要看看？”王伟发问。 “嗯，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能进去吗？” “明天来比较保守。今天，估计都是过来夜拍的。”他环顾一周后说。 “明天我们也在这里吗？” “明天可以在这里。” “那好吧。唉，你站过来一些，到这里来…… 对对对，就这样。 乖儿子，看妈妈这儿，眼睛，眼睛看妈妈的手机。 唉，对了，就这样。” 我正准备按下拍照键，想把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保留下来，可就在这时…… 这个大的居然不配合，把脸转向另外一头。 我从手机屏幕上抬头看他。 “王伟你看哪儿呢？看我这儿！” “……我不喜欢拍照。” “……就一张，一张就行。配合一下，这景色很不错。 快点快点。” 我一般很少这样催促人，也不会要求谁强迫谁非要干嘛。尤其像合影这种事儿。 但是王伟可以是例外。 他最后还是配合把头转过来了，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僵硬感。 这让我觉得心头有一股难言之隐在鼓动着。 不过，我转念一想，或许男人就是这样吧，对于拍照这些细琐的事儿，不感兴趣也是正常。 我把思绪转开。 刚好他提出给我和儿子拍照，这事儿就被我遗忘到脑后，他的拍照技术一开始可以说……一塌糊涂。 我和儿子的脸拍得特别黑。 我把他紧急召回，开始手把手教他怎么拍。 “这样？” “嗯。” “你确定可以？” “可不可以你先试试嘛~~” 结果拍完后他自个儿先点开放大了看。嘴角一勾，似乎对他拍的东西很满意。 我也凑过去看。 “怎么样？让我看看！” “嗯。很好看。”他毫不保留地夸奖。 直到我看到画面上呈现出来的两张脸，刚刚被他不配合这件事扰乱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拍得确实不错。 “可以啊，看来你这个学生算是碰到了不错的老师。孺子可教也。” “你说什么？” “……你看那边，看见那个屋檐没？感觉把这个照下来应该很有氛围感。 你再给我们拍一张好不好？” 我又把手机递给他，带着儿子回到刚刚拍照那个角度。 还在后面用手指给他指。 “就是这个，这个屋檐。你拍的时候把房子拍到一半就行，我和业儿也拍半身照。 半身，也可以到我腰的位置。可以了吗？” 他再一次拍照定格。 这次拍出来比上一张还要好看，还更自然。 我甚至觉得如果让我自己来，或许都不一定拍出这样的感觉。 我频繁斜仰眸去看他。 终于在第n次时，他直接开口问：“想说什么就说，不用这样老是像盯贼一样盯着我！” “你承认你是贼了？” 他眉眼一皱，随后继续把刚刚喝的水盖子拧上，一把搂着我的腰往上提。 “我偷你什么了你就说我是贼？嗯？” “……偷心也算是偷。” 他果然表情定住，不说了。过一会儿，脸上划过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最后又变成偷乐的表情。 把我松开。 刚刚才拧好的盖子又被他打开，于是喝了一半的水，这次被他仰头一饮而尽。 一个投球的动作后瓶子精准无误地落入对面的垃圾桶。 “走了。” “去哪儿？” “你该不会以为偷心就完事了吧？”他把儿子从我手里接过，于是我手里的沉重转移到他手里，瞬间好像轻松了不少，他单手就能抱住孩子，还可以腾出另一只手圈着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搂得贴他紧紧的。 他的唇也压在我耳边。 “既然心都已经偷了，那现在就剩下偷身了。 这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 我轻轻扭动一下，但没用，因为正被他搂着过斑马线。我整个人就好像被他施了魔法一样，除了跟着他走，别无他法。 直到来到一个酒店门口。 我下意识顿住脚步。 “你该不会……酒店也提前订好了吧？” 就像刚刚上出租车一样，我还以为是到路边随手拦下的，结果是他从网上下的单。 这家酒店一看就不便宜。 “嗯。知道就好，所以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早进去一分钟，早享受一分钟。这样才划得来！” “……不能退吗？” 他不得不又停下脚步。 摇头。 “但我看他们说网上订的单都可以……” “李云烟，你能不能别那么啰嗦？” “……” “你一年也出来不了几次，还只有一天时间，能不能别扫兴？难不成我还得带着你去开那种又脏又破的小旅馆？ 那样你就愿意跟我走了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省着。我心里有数，走了？嗯？” 他都把话说到这儿了，该花的钱也都花了，如果我再揪着这些事儿不愿低头，只会让事情变得恶心又堵人，那这些钱真的就白花了。 既然已成定局，那干脆点头默认。物尽其用。 酒店房间中规中矩，一大面落地窗，可以近观甲秀楼。 从高空看过去感觉又不一样。 我将窗帘全都拉开，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我和他对视，眼神问他买什么东西了吗？ 他说：“开门就知道了。” “……” 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食物飘香，分量不多，但是很诱人。 我道了谢后关上门回到桌子椅子边上。把东西放在正中央，孩子立马伸手要来夺。 被他捞起来抱在怀中。 “你买了什么？” 我一边把包装袋打开，一边问。 “说是这边的特产，叫什么香酥鸭？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果然，上面写着“但家香酥鸭”，还有一个“北京烤鸭”。 然后还有两份甜点，肉眼可见，一盒是抹茶味儿，一盒是草莓味儿。而且甜点外观看着特别高大上，不像以前小镇上卖的那种劣质卖相。 “怎么只有两盒呀？” “你和儿子一人一盒。怎么？不够吗？还想要什么味道我让人送过来。” “不用。我的意思是，你不吃吗？” “太甜了，不喜欢。” “孩子也吃不了这么多，一会儿你给他分点儿呗？” “不吃。” “……那我和孩子吃一份，你吃另外一份？” “也不吃。” “那你要怎么样？总不能我一个人吃两份吧？我也没那么大肚……” “这也不是不可以。多吃点儿，长肉。手感也好。” 他的目光定格在我胸膛。我的脸唰地一下变得又红又烫。于是伸手越过桌子，一下拍在他肩膀上。 “王伟！~~孩子面前，能不能别乱开黄腔？” “我说多吃点长肉，摸着也舒服。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伟！” “难不成我喜欢一碰就是一堆骨头的感觉？我又不是狗！” “……你~~” 我被他气得扭身就走，一头扎进洗手间去了。看着镜中脸红的不得了的人儿，这几乎和之前苍白无精神的判若两人。 这男人真狗！也是真养人。 “云烟？” “李云烟？” 他在外边喊我，本来也只是进来缓缓，顺带上个洗手间，没想和他闹别扭。 于是捧冷水拍拍脸后用毛巾擦干就出去了。他把我拉过去，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一侧抱着儿子，另外一侧搂着我。 儿子手里抓着一块鸭肉，正吃得不亦乐乎，偶尔会举着那块鸭肉试图喂给我，但多半时候都是自己享受。 倒是王伟时不时会给我喂一块不大不小的。 “怎么样？” “味道很不错。唉，王伟，我发现你好像很会买东西。” “比如？” “比如这个香酥鸭，还有北京烤鸭，然后这甜点也挺好吃。” “喜欢就好。” “嗯~~喜欢。就是感觉这些东西你好像买过很多次了一样，不然怎么会一买就中？ 像老顾客精准下单。” 他的手从我鼻尖一勾。 “豆腐卖多了吧你？还老顾客精准下单！谁是你老顾客？嗯？” 他边说边挠我痒痒，我生平最怕的就是人挠我痒痒，于是扭着身子，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求饶。 他就非要我说个123。 “你是，你是老顾客行了吧？” “合着你把我当成顾客了？” “……唉，停停停，别挠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让我换一个。” “换吧。” “换，嗯~唉，你让我想一想呀！王伟~~” 后来儿子吃饱喝足，撅着小屁股睡了。我和他一开始还在窗边看夜景，后来受他蛊惑。 他说：“浴室也可以看夜景。” 我扭头，面带疑惑：“？” 在他一句“试试”后整个人被拉进去。浴缸放水到一半时，门被人敲响。他已经没办法外出见人，只哄着我去。 “去看看。” “你又买什么了？” “吃的。” 结果吃的个屁！刚拿到东西就被他连人带包一块拉进洗手间。 热吻间，我看见他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抖。 黑色丝网，错综复杂。 我刚退开一步就被他一把拉回怀里。 “跑什么？不是说我很会买东西？这个不一起试试？” 第98章秘密98 剪裁得体，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可以用在情趣衣物上。 我只是在网络给我推的那些小消息上见过这些玩意儿，现实生活中…… 压根不敢往这儿想。 但其实在网上见着时，也会存在一定的好奇。 “王伟~~” “很美。”他的手从我脖子滑到肩膀，一点一点回勾住我下巴。 抬起我下巴。 他也往下凑，先在我唇上亲了一口，随后就像感应到什么难以自抑的开关似的，单手扣着我后脑勺，另外一只手环住我腰。 霸道又强势的亲下来。 凶狠爆裂，却又不失温柔。他好像能把度掌控得很好。 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一句话。 大概意思是说，这件事儿，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瞬间的兴奋。 对女人来说，则是一条起伏而漫长的波浪线。 男人瞬间。 女人是过程。 之前还觉得只是浮夸，或许只是对于写这个文章的人有的夫妻感悟而已，现在觉得真是这样。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被消磨，外面的甲秀楼也还在散发它独特又温暖的光芒。 从这儿看过去，周围一片雾茫茫，整个意境显得清冷又温暖，很矛盾，却又叫人看得舒服。 “王伟，你认识我后，后悔过吗？” 他依旧从背后抱着我，和我一同看向窗外的夜景，手轻轻在我肩膀上滑动着，另外一只手缠紧我的腰。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扭头和他视线对上，其实我也不知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就是觉得想和他聊聊天。 然后突然就说到这个。 或许潜意识是想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是想知道他的想法吧。 他把我转了个身，让我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别想那么多。泡澡还不够你享受的？嗯？” 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并没有立马撤开，而是一直靠在我额头上。 持续好久才撤离。 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有电流突然窜到心里，叫我通体温暖。 我也把他抱得紧紧的，整张脸贴在他胸膛，深深闭着眼吸了好几口气，感受着他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经历太多突发事变，所以有他在的日子，我无比珍惜。 “你就跟我说说嘛。” “怎么说？” “就说你的真实感受，我不会生气。” 他啄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不会说了，没想到过了十来秒后他突然开口。 “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只要是我做的事儿，就不会后悔。” “你这个太官方……” “以前，还年轻一些的时候，或许每一件事情我都会想不同的应对方式带来的不同后果。 我想，如果当初我选择另外一条路，会不会更好？ 或许是年龄大了，也或许是变懒了。同一件事情，我喜欢认准一个方向去努力，得到什么结果我都认，也就不存在什么后悔不后悔。 哪条路都对，哪条路也都是错。就看人怎么想。” “那你怎么想呢？我们接下来的这条路……或许并没有这么畅通无阻，甚至因为我的原因，会让这条路变得很难。 我很可能会拖累你的。” 我一般很少在人面前露出这样脆弱无助的一面，无论是谁，我都觉得任何事儿都是靠大家彼此配合，没有谁高人一等，也不应该有人低到尘埃。 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一起努力。 如有变故就潇洒分开，分道扬镳。 可是，偏偏他让我一直以来的观念发生了改变。在这段关系中，始终是我欠他的多。 这是存在的事实。 “觉得亏欠我？” “可以说是这个意思。但……” 我话音未落，突然被他换了个位置。 然后他的声音笼罩在我耳边，身边全都是他的气息。 “真这么觉得，那就好好补偿我。别动不动就说累了，乏了，够了。 出力的人是我，扫兴的人是你！” “我什么时候扫……诶，王伟~~” “还不扫兴？名至实归了吧，李云烟。” “你要不要脸？几次……唔……” …… 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我好像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话。 大抵是。 “烟儿，等我们在一起了，给业儿生个弟弟。” 我不知是现实中他和我说的，还是他在我睡梦中说的。 总之，当我听到这话时，我的心是又痒又热的，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热情，就好像人面对梦想时那样。 我也期待那天的到来。我也期待能早一点给他生个孩子。 那一天一定会来的。只要咱们把现有的糟糕的、阻碍道路的东西一一消除，就会迎来新生。 第2天，我是被儿子咿咿哇哇和人说话交流的声音给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他和王伟临窗而站。 王伟抱着他看窗外的风景，还给他指方向。 “看到那处高高的房子了吗？那个方向就是我们老家，等过两年新的高速通车，从这儿回家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开的快一些一个小时就够了，是不是很快？” 小家伙迎合点头。 “那你喜不喜欢这儿？” 小家伙又点头，这次还鼓掌。特别给力，也很配合。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这儿。 “那以后好好读书，考到这里来，然后留在这儿好不好？” 他依旧点头。脸上兴奋的表情越放越大，他或许都不明白王伟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王伟对他好，所以在他对人认生的情况下，能够三番五次在很快的时间熟悉他，适应他，依赖他。 这不是没原因的，这是一个人站在小孩或是站在人面前，给人的信任感。 我从背后拥抱他们，把头靠在他后背，闭着眼睛享受着和睦温暖的一幕。 王伟扭头。 “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十几分钟前吧。” “嗯~~” “醒了就去洗脸刷牙，然后出来吃早……” “别乱动~~”我难得这么依赖撒娇，手再次收紧，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娇嗔着：“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 他于是抱着孩子安静站在原地不动，就让我从背后抱着他，可不知是孩子受到他眼神示意还是怎么，居然在这期间都没发出任何声响来。 他也沉默。 而我，满脑子都是刚刚他和儿子说的那些话。说过几年还有新的高速开通，从这儿回老家只要一个小时出头。 说如果儿子喜欢这儿，以后好好读书，考到这里来，留在这儿生活。 王伟不是轻而易举就说这种引导人的话的人，即便有那种心思，也多半只用在自己身上。循循善诱，养精蓄锐，等到自己达到那一步才会说出来。 所以他对我儿子说出这些话时，心里当真就是这么想的。他也愿意做那个站在我儿子后面为他付出，送他读书，帮助他在这个城里扎根的人。 我心里好像有一处暖流，从被发掘后一直不断往外溢，源源不断。 “谢谢你。” 我在他后背说。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被人敲响。他缓过神，把我们俩的距离拉开。 这才终于正面和我对上。 眉心轻拧，旋即嘴角上扬。 “去洗漱，稍微快一点，一会儿早餐就凉了。” “你叫的早餐？” “嗯~~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大胃王，早上起来见不着吃的，会哇哇大哭的。烦人得很~~” 我在他臀上拍了一下。 哼了一声出气道：“你才烦人得很！走了，我去洗漱去了！” 后来吃过早餐，我才想起问他带我和孩子来贵阳做什么？ “你说呢？” “总不能是只过来看看夜景，走走这个什么甲秀楼吧？ 就一天时间，而且一天不到，这旅程显得有点儿，有点太仓促了吧？不符合你的性格。” “我什么性格？” “嗯~~你做事不会这么仓促，总会给自己留比较宽的余地。” “嗯~~” 他塞了一根油条在我嘴里，点头认可：“总结的倒是不错，不过，这不是因为你没有假期吗？ 我的豆腐西施……” 我被他说的心里一抖，嘴里咬着油条望着他出了神。 豆腐西施。 也真是…… 十分应景！ “要不你跟那个老板说一下，说再给个两三天时间，正好咱们把这儿玩个遍。你有时间的话，后面的余地也不是不能有。” “……” 好吧。 这样一来，我就必须是那个扫兴的。我还真办不到，毕竟，我放不下这块生意。人家可以放假，但我不能主动提。 不然损失这一块收入，我心里没有底。 “那个……其实我看这边好像也不是很大哈？应该，差不多这点时间够了，而且，总要留点遗憾吧？ 有遗憾这样就会期待下一次再来，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合适的再来的机会不是？” 他只露出一声嗤笑。 这是觉得我在狡辩，但又懒得拆穿我。又给我拿了个包子。 “快点吃，争分夺秒。” “ ok！” 只是后来我以为我们会在甲秀楼逗留，昨晚时间太晚，人家都关门了，也没办法进去参观全貌。 却没想到他却不领着我们往那边走。 “啊，我们不过马路吗？这不是隔得很近？咱们去看看里面什么样嘛~~” “一会儿再回来。”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抓紧我，到了就知道了。”他只叮嘱我抓紧他手腕儿，其余一个字都不多说。 我走着走着还突然笑场。 “笑什么？” “我怎么感觉跟着你好像是在做间谍工作一样？” 他眉头一拧，刚好这时红绿灯通行，他提醒我赶紧走。 我于是边走边解释。 “你看啊，我就问你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你半个字不说！即便要给什么惊喜，或是要给什么惊吓，也应该露点风声吧？ 以前人家那些搞地下工作的怎么招的都要给点虚假信息，你倒是好，守口如瓶。 要人家乖乖跟着，还什么都不透露。” 他用鼻音哼了一声。 “我看你不也跟着挺乐的吗？” “切，那是因为对方是你好吗？你要换一个人看我跟不跟！” “那你换个人试试！” “……” 嘶~~怎么好端端的对话最后搞得好像要抓小三似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已经默默终止这话题。既然没选择，就安静跟着他走。直到他领着我们爬坡上坎儿，过地下通道，来到省医，我才终于缓过神。 “带我来这儿干嘛？” 说实话，对医院两个字我是熟悉却又恨的，儿子住院动手术，以及恢复那段时间，我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又无奈。 只知道日复一日往里走，拿不完的检查报告，做不完的检查，以及交不完的钱…… 所以儿子好了后，除非复查，平时感冒发烧的那些小病我都不领着他去医院，就在附近一些小诊所，开点药吃吃。 好在儿子也算争气，这些时间以来没病过几次，唯一的一次给他喝点感冒冲剂自个就好了。 “做个检查好备孕。” 他说。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直到缓过神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背。 “王伟！你，你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备孕两个字在这时拿出来说十分突兀。 而且，这有什么好检查的？我和他又没不孕不育，也没什么生理疾病，怎么就要来检查了？ 有必要吗？ 只要沾上检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问题，到时造成心理负担，反而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好了好了，不闹了。”他把我往怀里一搂，这才对我说了大实话：“我在这边认识一个医生，很权威。 之前和他偶然提到过业儿病情，他说让我有时间带着孩子过来让他看看。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也找不到地方去，就当是见见老熟人，顺带听听他怎么说。” “可我带他复查过，没什么问题的。” “确认一下，别这么紧张，只当见个老朋友。我和他也很久没见过了，叙叙旧。” “……行吧。” 他也是一片好心，我也秉持着来都来了，就听听权威医生怎么说，给心情加点保险的心态和他进去。 打完招呼寒暄完，就开始比较繁琐的检查过程。不过一路都是绿灯，这也让我心情大好。 然后，我第一次从王伟和别人的谈话中得知他以前的职业。 那个医生边看边点头认可：“嗯，恢复得很不错。妈妈照顾得很好。” 我对他道谢。 然后医生继续说：“哎，你之后也还会涉及到复查这一过程，一般来说没住院是不会报销太多。 唉，对了，老王，你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去部队医院呀，用你的身份说不定还能免费检查。” 第99章秘密99 后来医生还打算说些什么被王伟及时制止住了。 再后来，我和孩子在外面等他。他人出来就直奔我们这个方向，我看着他却往后躲了几步。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他似乎也察觉出我的敏感，从我怀里接过孩子，将我禁锢在怀。 “你松……” “医院人多，咱们出去再说，行不行？”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十分温柔又软，是个人都抵抗不了，加上他说的有理，确实没必要在医院闹。 什么事儿先出去再说。 但我也是比较认真，说出来再说，出来就立马和他拉开距离，一副听他解释的样子。 他却先失声一笑。 这家伙！ 把自己隐藏的这么好就算了，现在还有脸在这儿笑？他是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觉得很厉害？ “业儿，去那边玩。看见那个花没有，给妈妈摘一朵过来。” 小家伙回：“……嗯，摘。” 然后迈开小短腿朝着花的方向去了。 我还准备把人叫过来，却被他拦住去路。 “干嘛？这里是医院，你还真让他去摘花？！” 好的不教教这些坏的习性！ “他就是玩玩，不用这么较真。” “你没听过路边的野花不要摘？” “那路边的野花这么香，怎么就不能摘？ 要说也是花的问题，它要是不那么漂亮，不那么香，谁会愿意占有？” “你，你就在这胡诌吧你！” “好了，我是想腾点时间和你谈。先说说刚刚的事儿吧，不是有意要瞒你，也不是什么伪装。只是从来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过，对我而言，那就是过去的一份工作而已。 就像你以前读书，你会动不动就向身边的人说你读书的事儿吗？” “理由不充分。像你这么说，我也能随便找点其他东西拿出来对比，只要说得通就行。” “真的。再说，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其他违纪的事情，以前就一个人，从来没想过要享受什么待遇。像医疗条件，或者上学之类的优惠政策，我从来没去了解过。 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如果这些能够用得上，咱们就用。 我刚刚已经跟他打听过部队医院地址，好像在另外一个区，距离这边大概十几公里。 如果不想折腾，那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到处看看，游一游，下午点儿就往回赶。 要是愿意折腾，咱们就去踩个点儿。回头用得上也可以带他去那边复查。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儿，主要是这样比较放心。 部队医院和外面还是不一样。” “所以刚刚你在里面是和他了解这些？” “不然呢？”他双肩一耸，道。 我在他胸前打了一下。 “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叫他吃饭喝酒叙旧。” “我喊了，但是他没时间。只能等到下次过来请他吃饭。” “……” 我下意识又觉得眼睛和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瞬间眼睛就被雾气充斥而变得模糊了。 他用指腹轻轻擦拭。 “干嘛？又不是让你抓什么偷奸现场，你这样…… 唉，好了，差不多就得了，孩子还在那儿，能不能给他做个坚强的榜样？” “谁让你动不动就让人想哭的？又不是我想哭，是因为你我才……” “好好好，就是因为我，因为我行了吧？那我现在带你去看点好的风景，吃点美食，你再因为我笑一笑，乐一乐，成不成？” 我用力点头。 其实刚刚也只是觉得以前我从来没了解过他的职业，他也从没提起。我觉得没有参与感或是其他。 除此之外，还真没有不爽他的意思。毕竟就像他说的那样，以前的事儿谁会一直放在嘴里说？ 我们并没有回甲秀楼，而是到附近的东山寺。路过一个天桥，周遭全都是做生意的小贩儿。 卖菠萝的、西瓜的、草莓的、甚至还有卖烤洋芋的，火上就烤着现成的洋芋，旁边放着好几种辣椒面，听贩卖的人说：“姑娘要不要来一个烤洋芋？我们家这种辣椒巴适得很，买过的都会再来，又便宜又好吃，主要能填饱肚子。 比你去吃那些大餐划得来！” “……” 王伟看我驻足，凑过来问我：“想吃？想吃就买。” “唉，小伙子要几个？” “……”这都还没决定买呢，这老婆婆就已经在问我们要几个了。真是个做生意的料。 而且她已经开始扯塑料袋，只是做一个假动作没有真的扯，这也是在疯狂周旋。 “我给你们少一点怎么样？我买那些都是五块钱一个，你们要的话，三个十二块！” 有点架不住这老婆婆的热情，于是我们买了三个。 分别要了三个袋子。后来看中一家菠萝，又买了一个。全都切成块放进塑料袋里，放了几根签儿在里面，王伟拿了两瓶水。 “确定要去爬山？” 他真是精力不错，昨天折腾这么久，现在居然还有心情爬山。而且这座山……凭我对山的经验来看，就这个弧度，肯定有点难爬，即便是石板路修到顶，但陡。 “不想爬？” 我摇头晃脑。 心想：行吧，既然要爬就爬，反正都是你带孩子。 于是心头一横，把头一点，还走在前面开路。 “走吧！爬！” 他跟在后面。然而到了半山腰时，不知是因为刚刚走得太急还是我对自己的能力高估了，累得喘不过气，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样。 于是随便找了个山石靠着休息，双手叉腰，整个人都蔫儿了。 再看站在我面前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王伟，瞬间好像被狠狠打了脸！ 然后心里愤愤不平了！ “喝水。” 他把瓶盖拧开递到我面前。我轻轻挥开，站直身子靠近他。一边缓和气息一边问：“你怎么一点都不累？” “先喝点水吧你。” 他失笑。 本来就看到自己和他的对比，再看他一笑，心里更是不乐意了。 “去！不要你施舍！” “真不喝？” “……”我盯着他犹豫几秒后，身体比心诚实多了，立马接过来仰头咕噜咕噜连喝好几口。 我儿子也跟着笑。 我倪他俩一眼。 “你个小兔崽子，到底和谁是一伙的？嗯？看妈妈累成这个样子你这么开心？啊？” 然后小家伙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好像在安慰我什么。感受到他的亲吻带来的温暖，我面色这才好看一些。 抚摸他脸，勾唇一笑：“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呢！” “李云烟，犯不着指桑骂槐啊！” “我怎么就指桑骂槐了？本来就是骂你！” “我把你怎么了？陪你爬山，还给你拧开水，这都要被骂？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怎么？你不服气呀？”我瞬间就有了骂街混混那一股无赖的意思，也体验了一回“街霸”的感觉，叉腰对着他：“你要不服气也可以骂我呀，我就站在这儿，等着你骂。” 他的手靠在我头顶，使劲揉了几下，我一边喊着“唉，你干嘛？我的头发啊！别给我揉乱了”，一边推他的手。但他似乎有意要把我的头发给揉乱，压根不退，直到我的头发终于被他揉个稀巴烂…… “王伟~~” “还胡说八道我就再揉一次！” “……” “错了没？” “没错！我有什么……唉，把你手给我拿开，不能再揉了！ 行行行，是我的问题，我刚刚是太累了。唉呀，我不想再往上爬了……好累呀~~这个山太陡了。” “来都来了，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嗯？” “可是真的很累呀。你就放过我吧，我已经很久没有爬过山了。” 虽然身处山区，周围遍地都是山坡，传闻中“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这确实是事实，但，现在高速四通八达，根本就不需要爬山越岭。 尤其近半年我带着儿子住在遵义城区，根本不用爬动，久而久之体力也跟着下降。 所以，我刚刚那番闹，也不过是心里有点儿不愿服输而已。 毕竟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贵州人，山里人，爬山爬到一半就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没什么脸面。 “牵着你。” “你不累吗？” 他已经主动牵着我的手。 “刚刚在医院听到的都忘了？” 然后抓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一边走一边回想，这才突然恍然大悟。 对呀！ 他以前可是部队上的人，当兵的，随随便便可以负重几十公斤跑十几公里，这小小的一座山怎么可能难倒他？ 唉~~ 也怪我，出生就慕强，也不认输。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总要跟人比个高低。而且最后必须是赢心里才乐意。 但人家是军人。 即便已经是过去式，我也一辈子都赶不上人家那个体力。 跟他比什么？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于是有了这番感悟后，接下来的一半行程，我整个人好像突然打开任督二脉似的，居然走得也相对比较轻松，心里也越来越畅快了。 吃着烤洋芋。 菠萝。 还有他时不时递过来的水，再加上越往上爬，越来越凉爽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心好像是被放在水里浸透过又拿出来一样，清爽又舒服。 “喝不喝？最后一口了。” “我不要了，你喝吧。这里还有菠萝。” 他仰头一饮而尽，顺道就把瓶子丢进他身后的垃圾桶。我们俩留在原地休息，距离山顶还有最后一层阶梯。 也是步数最多最陡的。 他长手长腿，把我儿子背在前面，随意靠在白色石柱护栏上，头发后来剪过，露出的眉眼深邃而黑，线条硬挺，简单的衬衫和宽松牛仔裤被他穿得挺括有致。 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帅了。 风拂过他额头碎发，勾勒出一种气定神闲又气吞山河的架势，让人挪不开眼。 “我去……爬个山都还能见到绝世大帅哥？服了！” “这妥妥的颜霸，快拍快拍！” “我传到抖音上去肯定火。唉，你稍微让开一点，给我挪个位置，我悄悄和帅哥合个框。” “……” 我还没来得及朝他走近，中间的位置就被刚刚上来的几个小姑娘给占据了。就这么硬生生被隔开来。 她们夸他的话是张嘴就来，虽然……我心里是有点不太痛快，但不否认她们说的是客观事实。 好看的人也不是只有我这双眼睛能看见。 “这个小孩是谁呀？” “看起来跟他好像不太像。应该是亲戚的孩子吧？或者朋友？ 反正不是他的！” “你这自我洗脑的本事也太高了吧？这都能洗？要是亲戚或朋友的怎么可能他带着？ 唉……” “我就是不想承认帅哥有孩子不行吗？万一真不是呢？” “那你去要个微信问问？” “……” 我都听得头皮一紧。现在这些孩子还真是……直爽啊！ 想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内耗，我估计现在这层人都不会搞什么暗恋之类的把戏了吧？ 直接当场表白。 刚刚被怂恿的那个姑娘真有要去找王伟要微信的意思。 我不禁眉头紧皱起来。 “嗨，帅哥。一个人带着孩子爬山吗？这看起来不像你的孩子，是你朋友或是亲戚的吧？ 我也一个人，要不咱们一起爬？” “……” 我丢~~ 真的直白无畏呀，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我还挺佩服她们的勇气和直白的性格。想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当着这么多人问，也算是干干净净的喜欢。 哪怕只是出于欲望。也比藏在心里，或是其他见不得光、一辈子憋着想到还时不时觉得自己委屈来得强。 王伟眼神看向我，对我挤眉弄眼的，想求助，然后我就听到那个女孩问他。 “怎么了？帅哥，你眼睛疼吗？” 我：“……” 我心里早就已经乐得不成样子了。看着他被戏弄得眉头紧锁的样子，竟不太友好地兴奋无比。 这下看你怎么脱身！ “不好意思，我想，我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人了。” “啊？你已经……有主了吗？” 他用眼神示意她们看我这个方向。 “那是谁呀？” “我儿子他妈妈，我老婆。” “帅哥，你该不会随便找个人搪塞我吧？她是你老婆？” 他：“如假包换。” “那她怎么……看着人给你表白都无动于衷啊，还站这么远？”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老婆在考验我？而且，我已经有儿子了。虽然，他长得是不随我。 因为他知道他妈妈更漂亮，基因更好，所以像他妈妈。” 第100章秘密100 有王伟的解说，很快大家就纷纷散开了，在我们之前跨上去顶峰的最后一层阶梯。 我听到她们边走边说。 “好端端的一个帅哥，居然英年早婚，唉，看来是上辈子没修这个福分，下辈子吧，下辈子我要比这个女人早点遇到他。” “唉，我可以说句实话吗？” “你说。” “其实那个女的长得也挺好看的，他们两个……一看就是以貌取人，所以你早点认识他，估计也只是认识而已。” “江美美~~” “刚刚就是开个玩笑，唉，好了好了，别闹了，这里是台阶，一会儿摔下去了……” “你还知道是台阶呀？就你tmd敢拿我这样开玩笑！你这意思是取笑我容貌不行呗？” “你听得出来呀？” “你要是容貌可以，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啊。说到底，我们两个就是半斤八两，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去！不好就不好，那我就陪你丑着呗！” “……” 真是服了这些年轻人，其实刚刚那两个女孩都长得挺漂亮的，她们脸上更多胶原蛋白，那是还没有被这个社会磨掉的青春。 是很多人想回都回不去的青春。 就在我看着她们背影发呆之际，王伟突然转移到我这个位置来，单手搂着我的肩，也注视着她们的方向问我：“怎么？看入神了？” “嗯。觉得她们很漂亮。” 他扭头看我，眉心微皱。似乎在揣测我刚刚这句话是真是假。 很快又转过去：“她们不也夸了你吗？这样都还不能消除刚刚她们挑逗我时你吃的醋？ 就是一帮孩子，别和她们计较。” 我用手肘推他。 “什么跟什么呀？王伟，能不能别那么自恋？我压根就没有吃醋的意思好吗？ 我是觉得她们这个年纪，能敢爱敢恨挺好的。” “羡慕？” “还好吧。”我整理了一下衣衫，喊他：“行了，咱们也上去吧。” 他嗯了一声，跟我一块儿平着走。打算走过这最后的阶梯。 他又继续问刚刚的话题。 “真没心事儿啊？” “没有。”我两只手分别牵着我两边裤腿，故意把脚踝露出来，散热。 和他一起缓慢上台阶：“即便有机会能够回到从前，我也不会再回去。” “为什么？一般人不是特别想要这种机会回到过去？回到，还没开始衰老的年纪，做自己以前没做的事儿，弥补那些遗憾。” “切！” 我直接给了个不屑的眼神：“就这样的你也信？” “？” “反正我就从来不信这些，就这么跟你说吧，但凡一直想回到过去的人，在现实里多半都是属于逃避的那一类人，他们之所以想回到过去，是觉得在现有的经验下可以把以前的事情处理好，那纯粹是现在的大爽文看多了。 事实是，只要是现实生活中喜欢逃避的人，无论走哪一条路，处在哪一个时间点，生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们改变不了，现实没有金手指，唯一能做的是每走一条路都能把经历变成经验，然后继续往下走。 这些经验能用到最好，用不到，也能在思考的过程中磨练自己的处事能力，我虽不敢断定这样就一定可以让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但是，这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现实和命运的时候，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而且，以前也没什么好的，回去能干什么？读书？读完书出来就不走这条路了？那些考大学念高中的，有了学历，但学历也恰恰阻碍了他们进入社会，那成为了一道坎，一道眼高手低的坎。 不一定是她们非要怎么怎么样，而是学历卡在那儿，没有人会甘心低头。 无论走哪条路，最后大家面临的都是同一个社会，同样的现实。而大家过的生活无外乎也只是物质上的区别罢了，除此之外，七情六欲也好，敏感脆弱也罢，这些组成人的思想和情绪的东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 一边说一边走，居然感觉还不错，不是特别累，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中央，只剩下一半的阶梯。 我和他就在中央这一层阶梯停下。 彼此对望。 “最重要的是什么？”他问。 我冲着他勾唇一笑，主动贴过去挽住他手腕儿，把脸贴在他的手臂上，此时此刻，我觉得小鸟依人就是如此。 然后我把我心里最真实的话说给他听。 “最重要的是，命运让我遇见了你，我不想回去，因为不确定还能不能遇到你。什么条件来换我现在的生活我都不会同意。 未来，只要有你在，有孩子在，就够了。” 他伸手环住我的肩膀和后背，似乎对我刚刚的话很满意，但我们俩彼此都保持沉默，眼神对视的瞬间已经明白对方最真诚的心思。 我们就在这儿驻足停留，一边歇气一边享受着紧紧相拥的时光。 直到一束暖暖的光照在我们脸上、身上，我和他才蓦然回神。共同朝着光照过来的方向看去。 天气一直都灰尘尘，乌蒙蒙的，现在居然出太阳了。于是瞬间来了精气神，我们一鼓作气直接登到山顶。 好几座亭子连绵起伏，先抵达的地方中间就是一个大亭子，绕亭有一圈座位，即便不是节假日，一圈座位也所剩无几。 而且剩的空位熙熙攘攘的，都没挨在一块儿。 “去上面看看？还能不能爬？” “没问题。” 我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勾唇一笑，顺势牵着我的手，抓着我一块儿往通道走，整体都是由木头做成的，无论是窗还是屋檐，或是通道的门。 都刷着红漆，看着就很正派，气势恢宏。 下面一层楼是卖吃卖喝的，有卖烤肠的，还有卖凉粉的。 见我眼神在凉粉那上面多停留了几秒，王伟便贴在我耳边问我。 “想吃就买。” “你想不想吃？” 然后他牵着我走到卖凉粉的地方，直接下单。 “来两碗。” “好的，稍等。” 就这样，我俩在一楼围着桌椅边吃边休息，期间我打开短视频app，不知是大数据原因还是怎么，居然给我推了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 我看了一下，多半是冲着日落来的。好像还有一个巨大的平台，风景几乎没遮拦，可以俯瞰整个贵阳市区。 也可以看到最美的日出和日落。刚好刚刚有太阳光照过来，指不定真的有幸能看到日落。 他吃凉粉时速度依旧和平常吃东西那么快，干净利落。儿子在和他互动着。 他似乎是在给他说这周围的建筑。小家伙似懂非懂，频繁点头。 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这里下雪应该很漂亮，等下雪时，我再带你和你妈妈来好不好？” 小家伙猛点头，一边拍手一边叫好。 “行了，你就别承诺他了。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小孩子的记性。他不一定能完整说出想表达的话，但他肯定记得这个事儿。 到时要是你没带他来，你又要变成失信人员了。” “嗯？说了就会带他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失信了？”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 把最后一点凉粉嗦进嘴里，抽纸擦嘴。 “所以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下雪的时候真带他来？那时候我们应该在遵义吧？ 遵义也有山，何必跑这么远？” “到时再说！吃好了吗？” 我点头。 “吃好了我们就上去看看。” 我跟随他左右，他到哪儿我就到哪儿。顺着楼梯上去，就到了上方另一座亭子处，一条道往前，然后分成左右两边。可以分别看见不同方向的景，两侧也分别分布着座位，但地方有限，人多，几乎没有空位可言。 上方还有一个平台，平台中央一样是个亭子，四四方方，虽然看不清亭子后方是什么模样，但我大概可以推测这就是我刚刚在短视频app刷到的位置。 “上去？” “可以，咱们上去看看。” “累不累？” “不累。刚刚不是坐着休息了这么久。你累了？” 他都懒得搭理我，自顾自走到前面去了，我小跑两步才跟上他。 “小样，我要是拿出正常体力的1\/3，你连我的影子都见不到。” 他拽拽地说。 “是是是，你厉害行了吧？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怎么能和你们这样的大人物比呢？” “阴阳怪气！” “那也是你先开始的！谁来不来就用自己的优势碾压人的？切，这不是最大的阴阳怪气吗？！跟你一比，我连你的1\/10都比不上！” “伶牙俐齿！” “干嘛？不服气呀？” “那，你也可以用你的优势碾压我呀。”他说。 说这话时，他眉宇间是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深意和笑。 一看就没什么好居心。 “怎么？那你用你的优势碾压我，都不行？还是说，你找不到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要不要我帮你数一数？” “……” 我确实有点脑子短路，不知道这个优势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这话导向何处…… 我还没开口呢，他就自顾自数起来了。一边说还用他一只手弯着指头做数数的动作：“你看啊，你的优势有……” 他上下打量着我：“个头还行，长得漂亮，然后…… 再长胖一点点的话，身材就没得说了。最好屁股再胖一点。 最大的一个优势是……” 我立马迎上去捂住他嘴，不让他再说。 “闭嘴吧你！不准再说了！” 谁家好人数人家优势是说这些？我下意识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不知是真有缘，还是这个地方并不大，居然看见刚刚在下面和他搭讪的那几个女生。 彼时她们也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看过了。 我尴尬得脚趾抓地。几乎咬牙切齿：“不准再说了！听明白了吗？！” 他却搂着我的腰把我往上提。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姓王的，你别得寸进尺啊。” “你还有别的优势，比如说那天晚上我们在床上……” “……说！” “刚刚不是说了吗？把自己养胖一点，尤其是屁……” 我再次捂住他的嘴。眼睛瞪他。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吧？干嘛要……干嘛要胖那儿？ 他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吗？ 平常也没感觉出来呀！ “你穿包裙还不是很好看。”他把我的手拿开，扣着我后脑勺，嘴唇埋在我耳边，低声说。 每一个字都好像一包跳跳糖倒入我的嘴，很快就顺着血液传递。 整个身子都跟着没有规则地乱跳起来。 我推开他。 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瞪他：“别再胡说八道了，不然把你这儿丢下去！” “行啊，只要你能把我从这丢下去，我保证毫无怨言。 但是，我下去也会把你一块拉下去，横竖也得找个人做个宿命鸳鸯。 不然一个人在路上多孤单？想办点事儿都找不到人配合！而且你刚刚已经答应我要养胖一点儿，我当然要检查检查。” “王伟~~” “看那边。” “……” 我还生气不肯看，被他扭过头，搂在怀里强迫看向一个方向。 “……甲秀楼？” “嗯。怎么样？在这儿看是不是效果又不一样？” “真猜对了？那那边那个亭子是什么？” “阳明阁。” “王阳明？” 他点头：“当年被流放到这儿，农场悟道，那个地方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后来加以修缮保存，现在成了一个网红打卡点。 听说有一个小孩玩的滑滑梯，流传好多年了，要是业儿再大一点可以带他过去玩。”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网上有啊。” “啧~~说吧，你还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赶紧招了，趁我现在心情不错，不然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贵阳！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记得昨天是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唉，怎么又上手了？不掐人会死啊？ 李云烟！ 行，哎，跟你说行了吧？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当年过来给一个学校军训过，待过一段时间。 刚进大一的学生，每天不就是八卦哪里有好吃的或是有好玩的？说的多了，耳朵都起茧了，自然而然就记得了。” “就这么简单？” 他一声嗤笑。 无声把我搂得更紧了：“不然还有什么？队里可是有规矩有纪律的，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总不能看着女同胞就有那心思吧？ 她们又不是你！” 第101章秘密101 “少油嘴滑舌的！差不多得了，你呀，什么心事我还不知道？” “我什么心思？” 我用食指戳着他的心，点了好几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的内心烂心思，不全都在那档子事儿上吗？” “原来你知道啊？” “切。” “那你昨天还一直不要不要的？这是什么意思？欲拒还迎？就像他们说的女人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就是要？” “他们是谁？” “网上那些。” “谁跟你说的你就去找谁验证呗，跟我没关系！反正，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李云烟，唉，咱俩好好说说话，跑什么呀你？ 回来，听到没有？李云烟~~” 借着和他你追我赶的剧情，我们把上面这个四四方方的平台走了个遍，果然和短视频app上宣传的那个位置一样，今天太阳光线不错，已经有好些人在走拍摄落日的最佳地点。 我也准备找个位置岔进去。 “王伟，咱们拍张照吧！” “和你一起吗？” 我儿子：“妈妈，妈妈爸爸，和宝宝一起。” 他难得说这么全，把咱们三个都算进去了。 王伟欣慰一笑：“好，算是没白疼你小子！” 我也跟着欣慰笑了。这两个人，还真是能频繁给人惊喜。一大一小换着来，让我一天好心情没断过。 我把手机给王伟。 “你拿，你的手长一点。” “嗯。什么手长一点？手还是手指？” “……！！！” “往哪个方向拿？” 我被搞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时不时就冒出一句让我无言以对的话，还让我脸红耳赤，然后有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转移话题，还总是一张笑脸，要是把他推开或许外人还会觉得是我矫情。 唉…… 有时候，祸水不一定是女人，或许还是男人。 “你教教我。往哪边？那我随便摆了？一会儿拍的不好看别怪我。 来，看我这边，儿子，看摄像头。我数321咱们就笑，好不好？ 3.2.1。” 画面被定格。我最终还是没逃过他在耳旁碎叨叨的念，一边指使他调整角度，一边观察落日在的位置。 后来连续拍了10来张照片，居然感觉还不错，到时候随便选9张，可以凑齐一个九宫格。 我还从来没发过九宫格的朋友圈。隐隐有些期待，就等着一会儿落日照了。 太阳越来越往下挪，围到平台上来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我就站在石柱旁，某一个绝佳的拍照位置处。 王伟虽然站在我旁边，却有一半身子是挡在我背后的，他保护欲十足，我安全感拉满。 温暖的光照进眼里，如同他走进我的生命。我找角度拍落日的时候，也抽空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落日的光打在他脸上，叫他分明硬气的五官看上去更深邃，也更柔和。 我还打算拍第二张，就在我刚摁下快门键时，他突然我这边看过来。于是一个正面照就此定格。 “偷拍我？” 我的心好像有一只小鹿在里面乱撞一样，砰砰砰的，脑袋也嗡嗡嗡乱糟糟的，脸一烫，立马转过身把手机对着落日。 压着心跳狡辩：“什么呀？别那么自恋好吗？人家刚刚只是在找，拍照的角度而已。” 他只在后面一笑。就是这一声笑，让我觉得刚刚的狡辩全都变成无声的自嘲。 我心里隐隐发毛。 “干嘛？” “稍微隔你远一点，不然免得忍不住拍一张照，还要被你嘲笑。” “随你拍，好了吧？”他把我往他那边一搂，几乎将我整个人护在怀里：“别站这么远，一会儿被挤到了。嗯？” “……嗯~~” “李云烟。” “嗯？” “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他这句话我就只听到前面三个字，后面就被一道很突兀的老年机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紧接着就是老人接电话的声音，声音很大，大到让我们只能暂时忽略掉对话内容。 我也把注意力集中在拍落日视频上。 直到太阳下山，城市的灯火纷纷亮起，整座城市从一种单调的橙红色变成五颜六色。 各种广告，各种灯光，接二连三的展露在人的眼前，仿佛都在凹自己的优势，但又不突兀。 我又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夜景照。 “下去了吗？”他问。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山下走。 我去不急，返身靠在石柱上。把手机收回兜里。 徐徐问他：“刚刚你问我什么来着？”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来，但很快又被平静代替。 “没什么。” “那你也得给我再说一遍，万一对女生来说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真的没说什么，咱们也准备下……” “你再说一遍吧~~就一遍。” 我一边说着一边抓着他两腰的衣服布料，往自己面前扯。 边扯边撒娇。 他果然受不住，把手搭在我头顶轻揉几下后，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我说，你喜不喜欢这里的生活？” “哪里？贵阳吗？” “嗯。” 这个话从他嘴里说出，并不是一句普通的对话。而是有某种深意。 比如说，他或许已经对未来的生活有一定的打算，贵阳或许是规划中的其中一个城市，或者说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想在这边发展。 但现在或许没能力，也或许是能力未满，所以只是以这种普通交流方式提问。 我思索了几秒后将他整个人拉过来，紧搂着他腰，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好像怎么抱都抱不够似的。 舍不得松开一点。 “怎么了？” 他的手在我后背轻轻浮动，问。 “有你在的地方，都很好。” 他闻声，先失笑，旋即，像刚刚我抱他那样抱我，不断的收紧，仿佛要把我融进他的故事才肯罢休。 “好，好。” 他连连说了两个“好”。然后拉开和我的距离，单手掌握着我半边脸颊，大拇指在我脸上轻轻抚摸，最后摁在我唇上，摩擦了几下。 他动情地低头亲下来。 “云烟，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我在哪儿你在哪儿，跟我走。” “说好了。” 他又亲下来。 可不知是小家伙饿了还是怎么，用手挡住我们亲吻，嘴里一直在喊着“妈妈，妈妈，爸爸，走，下，下……” 王伟多少有些不满，我笑他欲求不足。 他把我往怀里一搂，带着我和儿子下阶梯。 “回去再和你们算账！” 我们在楼下找了一家地摊火锅，本来想去山洞火锅试试的，楼下就有一个洞体模样的火锅店，看着很有新意。但我看里面人似乎不多，而反观另外一旁的地摊火锅，生意爆满。 决定不以身犯险，找人多的地方坐下。地摊火锅的火锅底料是店里的人现炒的，配料都在旁边，就当着顾客的面炒。 猪油和五花肉下锅，化开，加上各种调料很快香味就出来了。 闻一下都胃口大增。 这顿饭我吃得大饱，他付完钱回来找我，看到我还揉着肚子帮助消化，笑了。 “才吃多少就饱成这样？” “你不懂，男生和女生结构不一样。胃口也不一样。而且你这么大个人，我怎么和你比？” “你也觉得大？” “……” 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我懒得理他，倪他一眼后直往前走。 “咱们回遵义了吗？” “嗯。还想喝点什么吗？或者想吃点什么？” “刚刚才喝过，才吃过，好吗？” “爸爸，买，果果。” 就在这时，我儿子指着某个摊位上的火龙果，叫王伟买给他。 我看着那个就有点头疼。 “爸爸，买，果果。” 他又重复一遍。 “好，你想吃那个是吗？” 小家伙点头如捣蒜。 “现在就给你买。” “唉，别。”我抓住他，他脸上挂着疑惑，嘴里还说着：“你不吃总不能让孩子也不吃吧？他要啊。” “火龙果吃了可能会拉肚子，会窜稀。现在不给他吃。嗯，要不买点别的？” “你选一个？” “就草莓吧。” “行。” 于是又买了一篮草莓，给小家伙捡了一个，他拿着立马往嘴里塞，瞬间心满意足，笑都在脸上漾开了。 “谢谢爸爸。” “嘿，我说你小子，你是看不见我吗？啊？刚刚可是妈妈给你的草莓。” 他就只是笑。那笑起来的感觉像极了王伟平常在我面前卖关子的样子。 我都服了这两个人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了？看来老话说的好，真是谁带像谁！ 都那么腹黑！ 我也不打算和他计较，王伟打了车，我们站在路旁等。不多时，我嘴边突然被他递过来一个草莓。 我整个人愣了一下。 没吃，先扭头看他。他下巴轻抬，挤眉弄眼的。 “吃啊，快点！” “……” 还怪不好意思的，我抬手想拿过来自己吃，结果他却躲过，坚持要喂我。 我也顺了他的意。只是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周围压根没有人注意我们，也没人看我们。 于是我也来了兴致，捡起一个草莓味给他。 他比我反应平静很多，张嘴咬住。只是人比较坏，咬住草莓的同时，也咬住了我的手指。 我狠狠瞪了他两眼他才松开。 然后在他身上擦了几下。 “有这么嫌弃吗？至于不？” “至于！谁知道你有没有染上什么病菌？” “我可记得昨天晚上你一直都想从我嘴里……” “闭嘴！” “床上行，这里就不行？” “王伟！~~” “ ok，明白。车来了。” 我们坐上回遵义的车，这次旅行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回去路上，我和儿子都有些精疲力尽，和来的路上一样，一左一右靠在他怀里闭眼睡过去了。 直到车子抵达遵义，到我们出租屋外面那条道上，我才被他喊醒。 “烟儿，下车了。” “……嗯~~” 推门下车就有晚风吹来，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儿子这次却没像到贵阳那样下车就醒，他好像对这片土地早已熟悉，即便从车上转移到地面，他依旧乖乖靠在王伟肩膀上熟睡着。 我们一道往家里走。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等着我们的不是那间小平屋，而是林峰。 当时他整个人背靠着窗户那面墙坐在地上，双手锤放，头靠在膝盖上。 即便这样我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我抓住王伟让他跟着我停下脚步。 “怎么了？” “林峰来了。”我踮着脚在他耳边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王维顺势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瞬间眉头凸起。 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他在我耳边低声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经常来找你吗？” 我摇头。 “一次都没来过。这是第一次，而且，我从来没有暴露过这个地址。” 就是为了想和他们拉开距离，彻底断掉联系。所以，从婆婆那儿拿到一部分钱后，我就把他们的号全都拉黑了。 我现在有两张电话卡，一张是新办的，一张是之前的。之前的号码从来没和他们联系，一开始他们还会用陌生号码打过来，或者发信息过来，或者加我微信。但我通通没理后，他们逐渐把我这个人给淡忘了。 我也一直都在用新的那张电话卡。至于这种旧的，是怕王伟找不到我，所以一直保留。 “没事。有我在，嗯？” 他搂着我，将我整个人活在怀里，在我侧面额头上印下一个重重的吻，安抚道：“总要面对，他也要面对。走吧，咱们回家了。” “……好。” 他说得对，总要面对。无论是我还是林峰，都必须要面对那段婚姻关系已经结束这件事。 而且，他这次过来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我后来听说张婷进去后，他又重新找了另外一个。 再后来的事儿我就没打听过了。但我隐隐觉得是和这事有关。 他是想吃回头草吗？ 还是和那个人相处不当，又想到我这儿来找点存在感？ 他没抬头，我们也不打算理他。王伟问我要了钥匙，直接开门。 或许是听到门的声响，林峰发出一声类似于呓语的声音后从地上站起来。 “云烟，你回来了？你……”林峰的话顿住，又开口：“姓王的，你怎么也在？” 第102章秘密102 闻声，王伟无声把我抱得更紧，林锋也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伸出一只手指头我指着我们，面色有些不可置信还有点气急败坏地道：“你，你们…… 你们两个还在一起？ 他们不是说你们已经分开了吗？你什么时候又缠上云烟和我儿子了？！” “林峰你别在……” 我正准备说点什么，被王伟捏了捏肩头，他用眼神示意我先别说话。 我微微点头。 然后他把孩子递给我，揉我肩头示意：“先带孩子去休息。”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把林峰交给他应对。 而我也相信他可以处理得很好。而且这时人越多越麻烦，于是点头，接过儿子准备进屋，却就在这时感受到林峰凑上前来。 “唉，你们要干嘛？我来看我儿子，让我看看…… 你们不许进去！业儿，业儿，我是爸爸，我是你爸…… 王伟，你他妈想干嘛？！找抽是不是！” 就在这时，王伟已经把他推到后方，给我留出充足的时间和机会。 我迅速带儿子进屋并关上门。 本能地用背抵着门，脑袋突突跳着，心跳也跟着不安分。 林峰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觉得头都大了，不过外面还没有太嘈杂的声音传来，这让我稍微平静了一些。 稍微缓和一会儿后我迅速把儿子放到床上去，小家伙微微有转醒的迹象，我立马拍着他后背哄他深睡。 直到感觉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抽手，蹑手蹑脚地离开床。 马不停蹄地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看，唉，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刚刚都还在外面，这也没几分钟啊。我左顾右看都没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怪不得刚刚这么安静…… 窗帘被我抓出一道褶皱出来，虽然王伟办事儿我放心，但现在没看见他们俩，也不知道后续状况，心里难免着急。 于是打算跟出去看看。 结果刚打开门就被一只手拦住腰，整个往屋里带。 “别出声，是我。” 要不是王伟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现在已经开始大力呼救了。他把门关上，顺势把我圈在门边的墙上，我旁边就是灯的开关，只要一碰就能把屋里的灯全都打开。 但他不让我动，一只手撑在墙上，另外一只手撑在门上，微微弓着腰，就这么和我面对面对视。 沉默又安静地注视着我。 那双眼黑眸如同海底礁石，好像要把人一块吸进去一样，我的心又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好像有一只鹿在里面乱撞。 “怎么不说话？他呢？” “干嘛？说话呀~~” 我轻轻扯他腰间的衣服，大概推测他是因为刚刚我开门出去这事在生闷气。 “又生气了？” “你还知道？李云烟，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挺聪明，怎么到了别的地方脑子就不管用了？！你这点聪明劲儿就是用来对付我的是吧？！”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担心你，然后想出去找……” “老子一个大男人需要你操心？！” 我被他吼得下意识闭眼，唾沫已经飞溅到我脸上，眼睛…… 如果是别人，现在早就被我推开了，可现在是发火的王伟，我还真不敢乱来。 他似乎也意识到，所以停止嘶吼。 我试探着睁开眼，看见他还目不斜视地盯着我，微微喘着气，我又赶快闭上，睫毛轻颤。 他依旧不开口。 我想着继续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便再次伸手去抓他两腰的衣服布料。 紧接着缓慢睁开眼试探他火气过没过。 “好了，别生气了。你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是天天生气……多没意思？是不是？ 好了，我就是担心你。我要是不担心你，你做这些就更没意思了。” “王伟，你之前，和我说那些难听的话，说让我从此不要回到这里来的话，我都原谅你了，你就不能……” 几乎话刚说到这儿就被他整个猛地搂进怀里，这家伙力气很大，好像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才肯罢休。特别偏执，他呼吸的声音也很沉浊，听得我心里一跳一跳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窜一般。 我的脑袋也嗡嗡的，但，下意识伸手紧搂着他的腰，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后背。 “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其他的，我自己知道。” “明白。” “以后不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出门。” 我在他肩窝处沉默点头。 他的手指在我后背紧捏了一下，追问：“听到没有？” “好。听你的。但是，我总觉得你这样有点太专政，不公平。” 他把我和他的距离再度拉开，带火的视线和我对上，即便屋里没开灯，只有从窗帘那儿照进来的别人家或是路灯的光线，我依旧能看到他熠熠的眸，能感觉到他生气的气息。 “啊~~” 他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报复性十足，疼得我下意识往旁边偏。 “你干嘛？！”疼得要死！ “怎么还在搞突然袭击的？” “别跟我在这嬉皮笑脸，咋咋呼呼！李云烟，老子再警告你一次，下次，别再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出去。听到了吗？ 不管你怎么想，你觉得老子专政也好，霸道也好，总之，你得听我的！ 听明白了吗？” “…你就因为这个掐我？” “掐你算不错了，这大晚上要是有个陌生人给你推到屋里来，你怎么办？ 嗯？ 等着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到那一步你就觉得公平了？就觉得老子不专政？哈？ 是吗？” “……” 好吧。 站在他的角度确实很危险，我刚刚自己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听到了吗？”他语气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可我也觉得委屈，我知道他说得都对，可我担心他这也是事实。 “……你在干嘛？李云烟，你……” “烟儿~~” 他抬手想给我擦泪，语气也软下来，却被我躲过，我深埋着头自个儿擦干后再抬眼看他。 “……” 我长吁了一口气，试图打开话腔，然而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 “你可以温柔一点说吗？那样，我可能会记得更清楚。心里也不会这么抵抗。 而且你不在时，我压根儿不会这个点出门去。” 我李云烟何时何地对一个人这么说过话？真的只有他，只有王伟一个人能让我把脾气降下来，能让我正儿八经敢说出自己的心声。 把自己的脆弱和敏感都展现出来。 这辈子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他再次把我紧拥在怀，扣在我后背的手指在隐隐发抖，连续开口好几次都没说下去，估计是在调节语气和声音大小。 然后我就听到他声音和语气都特别矛盾又搞笑的和我像说悄悄话一样地说。 “知道，知道了。 凶你不是本意。对不起，忽略了你的感受，别放在心上。嗯？” 然而女人估计真的是用水做的，刚刚要求他温柔一些，他也做到了。可他这么跟我说话，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却又让我再次声音哽咽，眼里又充斥着泪。 他感受到后拉开和我的距离，我不想让他看，一直躲着他目光。却被他控制着双手，扣着后脑勺，目不转睛地凝视。 “哎呀，你别看……” 真的丢人死了好吗？！他还不放过我？非要看我笑话！ 他轻声嗤笑。 就是这一声笑惹怒了我。 我把他挥开。 “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女人落泪啊？这样会带给你们成就感吗？ 还是说你们天生就喜欢欺负女…… 别以为这样我就忘了刚刚你笑我的事，我…… 王伟，你犯规了！！！” 他再次亲过来，亲完就像刚刚那两次那样撤走，隔着一定的距离和我对视着。眼底越来越富有深意…… 手摩擦着我的唇。 神色之间已经没有刚刚的凶狠和担心，取而代之的是慵懒和性感，好像守株待兔的猎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守到他的猎物飞蛾扑火一样，气定神闲。 “犯规了，然后呢？这位仙女打算怎么惩罚我？嗯？” 他一只手勾着我的腰，我顺势贴近他，另外一只手捏着我下巴，上抬。 和他对视。 他突然把头凑近，唇和我的唇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随时都会压下来，占据。 “想好了吗？嗯？” 他在我腰上捏了一下。 “……没有。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很难专心想怎么惩罚你。” “那就先别想，你可以……”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从眼睛到嘴唇，最后贪恋地定格在唇上。 亲了一下下嘴唇，撤离。 然后贴到我耳边说：“先尝个甜点，然后再想正题。怎么样？我赔罪的态度你还满意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王伟，我告诉你，我的气还没消……” 他更霸道地亲上来，眼带迷离，浑身散着蛊惑人心的气息，悠然自得地把我圈在他和墙之间。 “那就先不消，等我摸索摸索，看看如何能让你更快消气。 现在，你先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你，唔……你受什么伤了？” “女人不听话，没有自我保护意识，让我心惊胆颤，还反驳我，你说这算不算受伤？嗯？” “我没有！” “还有力气狡辩？” “王伟，王……” “想在哪儿惩罚？你选一个？” “床？” …… 好像男女之间总是这样，有时候明明事情还没说顺，也还没解决，就滚到一起去了。 等后来再想起回头看，那些都是没必要的小事，就像两个小孩拌嘴一样，争论的样子甚至有点可笑。 后来，借着月光，我靠在他胸膛，问其他关于刚刚和林峰的事。 “我进屋就没听到你们的声音，又觉得不妥，所以想去看看。结果就…… 那你们去哪儿了？” “他那个大喇叭，要是在这儿得多影响人家休息？我把他拉到外面大道去了。” “那一点声音都没有？你怎么办到的？” 他一声嘲笑。 我推了一下他手臂：“唉呀，要说就说，有什么好笑的？ 人家也不在这儿，听不到你的嘲笑。” “对付他那样的人还不容易？” 然后他就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 我猛睁眼，也就是在这时，他又亲下来。 “傻不傻？嗯？小妞？” “谁是小妞？你才是小妞？！” “那你是大妞？嗯？大妞？和以前相比起来，确实算大。” “王伟！你……” “总之，以后他应该都不敢再来打扰你。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这么厉害？” “刚刚还没感觉到？” “……” “那再看看。” …… 王伟能把林峰这么快劝走，是直接把自己军人的身份亮给他了。并且告诉他我们已经登记结婚，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如果他再敢靠近，后果不堪设想。 林峰不是傻子，很多时候他耍无赖不过是因为知道我拿他没办法，又或者，他只是充当搅屎棍这一个角色，而并非真正想把自己陷入到绝境。 所以当王伟亮出这个底牌后，对林峰而言就有了一道沉重的枷锁，让他连搅屎棍都不敢再当。 又是凌晨3点。 我整个人都提不起神，觉得随时都要散架似的。眼皮子很重，压根睁不开。 可闹钟滴滴滴响着，根本没办法忽视。还有已经习惯的生物钟和生活责任在心里狂喧嚣，我于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 “……要做豆腐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忙，唉，王伟，你做……” “嘘！” 他说：“别这么大声，把孩子吵醒了。” “我要去做豆腐，你先松开。别闹。” “谁和你闹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然后他又拉着我亲了一番，我还想着起来做豆腐，却被他压进被窝。 “真的没时间了，我还得靠着这个养……” “你留下来睡觉，我去做。” “……你会吗？” 而他已经翻身起床，开始穿衣服穿裤子了。衬衣纽扣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扣上……好像从心目中走出来的梦中情人，性感得要死。 我下意识伸手想去抓他，他也伸手托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着。 “说真的，你会吗？”我侧身躺着，眯着眼问。 “会不会等早上你就知道了。” “哎呀，我没和你开玩笑，要是真不会，我就起来。 这个是我的饭碗，我就看着这个活呢~~” 他又把我摁回被窝。 “睡吧。” 不知为什么，明明他没有最肯定的回应，可我却能因为他这两个字瞬间闭上眼，然后真的安心钻进梦境里去…… 后来不知是在睡梦中，还是在现实，我始终觉得和他在接吻，直到我懒洋洋睁开眼，看到他硬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近在眼前，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雷被顶开一般，整个人瞬间惊住！ 而他又更深地吻下来。 第103章秘密103 孩子在后面轻轻翻动了一下，也让我霎时回神，我下意识双手抵着他肩膀。 而他身上传来的胆巴和豆腐气味儿，以及外面照过来的光线，让我意识到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成功了？” “要看你的标准是什么样的。”他说，又用鼻子蹭我鼻尖儿，我虽然没有阻止他靠近，却没让他再亲。 先把正事问清楚再说。 “你给他送过去了？” 他在我肩窝处点头。 我的心不知为什么微微有点痒，好像小草从表面翻来覆去的刮过，不断刺激着我。 叫我原本因为沉睡而静下来的心湖瞬间波澜荡漾。 我轻轻揪着他肩膀的衣服布料，一边任由思绪乱飞，一边温柔闲情地问他：“那你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嗯~~” 他声音沉重的在我耳边咕隆了一声，旋即将我整个人紧拥在怀，长腿往空中一抬，瞬间就用被子把我们密密实实地罩住。 他又开始亲了，从我的额头、眼睛、鼻子，到最后终于找到我的红唇，不知他是不是偷偷吃过豆腐，嘴里还有一大股豆腐的味道。 我好不容易才和他拉开距离，忍不住一笑，那时候在他脸上抚摸着，顺势滑到他的嘴角。 他的唇微微有些起皮。 “你是不是偷吃豆腐了？” 他把头往我怀里一埋，把我搂得死紧。 像个耍赖皮的孩子一样。 “嗯，不过不是偷吃的，我是光明正大吃的。” “……那可是我的豆子，我的机器，我的锅，还有我的柴火。 不是偷的是什么？” 我又是噗嗤一笑，手插进他漆黑的发，来回揉摸。 直到他突然紧捏我的腰，我才猛地停下。 我又开始摸他头发，他又开始捏我的腰。 我们就像互相对峙的死对头一样，都在试探对方，也都在包容着对方。玩游戏一样不知疲倦，直到他终于喊停。 “行了，能不能别这么糟蹋我的头发？感觉像在摸一条狗一样！” 听到他的抱怨我忍不住一笑。 他抬头瞪我。 “干嘛啊？不能笑啊？” “你再笑一声试试？” “那你昨天还笑了这么多声，我把你怎么样了？还不是原谅你了，最后，还让你什么都得逞了！” 他嘴角逐渐浮出笑意来。这倒是把我看得有些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了。 我推他。 他又把我搂紧。 “好了，我要去洗手间。能不能让一下？” “不放！” 然后真的就像一条宠物狗一样霸占着我，不让我去，那双手如同两道枷锁，深深锁着我。 “王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小孩子附体了呀你？业儿都不像你这样！” “他是他，我是我，儿子和男人怎么能一样？ 儿子长大了是要奔赴别的女人的，只有我，才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所以你要搞清楚顺序，重要的顺序，明白不？” 我挠他痒痒。 他开始躲。 然后他又开始挠我痒痒。 这一来一去……终于把我儿子给吵醒了。然后某人连回笼觉都没办法睡，只能暂时看着小祖宗。 “你们先待着啊，我去个洗手间，然后回来换你。” “嗯……儿子！来，陪爸爸再睡一会儿！” “……” 我走到门口了，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回头一望。其实，有时候孩子会追着他喊爸爸，但正儿八经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就只有那一次。 这是第二次。 我好像比上一次习惯多了，以后，也会越来越习惯的。 等我从洗手间回来才发现他留了一碗豆腐，也不知这位大师是从哪里买的胡豆和豌豆，我拿在手里捏了一下，初步检查觉得卖相和质量居然都还不错。 旁边还有剁好的肉沫。 这是准备在家里开锅的节奏？ 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他留的那碗豆腐上，和水豆花。 鲜嫩，雪白。凭我做豆腐这么久的经验来看，应该会很不错。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双筷子递到我面前来。 他抱着儿子站在旁边。 用筷子轻轻拍了拍我手臂，疯狂眨眼睛对我示意。 “试试！” “……” 这家伙现在就像个开屏的孔雀，我有预感，他是知道这个豆腐好吃的，所以故意想让我评价。 想让我表扬他。 但他想得美！我才不会顺着他呢！哼！ 我把筷子放在桌上，朝着衣柜走去，边走边说：“一会儿再说吧，我现在不饿。你们先出去等等我，我换身衣服。” “唉你…… 你想干嘛啊？大白老天的！” 王伟已经跟上来，抱着孩子把我圈在他和衣柜之间。一双如墨黑眸紧锁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 最后锁着我眼睛。 再之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自顾自抱着孩子去门口了。 但我感受得到他离开时像个负气的孩子，那种……失落，让我想起来就觉得兴奋。 哼哼，非得整整你才行，不然每次在床上都没完没了，要么取笑我，要么逗我。 让你坏！ 现在，也让你尝一尝被撩又不能进一步的滋味儿！ 我心里一边得瑟着，一边找衣服出来换，心想着一会儿和他一起下厨做一桌好吃美味的饭菜。 再想想一起做饭的这个温暖的过程，心里就无比踏实。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他和我一起用这个临时搭建的小灶台做饭的场景，没想到时隔半年才实现。 不过，好歹是有一个交代了。之前那些时间也没有白白被消磨。 他应该还会走。 但他肯定会回来，会回来找我，或许那个时候就是他已经想好安定的地点时，然后，彻底和我们母女俩住下。 想想我的心里就好像有一颗糖被化开了似的，特别甜，心湖荡漾着，久久不平。 于是整个人也始终噙着一张笑脸，好像天大的喜事降临在我头顶了一般。 嘟~~ 冗长沉闷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那时我刚好穿好短t，迅速拉扯下来后回到床边捡起手机。 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我本来不想接，但后来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划开了。 “喂。” “云烟，我是妈。” 简单几个字，让我差点缓不过神。居然是林峰他妈打过来的，我再确认号码，确实不是她以前用的那个。 居然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怎么突然打过来了？难道是因为昨晚上林峰出现在这里的事儿？王伟和林峰说了后，林峰回去把这事儿告诉他妈了？ 唉。 不过也无所谓，事已至此，现在我是自由的。他们的想法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一点影响。 “有事吗？” “我，我听说，你和小伟在一起了？” 那边在试探，但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我，而恰巧这时候王伟也推开门，抱着孩子站在门口隔空目视着我。 我居然对那头的人说：“是。” 王伟的眉眼瞬间拧成一团，我却对着他笑了。 “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就先挂……” 林峰他妈在那边打断我说：“云烟，先别着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现在和小峰已经分开了，你也，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或许再婚，或许不婚。 我们曾经婆媳一场，没有发生事儿之前大家也还处得比较愉快。我曾经，有想过要把你当成我女儿看待，后来的事儿，也确实是我理亏。这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现在我想要向你求一个弥补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她突然这么说我这心里特别不安地突突的跳着。 明明这么久都不联系，明明当初那笔钱划过来就已经打算和我们母子俩分道扬镳，之后再无瓜葛的。 现在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我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不用了。”我下意识抓紧裤缝，沉默几秒后直接回应：“没有什么弥补不弥补的，之前我们已经说得很开，也说得很清楚了，如果非要说弥补，那我唯一的要求是以后咱们都不要再联系了。 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也是业儿想要的。你可以没有当一个好婆婆，但是我真诚的希望你当一个好奶奶。 这个，是你唯一弥补的机会。” “云烟！你把业儿交给我来带吧，你身为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怎么都…… 有些不太妥当。没有一个男人不会介意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的。即便现在他嘴里说的再好听，表现得再好，都会介意的。 孩子会成为你以后成家的阻碍，是磨灭不掉的阻碍，或许你会说你一定会保护好他，如果不接受他你也不会同意那个人之类的话。 但我希望你清楚，人到最后都是自私的，处着处着也就有矛盾了，然后开始生裂，最后，彼此撕破脸。 这些，我相信你也有一定的感悟。我想要孙子，或许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孙子，我会带好他。 你把他给我，你也好成家。” “不用了，我……” “云烟，你不用那么着急回答我，这个问题你好好想想。打扰你了，再见。” “我不用想，我可以直接回答……喂？” 然而那边的人已经把电话挂了。与此同时，王伟也抱着孩子从外面走近。 我无声盯着他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嗯？” “云烟，我在问你话。” 我把刚刚的事儿和他说了。 他眉心微微一拧，随后，对我眨了眨眼。 说：“那你的意思呢？” 我双手环住他脖子，把儿子圈在我和他之间。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又踮着脚在王伟额头上亲了一下。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坚定不移地相信你。你们两个是目前为止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我对你如此，我相信，你对他也如此。 对吗？” 他没有很快回应，但后来用我刚刚亲吻他们两个的方式回吻我和儿子。 很认真虔诚地吻我们额头，好像在对待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宝贝一样。 我原本就比较安静的心现在加了一道安全锁。 眉目深深地盯着他，仿佛盯着我的整个世界。越看越爱，越看越喜欢。最后直接上嘴，把自己的唇交给他。 他反客为主。 我觉得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天，亲吻的次数好像可以和这辈子总共的亲吻次数对比。 不知不觉就亲到一块去了。 没有生厌，只有贪得无厌。 后来是我和他一块儿下厨，如同我以前所幻想的那样，我给他当下手。 这一次，他终于如愿得偿地看着我尝了他做的豆腐。 当时他一边炒菜，一边把眼神定格在我脸上，就等着我那赞美的话。 “怎么样？” 他迫不及待地问：“我这个豆腐西施男人做出来的豆腐，和豆腐西施做的比，还差几分？” 我听到最后眼里一亮。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很多的时候在我面前得意那样，只想要我夸他，无论是语气还是用词都特别拽，仿佛他是天下第一，他是这世界唯一的王。 可他却用“和豆腐西施做的比，还差几分”这样的话来要我的评价。这是把他自己放到一个低位去，和我相比。 这家伙！ 这个情商不去当外交官可惜了。 我又当着他的面尝了一口，又一口。这把他整个人看着有点懵了，后来直接长臂一伸把我圈到他怀里去细问。 “问你话呢？和你做的比还差几分？怎么不说？嗯？” “我以为我的举动已经回答了你。可是，你好像没看见~~” 他眉毛轻轻一动。 然后嘴角慢慢浮起一层笑来，最后笑在他脸上晕开，那眉眼温柔极了，像极了降临在人间的天使。 我下意识伸手摸他浓淡度恰到好处的眉，一点儿一点儿给他舒展开，还凑上去吹一口气。 他猛地握紧我的腰，眉眼深深地盯着我，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够那样深情款款。 “嘶~~王伟，你属狗的呀？”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在我下嘴皮咬了一下。 我捂着唇，捶他肩膀，瞪着他，跟他抱怨：“你知不知道很疼啊？！死鬼！” “喜欢吃我做的豆腐吗？”他却像是没听到我的抱怨似的，一本正经地问。 我被他问得有点懵。 他再凑近问：“喜欢吗？” 我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他问得下意识点头，在他一声失笑中，唇彻底被他霸占。 我还听到他说：“我也喜欢你这块豆腐，又嫩又白，很好拿捏。” 第104章秘密104 这家伙正经的时候让人心不生疑，流氓的时候又完全变了个人，可又真真的是那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模样。 以前只听说过谁谁谁又在外面找了个女人，玩新鲜感，或是单纯的渣。那时候就觉得人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不应该从一而终吗？ 一辈子只选择一个人，走到最后的终点。在路上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挫折或是诱惑，都应该坚定不移地站在那个人身边。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明白那种被吸引后深深沦陷的感觉。 那是人根本就控制不住的。 就像现在我被王伟吸引一样，男人，也可以是妖精。 我勾着他脖子，咬着他下巴，把我心里的话和他说了。 “你真像个妖精！” “什么？” 他也有点迷离，又不确定我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或是他有没有听错？于是再三确认。 我用力在他下巴处一咬。 他喊疼，只是抓着我的腰把我往后拉，力气却不大，始终在一个不会伤到我的范围内。 “干嘛？这么得瑟？动不动就咬我，觉得太纵着你了？” “妖精！” “谁？” “你！”我勾着他脖子把他整个人往下压，一个重重的吻印在他的唇上。 “啵”的一声。 他的眼神显得有点醉，搂着我腰的手指微微弯曲。 叫我眉心一拧。 “怎么？就允许你像个妖精一样在我面前乱来，就不允许我对你这个妖精做点什么了？ 嗯？” 我食指指尖轻轻从他肩膀滑到他的喉结，再滑到他的脸上。最后捂住他的耳。 他用力把我往他怀里一勾。 整张脸贴上来。 几乎和我的脸是贴在一起的，温热的呼吸毫无保留地打在我脸上，我觉得心里一直在抖，但我不想就此松开他。 我现在就想放纵自己。 把自己从顽固的思想中完全解脱出来，去拥抱他，去亲他，去爱他。 感受他。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并且，我很清醒。” 我的手落在他腰上，他眉心紧锁着，像两条漆黑的毛毛虫一样，我忍不住给他抚平，对着他眉头吹了一口气。 “怎么有我这种绝世大美女主动贴上来你还不高兴？这是在卖可怜？跟我玩儿欲擒故纵吗？ 弟弟。” 他喉结上下一滚，眼睛都瞪直了。手再次收紧。 “要是把我的腰捏碎了，可就没人陪你玩了。臭弟弟！” “李云烟~~”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要懂得怜香惜玉吗？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个绝世大美女，你应该……” 我把唇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紧挨着他。 “你应该温柔一点，这样才逗姐姐喜欢。 明白吗？” “李云烟，这是你自找的！” …… 尽情。 肆意。 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我才真正能感觉到人活着时最大的乐趣和意义在哪儿。 不就是为了眼前的欢乐？ 为了……那愿意为了自己倾尽一世的温柔？ 还有永不磨灭的热情！ 他的行为举止，他的变动，他整个人焕发出来的活力和光彩，都在告诉你他有多爱你。 都在和你诉说：我想要你。 想要这天底下最值得我释放活力和光彩的人。我愿意为此甘之如饴，不死不休！ 那也挡不住后来被他嘲笑的结局。只是，这样的嘲笑也磨灭不了心中的激情荡漾，也磨灭不了所有的欢乐。 于是连拌嘴都变得有趣起来。 “就你这个小身板，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那么妖娆的勾我？李云烟，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当然不知道，但你刚刚不是已经抱过吗？ 那你能秤得出我有几斤几两吗？” “我又不是秤。” “一定要秤才能称得出体重吗？” 他看过来时眸色渐深。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在打着别的算盘。 最后把我往怀里一搂，紧紧抱住，差点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好不容易才获取一点能呼吸的空间。 “说话就好好说，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让人喘不过气？” “想知道你有多重吗？” 他不答反问。 我知道他能问出来肯定就没装什么好心思，但是我能和他这样聊聊天，说说闲话，我也觉得开心无比。 整个人心情都处于一种无比放松的状态。 于是一只手搂着他，另外一只手揪着他衣领玩儿。 “多重？” “1314克。” “？”等我反应过来后在他肩膀一推，他笑着问我干嘛？ “你逗小孩呢？虽然我没念过很多书，但该学的基础我都学过，你蒙谁呢你？ 1314克？刚出生的正常小孩都不止这个克数，瞎扯！” “我说的这个克，你怎么知道是全世界统一的那个单位？” 我扭头带着疑惑看他。 他脸上又闪着得意来，一边吹牛，一边对着地上玩玩具的儿子使眼色，逗他玩。 “我这个单位，仅对你一个人开放。这是你在我心里的重量。” “……” 好吧。 520，或是1314这样的特殊数字，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以前还没有和他在一起时，我也……满心满怀的期待过，希望能得到一点惊喜，或是小小的仪式感。 但从来没有过。 林峰……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或许……即便想到了也不是给我过。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那些所谓的“理解”也好，“自我安慰”也好，全都是扯淡！ 如果一个男人想对一个女人好，或者一个人想对另外一个人好，是不需要对方来提醒怎么做的。 自己内心就有一种驱动力，会驱使着那个人去做很多事儿，说很多话。 就像王伟一样。 我从没对他要求过什么，可我在这得到的东西，远远比我从出生到现在得到的多得多。 最主要是情绪价值。 “怎么不说话了？嗯？难道要我把心扒开给你看看？” “可以吗？” 我配合他，为此还特意抬头和他对视，但一两秒后被他重新摁回胸膛去。 “没见过你这么狠的娘们！” 他说。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会撩的爷们！”我说。 他再次无声把我搂得更紧一些，这好像就是他的回答，又好像是他的反抗。 过了一会儿他长长舒了口气，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弯身把手伸入枕头底下去。 为此还把我的手给松开了。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他也不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找，后来干脆把枕头整个拿起来，再最后直接把床垫往后挪一挪。 某个瞬间才终于放心松了口气。 在我再一次问他“你到底找什么呀”时，他扭着身子，把手背在后面对着我。 我们目光对视间，我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还想拆穿他“阴谋”，于是左右夹攻，想看他背后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我想的那些东西？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我如愿以偿？轻而易举就把我整个人控制住，牢牢困在怀里。 “你到底藏了什么呀？戒指？项链？还是其他别的东西？” “李云烟，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扫兴？” “我怎么扫兴了？” “唉……有哪一家女人送礼物的时候会直接像你这样猜的？你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非要这么聪明才甘心？” “那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我把眼睛闭上。 呐，我已经闭上了。” “……”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失笑。说实话，我也挺想笑的。确实没有谁在看礼物的时候会是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对话。 真是独一份。 或许，是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后来久而久之也就不敢期望了，所以在正儿八经的面对这样的惊喜时，反而显得淡定又从容了。 但是，开心是没有减少的。我的心始终如同刚开始谈恋爱时的少女那般，为他突突突的跳着，永不停歇。 很快，我就感受到无名指处有微微冰凉意传过来。 我顺势睁开眼。 是一个版型简单又大方的黄金戒指，以前，我对黄金这样的东西不太感兴趣，总觉得很土，觉得款式都不太好看。 现在却越看越喜欢。 他真是买到我心坎里去了。 “是戒指。” 我说。 “喜欢吗？” 我冲着他重重点头，眼中隐隐起了雾气。即便刚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缓冲，可当他拿出来的那一刻，我还是不由的狠狠惊喜了一下。 “喜欢就好。我还害怕……你会嫌弃它小。” 我在他怀里拼命摇头。 “嗯~~不会，很好看。你的眼光很不错。怎么突然想起要给我买这样的东西？我看他们都说最近金价上涨，跟耍流氓一样，就差直接在人兜里抢钱了。 你怎么在这时候买呀？” “它就算是涨到天上去，也和你没法比。” 我的心被暖得一塌糊涂。这下眼里的雾气更深了。 他说：就算它涨到天上去，也和你没法比。 是啊。 真正想给人买东西，想送人礼物。只会看自己手里的钱够不够，如果不够再想办法凑齐。 根本不会想那个东西现在值不值得下手。 “这么会说话！谁教你的？嗯？嗯？你是不是偷偷跟别人学了话术？” “这还需要学？” “怎么就不需要了？快快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学的？跟谁学的？” 我又跟他胡闹起来，他将我整个人拽回怀里，压回他胸膛。 “傻不傻？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跟别人说话这么客气？” “嗯……好像是没有。不过，你这意思是你跟我说话是客气？” 他再次把我拽回去。 “能不能消停点儿？你这样一来一回的，小心我再收拾你！” “……看看，刚刚还说对我客气，现在呢？你这是哪门子的客气呀？啊？ 我看你这戒指不是给我惊喜，是给我赔罪的吧你？” “会说你就多说点。” “……” 这说话的声音让我隐隐有点儿被压迫感。 “怎么不说了？嗯？”他单手枕着脑袋一只手搂着我，手指在我肩头揉捏着：“这么会说话就多说点，让我再见见世面，看看你你张伶牙俐齿的嘴还有什么是不会说的。 说呀？” “怎么不说……” 几乎就在这时，我一个扭头直接咬住他的嘴唇。他整个人愣住，跟我眼神对视，那双黑眸好像突然被注入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似的，能震慑住人。 也就一秒时间，他反客为主。 后来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喃，说着情话。 “烟儿，你好美。” “烟儿。” “烟儿，告诉我，怎么才能永远拥有你？我可不可以永远拥有你？” “你，能不能永远属于我？等我？你会等我的，对不对？” “怎么到处都软软的？我家烟儿怎么长的？嗯？ 好漂亮。是不是丈母娘也长得很好？？还是岳父长得好？ 我见过你妹妹，和你完全不一样。 哦~~烟儿，我家烟儿是世界上独一份。是我傻了，让你和别人比。” “我想用这个戒指提前套住你，可以吗？” 我很少听到王伟说这么多话。 如果非要说，那他说的骚话更多。像这样带着情意绵绵的情话，其实他真的不爱讲。 他只会用他的行动来表现。 可女人是个矛盾体，喜欢听情话，更喜欢看这些人把情话发挥到现实中来，用真真切切的行动表达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我也一样。 所以今天我几乎是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欢乐世界。 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无论以前我经历过什么，无论以后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有他这些话，有他这席话，我觉得我可以继续挺下去，我已经从他这句话中看到了我和他的未来。 他的未来里有我。 和我以前在没有一点回应的无数个等待的日子中，幻想的，规划的有他的那个未来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精神世界。 支撑着我走下去，支撑着我等他的力量和动力。 “你不用圈，我一直都是你的。从来没有改变过，这辈子，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永远永远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无论将来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有没有金戒指，手链，房子，车子。 有没有都不重要，我只要你。”我紧搂着他，看着他深黑的眸，也一样动情而认真地说：“全世界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我们的热吻同时冲着对方狠落下去。 第105章秘密105 日子好像就这么平静而安稳地稳定下来，我依旧还每天凌晨三点起来做豆腐，那个老板的生意也一如既往地好。 这期间他和王伟也越发熟悉起来。 这天，我难得和王伟一块儿把豆腐给老板送过去，自从我和他从贵阳回来，几乎都是他一个人送过来。 我今天鬼使神差的想做他的小跟班，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老板娘也在店里。 张嘴就喊。 “哎哟，云烟，稀客呀你~~” 这一声喊把我喊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明明我才是……真正的做豆腐的主人，结果变成稀客。她这是故意在调侃我和王伟，我明白。 我清了清嗓子。 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和她说了两句话，她俨然明白，于是不拿我和王伟打趣了。 只是说。 “怪不得这段时间容光焕发的，啧啧啧~~看看你这吹弹可破的肌肤，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要是你不说，我还要问你是不是在哪儿买了特殊的护肤品了！” 然后把气撒到老板身上去，冲着他就一顿骂：“现在看来，倒是我家这狗男人的问题了！哼！” “我又把你怎么了？” 老板在里面给人煮豆花面，闻声，自己接话怼上来挨骂。 “你怎么了？！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怎么可能看得到你的问题呢？！单纯看你不顺眼，可以吗？” “……得，我不和你说行了吧？不和你说。唉，我煮豆花面去了！” 我蹭了一下老板娘胳膊。 “姐，我不是拆散你们俩的。脾气……放平稳点啊。” “哎呀，没事儿，我就跟他闹着玩！闲来也是无聊，不过说实话，确实羡慕你！唉，可惜哟，我没那种命……”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咱们回头再聊啊。” “好好好好，去吧去吧！去追寻你的幸福生活去吧！” “……” 真是服了她了，不过也说的对，自从他回来后，我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半步，真的跟个小跟班一样成天黏着他。 哪怕大姨妈造访那几天也一样。 他把我架着，像夹着一个小孩一样似的往回走。 “你能不能换个方式？这样显得……显得你在欺负小孩似的！” “嗯，就是欺负你这个小孩。怎么滴吧？” “你才小孩呢！你全家的小孩！” 我俩又开始闲来说笑玩闹，我把他推开自个儿往前走，他又从背后抱过来，揽着我一块儿往家里走。 “全家就三个人，你已经是小孩了，另外一个本来就是小孩，你说的也没错，我全家都是小孩。 小孩，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孩？嗯？” 我被他说得太阳穴突突发跳。 正扭头瞪他，然而眼角余光却扫到什么东西。我整个人被惊了一跳，旋即立马把目光放到那边去。 是林峰他妈过来了。此刻，就在我们租房门口。 她坐在轮椅上，旁边还站着刘芳。推车上挂着两个袋子，不知道是什么，估计是她们的随身用品。 她们怎么来了？ 现在就这么面对面对上，我确实有点难为情。但这种难言东西很快就被平静下来。 我和他本来就是自由的。 所以，我就当着她们两人的面挽住王伟的手腕，他感受到后与我十指相扣，抓着我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到他们面前，依旧还是保持十指相扣的姿势。 她们两人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我和王伟紧抓在一块的手上，好像看到什么新鲜的画面，新鲜到让她们不可置信的画面。 我直接开门见山。 “刘婶儿，你们怎么来了？” 刘芳突然被我cue，有些许缓不过来，所以说话稍微有点语钝。 “我，我们想过来看看业儿，顺带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了。” “这么早就过来？你们什么时候进城的？” 这么久了，她们从来没有提过要看业儿，却在林峰过来回去几天后又突然造访，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再加上之前林峰他妈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她俩该不会是想来要孩子的吧？ 这很有可能。 我下意识从窗户往里看，儿子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没人打扰他。 我的心这才重新静下来。 “嗯~~那，那什么……云烟，你，能不能满足一下老人家这个愿望？ 把门打开让她看看孩子吧。” 这次林峰他妈才终于开口。 抓住我另外一只手，紧握在掌心，那一刻我觉得浑身都跟着燥热不安起来。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触碰。 但我抽不回来。她的力气很大，而且人是坐在轮椅上的，我也不能真的很较劲。 “云烟，能让我看看业儿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我很想他。尤其最近，想得无法入眠。实在是没个办法才托你刘婶儿带我来城里找你的。 请你让我看看他吧，求你了。” “……” 这低声下气的语气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该怎么诠释自己心中的担忧和害怕。下意识朝王伟投去难自定的目光。 她捏了捏我掌心，说：“我去开门。” 然后从我身边撤离，他走出几步后站到门口去，摸出钥匙来时。 “等等！” 我突然叫住他。那时他已经把钥匙插入钥匙孔了，就差一点点门就开了。刘芳和林峰他妈都一起犯懵。 皆是目瞪口呆地盯着我。 “让你们看看他可以，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能做到，我才允许你们看他。 不然，就麻烦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恕我不能让你们见他。” 林峰他妈有点慌，还有点儿失神，反正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因为我说这话变得更不好了。 这让我心里更没好预感。 “唉，云烟，你婆婆她就是过来看看孩子，其他也没别的。 看看自己的孙子难道还要什么条件吗？ 这，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 “话我摆在这儿，可不可以就是你们说了算。” 我依旧不退。 后来林峰他妈终于有点忍不住，忙慌慌的开口。 “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让我见我孙子。” “就隔着这个窗户看看，可以吗？”我直抒胸臆道。 “你，你……” 林峰他妈开始在我面前咳嗽起来，一副身娇体弱的样子，刘芳不断拍着她后背帮她顺气。 这让我看得心头很是不爽。 她们这一趟肯定没安好心，现在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是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确保孩子能留在我身边不被她们抢走而已。 结果他们就在我面前演上了。 过路的人越来越多，林峰他妈也挑了一个人最多的时候更卖力、更惨烈求我。 “云烟，我知道是我们的林峰对不起你，可他现在已经改好了，不是吗？ 业儿再怎么说也是我们林家的骨肉，他身上流着我们林家的血，理应回到林家。 那是我们林家唯一的根了，云烟，求求你大发慈悲把他还给我们吧。 不瞒你说，我今天过来就是请你把业儿还给我们的。那天在电话里我和你说，被你一口回绝。可是，我是孩子他奶奶，我不可能因为你一句拒绝的话就放弃他的抚养权。 而且，你现在已经和……已经和他在一起了，组成一个新的家，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的。 你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业儿，把他还给我们可以吗？ 求你了，你不带着孩子，会过得更好、更潇洒的。” 结果她把话说到这儿，我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挥开。她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因为我挥开她的动作，她故意让自己坐的轮椅摇摆起来，随时都有倒地的危险。 “大嫂！”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大家一片惊恐失声之中，王伟在关键时刻抓住她，同时也抓住她的轮椅扶手。 然而她的反应更快的掐王伟的手，在人看不见的角落，搞这些下三滥手段。 但这些全都被我看进了眼里。 后来王伟强忍着疼，还是用力把她的轮椅扶正，与此同时拉着我远离，让她们重新回到众人视线范围内，不再有机会博取同情。 “云烟，求，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就把孙子还给我吧。 难道你要让我这个老人跪下来求你才行吗？ 我给你跪下行不行？ 还，还是说，你想要钱？没关系，只要你提条件，只要我这个老太婆能满足，我愿意，我愿意给你。 只求你把孙子还给我，还给我们老林家。行吗？” 在她这一声又一声悲惨又凄凉的求声中，这些街坊邻居，认识我的以及不认识我的，全都开始纷纷低头耳语，议论起来。 “我还以为是她没办法，只能自个儿带着孩子在这儿。现在看来没那么惨。” “可不是吗？之前还以为是夫家不要这个孩子，觉得她一个人带着挺可怜的。 没想到是她不愿意给人家。” “你说她到底图什么？条件又不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每天大晚上起来做豆腐卖，人家愿意给她钱，只要她把孩子让给他们就行。 这多好的条件？她居然不领情。” “是啊，如果条件好一点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带。现在又要营生，又要照顾孩子，哪能照顾得这么周全？还不如给婆家。 这婆婆多会想？知道她带着儿子反倒好嫁人，好说歹说，她怎么就不愿意？ 真是太要强了！” “孩子跟着她造孽呀！” “……” 这些声音我不是没听过，只是以前大家从来不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说，也不会说的这么难听。所以我都没管，全部抛在脑后。 可现在，现在却因为林峰他妈简简单单几句话，坐在轮椅上求几句情，卖点惨，大家就一窝蜂的全都站在她那边，压根忘了以前是怎么夸我有责任心，夸我不论条件好坏都愿意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的。 “你差不多得了！刚刚的事儿，我可以不找你麻烦。但是如果你还要继续在这儿闹，我也会成全你。不过，我也会通知警察过来。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给你让道。可如果你想赖在这儿不走，想利用舆论来压制我，那我告诉你，这一招你用错了地儿！ 咱们婆媳这段时间，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可如果你要这么整我，不好意思，在我这儿只有对与错，没有什么尊老爱幼！” “你！你……大家伙听听，大家听听，我是为了让她重新组建一个家庭更干净利落，可这孩子不领我的情，还这样，还这样对我一个老人家！ 唉哟，我的这条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怎么就这么苦？！老伴儿老早就走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把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给他成个家，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孙子，结果夫妻二人感情不和，婚离了。 我就想，想给我们老林家留个后怎么了？ 难道这都有错吗？以后你嫁给谁都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真的会对业儿好吗？ 这只会成为你们感情的阻碍，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业儿更是不会受待见。 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奶奶，会对这唯一的身子好。 你把孩子交给我，你轻松，我也会照顾好他，这有什么不好的？ 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呢？啊？哎哟，我这条苦命呀~~你还要报警抓我，你还要报警抓我……”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腿喊。大家议论声更多，驻足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抓着王伟已经血迹斑斑的手，举到众人面前去。 本来我还想给她留个面子，毕竟也是60岁的老人了。可她不要这张脸，还一个劲儿的博取可怜，还以往我身上泼脏水为路子卖惨。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成全她。 “来！来，大家伙看看！往这儿看看！！” 王伟懂我的意思，甚至不需要我示意，也不需要我和他提前商量，把他刚刚被抓伤的伤口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大家面前。 “唉，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受伤了？” “看这样子好像是，是什么东西抓的吧？” “诶……多好看的一双手，现在变得红彤彤血淋淋的，诶~~” “大家看好了，刚刚，我前婆婆在这儿卖惨，把所有的脏水往我身上推。这是我的家事儿，我没什么好解释。 但，这个伤口大家看得见。这是刚刚我们发生争执时，他故意想摔倒在地卖可怜，我男人抓住她，拦着她不让她摔地时被她使劲掐的。 试问你们，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要摔倒在地时，这样掐一个救自己的人？！ 有吗？ 但凡正常的人都不会，只会感激帮助自己的人，而不会像一条狗一样到处乱咬！” “李云烟，你骂谁呢？我可是你妈……” “拉倒吧你！先别说我现在和你儿子已经离婚了，即便我和他还没离，你也不过是我的婆婆而已，跟妈这个字毫无关联！现在更是没关系。 从那天你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我不管现在是你儿子不能生了，还是家里的钱被你们霍霍没了，只要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我就不可能让他回去。 回去做什么？回去学习你表演栽赃的能力？还是学习你儿子又渣又懒又没脑的习性？ 你们心里没数，可以掩耳盗铃把人当傻子，但我可能拿我儿子的前程开玩笑吗？ 嫁到你家，走到这一步，我认了。要我再执迷不悟地把孩子交给你们糟蹋，呵，等我死的那天再说！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我儿子再接触你们这样恶心又不要脸的人！趁我还没报警，滚，赶紧滚，否则，送你滚的不是营运车，而是警车！” 第106章秘密106 整个过程略显恶心，也搅得我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本来今天我们说好回来吃了早饭，把豆子泡上，就出去玩的。 结果却碰到这档子事儿。即便我已经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人走了就行了，身边还有两个重要的人陪着，不要太情绪化。 可怒火依旧还在心里胡乱窜，肆意而汹涌地烧着。 “烟儿。” 王伟把我拥入怀，这时我儿子也醒过来了，在他怀里坐着，我们俩都依偎在他怀里。 他就像一把大伞一样，撑着我们，罩着我们。 儿子在旁边妈妈妈妈地喊，一边喊一边伸手摸我脸，看着儿子脸上对我的担心和着急，那漆黑的眸，那嫩得能捏得出水的皮肤，我的心才终于一点一点缓过来，神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业儿，你和妈妈说，你说，宝宝会永远陪着妈妈，不会离开妈妈的。” 王伟教他和我这么说。 “陪妈妈，陪妈妈，宝宝陪。不离开。” 他只会挑简单的说，但挑的都是重点。当然，最主要还是教的人会教。 有这句话在，我的心情就变得更平稳了。于是反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抚摸儿子嫩白的小脸蛋。 “既然自己心里有答案，就不要被他人左右。很多事儿我们之前早就说好了，只要看着我们想的去做就好。 你要是被气死在这儿，还不得让人家得逞？傻不傻？！” 道理都懂，但真正落到头上时，免不了一顿心急火燎，情绪暴乱。 但他的话还是让我得到些许安慰。 我整个人贴在他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享受着他带给我的平静和温暖。 他拨动着我的发，小家伙也受他影响，也开始拨弄我的头发。 “好了，你们别再弄我头发了。再弄下去，我刚洗的头都得被你们抠起头皮屑来！ 别捣乱好吗？” 一大一小都嘿嘿笑。 我也受影响，无声扬唇跟着他们一块笑，三个人如同傻子似的，没心没肺。 直到小家伙指着自己的肚子：“妈妈妈妈，爸爸，肚肚饿。” 我们才终于缓过神来，这一大早事情突发，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孩子也没有吃。 于是各自醒神，我给儿子准备奶粉，他起锅烧火，准备下碗面条吃。 我弄好后放儿子自个儿到地上去玩，地上铺了儿童垫，上面是他所有的玩具。其实也不多，但类型不一，他玩得也不单调。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宝贝他的玩具得很，原封不动给他放在地垫上，最后一定也会原封不动回到他们应有的包装里。 就跟新的似的。 我心情大好，从背后抱着煮面的人。他感受到我，动作微微顿了一顿，旋即一只手握筷子搅动锅里的面条，另一只手靠在我的手上。 “突然这么黏人？” “哪有突然？你站在这儿，我就想抱。” 他无声继续搅动面条。 “一会儿我们去哪儿啊？” “回头再说吧。” “回头再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出门了？ “回头再说的意思就是等我们出门了再慢慢想。”他扭过头来，揉揉我的后脑勺，在我鼻尖上勾了一下：“你刚刚又想到哪儿去了？” “那你好好表达嘛。你刚刚的话女孩听了就是以为你不想出门。还以为你要掉链子呢！” “你见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你这么说……好像也对。所以下次你要用好字眼儿，不然，反而会让人误会你。” “那你也记住，我，在你面前从来不会掉链子。我只会掉裤子。” “……” 本来还想好好答应，结果谁知道这家伙后面还有一句？ 论起骚，还真没有人比得过他！唉，不过，他这些荤言荤语并不会让我真正觉得不爽，只会让我真正脸红耳赤，从内到外都透着红，心动的感觉也持续着。 “损！” “不是事实？” “老流氓！” “老？” “都30了，还不老？要等到哪个岁数才叫老？” “嗯，你教训得是。既然都这个岁数了，那我看一会儿还是别忙着出去了，人家都说三十而立。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一个都不能落下。现在只剩最后一步。 一会儿就留在家里生孩子。” “切！生就生，谁怕谁？！” “真生？” 我迈了一大步，跨到他旁边去，把手背在背后去，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嗯~~你都说了，有什么不可的？再说，你昨天晚上不还说了不用我用力吗？ 既然不用我出力，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说对不对呀？这位……” 我的目光把他身上一扫，精准落位。 “只会掉裤子的三十而立的老先生？” 他一把就把我勾过去，热吻落下。要不是锅里的热水一直在滚，把温度也传出来，我还真会沉沦。 好在他也是有度的人。及时刹车，把我往床边推。 “好好待着去吧，不出力，也得把肚子先填饱。不然一会儿又给我嚷嚷不行了。” “……谁说了？” “谁说谁知道？” “有吗？谁呀？ 反正不是我，我可没有说自己不行的爱好~~” 一碗面下肚，他果真把我推倒。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假的，看这样子他真是打算上纲上线。 我清了清嗓子。 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后，然后他不管不问地开始。 “还有吗？” 我迷迷糊糊地回：“有什么？” 套。 “你不是说……” “现在不是时候。” 我突然清醒。 是啊，现在不是时候。真要到那一步，业儿还小，我也得继续做豆腐营生，如果他哪天突然就走，一去不知回头之日，让我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再怀着一个，怎么过？ “没了。” “怎么这么快？” 我微微汗颜。 “这应该问你好吗？这位30岁打算成家立业的老先生，您昨天…… 不问前因不问后果，就用了4个。 这一盒才几个呀？经得住你这么使？” 他失笑，翻身倒在一侧，只搂着我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拉被子帮我盖上。 自个儿去洗手间了。 等他再回来就没有心思胡来了，让我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今天他还特意准备婴儿车了，看来是打算步行。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喜欢走路。今天天还可以，不冷不热，有微风徐徐吹着。 我收拾好东西后和他一块出门，推着儿子走到外面的大道上，转弯时刚好碰到老板坐在门口喝茶。 他邀请我们一起。 我们也不急，就坐下和他喝杯茶，唠唠嗑。 他提到今天早上的事儿。 “唉，不想提这个事儿。大哥，我们还有别的事儿先走了，回头再聊啊。” 我直接一口否定打断了。 “唉，行行行，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要老想着这些没必要的人，就当他们是演戏的。” “好，明白。谢了大哥。” “没事儿。快去吧。” 我们推着孩子继续往前走，路途中王维给他买了一个吹泡泡的玩具。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我时常弯着腰扭着身提醒他注意别把泡泡水倒在车上，免得弄湿衣服。 他倒是注意得很，但他的关注点是盒子里装的泡泡水如果变少了就不能吹泡泡了。 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 “是不是有人和他们说过地址？” “？” 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王伟再次出声往早上的事情上引。我脚步微微顿了一顿，随后继续跟上，瞬间开始细想。 王伟的意思是，无论是林峰找过来，还是今天早上他妈和刘芳找过来，都不是巧合。 肯定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个地址，不然他们找不到。 可我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能把我的地址透露给他们的这么一个人来。 自从我和儿子驻扎在这儿后，就一直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别的人到这来过，即便是我娘家的人也没有。 我妹和我们联系过一次，但只是在这个…… 很可能是她！ 我突然有些笃定。 因为上次她来这儿，刚好碰到我给他家送豆腐过来，当时我和她就在老板家吃过一次豆花面。 后来她吃完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 虽然没和我一块儿回到平房，但她知道我给哪儿送豆腐，如果他们问起她来，可以先得到豆花面这家人的地址，然后跟过来一路观察，只要暗查一两天，地址不就清晰了？ “我知道了。是我妹。这期间只有她知道我在这儿。” 王伟扭头深看我。 “不过……她应该也是无意间说的。” 王伟对此也有同样的观点。但他想得比较深，于是越过这个话题直接问：“那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换什么？” “换个地方。这里既然已经暴露，她们就不可能只来一次。 只能换地址了。但是，再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住在哪。包括你妹也不行。” 我认真思索着他刚刚提的这个事儿，最后给了个否定答案。 “怎么？” “不用换。我又不是理亏的那一个，而且，即便换个地方，谁又真正能肯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换地址不是个办法，也实属没必要。 这边虽然环境老旧，但是居住人多，而且外面就是大道，不远处就是警察局，我觉得这里挺安全的。 窗户和门你不是换了很高级的吗？而且只有一个通道可以进入屋里，很安全。” “想好了？” 我重重点头，挽住他手腕儿把脸贴上去，脸上是已经把事情想通的畅快和平和。 “好了，出来了就别想这些糟心的事儿。想好了吗？咱们去哪玩？” “嗯，用手机看看？”他说：“本来打算带着你们一块去找新的地方，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暂时不换。我相信你，但你也一定要加强自身安全意识。” “放心吧，我多让人省心？” “是是是，你让人省心过头了！”他又在我发顶揉了两下，被我骂了后就把手挪到后面，搂着我的腰。有他在，这些亲密而温暖的举动我早就习惯了。 还故意往后贴靠着他，用他的手机看周围可以去的地方。 “感觉都差不多，嗯，那些什么星空博物馆啊，唱歌的地方，红军山…… 凤凰山…… 哎呀，有点难选，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去会议会址看看？一会儿从那边绕回来就可以经过凤凰山，如果觉得累就不爬，在下面的广场随便看看，主要是有你在，去哪儿都行。” “唷，烟儿都会说甜言蜜语了？孺子可教！” 我在他臀上拍了一下。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种语气？！搞得好像你跟我爸似的！” “那你希不希望我是你爸？” “王伟~~” “角色扮演也行。” 我再一个眼神瞪过去，他终于乖乖闭着嘴，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还彰显着出来他的得瑟。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想当你妈了啊！” 然后我还又被他打了一下。 “干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这么说你就受不了了？你……” “回家再说。你想当什么都行，只要你别什么时候都喊累，喊不行了，我叫你祖宗都行！” “……” 我咽了口气，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开着导航。从这儿步行过去1.3公里，坐车实属没必要。 步行正好。 “走吧，老先生。咱们去看看这些老地方，感受一下文化底蕴，争取再好好做一次人。” 他单手推车，另一只手把我往怀里一搂，嘴唇贴过来靠着我耳朵。 我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话，下意识躲，却躲不过。 整个人被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的唇也贴我耳朵贴得更紧。 “这种觉悟不错，感受一下文化底蕴，用一种新的方式好好做人。” 这个“做”字被他咬得极重。叫我瞬间失神落魄。 “走吧，你也好好感受感受，毕竟你是我做人的合伙人。” “……臭流氓！你给我等着！” 我忙追过去，眼下就是斑马线，他抓着我一块儿静立，等车子先过。 我掐他。 他也不躲，还怂恿我：“继续，再用力一点，等天黑了就是我双倍还给你的时候。” “你个色鬼！” “那又如何？只要对方是你，当人当鬼都行！当爸也行。看你喜欢了。” “王伟！差不多得了啊，还来劲儿了是吧？信不信当众扁你？” 他把我的腰一搂，推着儿子带着我过斑马线，声音低沉眼神蛊惑：“一会儿绕回来时记得多买两盒。” “……那是几盒？” “按一天两盒量去算，先买二十八天。”这家伙大放厥词，一点儿不怕打脸的，有模有样，声情并茂地。 “？” “你们周期不是二十八？那之后过了再买，免得不新鲜！” 合着这家伙以为是买菜呢，大放厥词就算了，还要新鲜，还知道周期？？！ 第107章秘密107 我用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腰，他躲过，顺势把我圈进怀里心情大好地一起走。 今天天气真的很不错，前两天烈日高照，气温已经达到30多度，走在路上好像要被烤熟了似的。 而今天是个阴天，不知道会不会出太阳，但温度不高，走在路上舒服又自在，出行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在老城这一圈溜达的人不少。 “想吃点什么？” 看着前面有人排队买东西，他扭头问我。 “嗯……刚刚不是在家里已经吃过面了？” 他眉心一拧，旋即，目光从我脸上落到我肚子上。 “还没消化？看来，做得不够。” “……” “那就陪我去尝尝，我也补充补充体力，免得哪天被你嫌弃。” “你能不能有一句好话？”我还是用手肘推他的腰，说话时话音却透着难以掩盖的欢快来，于是他听了更不当一回事儿。 用手圈着我脖子，往他那边挪。 “姓王的，你是想勒死我吗？” “勒死你有点亏，我这个人向来手段比较残忍，喜欢看一个人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沦陷。 然后尽情展现自己人性的那一面。我非要看到整个过程，才会兴奋。才会真正收手，光是勒死你多简单？一点儿都不过瘾。” 我一脸惊异的看他。 他却依旧云淡风轻，面不改色。仿佛刚刚说这些话的人不是他。 “人渣。” “一会儿绕回去记得把东西买好，我给你表演什么叫人渣。现在还不算，顶多算人渣的初级阶段，只是一个初步的雏形，等到实施时，你才会有所感悟。” “你这一天天的跟谁学的？啊？”我反手揪着他耳朵问：“你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我看你现在越来越没人样了你！” “你会喜欢的。” “…我不会！” “会的！一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会满意。” “什…么地方？”这家伙自从回来就开始层出不穷，消失的那段时间好像去深造过一般，总是让我防不胜防，却也夹着惊喜万分。 他比以前都要玩得开。有时候，我总觉得好像是他看开了什么东西，所以要争分夺秒享受人生，和喜欢的人享受性。 所以在我面前越发骚了。每次说话都会触及到我的盲区，即便，我还看过那么一两本霸道总裁文，都无法应对他。 这个臭男人！ 越来越勾引人了。 只是这句话我是不会和他说的，这是我悄悄压在心里的事，是我一个人的事。 但这些情绪会转化为某种柔情，呈现在我看向他的眼光中。 后来，我跟随他在一家米皮店外面排队。 刘二妈米皮。 以前就听说过他们家招牌，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只是我从没买过。看这么多人排队心里竟然也有一些痒痒，也想试一试。 “要不要吃？”王伟再问：“来都来了，尝一尝呗？指不定，吃完之后会有新的感悟。” “？” “如果哪天豆腐西施不想玩了，可以换个角色，比如米皮西斯？” 我眉心一定，突然就被他这句话给引住。瞬间打定主意要吃一碗试试。 于是拍板：“好，那我吃一碗。” 两碗米皮摆上桌，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个人吃东西都不好展开。后来我提议。 “要不，咱们去外面吃吧？” “哪里？” “那边不是有长凳吗？我们端到那边去吃？” “就在这将就吧，这个就需要一定的温度，拿过去一会儿就凉了。味道就变了。” 也对。 于是我朝着他点头：“成！就在这里吃。” 我们俩眼神一对，某些东西都无声化解在这个对视之中去。 吃完东西就沿着街面走，这是一排商业街，多半都是卖女装。 王伟怂恿我。 “去看看？” 我摇头。 心里想到的是当时儿子动手术前夕，和他一块儿在南白买的那条裙子，1200块钱，可是当时最困难的时候，我手里连200块都拿不出来。 而且后来那条裙子不知去向。 就在我和那个姓陈的约好见面后，从酒店被他带回来那晚不见的。 所以我现在总觉得心里有点毛刺刺的，看到裙子，想到当时我和他之间的那些事儿。 不寒而栗。 “烟儿？” 他把我拉近，脸也贴在我的脸上来。 “咱们往那边走吧？去看看会址？” “时间还多，进去看看吧。”他在我耳边说：“我看你柜子里的衣服太单一了，不好看。 添一点新的，也让我开心开心，饱饱眼福。” “难道我的脸还不够你看吗？”我对着他，把双手当成绿叶一般托着自己下巴，对他眨眼睛，问。 他眉心一皱。 旋即扭头，手在我头顶揉了揉，再次把我拉入怀里。 “一码归一码，进去看看！” 然后我就被他带入一家女装店，这条商业街不用看都知道价格不会太便宜。 衣服的风格整体偏向轻熟风，大多都是30岁左右人穿的，以裙子居多。 也有裤子。 现在比较流行的阔腿裤，高腰衣。颜色搭配也清爽，干净。 是他会喜欢的风格。 也是我比较钟爱的。 只是从众多阔腿裤中，他拿了一条直板裤过来，放在我面前。 “怎么样？感觉你穿应该还不错。” “嗯？” 满大街都是阔腿裤，有时候我也在想，要不我也去买一条穿穿。不仅可以穿出去逛街，平常在家里也可以穿穿。 而且休闲宽松，应该好穿。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给我拿了别的款式。 “你不喜欢裤脚开叉的？” “我为什么要喜欢？” “那天傍晚在门口歇凉，我可看见你一直盯着人家……开叉的裤脚看，难道你看的不是裤子？而是腿？” 他扭头看过来。 下意识扫了一眼店里其他人，发现没人注意，于是靠近我。 “你观察的还挺……认真。当时怎么不管？打算纵容我？” “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可以看你想看的，我也可以看我想看的。”而且他看的……本来就不咋滴！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看人家腿？” “……所以，我猜对了？”这时我心里有点毛刺刺的了，眼神里也透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深意来。 就看他看不看得懂了。 “嗯。”然而他居然敢在我面前肯定，几乎是在我的手临近他的腰，快要掐下去前一秒，他突然又开口：“当时我就觉得，嗯~~ 这个脚踝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我的动作顿住。 直勾勾盯着他，等着他编。 “那脚踝和你的没法比。” “拉高踩低呀你？” “没有，就是单纯觉得不好看，快点去换，让我早点饱眼福。” “…那你有看这条裤子多少钱吗？” 我问。八百，店面统一打九折。也就是七百二。 “没有。多少，都只是用来配你的，你本身的价值远远比它们高。” “去你的！” “这些都是穿出去的，还配不上你。你不穿的时候最好看。” “……” “别掐，人家看着的，赶紧进去。我和业儿在外面等你。” 半推半就的，我拎着他找出来的裤子去试衣间。 两分钟后出来。 如同往常一样，我刚换好衣服出来，就有店员迎上来猛的一顿夸。 “哎呀，美女，这裤子你穿实在是太好看了！你看，直板都被撑起来了！她们好多穿都会把鞋底遮住，你刚好到鞋子顶部，看起来精神抖擞多了。” “是啊，你这个子不错呀。把这条裤子穿出另外一种感觉了。 哎呀，前两天有个和你差不多高的过来，也试的这条裤子。 只是她穿着有点紧，才没拿。那女的喜欢这裤子得紧呢！” 试衣镜就在面前，什么模样我一看就知道。没她们说的这么夸张，但确实看起来挺干净利落的。 如果碰到下雨天，裤子也会干干净净，不会被后面的鞋底兜起来的水打湿。 其他部位也撑得好。 我在试衣镜面前斜站，整个人呈s型曲线，展现给王伟看。 下巴朝着他一抬。 “如何？” “可以。”他的目光继续在店里搜寻，然后跟变戏法一样的，不知从哪里提出来一件儿衬衫。 拎到我面前。 是浅棕色和白色条纹的衬衫。 “搭上试试。” “哇，美女，这是你老公吗？长得好帅呀！” “他的眼光好好，这个衬衫的颜色和裤子搭配简直绝了。你快去试试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是什么样了。” “对，快试试让我们看看。” 衬衫，直板裤。 我在试衣间换装后直接把衬衫下边的布料一股脑全都扎入裤中去，留了一点坠余部分把裤腰边儿遮住。 自己觉得合适了才开门出去。 王伟早就等在外边，这次比上次挨试衣镜挨得近。 依旧是店员一声声赞美，搞得我都脸红了。好像有一种“不拿下对不起人家”的熟悉感觉又升起来了。 “可以吗？”我问他。 “不错。拿下吧。”他说。 听到他的话，两个店员自然而然就开始加“猛火”了。 “哎呀，美女，你老公的眼光太好了，人也好。他喜欢这套衣服，你去拿下吧。” “是啊，这也是你才能穿得出来，要是没你这个身材，咱们衣服再好看，版型再好也没办法。” “美女，别犹豫了。你老公算很不错的了，这要是我们家那位，还没看就让我走了。 你老公舍得给你花钱，真让人羡慕。” “可不是嘛，我们家那人我都不想说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美女，喜欢就拿，趁着年轻，人要是翻过30，越过40，迈过50，想穿身材都不允许了。要及时行乐呀！” 我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了。心里其实是跃跃欲试，又略带一些抗拒的。 自从儿子动手术这事儿我被钱这个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后，就更是把钱看得很重，更注重性价比。 有时候路过这些店面，看到漂亮裙子，衣服裤子，一样会驻足欣赏，会舍不得挪步。 可那蠢蠢欲动的心最后还是会被理智给打败。 毕竟。每天都在做豆腐，都在带孩子，几乎就是那个豆花面店和家里两点一线跑，也没必要穿这么好。 可现在…… 王伟在这儿，进来了，他是不会让我空手出去的。 我也不会扫他兴。 于是问题就来到了谁给钱这事儿上。 我想自己付。 “开单吧。”他说。 “好嘞！美女，你的衣服给你包起来吗？就穿着走哈？” “稍等！” 我走近他，用低声说：“换一家店吧？这个价格确实没必要。” “喜欢吗？” 我顿住了。 “你只需要考虑喜欢不喜欢，衣服和人一样，如果不喜欢，勉强起来没意义。” 我依旧还不想点头，还在犹豫。 “一会儿给我看双鞋。” 我眸色微微一亮。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心里平衡下来。 这是让我给他买鞋，换他给我买衣服。 我斜唇失笑。 终于利落。 “行！买了衣服咱们去买鞋子。” 于是一家三口就在两个店员的羡慕神色之中出了门。 鞋子是我选的，他也喜欢，于是拿下。 后来看着摊位上有小孩的衣服套装，夏天的。 也买了一套，搭配一双小凉鞋。小家伙自个儿用手把着挂在他推车上的衣服裤子鞋子，好像知道那是他的东西似的。占有欲强得很。 “随你。”我和王伟说。 “什么？” “呐，看看那样儿~~真好奇要是有个能和他抢的他会怎么样。” “该争就争，该夺就夺。” “万一…是兄弟姐妹呢？” “那也一样。兄弟姐妹又怎么了？那也不能压住人最原始的欲望和兽性。” “怎么说？” “人，就该公平竞争。如果他们抢的话，咱们就该想想自己分配的问题了。” “你能办到绝对公平吗？” “没人可以办到，所以我才说该争就争，该夺就夺。” 我无声沉默。被他引着往前走，某个时刻，他问：“怎么不说话了？” “在想你这些话，是否合适现实情况。”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如想点实际的。” “？” “进去选一件。”他用眼神示意我看某个方向。 我扭头，第一眼懵了，第二眼定了神。 黑丝。 洛丽塔。 jk。 各种制服，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第108章秘密108 最后自然是因为我恼羞成怒，他被迫和我一道往那家成人用品店反方向走了。 尽管已经离开，但这家伙居然还不忘记嘀咕，碎碎念着：“哼，床上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喜欢我那么对她，还说我性感，结果呢？ 也不过都是空头话而已，现在就是想让她打个配合就这个样子，嗐。也对，女人心海底针，说的话男人不能往心里去，不然难受的是自己。” “……” 我听他说的话不禁皱紧眉头。 不过转念一想，又被他这些话逗得开心，于是没心没肺的被他逗笑了。这家伙看了后更是气得上头，一双黑眸瞪着我，然而我压根儿像是没看见一样，把脸转到另外的方向去，就是不迎接他如火一般迫人的目光。 就让他气好了，哼，谁让他喜欢生气的？ 像我这样大度一点多好？ 很快我就感受到了他一只手搭在我肩膀，将我圈过去，我本来还想溜开，于是转动着身子，却就在这时被他搂得更紧。 他贴在我耳边用很低沉的声音警告：“再动一个试试？” “……” 我冷着眼看他，他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我递给他的压迫，一双黑眸紧锁着我，好像故意要让里面的寒意渗透进我的眼睛，我的皮肤。 让我知道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不得不听话，乖乖的待在他身边，承接着他如冰窖一般的……目光报复。 “你，稍微克制点，这是在外头。外头~~” 我用手抵着他的肩膀，阻止他靠近。这家伙天生自带一种王一般的气息，只需要靠近人，不需要触碰人，就能叫人如临大敌，好像随时天都要崩塌一般的恐怖。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对我不屑一顾的时候干嘛去了？嗯？就没想过自己会有求人的一天？” “……年轻不懂事，你多担待。” “好，既然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发扬一下身为长辈的职责。” “？” “一会儿接受惩罚的时候，别动不动就说自己累，说自己不行。不然，我会加倍惩罚。” “你……” “年轻人就是要多受挫折，多接受来自长辈的教导。不准反抗。” “王伟，是不是我给你脸了？你想在这儿撕破脸啊？啊？” “唉，你……” 然后他的脸就在我面前不断靠近，在人来人往的老城区，他似乎感受不到有别人在，以为这是在我们一家三口的屋檐下，他可以随时为所欲为。 眼看他的唇就要落在我的唇上，我终于率先低了头。 有点别扭地哄他。 “别，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 我尴尬地点点头，目光却下意识梭巡着周围，生怕被别人发现我们两个挨得这么近。 其实是有人频频往这边看的，就是那些热爱八卦又见不得年轻人当着人的面儿亲热的老年群体。只是她们的目光就能把人给烧死，更别说他们盯着亲热主角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有多能鲨人了。 “你要是不满意的话那我换一个说法，这叫情趣，我和你之间的情趣，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 他面不改色地盯着我，好像在发呆，却又好像是在酝酿着一股更大的波浪。 我及时瞪他，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姓王的，差不多就得了，我已经低头了你还想怎么样？在外头，你还是给我点面子，就当是你来我往了，等下次，我也会给你面子的。嗯？” 我抿着唇对他眨眼示意。 “好。” 没想到他果断答应了，我正准备半推半就顺势和他一块儿推着孩子往前走，打算从正门进入会址参观，他却不松手。 我瞪了他几眼他都不松。 “干嘛？你要反悔啊？”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李云烟，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我被他说得云里雾里，有点缓不过神。不过很快回味完他这句话后明白了什么。 我就说他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果然还有后续。但我没有表现得很紧张，整个人也和他刚刚问我用什么来交换时一样轻松。 只要有得谈就行。 答应归答应，至于之后还记不记得，或是要不要去实行答应他的话，那还不都是我说了算？ 他能奈我何？ “说吧。”我把他手从我身上挥走，十分悠闲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仿佛霸道总裁文里面男主妈妈给女主500万让她离开她儿子一样的流畅自然：“你想要什么？” “刚刚那个店咱们回去挑一……” “免谈！” 他神色一沉，用目光压迫我，警告我：如果你要不同意，那我刚刚说的话全都作废。 有一种很快就要卷土重来，当着众人的面亲我的意思，直到我服了他为止。 该说不说，人就是这般，既然他不同意，那我就撕破这张脸算了，横竖就是被别人说几句，她们也不认识我，等过段时间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于是我闭着眼睛主动把唇递给他。 过了几秒后没感受到任何动静，慢慢睁开眼睛探看，发现他只是沉默盯着我，一动不动。 “怎么？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要亲就亲呗，反正……也就是换一个人多的地方展现你的吻技嘛，我愿意配合。 来吧。” 颇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干脆豪爽感。我都料定面前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和我胡闹，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并非他的目的，他想要的是刚刚那个店里卖的那一堆燃情燃火的东西。 开了荤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吻就能应付得了的？ 尤其是像他这种玩得开又很厉害的男人。 只是我没想到在我想再次睁开眼观察他时，他真真切切地靠近我，一只手扣住我后脑勺，硬朗而分明的五官不断在我眼前被放大，直到他冰凉而有些起皮的唇终于碰到我的唇。 我狠狠一怔。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就在这儿抱着啃，真是没教养！” “可不是？得亏他们两个还带着个孩子，要不然还以为他们是找不到地方偷情，随便一个地方就能发情了。 当着孩子的面儿也不注意点形象，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疯了！” “唉~~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越来越没礼貌，一点都不自重！”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大，在某个瞬间却又突然停下，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发生了意外。但最后是被他把整张脸都摁入胸怀去。 正好我也想躲一躲她们那些炙热又带有偏见的眼光。直到后来我被他从怀里拉出来。 “还亲吗？” 他问。 我被他问得有点发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亲自问他是不是刚刚没被八卦够？ 他却失笑：“怕什么？刚刚那帮八卦的人现在估计已经都走散了，换了一批了。” “……” “行了，我们也走……” 我想稀里糊涂的瞎蒙过去，但还是被他抓了回来。 被他一只大手锁着腰。 “李云烟，你让我亲我也亲了，让我不在这跟你计较给你点面子，我也答应你了。要是再不给点什么回馈，是不是有点过了？” “……能不能回家再说？” “只要你点头说你配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来架不住他的压迫和那如墨的黑眸注视，我用不耐烦来掩盖着内心的羞涩，率先挥开他的手。 丢下一句“你爱咋滴咋滴”就走到前面去了，后面是他得意的笑，不是很大声，但足够我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一个笑声我都能联想到一会儿晚上的水深火热去…… 不寒而栗。 后来，经过凤凰山，红军山，有他在，竟然也轻而易举的拖着一个孩子，带着一个车子，全都一一攻克下来，皆是爬到顶峰去一览半个城了。 “这边的环境真好。” 山顶空气新鲜，我双手背在背后弓着腰，主动贴近清新的空气和大自然，感受着微风和煦，还有空气里自带的土壤和植被的气息，边感受边赞叹。 “嗯，这边有文化底蕴的气息，生活节奏没那么快，温暖又惬意。环境自然没得说，老城区之所以叫老城区，就是在那个年代地处位置最好，是被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各种设施配套齐全，自然是不差的。” 我缓缓睁开眼看他，反身靠在护栏上，就这么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儿子安静的坐在他的推车里玩着王伟刚刚给他买的小汽车玩具。 正如他说的那样，温暖又惬意。 “王伟。” “嗯？” “问你个事儿。” “有话直说。” “你以前……学习怎么样？” “不好。”他几乎一口答。 他越是这么肯定，我越是觉得不对劲。于是我双手放在他外套下，贴着他里面的衣服，虚搂着他的腰。 “不信。” “何以见得？” “你看看，就冲着你说的这些话，你的成绩就不可能差。跟我说说呗，关于你小时候的事儿。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你这么一个大老粗频频说出一些文艺又文雅的话来。” “我是大老粗？” “就是一个……比较接地气的形容词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像弹灰一样在他肩膀上用手指弹了一弹，哄着他跟我说以前的事儿。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年纪差不多，环境也都差不多。至于什么文艺文雅的，我不懂。” “还在吹？” “吹什么？”他贴在我耳边问，尤其是这个“吹”字被他咬得很重，很难不联想到别的。 我于是在他腰上推了一下。 “问你正经的，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是真的很想了解你。” “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顺势贴在他胸膛，声音软软的，柔柔的，搂着他的腰说：“那我也想听。没有参与过你的过去，难道我想听你说一说都不行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也伸手搂着我的腰。 后来又安静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声道。 “其实，我念书念到了高一，当时，就是在南白上的高中。” “南中吗？” 他点头。 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一般，瞬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这个动作还差点儿怼到他下巴。好在他躲得快。 “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 他摇头。 又把我拉近：“你注意点儿，我皮糙肉厚的撞到倒是没事儿，倒是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要是撞到哪儿留下一个疤，我的损失就重了。” “去你的！撞到的是我，你有什么损失。” “我就靠着你这张脸，这个颜值，才有心思活下去，你说对我有什么损失？” “去去去！别整天就活呀死的，呸呸呸。刚刚还在夸你文艺又文雅，你怎么经不住夸呢，嗯？” 我用手揪他脸，他任由我揪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我的手拿了下来。 “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你继续跟我说你念书的事儿，后来呢，为什么只念到高一？” 南中可是当地有名的高中，对于整个省而言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排行数一数二的，每年往各大高校送出去的学生多不胜数，清华北大每年加起来都有十几二十个，培养的那些名列前茅的学生，时常位居市里的状元位置，全省排名前十，甚至是省状元位置，也常有南中人的身影。 所以人间流传着“一只脚踏入南中等于一只脚跨入大学”这句话。 他都已经考进去了，又怎么可能会差？可后来为什么又不念了？ 是因为家里生变故吗？ 外人说的那些八卦，总是添了一些不尽人意的东西的，不能全信。 只能听他说。 “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念不下去了。” “…可以和我说说吗？我想听。” 这时，我下巴抵着他胸膛，仰头看他，而他低头看着我，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深沉，还有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忧伤。 这让我看得心里隐隐作痛。 他环住我的腰，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叹了气。 好像在做最后的自我挣扎。 “都过去了，说了也没什么作用。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现在，或许没有以前，就没有现在。 烟儿，如果我注定要这样和你相遇，如果那些……风风雨雨，那些所谓的人生遗憾，能够换来一个和你相遇的机会。 那么，我愿意。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别再往后看，我们都不往后看，我们往前走，一起携手往前走，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以前的事，可现在……似乎他并不太想说，也或许是有些心结还没过去。那我愿意等。等到他有一天想主动说出来的时候，我会成为他最忠实也是最安静的那个听众。 然而我刚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了他的手机在包里呜呜呜响着，震动着。 他漫不经心地当着我摸出来看，然而只是一眼后，他便把我松开，眉头也忽地紧拧。 “抱歉，我接个电话，看好孩子。” 话说完就急匆匆举着手机走开了，这叫我心里下意识浮起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第109章秘密109 我隐隐觉得他该是又要走了。这次回来，肯定也是抽空挤时间回来的。我的手下意识交织在一块儿去，缓和了一会儿后，蹲在地上和儿子玩暂时转移注意力。 一切，等他这个电话打完了再说。 也不久，两分钟时间不到。他再回来也没催着走，但对那通电话也只字不提。 现在这么好的氛围，到底要不要问点什么？ 我心里还在犹豫着，他主动提：“下山？” 我默了一两秒后，点了头。后来从凤凰山这条路往住的地方绕，途中经过一个超市，他拉着我一块儿进去了。 我还寻思着他刚刚那通电话的事儿，丝毫忘了这家伙今天出来就是冲着套。 几乎刚从入口进，他就吩咐：“看看需要买点什么，想在家里吃还是外面吃？在外面吃就别买菜了。在家里吃，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一会儿我做。”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他闻声，微微点头：“难道我以前心情不好吗？” “……” 我盯着他无声沉默了好几秒，他的神色也微微有些轻动，我也看在眼里，只是我和他都没深说。 我主动挽着他手腕贴在他手臂上，就着他的力气一起推着儿子往前走。 “我们出去吃吧。”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去的地点在哪儿，但如果他真要走，我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好。有什么别的东西要拿吗？水果？零食？” “暂时没什么想吃的。” “那边看边选。” “嗯，好~~” 带着心思，逛超市是有些没兴致。我只负责在他拿的零食上增增减减，直到最后购物车里就只剩下那几包牛肉干。 还有一盒孩子吃的小饼干。 我看着他付款时，随意往里塞了好几盒。这不是我第一次跟他一块儿买这样的东西，但次次都架不住脸红。 等到出去后，东西全都堆放在儿子的推车中，他单手推车，一只手搂着我走。 “你不是说……一天两盒的量买吗？这是不是有点少了？” “那再回去买？” “……” “我是怕你不行。”他说。 “你才不行！” “注意点言辞，男人最忌讳就是这两个字，而且，你还是处在造谣的阶段。小心被收拾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王伟。”我突然喊他。 “嗯？怎么了。” “刚刚在山……” 我本来想问他刚刚在山上谁给他打电话？说了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某种神奇的力量给压回去了。 我好像特别害怕面对这个事儿，浑身都在透着抵触和逃避，没有办法好好掌控自己的情绪。 “刚刚怎么了？” 他看我没问下去，又问。 “没什么。咱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环顾四周，好像走到碧云路了，这边有一家深夜食堂，听说他家烤鱼还不错。 但前段时间他刚回来时我们才吃过烤鱼，所以我多少有些纠结。 “想好了吗？”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没想到迎来他一句嘲笑。 我推了一下他手臂：“干嘛呀？你这样下次再问我，我就不和你说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纠结又别扭？前阵子刚吃过又怎么样？就算昨天吃过，今天还想吃，那也正常。就跟，喜欢床上那档子事儿一样！” “王伟！” 他把我往怀里一搂，再紧了紧，找了一个过马路的斑马线停下等红绿灯。 “你就当是尝尝味道，看看哪家比较好，之后再想吃就知道首选哪家了。傻不傻？选择题都有几个选项，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不得挑一挑？” “那，我看看美团有没有团购。” “用我手机。” “……好。”谁的手机不一样？只是他这么说了就顺着他的意。红绿灯过，我和他推着孩子往前走。 有团购。 100出头的价格，套餐搭配得当，还有一个小孩可以吃的拌菜。 我觉得还不错，问了他意见后点了最便宜的那个套餐。 “我们两个人够了吗？” “够。”他说。 “那我下单了？” “好。还有什么别的要选吗？那边还有一个店。” “刚刚不是进过超市了吗？” “那咱们上楼？” 眼下已经到深夜食堂楼下，没有别的需要再买，我们一同进了店。 店里装修比较复古。古香古色的调调，让整个生活节奏好像都一下变得更慢，仿佛回到古代那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的感觉。 挺好。 我喜欢。 店员安排我们坐楼上的座位，说是那儿可以赏风景。我也觉得十分不错，只是…… 我看一下旁边的臂力担当，他今天已经拖着儿子和车子爬了两次山，又下山。现在再上楼…… “没事，你老公什么体力你不知道？就这层楼算什么？” “那就劳烦你了？” “前面带路！” “好嘞！” 我们在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孩子就坐在他的推车中，店员过来扫码备餐，顺带提醒：“先生，美女，那边有婴儿餐桌，有需要的话自取。” “好的，谢谢了。” “麻烦把你的码给我扫一下。” “ ok。” 我把手机递过去，在儿子一声“爸爸”中，看见王伟起身离坐，一溜烟朝着店员说的放餐桌的位置去。 把孩子坐的餐桌取了回来。 “嗯？爸爸去给你拿餐桌，这么舍不得？” 小家伙还点着头嗯的回应他。展开双臂等他把自己抱出去，坐的地方从推车换到婴儿餐桌上。 瞬间就高出来不少，能看到整个桌面，小家伙兴奋不已，一边晃着身子摆着手，一边拍着桌子。 王伟把他的推车堆放在不挡路的角落去。 “吃饭饭，妈妈，爸爸，饭饭！” 店员看他那样子也不由发笑。 夸他：“小朋友，稍微等一等哦，我们的厨师已经开始准备了，一会儿你就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了。 你的眼睛好漂亮呀，像你妈妈。真好看。” 他还和人家握了握手，回人家一个“嗯”字。 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 后来我举目看向窗外，店员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有些树的位置会和大部队错开，因为这条路本来就不直。 却有它独特的错层味道。今天天气阴凉，持续有风，两排树的树叶被吹得摇曳，还有些树叶随风落地。 来往的人群。 车辆。 大家行色缓慢，有的甚至还会在路边停留，或是等车，或是也觉得这片风景不错，掏出手机拍两张。 树和我的距离很近，有一种只要我把手伸出窗外就能够到树叶的错觉。我于是一掏手机对着窗外找好角度拍了两张。 镜头转过来自拍时，想悄无声息的把我们仨在一起的场景拍下来，却被他看见。镜头中，我看见他的眼抬起来，正视我的镜头。 儿子被他轻轻拉住了衣袖，又被他眼神示意，也扭着身子把头转过来，一大一小无声配合着我。 这让我心头畅快无比。 手一按，照片定格。 “要不要拍后面的背景？”等我转过来整理照片时，他问。 “你和我一起拍吗？” 他把手里刚打开的餐具放在一边，起身走过来。 “我们三个拍。” “你往里边坐一点。” 他又说。 我下意识按照他的吩咐往里面坐，这是一根长凳，我给他腾出位置来后，他顺势把儿子从儿童餐椅抱出来。 “来吧，我们两个准备好了。”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我想笑。 我把相机调出来，整个身子挨过去，贴着他问：“你之前不是不爱拍照吗？怎么突然愿意和我拍了？” “和你拍就可以。” “……”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避重就轻，之前我也是让他和我拍，他还不愿意。现在依旧是和我拍，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从不愿意到主动？而不是要他这样的回答。 不过算了，这么好的景，有他和孩子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用往心里去，只需要记住此时此刻的幸福和和谐就好。 况且，男人和女人的角度本来就不同，没必要深究。 “唉，你拿一下手机。你的手长一点。” “好，给我吧。” 一张照片定格，又一张照片定格。拍得都很不错，几乎就在准备收尾时店员把饭菜拿过来。 “好了，先吃饭吧。”我略带羞涩。 “等等，用我的手机拍一张。” 我整个人有点懵。用他的手机拍？这家伙今天有点转性的意思啊！之前在贵阳也没看见他扒手机出来拍照。 “看镜头。”依旧还是他举着手机，他和孩子已经是刚刚和我拍照时的角度，就只有我的视线还在镜头外。 听到他催促，我“哦”了一声后，随意理了理头发，面对他的镜头。 然而对面站着一个店员，正在摆桌。我的脸更红，也不太自在，他的角度也总是找不好。 “你怎么回事儿？今天镜头感不行？” “……要不，一会儿再拍？” 我用眼神示意他前面有人。 “美女，没事儿的，你们好好拍吧。我把这边弄好就走，哦，对了，一会儿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们拍个照在美团上评论一下。 到时候我们会赠你两份饮料，你看行不行？” “……好，一会儿再说。可以吧？” “好的。饭菜已经上齐了，二位慢用，小朋友，你也吃好喝好哟。” 她弄完就走了，我被王伟勾了一下肩膀，这才终于调整好整个人的状态，让他拍照。 然后他把孩子放回去，坐到我的对面。香喷喷的烤鱼和配菜摆在桌上，只是看卖相就觉得不错，而且还是豆腐烤鱼。 这种豆腐是那种类似于豆腐脑的嫩豆腐，作为烤鱼的配菜和烤鱼一块儿放在同个餐盘，下面还有酒精灯持续加热，让食物的香味和味道逐渐被热到极致。 我凑过去嗅了嗅。 他递了筷子给我。 “香吗？” “很香。我有预感，可能会比那天我们在路边吃的那家好吃。” “那尝尝。” “好。动筷子了啊，王先生。” “吃吧。”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神色之中满满的都是宠溺和兴奋。这一顿饭吃得很满足，味道确实很不错，虽然分量不太多，没有剩下的，人也能吃饱。 中途店员过来要好评，我觉得味道不错，于是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自己操作。 他赠了我们一人一瓶雪碧。 到最后雪碧也喝光光的。于是心满意足离开烤鱼店，一起步行往家走，一边消食一边看看逐渐黑沉下来的城市。 夜幕降临，各种各样的灯光适时替换上，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温暖又慵懒的灯光里，安静又惬意。 途中有人在嬉闹，好像是从晚托班或者补习班一并回家的学生，男女都有，都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偶尔凑在一块聊天，偶尔你打我一下，我追着你跑一段。 那样轻松、单纯、炙热。 让人看了好生羡慕。 “好好看路，怎么眼睛还长在人家身上去了？放着老公在旁边看不见？” “小气！” “知道小气你还看？” “人家那是小孩，乳臭未干的小孩好吗？你能不能……心胸宽广一点？” 我用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一下。 “小孩也是男的，宽广不了！唉，我说，他有老子这种男人味吗？怎么就能把你魂都给勾没了？” “胡说什么？！我这是在羡慕人家青春年少好吗？我也看了女孩呀，那你怎么不说？” “青春年少有什么好羡慕的？” “年轻，有活力，时间充足，还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 “相对来说是无忧无虑吧，更多的担心是在学习成绩上。” 他用外套把我罩在他怀里，唇贴着我的耳：“少想这么多，每个人都有烦恼，相比小孩，我们现在行为举止上最起码要自由一些。 或许你也是他们羡慕的人。” “他们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长得漂亮，生了个这么好看的儿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帅气老公。” “王伟，自不自恋呀你？” “你不信我拉个人来问问？” “唉，别，别，信，我信。” 回到家已是夜幕深沉，儿子玩了一天，给他洗了澡就趴在床上呼呼睡了。特别好带，我收拾整理屋子时，王伟去洗澡了。 后来有人过来送快递，我还纳闷没有买什么东西呀，打开一看才知道是同城快递。映入眼帘的就是他一直念叨的护士服。 还有黑丝。 这个王伟！ 我正看得有点儿入神，他突然从背后抱过来，将我整个人圈在床尾。 “已经送到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 “看到的时候。他家送货速度还行，以后可以关注关注。” 关注他个大头鬼！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被他推倒在床。 他的唇重重地压了下来。 “唉，门，~~” “关了。” “唔……窗~” “关了也能听见，你小声点儿，实在受不了就吻我。” 第110章秘密110 整个琴瑟和鸣的过程，我和他都没有多一句废话，唯一有的都是叫着彼此的名字，从连名带姓，到只有两个字，再到最后只有低喃和低吟。 后来不知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听到他说：这护士服很适合你，不过空间还有点大，希望下次你能再丰满一些。 听到他说：烟儿，你好棒。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到后来的后来，也不知我是因为口渴还是什么，在半夜醒过来。 当时他就守在我身边，整个人趴在床上，抓着我的双手。 而我看见外面已经有袅袅烟雾升起，还能闻到豆子的清香，那是豆子被碾碎之后成为豆浆的味道。 所以他已经开始在制作豆腐了，只是这个过程他没让我参与。 “几点了？” 我想从床上撑起来，却被他摁着肩膀又压了回去。 “躺着吧，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我拿放在旁边的手机看时间。屏幕一亮，我就看到手机上的屏保。顿觉有点不可信，伸手戳了戳眼睛。 再定睛一看。 真的是我们三个的合影。是今天在深夜食堂吃烤鱼的时候我们一起拍的。 现在被他设置成屏保了。还挺好看，却也让我看得心里有点隐隐作疼。 因为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换上的？” “大概在一个小时前吧，你口口声声说着好累，不来了，我就觉得有点无聊，还有点儿扫兴，拿着手机随便就换了。” “去你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轻轻推了他一下，借着外面的灯光，和他对视着。慢慢的他把我往他怀里拢，我也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两人都无声沉默着，可是拥抱彼此时的动作却好像已经对话了千万句。 他轻轻拍着我后背：“做豆腐的时候记得把该关的关上，该打开的打开。别怕费钱，屋里的灯也亮着。” “嗯~~” “外面纸箱里有一条小狗，我刚让人送过来的。不用把它当成宠物狗，你吃什么就给它吃什么，很好养活。记得买条狗链，平常也要把链子系好，晾衣服那一块地方我重新钉过了，柱子很结实，平常没出门时，就让它和你们一块在家里，半夜起来做豆腐，就把它系在那个桩上。听明白了？” “……好~~” 他这些话说得我有点想哭，可我硬生生给忍住了，只下意识把他抱得越来越紧。 “怎么这么黏人？嗯？” 他把手插进我的黑发里，轻轻揉着，理着。指尖和我的头皮接触，有一种被人按摩的舒服感传来。 酥酥麻麻的。 “烟儿。” “嗯？”我用鼻音回应他。 “其实，你可以和我撒娇的。也可以和我发脾气。你什么都明白的，也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我闻声，心头狠狠一颤。再一次把他收得更紧。 是啊，我和他彼此都明白的。今天我有好几次欲言又止，他都知道。只是我们用沉默也能交流。 默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开口。 “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当时筹集儿子的医药费时欠下的债，手术已经成功，事情也过去了，可我不能翻脸不认账。 他也一样，不能翻脸不认账。 既然当初有了那个选择，就应该善始善终。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做出选择的人，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人。 我感激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责备他？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没有。 我只希望他好好的，等他做完他该做的，回来找我就好。 “好。我答应你。烟儿，我会早点……” 话说到这儿，他突然止住。我其实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我也明白他为何不说完。 因为这些是我们不能人为掌控的。所以他有早点回家的心思就可以了。 我也不催他往后说。 “时间还早。”他把我重新放回枕头上，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没有很快撤离，而是用他的唇在我额头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我和他就要以这样的姿势走到世界尽头去。 我紧闭着眼感受着他的吻，他没说完的话，他深情款款的爱意。 “再休息一会儿，乖。” 他在我脸上摸了一下，拉被子把我和儿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可不知是他刚刚说的话有魔力还是上半夜他折腾得太重，我在他的注视下真的重新闭上了眼。 我心里还想着：怎么着的也要等到天亮了才走吧？到时候得送送他，哪怕是悄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离开，或是看着他坐上车都行。 然而这一觉好像被魔鬼拉着似的，我感觉在他出门接着做豆腐后，我顶着困意调的闹钟根本没响过。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外面已经没有做豆腐产生的烟雾，我迅速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往外看。 一根扁担靠在墙上。是我平常给老板送豆腐过去用的那个扁担。而他已经不在这里，不在我们身边了。 我把门关上退回到房间，视线每扫到一个地方都好像有他的身影存在，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屋里做饭、打扫卫生、和孩子玩、和我在每一个地方欢爱场景。 可我闭上眼睛又睁开，房间又只剩下我和儿子两个人。儿子从床上拉开被子坐起来隔空看我。 也在下意识转动着脑袋和眼睛找王伟的身影。 我看到这里，憋在眼眶里的泪再也包不住，顺势落下。 儿子从床上翻爬梭下来，踩着小脚丫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 “妈妈妈妈，妈妈不哭。不哭。宝宝，宝宝陪妈妈。” 我眼里的泪更加汹涌了。仰头缓和了一会儿，又用手擦干。 这才弯腰把儿子抱起来。 和他紧拥在一块儿。他一直学着王伟平常安抚我的样子拍着我的后背。 让我别哭。 可我竟然声音哽咽到回他一个“不”字都没办法。只能把头靠在他肩膀，不断把心里翻涌的情绪和思念往下压。 李云烟。 有离开才有回归。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好，走了也就走了，你还不用每天担心他要离开。 现在只需要盼着他回来就好。 之前他杳无音信，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你都等了他这么久。 现在人家走得明明白白的，还把话说的这么清楚。 又有什么等不下去的呢？ 人这一辈子，怕的不是等，而是怕等不到。 他是说到就做到的人，不会背信弃义。你只需要相信他就好。 我把情绪慢慢调整过来，和孩子重新步入到正常生活中。和以前一样过着做豆腐、带孩子的生活。 偶尔老板会调侃：“云烟，你的那个……弟弟呢？” 即便我和王伟的身份已经在他和那个老板娘面前公开，他们都知道我和他是情侣关系。 却依旧还会拿这样的话调侃我。谁让我一开始就和人家说那是我弟弟呢？ 我心里有所触动，自然是又痛又痒的。但面对他们的问话，我还是选择轻松回应。 只豪爽的回一句：“当然是赚钱去了。不赚钱家里拿什么花销？只看着我挣这点儿，都不够糊口的！” “他放着你一个人在家，放心啊？再说现在这个时间点，这种环境，在哪儿挣钱不是挣？犯得着隔老婆孩子这么远？” 大家都是这种思想，我也是。我觉得两夫妻就该在一起，哪怕到死我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这些话，这些秘密，就让它烂在心底吧。 别人觉得不太靠谱，就让他们觉得去。 我和王伟心里明白就行。 “走了，大哥，回去带孩子去了！生意兴隆啊！” “好好好，反正每次和你说正事儿你都一笔带过，带孩子去吧你！” “明早见！” “行！” …… 回家的路上，那条小狗陪着我。它好像长大了一些，每次看他当我和儿子的小跟班，对我摇头晃尾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是王伟就在我身边。 我蹲下抚摸它的头。摸了几下又领着他往屋里走，直到我看见门口靠墙而坐的林峰时，我才知道刚刚狗狗看向我时为什么有一种急迫要我回家的眼神了。 是因为他在这儿！ 刚到门口，小狗就对着林峰汪汪叫了几声。林峰顺势睁开眼，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开口就想骂狗。 但看到我后又收住嘴。立马从地上翻爬起来，脸上有一种让人看了反胃的笑。 笨拙又虚伪。 “你来这里干嘛？找揍还是找咬？” “你，李云烟！我说，你就不能对我说话温柔点吗？！哪家女人像你这样张口闭口就是揍人的？有没有女人的样？！” “如果你要说这些废话，那我劝你趁早滚。因为我家狗脾气不好，要是咬着你我可不负责！” 就在这时狗狗又对着他叫了几声。 他下意识往后退。 “怎么？怕了？怕了就赶紧走，别在这挡着我的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走你的道呗，我来看看我儿子！你赶紧把门打开，让我和我儿子相见！老子想了他这么久了，早就想看他了。 却被你一个娘们给挡着，真是晦气！” “他不想见你，赶紧走！觉得这里晦气就走远一点，别把你身上的那些臭味带到这里来污染空气！” “你！” 他还想靠近，却被狗狗挡住。不敢再过来。 “让开！” “不让！”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让，我就让你去见狂犬疫苗的医生！” “说的倒是轻巧，这可是你的狗！他要是敢咬我一口，我就敢讹在你身上！ 只要你有钱，你就让它咬！”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没有人比他更无赖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看我儿子！” “你做梦！” 我牵着狗转身，微微扭着头，却不正脸看他，牵着狗绳，轻飘飘地落下一句：“姓林的，既然你这么喜欢在这儿当看门狗，那你就多待一会儿，你最好有点耐心，不然都对不起你口口声声说要来看孩子的那颗心。 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你要是在这守的时间太短，都对不起你刚刚口口声声说的话。 小心它用雷劈你！” “李云烟，你这个死女人，好端端的你胡说什么？！你嘴巴怎么这么臭……” 汪汪！ 汪汪！ 小狗再一次阻碍了他的靠近。 我带着狗往外面的大道走，打算把他留在家守着。喜欢待他就多待一会儿。像他这种儿子有事儿不负责，自己碰到难题又想回来要孩子的男人，也不可能会在这儿守多久！ 刚好去把今天要做饭用的菜买回来。家里还有个手机，一会儿孩子醒了，我可以打电话让他乖乖在家等我。 他现在对我说的话理解率越来越高，也很会执行。这一点我不担心。 “李云烟，你站住！我让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李云烟！ 你他妈有什么好神气的？之前有那个姓王的在这给你撑腰，你狗仗人势，对我没两句好话就算了。 现在那个姓王的都走了，你还有什么底气在这儿对我趾高气昂的？ 你当真以为我林峰拿你没办法？” 我闻声驻足，定住。 他就在我身后不远的位置，我和他之间就隔着一条狗的距离。 狗绳在我手里松了又松，我甚至感觉到它要奔向林峰的热情，掌心里好像有一股往外撑的力量，让我随时会松开绳子，放狗咬人。 “你说什么？”我牵着狗在他面前转过身来，面对面对着他，再问：“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神气？给你撑腰的人都走了，人家已经不要你了，放开你，睡够你了，对你乏了，难道你还不明白还看不懂吗？” “继续。” “哼，李云烟。别以为你现在在这城里租了个房子，暂时把生活安稳下来，就比我们这些农村人高出一等了。 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呵，我不要了，又被那个姓王的捡起来，随意忽悠敷衍了你几天，又被那个姓王的一脚踢开的傻女人而已。 那姓王的脑子这么灵光，这么狡猾，你真以为他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一辈子只要你一个？ 呵，你算老几？你连处女都算不上，就是个带着拖油瓶的老女人，脾气还这么臭，连我对着你都硬不起来，你真以为他会要你？ 与其这样，我这倒是有个法子，你还不如和我打个平伙？咱们两个好歹是原配夫妻，我不会嫌弃你……唉，李云烟，你的狗，狗！……” 几乎就在这一秒，这一刻，狗绳终于从我手里滑落开。 第111章秘密111 我眼睁睁看着狗追了他好远的距离，我也听到他的求救声在整个巷子回荡。可我的耳朵好像失声了一样，什么都听不到，我的心也好像暂时被屏蔽，什么也感受不到。 曾经是夫妻的人，曾经同床枕的人，居然当着我的面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该怎么缓和自己了。 可也许也是放下太久，受过的伤太重，曾经得到了失望太多，所以让我已经形成一种身体本能的麻木状态，我没有觉得心疼，只是隐隐有一点点堵。 趁着现在他不在，我开门进了屋。没想到儿子就站在门口，背靠着门边的墙站着，一只手咬在嘴里，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我后，他下意识抓住我裤腿。他平常很少这样，眼里有些惊恐的表情。 我进屋把门关上后，在他旁边蹲下。我推测他应该是被林峰吓到了，刚刚我在外面还和他吼了几句，儿子应该都听到了，不然他也不会这样。 我单膝跪在地上一把将他搂入怀中，轻拍在他后背安抚：“宝宝，不怕，不怕啊，妈妈在。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嗯？” “有坏人。” 他说。 “不怕，不是坏人，是妈妈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就是有点讨厌，所以我让小黄去追他了。小黄会把他赶跑的。 宝宝不用怕，小黄会保护我们的，妈妈也会保护你。别怕。” “他敲门。” 我把他拉开，用手轻抚他的小脸，冲着他扬唇一笑。 “他是不是让宝宝给他开门？” “嗯。” 小家伙点头如捣蒜：“他说是爸爸。” 说到这儿他自己又疯狂摇头：“他不是，他不是爸爸。不是……” 我用鼻子吸了口气。 要是王伟现在在这儿肯定会很感慨，也很欣慰。因为这小子能分辨出他的声音来。 “乖儿子。”我把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你觉得外面不是爸爸的声音对不对？” 他疯狂点头。 “那就对了，爸爸和妈妈的声音你能记得，是吗？” 他又点头。 我再把他拉入怀中，紧紧搂着，然后把他整个人抱着一块从地上站起来，往墙边刚买的一个小沙发走去。 抱着他一起落座。 “宝宝做得很好，以后如果妈妈出去忙了，家里有吃的喝的，只要不是爸爸妈妈回来，一定不能开门，知道吗？” “嗯！” “如果是爸爸妈妈让你开门，你也要记得让他到窗户这儿看看，有些人会模仿人的声音，你得看到人才决定。” 他似乎有些没听懂。 我压着嗓子学着他平常说话的样子，跟他演示了一遍。虽然学得不完全像，但他听懂了。 还呲着嘴乐。 跟我抱着头笑出声来。 “宝宝知道了a！”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爸爸妈妈有钥匙，不用宝宝开门。” 我闻声，对他投去肯定和赞许的目光：“对，爸爸妈妈有钥匙，不需要宝宝给我们开门。要让宝宝开门的人都是坏人。宝宝不能开，而且，遇到这种情况，宝宝要第一时间藏起来，然后用电话给妈妈和爸爸打电话，首先给妈妈打电话。 那妈妈一定会骑着风火轮赶来找你。知道吗？” “好。妈妈，风火轮…是？” 我把他在怀里换了个方向抱着，在面前摆着的一张茶几桌上找出一个小车的玩具，和他解释：“风火轮就像这个车子的轮子一样，人可以踩在上面。是一个，一个动画片里面的人物专用的道具，妈妈把这个动画片找出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好。” 后来小家伙就自个儿坐在沙发看放在茶几上的平板，看哪吒。 我从窗口眺望一眼外面，没有别的动静，看冰箱里还剩下一些菜品，于是打消再去买菜的念头，打算做一个土豆豆角焖饭，我和儿子都喜欢吃。 还有之前做的酸菜。 再炒一个肉末豌豆米。 简单一菜一汤，再配上土豆豆角焖饭，足够我们娘俩儿饱肚了。 小黄大概是在20分钟后回来的，他在外面叫，儿子也在沙发上扒着窗户一边看外边，一边手舞足蹈地叫我。 “妈妈，妈妈，黄……” “小黄回来了是不是？” 他疯狂点头。 “好，妈妈这就给它开门。” 外面已经没有林峰的身影，估计被小黄赶得远远的了，我也不在乎他是否被小黄咬了，既然他都那么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他既然敢这么说我，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以后才不敢再胡作非为！ “乖，去和宝宝玩，一会儿做好饭咱们就可以吃了。去吧！” 小黄摇着尾巴去沙发陪我儿子去了，我把门关上，再把灶台这边的窗户打开通风。 后来门外又有人敲门，我还有点懵，心头一跳，心想该不会是林峰又回来了吧？？ 没想到这次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妈妈，姨姨~~” 我跟他说碰到女生都叫阿姨。闻声，我冲着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关小火让饭继续焖着。 “谁呀？” 我走到门边，握着门把手问。又从猫眼儿往外看。 没想到过来敲门的居然是当时儿子动手术住院时，和我们同一间病房最边上的一个大姐陈英。 我有点惊讶。 在她开口回应之前就开了门。 “姐，怎么是你？” “…云烟，真的是你？” 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声音一出，短暂的反应后皆是一笑。 陈英：“我是听人说你住在这儿，然后一路问着找过来的，心想着过来碰一碰，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云烟。没想到真的是你。” “大姐，先进来吧，进来再说！” “唉，好。” 我把她邀请进屋，顺势又把门给关上了。她对我这个举动表现出疑惑来。 我也没跟她兜圈，把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儿和她说了。她表示明白。 只握着我手说：“这样也好，什么都防着一点，总比突发状况后没办法收拾残局好。” “是的。大姐，你先坐！ 儿子，叫大姨。” “哎呀，这小宝贝儿一下子就长这么高了？之前看着还这么点儿呢！”陈英比了个高度，说：“来来来，让大姨好好看看。 哎呀，这张小脸的可俊俏，像你妈妈一样！等以后长大了也是个一等一的大帅哥，你妈妈之前的辛苦也算是没白费。” 我给陈英倒茶过来。 她已经把我儿子抱在她怀里了，儿子略显不适，但估计看我和陈英说话都是笑脸，还客客气气的，所以也还配合，安安静静的坐在陈英怀里。 “姐，小家伙一身泥，让他自己坐着吧，现在一天比一天沉，我都抱不了多久。你好好休息休息。 来，喝点茶。” 陈英道谢。 “哎呀，人家穿的可干净，哪有什么泥？我是看这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比我们家那个泥猴好多了。” “嗯，对了，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手术做了吗？” 陈英点头。 “那就好！只是，后来你们去哪儿了？换病房了吗？” “是转院了。你回去找过我们？” 我点头。 “本来想去看看孩子，去了没看见人。问护士，她说也不知道去向，当时我还在想怎么就没留个电话号码呢？ 没曾想今天居然又见到你了。” “给孩子做完手术后，我就给他转了一个离家近一点的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影响，我就选了一个比较省钱的法子。” 我点头默认。 没有人比孩子生病的妈妈明白钱的重要性，手里有多少心里都是慌的，担心的。生怕钱供应不上，孩子就没机会。 那将是痛苦无止境的深渊。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去尝试了，那种绝望的感觉叫人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有时候绝望到想死，可不敢死。 一来二去，我们话越说越多。她也问到王伟，我们当时的事儿其实她心里心知肚明。 “你呀，真是碰到个不错的人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过说实话，即便这样，也得是你才能走出来。换个人，可能情况又是另外一种了。能迈出这一步，也是你的本事。 王伟的眼光也很不错的，他选了你，当下是很困难，是有些难以跨越的鸿沟，但是荆棘丛生后，他得到的是一个有智慧也同样有担当的女人。你们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着，什么都来得及，只要两个人一条心，什么房子车子票子的，快得很。” “对，只要坚持下来了，咱们都一步一步往前走，总会好的。今天总比昨天好。” 我留她下来吃饭，后来她要离开时才和我说了最大的来意。 她是想和我学做豆腐。 这期间，她其实也带着儿子搬到城区来住了。彻底和夫家断了关系。 我并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她跟我说的这些只是为了最后说要和我学做豆腐的请求。 关心，她是真的关心。 学做豆腐这条心，也是实实在在的。 她向我承诺：“云烟，我知道这个事儿说出来有点不太好，但是，还是想麻烦你。我就是闻着你这个名声才过来的，你的豆腐真的做得很不错。但，我不会在这一块区域做，我会离你远一点，保证不会抢到你的生意。 你考虑一下，如果不行，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没关系的。咱们以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 “大姐，我考虑考虑，明天回你话，你看成不成？” “当然。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做豆腐的同时也要注意看着孩子。改天我再过来看你们， 拜拜。” “拜拜。” 刚和她道完别，我心里居然还有一点儿不舍。或许在这个城里很少找到一个开诚公布说知心话的人，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挺珍惜她的。 我还在想她走之前说的话。 不会和我抢生意。 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和我一样。既然要向人家学本事，就应该有这样的悟性，有不坏人利益的底线。 我在心里其实已经答应她了。 有了林峰的搅乱，傍晚时分，我也停止带孩子出去溜达的习惯，难得和他一块享受一起看动画片的浮闲时光。 后来儿子看着看着就倒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扭头才发现早已夜幕四沉，甚至还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是把温度降下来，能让人睡得舒服。 我把儿子抱回床上睡，自己拿衣服去洗澡。现在还是公用厕所，公用洗手间，所以我关门和开门的速度也快。 洗完澡回来不一会儿困意席卷，不知睡到何时，迷迷糊糊的有电话打进来，我迅速摁下，并且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子，发现他没被打扰到后才安心。 “烟儿。” 当电话听筒中传来这一道熟悉的声音时，我的心狠狠动了一动，睁大眼来，血液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随后又开始扯着微微犯疼。 “我在。” “开门拿点东西，刚刚给你叫了外卖。” “？” “外卖员很快就到了，一会儿他敲门我怕吵醒业儿。” “你买了什么？” 我一边掀被子一边轻轻往门边走去。我感觉门外也有脚步声，应该是外卖员快到了。 扭动门锁开门。 而这道门打开后我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手机顺势从手里滑落。 面前站着的哪里是什么外卖送货员？ 是王伟打着伞站在外面，一身黑衣黑裤，瞳孔也是漆黑发亮的。 他长手一伸，接住我快掉到地上去的手机，另一只手把伞拉合上，随意搭在外面靠着墙壁。 “你，你怎么……” “我怎么来了？” 我眼里噙着湿意，无声猛点头。我都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从他走后我就没计算过。不敢去算，甚至不敢去想。 所以此刻他的出现对我来说过于惊喜，惊喜到让我找不到话说。 “说了来给你送外卖。”然后他从包里摸出什么东西出来，放在我面前。 “没有你想要的草莓，不知道薄荷可不可以？” 我看着面前的一盒东西，哭笑不得，颇有一点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抬手就想打他肩膀，却被他截住。 紧接着，他人高马大地跨进屋里，门在他背后被他轻关上，我被他整个抱起来，一路亲到沙发去。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怎么哭了？想我？” 第112章秘密112 我勾着他脖子，反复端详着他的脸、五官、还有身材。 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我感觉他的皮肤似乎比以前要黑了一些。 不过已经进入盛夏，男人大多在户外活动，黑也很正常。 我伸手在他脸上捏，他没躲，凑过来继续亲我。 “问你怎么了？嗯？” “王伟。” “？” 他的手靠在我的后脖子上，随时都可能把我勾过去狠狠地亲。 “你的话好多呀，吵死了。” “你……” 这一次是我主动亲上去的，只要确认他人好好的，确认他真真实实就在我身边，我只想真真切切的表达我心里的需求和想法，所以我这个吻急切又霸道，和很多个他亲吻我的时候一样。 只是，我没他精通。后来也只能转交给他来主导。 火一点即燃。 我就跟个打不倒的小战士一样，风里雨里都不低头。只想更深的拥抱他，只想和他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嘘！”在某个时刻他贴着我的耳，声音低沉又沙哑，好像话里都带着细小的石子一样，擦过我的耳膜：“孩子在睡觉。” 我倪了他一眼，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直到翌日一早起来，我才发现自己似乎又罢工了。但我却丝毫不慌，因为我能闻到空气中都还透着一股豆花水的味道。 虽然烟雾已经散尽，但这个味道我一闻就知道，哪怕只有一丁点，也逃不过我的嗅觉。 只是…… 他人呢？ 该不会又走了吧？我心里下意识有点刺，不想找他，却又想找他。后来到底还是掀开被子起了床，儿子也撅着屁股在另外一侧动了动。 这是也要醒来的预兆。但他每次都会酝两分钟，我就趁着这时穿好衣服，把被子拉好。 这一掀就掉出来两个用过的东西。我肉眼一见，顿觉头疼，仰头抬手扶额一两秒后，我便把它捡入垃圾桶。 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空盒子。 不是他晚上送来的那个外卖是什么？我又头疼了一下，把空盒子一并送入垃圾桶。然后把用过的纸巾也一并往里丢。 这一来二去，原本还挺空的垃圾桶就被塞满大半，就在这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我弯着身子僵了僵。 扭头。 正是王伟站在门口，他脸上噙着笑，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黑色的。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但是看着鼓鼓囊囊的，应该分量不少。 “爸爸！” 然而旁边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醒来，并且在我之前开口喊了他。已经从他那边反身梭到地上，踩着小脚噔噔噔跑到他面前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爸爸，抱抱。” “好，爸爸抱。”王伟弯腰把人抱起来，换成单手，一边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往桌子的方向走去，一边调侃我：“这下醒了？” 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只有我和他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本他做完豆腐，准备让我和他一块儿给老板送过去。 中途他进来和我商量这事儿时，被我亲搂着不放。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我身体本能还是他会错意，居然又滚到一块去了。 那会儿我说了一句话：“唔~~你这个大坏蛋，欺负一个睡着的人。哼。” 想到这儿我脑海里像是有一道雷被顶开了似的，轰轰隆隆叽叽呜呜乱糟糟的。搅得人心烦。 “我去倒垃圾。” 借着倒垃圾的由头，我暂时跑开了。清新的空气窜入我的血液，这让我更清醒了不少。 “唉，云烟。你才起来呀？” 是那个豆花面店里的老板娘，不知她怎么窜到巷子里来了，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看样子里面像是装着水之类的东西，难道是鱼？？ 还朝我走过来了。 我的脸红得更甚，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即便她知道我没去送豆腐又如何？ 这男人回来难道我不能休息休息吗？ 这太正常了！ 于是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也和她像平常一样聊天。 “起来了一会儿了，出来倒垃圾。你怎么来了？” “唉，还不是我们家那口子说今天豆腐有多余的，给你们送点过来，反正我和他也吃不完，给你们一点。” “啊？”我都是做豆腐卖，他给我送豆腐？ “你们家那个回来了？” 我轻轻点头。她已经把袋子交给我，有些八卦的从窗口看屋里，看到王伟一手抱着儿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抹布在抹灶台。 然后就开始感慨。 “唉，这人还真是……真会体贴你呀，让人好生羡慕。” 我倪她一眼。 “看我干嘛？难道我说得不对？” “是是是，你就这么夸吧，反正人也不经夸，指不定夸完明天人就不做了。再说了，大哥多好一人？什么时候不是他在厨房忙碌你在外面收钱？” “切，谁收钱了？现在都是支付宝微信，哪有现金？” “得了吧，那二维码是谁的二维码？难道是我的呀？” 她抿着笑不说话了，又挥挥手拍在我肩膀：“好了，不和你吹了，我也要回去了。唉，对了，今天好像有集市，听说卖豆子的人不少，你可以过去看看。正好新豆子出来了。” “你是说沙坝那边？” “嗯。就是那边，这不你男人回来了吗，领着他去看看去，使使这些劳动力！” “他才不听我的！”我说。 “那你在床上温柔点，嘴巴甜一点，再哄一哄人，他命都交给你了。” “去你的！” “走了啊，拜拜。” “拜拜。” 耳边还回荡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荤话。这人一旦进入一定年纪，这些荤话也就成了生活的调味品，每个年龄层听到同样的话有不一样的味道，尤其是咱们这个年纪。 毕竟，有很多人几乎已经到谢花的阶段了。 也有很多人乏了，就是所谓的婚姻七年之痒。 所以我这样的状态，确实打败了很多很多人。我也乐在其中，享受着，给予着。 “烟儿？” “哎？” “是不是没有生抽了？” “嗯。前两天用没了，忘记补货了。” “那你去买一瓶回来。” “现在就要用吗？” “嗯。去买吧。” “好。那我先去了？” “早点回来。” “…知道了，我又不会走丢！”瞎担心个什么玩意儿。 生抽买回来，我发现他已经把该备的菜都备好了。原来这家伙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的是一些海鲜，有扇贝、基尾虾、螃蟹，另外的还有鸡翅。 还有一瓶可乐。 葱姜蒜。 准备得这么齐全。儿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背到背上了，这背带他很久没用过，都有点起灰尘了。我把他肩膀处挂着的那点灰弹掉。 “你们俩人，怎么还背上了？” 他一边腌制鸡翅，斜眸看我一眼，说：“还能怎么？这小子不乐意下去呗！” “看来他挺喜欢你的嘛，有时候他都不黏我，你就知足吧！” “这不就把他背起来了？还没表现出我的知足来？” 我一声嗤笑，扭过身子打开冰箱，翻出来一些零食，撕开自己吃，也给他们俩喂过去。 “怎么？你把这些东西备这么齐，是觉得我这儿没有吗？” “都说回来送外卖，当然要万事俱备。至于这个东风往哪边吹，就看你的枕边风往哪边吹了。” 我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爸爸，妈妈打……” 我嘶的一声喊出来。 王伟忍不住笑，背着儿子往我这边扬了一下，说：“你妈妈是和爸爸玩游戏，不小心才打到你的。没有真的要打你。” “哦~~妈妈乖，妈妈不打爸爸。爸爸做好吃的，嗯，好香~~” 这小子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连贯。都已经会替他说话了。 他的笑也藏不住，全都展露在脸上。 我出声揶揄他：“心里偷着乐吧？是不是觉得自己没白费功夫？” “废话，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儿子？” “是是是，是你教出来的，但我是他妈妈，你能不能和他说说别总是在人面前打小报告？好歹是男生，男生，就应该气吞山河，怎么还把这些小事儿挂在嘴边？” “气吞山河是男人，他现在是男生。你得搞清楚这点本质区别。” “……这不一样吗？” 他手上还沾着料汁儿，我反应有点迟钝，不注意就被他圈了过去。然而他手上有那些东西叫我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停留在他怀里。 他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贴着我的耳道：“区别大了去了，你要不知道怎么区分，一会儿孩子睡了我告诉你。免费教学。” “王伟！” “嘘，小声一点。” “……松开。” 他果真就把我松开了。然而我却被小家伙用手勾住衣领。 “你小子，是不是也和你爸一伙的？啊？拉着我做什么？你想把妈妈的衣服扯坏吗？” “嗯~~不是。爸爸亲，宝宝也要亲。” 我和王伟皆是失笑。 “你就让他亲一个呗。” “好好好，给你亲。” 我把脸主动凑过去，却被他扒开，示意我另外一边。 我还有点懵，这家伙啥意思啊？亲我的脸还要选择哪一边？ 之后我就得到答案了。 “爸爸亲，宝宝不亲。” 王伟凝神问：“这小子啥意思？” 我笑道。 “他的意思是他不和你亲一边！” “臭小子！还有脾气了？行，那以后别和我抢你妈妈。” “唔，爸爸别和我抢妈妈。” 我笑弯了腰。 心想着：你不是得瑟吗？现在遇到对手了吧？看你怎么和他说！ “你妈妈是我的。” “不是！妈妈是宝宝的！我的！我的！” 小家伙和他据理力争。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和孩子争，却没想到他直接妥协。 “好，你的，你的。” 小家伙心满意足的笑了，一直指着我说“妈妈，我的”，说着说着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最后还把我手里的薯片抢了去。后来挥舞着小腿儿想下来，王伟把他放下。 他拿着那包薯片自个儿跑到沙发去，用平板放动画片自个窝在沙发看。 不吵不闹。 这边就只剩我和王伟两人，有个狭角，现在正在腌制鸡翅，海鲜还在水里活动，估计他准备下午才弄。 我被他拉到角落去，是他靠在墙上，把我圈在他怀里。他一只脚甚至还挡在我身后，占有欲十足的样子。 手在我脸上抚摸着，眼睛就没离开过我的脸，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我有一种要被他洞穿的压迫羞涩感。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主动圈着他脖子，把脸凑得更近，也在仔仔细细观察他，手也放在他脸上轻抚着，从额头顺着他脸部的挺阔线条下来，落到下巴，再落到喉结。 “没有。就想看看你。” “我有这么好看吗？” 他把我拉过去，紧贴着他。眼神贪念的在我脸上转动，最后落在唇上。 “好看，好看到……”然后他转移到我耳边说：“一辈子都看不够。” 我被他逗笑。 心里被尘封的那一股暖流又开始肆意往外溢。 整个人身体中好像有一道阳光，终于越过层层黑云，照了进来。 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他开始啄吻，吻得肆意又放松。我们就这么亲两下，说两句话。 “刚刚，你怎么不和他争？” “我为什么要和他争？” “你们俩，不都说我是你们的吗？那我到底是谁的？” “你是我们共同的。” “？” 我轻轻摩擦着他脖子，等他后续的发言，也在观察他瞳孔里面我的倒影。 “你是他妈妈，是我老婆。两个不同的角色，但，对我们而言都很重要。 这有什么好争的？别说他这么小，什么都不懂，等他长大一些，你也还是他妈妈。 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抢妈妈吧？你是不是傻？！嗯？脑残剧看多了？还是霸道总裁文看多了？” 我眼睛忽然一亮。 “你也知道霸道总裁文？你也看吗？” 他在我腰后拍了一下，另外一只手从我鼻尖儿刮过，声音宠溺又带着些许轻嘲：“我才没你这么脑残，不看那些要把脑子弄坏掉的东西。我永远活在现实里。” “你才脑残，人家那个就是爽文，就是现实不如意，看看轻松的。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而且，你要真的这么现实的话，那你为什么会选我？嗯？” 我摩擦着他胡渣，幽幽地问。 他突然把我的腰收紧，又亲下来，一个漫长而绵延的吻后，他才和我额头相抵着，沉声道：“我就是活在现实里爱你，一辈子现实，一辈子爱你。你不是我在现实生活中那个例外，也不是我唯一偏离现实的原因，你是我在现实中坚定要的那个唯一。” 第113章秘密113 他说：你是我在现实中坚定要的那个唯一。 无论是电视偶像剧还是霸道总裁文，我都从来没见过男主角说过这类的话，我基于现实，但恰恰就是基于现实的情况下，坚定地爱上了你。 这让我想到以前他纠结拧巴的那段时间，那会儿我还以为我和他彻底没有可能了，也就是那段时间他在现实里挣扎后，才知道自己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就是义无反顾坚定的走向我吧？ 一见钟情固然可贵。 可一见钟情之后，见过现实，见过我的无奈，见过我现在存在的所有短板后，依旧还坚定的选择我。 这更可贵。 而我亦然。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都始终只对他一个人动过心，哪怕是曾经在要放下他的那段时间熬日子中，我的心里装满的也都是他。 只有他。 只是，我现在比以前更加坚定，哪怕到死，这一辈子我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了。不会再有其他人，我也不会再对另外一个人像对待他这样打开心扉。 此生，有一个他足矣。 他又亲了上来。这个吻断断续续的，并没有任何深意，好像只是他一时兴起，又好像只是我们两人心情愉悦时的一种调剂品。 只为彼此一乐。 后来，我给他打下手，做出一桌美味饭菜佳肴。 我忍不住凑到桌前嗅了嗅，毫无保留的称赞：“好香啊~” “好香啊~~嗯~~” 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小家伙看到我的举动后从沙发上梭下来，学着我站到桌前，凑着身子嗅了嗅。 也在夸赞。 我们一家三口面面相觑，皆是笑了。 “儿子过来拿筷子吃饭！”王伟对他招手吆喝。 “好，来了来了！” 小家伙迈开双腿就朝着他的方向跑去，王伟果真给了他三双筷子，他很喜欢踮着脚尖够王伟手里的碗，被王伟拒绝了。 “这个给妈妈拿，你就把筷子拿过去等着爸爸妈妈过来和你一块吃饭。嗯？” “好。等爸爸妈妈，吃饭饭。” 小家伙又噔噔噔跑过来，还提醒我过去拿碗。看着这一幕，我心里那道暖流就一直没消失过，整个人通体散发着一种本能的温柔来。 “吃饭了，他爸~~” 王伟被我这一声喊逗笑，于是一手端着盆，另外一只手圈着我脖子，趁我不备在我脸上亲吻一下。 “你个小垃圾搞袭击！” 我也不知道怎么脑海中突然就出现这么一句话来。应该是我在某个社交平台上看见的，要么是短视频app，要么就是微博之类的营销号。 好像有段时间很流行。 “你也可以搞。”他把他的脸凑过来：“给你个机会。” 我把他的脸推开。 “唉，怎么？不用这个机会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没有就没有！姐姐只要大步迈出去，有的不是店！非得要你不可？” “李云烟，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从他手里把碗抽走，学着儿子之前从这儿跑到桌边的样子，也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了。 “你让我说我就说呀？嘿！我就不说！” “皮痒了吧？！” “你才皮痒！” “爸爸，妈妈，筷子，拿筷子！” 就在这时候小家伙突然朝着我们递筷子，这是劝架小能手，直接把我们两人刚刚说的话题岔开。 让事情进行到下一阶段。 “你那些虾，打算怎么搞？” 我从孩子手里拿过筷子，又从他那边接过饭，三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我和他都一块儿给孩子夹菜。 刚好他放在水盆里的虾和蟹发出一些动静来。 我便问他。 “你现在就想吃啊？” 我摇头：“什么时候都可以呀。” “那就一会儿下午再动。傍晚的时候，请你吃虾。顺带好好补补身子。” 他说。 我倪他一眼。 “干嘛？我身上有糖？这么喜欢黏着？” “谁爱看你似的……” “爱不爱的，在这儿说的也不算。等咱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说。 留到晚上看。” “……” 诶~~ 这人没一个正形。吃着吃着，我又想起豆花面店里的老板娘和我说的话。于是把赶集的事儿和他说了。 “想去？” 他一边吃，一边照顾着儿子碗里的菜，要么给他夹碎，要么直接喂到儿子嘴里。 我还挺省心。 “嗯。去溜达溜达也不错。不过，如果你想休息的话，也可以不去。” 他昨天那个点儿才过来，肯定又是一路奔波。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做豆腐，我还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谁知人家根本不在乎。 “去吧。累一点晚上更好睡。” “……” 听听这都是什么歪理？我再三确认后，他还是决定带我们一块出去溜达。 我于是顺从他。 儿子依旧坐在推车里。我背了一个小包，走着走着也还是到了王伟背上。 路过一个小卖部。 我让他们俩等等。 “干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家里不是还有？上次买的都没用完。”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以为谁都跟他似的，成天就只想着买那玩意儿！真是讨厌！ 我买了一盒香橙味口香糖，回来时一边走一边打开包装，自己撕了一颗塞嘴里，然后把一盒都递给他。 “你就买了这个？” “不然呢？” “不给我撕一个？” “不是一盒都在你手里吗？想吃自己动手。” “李云烟，论忘恩负义的功力，还真没人比得上你！” “知道就好！所以有事儿没事儿别招惹我，明明有时候我还想对你温柔一点，但你就这么损，你一损吧……我就对你温柔不起来了。” “快点儿。给我也撕一颗。” 他把盒子递给我。 “自己来。” “李云烟，快点。” 后来我到底还是没抵抗得住猛男撒娇，给他撕了一颗。 他张嘴接住。 一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我还愣了一下，竟然有一种小鹿乱跳的感觉。这真是……妙不可言啊~~ 一把年纪都还能感受到小鹿乱跳的感觉。 然而他好像没察觉到什么，我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他继续去市场。 人很多。 那些摊贩一个个好像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大声吆喝着，一点感觉不到累。基本上每个摊位前都有两个人，一般都是夫妻组合。 一个卖东西，一个收钱。 我们找到一个卖新豆子的摊位。 老板说的那个价和超市差不多，新豆子，做出来的豆腐肯定是要比超市卖的好吃。这也是老板娘让我来看看的原因，豆腐做得好他们家豆花面生意就好。 “不能少一点吗？我买的有点多。”我直接和他说：“要是做出来的豆腐不错，我会一直都在这里买的。” “你做豆腐的？” “是。” “……那，你买能买多少？” “起码先来1000斤。” “……你让我和我老婆商量商量，马上过来回你话？” 我点头。他立马去找他老婆去了，我还纳了闷儿，怎么这个单位面前就一个人？原来他老婆在旁边卖橘子。 这一家人……生意还做得挺广，我看着他和他老婆说了几句什么，他老婆也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然后他就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老婆说……没得少。而且超市都卖这么多，超市的豆子和我们这个本地的豆子完全不一样。我们是新的，今年才出来的。” “就一点都不能少吗？” 他再次摇头。 “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不好意思啊。” “……行吧。” 这老板多多少少有点失望。1000斤豆子，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不少。尤其是对他们这种小商贩来说，一次性卖这么多省事儿省心。 而且像我这种客户，后续还有很大的合作可能。 也算是一个长期饭票。 “不要吗？看着还不错。”王伟问我。 “先看一圈再回来吧，现在就是看谁先坐不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我还是会回来的。” “嗯。想不想吃点别的东西？那边好像有人在炸什么卖，生意看着还不错。” “可以啊，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一路溜达过去，发现那边做的是油炸粑，遵义当地的一种美食，多半被用来做早餐。 但今天赶集，来往的人流多，有些舍不得钱的不愿意去店面吃，就喜欢在这种小摊位上买。 所以这个点儿都还有油炸粑卖。 “来一个？” 他在旁边怂恿。 “……万一我吃不完呢？看着个儿还挺大的。” “吃不完，有老公在。多少我都能吃。” “那来一个吧。” “好。” 没给我儿子买，但给他买了另外的糕点。小家伙似乎对我们手里的更感兴趣。 我蹲下给他吃一口。 然后给他擦油：“宝贝，你现在肠胃还没发育好，吃这个对身体不好。稍微大一点妈妈再给你买，不然现在吃了肚肚会不舒服，好不好？” “好。宝贝吃这个。” 他举起手里的糕点说。 我在他头上摸了一下：“对，宝贝真乖！那我们继续走了？” “走！” 小家伙一声令下，我们又继续推着他溜达。后来推车中又增添了一些水果和零食。 还有他的玩具。 王伟坚持要给他买，我也没拦着。价钱也不贵，但是可以讨一家人开心。 后来还是那个商贩叫住我。 “唉，那个卖豆腐的？那个卖豆腐的！” 我扭头去找人。 和他对上，他对着我使劲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和王伟对视一眼，眼里有势在必得的神色，但都被我隐藏在深底。 我和他又溜回去。 老板拉近距离和我说：“豆子还要不要？” “我买这么多，你都没点儿少。我有点儿……” “哎呀，我让你过来就是想给你少。” “你老婆同意了吗？” “这边我说了算！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买1000斤的话，我给你少两毛。算下来也不少了。” “再少一点。” “真少不了了。” “这样，你总价上给我少200块钱，就当是我找货运的费用了。” “我可以给你运！” “……那，给我少100块钱。” “美女，你这样真的……” “不行啊？那就算了……” “好好好！成交成交！赶紧给钱吧，我现在就给你送货！” “行！” 于是买卖就这么拍板儿了，他找车过来给我运回家里。我们也终止继续溜达的心。屋里有一个地方是专门腾出来放豆子的，其实占用不了多少，一袋一袋往上叠起来。 老板和王伟一会儿就给我运到那个角落堆得整整齐齐的了。 还剩下最后一两袋时，我听到那个老板的电话铃声响起，声音很大。 “唉！别催！老子这儿马上就能过来了，钱一到手，立马给你！不过，咱们可先说好了，今天无论谁输谁赢，谁都不能先走！ 决战到天亮！” 我：“……” 王伟：“……” 我和王伟面面相觑，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老板已经直接和我们拜拜了。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找我有点事儿，我现在必须得过去。剩下的也不多了，兄弟，麻烦你自己挪一挪了。” 说完他就把货车上的豆子抬下来放到路边，自个儿上车开车离开了。 我从屋里跨出去。 “什么情况？他该不会是……” 而王伟已经弯腰继续搬运豆子：“少管别人的事儿，你钱都给他了。一手交钱一手换物。 剩下的就不归你管了。” 他说。 “……” 也对。不过可怜他老婆了，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豆子，刚卖出去，这笔钱就被他拿出去还赌债了。而且还要接着赌。 他老婆就只能在那儿继续卖橘子。 唉~~ 我说刚刚他怎么突然这么爽快，又悄悄咪咪的降价。原来是着急拿钱。 我心里还有些隐隐不安。 王伟已经搬运完所有豆子，洗了把脸后过来搂着我。问我怎么了？我刚刚的事儿和他说了说。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是个正常成年男人，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他自己愿意降价，你又不是没付钱，跟你没关系！ 与其想这些，你还不如想想别的！” “想什么？” 他贴着我的耳，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手捏着我的腰说：“想想晚上用哪种？我将就你。” 第114章秘密114 “我想用……” 他面上挂着疑惑，但对我嘴里还没说出来的话很感兴趣，所以下意识把头凑近。 我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手撑着他凑近的头，往外一推。 溜走。 “不告诉你！” 说完就跑进屋里去了，虽然没继续和他待在一块儿，但感觉整个人都透着他的气息，脸红心跳得也很快。 不多时他也从外面跟进来，没靠近，但就在我身边。只在某个角落靠着墙，双手环胸盯着我看。 我觉得被他看得热热的，手动驱散温度，还是没用。 于是找准罪魁祸首，我也朝他甩去一个眼神。 “能不能别像流氓一样一直盯着我？让人觉得怪磕碜的！” “磕碜？” “……就有点怪怪的。” 他把手放下，迈步走过来。我虽然没躲，但是脚步也略显不稳，随时都有跑的趋势。 “唉，干嘛？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觉得你似乎对磕碜这两个字有点误解，想亲自教教你。” 他把我圈在他怀里。我用力推了一下，没推开。于是将计就计了。 “那你说说什么意思？” “磕碜的意思，是说一个人拿不出手。或者说某个东西有点差强人意。刚刚我只是看你，目光这个东西怎么能用磕碜来形容？” “那我后来不是改了吗？” “你改成吓人？” 我点头。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搓着，捏着，脸上下意识绽放出笑容，我似乎很喜欢和他这样亲近，他的皮肤虽然没有我那么嫩，但摸起来也很舒服。 尤其喜欢他下巴的胡渣，有点扎人，刺刺的感觉，但这也是他在我面前最真实的理由。 “请问这位漂亮的女士，如果我刚刚盯着你看就被你判定为吓人，那么你刚刚这样的行为，应该算什么？” “我呀？” “对，你。” 我继续揉搓着他的脸，摩擦着他下巴的胡渣：“我这个叫……宠爱。” 他眼睛突然一定。 旋即将我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我还想抬上去在他脸上放肆，但他手一紧，我压根儿挣脱不开。 “干嘛？输不起呀！堂堂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见识什么？” “李云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话里有话。宠爱这样的词，你也敢用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能感受到话里的深意。毕竟，他可是把小黄送给我的人。宠爱，我是用在小黄身上的。但那又怎么了？他算得上是小黄的主人，我形容小黄不也就形容他了？ 同理嘛。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换一个词儿。” “我觉得这个就挺符合……” 看他神色变动，我有点不太敢继续说下去。 他还好心好意警醒了一句，眸色深深的盯着我，圈紧我的腰：“你最好，给我好好说。珍惜我给你的机会。” “嗯~~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鉴于你在我心里……地位比较高深，再加上我表达造化不够，你容我再想想？” “脱身之策？” 他的脸在我面前被放得更大，气息也都撒在我脸上，让我心头忍不住发颤。却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周旋。 “没有。你不信我？” “你值得我相信吗？” “……”我把手放在他肩头轻轻点着，抚摸着，又像吹灰一样吹了一口气，语气更柔软一些：“可我现在真的想不到啊~~王伟哥哥，你能不能再给我宽限点时间？ 或者，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当我嘴里喊出“王伟哥哥”这样的话来时，我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好像颤动了一下，但他神色依旧保持得很好，和之前没什么改动，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死样子。 “什么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我对你所作所为有点模糊，所以才找不准合适的词形容你。要不你看这样，嗯……” 我把头往周围一偏，刚好面前这一堆刚放好的豆子给我献上宝贵的一策。 我于是灵机一动道：“这边好像有点脏，哈？你觉得呢？” 王伟嘴里嘶了一声。 随后就把锁着我腰的手给松开了。我心里大松一口气。不过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压着一点一点慢慢吐出来。 “我……出去一下……” 没等到他回应，我就逃也似的离开屋子。这家伙，刚刚被我摆了一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按照我说的去办？ 应该是会的。 我先去了个洗手间。只是没想到就去洗手间的功夫，回来时门口就站了一个人。 是那个卖豆子的男人的老婆。 我扫到她面容后立马抬步走上去。 “反正我不管，你是和她一块儿去的男的，这事儿就得你负责！” “负责不了，有事儿你回去找你男人。” “我找我男人？买东西的是你们，我为什么要找他？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明明就是你们……” 她一个偏头的瞬间目光刷到我。瞬间暂停，然后把矛头指向我。 朝着我走近。 “你！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在我家买豆子的人是你吧？” “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呵。我看你们俩还真是两口子！一个想推脱责任，另外一个也想要推脱责任。果然一张床里睡不出两个人来！ 我当时怎么说的？我说不卖给你们，你们既然出不起价，就不应该强买！我男人是个老实人，经得住你们忽悠？” 老实人？ 呵。 她真是对老实人的概念很模糊呀！ 我看她一身朴实无华的打扮，衣服都已经洗得泛白，不知穿多久，甚至还有一些不合身。 可她男人穿的倒是还算周正。 而现在，她还在这儿不要脸地要给我少下来的钱时，她男人已经在桌上耀武扬威挥霍金钱去了！ 多么讽刺啊！ 多么侮辱老实人三个字！！！ “那你想怎么办？”我开口问。 “怎么办？！你们两个把我损失的钱给我补回来，要不然，今天这事儿没法平定！” “要是我不补呢？” “你敢不补一个试试！你可以不补，但是我可以把我的东西搬回去！反正我有的是力气，不怕麻烦！” 她把衣袖捞起来，一副要闯进我家里搬豆子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诠释她这样的行为。 她是一个勤劳又可靠的女人。 可她这些勤劳和可靠在现实里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是吗？这些是我花钱明码标价买回来的，你说搬就搬？你问过法律同意吗？” “老娘想做的事儿还没人能拦得住！我就问你一句话，这钱你到底补还是不补？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辛苦人赚这点钱要多久？可能我今天在那儿卖一车橘子都不一定有你少下来的钱这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忍心呢？你的心是黑的吧？啊？” “哼！” “说话就说话，你冷笑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我就给你一分钟时间，你们两个要是没能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这钱已经给你老公了，东西是我的了，你现在来找我，未免太迟了点！ 还有，你要怎么不客气？就因为这1000斤豆子，让我报个警，送你进去冷静一个星期？还是你想干票大的？！你要这么算的话，那你以后也不用赚钱了。什么橘子豆子的，赚的钱都跟你没关系？ 甚至，你口里所谓的那个老实人的老公，也会跟你没关系，很可能在你从警局出来时，他身边就有别的女人了！” “你胡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你少在我这儿找不痛快！你老公拿着钱就去赌博去了，我想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你为什么会来找我要给我少下来的那笔钱？不就是大头在他那儿，你拿不到，只好勉为其难回来要我这一部分少的钱！ 我说这位大姐，你能不能分个轻重？你也是做生意的人，难道你去批发橘子的时候，人家给你少200少300，回头发现不能少，还能找你把这贵的两三百块还回去吗？ 你会给人家吗？ 都是人，要讲究良心。你现在的问题不在我这儿，而是在你老公身上。那一笔钱才是大钱，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赶紧找到他赌的位置，把这笔钱扣下来。1000斤豆子的钱呀，你一年能做几季豆子？这一笔账，难道还需要我去教你算吗？！” “你！……就算你说得有理，那又怎么样？我老公怎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你看上他了？想和我抢？你骗他把钱给你少下来就算了，现在还把算盘都打到他身上去了？” “说话就说话，少伸手！” 就在这时，王伟突然站出来，把我拦在他身后。 “哟，这还有个护短的？呵！我说，你是不是吃软饭的？长得还挺像个人，小白脸儿似的！ 你当时也在现场，就没阻止她骗我男人？小伙子，你该不会也是被她骗的吧？啊？心甘情愿为她卖命？你能得到什么？你们男人就这么喜欢骚狐狸？” “请你注意言辞！”王伟有点急了，这句话透着很深的怒意，或许下一秒就要动手。 我忙抓住他的手腕。 “钱，一分你都别想从这拿到！我给你提个醒，三秒钟内如果你不从这儿走，我会叫人把你从这儿带走，你自己选一个！” “威胁老娘呢？” “你还是和警察说吧。”王伟劝不动，直接摸手机准备报警，那女人一看慌了，过来和他抢手机。这一来一去间王伟的手机突然被碰到地上，顺着路一弹…… 然后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手机掉进旁边的下水道…… 隔着老旧宽厚的铁板缝，报警电话已经打出去，里面还出现人的声音。 虽然有很恶心的水流从上面流过，但电话还在持续中。 “小伙子，我们都是很不容易的生意人，我刚刚是有点冲动了，给你道个歉，不好意思。你能不能……” 电话那一端还在喊。 就在我们眼巴巴看着手机表情复杂之中，王伟对那边表明是孩子不小心按错了，给人道了歉后那边先挂断。 王伟先把那个女的推开。 估计是手机掉入下水道，所以那个女的现在也不敢吭声，安安静静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如果你以后敢再回到这里挑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现在赶紧走，迟一点我可能就要改变主意了。” 她立马忙忙慌慌地离开这儿。 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但下意识想去拿手机，刚弯着腰就被他拉起来。 “……” “回去找个铁锹来。” “……好。” 手机是拿到了，但进了水，而且特别特别脏。王伟还把我往旁边推开一些，不让我靠近。 “我来洗吧。” “站远一点。”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我也不好判定他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我心里是挺复杂的。 他把手机冲洗后又用抹布抹干。 一边擦着一边瞅着我。 反而还笑了。 “干嘛哭丧着一张脸？” “你的手机……要不，咱们去换个新的吧？我给你买一个，就当是送你的礼物了。” “一下子这么舍得？” 我被他逗得心头不快，抬手打了他一下。 “干嘛？我以前对你就那么吝啬？” “差不多吧。” “你！……” “好了。这一天天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儿？就一个手机而已，至于让你一直不开心吗？还一直惦记着？” “我是怕你不开心！” “我有什么开不开心的？身外之物而已，行就继续使着，不行就换一个。兜里有钱就换个好一点的，兜里没钱就买个老年机。实在不行就暂时先不用，就是你找我有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的话，还有公用电话。 都是能解决的事儿，没什么高不高兴的。你没事就行。” “……”我找不到别的话说，这男的给人的情绪值太高，有一种……能让人置之死地想后生的力量，除了拥抱他，靠近他，我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能抒发我的心情了。 “怎么了？” 他一只手抓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搭在我后背。 “就想抱抱你。” 他舒了口气，然后把下巴靠着我发顶，另外一只手也搭上来，感叹道：“早知道牺牲一个手机能让你这么主动，我就直接把它丢进去了。” “你是不是傻呀？！” “傻人有傻福吗？有的话，那就傻吧。唉，李云烟，你要不给我剧透一下，牺牲什么能让你主动在上面？” 第115章秘密115 “不正经！” “太正经了你的日子不好过。” “去你的！赶紧看看手机有没有问题，不然过了这个村我可不兑现这个承诺了！” “那就到下一个村兑现。但是我刚刚问的事儿你有没有答案？能不能剧透一下？这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我掀着眼皮看他，难得这么闲情逸致，甚至忘了现在还是在公共的洗手间门口。 “这个不能用言语表达。” “啊？” “得用这儿。” 我一下推开他。立马掉头脸热地往屋里走，心想着，管他手机坏没坏，反正他脑子应该是坏了。一个坏了的脑子也没必要用手机，懒得理他！ 只是这一次他没很快跟过来，儿子中午觉醒来后要找他，我跟着儿子跑出去，这才发现那早就没有人了。 我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突然落到地下来，砸到我脑袋乱哄哄的。 他人呢？ 该不会是又……走了吧？ 可他才回来…… “爸爸！” 小家伙一声喊，突然朝着后方跑去，我跟着他转身，这才看见站在巷子另外一侧尽头的王伟。 他唉的一声应孩子，把手机放在兜里，也朝着孩子的方向走，在某个地方把他一把抱起来，往上一抛，又稳稳当当地接住。 把孩子逗得直乐。 幸好…… 幸好还在。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回暖。心跳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抱着儿子，不知何时往上一提，就把他扛在肩膀上去了。我还被这举动吓一跳，下意识朝着他们喊了一声小心点儿。 谁知小家伙紧抱着他的头，他提他抱，两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早就已经演示过几百遍。 一看就不是初犯！ “妈妈，高高，高高。” “你们俩……一天不玩人心跳不行！” “怎么了？你刚刚在找我？” “谁在找你？没那个心情！”我转身就走，他举着儿子跟在后面。然后解释他刚刚去干嘛了。 “你还需要跟她？” “虽说刚刚把她赶走了，但这女人有点搅和，还是得注意点好。她能找到这里来，指不定是他两口子早就串通好的。” 我扭头和他对上视线。 这也不无可能。 或许他们觉得先把价格降下来，然后男的找理由先走，女的又来要那笔少下来的费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见着他们家得绕道走。 “以后别在他们家买东西。价格再少都别买，尽量去超市。” 王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开口提醒我。 我沉默点头。 “下次就在附近的超市买。” “嗯。回家吧，回家给你做虾。想吃什么样的虾？水煮的？爆炒的？” “炒的吧，没有辣椒不喜欢。” “行。走了儿子，给妈妈做饭吃。” “好。吃饭饭。” 我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做饭时我问他手机怎么样，他说没什么大问题。我又觉得不放心，于是让他把手机给我看看。 他直接摸给我。 这倒是挺干脆。手机屏幕依旧还是之前我们三个吃烤鱼时拍的那张，看起来还挺有家人相的。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就想到刚刚送豆子接到电话离开的那个男的了，我不禁抬头又看他。 而他系着围裙，站在桌边，正在专心致志炒着虾。一副人夫的样子，还是特别贤惠的那种。 外面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偶尔光晕会错落，叫我看得越来越入迷，越来越入神。 是他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把我拉回神。 刚好跳出来一条微信信息。信息不长，所以足够看到全部。 【伟哥，晚上8:30的票，别迟了。】 晚上8:30的票。 8:30…… 现在已经下午3点了……所以又要走了吗？这次怎么这么快？ 我的心还在隐隐作痛时那边又发来一条信息。 【姐的情况不太好。】 情况不太好。 那个女的……怎么了吗？生病了？还是说生气情况不太好？ 这话有点难以拆解。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觉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着。 凉凉的。 又慌。 总之是五味杂陈。 “怎么样？” 就在这时王伟突然问一句，我再次回神。 “没事。” 我说。 “应该能正常使用。”然后我把手机关掉屏幕还给他。这时候还是尽量少碰他手机吧，免得大家都难受。 “虾怎么样了？” 我从后面抱着他，把脸贴在他背上。他甚至微微顿了一顿，但很快适应过来，调整好一个最好炒菜的动作，纵容我继续抱着他。 “很快就好啦。” “你今天怎么……炒菜动作这么快呀？是饿了吗？” 他又是微微一顿。 “嗯。是有点饿，不过，不是肚子饿。” “？” 他扭头和我对上眼，那眼中的深意和贪恋都差点代替嘴直接亲上来了。我因为刚刚的事儿神智有点缓慢，等反应过来后也不愿意离开他，于是把他的头扭过去。 “好好炒菜吧你！别动不动就转过来影响我。” “影响你什么了？” “影响我，享受我独有的东西。” …… 于是这顿饭整整延迟了一个小时，这火点的太快，也太突然。我因为看见那两条信息更加奋不顾身。 让他特别开心。 吃完饭后就是夜幕降临，他说带我们出去走一走，我算计着从这儿到高铁站的时间，打车大概要20分钟。 所以他不急。 我也不想出去，于是早早的我们就进了被窝。 儿子在看动画片。 我和他抱在一起安静地陪着他看，有时会随口说说话，几乎都是他问我答。 后来他去洗手间，我把今天在市场上买的一个小玩意儿拿出来，本来想套在他的手机壳上，就在最后打结时突然迟疑了。 在他推门进来时直接把那个东西抽回来，推进枕头底下去藏起来。 他进来搂着我，哄我休息。 顺便还把儿子的平板一起给收了。 “儿子，爸爸有点累了，先休息了好不好？咱们睡觉觉。乖，明天再看。” “哦，好。” 哄完小的又来哄我。 “睡吧，有点累。” “……好。” 直到有人打开门出去又关上门的声音传来，我才睁开眼。我能听到王伟的脚步声在巷道里走，先是靠近窗户这边，然后脚步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听不见动静…… 我扭头摸到枕头下放的那个小物件，好像也刺到我的泪腺，眼里憋着的泪突然夺眶而出。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着用这个小物件给他挂上去，那边的人会发现的。 或许，能加快他彻底回来的进程？ 可我又想到那两条短信。 如果真是身体出了问题，状况不太好。那真不应该刺激人家，甭管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儿子动手术那笔钱是从那个女的手里出的。 她也算是我的恩人。 冲着这个，我就不应该给人添堵。 我们都好好的就好。 李云烟。 这不是你说的吗？别偏离了这个主线。别着急要得太多，你想要的，在把该还的还了后，总会一点一点来的。 我无声擦干眼泪，搂着孩子闭上了眼。 …… 我答应了陈英的请求，教她做豆腐。她一大中午就来了，刚好凑上我泡豆子时间，正好我就把合适的泡豆子时间段告诉她了。 “水深有什么要求吗？”她在旁边问我。 “没什么要求，心里有个大概的度就可以了。你像这样，我一般比豆子的表面高出来一截就行。” “行。那我记上了。今天晚上就要在你家打扰你了。 宝贝儿，阿姨在你家打扰几天，要麻烦你妈妈喽。” “姨姨，不麻烦。” “这小家伙，真的挺招人喜欢的。” 小家伙跑过去自己的地垫上玩去了，给我们留出单独说话的时间空间。 “云烟，你这个是……？” 她指着她自己脖子的方向示意我。我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些什么。昨日的种种还在脑海中浮现，历历在目。 都是他的痕迹。 “……”我清了清嗓子，她也明白。只是脸上噙着笑，很八卦的笑。 “我去整理一下……” “去吧去吧。” 好在陈英的话也不多，她一般说都说在重点上，成年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事情，不用深说。 下午我们就在家里做饭吃，我问她儿子怎么样了，她说这两天暂借在亲戚那。 我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太好。 毕竟，我和他儿子身体都有一定的缺陷，才做手术，还是自己带在身边放心。 “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这儿虽然只有一张床，但那个沙发还可以用。他们现在个头还小，即便不睡沙发，这张床勉强也能睡下四个人。 要不，还是抽个空把孩子接过来？” “这样……不太好。” “我既然都已经说了就代表我想好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行，不想被打扰，我会直接说的。 孩子还是带在身边放心，再说，他们两个也可以有个伴。” “云烟，那这样真的太打扰你了。” “废话别多说，吃完晚饭咱们就去接孩子。再说，你亲戚也有你亲戚的事儿。” “好！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以后我可能也有麻烦你的时候，人一辈子，总是会遇到需要帮忙的。” “那我迫不及待，唉，不对不对，你让我想想要怎么说啊。 嗯~~ 我是想赶紧等到能够还你恩情的时候，但是，我又不想你有事。所以，有喜事的那种需要我帮忙，我就迫不及待。 比如说，你们结婚什么的，摆酒席需要人打下手的。或者说，将来要是你坐月子什么的需要人，随时叫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她一句话把我说的脸红。 “什，什么月子……瞎说什么呢？” “嗐，按照小王这个速度，我看很快了。你看看这脖子就知道。” “姐~~”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王伟离开的日子，幸好有陈英在。给我当个伴儿，我也就逐渐恢复正常轨道来了。 只是，林峰那边又开始起幺蛾子了。这次幸好有陈英在，他们找了一个村里比较陌生的面孔过来，蹲了点儿，趁我们忙的时候把孩子抱走。 好在小黄一路紧跟着，拦着人，孩子也不停歇地呜呜呜大喊，当时我在外面买东西不知道这边动静，陈英闻声一路追过去把孩子活生生抢回来。 眼下，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我守在孩子旁边失神好久好久，最后被陈英拉着坐在沙发坐下。 她倒了一杯水过来，在我对面拿了个矮凳坐着。 “好了，别想了。人这辈子碰到这些事儿，难免的。反正人活在世上，都是有心烦意乱的事儿的。 谁都逃不过。 而且今天你也没什么过失，是因为我在这儿你才把他丢在家里去买东西的，我要不在这儿，你也会带着孩子去。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事。” “我就是觉得有点……心里有点堵，还有点儿不甘。” “正常。你这边，还有个小王在，其实还稍微好想一些。” 她没说她的情况，但事实确实如她所说这样。 我和别人相比，最起码还有一个王伟。就这一个，我也必须要一直撑着。 “要不换个地方？” 我摇头。 “不用大动干戈，他们现在根本就是在试探底线。换不换地方，只要人想找，就一定能找到。 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的。” 陈英点头：“也是。” 我起身：“我去给他们打个电话，姐，你帮我看着点。” “好。” 这个电话我是直接拨给林峰他妈的，我警告她，如果这种事再出现一次，我就去报警立案。 林峰他妈没接茬，后来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生活又重新回到正轨，陈英在这儿待了三天，也回去了。我时时刻刻都不让孩子消失在我视线范围。 这天早上，给店里送完豆腐后我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回家。 然而就在一个拐口时，我听到我家门口有人。 我举着扁担靠近，就在快转身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是那个酒店前台：“哥，真是服了你了，也就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还非要来这儿？ 擅长给人制造惊喜啊？” “你管老子！送完就赶紧走，别影响我视觉。” “你……你这，你真无情！” “滚蛋！” 酒店前台从我门口拐角走出，和我的视线对上，他惊得睁大双眼，却在更快的时间里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不让自己出声。 然后从我身边走开，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巷道。 惊喜？ 他还真够惊喜的，在这儿等着我。我掩住心跳和欣喜，也打算顺势给他一个惊喜，只是我还没在转角露面，就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捞了过去。 顺势抵在墙上。 王伟那张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脸又在我面前清晰地浮现，靠近。 “你怎，怎么知……” “我怎么知道你就在这儿？”他把我没问完的话说完， 我眨眼，轻点头。 他一下就亲了下来，特别劲道。 “因为，你在我方圆五米范围内，我都感受得到！” “张嘴，老公给你个惊喜。” “骗……唔……” 第116章秘密116 我刚刚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他这次回来只能待两个小时，我都明白，所以这一刻我连多余的一句废话都没说，全凭着身体本能，凭着心中所想，所需，感受着他的热情，感受着他的想念，他对我的赤诚。 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没了吗？” “没事。”我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他再也没分心，一个吻落在我的额头上，最后一点一点转移，终于重重地落在我的红唇上。 “烟儿，把最近发生的事儿和我说一下，有没有人找你茬？有没有比较棘手的事儿？小黄使着怎么样？” 我对他摇头，咬牙绷着神经，主动亲他。 其他的话一句都不想说，不想给他增添更多的压力，也不想让他多真心。 “好好说话，说完了再亲。” 他却把我拉开，还比较严肃的样子。这一点儿都不投入，不像他之前口口声声总是抱怨我不专心。 “真的没事。” 他再次隔开我。 “真的没有？” “我都可以应付。”我说，这一次我用了更大的力气，扣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亲着吻着。 整个人的血液和心脏都因为他而重新恢复跳动。 “王伟。” “嗯？” “王伟。” “嗯。怎么了？我在。我在这儿，烟儿。” “…没事，我就是想喊喊你。” 我想和他说：王伟，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每个夜晚，每个白天，看着儿子，看着小黄，脑海里却全都是你，只有你。 可我没办法和他说这些话。我说了只会让他更心堵，不会让他更感动的。那种带着沉重的情绪处事的感觉我太清楚不过了，所以不能再给他施压。 我自己能承受，就自己先受着吧。 “傻子。”他咬着我的唇瓣，扣着我后脑勺低声问：“难道你不想我吗？” “……”我抬头看他。 也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他再一次狠狠亲下来，十分动情：“我想你，烟儿，我很想你。” …… 两个小时所剩无几，最后他还是拉着我说了几句话。 “烟儿，我看过监控，有一个陌生人过来把业儿抱走。后来是有一个女的把他追回来的。” “你都知道？” “嗯。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经常监督着视频，但那次刚好看到。” “所以小黄是你指使过去的？” “它自己过去的。”他轻抚着我的脸，时而亲亲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时而亲一下我的唇，又继续嘱咐的口吻说：“听着，我一会儿得走。事儿有点多，你自己往后要多加小心。我带了另外一条狗过来，已经训练好了。回头你和业儿一人一条，最好不要分开，如果真要分开它们会保护你们的。明白了？” “在哪儿呀？” “就在外面，洗手间那个位置。它叫小黑，有点凶。” “很凶吗？会不会等你走了就咬我？” “它不敢。” 我被他逗得一笑，一副我不信他的样子，一边整理着他的衣领，一边说：“骗子，到时候你人都走不了，怎么知道它敢不敢？它要是敢你又能怎么样？” 他却勾着我的脖子又重新亲下来。 “它对我的女人不敢。除非，它想变成狗肉汤。不过这种百分百的不可能性，你完全可以不去想这个假设。” “王伟。” “嗯？” 我踮着脚亲了他一下，又退回来。男人的眸好像星辰大海一样又黑又沉，里面好像有个闪光点，仿佛在指引着我朝前走。 往前走。 他的手在我腰上紧了一下，再问：“怎么了？说话。” “你，去一个地方，或者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不可以给我分享一下？我也想看，我也想看看你去过的地方，看见的那些有趣的东西。 就当我是借着你这个千里眼，先领略一遍祖国的大好山河，等到回头咱们有时间了，再从其中挑选一些值得去的地方，去认真的仔细领略。 可以吗？” 他一把抓紧我的手，凝视了好一会儿后才埋头亲了一下我的手背。 温柔回应：“好。给你发。” “抱抱。” “好。” 我们紧拥着，就在屋里靠近门的那个位置，后续都没再说话，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就在自己身边。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感，远远是梦不能拼比的。 我和他都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于是两人的手都有越搂越紧的趋势。还没有人抱怨勒得太紧出不了气。 像要无声渗透进对方的血液中去一样。 直到他的手机在包里开始震动。 那一下，好像一根很尖锐的针突然刺入我的心脏，让我立马苏醒，也让我疼痛万分。 是我先拉开他的。 “烟儿……” “我去个洗手间整理一下。” 说完我都没敢看他一眼，埋着头闷声一个劲儿往洗手间的方向去。甚至都忘了他说小黑就拴在这个位置。 不过他真的训练好了，小孩看见我只是摇尾巴，根本不对我出声。还乖乖地在洗手间门口守着我。 我压着心跳，和他在洗手间的门关上前一秒对视，然后一点一点地合上门，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泪才从眼眶中流出来。 外面是他关门的声音，然后是他脚步声靠近的声音，就在门口，和我隔着一道门的距离暂停。 最后，他的脚步声远去，直到彻底消失。我才猛地一下拉开门去找，两边都没有了他的身影。 已经离开了。 这种蚀骨的疼痛我已经尝试了很多遍，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彻底结束，才能彻底让这场分离结束。 可我心里是有动力的。 它不结束，我也依旧还是可以全力往前走，绝不动摇，也一定会抵达终点。 …… 王伟的想法是很合理的，他带的小黑比小黄整整大了一圈，看样子咬合力更强。只是站在那儿都让人心头一凛，过往的人几乎没人敢靠近。 所以这天林峰再次找上门来时，只敢远远的站这一侧，而我送完豆腐回来看见他，立马迅速走到小黑面前去，准备开门进屋。 “唉，云，云烟！你等一等！” 我没理他，已经把钥匙插入钥匙孔。 “云烟！我这次过来是来给你送钱的！你能不能……先把这条狗拉开？我们谈谈？” 呵。 送钱？ 他还真是会打幌子，倘若他说的其他的我都可能会信，但他说来给我送钱……真是漏洞百出！ “怎么？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过来……送什么钱？” “这不……妈说你们孤儿寡母的在这儿……什么都要开销，都要往外拿，之前那些压根扛不住多久。所以就让我，让我给你们送钱来了！我真没骗你，你看！ 都在这儿呢！” 我扭头，林峰对着我从兜里摸出来什么东西，是粉红色钞票没错，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估摸着大概有2000块钱的样子吧。 从前我想方设法，想让他们给孩子拿点手术费，甚至还因此……把儿子留给我妹妹在医院带着，最后却沦为他们利用的人。 还为另外的女人做了嫁衣。 给我送2000块钱过来口口声声说着要给我开销，真是笑话！ 笑话啊！ “嘿嘿嘿，我没骗你吧？赶紧把你这条狗拉开！我把钱给你，你把它拉开！” 我牵着绳子一个虚晃，他真以为我会把狗拉开，顺势往前走。但很快狗直接冲着他那个方向冲过去，和他大概就差了一两厘米的距离。 把他吓得腿软，当场倒坐在地。 “你，你……李云烟你！” 小黑对着他狂吼。 “疯了！你他妈真是疯了！死狗，居然敢咬我！看来你是不知道你爷爷的厉害！等我，等老子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赶紧滚，带着你这些臭钱，别再来了！否则下次就是真的咬上去了，我可控制不了它。你自己好自为之！” “云烟，难道……我们夫妻一场，你真的能做到这么心狠吗？我就业儿这么一个儿子，你就想一个人独吞吗？有你这么当女人？这么当妈妈的？” “你不配！” “但儿子需要父亲！是，你现在是可以很牛逼的在这扎根，甚至让孩子在这上学，但学校那些亲子活动，需要父亲出场的场合呢？ 你又预备怎么做？” “那和你没关系。我再声明一遍，赶紧滚！” “行，像你这么心狠歹毒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我松了绳子，他被吓得连连往后爬，之后骂骂咧咧地出了巷子。 说实话，他们现在缠着我不放，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料想到。心里也没那么大的起伏波动，有小黄和小黑在，我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毕竟，认识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们这么拉垮也不是一天两天。居然遇上了，人生中如此一劫，我如果天天都在想这件事儿的不公，想老天爷不公，想生活太艰难。 那我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没法过。 唯有忽视他们，想办法对付他们，这才能继续过下去。 后来早饭刚做好，儿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我接到他们打过来的电话，是从村长那儿出的。 电话号码也是陌生号码。我接完才知道是村长。 然后，就从他口中得知一件事儿。 他说：“云烟，我和你刘婶儿从来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孩子跟着你固然要好的多。你是个会办事儿的孩子。 但今天我出面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原因的。 云烟，有些事儿林峰他们不好意思和你说，所以就由我来和你说吧。他去医院做过一次检查，医院判定他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所以，业儿将会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他唯一的根。你看看能不能……” “不能！”我直接一句话回绝，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虽然觉得意外，却有一种大快人心的快感。 但无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儿子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们的。 “村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请你明白，我和他之间早就已经做了了断。孩子的划分问题也说得明明白白。还麻烦你转告他们，如果他们非要这样继续下去，那我们只有法院见。离婚的时候条条框框已经完全说清楚了，还有分拨财产的时候，也写好了。 他们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无情了！好了，就这样，村长，拜拜！” 说完我就挂断电话，也不管那边是否还有没有出声叫我，我的心有些不太平静，于是炒菜被分走神，还是小家伙跑到我腿边抱着我腿大喊“妈妈妈妈，臭臭，臭臭”！ 他说菜已经糊了，有点臭。 我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把火关小，把锅里的菜放搅好几遍后轻揉他的头。 儿子，我好不容易才带到现在这么大的儿子，从病魔里挣脱出来的儿子，这么听话懂事的儿子，他必须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以外，他跟着谁我都不会放心。 无论什么理由，无论什么原因。谁都别想把他抢走！ “宝贝，妈妈知道了，已经把菜翻搅好了。去看电视吧，妈妈做好饭叫你。” “嗯！妈妈，看图图去咯！” “去吧！” 儿子走后我又陷入深思中去。林峰之所以三番五次跑到这里来，看来…… 村长说这个很有可能。不然以他那样的性格，还有他妈那种…… 反正他们这种势利的人，若不是这样的原因，都恨不得把我手里从他们那儿拿来的钱夺回去，甚至能从我这里瓜分到一些都不嫌多的，又怎么可能要来抢儿子的抚养权？ 抚养一个孩子成长是多大一笔花费，他们比谁都算得精！ 但现在，林峰居然不能生了。刚刚我听到这消息是有点儿大快人心，可现在一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凉意从后背爬起。 很是瘆人。 或许……真的要换个住处了，而且不能继续待在遵义，要到一个更远的地方去才会相对安全。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几乎已经落定。于是我任由菜在锅里热着，当下就把这个事儿告诉王伟。 第117章秘密117 我没想到他会在那么快时间回复我。一开始是用短信回复，但我还没来得及再回过去时，他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那边特别安静，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我都有点没缓过来，于是心里下意识打了几次鼓后，才听清他说的话。 “烟儿？” “…我在。刚刚那个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先按部就班，抽空你在各大网络平台上看一看相关的住房信息，往贵阳看。” 他说：“往省城走，另外，以前那张电话卡别用了。晚上8点前，会有人去给你送快递，是新的手机和电话卡，你就用这个和我通信，另外的一张电话卡正常使用，直到找到新的住处搬走为止。届时，把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断掉。包括之前出现在监控里面那个女人。” “你是说陈英？” “对。断掉所有联系。” “好。” 我其实能懂他现在说的这些，只是陈英这儿…… 还是听王伟的吧，如果只单独留一个，说不一定之后的麻烦都因为这一个例外而来。要断就断彻底，不该留有后患。 “那先这样，一会儿有人去找你，我提前通知你。” “好。” “让我挂了。” “……你，怎么样？” “很好。” “那拜拜。” “嗯。拜拜。” 电话挂断。而我的心跳还在随着他刚刚说的话不断浮动着。这是他离开这么多次，我第一次和他以通话这样的形式通信。 一般他离开后，电话和信息我都不会发。不敢，也不忍心。 和他简单交流后，我继续翻炒锅里的菜，快速把饭菜端上桌，叫孩子一块吃饭。这小子现在吃的饭量都快赶上我了。我给他挟蔬菜和肉。 打算顺道给他添加点防备意识。 于是我慢慢引：“宝贝，那天你是怎么被那个陌生叔叔带走的？” “被他抱住的，抢。他抢。” 他是被那个人强行带走的。 “那，当时他把你带走，妈妈没在你身边你害不害怕？” “怕，怕怕。小黄，小黄跟我了。” “小黄跟着你过去你就不怕了是不是？” 他点头。一边用筷子往嘴里扒饭，一边用手抓着我给他的鸡腿吃。边吃边答。 “小黄，爸爸。爸爸在。” 我又给他挟了蔬菜，被他撇到一边。这小子爱吃肉，不爱素菜。但我怕他营养失衡，每次都逼着他吃点。 他也勉强配合。 “对，有小黄在，爸爸就在。如果发生什么事儿，我们宝宝一定别害怕，要想办法和小黄一起跑走。 还有，妈妈刚刚已经把你的电话手表重新设置过了，你也可以给妈妈打电话。就是这儿，如果有陌生人靠近你，你就按这个按钮，如果陌生人离你很近很近，能听到你和妈妈说话，那你就别急着回答我，别急着和我说话。你就让电话一直通着，妈妈会去找你。 如果那个人听不到你和妈妈说的话，你就告诉妈妈你周围有什么店，妈妈立马去找你。好不好？” “这个吗？妈妈？” “对。来，你现在试一遍。” “好。” 他把筷子放下，按那个键。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来，小家伙看到我屏幕一亮时他的眼睛也跟着一亮。好像对这个流程很好奇，又觉得不可思议。 还一直吵着让我接电话。 我配合他，接听电话。然后又和他重新再嘱咐一遍刚刚话里的内容。我不知道他能接受多少，消化多少，但我必须得告诉他一些应急方式。 吃过饭后，我领着他和小黑一块去豆花面店。既然我和王伟已经商量好要离开这儿，那就要把后面的事儿全都安排好，让豆花面店的老板有个准备。 我们隔着他店里一张桌子对立而坐。在一边转着手里的茶杯，一边露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来。 好像对我刚刚说的话十分不满。又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有点接受不了。 但不论是哪一种我都应该和他交接好。 “这段时间感谢大哥大嫂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我一直记在心里。但这件事情……我也是无奈。将来如果还有机会，希望还能和你们一起合作。大哥，这次就算是我对不住你们了。我心想着早点把这事儿和你们说一说，也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也在此期间找好下一个合作者。 不好意思。” 我再次对他点头道歉。 “其实，也不用这样。合作嘛，也是说不清楚的事儿。我这就是有点儿……有点缓不过来。自从我认定从你这儿拿豆腐后就再也没和其他做豆腐的人有过联系，也没想过要把你换掉。 云烟，你是个不错的合伙人，我一直很信赖你，你也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咱们能合作这么久也算是缘分。 我只是有点后悔。唉~~” 听到他叹气说后悔，我反而有点不太理解了。 “后悔？” “对。就是觉得很后悔。” “大哥这话的意思是？” “其实，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这么复杂。他们也是从我这儿得知你住在哪儿的。” “能再详细一点吗？” “我们刚开始合作不久，有人找到这儿来，我记不清面貌，但感觉就是你前夫。 他问我你住在哪儿，说是你家里的人来看看你。我当时一忙也没多想，这人与人之间哪有这么多矛盾关系的？一说家人，我就直接给人说了你的位置。 所以就…… 唉，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多嘴。不然你也不至于……” “不关这个事儿。即便你没说，咱们这儿隔这么近，想找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没事儿，就是以后要麻烦你另外找合作的人了。不好意思啊，大哥，后半辈子如果还有缘分，咱们再合作。” “好！这小家伙倒是越长越快，精灵得很。往后，希望你们娘俩都好好的。” “好，也希望你和大嫂都好好的。那就这样了，我还有点其他事儿先走了。再见。” “再见。” 和他谈完这事儿后，暂时不能做豆腐这事儿也算是尘埃落定。 家里还有好几百斤没用完的豆子，既然不做，决定要从这儿搬走。那我还得找人过来把这些货给处理掉。 最后离我买进的价格低两毛钱转手出去了。 老家的人没有再来过，我也没见到什么熟悉的身影。但防备从来就没停止过，始终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也在认真找贵阳的房子。 看中了好几个小区，我最终把小区的位置定格在三马片区。靠近观山湖，位置是很不错的，租金也相对比较便宜。 主要这个小区有小户型，我和孩子租个小两室，碰上王伟回来也有一个住的地方。不至于太窄，租金上也没什么太大压力。 两室租金普遍在1400~1500，包物业费。我在视频展示以及各个社交平台的一些相关评论中发现这个小区周遭人流量大，如果我还想继续做豆腐卖，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要做豆腐的话……城里肯定不能再用柴火，那……门面呢？门面房？ 如果能租个门面房，可以同时做生意，也可以隔一个小房间作为休息生活区域。门面房里…… 虽然也不能用柴火，但总是比住房要好使得多。 我于是又开始查看门面房。 单独一间门面房租金大概在大几千到一万左右不等，只用来做豆腐似乎投入太大，还得兼顾卖着点别的东西才行。 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也要几千一个月。还不是一个月给，最低是按季度给。有一个装修过的门面，刚好有人转出来，我看了一眼发现洗手间什么的都搞得挺好。比较齐全，估计是租客走得急，就连床都没带走，一张1米5的床，虽然不像家里自己买来休息的那么好，但有总比没有好。 我把房源先收藏起来。 又继续找一圈。 最后给王伟发了个信息，大概说我找的房源位置以及用途，让他给我点建议。他没有很快回过来，可能是在忙，我也没打扰，把收藏的房源一一找出来，询问更进一步的信息。 但大多都是中介。 他们说的话都很客套，不会说太多具体的房源优势以及位置，相当于说80%留20%，没一会儿就要人加微信，说加了微信才能更进一步讲解。还可以发视频之类的给我看。 这也算是一种营销手段，我也见怪不怪。只是有中介会显得有些被动。尤其是在资金上。 现在时间还没确定下来，我还有更多选择。于是我就开始寻找房东直租的房源。 第一天查看租房信息的软件，把简单易懂的套路摸了个大概。 【别那么着急做决定，可以先租个住房，自己实地考察一段时间后再决定要不要做生意。 孩子逐渐大了，你也可以趁机好好带一带他，顺带看看周围的学校情况，很快就到入学阶段，这些你要早做准备。】 他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不决定在老家，也要离开遵义。孩子的入学问题是得考虑。听说城里还需要提前报名，有些有房本或是户口之类的限制。 甚至有些学校还得摇号。 把这个解决好，找一个相对不错的公立幼儿园。省下来的钱或许比做生意还来得硬。 【好。那我就租这个地方的住房，你觉得如何？】 然而那边过了几分钟后，在我和另外一个直租房源的房东刚聊上时，收到他的一笔转账。 数目不多，5000块钱。但如果是我选择这个小区的租金来算够我们租下一个季度。 这个人！ 真是出手阔绰，话还不多。这是用行动在跟我说：你看着决定就好。钱我出了。 然后是他发了第二条信息过来。 【租下吧，把钱领了。】 我心里暖暖的，这一刻特别特别想他，真想他就在我身边，我可以直接口头上询问他一些事儿，依赖他。而不是需要用这种冷冰冰的通讯工具和他说话。 【好的，谢谢老板。祝老板今年发大财，下次还给我转账哟~~】 【好。借你吉言。】 我把他转过来的钱先收下，你给他转了一笔钱过去。 666.66。 【？】 我先给他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然后编辑文字发过去。 【祝老板顺风顺水顺财神，一路顺顺顺，发发发。】 又发了个表情包。 我很少玩这种短信轰击，现在整个人好像被什么附体了似的，一个劲儿给他发表情包。 他还给我回了一句。 先是一个瘪嘴的表情。 【李云烟，你今天好像很闲？】 【发这么多表情包是不想让我收你的转账吗？】 【你这个抠搜的女人！】 尤其是最后一句，只是看到后面那个感叹号，我都仿佛能感觉到他在我面前说这话的表情和语气来。 一定会很带劲儿！ 尤其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做的事儿，会更带感。 我给他发了一个吐舌的表情包过去。 【你明白就好，看穿不点穿是成年人最基本的道德操守好吗？麻烦你下次不要这样点我了，给我留点面子。】 【给你留面子有什么好处吗？】 【这个嘛……】我先给他把这一条发过去，然后对准儿子正在看动画片躺着的床和枕头，咔嚓拍了一张，把另外一边空着的枕头也拍了出来。 给他发过去。 补全刚刚没说完的：【有些话不能在手机上说，有些事儿也不能在手机上办。要想有好处，????】 后面我都用表情代替。其实翻来覆去找不到我想要的那个勾手指的表情，所以就选了这几个。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能从这看出深意来。 所以他当即回了一句。 【你的第二个表情是啪啪的意思吗？】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拍手吗？ …… 好吧……拍手确实能…… 怪我大意了。不过既然他这么说，那我也不能白被他冤枉不是？直接坐实这个罪名。 【对。】 【是指动作还是声音？还是一个过程？】 【你猜。】 王伟隔了一分钟后发过来信息。一开始后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把我的心跳都拉得飞快，我迅速从冰箱拿了一杯冰水大步回来划开手机看。 一大早难以言喻且露的照片呈现在手机屏幕上，叫我眼前一黑…… 第118章秘密118 这家伙居然…… 给我发这么多他单独在房间的露照。 刚点开那一瞬间，好像什么东西刺入我的眼帘似的，心头狂跳，让我不敢细看。于是又仓促地把手机屏幕关掉。 但还觉得心痒痒的，又打开。 这真是…… 有史以来头一回。以前都只是实实在在看到真的，现在隔着照片，却好像有点陌生了。 没想到即便是以这样的状态上照也还是那么上相。 整个人鼓囊又恰到好处，尤其是腹肌那一块位置，好像有一股力量囤结在此。 【发这些照片是想让我作为呈堂证供吗？】 我给他回过去。 【你想作为什么样的呈堂证供？】 我：【那就要看到时你怎么解释了。我比较想先看看你是什么反应，然后根据你的反应来做决定。】 王伟：【好一招谋定而后动，那么你看看这样的反应呢？你如何决定？又如何解决？】 他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这次，我是彻底觉得手机烫了。不好意思再和他继续说下去，好几次想把这张照片删掉，但每每触碰到删除键时又下意识退缩了。 反正手机也只有我自己能看见，先让它暂时留在这儿吧。等它主人来了再删也来得及。 只是这件事儿不能让王伟知道，不然这家伙又该得瑟了。 我催促他把转账收了，他也没坚持，乖乖收下我传过去的转账。 这是一个吉利的数字，我希望一切都顺遂平安，他也能顺利回到我身边来。 老天爷，我知道每天都有很多人麻烦你，我也知道你够累够辛苦，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让我们早点团聚，哪怕日子过得辛苦一点都没事儿，能早点真正在一起就好。 找房源时难免会碰到要亲自去现场探看这事儿，可我带着孩子有点不太方便，去了还得回来。 我就寻思着能不能直接定下来，就利用对方视频通话或是别的办法，了解到房子内况，再看看周遭的环境，这都是可以从视频中看到的。毕竟是租又不是买，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那边房东也比较配合，但他说可能这两天没时间过去，得等到周末时。 今天是周三，还需要再等两三天，我寻思着刚好也可以看看其他作为对比，于是让他确定周末一定去后暂时把这事画上一个句号，安安心心去找别的对比的房源去了。 这天下午，大概是傍晚时分，小黑在外面狂嚎，小黄追着什么东西出去了，当时我正和儿子在睡觉，一个午觉没人叫醒就睡到傍晚，闻声，我安抚好儿子后迅速掀开被子下床。 就从窗户看出去，小黑也看见我，但他并没有走到窗户这边来，而是继续停留在门口。对着我汪汪叫了两声，大概是在告知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是在安抚我别着急担心。 小黄追了出去。 他们两个真是被训练到能分工合作的地步。我还在想小黄和小黑这么有灵性，心里有安全感时，厨房那边窗户居然传来一道声音。 不是林峰是谁？ 儿子也有动静，想从床上翻爬起来，但我用眼神示意他乖乖缩回被窝，让他别出声，他领悟到后又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担心我，又好像想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烟，你能不能把你这两条狗放远一点？ 每次都这么叽叽喳喳的，你就不觉得烦吗？” “它们能有你吵？” “你！”林峰总是很轻松就暴露他的本性，所以再好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没人会信。 “云烟，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们两个是孩子的父亲和母亲，你就不能坐下来和我好好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林峰我告诉你，在我和你谈离婚协议时，分割财产时，就已经白纸黑字板上钉钉了。你现在再来和我谈这些，未免太迟了一点！ 在法律上你说不过去，在人情上你更是没资格开口。我现在没跟你要钱，也没让你抚养孩子，你如果再这么三番五次骚扰我们，我可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虽然听不懂好歹，但你应该看得懂人的决心。” “什么决心？你要跟那个姓王的在一起的决心吗？” 和他这样的人说话都是一种错误，都是一种折磨。怎么可能沟通得了？ 我走过去准备把窗户关上。他却死死扣着不让我关。 “李云烟，我要看我儿子！那是我的种，你不能剥夺我做他父亲的资格！我劝你最好赶紧让我见他，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来！” “松手！” “不松，你把儿子给我，我立马就可以松……” “小黄，小黄到这儿来……” “李云烟你！” 紧接着就是小黄寻着我的声音，找到这个位置，朝这边奔跑来的声音。 一边跑一边叫。 最后林峰不得不落荒而逃。 我将厨房这边的窗户一并给关上，儿子估计是感觉到这边的动静，不知何时从床上翻爬起来，此刻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我回头一看，愣了一两秒，旋即坐上去把他抱起来。 “妈妈不是说让你就躺在被窝里吗？怎么起来了？嗯？不听话。” “他走了，妈妈。走了我才起来的。” “嗯。但是以后也要乖乖待在被窝里，妈妈会来找你的。如果你突然出现，或者不听妈妈的话，妈妈要防着坏人，要赶跑坏人，又要分心照顾你，这样做不好事儿。 明白吗？” “妈妈，嗯，明白。” “乖儿子。”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放他坐在沙发。好在这段时间我几乎都把冰箱塞得满满的，就是为了避免和他们正面交锋。 不是怕他们，主要是觉得挺恶心。 这边房子当时我一下就交了一年租金，租金不贵，但，这里面的一些家居用品都比较贵，比如刚买的这个新冰箱。还有新沙发和茶几。 距离房屋到期还有很长时间，我也不用着急退，回头到贵阳安定好就想办法把这些盘过去。如果然后再把房子转租出去。 晚饭我做了意大利面，儿子吃的东西也比较全面。零食我也偶尔会给，在我的想法里，并不是大家口里所谓的不健康的食物就不能吃，健康的就能多吃。 我是觉得所有的东西只要都不多吃都没大问题。 儿子拿着一包薯片在沙发坐着，看着他新发现的动画片，乖乖等着，我把意大利面端上桌。 小家伙用勺子和叉子比较顺畅，我给他一个叉子，刚把面放好他就对我展开双手，示意我把他抱到他的婴儿车里。婴儿车前面有块板，可以当做他的小饭桌。 我哎哟一声后，把他从沙发抱到车里。 他嘿嘿嘿直笑。 “哎呀，我儿子真乖，吃饭也乖，都长肉肉了，也长高高了，很快咱们就可以长成大孩子，可以出去打篮球，踢足球了。 好棒！” 我把他的那一份给他，自己就坐在旁边，埋头嗦放在茶几上的面。 “胖胖！高高！”小家伙用叉子吃了一口面后，手举到自己头顶去：“爸爸高。” 我闻声露笑，把他刚刚放开叉子后叉子荡出来的一块肉给他捡回碗里去。 “对，乖乖吃饭就可以长得像爸爸一样高。快吃。” “好！和爸爸一样高。耶~~” 好在小家伙陪着我，每天就像一个开心果一样，让我的生活不至于那么乏味。每次看见他斜嘴露笑，看见他健健康康有活力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踏实，觉得值得。 电话在茶几上呜呜震动着，我看了一眼，居然是我妈打过来的。 我并不想接，所以让电话一直响到最后去。直到电话主动挂断。 可是没两分钟电话又开始响起，儿子还在旁边提醒我接电话。我心头有点毛刺刺的，可到底还是举着手机接听了。 那边一开始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大概就是问我们最近都在做什么？ 我也敷衍性的回应。 后来终于在我说挂电话后到正题上。 “李云烟，别急着挂，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不用这么弯来绕去的。” “哟，现在了不起了是吧？住到遵义城里去了就不得了了？和我这个老妈子说话都觉得弯弯绕绕了？李云烟，你从这儿拿钱走的时候怎么和你爸承诺的？ 还说什么以后养老可以有点保障，和你说两句话你就这个态度，这样我们还想有保障？” “我只说对他有保障，没说对你。” “你！李云烟，你就不是个东西你！你爸眼瞎看不懂，不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倒是看明白了，但我现在居然不懂你是哪个品牌的白眼狼了！ 你要不和我透露透露？因为至今为止我就没见过哪个当女儿的从娘家把钱拿走还是你这样的态度的！ 你到底是哪个品种的白眼狼？啊？” “还有事吗？没有我就挂了。” “你给我等等！之前，你和林峰离婚的事儿，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就知道这通电话并不是她主动打过来的，肯定是林峰那边又跟她吹了什么风。 亦或者是他们给了什么甜头。 所以我妈才会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不然我从家里要钱到现在都快一年过去了。她怎么可能现在才打来？ 我妹中途来找过我，所以他们知道我在哪。他们什么都知道，但从没打过一次电话。也没问候过一次，更没来这儿找过我，我中途给我爸打过电话，但是我和他之间的话少，我只了解到家里人都还健康平安，其余的都没多问。 但我妈这儿我是真不想联系。觉得没意思。 “我的事儿为什么要和你说？” “李云烟！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是吧？！老子是你妈，是你娘！是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人！老娘还不能问问了？！”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都不该从娘家拿，事儿也别麻烦家里。 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用她的话把她呛了个遍。她被气得不行，但最后居然还是忍着性子和我说。 “你听着李云烟，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有怨恨，但我告诉你，这邻里乡里，整个镇上，包括你现在所在的遵义城里。不止你一个女人这样，所有的女人，所有的女人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不是例外，或者说你还是能结了婚后从娘家拿到钱的那个例外，这一点，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但作为你老娘，我也还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好好过日子，不想被人嚼舌根，戳脊梁骨，那我劝你回去好好和林峰过日子，别他妈一天天在外面和人瞎搞。人家能给你什么？ 你又能给人家什么？”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人家是谁？我和谁瞎搞了？” “那个姓王的，叫王伟是吧？我现在说的够清楚了吗？能听明白吗？” “是吗？那么请问什么叫瞎搞？” “李云烟，弯来绕去有意思吗？我就这么跟你直说了，你给我赶紧回去和林峰好好过日子，你和那个姓王的不合适，趁早给我断了！ 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儿，但是，你让人找到家里来，还戳家里的人脊梁骨，说我和你爸都不是，这就不行！” 合着所有的事儿都是指向最后这一句话。 是。 这个事儿确实会让人戳家里的脊梁骨，谣言可畏嘛。 多少女人都因为这个而陷于被动状态，打碎牙往肚里咽，什么都忍着，什么都扛着。 男人乱来也好。 男人不顾家也罢。 冷暴力、远距离、感情转移、上老下小…… 这些全都压在人的头上，压在女人的头上，让她们喘不过气，却还要硬生生用娇小的身躯扛着。 到最后还要遭遇一家老小的抱怨。 如果这个家庭过得不好，人家会说这个女人八字不行，克家。 如果男人管得不好，那么人家会说这个女人没本事。 如果老人没有照顾好，人家会说不孝顺，没人性。 …… 这些我都有遭遇过，可我不想一直陷在里面，我不想，不想。我不想在我儿子面前像她们那样抱怨，我不想让我儿子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挣脱就是为了我自己，其次才是为了他。 “如果这事儿是林峰让你说的，那么抱歉，我办不到！永远都不可能和好，永远不可能回去，再劳烦你转告他一声，别打我儿子的主意，不然我会和他拼命！ 如果你们觉得这事儿有压力，觉得我给你们蒙羞了，那么，从此就恩断义绝吧，你们直接对外宣布和我断绝关系了就行，之后，我们也可以永远不来往。就这样， 我挂了。” 第119章秘密119 说完了我就把电话给挂断，放回桌上。扭头看到我儿子放下碗筷一直专注看着我的样子时，我的心隐隐疼了一下。 很快就让自己恢复成之前的状态。 我儿子都这么在乎担心我，我又何必为了不在乎不担心我的人伤心难过？ 我要为在乎我的人好好的活着。 哪怕有一天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再关心我，再需要我，我也得为自己好好的活着。至于那些没必要的人，淡了也就淡了吧。随着时间推移都会慢慢痊愈的。 人生来就是一个人，走得时候还是一个人。 又何必去计较孤不孤独？何必计较有几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最终都是一个人。 “宝贝，乖乖吃。” “妈妈也吃。” “好，妈妈也吃。” 手机又在桌面上呜呜响起，还是刚刚那个号码，三下五除二我直接把电话号码拉黑。 每隔几分钟又有电话打进来，要么是我爸，要么是我妹，要么就是我弟。 最后我妹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踌躇了一会儿后接听我妹打过来的。 结果刚喂了一声后，电话就被我妈给抢过去了。然后就是她噼里啪啦咒骂的声音。我再一次把电话拉断。 电话末尾是我妹的声音：“妈你干嘛呀？你到底还想不想好好沟通？！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不抢我手机吗？！” 所以她这一次打电话过来时，我在微信问她。 【是你吗？别让我妈听。】 【是我。我现在已经回到我房间了。】 看到这话我才接听。那边依旧有很难听的声音，不过是隔着一段距离。估计是被我妹关在门外面，又觉得我不听话扫她脸了，所以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妹和我说林峰那边的人找到家里去的事儿。 “姐，反正大家说得挺难听的。你要不……还是好好想想吧。” 我：“说什么说得难听？” “就是说你，和那个王大哥，还有姐…林峰之间的事儿。” “所以你觉得他们是对的？” “我没那么觉得。但是……” “你不是一直都在反对他们现在的处事风格吗？也觉得很不爽，人家说你的时候没有说到点上，只是煽风点火，火上浇油，你不也觉得心里不舒服？现在人家说我，你也觉得脸上没有脸？没有光了？ 所以你就觉得我应该像她们上一辈那样忍气吞声？哪怕错嫁也要一错再错？一辈子活在抱怨里面吗？” “我不是那样……” “妹子，实话和你说了吧。不论你想还是没想，我都不可能按照任何人的思维和眼光去过生活。人这一辈子太短，我顾及不了所有人。 我只想自己过得相对轻松一些就行。至于其他的，你们要觉得脸上没光的话，就像我和妈说的那句话一样，全都和我断绝关系就行。不用拖泥带水，也不用考虑我的情绪。” “姐，你现在真的过得很轻松吗？你一个人在那儿……带孩子，卖豆腐。凌晨3点就要起来，我觉得以前你最起码没有凌晨……” “轻松。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轻松过！不是在劳动上凌晨3点起来就很累，也不是回到原来的生活，不用起早贪黑，就不累。 人累与不累多半是指情绪，事情压不垮人，但是情绪会。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也希望不要让任何人插手我现在的生活。更不希望有人打扰。” “好。我明白。” “如果你还真当我是你姐，我请求你替我办个事儿。” “你说。” “如果他们还要继续找你们，你就帮我拖着他们。用那种肯定的语气，让他们觉得你们会好好劝我回去。 而且，别让爸妈到我这儿来。帮我拖着他们。我最近要忙很多事儿，没办法分心处理这些。 就当是姐求你。”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应下。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之前那个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也是我中了他们圈套，所以才透露你在那儿卖豆腐。 就当是为之前我的所作所为做个弥补吧，姐，我希望你是真的过得轻松。也希望你能早点摆脱困境。” “谢谢。” 这次是那边挂断的电话。而且碗里的面已经只剩一小部分，刚刚我一直用眼神示意他好好吃，他虽然担心我，却在认真执行我说的话。 于是挂断电话后我倾身亲了他一下作为奖励。 “宝宝真棒，马上就吃完了。妈妈现在开始追你，看看我们谁先吃完！” “好！宝宝先吃完！” 不知是不是我和我妹说的话起了作用，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我都没发现什么可疑迹象。只是孩子的尿裤已经用没了，得出去给他买一包。 再三查看外面没有任何可疑迹象后，我把儿子抱到推车里，简单收拾了一些路上可能会用的东西后，带着小黑一块出行。 小黄留在家门口。 小家伙已经跟小黑玩到一块去了，偶尔会用手摸它，小黑也特别温顺的把眼睛闭上让他摸。 车子停在一个母婴店外。这是我经常买东西的地方，儿子的用品几乎都在这儿订。 见到我来，老板娘跟我寒暄。 “唉哟，这次……挺得比较久啊？是不是这小伙子马上就要脱离纸尿裤了？嗯？” 她一边说一边在我儿子推车旁蹲下，摸摸我儿子的头。 我儿子和她比较熟悉，虽然看不出高不高兴，但也没推开她。 “是啊，现在都只有晚上用。估计再过一阵子就可以摆脱纸尿裤，长成小大孩儿了。” 我说。 “那你真是挺会教育。” “我儿子聪明。” 我对他倒是不吝啬赞美，他好像听懂了，咧嘴笑。还自己给自己鼓掌：“宝宝聪明，妈妈聪明。” 老板娘去找他用的型号的纸尿裤，带回来。我本来很想给他看一身衣服，想着给他换套新的，但转念一想，马上搬去贵阳，东西越少越好，不然很难搬。 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等到去贵阳再给他买。 付完钱我就领着儿子走了。老板娘给他打招呼，说再见。 他也对人摆摆手做再见的动作。 我们已经很久没到外面散步消食了，今天看没什么状况，我带着儿子在护城河旁多走了一段路。 有人在歇凉。 还有的小孩穿着溜冰鞋正在到处乱窜。 小广场上也有人在跳舞。 还有一些套玩具之类的小商贩，应有尽有，感觉还挺悠闲怡然的。 我带着儿子找了一个干净的花池旁，我靠坐在上面，他坐在推车里。小黑温顺的趴在旁边。 我掏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寻思着之前和王伟联系，他也有问有答，应该不是很打扰他。 于是把刚刚拍的照片挑了几张不错的给他发过去。 那边没有很快回应。我等了一两分钟后也不等了，正准备把手机揣回兜里推儿子回屋，却就在这时小黑突然从地上站起来。 冲着前面大喊两声。 “哼！” 我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传来。 不是林峰是谁？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还以为今天不会有任何动静，结果他还是出现了！ “走了，回家。” 这话是对着小黑说的。我干脆把儿子推车上的遮阳棚拉下来，盖住他。因为我知道避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不想让他看。 “李云烟，你站住！” “儿子！看我这边，我是……” 我把小黑的绳子松开一些，它立马朝着林峰怼上去。 “李云烟，看不出来你还挺阴险！每次都用这条死狗怼着我，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一条狗不成？” “如果你不怕就跟着吧。正好自个儿送到他嘴面前。我没心思给你们做引线！” “你让我看看我儿子！” “做梦！” 他果真一路在后面追着过来，始终和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在这个过程中，偶尔会说两句重复之前的话语，但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这让我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按理来说他应该想办法抢一抢，怎么这么平静？ 有点不对劲。 直到车子快要拐入巷子口时，我看到有人从里面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巷子里灯光暗沉昏黄，但我几乎一眼就能从身影上认出是当事人把我儿子抱走的那个人。 我立马偏过身子，整个人倚靠在墙上，让小黑在前面呈保护状保护着我们。 “……你跑什么跑？那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这是林峰说的。 “办什么事儿？”这是我问的。 他们出现在这巷子里，刚刚林峰的所作所为也有疑点，除了在我身上动刀子，他们也不会找别人。 “峰哥，那条死狗……” 那个人正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林锋拦下。 “唉，你等等！不用急着说话！让我和她说两句！” “那……” “你先去外面等我，听得明白吗？” 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林峰到底给了他多少钱，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也有人这么唯他是从。 还没有一点怨言。林峰让他到外面的主道去等，他就真的去了。 在小黑的威胁下，那个人从我们面前走开，走到外面去了，直到看不见身影，林峰才再次开口。 他装逼地往前凑了凑。 又被小黑吓回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让他干了什么？” “李云烟，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蠢到用两条狗来吓唬人！ 人都可以干掉，更何况是狗？想要让一条狗从此在这世界上消失，让它死，多轻松多容易？” 几乎他的话说到这儿我突然明白过了什么，立马带着小黑推着车往屋里赶，一边赶一边着急地喊小黄。 就在我们快要靠近拐角时，突然有什么东西被一个大力踢飞出来。 是一个雪碧易拉罐瓶子，最上方那一块已经被抠掉，导致被剔除出来时里面的液体溅了一路。最后撞在坚硬的墙上终于落在街上。 稳稳当当地摆在那儿。 “小黄！！！” 我大喊一声后立马推着推车往前，一个扭头间，发现小黄居然毫发无伤地站在门口，还对我喊了两声，疯狂摇晃着尾巴。 我狠狠震惊了一跳。我还以为……还以为小黄被他们毒死了！刚刚那一瓶东西就是他们假装给小黄吃的。 在村里有很多小狗，或是其他的动物，会被人用这样的方式给毒死。 有的是因为太凶，有的是因为偷吃别人的东西或是其他原因，但这种毒死动物的做法很是常见。 我刚刚真的被吓到了。差点被吓得没了心跳，结果没想到它安然无恙。 “我靠！这他妈到底什么品种的狗？你怎么能还好好的在这儿？！ 给你的东西你他妈怎么不吃啊？！” 小黄冲出去对他吼。奈何我出去的时候把绳子给它拴住的，林峰往后退躲开了。 我没有理后面的人，先蹲下来安抚小黄。 轻轻摸它：“小黄，做得很不错。只要不是我给你们的东西，一定不能吃。听到没有？” 它点头。真的就像一个小人一样，听得懂我说的话，而且可以很精准的去完成我说的每件事。 这是王伟训练出来的狗。它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动物了。它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伙伴。 还是儿子的玩伴。 它是我的好帮手。 “李云烟，你这个死娘们你想干嘛！你tmd……你别把它绳子松开，它会咬死人的，老子已经被咬了一次，难道你还想它咬我第二次？李……” 我把小黄的绳子松开，看着他追着林峰到巷子尽头。再把小黑拉回来，让它在门口等着小黄。 然后开门带着儿子进屋。 后来我把这事儿和王伟说了，在看见他给我回的信息后提起的。 只是他的回复相比上一条信息整整差了五分钟。不知他是不是也在担心我们，或是在忙？ 【小黄和小黑不可能吃别人的东西，这一点不用担心。贵阳的房子找好了吗？确定了没有？什么时候搬？】 【有个确切的房源，只等到房东跟我视频通话后就能确定。大概明后天就可以。】 【烟儿，你要有两手准备，不要只等着人家来确定。你可以和他商量，让他想办法尽早过去一趟，不要总是周末。 或者定一个去贵阳的时间，我看要不就定在周末，即便过去没有合适的房源，那就先住着酒店，慢慢找。】 【这样会不会太赶？】 【时间越是所剩无几，越是要把所有的退路都想好，最好精确到每分每秒要做什么都清清楚楚的。还要留下可选择的余地。明白吗？】 他说：时间越是所剩无几，越是要把每分每秒做什么都精确下来。还要留下可选择的余地。 与其在这儿等着房源，不如先去。最好不过一锤定音，把房子租下来。最差不过先住着酒店，慢慢寻。 这男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派来拯救我的！ 第120章秘密120 我按照王伟所说的那样去办。先联系之前看中的那套房源房主，再看附近酒店的信息。 周边价格都还不算很贵，普遍都在100上下，这价格还能接受。 如果她那边确定不下来，我就先去酒店。这么一想事情就好办多了，脑筋一清楚整个人都跟着通透起来。 还可以把一些大件的东西先打包过去，比如王伟买的这一堆厨具，叫个快递上门先运过去，等我们到时也都一一到了。 我就填了万科的地址。反正到时找房也在万科附近，他放到附近的菜鸟驿站回头我自己去取。 这么一想，我先联系快递上门，然后翻身起床开始整理，将那些东西打包。顺带整理我和儿子的衣物，其实也不是很多，但整体归纳起来显得还是笨重。一会儿再问问价格，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干脆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包过去，不然我一个人带着儿子和小黑小黄会很吃力。 指不定还会被分心。为了保险起见，人物分流吧。 快递上门时我刚好整理得差不多。 “帅哥，你们寄快递是怎么寄的？我寄到贵阳？这么近是不是便宜一些？” “省内相对便宜一些，起步价11，往后每增加一公斤多两块钱，你……这些东西都要打包过去吗？” 我收纳的东西全都堆积在一块儿，他站在门口也看得见。扫了一眼后问我，说：“全都寄的话，我好给你称一称。” “可以先帮我算算全部需要多少钱吗？” “没问题。” 他用的是那种挂秤，一个一个称完后加起来，他自己一边称一边记，我也跟着在心里加了一遍。最终确认下来后，全部的东西需要86块钱。 “好，我寄。” 86块钱都没必要和人再讲价。我直接确定下来后他给我一个单子：“那你在这儿填一下电话和地址。” “好。” 他把笔给我。我就将就面前这个墙壁，把单子摁在上面就这么写地址和电话，最后我还多留了一个，保险起见我把王伟的电话也填上去了。 “你这些东西需要装箱吗？装箱的话可能会保护的好一些。”他说：“我们计件有专门用的纸箱，少的2块5，大的5块。你看看需不需要？” 我瞅了一眼地上放的那些厨具。碗筷我没拿，那个不仅占重量还容易碎，电磁炉和电饭煲我拿走了。 我是用平常收集的纸箱装的，虽然纸箱并不太好，有些褶皱，甚至大小不一，但我觉得和他那个也差不多。 “没事，不用了。回头麻烦你帮我多缠几圈胶布就行。” 效果都差不多的。而且有一些露出来可以看清是电磁炉和电饭煲，工作人员也不会直接把快递丢来丢去，这样反而更安全吧？ 我在心里想着。 毕竟如果我是工作人员，我看清人家是什么东西，总知道能丢或不能丢。应该没那么多没有职业素养的人。 “好。那你就在这付款吧。” “好。” 付完款后他开始搬运东西，我也跟着他拎出去。他的小三轮就开到小巷，在我家门口。取件方便，我也不至于跑太远。 刚刚小黑和小黄已经被我转移到对面去了，就是方便他过来取件。 等他弄完离开，我就把它们迁到门口。他走的时候还说我们家狗很凶，看着都害怕。 我笑笑道：“实际上也很凶。要是一点都不凶的话，养着它们就没什么意义了。” “说的也是。” 快递员走远了，我给它们俩加了餐，在门口蹲下，一只手揉摸着小黄，另外一只手揉摸着小黑。 感受到它们身上传来的温度，还有它们嚼东西时传来的力量。 “小黄，小黑。咱们很快就要去贵阳了，你们一定要乖一点啊。帮我好好看住业儿，没给你们使眼色的一定别咬，明白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们听懂还是没听懂，但我觉得它们很有灵性，比以前我见过的所有的狗狗都要有灵性。或许是因为王伟训练的原因。它们很凶，但分得清楚场合和人，如果只是路过，没有靠近家门，他们哼都不会哼一声，但只是往那儿一站都能吓到人。 碰到靠近家门的，那是一点儿都不带虚的，冲着人就展示它们的咬合力。有时根本就不像一条狗，倒像是一头狼。 我在门口陪着它们一会儿后就转身进了屋。乍一看，才发现王伟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不是连续发的，而是间隔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 最后一条信息是：【？】 一个问号。 我盯着上面的问号勾唇一笑，旋即掀开被子上床，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和他发信息。 【刚刚收拾行李打包，让快递寄过去。所以才没看手机。】 过了一分钟后还没回应。 【你生气了？】 那边还是没回，我估计是在忙。于是我改成躺在床上的方式，想了想后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和他说了一遍。等他看见自然会回复。 【王伟，我打算明天就走，我已经把快递寄过去了，到那边慢慢收。回头如果你要找我们的话就要到贵阳了，你可别找错了哟。】 说到最后一句时，我心里还隐隐有点飞扬和期待的意思。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是需要内驱力的。要么是为了挣钱，要么是为了重新开始，要么是逼不得已。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点，那就是新生。 我是逼不得已的，但我希望过去能获得新生。大城市总有大城市的生存之道，它虽然残酷，包容性却也大。只要我和我儿子在一起，什么都能度过。也必须要度过。 后来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之前听到手机震动一声，是他的信息回复过来了。我迅速端着手机看，抹了抹眼睛再细看。 他问我：【房租退了吗？】 是遵义的房租。 我回复：【没有，还有冰箱沙发和茶几在这儿。我觉得……舍不得。这边房租也不算太贵，一次拿了这么多，想着后续如果有用把这些搬完再说。】 他回复：【不用，我让人上门看看，你把那些东西处理掉吧。后续不会再回去，房子也转租出去，从网上走流程。你先看看如何转租。】 他说让我把沙发冰箱这些处理掉。 我还有点割舍不了，毕竟花了这么多钱。但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如果再花钱从这儿运过去，那边租的房子家电齐全，这就重合了不说，不仅浪费钱还浪费人力。 属实是有些没必要。 我只是不舍这冰箱，沙发和茶几价格稍微矮一些，勉强可以处理。 算了，还是听他的吧。忍痛就忍痛，到时候努力一点，再多赚一点钱，换个更好的冰箱。 于是我给他回：【那我明天走来得及吗？】 【我安排一下时间，嗯，下午点过去可以吗？】 【可以啊。】 【好，你在家乖乖等着就行，到时有人过去接你们。】 有人过来接我们？ 他是安排了人吗？还是安排了车？ 【你不在这儿会不会有点太麻烦？只要把这些东西解决掉，我们随便叫个车就过去了。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听我的就行。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点休息。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晚安！】 【好吧~~晚安~~】 他给我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过来，我看着好像觉得他真的亲过来了似的，特别……酥麻。我于是把手机摁在胸口，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过了几秒后也给他发了一个同样的表情包过去。 后来慢慢睡着了，不用凌晨3点起来，但到那个点儿又醒了，后来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后，在心里又感慨了一下，翻个身继续睡。 第2天我在准备早餐时，有人敲门。我问是谁的时候王伟的信息刚好发过来。 所以外面站着的是上门收这些东西的。 我把门给人打开。 “你好，我是过来上门回收的。听说你这儿有冰箱沙发和茶几处理？” 我点头。 儿子从被窝里翻爬起来，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用手搓着小眼睛，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朝着他挥挥手，眼神示意他再躺会儿，别下来。 他又乖乖倒回去，还把腿翘起来，悠闲得就差他给他整一曲小曲了。 “我这个都刚买不久，两个月不到，很新的。沙发和茶几更新，你看看……大概能出个多少钱呀？” “海尔的冰箱？” 我点头。 “稍等，我查询一下。” 我再点头。 “你买的时候，是什么价格？” “3499。” “差不多。”他说。估计刚刚已经在网上看了价格，最后又来看沙发和茶几。 “当时我是想着应该会在这儿住很长一段时间的，自己用，就想买个好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所以，能不能稍微给高一点？因为太新了。” “放心，我们做这一行的都是跟着市场价走。不会给你低，但也不会太高。既然要处理就要有个心理准备嘛。你说是不是？” 这让我有点难为情了。 不过确实如他所说，他们做这一行的跟着市场走。人家买二手家具家电不也是图个便宜吗？ 只要不是太离谱就行。 我心头沉了一口气后直接问：“那你给我报个价吧。” “价格全都折半。你看合适我马上拉走。” “折半？”我确实有点惊了：“我才用一两个月呀……就……” 他抬头看我：“美女，你可能还不了解二手，但应该也知道二手车，二手房之类的转交价吧？只要一转手那必定亏，这家具家电我给这个价不错了，说实话，别说一两个月，你就是立马在店里买，又在店里卖，你也得折一大半的价。 很多车只要一过手就立马亏，那个还有可能亏几大万，所以……差不多了。” “……” “美女，想好了吗？想好了现在就可以交易，我一会儿还有别的家要去看看。麻烦你稍微快一点给个准信。” 全都折半。 我短暂思索权衡后，点头。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他的款也立马就到账。不需要我帮忙运，他还带了一个小帮手，两个人就把东西从屋里搬出去了。 有人路过时看见搬东西，在小声嘀咕议论着。 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在对面杨声问我：“唉，你们家这刚买的家具家电，怎么现在搬走了？什么情况呀？” “是啊，这两天都没看见你做豆腐了，是要离开这儿了吗？” “李云烟，你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了？惹了不该惹的人？还是做生意亏本了？” 大家都是看笑话居多，没人会真正关心我。但既然大家问了一口，也没有什么太难听的话，我就应了一句。 “就是暂时碰到有点困难，先把这些东西做抵押。等以后有钱了再慢慢买回来吧。” 我说。 只要不透露自己要搬走的事儿，怎么说都行，怎么编都可以。 这样说大家心里还舒服，毕竟人都喜欢看人过得不好。果然，话刚说完，她们一个个可怜几句后就散了。 收二手家具家电的人也从我这儿开车走了。现在回到屋里，这才发现截然一空。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大样，被人偷了似的。 “妈妈，沙发，桌子，冰箱。” 我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一边穿衣服鞋子，一边和他说：“沙发桌子和冰箱被刚刚那个叔叔买走了。等以后我们再买更好的，然后给我们宝贝冻很多很多冰淇淋，好不好？” “好！冻冰淇淋，妈妈，我要冰淇淋。” “好。那你乖乖的，回头妈妈给你买。” “嗯！” “好了，去尿尿吧。” “好！” 说完他就噔噔噔跑过去找小黄，小黄护着他去洗手间尿尿。 他们形影不离，我也乐得轻松。等他回来吃了早餐后，我开始整理随身物品，我把他的婴儿推车留下了，不仅可以把他放在里面，也方便携带物品。不用总是让我拎着。 时间终于迈过晌午，我开始等王伟的电话，等他找的车。 直至下午3点，我的电话终于响起。 那头的人说马上过来接我，让我带好东西走到护城河边去等，我应好。挂断电话后把儿子抱到车里，带着小黄小黑一并过去。 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朝着我们这边驶过来。 应该是这辆吧？ 我想。 可我一个低头看车里人的瞬间，整个人被吓了一跳。因为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第121章秘密121 后座坐着的人竟然是林峰！ 我突然意识到刚刚那个电话太过于突然，而且我都没有收到王伟的通知，只是有人打电话让我过来坐车，我都没多想一下就来了！ 只是眼下我顾不上去管这些，我得带着儿子先回去，还有小黄和小黑！ 然而等我转身一看……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只听到小红和小黑一声闷哼，发出狂吠后，先后倒地的声音。 那车子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甚至来不及叫它们回来，那么有活力那么凶狠的两条狗，现在在地上难受得微微动弹，满地满身的鲜血…… 它们的眼珠子皆是望向我。我眼角鼻头猛地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然而车上的人已经拉开门朝着我这边跑过来。我哭都没机会哭，迅速推着儿子过马路，想回到小巷子，想回到家里。 “李云烟，你不用跑了！你觉得你还跑得掉吗？老子早就和你说过，两条狗不足以拦得住我，你还不信。现在你该信了吧？哈？哈哈哈哈。” 后背是他狂笑的声音，那么得瑟，每一句得瑟都是凌驾于小黄和小黑的生命上的。 我的心头狂跳着，但我知道现在回头都不能回，必须抓紧回去。我甚至连求救电话都没机会打，没时间打。 快了。 马上就要快了。 只要回到家里把门锁起来，再呼救。李云烟，你一定要撑到那时候。 一定要撑到那时候。 “啊！……” 可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就在某个拐口上坡时，儿子的推车突然往下一压，滑轮坏了。我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用手掌控着角度，用剩下的三个轮子继续推着往前走。 “李云烟，我劝你不要逞强了。老天爷都不帮你，都觉得你这女人做得太过。所以在这时候都让你的车坏掉了！难道你还看不清吗？ 我劝你现在赶紧停下，或许我还可以看在咱们曾经夫妻一场的情况下，对你稍微好一点。 要不然，你是知道我的厉害的！” “林峰，如果你想死的话，你就再靠近一点，我可以成全你。” “怎么？这次是用剪刀还是用匕首？你身上有吗？随身携带管制刀具？” “……” 眼看着就要快了，我每次……走这条路的时候，只要拐进巷子，我就觉得到家了。可现在这条路为什么会这么远？ 为什么迟迟不到？ 为什么？ 我发了疯想带着儿子冲进屋里，想把后面的人甩掉，可我终究还是没能跑过他们，因为他们前后夹击，有人从另外一个巷子窜进来，比我还先到家门口。 我连威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们敲晕了头，倒下去的那一刹那我觉得我的人生都要完了。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可我竟然束手无策！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让我的头变得沉重而痛，好几次想睁开眼看看，但眼皮子太重，头也重。不知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只是传闻中的鬼压身，让我醒不过来。 “妈妈。妈妈。” 孩子的声音让我不得不冲破重重阻碍，用力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头脑特别眩晕，可我还是意识到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我又回到了林家。 回到了曾经熟悉的屋子。只是这次不是主卧，而是客卧了。 孩子就在我身边，而我和他连一张床都没有，是席地而坐的。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坚硬，躺得我骨头发疼，整个人好像要散架。 可他们这样对我就算了，居然敢这样对我儿子。这样对他们的亲人，天打雷劈也不为过！ “妈妈。” 儿子眼圈已经湿润，很快就要滴出泪来，但一直憋着没流出泪，我看得心里越发疼痛了。 我一把把儿子搂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不怕，不怕儿子，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只要妈妈在就没有人能欺负你，只要妈妈在，没有人敢动你。不怕。” 我感觉衣服一湿。是儿子的眼泪，他没有哭出声来，居然像一个小大人一样隐隐落泪，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摸手机。可就在这时才发现身上空空，什么都没剩下。所以手机是被他们拿走了？还是丢在原地了？ 我还不清楚。 但眼下我应该做的事儿是得到一个手机，联系外界，把我们从这儿带出去。 窗户被拉开了。 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张婷。原来是她！她不是被送进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还是说……他们想办法把她弄出来了？ 这家人简直是疯了！弄一个人出来是要花钱的，对一个骗过他们的女人他们居然如此大方！ 呵。 呵呵呵。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但是她眼神一直定格在我身上，终于笑开了。 我听到那笑声都觉得刺耳，儿子下意识往我怀里钻，是被吓到了。我顺着他后背，让他别怕。 “李云烟，你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啊？呵。 这段时间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不好过吧？看着你挺难的，我身为一个女人也觉得不忍心，所以让林峰把你带回来了。 李云烟，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有家，有钱，还有男人。 但是，就还差你一句感谢。如果你能真心实意的感谢我，我可以考虑让你在这个家过得舒服一些。还有你的儿子……” “姓张的我警告你，在这个家你还没有发言的权利，你最好闭嘴。” “呵，看来你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呀！行，李云烟，你一向都很拽我知道，但是这一次…… 呵，就不是你嘴里说的这么简单了！曾经我那么求你，你却一点儿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好了，现在我出来了。 哼！我曾经受过的那些痛，那些伤，我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刚刚已经给过你求我的机会，是你不要的。 那好，你给我等着，接下来有你们娘俩受的。” “你想干什么？” “小黄小黑，来来来，到这儿来！” 外头有狗的声音。还叫小黄和小黑，我狠狠震惊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但很快意识到什么，立马叫住她！ “姓张的你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别乱来，你要是敢……” 然而窗户已经从外面关着了，门也被打开了，紧接着两条狗被放进来。 哪里是我的小黄和小黑？ 根本就不是！ 只是黄色的黑色的狗而已！！！这个女人！ 我顾不上身子传来的疼痛，眼观四周，迅速找到一根棍棒紧握在手里，把儿子紧紧护在怀里。 “小黄小黑，你们是不是饿了？没吃饭吧？呐，那里有两坨肉看见了吗？ 想吃就去吃吧！” 两条饿狗，现在就像饿鬼一样盯着我和我儿子，可我现在连惊慌都不敢，只能强压着，强撑着。 我拄着棍棒一点一点从地上撑起来，把儿子护在身后，和逐渐走近的两条狗对峙着。 他们对着我狂吠。每狂吠一次我的心跳都跟着加速一次，儿子也在后面紧抓着我大腿，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滚！” 汪汪！ 汪汪汪！ 我举着棍棒怼着它们，努力回想着之前和小黑小黄相处的画面，想从里面找到一些能让这两条狗冷静的办法。 不知它们是畏惧我手里的棍棒，还是在寻找更好的机会扑过来。 但现在它们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停在了原地。我神经依旧紧绷着，在疯狂的想着应对它们的方式。 “死狗！还不赶紧给我扑过去！快点儿！信不信老娘弄死你们？！” 两条狗似乎听懂了，又往前走了一些。一边狂吠着，一边试探我。我依旧紧握着棍棒，不让它们过来。 张婷看了一会儿后发现这两条狗都不动，她也不敢推门进来牵狗，因为狗已经走到屋子中央，她敢进来我就敢收拾她。 所以她索性把窗户狠狠一砸，一关。出去了。 由此看来林峰应该不在家，不然不可能不出现。那还有谁在家里？就只有张婷和林峰他妈？ 如果这个家非要找个人可以说话的话，那就只能是林峰他妈。从她那儿下手比其他人那儿要好得多。 可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还骗了这个家钱的女人，林峰他妈怎么可能让她再回来？ 是被买通了吗？ 还是又被骗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和我儿子……出去的概率就小了。在这儿根本就没必要大喊大叫，邻里相亲，他们不会管这些闲事，事后大家都还要相处，谁都不可能为谁伸张正义。 唯有保存体力。 只有保存体力。 后来外面有了动静，是林峰回来了，我紧握着棍棒抱着儿子去了窗边，推开窗和他对话。 “怎么？突然从你那个小平房回到家里，变得宽敞反而不习惯了？” 他一边擦着手，一边和我说话。脚步逐渐靠近窗户。 “林峰，你直接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想要儿子的抚养权？” 他面色一僵，整个人顿了顿。 然后说：“如果我说是呢？” “如果你说是，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你当真舍得把……” “林峰！”就在这时，那个姓张的突然一喊，朝着这边大步走过来，把林峰往后一拽！ “李云烟，你好手段呀你！林峰傻乎乎的不经骗，难道你觉得我都这么好骗吗？怎么？你当真舍得把你儿子交出来？把他的抚养权给我们？” “你算什么东西？” “你！” “孩子跟你没毛关系，请你别接茬！我现在是在和林峰说话。” “李云烟你，你给我松开！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给她一点儿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看林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没想到张婷居然真的安静了。两只瞳孔好像要掉出来一样，始终瞪着我。 最后把林峰甩开，嘴里扒拉着一句“行，随便你，你要觉得这样可以那你就做，有什么事儿我不管”。 然后极其不情愿地甩着臀张扬跋扈进主卧去了。 我不知她为什么突然离去，应该是林峰和他说了什么需要顾忌的事儿吧？ 但我们娘俩都已经被他们锁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王伟？ 不至于。 他或许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在这儿来了，又怎么可能成为他们的威胁？即便他后续会发现什么追赶过来，但也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 钱？ 这家里的钱多半都在老太太手上，难道是这个姓张的还没得逞？对！ 这个路子肯定对了！ 如果老太太的钱已经在他们手里，他们两个想好，没必要把我们娘俩找来，躲避我们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把我们找来？ 人家两个拿着钱逍遥快活不好吗？ 那就是还没得逞，老太太看重的是传宗接代，这一点张婷办不到。她三番五次想跟我要孩子的抚养权，所以他们是利用这一点才把我们抢回来关在这儿。 就是想用我们和老太太换钱。 真没意思啊！ 可我没办法和老太太直接沟通。只能先和林峰谈。 我假装会把孩子给他，让他把我放出去。 “呵，李云烟，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你和孩子都在一块儿，我想要他还需要你放手？” “……是吗，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让孩子和我待在一块？你怎么不直接抢走他？”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 他一点点靠近窗户，和我隔得很近很近，我能从他脸上看出阴险和得瑟来，这让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但这些全都被我强行压制着，始终保持着一副冷漠的样子和他对视。 “你不是觉得我笨？也觉得我这个人不解风情吗？觉得我比不上那个姓王的。那我是不是应该证明一下自己？ 就这么让你干干脆脆痛了多没意思？我现在有的是机会和条件好好玩玩你。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也想让你看看我是个多有趣的人。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是吗？这样做除了得到报复的快感以外，你还能得到什么？你的出发点是儿子吧？之所以这样做，是那个姓张的让你怎么干的！？” “……” 他不说话了。 我继续攻击：“林峰我告诉你，如果你的出发点是那个姓张的，那我恭喜你你赢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听她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生死由命，大家全凭本事。但我和孩子要是在这儿出事儿了，你也跑不掉！” “你威胁我？” “你不管是不是威胁，不信就试试！还有，林峰，如果你的出发点是为了钱，那么我告诉你，你妈要是看不见业儿好好的，估计到死都不会把钱交给你！” “你……你什么意思？” “呵……”我特别悲凉又无奈把儿子耳朵蒙住，说：“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不能干干脆脆的生，那就干干脆脆的死！” “你疯了你？！”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把我们放出去，不然，谁也别活。” 这屋里还有一些杂乱的木材和干稻草，好在我做豆腐时习惯把打火机放身上，手机是没了，打火机却还在。 我掏出来亮在他眼前，林峰整个看直了眼。 第122章秘密122 我一直要挟他把我们娘俩放出去，林峰虽然极不情愿，但现在也毫无办法。如果不送我们出去，他将面临的是巨大的利益没办法纳入囊中。 他拿不到钱，张婷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所以几方施压他不得不从。 “我可以放你出来，但你得听话一点。答应我个事我就放你出来。” “你都还没让我出去就敢跟我提条件？” 我不想陷于被动状态，几乎没给他任何甜头。但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脑子这么清醒，跟我说。 “不行的话，那就这样僵着吧。你们……好好相处。” 他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小黑和小黄，跟我眨眼睛示意。那语气和语境简直让我想把他捅了。 可现在没办法。只能强忍着，他走了两步后我又把他喊回来。 “说吧，你想干什么？” 他靠近一些，说出来的话跟我想的一模一样，颠来倒去还是想从他妈那儿搞到钱。他这副模样让我看得无比恶心又头疼。这是一个分不清主次的人，儿子当时在医院这么恼火的情况，他不管不顾。 只想跟张婷好。 后来被人骗了还不甘心，人家都已经进去待了这么久，回来他还和人私混在一起。 想想都觉得……挺没人道的。 但我现在只能暂时答应他的要求，想办法和老太太沟通沟通，但他让我交出打火机，这就让我有点难为了。 可以说现在这是我唯一可以用来威胁他的东西。如果这个都没了，那我就更没底气了。 可眼下如果不同意…… 也不一定能从这儿出去。 现在必须得赌一把，静观其变吧，如果还有机会就找一些可以防身的东西。或许也可以趁机把打火机拿回来。 老太太那个房间有打火机，放在哪儿我也清楚。他们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给她收拾房间，还是有希望的。 我把儿子抱在怀里，他刚打开门，还没让我跨出去就直接用一根绳子把我捆起来。 “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疯了？！” 他并不是捆我的手，而是捆我的身子。用绳子绕我好几圈后打了个死结。即便我想挣扎都没办法，我和儿子都被他捆在一起。 简直丧尽天良！ “谁让你把他们放出来？！” 就在这时，张婷从主卧跑出来。但她看我被林峰绑起来后脸色又好看了不少。 林峰就跟个狗腿子似的，把次卧的门关上，跑到她面前去巴结，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后，我看到张婷眼睛都亮了。 “她当真可以办到？” 林峰说：“我妈只信她一个人。” 然后张婷的眼光往我们这边扫过来，跟一把火一样。如果我没被绑在这儿，我恨不得拿个什么东西套上麻袋把他们两人狠狠收拾一顿。 可现在太被动。 张婷那得瑟的样子真是让我心里愤怒到了极致。 “呵，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能让老太太低头。可以，姓林的我告诉你，我给你个机会，但你要是没拿到东西，从今往后你就别再出什么鬼主意了，就给我好好照办就行！” “是是是。” 林峰立马拍她马屁，然后扶着她回主卧。这一刻，我无比希望自己是瞎子。 并不是因为羡慕嫉妒，而是太过无语，太过恶心。 很快，他又马不停蹄地跑出来。在我耳旁说话，还没开口就被我用肩膀怼开。 他瞪了我一眼。 “有话直说，有屁直放。不用靠这么近！” “行！李云烟，你有种。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记住了，怎么和我妈说，怎么能拿到钱，你要考虑清楚。最好不要给我玩什么脑筋，不然……” “赶紧走！”我多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待，只要拿钱能解决事，我何乐而不为？更何况那是老太太的钱，迟早都会沦落到林峰手里，只要现在能让我们娘俩离开这儿，干什么都行。 老太太依旧在房间躺着。门推开的那一瞬间有一大股霉臭味和灰尘扑面而来，我都跟着咳了两声。于是立马把儿子的头摁在胸膛，不让他闻到这一股难闻又刺鼻的味道。 老太太已经不如从前那么硬朗了，本来腿脚就不好，常年在家里不见光。 我以前在的时候她还能三餐稳定，最起码我没亏待过她。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以想象她过得有多可怜。 人各有命，谁都没办法。 老太太扭头看到我和我儿子那一瞬间眼里都发了亮。 立马把手抬起来，在空中颤颤巍巍的。 “云烟，业儿？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是这个样子？” 她指我身上捆绑的绳子。 “那就要问你宝贝儿子了。是他把我和你孙子绑回来的！还放两条狗和我们在同一个屋子，如果不是我，估计现在业儿已经被狗咬伤了，或者还有更坏的可能！” “你说什么？” 她又转头看林峰：“云烟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林峰不答反怒：“不是你说要看他们两个吗？怎么我把他们找来了你还不高兴？你是不是坑我呢？！” “你！你……” 老太太捂着胸口，随时可能会被气死的样子。林峰却是毫不在意，隔着她一段距离，还一直用手挥着身边带着灰尘的空气，最后捂着口鼻。一副嫌弃的样子。 “事情是这样，我和孩子活得好好的，他估计身上没什么钱花了，你又不给，所以他索性在我和孩子身上下功夫。 我不知道现在你们究竟处得如何，但是，孩子是你们林家唯一的根。如果你觉得你儿子靠得住，能把孩子养大，我可以给你们。我可以把他留在这。前提是，你得想想孩子跟着他的后果是什么。” 老太太不言。 “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现在谁回来了，他……10个脑子都不够人家玩的，别的我不想多说，如果你舍得你孙子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如果你觉得这样你孙子能平安健康长大，我可以给你们。 我可以把孩子给你们，但如果，你还想给你孙子留一条生存之道，就请帮他这一次吧。” “这是我们林家所有的，所有的财产。根本就没几个钱，要是拿出去……不又得白费了？” “如果不拿出去，我们都得困在这。” “赶紧的！能不能痛快一点？是你之前自己答应我的！我都把人给你带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赖账？”就在这时林峰又开口。那语气和口吻可不像和他妈说话，倒像是和敌人或是欠债的说话一样。 他妈气得不行，但也无计可施。我也催促她，让她赶紧做决定，并且声称孩子近段时间情况不太好，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事儿，恐怕病情会复发。 “麻烦您快一点吧，孩子最近身体不太好。我被折腾折腾没事儿，但孩子不行。来的时候我们就是要到医院去看看的，结果被绑来了。 如果你想你孙子没事儿的话，就快点做决定吧。” “……你们，能不能让我想一想？” “那你先让林峰给我和孩子松开，我们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就算是犯人也得去吃饭上厕所吧？” 他们母子俩无声相对着。像是在考虑什么，又像是在密谋什么。反正在这儿每待一秒钟我都觉得心里难受至极。 没有一点安全感。 “一天一夜都忍了，现在这点时间还忍不了？李云烟，不就是去城里待了两天，装什么犊子？” “云烟，我们很快就好了。稍微等等吧。” 后来我被林峰重新带回次卧。再后来，他又回来了，又一次把我拉到老太太的房间去。 这举动几乎把我吓坏了。因为中途他们把我儿子给抢走了，我压根儿就没办法反抗。 他们两个人，而且林峰又是男的，就算他再怎么弱，搞定我也是轻而易举的。 我没想到他们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居然是…… “云烟，我知道这个家肯定留不下你和孩子。我认了，但是，有一件事如果你能同意，能答应我。那我就帮你这一次，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所有的都给你们，只要你答应我，答应我再给这个家留个孩子。我可以同意你带着业儿走，从此，我们再也不会去打扰你们。” 这段话几乎震碎我的三观。 “你，你说什么？” 之前他们抢我儿子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着林峰已经不能生了吗？ 怎么现在……又钻出来这一腔话？ 又在骗我？ 呵。 我没想到就连这个都是编的！他们还真有意思！绕来绕去有意思吗？ 呵。 “峰儿他没问题，之前，是医院的人搞错了。他是没问题的，云烟，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就能同意！” “做梦！” 这么离谱的要求他们居然也敢说！让我和林峰再要一个孩子？ 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李云烟，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情况！就算是这样也还得老子愿意配合，我看你是压根就不想从这儿走出去！” “林峰，我就算死都不可能再和你一起。更不需要你配合什么。我告诉你，即便今天我走不出这儿，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法律制裁吧！整不死你！” 我被他们关进次卧，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我以为这样就完了，我以为只要我不低头，王伟总会想办法找来的，很快就可以见到曙光。我一定会等到他来，可这一切…… 我都想得太轻松了。 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对我儿子下手！！！ 就是那个姓张的出的主意！隔着窗户，我一开始要求他们给我儿子吃的，听到儿子每哭一声我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大口一样，特别疼，钻心的疼。 再到后来我央求他们。 张婷站在窗口，双手环胸趾高气扬的说：“哼！求我有什么用？李云烟，我要是你我就该知道现在该干嘛不该干嘛，而不是在这苦苦哀求。 我们要的你都明白，你还清高什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你最爱你儿子？怎么？现在给你的机会你反而不要了？ 我看你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嘛！一个母亲活成你这个样子，也算是一种悲哀了！ 你和他也不是没有过，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在为那个姓王的守身如玉？ 关键那也得你是玉呀！哈哈，哈哈哈……” 满院子都是她的笑声，叫我听得火急火燎，我的指甲都快把窗户上的铁钢筋给戳破了！如果可以，我真想从这儿冲出去，杀了她！ 我快被逼疯了！！ 可我没办法，儿子的哭声逐渐变得低弱，逐渐没了力气。还被他们随处丢在院子中央。 那两条狗分别绑在儿子左右，虽然不会靠近，咬不到他。可他这么小，光是看着两条陌生的狗都会被吓到。 他们怎么忍心的？ 林峰那个贱人又是怎么忍心的？！！ 一个可怕念头划进我的脑袋，在我思考的过程中，几乎已经成为我最后的决策。 不可能改。 也不会更改！ 他们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今天妥协，就一定还有下次，还有下下次！每一次都会比现在这一次更悲哀。 以前儿子太小还有病，我没办法，只能一忍再忍！现在，我必须要一个结局了。 只有这样，孩子才会有未来。 我把林峰叫过来，假装已经答应他们提出来的要求。 “你当真就答应了？” “我有个条件。” 他立马就黑了脸。最后没办法还是耐心问我：“说吧，只要不太离谱，我都可以成全你。” “先给孩子弄点吃的，然后我要洗个澡，帮我找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 “就这？” “就这。” “行！” 我看着儿子吃了东西，一点一点恢复体力，这才终于放了心。 依旧还是在次卧。 只是这一次多了几个稻草垛。我刚刚在房间洗漱的时候拿到的我曾经放在暗处的刀藏在身上。 一步一步迈进屋子，一步步逼近躺在稻草地上的林峰。 拔出身上的刀。 外面有什么声响传来，可我已经顾不上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带着儿子彻底走出这里，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地重获新生！ “李云烟，你他妈要干嘛？你怎么会有刀？你赶紧给我放下！听到没有？李云烟！！！” 林峰一边咒骂一边往墙角退缩。 “烟儿！不要！！！” 这一声是王伟的声音。他在窗口喊，我抬头看他，仿佛觉得这一切是个梦。 “王伟，帮我看好儿子。谢了。” “李云烟！你给我冷静一点！我来了，我已经来了。如果，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会管你儿子的，一定不会！” 我只盯着他顿住一秒，旋即毫不犹豫地把目光转向林峰，紧握刀柄。 然后窗口的身影快速挪动，门被一个大力踢破，门板倒下。 可这些都迟了，王伟踢门和我的刀子刺向林峰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第123章秘密123 “快，叫救护车！” 我听到王伟说。而我只看到血，满身满稻草垛的血。然后是林峰咆哮的声音，他捂住出血的位置，整个人已经疼出汗来。还想过来殴打我，但我被王伟拉开了。 剪刀顺势落在地上。血液沾染在王伟的鞋上。 “别！” 王伟不让我蹲下去，而这时我已经弯腰到他膝盖的位置，闻声，仰头和他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跪到地上去用衣袖在他鞋上来来回回擦，最后又用衣摆给他擦，直到我看见变干净了，没有血迹了，这才终于堪堪停手。 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片混沌之中。脑袋晕晕沉沉的，长时间挨饿，再加上心理压力，让我几乎撑不下去。 只能靠着他稳住身子。 刚刚刺过去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害怕，现在反正是有点儿怕意了，但我根本就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我盯着面前嗷嗷大叫的人，看着他满身满地的血，只觉得痛快。痛快至极！ “先把那个女人控制住。别让她出去！” 王伟说。 跟着他一块来的那个酒店前台小哥立马应了一声“是”，然后把快要接近门口的张婷拉回来，顺势把院子的门关上。 用东西把张婷的嘴给捂住。 我被王伟带出这个房间，林峰还在那嗷嗷叫，说要找我报仇，踉踉跄跄地想站起来，却都由于疼痛又重新倒坐回去。他的嘴巴也被王伟用东西堵住。 我和他都在院中倒坐，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好像就连空气都能把人压死一般。我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嗓子却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卡着一样。没办法说出口。 王伟也不说话，他只是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安静而沉默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通通都不知道。 可我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也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有很复杂的情愫，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心疼我。 我看得出来。正因为如此，我的心才撕心裂肺一般的疼。我觉得我都快要疼疯了，真的要疯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我现在就死去了算了，免得这么心疼。一了百了多好。 可我儿子发出来一声低喃。他在叫我，也在叫王伟。 “妈妈，爸爸。妈妈！” 一声又一声，几乎让我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主卧。当我看到儿子守在门口，安然无恙的样子时，我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什么都值了。 无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认了。儿子紧紧抱住我的腿，好像什么东西缠着我的心脏，压着我。 我“唉”了一声，把儿子整个抱起来。可能是身体太过失力，抱起来的过程中感到头很眩晕，整个人好像是飘在云上一样，身子朝着旁边一偏。 靠在墙上。 王伟很快赶过来，把我搂住，让我靠在他肩上。 “哥，咱们现在怎么办？你给句话！” 酒店前台有点站不住了。刚刚是王伟让叫救护车，现在，他会怎么做呢？ 我都无法猜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5秒钟，也大概是50秒钟。我听到王伟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说话时又把放在我肩膀的手紧了一紧。 “报警吧。” 全程没有人在乎老太太的呼喊声，因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后来她爬到了门口，打开了屋门。 她要求王伟一定要报警，替他儿子报仇！谁都没理她，但是王伟还是坚持让酒店前台报警。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从我把刀刺进去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要逃。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我想做的。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我把林峰处理了。 那就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是，哥，你……想好了吗？这孩子还这么小，而且里面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 “报警！” 王伟再次厉声开口道。 “……行！”酒店前台终于没辙，看王伟很坚持，于是拨通报警电话。全程我的心好像都悬在半空中一样，特别空，没有安全感，但又特别的复杂的觉得很踏实。 好像什么东西终于有了一个结局。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儿子。除了他，我…… 我实在是没办法想其他的。我对不起王伟，我们明明说好的，说好等他回来就好好过日子，可现在事情变成了这般田地。 我想和他说我也没办法。 我想和他道歉，想和他说对不起。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让他等着我吗？ 还是……还是其他？？ 我既然已经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耽搁了他这么久。眼下还不知道结局是什么，还是不要把他扯进来吧。 在这段时间里，他如果想放下我，就让他去过了全新的生活。不然有我这个灾星在他身边，不知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什么都别说了。 李云烟。 好好接受你应有的惩罚就行。至于儿子…… 我把他抱得紧紧的，珍惜着现在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想，以村里的规矩，还有老太太…… 然后就是林峰现在的处境，之前他们骗我说他没有生育能力，现在是彻底没了。 孩子是他们林家唯一的根了。 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对林峰来说虽然不管用，但对老太太来说还是管用。 村长也不会放手不管。 儿子。 我捏着他的小手在心里说：是妈妈无能，妈妈对不住你。妈妈，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照顾你了，你一定要乖乖的，好好的。妈妈给你发誓，只要妈妈出来那天一定第一时间找你！一定！ 你放心。妈妈一定会来找你。妈妈欠你的，就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来还吧。乖乖等妈妈出来，妈妈一定会争取早日来找你。 我在儿子脸上不断亲着，不断贴着他，舍不得离开一分一秒，抱着他的双手越收越紧，害怕松一点点就会马上失去他一样。 “一会儿把情况如实告诉警察，前因后果，全部都要。明白吗？” 王伟在我耳边说。 我扭头看他，轻点了点头。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和他们自首，明白了？” 我再点头。 我想拜托他照顾儿子的话已经再次抵达喉咙，又被我硬生生咽下去了。 警察很快赶来，我按照王伟说的去做，然后是救护车过来把林峰带走。还有村长和刘婶也来了。 我拜托他们。 “村长，刘婶儿，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和微信密码，还有银行卡的密码。我卡上还有钱，足够我出来之前我儿子所有的开销。拜托你们，拜托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就当是我求你们了，我出来就立马过来找他，把他带走。村长刘婶儿，求你们了。” 我在他们面前给他们跪下。磕了两个响头，还准备继续的时候突然被王伟一把扯起来。 他这么一扯，让我整个人都变得复杂起来。我静静地看着他，试图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可我一眼看不见尽头。 “行了，时间到了，我们该回警局了！” 我和他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已经被警察分开。两只手从紧握的状态一点儿一点儿被硬生生地拉扯开。 直到我被拖到警车面前。 而他们站在院门口，王伟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和我安静对视着。 这一刻，什么话都代替不了我的心声。所以我选择沉默应对。 “上车吧。” 我那么不舍，我儿子还在里面嗷嗷大哭，一个劲儿想往我这里来，被刘婶和村长两个人用力才抱住。 我五脏六腑都在发痛，好像马上就要溃烂掉，要被里面那些无数的无形的虫子啃食完一样。 我被迫转身，面前的车门已经打开，一只脚已经抬到车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酒店前台问王伟。 “你没有替她顶着，我真有些意外。” 而王伟始终注视着我这个方向，说：“这是想顶就能顶的吗？你以为警察吃干饭的？我去了，他们娘俩在外面能好过吗？谁给他们撑腰？” 我的泪就是在这一刻掉下来的。之前我完全是绷着的，倔强地不让泪流下，现在……它们终于再也憋不住，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是啊。 我刚刚还在想不要再麻烦他了，未来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个开始，哪里又能是个尽头。 全然不知。 我真的不想再麻烦他。可是，我又在心里痴痴自私地想他帮我照顾儿子。无论是村长还是刘婶儿，都没有他让我放心。 我只信任他一个人。 可他真的好傻，好傻呀，到现在这一刻都还在替我着想。如果他替我顶着，那么我们娘俩在外面确实不会好过，最起码开始这一段时间一定会被报复的。 林峰那个疯子能做出什么来，我不知道。但如果有王伟在，孩子跟着他，我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现在他都还在替我想。 这个男人……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根本停不下来，直到最后上了车，我想再看看他，再看看孩子，才用力憋着泪，抬手使劲擦干眼睛。 视线一点一点模糊起来，开始变得远了，我看见他仿佛往前走了一段路，不知是真还是假，不知是因为车子往前走还是我出现了错觉。 直到最后儿子和他的身影彻底在我面前消失不见。 随着警察一起到警察局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和无形的折磨。 我先是以拘留的形式在里头待着。后来说是林峰那边不肯私下调解，坚持要让我付出代价。 他们询问我的时候，我直接说服从法律制裁。认错态度良好，最后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三年。 这期间，王伟来亲自看过我一次。提起电话，隔着玻璃，我和他都很默契的没开口说话。好像只是想听一听对方的呼吸声音就已足够。 我甚至都没有问一口儿子怎么样？ 因为我知道在他身边，不会差。比跟着我还好。 最后他说：“以后，我都不会过来了。你自己好好的，明白吗？” 我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会说这样的话。 或许是不想让我有压力。 或许…… 是他不忍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明白那种……明明不想看人堕落到这一步，却又忍不住怜惜那个人，所以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见面，还不如不见。见一面会消耗人好多精力，好多情绪。 所以我笑着说“好”。 后来他就真的没有再来，但每隔半个月都会突然给我送点东西，吃的，穿的。 全都有。 监狱里的日子暗无天日，但那是说给别人听的。我却不同，无论孩子有没有跟着王伟，我都对出去抱有信心和期待。因为还有孩子等着我，可我知道孩子跟着他，心里就更有动力了。 每天都数着日子过，但每天精力都很充沛。我甚至已经想过无数个出去和他们重逢的画面和场景。 每天就靠着这些度过，也还算是轻松。后来因为改造时表现不错，有期徒刑三年缩减成为两年半。 最后再缩减。 变成18个月。 我以为当我出来时外面已经和里面是两个天地，我以为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什么都变了。 但我感觉只有出大门时感受到的轻松的空气以及空阔的天气不一样以外，好像一切都还没变。 “这是你的东西，出去以后好好生活，远离那些没必要的人，有事找警察不要一个人闷着干。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进来多可惜？以后别再进来了。” 我从狱警手里拿过属于自己的东西。捏在掌心，对她深深鞠了一躬。 大门在我面前关上。 之前是从外面到里面，现在是从里面到外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手里捏着的是遵义那个平房的钥匙。那是我开启新的生活的第一把钥匙。现在又重新回到我手里了。 王伟。 业儿。 你们还好吗？有没有想我？ 我拎着包往外走，心想着一会儿先去吃点东西，再买个手机，和他们联系上后去找他们。 然而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车子的喇叭声。 我闻声扭头去看。 一辆黑色小轿车的副驾驶和后座右边的车窗缓缓降下。 一声“妈妈！”从后座传来，紧接着就是从车窗探出来的小脑袋瓜。 我被喊得心头一颤，眼角和鼻头都猛地一酸。 第124章秘密124 “上车。” 紧接着就是驾驶座传过来的一道更熟悉的声音，是王伟。 还是那么低沉富有磁性，但隐隐又和以前不一样，好像声线里都夹杂着什么毛刺刺的东西，让我听得耳朵发麻，心里也揪着疼。 一个“好”字都已经堵到嗓子眼了，可不知怎么的，我整个人好像失声了一般压根说不出话来。 只好照做。 儿子给我让了一点距离出来，我刚上车就把他整个拉过来到我怀里，他已经高了好大一截，我对他是熟悉又陌生的，在里面时偶尔会收到他的照片，是王伟送吃的和穿的过来时一并拿过来的。 每一次都有变动，可当我真正亲自看到他时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概念。 这种直观感让我感到不真实。可孩子在我怀里，我都快要抱不住他了，小家伙的腿完全能够够到车子底部，而且还是斜搭着的。体格也好，皮肤白的很健康，红红润润的。 让我爱不释手。 我伸手想碰他的脸，却在快要碰上时那一刻突然顿住。害怕碰上去面前的这张脸就像无数个睡梦中时一样，一碰就碎。 可又忍不住想确认他已经就在我眼前了。 直到他用自己的额头和我的相抵着，嘴里又喊了一声妈妈，我才如梦初醒。 眼泪簌簌而落，终于紧紧抱着他，哭了出来。 前面的人时不时会往后视镜看一眼，再看一眼，后来单手开车，腾出另外一只手给我们递过来面纸。 “稍微快一点，我还要开车。” 他说。 没有一点急迫的催促。这是在见到他后，他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我迅速接过纸巾。 连续抽了两张出来先给儿子擦泪，儿子也抬手给我擦泪。 直到差不多时我才想起对前面的人说谢谢。 他没回应，只是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继续开车。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我没问去哪儿，车厢里也安静下来。儿子大概是累了，后来在我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王伟提醒我后面有薄毯。让我拿出来给孩子盖上。我再次道谢，扭头找薄毯。叠成方块的形状整整齐齐放在后面，我扭着身子拿过来抖开，严严实实盖住儿子。 这下车里就只有我和王伟两个清醒着的人了。 很少有现在这样不安、害羞、害怕、扭捏、踌躇不前的时刻。 然而当我刚从监狱出来，上了他开来的车，此刻车厢里只有我和他还清醒的状况下，这些情绪全都在我心里反复掺杂。 我有时想开口和他说话，想问他这18个月过得怎么样？ 想问他现在要去哪？ 想问他一个人还要带着个孩子，累不累？ 想问他孩子调不调皮，听不听他的话？ 想问他这18个月有没有……有没有想我？ 想问的问题太多，但又想和他道歉，可道歉似乎从我嘴里又说不出来，想着要不以撩拨的方式开场吧？不然真的很难进行。毕竟，太严肃的方式可能……不太适合现在的情景，也不适合我和他现在的状况。 可…… 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思来想去，最终竟然在车子停下之前都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我扭头看了一眼，第一眼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刚从里面出来，觉得四处都差不多，觉得周遭也差不多。 对我而言除了建筑物就是绿化物，无论是城里还是乡下，都一样。 炸的再看一眼，我突然发现……这里好像很熟悉，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很快我就调动起以前的回忆，我知道了，这是我之前特别想租下来的小区！虽然当天我没能带着儿子如期来到贵阳，可我在视频以及各种平台上看到过很多次关于这个小区的照片以及视频。 原来是到贵阳来了。 车子停着，他没让我下车，却也没说话。甚至都还没熄火，天太冷，开着空调保持温度。 他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倚靠在座位上，一只手随意搭在车门那边，另外一只手放在中控台上，把玩着圆框中放着的烟灰缸。 他始终注视着车中央的后视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或者是在看孩子，亦或者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坐姿，其实他并没有看任何地方。 但这样安静而沉默的情景叫人有点难为情。让我尴尬无比，脚趾抓地，心里也有一些毛躁躁的抓狂。 我想赶紧找个地方把儿子放睡下，然后真正和他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好好谈谈。 哪怕难以应对，但是该说清楚的还得说清楚。该感谢的还得感谢，该道歉还得道歉。 虽然这些都没用，但是态度得有。不然我心里也会不好受。 “想吃点什么？” 他终于开口，在我心里火急火燎的情绪快架不住的时候。 我轻轻摩擦着薄毯，心头沉了一沉，扭头往外面的商业门面看去。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当地美食。 有烧烤、小豆腐、豆米火锅、一家蛋糕店、素粉、羊肉粉、铜锅洋芋饭、酸汤鱼、黑豆花火锅…… “豆米火锅可以吗？” 我从中挑了一家出来，问他。 “嗯！” 他应了一声，身子微微斜着，一副要下车的趋势。 “准备下车吧。我关空调了。” 他说。 然后率先开门出去，门关上，孩子好像听到这声音轻轻动了一下，很快他在车前绕了一圈，来到我们这边。 从外打开门。 这还是我今天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见他的正脸，星眸皓齿，五官硬朗，身材板正，相比18个月前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却比以前更沉稳内敛。 他微微曲着身：“给我吧。” 顺势从我怀里把儿子抱走，让我好下车。他连毯子一块儿给拿走了，有冷风灌进来，我冷得一哆嗦，整个人也变得更清醒。 然而…… 刚刚一路抱着儿子过来，我的腿麻了。后来他先抱着儿子去店里，回来的时候是他一个人。那会儿我已经缓解得差不多，自个儿推门下车，和他在路中央汇合，又一同往店里走去。儿子已经醒来，自己坐在一根长凳上，薄毯放在旁边，他手里拿着王伟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见我和王伟进来才把手机放下。 “爸爸，妈妈。 嗯……坐这边！” 他指了一个位置，就是和他位置相对的长凳。让我们俩坐那，我正打算回应他“好”，却就在这时王伟已经在孩子旁边那个位置坐下。 这让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略显尴尬。 “坐好。一会儿没人给你夹菜。” 他说。 边说还边把孩子重新调整了一个坐姿。把他坐的长凳稍微往桌子里侧推了一推。 这也算是给孩子解释为什么不坐在他对面了。 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有点毛刺刺的。拳头紧了一紧后也在孩子另外一侧坐下。 这是和王伟相对立的位置。 坐下后我没看他，服务员过来点单，他把菜单推回来让我选。 我也没矫情，他给我我就选。现在只想赶紧把吃饭的问题解决完好离开此地。 我们三个彼此话都不多，多半是我和孩子说得多。但其实我也隐隐能感觉到孩子跟王伟更亲一些。他们的互动也比我的多。 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失落不失落的，这都是王伟应得的，是他照顾孩子这么久，也是他在孩子成长最关键的时候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他能和孩子处得这么好，孩子什么都和他说，已经和他亲密无间得像一对真正的父子，甚至比有些真正的父子情还要亲密而自然。 我感谢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在心里和他犯冲？怎么可能会不舒服儿子对他比我还亲。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规中矩，没有人掉链子，也没有人故作话题。这就像我们最平常的一顿饭，偶尔他会给孩子夹菜，把孩子碗里的肉夹得更碎更小一些。 也会给他开饮料。 我自然也能跟着孩子沾光，得到他赏的饮料。但是，我心里还是会下意识觉得疼。还是不能发作的那种疼。 于是整个都憋着。心想着，等一会儿单独相处的时候赶紧把想对他说的说了，别再在心里憋着。 然而事情哪里有我想的那么轻松？ 吃完饭后，他领着儿子走在前，虽然和我之间的距离拉得并不远，但是有一些生分或是还没有熟络的感觉的。 也或许只是我的敏感在作祟。 果然是当时我想租的这个小区。 而且还是当时我发视频给他看的那套房子，一套小两居室，装修虽然不是特别精致，但户型好用，等我参观完所有的地方后才发现与之前的视频上有些许不同。 好像重新刮过瓷。 墙壁上还有儿子画的一些画，都是用纸张贴上去的，没有直接在墙壁上画。 还有一些小物件。 估计是后来添置的。房间有两个，两个屋子柜门都是关着的，我没打开看，但主卧柜子有一侧放着他的一件衣服。他应该是和儿子住在这儿。 各种生活用品都有。 小卧室的床也铺着，还单独放了个小书桌，上面摆了一些绘画本，水彩笔，小汽车，小摆件。 床上还放着两个玩偶。 一个小叮当。 另外一个是熊猫。 这个男人，正儿八经的带着一个孩子过起生活来，居然也是有滋有味，有模有样的。一点儿都不亚于一个女人，厨房的摆件中规中矩，全都放在该放的位置。收纳得当。 冰箱。 洗衣机。 洗衣液…… 阳台上还有一个置物架，堆放着洗衣服的东西以及各种纸巾。还有另外一个小架子，放一些奶酪棒之类的零食。零食数量并不多，但种类还挺多。 下面层是水果。 摆放得并不太整齐，但也不乱。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我看着看着，眼里又重新被泪水充斥着。 “妈妈。” 儿子突然过来抓住我的手腕。轻轻扯了一扯。 “妈妈。你怎么哭了？你蹲下来，我给你擦眼泪吧！” 我轻轻拉着长音“哦”了一声，脸偏朝另外一边，与此同时也抬手迅速擦了一下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而且我也不想扫兴。 原地蹲下来，孩子用衣袖轻轻给我擦干。就在这时我才注意到客厅里面压根就没有王伟的身影。 这让我看着心头狠狠颤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把能看到的地方都梭巡了一遍，依旧还是没看见他。 “妈妈，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难过？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回那个魔法学院了？” 魔法学院？ 直到孩子在我耳边轻声说：“爸爸说你去魔法学院学习去了，说我们不能打扰你，爸爸说只要我乖乖和他在一块，等你学习完了咱们就去接你。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孩子说的魔法学院就是监狱。 是王伟和他美化的那个地方。 我心头暖暖的，没想到他会那么跟孩子说，也感谢他把孩子带得这么好。在孩子亲眼目睹我被警察带走的情况下，现在他的观念里面都还觉得我只是去学习了。 如果是我，我还不一定能想到这个方法。 “不会。妈妈已经学习完了，接下来就是陪着我的宝贝。以后每一天我都会陪在宝贝身边的。妈妈不想回去了，也不会回去了。” “那爸爸呢？” “当然也要和爸爸在一起了。我们三个好好的在一起。” “耶！真好！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爸爸妈妈还有我，我们三个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的，妈妈，你别哭了哟。爸爸和我说哭看起来很丑的。会不漂亮。” “好。”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把儿子拥进怀里，就蹲在地上和他拥抱着，与此同时目光也在找王伟的身影。后来终于是没忍住问我儿子知不知道他的去向。 “妈妈，我告诉你一个事儿，但是，你可别说是我给你告密的哟。” 我被他说得心里好奇。 “好！”却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我们拉勾，保证不会把你供出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儿子趴在我肩膀上说了句什么后就主动回他房间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驻足。我连思带蹲几秒后才起身，走到入户门边，推门看出去。 王伟果然在走廊抽烟。 闻声，他耳朵似乎轻轻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很快转过身来，而是保持抽烟的动作一两分钟后灭了烟头才转过来。 就那么斜靠着走廊墙壁，和我对视着。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我的手却下意识紧了紧门把，见他黢黑的瞳孔，如同感受到有什么尖锐且带有齿状的东西在我心上反复刮蹭，但这些彷徨无措又别扭的东西终究盖不住内心深处想要快速得到定论的坚定因子，犹豫踌躇好几次后我终于开了口：“王伟，我有话和你说，外面冷，先进……” “我暂时还不想说，你让我先静一静吧。” 第125章秘密125 我暂时还不想说，你先让我静一静吧。 这大概是今天见上面以后他对我说的唯一最长的一句话。可是，却比其他的每一句都要来得出其不意。 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一直在戳着我。很疼，很疼。可我却没办法反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整个人就像一个僵尸一样怔愣在原地，就这么迎着走廊吹来的风和他对视着。 谁都没有挪开眼睛。 谁也没说话。 好像很早以前就达成一致协议的默契，就这么无声的安静的看着彼此，直到一阵更凉更刺骨的风迎面吹来，王伟的头发都被吹乱了，我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就是剪短的发，现在更是满脸都是头发。嘴里都有。 “进屋。” 这是王伟说的第二句话，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头发全都顺好就已经被他推到屋里。然后他率先迈步走到客厅，越过客厅到小卧室。 儿子的小脑袋瓜突然在门口往里一缩，我看见了，很明显他刚刚一直都在悄悄打探我们，但他不知道我们会突然进来，也不知道王伟会直接朝他的房间走去，下意识想藏。 但他这点小把戏连我都忽悠不过去，又怎么可能瞒得住王伟？ 只是王伟没拆穿他。我也跟着走过去，但我没进屋就在门口看。 小家伙端正的坐在他的桌子面前，手里拿着个绘画本儿，当然没有电视剧或是其他里面那么狗血，孩子的绘画本也没有拿反。 王伟的手在他头顶轻揉了揉。 “去睡会儿，不是说一会儿想去吃烧烤吗？晚点爸爸叫你。” “哦，知道了。” 小家伙把绘画板合上，扭头朝着我这边看来，我斜嘴对他笑。 也走进来，只是这屋子小，有王伟人高马大的站在那儿已经占了大半空间，显得有点挤。但这问题很快就被解决掉了，因为我进来他便出去了。 这让我心里又是一阵空落。那种空落感特别强烈，好像要将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给抽干净一样。 我攥紧拳头强忍住了。在儿子面前，还是尽量平和一些。我也在他头顶轻摸了摸。 “宝贝，妈妈带你睡觉好不好？” “我可以自己……” “让妈妈哄你睡，听话。”就在这时外面的王伟也发言，孩子听到后瞬间点头，抓着我一块儿到他床上去。 床是榻榻米做的，我之前看过这个房间的视频，好像是一间儿童床，还是高低床。现在却换成了榻榻米。不知是不是后来他改的。 但榻榻米孩子睡特别好，对孩子的骨骼发育尤其不错。儿子本能把他的小叮当抱在怀里，还有一个小熊猫，他拿过来就分享给我。 “妈妈，这个给你。” 我捏在手里，觉得这小玩偶暖暖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平和感。还有些沉甸甸的。 “谢谢。来吧，到这儿来躺下。”我把他的枕头放好，拍了一拍示意叫他过来。 他也给我拿了一个枕头，就放在旁边。 “妈妈，你的。” “好。” 儿子躺在我旁边，我没有刻意用自己的手臂给他当枕头枕着，因为我看得出来他还有点不太习惯和我之间的亲近。 刚刚我说带他睡觉时他下意识拒绝，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这18个月的分离真实存在。就连我和王伟这样的成年人都很难适应，又何况是个孩子。 就这样慢慢来吧。我问他想听故事还是摇篮曲，他说都不用。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不想我那么累。 “没关系的，妈妈看见你就不累。” “但我不希望妈妈那么辛苦。妈妈，爸爸给我买的小叮当和熊猫，他们可以陪我睡觉，有他们在我就可以睡得很好。 妈妈，我先睡觉了，一会儿再见。” “好。” 我轻轻回应，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后来感觉到他呼吸变得均匀后就没有再继续拍动，只是手轻轻的贴着他的背部，感受他的温暖。 儿子。 我的儿子。 他成长得这么好，我真的很满足了。就连刚刚王伟突然从我身旁走出去的那种失落刺痛感都好像被填补了不少回来。我整个人也逐渐变得更理智，更冷静。 枕下的枕头是儿子给我的。但我感觉得出来上面有王伟的味道，淡淡的，十分清爽，曾几何时这种味道也是让我能快速入眠的奇异东西。 看得出来平常他应该经常哄孩子睡。 不多时，我起床小心翼翼地离开儿子房间，到门口后先看一眼外面，发现他就在沙发上和衣躺下了。 一只手当枕头，另外一只手平放在沙发。闭着眼，眉目微微有些皱，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只是小憩。 但不管是哪种，我都不想他这么将就。屋里的暖气已经打开，很暖和，但到底是大冬天，我进屋给他拿了床被子。 刚搭在他身上他就睁开了眼。就这么隔空和我对视着，我们两人都有些发愣。尤其是他的目光，几乎在那一刹那骤缩，像是被惊到，又像是噩梦初醒。 “给你拿个被子，累了就好好休息吧。要不去床上？” 他的深情这才一点一点缓缓放松，眉目却始终皱着，受了天大委屈一样。我看得心里发疼，却不知怎么办。只能做一些我想得到又力所能及的事儿。 他抬手搭在额头上，像是在挡着光，又像是在回避我的目光。 叹了一口气。 然后身子转向沙发里侧，留一个后背给我。 我的心又是一空。 像是被什么东西又踩到地底下去。 “没事，你也去休息会儿吧。我就在这儿躺一躺。” 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沙发上一个抱枕，顺势放在脖子下枕着。然后把我刚搭在他身上的被子展开，完完整整盖在他自己身上。 我紧握拳头，紧了又紧，像是要把五个手指头硬生生嵌入骨穴里去一样。 李云烟。 别多想。 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尤其……他在外面承受了这么多，18个月都挨过来了，难道还差现在这三五两天吗？ 再等一等吧。 再等一等。 而且今天他开车过去，估计一大早就去等着了，又开车回来。难免累了。都先休息一会儿，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我把自己劝回房间，这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地方。刚刚只是进来拿被子，可如果我要休息，还得找一找另外的被子。我将门关上后缓慢踱步走到衣柜门口，静立。 最后深深鼓了一口气才把柜门拉开，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18个月后的王伟的衣柜。 和我想的差不多。虽然不是每一块位置都整整齐齐，但条理有序。哪一块地方放衣服，哪一块地方放裤子，哪一块位置放袜子，都是有讲究的。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更好收纳。柜子最下方有一床被子，也是冬被，倒是衣柜里的东西中难得的叠得整整齐齐的物品。 我蹲着身子拿出来，扭腰放回床上。又简单的扫了一眼衣柜后，把门关上。 脱了鞋，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和他刚刚一样的姿势，用手当做枕头，直观天花板。我想着，这些日子里他应该也像我这样度过了无数个夜晚吧？ 就这样看着天花板，任由思绪乱飞，任由……思念占据整个身子和脑子。 也不知是他和孩子带来的奇功异效，还是我真的觉得有些累了，原本躺下的时候整个人都还十分清醒，可后来居然一点一点慢慢有了困意。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忘了。 直到后来听到厨房里传来什么东西下锅的声响，我才猛地睁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是没有开灯的，因为那会儿天没黑，也不需要开灯。 但现在屋里的灯是打开的，窗帘拉开，天色黑沉。所以……是他给我开的灯吗？ 应该吧。除他之外，这屋里也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在监狱里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大灯探照着，刚进去的那一会儿根本就睡不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始终盯着自己一样。所以特别畏惧灯光，可是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已经逐渐习惯里面的生活方式。 包括睡觉时照在头顶的灯。 如果没有，我反而还会醒过来。 他的细节，他的周到，这一刻在我之前感受到的空落又填补回去。我就这样在起起落落之间度过出狱的第一天。 儿子推门进来叫我。 “妈妈，爸爸说叫你起来吃饭。你醒了吗？ 需不需要叫醒服务啊？” 叫醒服务？ 对这个我有点好奇。于是我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句“好啊”。 然后小家伙就从门口溜走了，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进屋来，放在我耳边。是一个小闹钟。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叫醒服务？还挺有意思，特别别致。但也管用。 我从床上翻爬起来。 他顺势把闹钟关上。 “怎么样？妈妈是不是感觉清醒了不少？有没有觉得神清气爽呀？” 这小家伙……成语都会用了，还知道神清气爽？ 我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脸蛋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家伙明显有点发愣，但很快又恢复刚刚那一副可爱的模样。 “真乖！宝贝，谢谢你的这个叫醒服务，妈妈现在已经很清醒了。清醒得可以陪你去吃宵夜了。” “好的！爸爸说一会儿去吃烧烤，但是现在得先吃饭。妈妈，咱们出去吧！” 说着他就拉着我一块出房间，我本来想把被子和床单整理一下，但到底拗不过小家伙，和他一块先出去了。 整个房间充斥着饭菜的香味，王伟还在厨房劳作，我盯了一眼放在琉璃台上的两盘菜，有一个宫保鸡丁，还有一个炝炒瓢菜。原来刚刚下锅的就是这个，那个声响足以把人从睡梦中叫醒。 我喜欢吃这个菜。以前就喜欢做，记得那会儿王伟还嫌弃，说：“能不能给自己做点好吃的？成天就这些青菜，怎么长肉？” 没想到现在他自己做了。看那个卖相……我有点挪不开眼。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菜品种，也没有这么多种类的辣椒，有吃的就不错了。 对于贵州人重口味重辣椒来说，或许在伙食上是最大的障碍吧。导致我现在看着他做的这两个菜都口水直流。 “妈妈，爸爸说还有一个肉菜。说是妈妈最喜欢吃的，你知道是什么菜吗？” 我带着小家伙到洗手池旁简单梳洗时，我给他擦手，他问我。 我绞尽脑汁一想。还真有些想不出来，但他能这么说我心里甜甜的，痒痒的。这大男人宁愿和孩子说，也不想和我多说一句。估计是心里还别扭着，还在怨我，怨我当初没有听他当头一棒及时的劝阻，让我们这一分离就整整隔了18个月。 我知道。 我都知道。 我对小家伙晃了晃脑袋。 “嗯嗯~~妈妈在魔法学院待了很久，里面的菜和外面的不一样。现在妈妈猜不出来，你能告诉妈妈是什么菜吗？” 他踮着脚尖示意我低头，我弯腰把耳朵递给他。 听到他在我耳旁说了三个字。 “辣子鸡”他说。 刚刚这名字确实有从我脑海中一窜而过，只是没有被我定下来。原来是这个。 对。 这是我最爱的一道菜之一。如果非要严格的说起来的话，也可以称之为第一。 “妈妈你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那你知道爸爸喜欢吃什么吗？” 小家伙又在我耳旁低声问我。就在这时厨房已经传来王伟喊吃饭的声音。 “业儿，来帮爸爸拿一下碗筷。” “哦，来了！” 小家伙走时迅速在我耳边留下一句：“妈妈，爸爸喜欢吃青菜，尤其是凉拌折耳根，他最喜欢了。” “这样啊？” “对呀，对呀！妈妈，我先去拿碗筷了，你也赶紧洗完过来吃饭啊。快点来哟~~” “好，去吧。” 凉拌折耳根。 这应该是贵州人都爱吃的吧。要真论起来的话，王伟还没有我喜欢吃。 快速整理完后我便回到客厅。饭菜已经全都端到桌上，他和儿子也已经上了桌。 旁边拉开了一根凳子，是给我留的。 王伟正在盛饭。 “过来吃饭。” 他说。 我愣住没动。 儿子在旁边加持：“妈妈，快来坐下吃饭。哇，爸爸今天做的菜好香呀，肯定好好吃。妈妈尝尝爸爸的手艺，爸爸说今天可以喝饮料，快点哟~~”小家伙手里握着一瓶椰汁儿，另外一只手早就搭在盖子上，已经迫不及待想打开了。 第126章秘密126 “好，妈妈这就来了。” 王伟从他手里接过椰汁瓶子，顺势拧开瓶盖，抓一个杯子放在我面前，先给我倒上。我及时稳住杯子，刚好和他的动作重合，于是我们两人的手就这么紧密的挨在一起。 算是出狱后第一次触碰。 我觉得我的手一烫，好像火星子掉在上面一样。但我并没有把手缩回来，而是更紧密地靠在他的手背上。 他自然也有感觉，我小心翼翼抬头看他，观察他的眼神，脸色。 但他除了眉头微微拧成毛毛虫以外没有别的神情流出，难以判断喜怒哀乐。 这家伙……到底还在变扭什么？他倒饮料的速度很快，等我杯子一满就把手抽走，开始给儿子倒。 儿子的被子只装了八成便结束， 旋即他便把瓶子盖好了。 “你不喝吗？” “你们两个喝。我吃饭。” “……” “妈妈，爸爸不爱喝甜的。我们吃饭吧。来，妈妈我们碰一杯，可以吗？” 儿子把杯子举到半空，凑到中央来，我将心底一些躁动因子强行压住，端杯和儿子碰了一下。 “好，妈妈和你碰。来，他不喝就算了，咱们娘俩喝！” 哼！ 爱喝不喝。就他这个样子，搞得好像我欠他几百万似的，要不是儿子还在这儿，我不想打破现在的和谐气氛，我还真得找他说道说道！ 这场饭局还算平静，他做的菜也很合我的胃口。辣椒并没有放太多，估计也是将就我儿子。 而且我从里面刚出来，吃辣这方面比不上从前。絮絮叨叨的我居然吃了两碗饭，这算得上是我最近最好的饭量。 我吃完就放碗，他带着儿子在客厅看电视，我随手抓住围裙打算系上洗碗，但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我对着客厅的人求助。 “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 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种话来，我可从来不会对人求助的。哪怕是以前小时候需要某种东西，想要得到什么，都从不会求人。 要么得不到。 要么自己想办法得到。 王伟和儿子转眸看我，都没说话，但儿子牵着他的衣袖说：“爸爸，妈妈说让你帮她一个忙。” 说着他就从王维怀里梭到地上，跑到他房间去了。给我们腾出单独的相处空间出来，王伟在沙发上静坐一两秒后走进厨房。 和我隔着一定的距离。 我的心里又在微微打颤，也在隐隐刺痛。 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能不能帮我把围裙系上？” 他无声沉默着。 就在我快压不住脾气要爆发之前一秒他及时伸手把我手里的围裙往我头上一套，很快打个结后便走出厨房。 甚至都没有给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将沙发上已经叠成豆腐状的被子抱进主卧。 然后人就没再出来过。 我心里有点难言，好像有什么东西顶着心脏一般，让我有点难以呼吸。 也有点憋着发慌。 但想到孩子现在还在屋里，最终全都压住了。等我碗筷洗完儿子迅速从屋里跑出来，直接提出要出去吃宵夜的请求。 主卧没有动静传来。 我支楞儿子去叫他，儿子立马心领神会的跑到主卧去，不多时就把他从主卧拉出来，两人已经换好鞋在家门口等我。 “稍等一下，我换个衣服。” “右侧衣柜最里面有一件衣服，是新的。你穿那个吧。” 我刚往主卧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听到入户门那边传来王伟地声音。脚步下意识顿了顿。 旋即，手紧了一紧。 “……嗯。”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应他，这声音或许是从鼻腔发出来的。因为我的鼻腔和眼角都痒痒的，酸酸的。 视线似乎已经变得模糊。 等我走到主卧把门关上后，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在我手背上，把我烫得一个激灵。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诠释现在的心理状况和感受。 觉得难受吧，又好像没资格难受。 可要说不难受吧，又真说不出口。人家都说我向来比人敏感，碰到什么事儿总是像个带刺的刺猬一样，从来不愿意静下来好好缓和缓和。 就是人家传闻中的情绪不稳。 但我觉得不是那样的，心里有刺儿难道真的好受吗？日子好过吗？心里装着东西不爽快真的会对周遭的人或事没有任何影响吗？ 不会。 人都是情感动物，都是受情绪支配的。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情绪稳定？所谓的情绪稳定不过只是不在乎而已。 压根就没把事儿放在心里，又说得上什么稳定不稳定？ 我按照他的话打开衣柜，顺利找到他说的衣服。是一件黑色毛领大衣，派克服的形状，但里面却是特别舒服的毛茸茸的毛，不出意外应该是兔毛。 但他这个兔毛质量很好，跟我以前所感受到过，摸到过的皮草类的衣服都不一样。估计花了大价钱。而他的尺寸也拿捏得到位，上身特别合适。我甚至觉得如果身材不走样，这衣服或许我会穿到老去，死去。 过几分钟后，我在入户门口和他们汇合。王伟把儿子抱在怀里，走在前面开路。我把门关上，紧随其后跟着他们。他并没有领着我们从小区走，而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 我们又重新回到车上。 我仔细打量这一辆车，看样子是大众品牌，好像是宝莱。 贵是不贵，十一二万左右吧。但……也就一年多两年的时间，难道是他新买的车吗？ 他从哪儿搞这么多钱？？关键还带着儿子。 有很多很多声音在我心里浮现出来，全都是疑问，那些问号都萦绕在我脑海里，我很想一一问他，想得到最真切的答案。 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他开车出小区。 儿子趴在我怀里。 “我们……要去哪儿吃？很远的地方吗？” 这话自然是问前面的人，孩子肯定不知去向。 没曾想话说出来真是我儿子回答的。 “妈妈，我们要去商场。那边四楼有好好吃的东西。而且，外面那些店特别冷。我们去商场有空调。 可以蹭空调哟~~” 原来是这样啊…… 我还说……我还说怎么跑出小区，之前我仔细看过楼下的商圈，其中有一家就是烧烤店。看着规模也还好，里外都有座位，尤其刚刚车子开出来时，我看到甚至还有人在排队等拿烧烤。 不让人冷着才是王伟的心思。 这本来就是他的细致之处，没有任何男人可以与之相比。我也从来没见过除他以外这么细节的人。 心里多少是有感慨的。 于是整个人又重新暖了不少。心软了不少。 “原来是害怕妈妈冷着呀？嗯，那妈妈先谢谢你们？今天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随便点，妈妈请客，你和爸爸随便吃，放开了吃。好不好？” “耶！当然好了！爸爸，一会儿你就拿你最喜欢吃的啤酒。多拿几瓶，反正妈妈开钱。 一会儿我们就……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这小子，怎么频频冒金句啊？看来平常真是没少学成语！ “你怎么知道不醉不休这个词儿的？嗯？在哪儿看的？是不是在电视上学的？你知道不醉不休是什么意思吗？嗯？” 我挠他痒痒，问。小家伙一边抵挡着我的手，一边咯咯咯笑。 一会儿整个人就滑落下去了。露出一个空背心出来。 我怕他着凉，赶紧把衣服给他扯下来，结结实实的盖住他的小肚子，不然得感冒。 “才不是看电视！是刘叔叔过来找爸爸，每次他都会说这句话。我就学到了！电视上才没有这句话呢。” 小家伙说。 “刘叔叔？” 我一边问一边注意着王伟的眼神。但他似乎连一个眼光都没递过来，专心开车。 小家伙继续给我解答：“嗯，刘叔叔就是爸爸的好朋友。他来找爸爸时，他们就会喝酒。 然后就会不醉不休了！” 我心头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刘叔叔经常过来找爸爸吗？” “嗯……也没有经常吧。但是也不少来。” “哦~~” 刘叔叔？ 难道他身边又出现了别的好朋友？？ 就在这时，王伟拨出去一个电话号码，很快那边响起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 对方说。 “哥，怎么了？今天有什么吩咐？！” “姓刘的，你什么时候和我儿子说不醉不休的？” “啊？” “算了。没什么事，我挂了。” “不是……你这……你这也太无人道了吧！打个电话就说这个？ 我说……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事儿不好说吧？嗯……寻思着嫂子不是应该出来了吗？应该就是今天吧？ 哎呀，没事的，如果你要觉得孩子碍事儿，我可以过来把孩子接走。我能带着他！” “不用。就这样，挂了。” “……” 别说这个电话那个酒店前台搞得不明不白的，如果我不在这坐着我都会被他搞懵。 原来那个就是孩子口中的刘叔叔。 以前我从来没问过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姓什么。我和他生活几乎没什么交集，也就没问这么深。 没成想…… 所以刚刚王伟这个电话就是专门打给我听的。 这个男人…… 这个别扭的老男人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总觉得……他能很轻松的就能把别人的心态搞得不好，又很轻松的把人哄好。 还是在无形之中把人哄好的。 就这么想着想着车子开到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又让我们下车，同样由他抱着儿子，我跟在他身后。乘电梯直达4楼。 和儿子说的一模一样，这里暖和多了。之前在楼下那家饭馆吃饭，即便他家用了材料不错的门帘，但还是能感觉到冷风灌入，是挺冷的。 刚到4楼孩子就吵闹着要下去自己走，王伟松开，让他自个儿小心注意点。 “放心吧！我知道要去哪儿，爸爸妈妈，你们跟上我哟！ 现在就由我来当你们的导游，免费的那种。” 免费的导游。 这小子懂得太多了。看得出来王伟没少带他出来，就连商场都跑得如此熟悉。 我和王伟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我频频看向旁边的人，但他似乎从来没往我这边看过一眼。我还是觉得有点儿…… 心里发堵发酸。 就像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女孩，受到另外一半的冷落后，心里复杂的样子。 有时候很想问他到底为什么？ 又觉得这是在商场不太好。 就这样，突然就和迎面而来的人差点撞上。在我一声低呼中，我被他拦腰抱住。彼时我和他的脸隔得好近好近，好像他随时都会亲下来似的。 让我看得有点儿发愣。若不是旁边的人道歉的声音把我拉回神，我可能会在这儿犯花痴。 迅速回神。 一边回没关系，不碍事儿。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然而我的发是短的，根本就不需要打理…… 这一切落到王伟眼里就好像是小丑在卖弄自己一样。 让我很是不爽。 “注意点脚下的路。你也是小孩吗？” 他开口说。 说完这我不答，又在前面开路，留下一句：“跟上。一会儿和孩子走散了。” 他这句话算是提醒了我。紧接着我暂时先抛开心中其他的复杂思绪，跟上去。 这家烧烤味道确实地道，我总结了一下，其实是他家的材质用得不错。所谓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在这里得到体现。 就连用的辣椒和小料看起来都很精致。 儿子很喜欢吃。 “唉，老王？你又带着孩子过来吃烧烤了？” 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开口问王伟，好像是这里面的员工。但看他那个样子又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似的……只是戴着个帽子装样子。 有点不太好评。 “嗯。照顾你生意还不行？” “那肯定没问题。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早点说我给你留个包房……唉，这个美女是？” 话给到王伟了。不仅这个老板好奇，就连我也好奇他会说什么，会怎么跟人介绍我？ “孩子妈妈。”他说。 我：“……”拳头一紧，眉头一拧。这话……找不出什么毛病，却又让我觉得……有点难受。 “你老婆呀？” 戴帽子的男人再开口。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王伟脸上。 第127章秘密127 我很好奇他接下来的答案是什么。从这个老板问的问题可以得知他从来没有带着女人在身边过，但他认识儿子。 所以才问我是不是他老婆。 我的期待值都已经被拉到最高点，可他伸手给儿子拿了一串烤串递过去，对旁边的男人说：“赶紧去做你的生意去吧，不忙吗你？” “诶……成天都忙，忙得很，你又不是每天都过来，多和你吹两句不行啊？”然后戴帽子的男人看我，和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那你们一家三口慢慢吃，我先去后厨了。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叫我。” “嗯。”王伟应。 “好的，谢谢。”我回。 这烧烤吃的我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店儿，再加上老板是他朋友的原因，我找了个机会把孩子先放在他这儿，让他帮我看着点。 又直接当着孩子的面说：“王伟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然后他还没回我就转头看孩子，在孩子的凳子旁边蹲下，抽纸巾给他擦擦嘴和他说：“儿子，爸爸妈妈要出去一趟，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等我们好不好？” 小家伙一脸茫然。 看看我又看向王伟。 “你放心，妈妈不会丢下你不管，就是有几句话要和爸爸单独说。一会儿就过来找你，你在这乖乖的等。嗯，最多10分钟，好不好？” 说完我便扭头，锁准王伟的手机，微微扬着身子伸长手拿过来，递给他：“你把手机拿着，可以设定时间，10分钟后我肯定回来找你。” 小家伙终于点了头。王伟是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态度，但最后被我强拉出去了。 我找了一个能看着孩子的角落停下。也把手松开。王伟静默站在原地，本来就高，挡住我面前一大片光线。 他的情绪分不出好与坏，看着平常却又不太平常，让我难以分辨。我真的很不习惯他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开门见山地问。 “王伟，你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不愿意和我站在一块儿？也不愿意和我有任何交流？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进去的事儿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当时也没这样，后来到监狱后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我都不会过来看你了，你自己好好的。” 我都可以接受，我都能想得通。我也不该要求他去看我，或者要求他现在对我很好很好。但最起码不要这样冷着我！ “那你希望我怎么对你？” 他不答反问。 我一口气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儿，骂人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最终攥紧拳头又硬生生压了回去。 我努力不让自己像个泼妇。 “你究竟什么意思？可以明说吗？我真的不想和你绕弯子！王伟，你刚刚这样说，难道你不觉得心虚吗？ 你要怎么对我？ 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一点你否认吗？” “我不否认。人就是在变，李云烟，这一点在你当时冲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好。 这样挺好。 终于把他心里的话憋出来了。总比我什么都要靠猜，靠敏感的去维持来得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变了？” “难道你没变吗？” 他又反问。 “没有！”我十分坚定地回：“我没有变，我依旧还是我，还是以前那个李云烟。如果现在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依旧还是会那么做，绝不后悔！ 这就是你觉得和我之间的差异吗？你觉得性格有差异？处理事情也有差异？” 他没有回应。 “没关系，有什么就可以说什么。我知道你曾经有一个特别高贵的身份，我也知道站在你的立场，或许想的永远和我不同。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了，或是不值得了，你可以离开。你的离开不存在什么抛下不抛下，只是你的选择而已，只要你有选择我就会尊重你，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不愿意又非要去干的这种别扭的样子！你这样不会衬托出你的光辉和伟大，只会让我觉得很别扭，很难受，你……” “你以为我没想过要抛下吗？啊？你以为我的心就是铁打的？你以为我就没有点自己的思想了？！所以呢，所以你告诉我，我应该要怎么选择？李云烟，事情再来一遍，你还会选择那样干。是，你挺厉害，你也挺干脆的。但你把事情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说到底，你当初不还是在赌吗？ 赌我不会放着孩子不管！赌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难道你没有赌吗？可你有想过，如果你赌输了孩子怎么办？成年人之间什么都是赌博，什么都是靠赌。 赌一个机会，赌一段关系。可孩子又有什么错？你把他的出生也当成是一种赌了？ 他还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李云烟，你知道吗？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没有！ 我为什么会报警？ 不仅仅是要你坦白从宽，赶紧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也是在给我自己留一个退路。我想逼退自己，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很多次想要逼退自己。 你被警察带走那天，我无能为力，我那句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但我一开始并不想那么做。我和老刘都已经走了，我和他已经走了你知道吗？可我居然该死的再回到城里以后……在我下车的那一刹那，又上了另外一趟回去的车，把孩子接走。 我满脑子都是，我离开时他看着我哭的稀里啪啦，撕心裂肺的样子。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把孩子接到手里，我把孩子放在怀里，他靠在我肩头那一刻就停止了哭泣，可依旧孩子抽搐。 我该死的会跟着心疼。我本来就不是他的…… 可我会心疼。 李云烟，那一刻我就特别佩服你，真的，我特别佩服你。我一男的都觉得你比我还干脆，你真的…… 我都在想躺着有一天如果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或者…… 你又会怎么对我？会不会也那么干脆给我一刀？会不会转身就走，不留一点后路？ 你会吗？” 他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带刺的刀戳在我的心脏上，都不是致命的，却还有一种能治疗其他伤的奇异功能。 我心里一直犹豫不定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一个最标准的答案。 他曾经是走了的。 抛下孩子走了。 可叫他到城里下车的那一刻又突然回去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有多煎熬我就不用说了。那样挣扎的过程。 那和我们以前经历的所有事都不一样，那个时候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在他身上看到的很多事情都是偏于理性，可他在我这儿统统都是感性。 那种理性和感性的冲突，如同把人架在火上炙烤，那火力还不是平常的事儿能与之相提并论的，那根本就是要把人往死里逼，非让人做出一个抉择来。 我太明白了。 所以我太心疼他了。他刚刚问我，问我说倘若有一天，如果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会不会也这么干脆？ 这话算是问到点上了。 无论我和他有多么契合。 无论我们是否在一条绳上。但是，我们无法否认，我们最终都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也有比较的人。只是相对于一些皮面比较，我们更喜欢把事情往长远考虑，用一条比较长远的目光去比较一个事儿，一个物，一个人。 可是，那也只是曾经，也只是我自以为是的干脆和冷情。 其实在和他很多个相处的日子里，我早就已经为他深深折服，被他深深吸引。自从认识他以来，我的心逐渐被替换成他的颜色，最后整颗心都只是他。 只是他不知道。 我也不想承认。 我觉得这些事儿没必要拿到口头上去说，说出去也不会改变任何，可我觉得现在可以和他说说了。 我下意识往前凑近一步，他后退一步。或许是因为他后退这个举动一下刺激到我，我抬头和他目光对视，他看见我眼中闪烁的水光，眉头轻轻动了一动。我知道他肯定也是动容了，但心里还有一道防线始终挡着我和他。 这条线必须得撤掉，不然我和他谁都不好过。 在他后腿之前我一个用力狠狠抱着他的腰，使劲儿再使劲儿。 “李云烟，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商场，不是在家里。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抱来抱去，我不是一个小孩子，随便给我个糖，给我个枣，我就……” 就在这时，我突然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他的话就止打住。与此同时也垂眸紧盯我。 “你的话好多，总算是闭嘴了。刚刚说了这么多累了吧？ 接下来就和我说行不行？” 他没应，始终安静地盯着我。但就在我要开口之前一秒他突然道：“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孩子得休息了。” 说完他就把我的手拉开，想走。可我怎么可能会让他走？话都已经说到这儿，气氛都烘托到最顶尖的位置了，我怎么可能放弃不要了？ 孩子一天晚睡，并不会影响到什么。但如果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解决不好，才会长长久久的影响孩子。 我把他拉回来。 他还坚持要走。 这一来二去推拉的动作把他的外套给扯到肩膀处了。 “不差这几分钟的时间，我有必要现在就说清楚，我不想拖到回家，王伟，我……” 然后……我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刚刚在拉扯的过程中，他的衣服滑落到肩膀。我和他说话时，眼尖地发现展露在我面前的衣服不一样。 “……” 这是一件毛线织的毛衣，颜色是浅咖色，毛线是上等毛线，1000多块钱一斤的那种羊毛材质的。 当时我和孩子还住在遵义那个平房里，那天我推着孩子出去游逛，突然走到一家店，是卖毛线和一些关于织毛衣或是打毛线鞋的东西的。 这个年头几乎没有人织毛衣或是打毛线鞋了。但在我们小时候特别盛行。 一时心血来潮，我就突生出想给他织件毛衣的想法。心想着到时候送给他，要让他经常穿着，经常想着我。 所以我选了店里最贵的那种线。在夏季打，刚好入秋就能让他穿上。我几乎把时间都已经计划好，什么时候毛衣织出来，什么时候才能穿，都大概想好了。 可没想到后来……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也很突然。 那毛衣我最后织得只剩最后一只袖子，我准备带到贵阳再接着织的。当时我让快递上门，这件毛衣就随着那些行李一块儿被快递运到贵阳。 后来…… 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想一件毛衣？可我没想到居然还能再看见这毛衣…… 就被他穿在身上！ “你想说什么就好好说吧。” 他回应了一句，旋即准备把衣服拉回去，想把那件毛衣遮住，可我又如何会放过？ “这是不是我给你织的那件毛衣？” “李云烟，别拉拉扯扯的，这是在商场。你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问你这是不是我给你织的那件毛衣？” 他不回。 我就继续把他的外套剥开，直到那件衣服完整落在我眼里，我下意识摸他两边的手臂，有一边是没有衣袖的…… 我仰头湛湛看着他的眼，几乎是泪如雨下。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是想喊我的名字，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始终没发出声来。 最后……是他一个大力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这力道好像要把我硬生生嵌入他的骨髓之中才肯善罢甘休。 我觉得好疼好疼。呼吸疼，心脏疼，浑身五脏六腑都在发疼，眼睛和鼻子也因为眼泪灌入而疼。 如果死活松不开面前这个让我这么疼的男人。 我用拳头在他后背一下又一下捶打着，我在他怀里泪涕横流地抱怨着：“王伟，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呀？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你说呀。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第128章秘密128 后来我是怎么从这儿离开，又是怎么回到孩子那儿的，我都已然记不清了。只记得是被他牵着，只觉得他的手好暖和，好想一辈子就这样抓着他永远都不分开。 孩子看见我们目光猛地一亮。立马招手让我们进去。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这儿！！” “爸爸，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你要不要听啊？” 王伟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划开看一眼后便把我松开。 “怎么了吗？” 我感觉他脸色有点黑，好像出什么事儿了似的。于是问。 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没事。我先去回个电话，你们在这等我。” “……嗯，行。” 我和孩子在这等他，他出去时步子迈得急，好像要去跟人打架似的。我和孩子留在原地。 不觉有些好奇的问：“宝贝，你知道是谁给爸爸打电话吗？” “嗯……应该是刘叔叔吧。” 就是那个酒店前台，刚刚在来的路上王伟还和他通过电话，现在，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关键王伟走的时候心情不太好。 “妈妈，怎么了吗？” 小家伙环着我的脖子，把小脸蛋贴在我脸上来。我感觉到孩子的温暖后，心也一点一点开始回温。对儿子这样的亲切和依赖感受到很安慰。 “没什么。刚刚吃得开不开心？” 小家伙直点头。说：“吃得很开心。爸爸带我来这儿都不让我点这么多，说吃多晚上对消化不好。 而且，爸爸也不让我喝太多饮料。妈妈，希望你天天都在家，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每天都能喝饮料，每天都能来点烧烤了？”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天真，那么单纯。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无外乎就是吃吃喝喝，还有一些玩的。和我们完全不同。我看着我儿子还一副说话没有一点儿顾忌，能把心里想的全都表达出来的样子，心里软极了。 我们小时候总是会看人脸色行事，尤其是家里人，父母。 很多懂事都是被逼出来的。 有时候原本很想要一个东西，可如果我弟和我妹想要，我就不能表达出太想要的举动来。 这样不仅显得我不懂事，还有可能……会让我在他们眼里变成一个坏人，变成一个坏孩子。甚至还会因此遭到他们的恨意。一个眼神，一句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话，都能把我从本来就不高的地方重新踩入地狱，然后陷入深深的内耗折磨之中。 甚至还夸大一点，可能会因为这样的计较被他们赶出家门。 我曾经试验过。 想试验我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想看看他们对我是不是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重要，那么不好。 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可我儿子能精准的表达出他想要的，他喜欢的，还能把他心里想的全都说出来，可想而知王伟对他的教育是严格里面掺杂着尊重的。 “嗯嗯~~儿子，我觉得你可能有个事儿想得不太通，有点误解你爸爸的意思了。” 我把他的头发别到一边儿，露出饱满精致的额头出来。我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小家伙轻轻闭了眼又睁开。 并没有对我这个吻感到太突兀，很快神色恢复正常。 “我误会什么了呀？妈妈？” “你误会了爸爸说的话。他说晚上吃太多对消化不好，并不是针对某一天，某一个时间点，而是针对所有的时间点。今天之所以现在还出来吃夜宵，还能点这么多，是因为妈妈回来了。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我们平常的日常生活中，总是会出现一些比较特殊的日子，比如说，日常规定的节假日，春节过年，五一国庆节等等，这些是国家规定的，因为特殊所以会放假。那对于家庭而言，每个家庭也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特殊的日子，比如说每个人的生日，比如说结婚的日子，家里有些小变化的日子，类似于搬家呀，还有谁谁谁去了很远的地方，又回来。这些都特殊，所以可以庆祝一下。 这也是让我们把平常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一个好办法。今天我们可以小小的庆祝一下，但以后妈妈陪在你身边，并不代表每天都能喝饮料，每天都能过来吃烧烤。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想想每天都吃这些喝这些，是不是就显得这些一点儿都不特殊？也不值得期待了？就像你每天喝水一样。” 他一副若有所思，似懂非懂的样子。 轻点了点头。 然后紧紧环着我的脖子问：“我明白了，妈妈，那我可不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我们可不可以让这种特殊的日子变得长一点？明天也喝饮料好不好？就明天，然后再等下一个特殊的日子再喝。” 听他这么说，我判断他应该是听懂了。但这家伙还会谈条件，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声音又甜又糯，怎么让我招架得住？ 关键这小家伙还在我快要否认之前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于是就这样被他迷惑住了，点了头。 “但是，你需要去和爸爸也说一说，要遵从他的意见。” 他开始撒娇：“唉呀，不嘛……妈妈，你和爸爸这么好，你和爸爸说好不好？你和爸爸说他肯定肯定会答应的！” “你去和爸爸说。这是你自己要求的事儿，需要你去和爸爸单独商量。妈妈同意了，现在你只需要征得爸爸的同意就可以。” 我还是坚持这个原则。以后，他会碰到更多的事儿，更多不同种类的情况。并不是每次我都能帮他去沟通，他需要尝试自己去谈判。 哪怕最后谈判的结果是否定，那他也得尝试着接受得到否定的结果的后果。 人这一生，需要面对太多否定。越早适应越好。 最终小家伙答应下来：“哎呀，好吧，那我就自己跟爸爸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这电话打了好久好久。我都有点困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揉着眼睛，表示他现在的困意。我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在商场绕一圈，买一个手机。 听他这么一说，目光下意识找王伟。可不知是有心灵感应还是时间确实过去太久，刚转眸就看见王伟从外面走进。 靠近我们。 “吃好了吗？” 他问。 我点头。 孩子立马表达他的意见：“爸爸早就吃好了。我好困呀，能不能快点回家睡觉觉？我想睡觉觉？ 我想我的小叮当了！我的小叮当肯定也想我了！” 王伟心领神会。扭头走到前台去，付钱。 “算了吧，今天这一顿就当我请你们一家三口！但是记得下次要多来光临啊！” 老板说。 “赶紧的，别这么多废话！”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请你们吃一顿怎么了？每次你来我这里人都要多一些，我估计是你这个人运气不错。能给我带来财运！ 你记得多来几次就行！” “赶紧！” “……唉，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行吧，行吧，就在这儿扫！” 王伟扫码付钱，和老板寒暄几句后便带我们一同走了。小家伙趴在他怀里，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经闭着个眼睛了。 所幸商场不冷，一会儿直达地下停车场，应该不至于感冒。 这么想着我都还没注意就被他带到1楼，并且出了电梯。 我有点懵，迈着小碎步跟着他：“我们不去找车子吗？还要买什么东西吗？” “买手机。” “……？” 他突然在某个店门口驻足，回头看我，然后眼神示意我看手机店上面的品牌：“想要哪一种？” “……” 好吧。 原来是给我买。刚刚我是想着孩子困了要回去就让他先回，反正我们三个都在一块儿，手机什么时候买不是买。 结果他还是带我来一楼看了。 “走什么神？再拖一会儿孩子就真的睡着了。”他再次开口。 我也不想灭了他一片好意。于是挑了华为店走进去。立马有人走上前来给我们介绍，多半都是说新出来的机型。 但新出来的价格有点昂贵。对我而言手机就是一个通话发信息的工具，我只需要简单的考虑一下性价比就行，至于很多高端的功能用不上。 于是找了一个出来一年左右的机型。价格稍微低一些，但配置也还算是顶配。 我还想自己付钱来着，他直接就扫码让人拿一个新的出来。 财大气粗地又带着我回到刚刚出来的电梯，下楼。 “你先去开门。” 他已经把车按亮，我寻着灯光顺利找到车子。跟他打好配合，开门后我先坐进去，等他弯腰把孩子送进来。 但…… 我找了一个比较契合的时机在他快撤走的时候亲了他一下。 他整个有点懵，但也只隔空盯我看了一两秒就把车门给关上，隔绝开外面灌入的冷空气。 只是他回到驾驶座的时间要稍微长了一点点。 我心头有些嘚瑟，又冒着甜味。好像草莓味的泡腾片正在发酵似的。整个人十分通透又舒心。 他终于上车。 驾车开往小区。 孩子被放到房间睡觉，然后面临的就是相对比较尴尬的问题。 洗澡。 只有一个卫生间，我们两人都有谦让，最后他说让我先去。 我自然点头应下，反正现在都回来了，谁先洗澡不一样？最终都会躺在同一张床上。 等他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全新的睡衣出来时，我才发现卧室这边还有一个阳台，阳台上…… 还放着我之前让快递上门寄过来的行李。原封不动，就连行李箱都是关得好好的。 原来是在这儿。我还以为……以为他只是留下这一件毛衣，其他的都…… 都还放在这儿呀！ “王伟。没看出来呀，你这人还挺自私的！” 我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是轻快又平静的。就是最平常的吐槽那种口吻。 王伟把睡衣拿过来后寄给我，顺着我的视线就看到那一堆行李。 然后气定神闲问：“怎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说，我的东西就不配进你的衣柜吗？你就不能放在衣柜里，放在那儿吃灰？” “那不是你的东西吗？我要是贸然打开动了，不太好。” “去你的吧！”我的食指在他心脏上一推，抓着衣服从他面前走过，直往洗手间方向去：“贸然打开？你这身上穿的这件不也是打开了拿到的吗？切！ 说这些话，想要气死谁！？” 然后我就听到他在背后发出一声笑来，我也鬼使神差的被他逗笑。来到洗手间，却发现洗手间的浴霸灯已经被打开了，整个空间都很暖。 照得我的心里又是一暖。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开了，那一分钟我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等我扭头去看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抱住。 他的手还是那么大。 可以随随便便就握住我的腰，圈住我整个人。他单手把门关上，另外一只手也搭上来，紧搂着我。 “你怎么……” “瘦了。” 他亲到一半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是在我耳边低喃的，语气和口吻以及他漆黑的瞳孔都装着浓而深的心疼，所以我的感悟特别深且暖，好像药突然开始起了效果，正在治愈我长久累积的伤痕。 是啊。 瘦了。 但凡在里面的人没有几个是不瘦的，我还算是瘦的比较少的那一类。所以有时候他给我寄过去的衣服……其实已经逐渐开始不太合身。但，每一件我都穿得挺舒服，也很珍惜。 我抓着他的手臂，一点儿一点儿丈量。 “你也瘦了。” 我说。 “嗯。”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重新吻下来。这个相隔了18个月后的吻，十分温柔，后来又逐渐多了一些霸道和野性。 直到我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时，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喃细语地表达着他的想念和委屈。 “瘦了，瘦了很多。我想你多少就瘦了多少。” 他将我脸上的水抹开，把我湿哒哒的发顺到耳后去，让我露出一张完整的脸来。然后指腹又在我眼角轻摸着。 “把头发留长。”他说。 “…好。”我挽住他手腕，应。 “烟儿。” 他动情又有些语颤地喊，眼含薄雾，似乎不敢相信我真正回来了 “是我，你没看错，是我回来了。对不……” 那个“起”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他已经狠狠地亲过来。 所有的一切全都在这无声的吻里了。 第129章秘密129 别扭的男人依然还有一些别扭，只是相比之前已经好很多，现在整个缠着我不放。就连腿都搭着我。 我觉得气都有点不太顺，于是推了推：“能不能别这样？睡不好。” “你会习惯的。”谁知压根就没办法交流，人家也没照做，甚至听都没听。只是一个劲儿在我后脖子上亲，提醒我赶紧睡，不然没办法睡了。 我确实有点怕。 刚重逢的男人，是不容小觑的，而且不知轻重。 我于是想想算了，又累又顺不过气，心想着大不了今天晚上失眠，都已经做好这个最坏的准备了，没想到后来到底还是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喃耳语，大概就是说一些之前的事儿，关于18个月前我进去，他们外面发生的事儿。 他说：“举报材料、证据，全都在我手里。之前没人商量，我就自己做了决定。他那边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倘若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可以不上诉。 但如果他有任何违反这项要求的举动，我会立马向相应机关提供证据和材料，让他为当年非法拘禁你的事儿承担相应的后果。 烟儿，这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还是想遵循你的意见。当然了，我的提议就是算了。 他现在也相当于就是个废人，只有生存能力，我知道你也委屈，知道当时也是被逼急了眼儿。但事到如今，我们还得找一个比较周全的方案去解决这事儿。 这些材料和证据自然可以把他顺顺利利送进去，但是，他进去后出来的后果对我们而言并不值当。 那个叫张婷的女的，在你入狱第3个月时也被送了进去。 我想用这个来压着林峰，我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没什么意见，往后咱们就这么执行。” 他从后面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蹭了一下，声音特别沉，好像是在给我讲个故事，又好像是在对我发誓：“你可以放心，以后有我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有个定论了。我们以后…会顺顺利利的。” 我听到他说了，全程都听了，而且从一开始的迷糊到后面越来越清醒。所有的事儿在我心里门儿清。 虽然我在里面待了一年半，整整18个月，但他这种做法是最周全的。自然会有憋屈，可是，憋屈和我们以后未来几十年的平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想要周全。 想要平稳。 那就是要付出一些难以承受的代价的。而我现在已经扛过来了，我们都扛过来了，没有必要再让生活重蹈覆辙。 我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又深深闭着眼，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依赖着他，感受着他带给我的安全感和温暖，还有浓浓的爱。 “好。你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听你的。” 我说。 他又在我发顶亲了一下。再之后我和他先后入眠，这天晚上也不知是因为有他在身边还是其他，我居然没有一个梦，从头到尾，一觉睡到早上8点多。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好，睁眼醒来，发现并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床上。他也没起床，还在我身边，只是我看向他时他的眼已经睁开了。 这让我还有点莫名感到害羞。但我并没有表现得很突兀，只是把手抬到空中滑到他手臂上。 “你醒了？” 他眼睛眨了一下。 我把头在枕头上挪了一些位置，凑近他。 手也滑下来，落在他的衣领处，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怎么不说话？嗯？” “想听你说。”他开口道，一只长手伸过来，将我拉得更近，另外一只手从我枕下穿过，让我枕着他手臂。 我们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互相观察对方，五官、瞳孔、甚至脸部肌肤的一些细小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用手指指腹轻轻在他的脸上来回抚摸，滑动着。那种真实的触感让我……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和满足。 是真的已经回家来了。 他也在这儿。 他和孩子都在我身边了。这是我在里面没日没夜梦寐以求的画面，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出来不会有这种……不会有这么顺利，不会有这么好。 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他没有在我们身边的准备了。 我还想过，如果他已经有全新的生活，我会和孩子真心实意地好好祝福他。 这一切，还真是老天爷厚爱了。 我用鼻尖儿和他的鼻尖儿贴着。 “你知道吗？其实我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我以为……你当初那么不认可我那样做，你还威胁我，说如果我这么冲动的话，你是不会替我看孩子的。 其实那天我确实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但后来你说了那个话……我心里就没有那种想法了。 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件事儿一直不做，任由他们那么胡闹，任由他们那样欺负人，我也没有未来可言。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我只是想拼一次，我只是想看看老天爷到底要把我踩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肯罢休。 你有句话说的不错，成年人可以赌一赌，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但你说漏了一个人。那就是你自己。王伟，在整个事情中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还有这个幸运能得到你的爱和保护，得到你一如既往的坚定和守护。 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烟儿……” “你让我说完。” “……好。”他用指腹轻轻在我眼角擦过，把泪擦干，然后和我四目相对，认真听我说。 “我不是不想考虑你的感受，我只是觉得如果我都没有未来，我也没办法给你未来。我，不是要故意这样说来显得我做这件事儿有多么伟大，或者有多对。 也不是反驳什么。 相反，这是我心底最后的声音，也是我最无奈的选择。我只想把这些事儿说清楚，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一时冲动，也并不是只有冲动。 过往，我们都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但是对于未来，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不是为了弥补什么，只是觉得想那么做。只想那么做。 不知道我这样说你心里能不能舒服一点？能不能稍微暖一点？” 我问他。 他沉默应对，一双漆黑的瞳孔如同天上最亮的星，闪烁透亮，好像始终挂在我的头顶一直在给我后路，一直护着我前行。哪怕历经风雨，哪怕有所摇摆，最终依旧选择坚定的挂在那儿一丝不动，等我回来找他。 始终照着我回家的路。 我凑近和他额头相抵着，能感受到他温柔的呼吸萦绕在我身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还有他对我那么深沉的爱。 “以后，我希望你能轻松一点，能更加温暖一点，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王伟。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 最后那个字儿淹没在他清晨的一个热吻中。没能说完，但也没有人刻意去追究。 只是全身心的都投入到这个吻里来。 直到客卧传来起床的声响，我和他才蓦然停下。两唇相贴，对视而笑。 “爸爸？爸爸？咱们吃什么呀？吃什么。 爸爸你看见妈妈了吗？妈妈怎么不在家里啊？我昨天……又做梦了吗？” “宝贝，妈妈在呢。你先洗漱，一会儿妈妈出来给你做好吃的。” “噢~~还好还好，原来妈妈和爸爸在一个房间呀！那我去上厕所，妈妈，如果你觉得不想下厨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吃。我想吃楼下的羊肉粉。你问问爸爸可不可以？” “爸爸，人家问你可不可以？能不能给句话？”我顺着孩子的话，轻轻的推了推旁边的人手臂，问。 原本他的神色还很深沉，整个人只透露着一种肉眼看不出的温柔。但现在听到我这么问后，瞬间又不一样了。 眉毛舒展开。 眼里透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这家伙估计现在没藏什么好事儿。我想从另外一边下床，却被他整个一捞就捞入了怀里。 紧搂着。 一个热吻后他在我耳边低声地回：“可以，爸爸带你们去吃！” 我大脑直接短路了。 后来一家三口整装待发，全部聚集在入户门处，准备下楼吃早餐。 他依旧还穿着那个毛衣。被我看见，我面色微微有些囧。 “怎么了？” “你……没有别的衣服穿了吗？” “嗯。就这么一件。”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但，回答也在我的预料范围 我短暂认命一样的点点头，心中已经开始有了新的盘算。于是在下楼梯出小区吃早餐时和他说。 “一会儿咱们去逛逛吧？买点东西。” “可以。吃完去开车。”他没反对，答应得倒是很干脆。楼下那家羊肉粉馆，看着店面倒是不大，买的人还挺多。 尤其是从各大外卖app下单的更多。在店里只坐了那么一两分钟陆续听到好多单外卖单子的声音。 一人要了一碗。 还加了个鸡蛋。 “这边羊肉粉这么贵？”我一边往碗里加醋，问他要不要，一边和他闲聊。 “嗯。你觉得应该是多少？” “我记得之前也就10块，加个鸡蛋两块。这边起步是12，加个鸡蛋就14了。” “嗯。差不多吧。12和14也没多大的区别，随便省一省就出来了。” “嘁。不是说省，只是说比遵义要贵一点。”我道。 “嗯。赶紧吃吧，现在这些店能存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多两块少两块的，不碍事。这些年尤其是餐饮最不好做。你之前也是做相关的工作，应该能体会。” “嗯。不过都过去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搞点什么好。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王伟嗦了一口粉后扭头：“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呀。你就没有给我寻思寻思？等我好参考？” “先把严冬过了再说吧。”他却十分干脆，回答完埋头专心嗦粉去了。儿子也在旁边吃出声响来，看得出是真的喜欢这家粉。怪不得一大早上就提了要求。 我抽张纸递给他，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咱们不赶时间，吃慢一点。别呛着了。” “嗯，好。” 小家伙虽然回答着，但速度并没慢。相反还快了一些。简直了。 吃过早餐，他开车送我们到附近一个大型的商贸城。 西南国际商贸城。 这名声……好像还挺大的，以前我好像也听谁随口说了一句，但具体什么时间什么人说的我忘了。 原来就是这儿啊。 这应该是搞批发的地方。不知道东西能不能便宜一点了。由他牵头，我和孩子分别在他一左一右，被他牵着走。 咱们先进的2号楼。 “想随便逛逛？还是有什么想买的？”王伟问。 “先看看吧。你不是没衣服吗？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过来就是想给他买两件合适的换着穿，他那件衣服像什么样？虽说外人不一定看得出来，毕竟还穿着外套。可他自个儿穿着不会舒服的，少了一个袖子呢！ “我不缺衣服。要看就看你的，看孩子的都行。不用给我买。” “刚刚谁说他缺衣服的？儿子，刚刚在门口谁说没衣服的？” 我儿子捂着嘴笑。眼神却已经看向王伟。然后轻轻把手挪开一点位置，对着我说：“妈妈，爸爸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哄哄？” “好啊。嗯~~但是妈妈没有哄过这么大的男生，应该怎么哄啊？” 我一边点着脚尖，双手环胸，一张脸上堆着笑打探着面前这人。 他最后有点窘迫的把我拉回，重新牵着我的手。 语气有点儿不耐烦：“说了不用就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买你们的！” “哎呀，你能不能别扫兴？我们就去买两身呗？换着穿。 你这个穿出去……人家还说家里的女人不贤惠，直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可不想被人骂。” 我儿子又在一旁咯咯咯的笑。 接收到我的眼神示意后也开始劝，晃荡着王伟另外一只手说：“爸爸爸爸，妈妈想给你买就买嘛，家庭和谐最重要，这不是你说的吗？ 而且妈妈都没说给我买，哼！妈妈明显更喜欢你！”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妈比谁都喜欢你，她是这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明白？” “明白明白！” 我笑：“给爸爸买完就给你买，谁都有，别着急。” “好的！” 后来王伟禁不住我和孩子绕，同意买，但也提出了他的要求：“要买就去买毛线，你重新给我织一件，然后把这个另外一件袖子接上，换着穿！” 第130章秘密130 他还惦记着这件旧衣服，当时买的毛线质量很好，确实也没必要完全换新。于是我们听他的话在商贸城找卖毛线的店。 我一开始心里还有点没底，因为……现在织毛衣的人几乎找不到了，工厂用机器织毛衣，效率大出货多，而且那些款式和样貌并不输人工手织的。 在成本上也是人工手织的更大。 几乎没人选择这种方式，除非心里有动力，有爱在推动，才会去选这种既费时又费钱的方式。 但没想到居然最后还是被我们给找着了。 紧挨着好几家店，全都是卖毛线相关的东西的。比之前我在遵义看见的规模要大很多，东西也更全面。 包括织毛衣的原材料。看着展现在眼前的毛线品种，我竟然有点沉思了。心想着，早知道应该给他个信儿，让他买点毛线给我寄到里面去，无聊的时候不就给他织出来了？ 但…… 有些事儿总是没有解答的。 当时我也不敢给他写信，而且写了他也不一定会做。就算他会做，站在男人的角度去买这种细致的东西，或许他还真挑不出好毛线来。 反而还会被人坑。 “美女？你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店家看我一直不说话，也没把心思放在买毛线上，便开口问了一口。 我迅速回神。 王伟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肩膀，问：“怎么了？” 他用眼神问我是不是想换一家店，我冲着他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觉得品种还挺多的。我先看看。” 于是我开始仔细挑选起来。行李箱我几乎没打开过，不知道那没剩下的毛线还在不在？如果在，刚好可以够把没织完的那只袖子给接上。 如果不在，还得重新买相同的线。 我把他拉到角落低声问他。他很确定的点头，说那坨毛线还在行李箱里，他没动过。 “全部都还在吗？” 他再点头：“都在。” 得到这个答案后我挑选了别的颜色的毛线。本来想织一个全白的，被他自己给否定掉了。 “不要白的。” 他手里拿了一坨毛线，一边掂着玩，一边说。 “为什么？你不喜欢白色吗？” 我感觉他还挺喜欢白色的。白的，黑的红的。我在里头时，他给我买的衣服多半都是这三种颜色。 尤其是内衣裤。 怎么到他这儿还挑起来了？ “不耐脏。” “冬天又不让你穿在外面，不是还有外套吗？而且你这么大个人，不至于吧？” “反正不要白色。你自己喜欢的话可以给你自己织一件。”他把那坨毛线放回原位去，扭头盯着我说：“你穿白色好看。” 我眉头下意识一蹙：“……” 旋即斜着笑反问：“有吗？” 他搂着我肩膀，轻轻一揉，然后低头在我耳边开口道：“不信一会儿晚上我可以重新说一遍。前提是，你穿着白色的衣服。” 我用手肘把他推开。 脸特别烫。 耳朵也很烫。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意。好像心里深处那一股暖流，从不停歇，源源不断地往外输送着能量。 而他就是那个供给能量的人。 “你们俩感情还真好。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手挽着手出来逛街。真是难得呀！唉，现在很少看见这种感情的人咯~~妹子，你的命可真好！” 我的命可真好！ 我心里也这么觉得。但，外人总是只看见表面，实则，我和他身上发生的事儿并不比别人少。 只是我们比别人更加坚定而已。就是这一份坚定才让我们现在都还在一块。 我和他都是很执拗又偏执的人。 所以在世界上很难找到相同灵魂的同伴，所以一经契合，就只想深深抓着对方不放手。 总而言之，我就是幸运的。只要结局还是他，只要还能和他在一块儿，经历什么都值了。 “老板，你这个线怎么卖？是羊毛材质的吗？” 我把话题转移开。 “对，百分百的羊毛材质。这个线颜色齐全。而且织出来的质感很好，具体你可以参照一下这边这些成品。 这个，你上手摸一摸。它就是同样的毛线织出来的。”老板娘把店里一件毛衣拿过来，又拿了另外一个颜色的，全都放在我面前，我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试。 似乎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具体差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美女，你和你老公感情这么好，还愿意买毛线回去慢慢亲手织，这份心很难得呀。所以，还得买点好点的材质的毛线才对得起你这份心不是？ 不说穿十年八年，一件儿亲手织的毛衣随随便便能穿个四五年吧？这一斤线也才1000多块钱，如果用年限来算的话，折合下来一年也才两三百块钱，真不贵！ 如果你要买这个成品的话就要便宜一些，一件毛衣大概一斤二两线吧，你老公这个身形差不多。 成品1200，单独买毛线一斤也是1200。但你的心在这儿，我也不好给你推成品不是？ 你们肯定看中的还是这份爱。就买这个吧，我看你人长得这么美，心想你的手肯定也巧。织出来会比这个产品更好看的！ 就买它吧？” “老板，现在都不是钱的问题。我觉得……你这毛线和这衣服……质量应该不一样吧？”很明显她给我的成品摸着要好很多，我这人挺敏感，无论是情绪上还是事儿上，她不让我摸这衣服还好，让我一摸就有了对比。 我一下就能感觉这毛线质量比不上这衣服的。 “怎么可能？” 虽然老板立马就否定掉，但她的语气能听得出来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心虚的。估计没想到会被我拆穿吧。 然后她又开始绕：“要不……你试试这个？这个线也还可以，但这个线要贵一些。比那个要贵200块钱，质感上你应该能感觉得出来要好很多。” 他又拿了一款毛线过来。 我这才感觉这个线和这个成品毛衣的线有点相似了。 完全是不一样的手感。 “老板，我们是真心实意过来照顾生意的，都是这周边的人。以后肯定还会有需要的地方。我是诚心买，也希望你是诚心卖。 这两个线才是一样的。可你拿出来却说要比这个还贵200块，这样做生意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心寒了。” “哎呀，妹子，咱们这些做生意的真的不容易。尤其是今年，你也看见了，这整个商场才几个人在这儿晃？ 大家都是没办法。 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材质的钱我给你少100块钱？” “衣服的成品才1200。你这个就要1300一斤？” “妹子，这衣服才几两线？你拎着试试就知道了，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比的……自己织的可不一样！大不一样！ 真不骗你，这个材质的你在哪儿问都是这个价。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我给你少100块钱，回头你也别和别人说。 你要什么颜色？我给你包起来？” “你给我个底价吧？”我单刀直入道。 和她们扯，只能越扯越远，还没有重点。我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还得去给孩子看一看衣服。 “你要哪个？” “这个。”当然是要好的那个。 “那我就再给你少50，1250你看行不行？” 话已说到这儿，她还不愿意把价格降下来。 那我也实属没办法了。我于是抓着王伟和孩子准备离开找下一家店问问。一边往外边走，一边听到老板在后面说。 “哎呀，你去哪家店都差不多的，他们指不定比我收的更高！妹子，你不信就去看看吧！ 指定比我这儿还贵！而且你也看不见材质，她们哪有我这么实诚？” 说到后面居然变成了：“哎呀，大家都不容易，你真心买，我也真心卖。 1200给你行不行啊？ 唉，妹子，1200！ 再进来看看吧，选择还有很多的。如果你非喜欢这一款的话，咱们再好好商量！ 妹子？ 妹子？” 我依旧坚持去其他店看看，既然这里是批发市场，我还是希望在价钱上有优惠。不然我来这儿也没什么意义不是？ 连续逛了好几家店，发现价格都差不多。 王伟在我身旁道：“他们应该一致统一的价，在这些地方做生意，不统一不好搞。” 我点头表示明白。 大家如果不统一价格，谁都做不走。这是必须的。 既然价格都一样，那我肯定就得挑选一个服务相对好的。 当我迈步走进第3家时，发现那个老板娘在埋头打游戏。 看上去30多岁的样子，我还挺少看见这个年纪的女生打游戏。看见我们过来，她抬头望了一眼。 脸上带着笑，说话温柔又干脆：“欢迎光临。 进来随便看看吧，喜欢什么上面都标有价格，有事叫我一声就行。” 这样的人大大咧咧，没有一开始就贴上来黏着人不放。但也不至于没礼貌。 给足了人家自由挑选的空间。 我还挺喜欢这种买卖方式的，店就在这儿摆着，东西也在这儿放着。价格写在那儿，觉得哪个合适就拿着哪个去给人讲价。 我带着王伟和我儿子在店里绕了一圈，顺利找到那款线。 “老板，你这个价格还能少吗？” 我把毛线拿起来给她看。这一次她才把手机放下，揣进兜里走过来。 “妹子，你眼光可真好。这款线是我们店里走的最好的一款，而且质地也不错。你是准备……给谁织啊？” “给我老公织。” 他眼睛瞄了一眼王伟。 “那这款线再合适不过了！你老公这个长相，这个身材，这个气质。就得配这种线织出来的毛衣！” 我们都被她逗得乐呵呵的。 但我的重点还是在价钱上。 “我相信你刚刚应该已经看了好几家了吧？不然也不会直接拿这款线问我价格。 大致价格就那些，我也不好坏了规矩。但，我可以赠你二两线。” “多少价？”我看她还挺干脆历练，也不故意为难人，直接问。 “1200。” “1000可以吗？” “妹子，我已经很实诚了。1200一斤的线，我送你二两，你算算就是多少钱了？而且我送的是同样的线，不是其他冒充那种。你要诚心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送个普通的，小孩长得快，用普通的线就可以，不用这么好的材质的。 这种，这种100多一斤，我可以送你半斤。给小孩织一件绰绰有余。 你看可以的话，我就给你包起来。” 价格和赠品说得清清楚楚的。让人家看见诚意，也让人家知道她的底。 反正整个过程交流的还挺顺畅又舒服。价格我也大致了解得差不多。索性就在这儿给定了下来。 给孩子织毛衣的线我让他自己选颜色。这小家伙倒是和王伟完全相反，直接选了白色。 王伟还在旁边跟他说：“要不选个蓝色吧？男孩就要穿蓝色。” 小家伙却坚持自己的意见，一边摇头一边阐述自己的观点：“嗯，不要，我不要蓝色，就要白色。白色好看！” 我们在场的人都被他俩给逗笑了。 我知道王伟的意思，他觉得白色不耐脏，后续清理工作多半都是我的，他是在心疼我。 但我觉得孩子有自己的意见也应该得到尊重。而且他没有因为王伟怂恿就改变自己的想法，这一点是最可贵的。 有时候我们身边的声音很多，出发点却不一定都是为了我们。唯有自己心里有想法，有主见，才能过好这一生。 孩子拿了白色的。 王伟的拿了浅咖色。从店里出去，上楼，又找了男装店和女装店，童装店。我们仨分别买了一件外套。 而且大家全都换上新的外套，把旧的放在包装袋里。经过一个美食街，儿子立马眼馋，拽着我和王伟就往那儿跑。 “唉，慢一点。前面人多。林业！”王伟喊他。 “哎呀，爸爸妈妈，你们不饿吗？可是我好饿，好饿好饿。” 商贸城一逛，就逛到中午，确实有点饥肠辘辘。 那孩子开口就说要吃薯条和汉堡。 王伟摇头给了否定。 小家伙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希望我给他求情。这就让我有点为难了，本来就刚出来，孩子……孩子有点要求，也是该满足。 但是王伟这边却是为了他好。 一时半会儿我也觉得这个天平难倾了。 于是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让我儿子自己和王伟争取。 “妈妈~~” “妈妈去个洗手间。嗯~~你自己跟爸爸争取一下，看看怎么能把他说服吧。” “妈妈~~妈…… 爸爸，你最好了，你最好最好了，我就点一份，试试味道行不行？ 那我就吃一口？就一口？爸爸……” 第131章秘密131 我只是借故出来，并没有要真正上洗手间或是其他的准备，所以只在洗手池旁洗了个手甩着水就出来了。然而就在我迂回到洗手间门口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王伟的身影。 我下意识往后退。 看到他举着手机走到商场护栏的位置去，儿子则在原来的位置坐着，乖乖的等我们。 谁给他打电话？ 我总觉得如果没必要的电话也不用离开座位接吧？ 这让我又想起那天在商场吃烧烤时那个姓刘的给他打电话的时刻。 他也是走开接的。 当年我进去之前，后来很多事儿我不知道。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可是……这已经整整过去一年半了，就算再难还的债也应该有一个定论了吧？ 难道是那边揪着不放？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可如果真的是那边揪着不放我又该如何？ 撒个娇，发个脾气让王伟赶紧做个选择？逼着他和那边断掉？ 还是说……想办法和那个女的见上一面，先探探她的想法，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让她撤退？ 这事儿……属实有点困难，当下还有点难解。所以让我心情有些摇摆不定，心里好不容易静下来的湖也因为这些想法而涟漪漾个不断。 我在他挂断电话之前回到位置。他的目光也扫到我，用眼神示意让我先等一等。 我冲着他点头，让他慢慢来不急。 我也趁着这时间和儿子打探。 “宝贝，你……愿望实现了吗？爸爸有没有同意让你点汉堡和炸鸡？” 小家伙点头。 “已经愿意了？” “对的。刚刚有人打电话过来，然后爸爸就让我想吃什么在这张纸上圈下来。呐，妈妈我已经弄好了，咱们能不能点餐了？ 这样等爸爸回来，我们就可以吃了！好不好呀？妈妈？” 我低头看他圈起来的那些。 这小子……把自己想吃的点完，剩余的部分就交给我们了，没有擅作主张。 “妈妈，我没有给你和爸爸点。不知道你和爸爸想吃点什么？你把你想吃的圈起来，咱们一块点好不好？” 这小子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一样。 我点头应下。迅速在上面画了几个圈，叫来服务员把点单拿过去。 然后继续和儿子探：“宝贝，刚刚是谁给你爸爸打电话呀？” “不知道。” 然而小家伙这次却摇了头。 估计看我没回答，小家伙凑过来问我：“怎么了妈妈？你想知道是谁给爸爸打电话吗？” 我有点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妈妈想知道的话，我一会儿可以帮你看看爸爸的手机哟。这样不就知道了？ 或者爸爸回来直接问他就行。” 小家伙把这事说得简单得很。简单到让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程度。我甚至一度觉得王伟在这小家伙面前似乎没有心事，也没有任何需要隐藏的人。 难道说……是我刚刚太敏感，想得太多了？ 我眉心一动。 心里好像有一根新生的草不断在往土壤外面钻似的。特别痒，迫不及待想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 我于是凑近孩子，跃跃欲试地问：“宝贝，爸爸和谁打电话平常都会和你说吗？你问他就会告诉你？” 小家伙点头：“嗯，对呀！不过，我也不用问爸爸谁给他打电话。有时候看到上面有字，有时候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打了。” “……” 问了相当于没问。 “那，妈妈再问你。妈妈去魔法学院这段时间你和爸爸一直都在一起吗？除了刘叔叔以外，还有别人和你们玩得好吗？” 小家伙摇头。 “摇头是不知道还是没有？”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爸爸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 下意识往王伟那个方向看过去。心里有暖流淌过。而王伟也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对我这边打了个手势。 只是打招呼一样，他的电话并没结束。 “宝贝，那，爸爸每天都陪着你吗？没出去上班吗？在什么地方工作呀？” “有啊！” “做什么工作？” “爸爸每天都会带着我出去上班。”小家伙说。 “？” “爸爸每天都会带我出去上班。”他又重复。 这就让我有点费解了。什么样的工作能带着孩子一块儿上班？哪个公司这么人性化？ “妈妈可能有点不太明白。儿子，爸爸带着你怎么上班呀？或者说你们在哪儿上班？你能说明白一些吗？” “开车呀！” “什么？” “爸爸带着我出去开车，就是我们坐的那个车，平常我和爸爸坐在前面。有乘客上来，我们把他们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等到把他们全都送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呀！” 原来是跑车呀！ 我就说嘛……什么样的工作能把孩子一块带上？ 原来是跑车。 他这个老本行……好像一直就没间断过，以前还在老家时他用摩托载人，现在在贵阳改成用小车送人了。 “那你和爸爸每天都早上出去，晚上才回家吗？” 这时服务员把我们刚刚点的东西端过来。放桌上，我一边往儿子面前推，一边和服务员道谢。倾身顺势把一次性手套袋子撕开，漫不经心地给儿子一只手一只手戴上。 “嗯。差不多吧。咱们早上8点出门，晚上6点回家。不过每天都会堵车，到家七八点，洗个澡，看一集动画片就睡觉了。” 孩子能这么精准无误的说出每天的行程，看来这时间点是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原来这段时间以来王伟就是这么带着孩子过的。 我还没太注意他的车。 如果不是孩子说，我还真没看出他那辆车是用来载客的。无论是外形还是内里，都干干净净的。 被他保护得很好。 “好了，来。你的汉堡快吃吧！” 我让孩子赶紧吃他点的东西，不然一会儿就凉了。或许王伟也注意到这边东西已经抬到桌上。他用手势示意我先吃，我还以为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没想到一小会儿后人就回来了。 儿子立马把一个汉堡给他推过去。 一边吃着手里的，一边看着王伟的。分明是自己吃了一半已经看上人家整个的了，小嘴还在劝说：“爸爸一会儿汉堡就凉了，你快点吃吧！” 脸和眼睛表达的意思大相径庭。 小孩还真挺有意思。我看得不由会心一笑。被王伟看到，他微微愣了一愣，旋即把包装袋打开，咬了一口。 把饮料往我这边推。 “怎么了？等久了？” “没，没事。你快吃吧。” “你不吃？” “……”刚刚一直在注意儿子和他的互动，自己却忘了吃。经他一提醒，也埋头专心吃起来。 中饭就这么吃快餐给解决了。 等到往回走时，我和儿子坐在后座，儿子有点困，靠着我睡着了。 但我满脑海都是儿子和我说的那些，所以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他：“儿子说你这段时间都在跑车，来贵阳后，你们一直都这样生活吗？” 他看了眼后视镜。打了半圈方向盘，转弯往小区那条主干道走。 “嗯。差不多吧。这小子什么都和你说了？” 我太阳穴轻轻跳了一跳。 和他卖了个关子：“差不多吧，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全部。” 王伟又看后视镜一眼。 “你想知道什么？” 我心里又是一跳。 手轻轻在裤腿上刮蹭着，另外一只手也不断摩擦着儿子盖着的薄毯。几番踌躇后，开口却是打趣：“我想知道什么你都和我说吗？真话的那种。” “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们的生活很单一，你自己也能看见。” “你和……” 说到这儿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整个人又僵住了。 “怎么？” “……你现在算是完全回到我们身边来了吗？” 我换了一种说法。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会走吗？”他却不答反问。 我继续摩擦着裤腿，心跳一直在加速，在盘算着，也在犹豫着。 最后却难得的和他摊了牌：“我想听你亲自和我说。王伟，在你这儿，我不想推测。我只想听你说。” “我说什么你都信吗？”他今天问题很多，而且都是这种小孩子一样的问题，有些执拗，别扭。 车子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我和他都没有提要下车的事儿。就在停车位耗着。 他解开安全带。 侧着身子和我对视。 一只手落在我脸上来，如墨一般的黑眸紧锁着我。 缓缓开口：“云烟，别想这么多。我如果有什么事儿会提前和你说。嗯？” “……我可以当做……是还有一个定时炸弹没有解决吗？如果那个炸弹突然有什么火苗，你会提前通知我，然后去解决掉？是这样吗？” 他盯着我好久好久没说话。无声胜有声，我几乎已经明白他的心声，明白他沉默背后的话语。 所以率先打破沉默。 “我知道了。你记得和我说一声就行，先回家吧。” 我的脸先离开他的手。 推门，抱着儿子下车。很快他也关上门从我们后面追上来，顺势从我怀里抱过孩子。 乘电梯上楼时我和他都没开口说话。 这件事儿好像从没在我们身上发生过。我和他都闭口不言，很默契的没有继续往下追究。 也没有谁再提起这个话题。 我以为最起码我和他简单幸福的小日子会延续好长一段时间才会被打破。 但我没想到会那么快。 咱们小家安定下来后，孩子就跟着我在家里了。王伟说等过了寒冬腊月才送他去念书，我也赞同他的想法。 至于入校的问题之前王伟已经找到物业了解清楚了。需要用到的手续他也全都办理完整，就等着3月份开学。 我和孩子窝在家里，一日三餐，和孩子看看动画片，旧毛衣的那只袖子已经接上，被他穿出去跑车了。新织的毛衣也起了头。 他早出晚归，继续跑着网约车。这天傍晚我和儿子等他回来吃饭，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流淌着。 心想，该不会这么快那边就找上他了吧？ 或许。 所以多等半小时后，我张罗着我儿子先吃饭。自个儿去洗手间准备打电话问问情况。 却收到一条陌生信息。 那边给我发了个地点和时间。 就在之前我们一家三口吃烧烤那个商城。一家又卖咖啡又卖书的店。 我冥冥之中觉得是那个女人发来的信息。 短暂思索后，我打算去看看。于是动员儿子赶紧吃，弄完后全副武装，我带着他一块儿离开小区，前往我们吃烧烤那个商场。 儿子还在一旁问。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呀？还要去吃烧烤吗？可是爸爸还没回来，我们背着他去吃烧烤会不会不太好啊？ 妈妈？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 我对着儿子嘘了一声。 儿子立马噤声。 “儿子，咱们现在玩个游戏。半个小时内咱们都不能出声。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抓住坏蛋，好不好？” “是动画片里的那种坏蛋吗？”小家伙睁大眼低声问我。 我点头。 他立马来了兴趣，特别配合，又特别兴奋地道：“好的妈妈，保证不出声。直到抓到坏蛋为止！” “好！乖儿子。” 我并没有带着我儿子去到那个信息发的具体位置，而是在商场另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靠着提前携带的墨镜和帽子，伪装成路人安定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她发信息说的时间过去半小时后，我又收到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不来吗？就不怕错过什么好戏？】 【10分钟，如果10分钟你还没来，那么以后你将再也见不到他！】 我心头狠狠跳了一跳。 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去时突然看见那家店门口走出来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就是王伟。 还有一个…… 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女人。她在王伟身后拽住了他。 王伟没挣开。 “妈妈，爸……” 我迅速把儿子的嘴捂住，跟他摇头，他意识到什么后朝我点头。 我让他先别说话。 他再点头。 那边传来王伟清晰的嗓音：“放开。” 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然后就是那个女人开口：“你为她做这么多值得吗？” 王伟不言。 她绕到王伟面前去，我看见她大半侧脸，只觉得她皮肤挺白，具体五官看不清楚。 又听她说：“我对你不好吗？你又何必这样？” “别让我讨厌你。”王伟说。 “讨厌？小伟，如果她知道当时的事儿，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会原谅你吗？你当真以为你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一辈子？说到底，我们才是同类人。 回来吧。她那边，我会替你……” 随着一道低呼声传来，王伟推开了他面前的女人。 第132章秘密132 当时的事儿？ 当时的什么事儿？这个当时是指什么时候？ 是我进去之前？ 还是没有发生我捅林峰的事儿之前？ 这让我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了。不过我看王伟那个样子好像压根就没放在心里，他只是特别冷淡地把人推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从那个女人身边绕开了。 我下意识抓紧儿子的衣服外套。直到听到儿子在我旁边悄悄地提醒。 “妈妈，爸爸已经走了。我们要不要出去把这个坏蛋抓住？！” 他以为这个女的就是坏蛋！ 看这样子，他应该没见过这个女的。也就是说……很可能他和王伟一起生活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出现过。 不然孩子不会不认识。 我把跃跃欲试想冲出去抓坏蛋的儿子抓回来。 他还问我怎么了？ 我对他摇摇头，眼看着那个女的眼睛也在扫着四方，我带着儿子找了一个更隐蔽的角落反过身背对着她。 直到看见她从商场离去，刚刚他们站的位置已经了无人影，我才带着儿子找到电梯口，乘电梯下楼。 然而电梯门刚打开，我的手机就在那一刹那响了。是王伟打过来的，更重要的是当我一只手抓着儿子肩膀，另外一只手拿手机抬头准备边带着儿子走出去边接听时，被电梯门口的人堵在电梯里了。 不是那个女人是谁？ 这一次我算是真正意义上见到了她的正脸。以前一直觉得她人胖胖的，皮肤白，气场还挺大。 现在面对面看到，我依旧还保持以前的意见和看法。她气场确实挺大，即便只顶着一双单眼皮眼睛，也能威慑住人。 她的长相说不上漂亮那一类。 但也说不上丑。 即便我和她之间隔着一个王伟，还有一些理都理不清的事儿，但我并不烦她。 只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和她面对面说事儿。王伟都已经走了，我还留在这儿干啥？ 我打算装不认识，领着儿子走出电梯，从她身侧离开。 然而才刚走错过一两步时听到她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我让儿子先别出声。 “李云烟？” “……” 我没回应，打算领着儿子继续往前走。如果只我一个人在这儿，那我会停下来。但现在还有孩子，我不想让孩子看见关于我们之间的任何。 没曾想她再次开口：“刚刚你在为什么不出来？来都来了，我们……聊聊吧？”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认识你。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我想应该也没什么好聊的。 儿子，走。” 又走了两步再听到她出声。 “如果你觉得没什么好聊的，那我可以把王伟喊回来。刚好咱们仨聚一聚，有什么话也可以当着彼此的面说。 你说不认识我，一会儿他在就认识了。你觉得呢？” “……” 把他喊回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我不想那样，后来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接受了她这聊一聊的邀请。 我们又回到楼上。 挑选了一家咖啡厅坐着。我和她临窗而坐，儿子就在我附近不远的地方，我肉眼就能看见他。 有人上了咖啡。 我也没矫情，往里加了一颗糖，一个奶油球，一边搅着咖啡一边等她开口。 她一直都在打探我，让我觉得脸热，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不断在心里滋生。 她终于在我快压抑不住时开了口。 “以前，小伟没和你提过我？” 我摇头。 “那，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吧？” 我定睛看着她。其实我不知道她现在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但我大概明白她是想让王伟回心转意。 想让王伟回到她身边。 当初那笔钱，不是谁都愿意拿出来的。她给王伟，王伟再给我。 她不可能是傻子，铁定也是知道这笔钱的去向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一通故意打错的电话。 “请问，你现在问的这些问题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呵，实际意义？” 她嘴里漫不经心的冷笑后，伸手端起咖啡杯仰头啄了一口。我终于明白，我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是因为什么了。 因为她举手投足间就弥散着一种优雅和高贵。 哪怕是喝咖啡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经过她的手，仿佛咖啡和咖啡杯都要上升一个档次。 那是养尊处优的环境里面练就而来的，并非一般人普普通通过三两天好日子学得来。 “实际意义就是，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你儿子的今天，如果没有我，也没有你儿子的今天。这事儿，我相信你心里应该有个底吧？” 紧接着她又看向我儿子说：“他现在…挺机灵的。” 我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握紧杯子。 目光却没有从她脸上挪开，始终注意着她，却又发现她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甚至语音语气都没变过，和王伟说话时也这样。 不卑不亢的。但最后面这句话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然后呢？我都知道，那你想要的实际意义是什么？想让他回到你身边？还是说……你打算强制性拆散我们一家人？” “我今天找你过来不是让你在我面前开玩笑的。”她声音浅浅淡淡地道，把刚刚搅过咖啡的勺子放在杯座，又啄了一口放回去，定睛锁住我的眼：“我给你发信息时，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 李云烟，我知道你。曾几何时，我见过很多关于你的视频和照片。我甚至……在现实中也见过你。但我为什么一直迟迟没和你正式说过话？ 是因为我觉得你该是一个心中有数的人。我对你比较放心，只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你也知道，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见异思迁的动物，吃惯了好的山珍海味，便觉得青菜小粥也很稀奇。 你们同个村子的人，他多少还带了一点儿老乡情义。这也不难理解。再加上还有你儿子这一出病情，我估计你知道他以前的身份。 以他骨子里那种责任感和高贵来看，照顾你儿子不过只是出于本能。你也不用太挂记在心上。 开个价吧，多少钱能让你从他身边消失？” 这人说话确实挺会抓重点。无论是搞人心态还是处理事情的方式。 都是快准狠。 如果我是个贪财之人，如果我是个生性懦弱的人，恐怕早就已经举手投降。 可惜，自从我有了自己的意识以来，自从我允许自己的思想和别人不一样以来，我就从未想过要向谁屈服。 就没想过这一辈子要靠着委屈自己去过。 包括现在也一样。 我的视线从她脸上缓慢转移到我儿子身上。看这小家伙在外边儿一个人都能玩得怡然自得的样子，我觉得我更没必要向谁低头。 哪怕那个人是她。 哪怕她曾经是我儿子做手术背后的那个出资人。 但这里面的利益牵扯跟孩子没关系。 她现在说这些也完全是出自于道德制高点，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了。 “这位女士，你既然对我如此了解，就应该明白，我不会纯纯只为了钱而低头。” “那你愿意为了什么低头？开个口，能办到的我去想办法办，不能办的，我也可以周转想办法去办。 我就一个要求，离开他。永永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你能办到，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让人给你摘！” 她说这话时，很明显神情比以往每一个时刻都要严肃，手也抓紧杯子。这是一点一点急了。 可那又如何？ 我也急。 我等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我每天每夜都向老天爷祷告，甚至不惜以减少寿命的形式换取和他相依相偎的一段时间。 我不急？ “不好意思，他的去留我决定不了。我的去留你也决定不了。钱也好，权也好，我都不想从你这儿获得。所以，这谈话到此为止。” 我起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就以站着的方式扭着身子和她说：“对了，念在你曾经给我儿子出资让他做手术的份儿上，女士，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不要白白在一个人身上浪费太久的时间，也不要过于执着。这天底下有太多爱而不得的人，最后还不都得挺着？ 即便相爱，也不一定能在一起。更何况其中有一方没有这个心思。” “怎么？你是在向我炫耀你和他的感情情比金坚？还是，你觉得你能得到他的爱比我高一等？” 我扭头对着她视线。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深深的敌意，也能感觉到那一层敌意背后那一丝被藏起来的软弱和无奈。 这世上有很多种可怜人。 有的在物质上可怜，有的在感情上可怜。 总之，谁都没有一帆风顺，也没有谁能获得周全。 “我并不觉得比谁高一等，相反，我是很感激你的。正因为我感激你，所以我才想你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过上最正常最轻松最平和的生活。 勾不住的就慢慢放下吧，指不定，是老天爷给你安排了另外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只要放下，属于你自己的幸福才有机会走进你心里，走到你生活中来。” “李云烟！” 我走到店中央时又被她叫住，只感觉脚步声在后面跟，没一会儿她就走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 我和她再一次面面相对。 这时我的手机又开始连环响起，还是王伟打来的电话。我感觉面前的人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因为这个电话。 直到听到旁边的人说：“呵，还挺有意思，就这么迫不及待找来，好像我会欺负你似的。” 我才恍然明白什么，顺着面前的人视线看出去，紧接着就是我儿子一声“爸爸”传过来。王伟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已经站到我儿子身旁了。 我儿子顺手抱着他两条腿。 我也和他面对面对视，隔着一段距离，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担心和阴郁。 但我用眼神示意他不用走过来。他也明白，两只手都靠着我儿子发顶，冲着我这边点了点头。 依旧还是我和面前的女人对峙的环节。 她收起眼神，身子依旧斜站着，再次和我视线对上。 我也不躲，等着她没说完的话。 “还有个事儿恐怕你还不知道。李云烟，王伟能被你迷住也并非是意外之举。你的那些话确实能唬住人。如果不是我，恐怕早就已经被你几句毒鸡汤喂醉了。 你刚刚也提到相爱的字眼。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多问一句，当初，你进监狱之前，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带走？又为什么会回到曾经住的地方？ 你前夫又如何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吗？” 话说到这儿，好像一根刺儿突然被一个很强劲的力道刺入我的心脏，尖部没有一点弯曲，还在往里刺。仿佛不见骨不罢休。 我两只手下意识攥成拳头。 眼里已经闪着火。只要有人引一条线，整座商场恐怕都要随之燃起来。 我大概明白刚刚他和王伟之间的谈话中提到的那些字眼是什么意思？ 她说：如果她知道当时那些事儿，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林峰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我何时离开。只是当时……我压根就没心思去想这么多，只以为是被他们恰巧碰上。 可那个电话又怎么解释？ 当时司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我在护城河边上等着，等他来接我。 这和王伟给我描述的情形一模一样。所以我没有任何怀疑的推着儿子就去等车。 结果等来的是小黄和小黑在我面前被撞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等来的是我被林峰他们打晕带回到老家。 等来的是被他们用小黄和小黑同样颜色的两条狗威胁。 等来的是他们无尽的心理和生理的折磨。 等来的是18个月在监狱里，抬头不见阳光，低头不见身影的日子。 原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她。 “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 “你现在这么说，就不怕我拿到证据把你送进去吗？” “哦？有吗？那只是机缘巧合罢了，是你前夫想和你聊聊，拜托我搭个线而已。我怎么可能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我也只是个无辜的人罢了！不过，李云烟，即便是真的又怎么样，他比你更早知道，但我不一样还好好的在这站着吗？ 你刚刚还口口声声和我说相爱，那么现在呢？你觉得你们还相爱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留在你身边，只是因为对那18个月的愧疚？” 第133章秘密133 “李云烟，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考虑刚刚我提出来的那个建议。放眼整个人生，有什么东西比你拿到一笔钱来得实在？生活也好，儿子的教育也好。包括在这座城市扎根，从此远离那一堆烂人破事儿。 这比什么都好，也比什么都靠得住。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现在还想反悔，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 “感谢你和我说的这些，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就不劳外人多费心了。”我锁着她眼，拽紧了拳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警告她：“但我和你之间的矛盾，还有你所谓的你也是无辜的人这件事儿，我暂且先保留意见。等我想好要怎么处理时，你也会看见这件事带来的相应后果的。 至于……这件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取决于你隔我们的生活距离有多远。不然我怕我看见你就想报警。” “你威胁我？” “我威没威胁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信，那就最好别再乱跳。你要不信，就按照你一贯处事风格来吧。 我们都给点时间让彼此考虑。但是，我不敢肯定我中途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把你送进去。” “是吗？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你说送就送，你拿什么把我送进去？”她还在嘴硬，或许是有一定的关系和后台，具体我不清楚，但我现在确实还不够清醒。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事。 与其说是放过她，不如说是给我自己一个充足的考虑时间。 “你随意，我们先走一步了。” 话落，我起身往王伟和孩子的方向走去。在她火热的目光下，我们一家三口离开商场。 这次没从一楼出去，王伟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乘电梯下负一楼，王伟把车按亮，小家伙立马就顺着车子的灯光找过去，比我们还先抵达车辆，率先上了后座。 而我和王伟在他身后缓慢靠近。我们都很默契的没开口，各有所思，各自上车。 回去的路上我儿子偶然提到：“爸爸，你怎么会和坏蛋在一起啊？你是被坏蛋抓起来了吗？” 王伟有点懵。从后视镜看过来。也就是同时儿子也开口问我：“还有你妈妈，你不是已经抓到坏蛋了吗？怎么又把她给放了？” 面对儿子的问题我心里微微荡起涟漪来。刚刚我一直都在想她说的那些话，也在想曾经那些事儿。每一件，每一帧画面，现在都还能历历在目。 想起小黑和小黄在我眼前倒下，那么费劲地呼吸，直至在血泊中终于没了呼吸…… 想到那个次卧里面装着的黑暗和丑陋…… 想到我和王伟在警察出现后，硬生生被分开…… 想到儿子在我面前嚎啕大哭，想到……儿子被饿得出声都没力气。想到他被他们放在院子中央，在那两条狗的中央，不敢乱动半分，稍不注意就会成为狗嘴里的食物…… 可是现在，儿子坐在我身旁，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真实的体温，感受到他的逻辑，他的思维，他的笑，他的疑惑，还有他为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时的勇敢和自信。 他敢表达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见…… 而王伟坐在前头，驱车正带我们往家的方向赶。曾经，我和他是最不可能的一对，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只会在相对弱势的情况下，尽量从那个家庭抽取一部分钱，养大儿子，等到儿子能自理生活，去学校后我才有机会改变我的人生。 可是后来我接受了他的帮助，在遵义的市区扎了根。 但，也是过着和他分离的生活。那会儿我总觉得挺有干劲，因为远离了那帮烂人破事儿，因为儿子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因为王伟只要有机会就会去找我们。 他的心在我们这儿。 我觉得有出头之日。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们可以过上最平静最平常的幸福生活。 那我一定会特别珍惜。 而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儿子也在我身边。这已经是当年我最向往的生活，最想要的人生，求神拜佛都想得到的结果。 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在里面的18个月，因为知道孩子在他这儿，知道孩子有他不会过得很差。所以才每天都活在出来的期待和希望中。 而他在外面的18个月呢？ 要在城市立足。 要把孩子带好。 不能去看我。也不能和我说太多。包括刚刚那个女人和我说的那些话，王伟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当年我们发生那个事儿，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给林峰通风报了信。 所以才会发生后来的那一系列事儿。 他会比我好过吗？ 我最起码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只想着出来，争取减刑，早点见到他们。 可他只能把这些全都揉碎了往心里咽，他无人可说，也没办法说。只能装着，把所有的事儿都藏在心里，连一个发泄口都没有。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回来那天他倒吞言不吐语的。 不是单纯的冷漠。 也不是不适应。 更不是对我怀有怨气。 而是种种情绪揉在一起。这其中最大的一件事儿还是心里装着这件无助无力、无法挽回、又不得不接受的这事儿。 我是被人拿着一把尖刀刺进心脏，是一种尖锐锥心的刺痛。 但他是把所有的事儿都往心里憋，没有一个出气孔，所有的出气口都被堵死了。他是被撑得发疼。 我和他，谁更惨呢？ 我分不出来。只能说我们各有所得，各有所失。而这些所得所失全都是为了能在一起继续往前走。 曾经我盼着他回来。 只要他能回来就行。哪怕每次待的时间特别少，哪怕可能突然就要走。我只要他回来就行。 现在这个梦想已经实现。 那么曾经的那条路，是怎么走的，又经历了些什么，跟这个结果比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她不告诉林峰我的行踪。 如果我不被他们绑回那个家。 如果没和他动手，如果我没进去…… 或许，还不一定会走到今天。或许，在中途某个时间就因为某种事儿和他断了。 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比起我和他做的努力，又算得了什么？ 她和我说的那些话有真有假，但最大的出发点还是挑拨离间。 单独把这件事儿列出来，是很严重，也没办法能容忍，没办法算了。 可把这件事儿融入到整个人生，融入到生活的每一滴每一个点儿，呵……又算不上大事儿了。 如果非要这么说，那就是命中有此一劫吧！无论是王伟还是我，都是命中有此一劫。 而我和他最大的幸运是我们过了这个劫还能心无旁骛地向彼此靠近。 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机会？ 没有他又哪里有今天？ 人，一辈子都在选择，永无止境的选择。 繁华落尽也好，有此一劫也罢。 我都要他。 我要定他了！ 就这么一想，车子已经在小区地下停车场停下。儿子刚刚还在巴拉巴拉，我和他解释后他便安静了。现在已经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们谁都没有提下车。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后，随着王伟一句“回家吧。”后，我点了头，他推门下车绕过来，从我怀里把孩子接过去。 我跟在他后面步入电梯井。乘电梯上楼，回家。 一切都那么平静。 平静如往常。 好像那个女人从未出现在我们生活中过一般。我找了衣服洗澡，他在厨房热饭菜。今天做的那些只有孩子动过，孩子吃不了多少，大半都还留在厨房。 我听到他热饭菜的声音。耳朵一直嗡嗡的，能听到外面的声响，心却依旧还是很沉静。 直到我从洗手间出来，越过视线盲区，看向厨房那边才发现他并没有动手开吃。 他只坐在餐桌旁，安静而沉默地盯着我这个位置。好像在等我吃饭，又好像只是吃饭之前一个简单的发呆情节。 我原地静了静。 旋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迈开步子朝他那边走。 他把旁边的凳子拉开，眼神示意我坐下。 我也没矫情，继续擦着头发，腿在前面一绕顺势坐下。 “怎么不……” 他扭着身子就这么隔着桌子的边缘抱了过来。只一只手就能将我整个人困在怀里。越搂越紧。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汗味和刚刚热饭菜的时候染上的油烟味。 不令人生厌。 甚至觉得这个味道能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平静感。能让人整颗心都跟着沉下来。 整个人特别平缓。 “你觉得委屈吗？” 这是他开口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原本还觉得挺平静的，可他这么一说好像之前被插入心脏的针尖儿，突然翻过面从心脏里面往外刺出来。 让我又痒又疼。 呼吸都有点难受了。 我原本僵硬在他后背上的手，在经历心里的一番挣扎后，终于落在他后背。 “那你呢？”我声音带着浅浅的哭腔，下巴在他肩膀上微微蹭了蹭，把脸转过来对着他，嘴巴也在他耳朵边停下，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问：“王伟，你觉得憋屈吗？” 几乎话音刚落突然就被他整个紧紧搂住，而这一次不是一只手，他把另外一只手也绕了过来。大概是觉得这蹩脚的角度特别不好施展，所以椅子被他的力道逼退，我只感觉身子突然一轻，然后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 在他怀里坐下了。 周遭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他的脸，他的黑眸，他傲挺的鼻梁，他紧抿的薄唇…… 还有深深蹙着的眉头。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他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反而又问我。 我一只手勾着他脖子，另外一只手食指指尖轻轻从他左边眼角过，缓慢往下滑直到点在他唇边停下。 我的视线也一直跟着我的手指在走。好像刚刚划过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我的心。 “那你呢？你又怎么看待这些事儿？”我也没回答他，再次反问。 他突然捏住我下巴，往上抬。令我和他的视线对上。他黑眸中有我两个小小的倒影，而我估计我的眼里也满满都是他。 我们就这么无声的对视着，凝望着对方。仿佛要把对方装入自己身体一般。 想要把对方刻入自己的骨血去。 “烟儿。”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又紧了紧。 然后一口低沉的嗓音对着我无比诚恳又严肃地说：“如果你觉得委屈，那就忍着，委屈一辈子。咱们就这么过。我也没什么觉得对不起谁的。 我只觉得这就是人生，就是一场劫。有的是好的劫，那总有一些是坏的劫。能遇上彼此或许已经花费了我们太多的幸运，所以才会有这些考验。 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靠的是信任、坚持、双向奔赴。硬是要把两条线拧成一股绳，才能对抗人生中出现的各种分枝。 轨道会有偏移，人生会有偏颇。烟儿，我们要及时把这些分枝掰回来，让它尽量往前生长。 你觉得对吗？” 我用一个吻回应了他。 他有点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但也仅仅只是僵持了那么一两秒，眼神和我再次对上后，反客为主地亲了上来。 这个吻夹杂着很多复杂又特别的情绪。里面有我和他才明白的情愫。我们一同经历的过往，我们曾经对彼此的试探，我们在这条路上碰到挫折和困难时的选择。 还有对这些过往和挫折的看法和反思总结。 他觉得这就是人生。 是人生中的一个劫。 而我正好也觉得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我们日夜盼的结果。 无论过程如何。 无论是福是祸。 无论是得是亏。 只要结果是我们所期盼的那样，我们就不要再往后看了。 没有什么比重新开始更有效率。 把所有的分叉枝桠都砍掉，从心里抹去，让两颗心拧成一股绳，让这棵已经在我们彼此心里扎根的树，认认真真地往前长，带着我们对彼此的信任、情感，无期限地延伸吧。 “王伟。” “嗯？” “这事儿不追究了，是不是代表你和她彻底断了？” 我明白他当初的选择。并非是庇佑，他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也一样。 他是想将计就计，想用这件事儿彻底断掉和她之间的关系。那不好还的情，或许唯有这样才好解。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儿子从未见过她。证明这个法子好用。 他和我额头相抵着用又低又浊的嗓音回：“是。再无瓜葛。 烟儿，我要的不是从前，而是我们的现在和以后。” 他的热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第134章秘密134 饭菜后来又重新被热了一遍，但依旧还是吃得漫不经心。我和他彼此的目光都好像随时要生出火花拉出丝来。 整个空间腻得不行。可我却没有感觉任何不适，依旧迎着他灼热的视线，后背贴在琉璃台上，就那么盯着他的脸，听着他翻搅锅铲和菜呲呲呲的声音。 这就是家。 是我在里面心心念念的家。 是我曾经在遵义的时候，每日每夜梦见的温馨场面。现在终于实现了。我看着他，不知何时双手又重新环住了他的腰。好像只有这样才觉得心里踏实，才觉得他真真实实的就在我身边。 并非一觉醒来，睁开眼迎接我的只有明晃晃的白炽灯。 现在迎接我的是他漆黑的瞳孔。 是他精致硬朗的五官。 他脸上的温柔，他精瘦有劲儿的腰，还有此刻他落在我身上的吻。 这个吻又被晕开。 “爸爸妈妈……你们要吃饭吗？” 而就在某个时刻，儿子的声音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传过来。我几乎立马撤开，躲在他怀里。紧抓着他衣领。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扯着嗓子笑了笑，但不好开口说话。然后抓他的衣领示意他赶紧回答孩子。 “嗯。妈妈说有点饿，想吃点东西。你起来上厕所吗？” “嗯。起床尿尿。”小家伙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洗手间去了。 几乎洗手间的门刚关上，我就问王伟：“他怎么突然醒了？现在这个点儿……是不是被我们吵醒的？” “起床撒尿不分时间。难不成你想让他撒在床上？” 我倪了他一眼。 好吧，不过我没有起夜的习惯，所以有点不太理解大半夜起来撒尿的。 这样的习惯会把睡眠也打搅到的。 “李云烟。” “嗯，怎么了？” “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你能不能少管点？” “……”我皱起眉头：“我说什么了？” “你是没说，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心头一动。 又紧了紧他的衣领。 然后学着他刚刚笑的那种嗓音和语气，也笑了。随即站直身子，把他拉下来，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嗓音道：“是吗？你的意思是……你能看穿我？” 他没应。但那该死的傲娇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我把他推开。 然而在很快的时间里，被他环住了腰。整个人卡在他怀里，愣是不能动弹半分。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与此同时还有冲马桶的声音传过来。我提醒他儿子马上出来了，让他松手。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只手环着我，抱着我，另外一只手继续游刃有余地翻搅着锅里的菜。 儿子径直进他的房间，房间的门关上，传来一阵儿他上床拉被子睡觉的稀碎声音。 整个过程令我头皮一紧。 我还以为他会过来，以为还会和我们说几句话才回去。甚至还有可能说自己肚子饿了，要一起吃一点。 然而都是我多虑了。 就在我发呆走神时，王伟又叫了我一声。我扭头回他，而就在这时又被他重新捕捉到唇，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与其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补充能量。 我让他小点声，害怕孩子听到什么。王伟对此也有意见，甚至在某个时刻还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我还和他开玩笑，手指轻轻在他下巴滑动着，靠在他怀里，声音温柔得我自己都惊讶：“孩子大了就是这样，我们也要习惯不同的生活方式。而且……城里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是农村还稍微好一点，但这地就这么大，委屈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拉到他心脏去。那强有力的心跳就没变过。 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彼此沉默着。他眉头轻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放在我背后的手突然收紧。 腿把被子重新整理了一下。 我们两人都被严严实实地盖住，窗外是呼啸的冷风，而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在他怀里。 我紧紧贴在他胸膛，任由自己迷失在有他的世界里，几乎将他带来的这份温暖和踏实体验到极致。 就连空气里好像都带着糖。一呼吸就能感受到一种独特又无与伦比的甜。 “睡觉。明天好早点起来跑车！” 他说。 “现在都几点了？你明天几点起？” “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我整个人也有些晕乎乎的，也是懵的。因为……我估摸着现在都已经凌晨三四点左右。 如果还早起的话…… 那毅力简直惊人！ 这么想着想着就陷入睡眠之中。我在梦里似乎还梦见自己起床给他做早餐。 他收拾整理好，吃下我做的早餐后整装待发。 我还把他送到电梯，嘱咐他：中午有时间尽量回来吃饭，我们等着你。 他还对我点头。一边朝我挥手，一边按电梯的按钮：“回去吧。” 几乎是这话话音刚落，我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儿子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我的床上，正隔着一床被子和我隔空对视着。 “妈妈，你醒了？” 我后背一凉：“……” 下意识抓手机看时间。 果不其然，已经是上午10点。这小家伙……手里还拿着个玩具小汽车，就这么把玩着等着我醒。 我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搭在额头上，挡着阳光，也挡着儿子的目光。 “爸爸呢？” 我问他。 “爸爸出去工作了呀。妈妈，你饿不饿呀？爸爸说给你把早餐放在微波炉了，你要不要起来吃点？ 爸爸说如果你11点还没醒，就让我把你叫醒。让你吃完早餐再睡。嗯……妈妈，还没到11点，你很棒哦，都不用我喊！我要是把这个事儿告诉爸爸，他肯定会表扬你！” 我心里嘶了一声。 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该如何回答。11点…… 在11点之前醒来居然还能得到表扬。 这个王伟。我看他带儿子的时候该严肃也还挺严肃的呀，怎么好像我儿子……跟他像一对朋友一样？ 唉…… “妈妈？” “……哦~~嗯，妈妈先去个洗手间洗漱。你吃了吗？” 他点头：“早就吃了，我和爸爸一块吃的。爸爸今天做了酱香饼，好香好香。还有牛奶。” “好的。妈妈先去个洗手间？” “嗯！”他也站直身子，退后两步给我腾出位置来：“妈妈，那我去客厅等你。” 我点头嗯了一声。 他已经跑出去了。等我出来时，电视已经被打开，正在放黑猫警长。 但我瞧了一眼，好像版本和我们小时候看的不一样了。虽说有黑猫警长，但也只是起领导作用，很多事都让手下的那些小动物们去完成了。 我回到厨房，早餐果然还热在微波炉里。我问儿子要不要再吃点？他摇头说不要。我心想确实也是，这个饼放在早餐那个点吃还可以，眼看马上就要到12点，都可以准备中餐了。 我没把东西拿到餐客厅，就在厨房随便吃几口。顺便淘米放电饭锅煮饭。 手机响了一下。 是王伟发来的微信。 【醒了吗？】 我给他回了一个嗯的表情包。 他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后回复：【中午我就不回去吃饭了，我跑青岩古镇这边来了。下午回去吃。你中午少做点儿，就做你们两人的量。】 【又不回来呀？】 【嗯。】 【好吧。那你开车小心点。中午记得到点出去吃饭，别一直扛着。】 【知道了。】 后续我和他就没再聊了，他跑车时，我几乎不找他聊天。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不然我还怪不放心的。 “宝贝儿，一会儿想吃什么菜呀？妈妈看看冰箱有没有。” 我把饭煮好出厨房。 到沙发和他坐在一块儿。小家伙立马靠过来，窝在我怀里。一双腿举得高高的，袜子还把里面穿的棉毛裤包了起来。 没有一点儿露出来的地方。 这样不容易感冒。这小子，都不用人操心了。 “妈妈，我想吃虾，还有可乐鸡翅，还想喝椰汁。可以吗？” “你就这么喜欢喝椰汁啊？”我轻轻揉着他的头顶，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问。 他点头。 “嗯，家里没有鸡翅，那你去把衣服穿好我们去超市一趟好不好？” “好啊好啊！” 话音刚落，小家伙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已经利落穿上鞋进他那个屋去了。速度极快，干脆得很。我还心想要不要帮他挑衣服？ 然而当我走到门口敲门时，人家在里面和我说：“妈妈，我在换衣服，不方便。等我换好衣服给你开门哦。” “……”还不方便？ 诶…… “没有什么需要妈妈帮忙的吗？”我问。 “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好吧，妈妈也去换衣服。你要是先换好了就在客厅等我。” “好的，妈妈。” 等我换衣服出来才发现他确实已经穿好了。 颜色搭配得当。 穿得也不多不少。 衣服拉链几乎拉到顶，还可以把下巴都遮住一部分。整装待发。 我走过去一边帮他整理一边检查他里面的衣服有没有拉直，避免空着背心弄感冒。然而没有，不仅是袜子把棉毛裤盖住，就连保暖内衣都是用外裤的裤腰盖住的。 这小家伙保暖意识很强。 我还记得以前他还小的时候，王伟给他换过几次衣服。我当时提醒他说小孩得给他把衣服包全，不然随便在哪里一蹭衣服就裹成一团，后背空了得感冒。 看这样子也是他教给儿子的了。 “妈妈？我们还去超市吗？” 我走神时又一次被儿子拉回神。 摇头。 “当然要去。我儿子说要吃可乐鸡翅，怎么能不去？” “嗯！爸爸说说到做到是男人该做的事儿！妈妈是女孩子，能做到很棒哟！” “好了，去穿好鞋，咱们马上出发了！” “好的！” 小家伙跑到玄关，拿了两双鞋出来。先把我的给我，把换鞋凳让给我。自己拿着他那双鞋到沙发边换。 “妈妈快点呀。” “好！” 我欣慰的享受着儿子带来的便利。领着他一块儿出了门，超市是儿子领着我去的，这周围我还不太熟悉。超市开在6栋楼下。 儿子是带着我从地下停车场出去的。我当时还想会不会迷路。但现在时间也还早，儿子坚持要走这儿，我也不想打击他的信心。 谁曾想人家一找一个准儿。 一点岔路都没走，一两分钟后已经带着我走出停车场。顺利路过一排门店，来到合力超市。 这边还有两个快递店。 看来以后如果买快递或许是寄到这儿。 “儿子，等一下。” “怎么了妈妈？” “我先看看鸡肉。” 外面有单独的小商贩在卖鸡，还是笼子围起来的活鸡。之前王伟做了辣子鸡，但我觉得不知是因为他情绪有些许变动，还是单纯没做好，味道不咋滴。 如果这是土鸡的话做出来味道更棒。 我想买一只，下午就做辣子鸡。等他回来就能吃。 我领着儿子走到那边去。店家说就是乡下来的土鸡，现买现杀的。 买鸡再加20块钱，就能帮忙杀好。 价钱也还合适。 看着鸡挺机灵的。 我让我儿子选：“儿子，你来选一个！” “好！” 儿子在笼子外面走了半圈，最后指了一个。老板一边夸我儿子眼光不错，一边把他看中的那只鸡捉出来。 上秤。 “6斤7两，你看合不合适？” “可以。算一下钱吧，麻烦你给我打理好，我去买点菜出来拿。” “好的。” 我把钱付给他。 和老板打了招呼后就领着我儿子进超市。拿了他想要的鸡翅，可乐，还有一些小零食。 买好菜付完钱，我和儿子准备去拿鸡肉，而就在这路上出现不速之客。 不知道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是在儿子一声“妈妈，昨天那个坏蛋”中抬头看见她的。 听到我儿子那么说，她眉头紧皱。一脸不好惹的样子，还说我儿子没礼貌。 但即便这样儿子还伸手挡在我面前，一点没被吓到，张嘴就对她说：“坏蛋，你敢欺负我妈妈，我就告诉我爸爸，让爸爸收拾你！” 她闻声冷笑了起来。 一步一步往我们这方向走，每一步都踩在我的怒火之上，眼看她就要临近，我一把将儿子拽到身后，横眉冷对。 “再往前一步我不保证你以后的自由。我念在医药费的事儿上好心想放你一马，但如果你不珍惜，我也不介意破脸沉舟！” 第135章秘密135 “李云烟，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威胁我？” “我这是警告，不是威胁。如果你不信，大可试试。不过我劝你别做这些无用功，一个人，应该活得有知趣一些。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给女人丢脸。” “你什么意思？” 她明显不悦，眉头紧皱随时要出拳打人的趋势。 但我依旧实话实说：“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应该有自己的底线。没必要强求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自己能强求来的，顺其自然吧。 别再让自己落到这么难堪的地步了。” “你的意思是帮助你我还落得一个难堪的地步了？是这个意思吗？没看出来呀，你还挺没良心的。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瞎能看中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 “各花入各眼，从来都是这世界的法则。是，你帮助我的事儿我很感激，也从来没忘过。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儿，你以为我现在会对你如此纵容吗？” “你对我纵容？呵，呵呵呵，好大的口气！李云烟，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离开他，不然，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她突然严肃起来，语气很冷，整个人面目也特别狠。我儿子都下意识抱紧我大腿，甚至小身板隐隐在发抖。 他也感觉到这人很危险。 我的手搭在儿子的手上，轻轻摩擦着，无声安抚他。 一根筋绷着。 就觉得这事儿挺让人无语的。不过也对，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懂人话，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我顺顺利利交流。 毕竟她是她，我是我。 她要是能想通这些事儿，也不可能等到现在。 “离开不可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和你摊个牌。我也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后你还出现在我面前，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警局见。 至于关于手术费之间的一些交易，也一并摊开了说吧。该还的还，该补的补。还有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全都捅开了说，最后该怎么赔偿，该进去多久，全都由警局和法院说了算。 就这样，明天见结果，你想怎么都行，我奉陪到底！” 说完我就领着儿子从她身侧走开，我有听到她在后面叫我名字，那种语气和嗓音透着深深的无奈和阴狠。 好像随时都会从后面扑过来把我肢解了似的。 我没理她，拿了鸡肉就和儿子回小区。 她现在明显是急了怒了。她抓不住王伟，就想从我这下手。 可有些事儿走错一步棋，就不可能再回到原点。医药费和伤害我的事儿刚好一笔勾销，她想得通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她若是想不通，那该怎么了就怎么了！ 我也不会再给她任何改过的机会！ “妈妈，你别害怕。咱们小区还有很多保安叔叔，他们在，坏人是不可能有机会进来的。而且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别害怕，我和爸爸会保护好你的。” 小家伙说这话时丝毫忘了刚刚自己瑟瑟发抖的样子。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心里发暖发软。 我最不想让儿子看到这些场景，看到这些阴暗，嫉妒，偏执…… 我想让他在一个相对健康阳光的环境下长大。 可看他在事发后的反应，我又觉得自己以前太过于理想化。生活哪能由得人选择？ 100个人努力都抵不过一个人拆台。 他总要看到现实的残酷和阴险。 早点看看也好，最好自己能练就一下应对的本事，再把自己保护好。 “宝贝，妈妈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妈妈的自我保护能力比宝宝还要强。所以，如果真的发现周围有危险，宝宝一定要学会先救自己。 明白吗？” “可是妈妈是女孩子呀，爸爸说男孩子就应该保护女孩子。” “对，可是妈妈也是妈妈，是我们宝贝的妈妈。妈妈可以保护你，这是妈妈的责任，而且有你在，妈妈也会更用心地保护自己。 但你要听妈妈的话，有事要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只有咱们各自把自己保护好，大家就安全了。你说对吗？” “嗯，好吧。一会儿爸爸回来我再问爸爸，让他给我解释一下。他点头答应，我就觉得对。” “小屁孩儿！” “我才不是小屁孩呢！他们都夸我聪明，哼！爸爸说我随你，聪明得很。” “好好好，你最聪明。宝贝，如果下次再碰到刚刚那种情况，你要躲远点。嗯，比如说你可以跑开去找保安叔叔，然后把他们带过来救妈妈。 比如说，你还可以想办法打110，你知道110吗？” “当然知道了！110是报警电话，发生什么危险都可以打这个电话。119是火警电话，发现有火灾就打这个。120是急救电话，打了就有医生和护士来救人。 对吗？妈妈？” “对！” “还有501是爸爸的电话，爸爸说他的电话24小时开机，随时都能打通。妈妈，我试过一次，打给爸爸比较管用。爸爸会比警察叔叔先到！” “嗯？” 儿子和我细说了一次他被锁在家里的情形。其实是王伟从外面把门给反锁了，小家伙醒来找不到人，又打不开门，急得报了警。 但王伟就在楼下买点东西，听到电话迅速上楼。也算是个小乌龙。 “业儿？！” 我和儿子刚回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其中一个电梯门打开，一道响亮的声音在走廊回旋着。 是那个酒店前台的声音。 “刘叔叔，我在这儿！” 闻声，我儿子立马回，一边喊一边朝他招手。 他速度极快，没几秒就闪到我和儿子面前来。在我儿子面前蹲下。 抓着他双手一边检查一边问：“你们没事儿吧？啊？有没有哪里受伤？” “刘叔叔，我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我也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无声问他怎么这个点出现在这儿？ 他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一边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边站起来解释：“是伟哥给我打电话，刚好我在附近，就过来看……” “业儿，烟儿！” 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随着另外一道电梯门开的声音传来，走廊里回旋着王伟更急切的喊声。 第136章秘密136 “伟哥，你……” 酒店前台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和儿子已经被王伟猛地拉入怀里。他的力道很大，而且刚刚几乎是冲过来的，我被撞得有点疼。但和他的担忧害怕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我直接缓和了一会儿后，用手轻轻拍打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没事儿，我们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儿子说，这个小区有很多保安叔叔，安保不错。 而且外面这么多人呢，怎么可能有事？别着急，别担心。我们都好好的在这儿！” 我能明白他的那种担忧，尤其经历我之前刺林峰的事儿后，他心里就像有一把刺，始终都没拔掉。 总是一根筋绷着。 和我一样。我私下决定做选择那一刻痛苦，那样的痛苦又快又狠，可他不同，他要经历的是一个持续痛苦的过程。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痛苦会变得更深刻，更让人无法忍受。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在我耳边吼：“我给你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为什么不接？！” “……对不起，我没听到电话。我看看……” 我本来想摸电话看看怎么回事儿，但他死死勒着我，我压根就没机会摸手机。我也没坚持证明自己，只一个劲儿和他道歉，出声安抚他。 “对不起，对不起嘛，让你担心了。没有故意不接，很有可能是不注意静音了。好了好了，冷静点，冷静点好不好？ 我买了鸡肉，一会儿给你炒辣子鸡？ 王伟？ 王伟哥，对不起。” 或许是我最后一句话突然打破现在这尴尬又凝重的局面。所以王伟适当松开了我。终于看清现在的局势。也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这时旁边的人又开口调侃：“那个……我，我是不是有点儿……多余了啊？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那我走？” 然后就是我儿子噗嗤一笑的声音。 他抓着酒店前台的手，轻轻在空中晃荡着，另外一只手还紧紧环着王伟的腿。 “刘叔叔，你是不是又给自己强行加戏了？谁说你多余了？ 嗯，爸爸和妈妈都没说，你是自己嫌弃自己吗？”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 “就你会说话！说，是不是你爸教你的？成天不教你好的，就教你怎么怼我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家伙抱入怀。看那样子和谐得很。如此尴尬又凝重的局面就这么被开解掉。 我出声留人：“买了辣子鸡，一会儿留下来一块吃个饭吧。” “……这样不太好吧？哎哟哟哟，你看看，看看看看，我伟哥这表情都带着刀，分分钟要把我刀了！ 你看你看！” 王伟在他手臂上狠狠拍了两下。他出声喊疼，被王伟一声呵斥：“少在这儿叫！要叫滚出去，爱吃不吃！” “……你这……好好好好，吃吃吃！吃行了吧？我说你这个待客之道跟谁学…… ok，我不说了。宝贝儿，叔叔带你玩儿好不好？咱们走远一点，别给人当电灯泡使！” “说什么呢你！” 王伟在后边拍了一下他后背，然而他跑的比谁都快，抱着我儿子就往小房间走，儿子咯咯咯地笑，王伟出声让他换鞋，他本来还想回来，但我及时开了口。 “不用换，不用换，就这样可以。家里也不是特别干净。” “真不用？” “不用。” “伟哥你可听好了啊，是嫂子不让我换的，不是我不换！你别什么都强加在我身上！ 唉，打不着…… 走了宝贝儿，把你上次买的那个磁铁拿出来我看看！” “哪个磁铁呀？” “就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你那个呀。” “哦……好。我先找找！” “行，咱们把门关上。不当那瓦数高的电灯泡。” “刘叔叔，什么是电灯泡呀？电灯不是我们头顶这个吗？我们又不是电灯，为什么要这么说？” “哎呀，这个你就……这个你就听刘叔叔给你娓娓道来行不行？” “嗯，那你快说吧。” “电灯泡不只是我们头顶这种，还有一种是用来比喻人的。就是，别打扰你妈妈和你爸爸……” 几乎话说到这儿，门就被王伟从外面推开了。然后酒店前台硬生生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立马闭嘴。 孩子还在问他。 他只睁着一双眼睛干瞪着。 “刘叔叔，你还没给我解释……” “哎呀，宝贝儿，你的玩具怎么这么多呀？是不是后来你爸爸又给你买了很多？这个看起来很不错，我看看……” “你别碰我的哆啦a梦！” “……唉，好好好，不碰你的不碰你的啊，就一个……不就是一个小玩偶！叔叔感明儿给你买一个更大的，赔给你行不行？” “才不要！” “为什么不要啊？不想要个更大的？是那种特别特别大，可以占据你半张床，陪你一起睡觉的那种哦~很贵的~~” “那我也不要。我已经有一个了，就不用其他的了。” “哟呵，你小子还挺专一！不错不错，看来跟着你爸真是没少学好品德啊！” 房间门又被王伟从外面拉关上了。彼时，我还站在玄关，站在门口，就这么和他隔空对视。 他就在原地停留了一两秒的时间后便迈步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换鞋。 我把东西挪进来，拉门关上。 “买了辣子鸡，你说不回来吃中饭，我就没做你的。我先去厨房再煮点……” 话刚说到这儿，就被他抓住手腕，一个旋转间，我又重新被他拥入怀中。 这边是个拐角，那边看不到这边。更何况他们还关着门。 我也任由他抱着，回抱着他。手再一次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在他耳边低语：“对不起嘛。我不想让你担心的，但是，你也要相信我们可以保护好自己。 可以吗？” “对不起。” 这次换他和我说对不起了。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觉得那个女人是因他而来，所以才说对不起。 “好了。我们就不要对彼此说什么对不起了，之前不是说过吗？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来这人世间的一种劫。 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但我们能有现在这样愉快温暖的相处，已经胜过大部分人了。对吗？” 他更用力帮我佣紧，脸一直在我脸边轻轻摩擦着，让我觉得温暖，他独有的清冽好闻的气息笼罩着我。 他的胸膛宽阔又温暖。 他的手强劲有力。 还有他的唇。 有点干裂。 就这么在我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就离开，却叫我更动心。 四目相对间，我一只手放在他腰上，另外一只手游走在他的眉宇间，试图把他的眉头抚平。 “王伟。” “换个称呼。” 他的声音又沉又哑。让我听得好像心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一样，痒痒麻麻的。 他把我面前的碎发顺到耳后，又提醒我：“刚刚叫的什么？” “……” 我知道他说的是“王伟哥”这个称呼。我心头倒抽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会在这时提出这个要求。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随便一说，压根就没有任何逻辑关系。也没有别的企图。 就是想让他赶紧放松下来而已。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记在了心底。 “有这么难吗？我想听。” “……他们还在呢。”我在他耳边低声道，一边说一边轻轻揉着他耳朵，给他承诺：“一会儿晚上再说行不行？” “不行。” “可我要去做中饭了呀！难道你不饿吗？我可有点饿，先松手行不……” “喊了再说！” 我又被他拉近一些，这男人执着起来的时候跟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根本不听别人解释，也不听人忽悠。一个劲儿只想得到自己要的才肯罢休。 而我又觉得害羞。 他在我耳边低语，一边说一边轻轻揉着我的耳垂，还亲了一下，瞬间让我心头狠狠一动。 “什么样的我没听过？害羞什么？嗯？” 我看这架势今天非喊不可，所以认清局势后我没耽误时间，话语又快又低，在他耳边清脆的喊了一声“王伟哥”后，迅速溜去厨房。 走进去才发现买的东西忘了拿进来。 于是又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回到刚刚的位置，弯腰捡东西，把塑料袋拎到厨房去。 王伟在后边停留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我重新淘米煮饭时频频回头看他都还在。直到我开始摘芹菜，某个回头间才发现坐在那儿的人已经不见了。 借着准备菜的时间，我在屋里找了一圈。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主卧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听声音他应该是在打电话。 不知是打给谁。 中饭我们多了一个人，现在我才终于搞清楚他的完整姓名。 原来他叫刘强。 正式认识后，我们四个各自举杯，端着手里的椰汁碰了一下。满足小家伙碰杯的仪式感。 “嫂子，以后你就叫我小刘就行！啊，对了，如果伟哥要是欺负你，你就直接打110就行，不用给我打电话，我压根治不住的！” 王伟只一个眼神，他就立马闭嘴，埋头专心干饭。 我浅浅一笑。 一边给儿子添鸡肉，一边调侃：“你这话说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个味儿了？不都应该说要是他欺负我，就跟你说一声，你收拾他吗？” “唉呀，那是人家那儿又不是我这儿……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他这眼神，就这样我还敢收拾他？我恐怕还没靠近就被这目光给烧死了！” “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王伟道了一句，给我夹了一块鸡肉，让我赶紧吃。 “唉，成。吃就吃，唉，你还别说，嫂子，你这辣子鸡的手艺挺不错的。你跟谁学的呀？？实话说，我在贵阳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辣子鸡。” “……真的假的？”我清了清嗓子，问。 夸我做的菜好吃的不止一个。我心里虽然也有所疑问，不排除他现在是在奉承我，但我对自己的厨艺也有一定自知。 不至于到顶尖地步。 但绝对也是中上水平。 不过放眼整个贵阳就业的人这么多，不至于没几家好吃的吧？ 这的人可比遵义多多了。 但尽管如此，我的心还是隐隐在冒着光发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在里面开始酝酿，开始沉淀着某种想法。就好像是看见目标，看见自己的梦想那样，在散着热。 后来刘强走后，儿子进屋午休。王伟没离开家，他下午的班不准备去了，就留在家里陪我。 一开始我还拿着剩下的毛衣在客厅织，电视放得很小声，是他随意播放的一部战争片，他的目光也始终定格在电视机上，好像真的在看电视。 我好几次想开口问他关于刚刚饭桌上刘强说的我做的辣子鸡挺不错的事儿。 我想探探他的口风。 马上冬季过完，把年过完，也得想一想做点什么挣点钱。后续我们还得买房子，得定居，不能总是租房住吧？ 想靠他一个人挣钱有点难搞。我也不想看他这么累。 我心里一边冒着热一边开口探。 “王伟。” “嗯？” 我坐得靠近了一些。他下意识扭头看一眼，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随意伸手圈着我，在不妨碍我织毛衣的情况下，虚搂着我。 又扭头看电视。 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又织了几圈毛衣后，再次跃跃欲试地喊他。 他扭头。 我俩的视线对上。 而他原本放在我肩上的时候缓缓下滑，落在后背。 隔着两件衣服。 目光一点就燃。 一触即发。我甚至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和他说想开一个餐饮店的事儿，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一点没给我思考的机会。 “回房间。” 一开始我感觉他好像没听到一样，紧抓着他肩膀想再提醒他，但在很快的时间里整个人被他腾空抱起。 房门开了又关上。 这个话题暂时被中止。这一来二去时间就迈向下午4点多。眼看着又到快吃晚饭的时候了。 而我一点儿都没力气。 整个人慵懒地赖在他怀里。他一只手环着我，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小憩。 “去哪儿？” 我正准备起身去洗手间，却被他一把拉回去。禁锢在怀。手就跟枷锁似的牢。 “去洗手间。” “再陪我几分钟！” “哪有人这样的呀？我是去洗手间又不是……唉，唔……” 你137章秘密137 一个绵绵又温柔的吻，在下午时分发生，甜蜜的气味弥散在整个主卧中。 直到后来儿子在客厅叫我们，说肚子饿，我才羞红着脸把王伟推开。 他又把我拉回去。 埋首在我耳边说：“再睡一会儿，我出去。” “我还要去洗手间呢……” 他盯着我笑，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只有我能体会到他的意思。于是娇嗔的抬手在他胸脯拍了一下。 “死鬼！” “怎么？你不喜欢？” “去你的！你收敛着点儿，好歹也是一个当爸爸的人了好吗？！” 他把衣服展开，往后一甩，两只手干净利落地插入袖兜，已经开始扣纽扣了，而我还窝在温暖的被窝中，被他留下来的甜蜜气味充斥着头脑。 还真有点挪不开身。 “我要是收敛一点你得哭。” “你以为谁都会跟你一样？成天就只想着那事儿？” 我怼他。 “哼！”他哼了一声，手撑着床，又把脸凑过来，我迅速拉被子盖住脸，但还是晚他一步，他单手一抽，被子滑落，让我整张脸完整呈现出来。 我的心跳得飞快，好像要跳到被窝里来一样。 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跟个木偶一样。 “你……做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怎么能在三急的情况下还在这儿挪不开身的？” 我手猛地拽住床单。想怼他却找不到话说，只能眼巴巴的瞪着他干吃亏！ 最后硬生生挤出来一句：“你管我？！我现在不想去了不行啊？ 哼！你家住太平洋？管吃管喝就行，你还管人家拉屎放屁？” 话刚说完，我正准备从另外一边溜走，却被他逮住机会，我被他拍了一下臀。 不是很疼，但这时候却好像是打在我脸上一样。让我整张脸又胀又烫的。偏偏还隔着一张床，干瞪着他，拿他没办法。 “还不去，是准备让我把洗手间给你搬进屋里来？” “切！不行吗？难道我这个要求很高？” 我顺口就回：“要是卧室有还更方便呢！” 这个方便只有他听得懂。而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没说什么，却又好像已经说了好多好多。光是那个眼神就让我感觉到震耳欲聋的欲。 而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呈现某一些难以言说的画面…… 如果卧室里有个洗手间。 如果恰巧还有个浴缸…… 如果玻璃外面夜景不错…… 这些我和他不是没经历过，当时还在遵义南白时，我们住的那个酒店就是这样的搭配。夜景特别美，但……我和他在一块的场景也一样美轮美奂，无人可替代。 “别瞎想了，短暂时间内是不可能满足这个梦想的。”王伟在门口叫我。 我被他喊醒后，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也没有不爽。反而从心底深处涌出来不少斗志，就好像还没涉足社会的小年轻，浑身充满能量，不怕失败，也不怕失望，只一个劲儿往前冲，一个劲儿想去拿自己想要的那般，激烈昂扬地和他说：“梦想也有可能会实现的那天，革命还没成功，所以你这个同志还需要好好努力！ 加油吧骚年！” 我在要被他抓住之前从他面前溜走，迅速躲进洗手间，并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我似乎听到他在外面低着嗓音笑了一声。估摸着……也是拿我觉得头疼，却无奈。 “爸爸，什么是骚年呀？” 诶…… 刚刚说话时没太注意，没想到事后儿子会问这个茬…… 早知道就…… 这下，王伟要怎么回答？我好像给他留了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难题。 “不是骚年是少年。”王伟一句话就把这个尴尬给化解了，我心头沉了一沉，眉头一拧，一只手托着下巴寻思着这家伙脑子还转的挺快。 但他把锅推给我了：“你妈妈刚刚发音不准，说错了。” “……” 好吧，只要能让儿子相信，他说我发音错了也没关系。说我普通话不好都行。只要他能把这个谎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妈妈的意思就是加油吧少年？” “嗯，说的没错！” “可是妈妈是女孩子呀。” 这小家伙的问题还挺多……这样搞得我都有点……有点便秘了似的。能不能别这么多问题呀？这小子！ “嗯，因为他刚刚是让爸爸加油。爸爸是男生。所以说少年。” “那这也不对呀……” “怎么不对？” “上次爸爸你不是给我说过了30岁就不是少年也不是青年吗？过了30岁难道不应该是中年？” 得~~ 这小子知道得太多了。居然还知道青年中年。这下……我心里隐隐有点暗爽了，谁让他教儿子这么多？现在好了，被儿子说是中年了…… 虽然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儿子也没有嘲讽他的意思。但和刚刚的少年比起来……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人最不愿意的就是服老。 唉呀~~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嗐，儿子这一轮表现不错，算是给我扳回一局！ 回头要是毛线够多，再给他添一双袜子穿穿。让他感受到我这个老母亲的伟大。 哈哈哈~~ 十几分钟后，我和儿子打过招呼，转身进厨房。 王伟已经开始在择菜了，我本能把厨房门拉关上，在他身边蹲下，跟他一块儿择菜。 刚拿几根葱褪下外面几层皮，就听到他低声问。 “把门关上是准备干坏事？” “……” 我抬头看刚刚被我拉合上的门，差点一口气梗在喉咙出不来。 缓了几秒才继续撕葱。 既然他让我无路可走，那我就顺着他这条路走！看他怎么回！ “是啊，不然我关门干什么？不过……看你这苦行僧的样子，似乎也对不起我刚刚关门的举动。早知道等着我的是一番调侃和嘲笑，我又何必铺垫这情趣？ 不过这样也好，提前打消我以后想制造点儿……” 话刚说到这儿，突然被他咬住唇。有点疼，我睁大眼睛瞪他，想让他赶紧撤走，却没想到他还咬了一下我的嘴皮。 “嘶~~王伟你疯……” “你敢打消一个试试？”他用大拇指指腹摁着我唇，眸色深深：“下次主动点，有心想搞点情趣，就让我看见你的诚意。而不是在旁边只撩不动。” “……什么才叫主动？”我都蹲下来陪他一块儿择菜了他还想怎么样？ “不会？” “……不会。”我觉得他的眼神有点迫人，回应都有点没底，小心翼翼的。又担心客厅的儿子。 “那我教你。”话闭，我手里还没清理好的葱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他整个抱进厨房连接的阳台。 须臾，随着一丝冷风扫过，阳台门从外面被关上了。 你137章秘密137 一个绵绵又温柔的吻，在下午时分发生，甜蜜的气味弥散在整个主卧中。 直到后来儿子在客厅叫我们，说肚子饿，我才羞红着脸把王伟推开。 他又把我拉回去。 埋首在我耳边说：“再睡一会儿，我出去。” “我还要去洗手间呢……” 他盯着我笑，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只有我能体会到他的意思。于是娇嗔的抬手在他胸脯拍了一下。 “死鬼！” “怎么？你不喜欢？” “去你的！你收敛着点儿，好歹也是一个当爸爸的人了好吗？！” 他把衣服展开，往后一甩，两只手干净利落地插入袖兜，已经开始扣纽扣了，而我还窝在温暖的被窝中，被他留下来的甜蜜气味充斥着头脑。 还真有点挪不开身。 “我要是收敛一点你得哭。” “你以为谁都会跟你一样？成天就只想着那事儿？” 我怼他。 “哼！”他哼了一声，手撑着床，又把脸凑过来，我迅速拉被子盖住脸，但还是晚他一步，他单手一抽，被子滑落，让我整张脸完整呈现出来。 我的心跳得飞快，好像要跳到被窝里来一样。 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跟个木偶一样。 “你……做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怎么能在三急的情况下还在这儿挪不开身的？” 我手猛地拽住床单。想怼他却找不到话说，只能眼巴巴的瞪着他干吃亏！ 最后硬生生挤出来一句：“你管我？！我现在不想去了不行啊？ 哼！你家住太平洋？管吃管喝就行，你还管人家拉屎放屁？” 话刚说完，我正准备从另外一边溜走，却被他逮住机会，我被他拍了一下臀。 不是很疼，但这时候却好像是打在我脸上一样。让我整张脸又胀又烫的。偏偏还隔着一张床，干瞪着他，拿他没办法。 “还不去，是准备让我把洗手间给你搬进屋里来？” “切！不行吗？难道我这个要求很高？” 我顺口就回：“要是卧室有还更方便呢！” 这个方便只有他听得懂。而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没说什么，却又好像已经说了好多好多。光是那个眼神就让我感觉到震耳欲聋的欲。 而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呈现某一些难以言说的画面…… 如果卧室里有个洗手间。 如果恰巧还有个浴缸…… 如果玻璃外面夜景不错…… 这些我和他不是没经历过，当时还在遵义南白时，我们住的那个酒店就是这样的搭配。夜景特别美，但……我和他在一块的场景也一样美轮美奂，无人可替代。 “别瞎想了，短暂时间内是不可能满足这个梦想的。”王伟在门口叫我。 我被他喊醒后，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也没有不爽。反而从心底深处涌出来不少斗志，就好像还没涉足社会的小年轻，浑身充满能量，不怕失败，也不怕失望，只一个劲儿往前冲，一个劲儿想去拿自己想要的那般，激烈昂扬地和他说：“梦想也有可能会实现的那天，革命还没成功，所以你这个同志还需要好好努力！ 加油吧骚年！” 我在要被他抓住之前从他面前溜走，迅速躲进洗手间，并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我似乎听到他在外面低着嗓音笑了一声。估摸着……也是拿我觉得头疼，却无奈。 “爸爸，什么是骚年呀？” 诶…… 刚刚说话时没太注意，没想到事后儿子会问这个茬…… 早知道就…… 这下，王伟要怎么回答？我好像给他留了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难题。 “不是骚年是少年。”王伟一句话就把这个尴尬给化解了，我心头沉了一沉，眉头一拧，一只手托着下巴寻思着这家伙脑子还转的挺快。 但他把锅推给我了：“你妈妈刚刚发音不准，说错了。” “……” 好吧，只要能让儿子相信，他说我发音错了也没关系。说我普通话不好都行。只要他能把这个谎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妈妈的意思就是加油吧少年？” “嗯，说的没错！” “可是妈妈是女孩子呀。” 这小家伙的问题还挺多……这样搞得我都有点……有点便秘了似的。能不能别这么多问题呀？这小子！ “嗯，因为他刚刚是让爸爸加油。爸爸是男生。所以说少年。” “那这也不对呀……” “怎么不对？” “上次爸爸你不是给我说过了30岁就不是少年也不是青年吗？过了30岁难道不应该是中年？” 得~~ 这小子知道得太多了。居然还知道青年中年。这下……我心里隐隐有点暗爽了，谁让他教儿子这么多？现在好了，被儿子说是中年了…… 虽然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儿子也没有嘲讽他的意思。但和刚刚的少年比起来……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人最不愿意的就是服老。 唉呀~~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嗐，儿子这一轮表现不错，算是给我扳回一局！ 回头要是毛线够多，再给他添一双袜子穿穿。让他感受到我这个老母亲的伟大。 哈哈哈~~ 十几分钟后，我和儿子打过招呼，转身进厨房。 王伟已经开始在择菜了，我本能把厨房门拉关上，在他身边蹲下，跟他一块儿择菜。 刚拿几根葱褪下外面几层皮，就听到他低声问。 “把门关上是准备干坏事？” “……” 我抬头看刚刚被我拉合上的门，差点一口气梗在喉咙出不来。 缓了几秒才继续撕葱。 既然他让我无路可走，那我就顺着他这条路走！看他怎么回！ “是啊，不然我关门干什么？不过……看你这苦行僧的样子，似乎也对不起我刚刚关门的举动。早知道等着我的是一番调侃和嘲笑，我又何必铺垫这情趣？ 不过这样也好，提前打消我以后想制造点儿……” 话刚说到这儿，突然被他咬住唇。有点疼，我睁大眼睛瞪他，想让他赶紧撤走，却没想到他还咬了一下我的嘴皮。 “嘶~~王伟你疯……” “你敢打消一个试试？”他用大拇指指腹摁着我唇，眸色深深：“下次主动点，有心想搞点情趣，就让我看见你的诚意。而不是在旁边只撩不动。” “……什么才叫主动？”我都蹲下来陪他一块儿择菜了他还想怎么样？ “不会？” “……不会。”我觉得他的眼神有点迫人，回应都有点没底，小心翼翼的。又担心客厅的儿子。 “那我教你。”话闭，我手里还没清理好的葱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他整个抱进厨房连接的阳台。 须臾，随着一丝冷风扫过，阳台门从外面被关上了。 第138章秘密138 饭菜晚了半个小时端上饭桌，那会儿儿子时不时就会在客厅喊肚子饿。喊得我都有点头疼，又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于是从阳台顺了几包零食带回客厅，和他一边看着电视吃着零食，一边等着王伟的饭菜上桌。 到了中途，我到底还是没忍心进厨房帮他打下手。 他一边炒花菜，一边搂着我说：“你的辣子鸡怎么做的？还是以前的配方？” “怎么？你想偷学？” “我都有你了，还需要偷学？想吃直接叫你做不就行了？我出鸡你出技术。这也算是公平，你说呢？” “……” 他出鸡，我出技术。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尤其再配上他讳莫如深的眼神……实在是不太单纯。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了，我环住他腰，靠在他怀里把之前我想的事儿和他说了一遍。 “王伟，我做的辣子鸡味道真的不错嘛？你要认认真真回答我，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我相信他。尤其是他站在客观角度说的话，对我帮助很大。对我的内在分析也很重要。 “你是有什么想法吗？”他不答反问。 我轻轻晃着他，撒娇：“你先跟我说嘛，说完了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快点儿……” “嗯，就我在贵阳吃过的辣子鸡来说，还没人做的比你好吃。而且，完全不在一个段位。” “你觉得主要是哪些问题？” “材料，还有制作方法。”王伟说：“你也知道这边的辣椒和遵义的不一样，吃法做法也不一样。只能说……如果你真有什么想法，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饮食习惯。 刘强虽然说你的手艺好，味道不错，但他也是遵义人。我们从小在那儿长大，适应那边的做法，也喜欢那边的食材。 所以这个层面的因素你也得考虑进去。” 我认真思考他回应的，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狼心不死地问：“可是……在贵阳的遵义人也不少，不对吗？” “对。在贵阳的遵义人很多，不仅是遵义人多，其他地域的人也多。” “那……整体来说遵义人占比如何？” “整体来说遵义人占比算是前三。” “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想在这儿开一家餐馆，就做一些家常菜，其中包括咱们遵义的辣子鸡，你觉得如何？” 他扭头和我对视了几秒，很快又转过去炒菜。花菜已经逐渐熟了，炒到断生时是最好吃的，所以他顺势把火转小。 留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就知道你有想法，只是，你完全可以多休息一阵儿。眼下我们没有别的开销，没必要这么拼。嗯……把头发留长了再说？” 我推了他一下。 却又被他搂入怀中。 “和你说正事儿，没开玩笑。家里现在也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的程度。冬天太冷，贵阳的天气可以持续冷到四五月份。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做做功课。之后再慢慢做决定也来得及。” “做功课？” 他揉了揉我肩膀，让我站好，我知道他要起锅了，给他腾出位置来。 他一边装盘一边说：“比如说可以看看具体位置，看看周边有哪些人，调查一下人的结构，周围开餐馆多半是什么口味。他们的生意如何。 还有关于食材，看看他们哪家食材用的不错，有什么是你也需要的，他们的拿货渠道在哪儿，价钱如何。等等之类的都可以考虑进去，综合了解打探一番，到时投入也不会迷茫。” 我认真分析他说的那句话，逐字逐句地理解。 其实这和我心里想的都差不多。 我点头应下，夸他脑袋好使。他却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其实，我不仅脑袋好使，我还有一个地方更……” “我去喝杯水！” 我迅速回到客厅，装模作样的去接水，反而手脚出错，水放到外面来了。儿子眼尖很快发现后并阻止，又迅速拿帕子把茶吧机台面上的水一一擦干。 主动承担起给我倒水的任务。 “妈妈你过来坐，我来给你倒吧！这个茶吧机不是自动的那种，咱们抽水的时候要把这个出口位置对准，这样才不会流到外面。 你下次叫我给你倒吧，不然，你就自己小心一些。要是水流到地板上会摔倒的。” “嗯……好的，妈妈知道了。” “妈妈你要的水。” “谢谢我的宝贝。” 我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一下他脸颊。也就是这时王伟拉开厨房的门，把饭菜端过来。 吆喝一声：“吃饭。” “好的，爸爸！妈妈，你端凳子坐下，我去拿碗筷，马上就回来，不要想我哟~~” “好，你去吧！” 这小子。 我按照他说的做，把凳子从桌下抽出来放好。而就在这时被王伟偷亲一下。等我捂着脸扭头去看他时，他已经进厨房了。 诶…… 这一天天的，要么就是儿子的甜言蜜语，要么就是他的甜蜜吻冲击。搞得我都有点云里雾里，有点不太敢想这就是我现在正在过的生活。 日子好像又恢复常态，那个女人也没有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不知是已经离开，还是王伟和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只要她不出现就行。其他的，随便吧。 我给王伟织的毛衣眼看只剩下最后半节衣袖。 这是新的。 我还想着加把劲儿，一会儿等他回来就可以穿上了。而就在这时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敲响。 我心头跳了一下。 正准备问是谁，儿子已经率先一步走到门口，踩着凳子看猫眼。 “妈妈，好像是物业的人。他们穿着物业的衣服。我们要给他开门吗？” 我一听是物业，立马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到玄关去把儿子护在身后。 隔着门问：“谁呀？” “我们是社区的。” “你们不是穿着物业的衣服吗？” “他是物业的，我是社区的。” “那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社区开展了一个厨艺大赛活动，到时候会由上面颁发资格证，有条件去的还能拿补助。我们下来开展这项工作，给你们发资料。” 厨艺大赛活动？ 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活动了？ 我觉得不对劲，但现在他说厨艺……确实对我诱惑极大。因为接下来我的想法就是开一家餐馆，还是那种包容性比较大，菜系比较广的。 当然只针对贵州的菜系。 我的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被儿子抓住手腕。他冲着我摇摇头。 “妈妈，爸爸说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开门。你可以让他把资料放在门口，等他走了我们再拿进来。而且爸爸的手机上有一个小区的业主群，等爸爸回来在业主群问一声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嗯？” 他重重点头。 我也跟他点头。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这办法确实不错。我按照他说的对外面的人道：“你们放在门口吧，一会儿我忙完知道拿。” “好，上面有电话，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都可以打社区电话问。” “好的，谢谢。” “没事儿！” 然后他们就去了另外一家，旁边的门也被敲响，也有人开门。他们说词一模一样。我依旧坚持儿子说的，等他们走了才把东西拿进来看。 上面写的就是社区开展的活动。好像有300块钱的补助，只要每天按时按点过去，完成考核，就可以拿到补助和厨师资格证。 现在……都已经搞得这么民心了吗？上面开展这样的活动确实有利于人民需求。虽然我对自己厨艺有自信，但如果有机会进修，我还是很乐意的。 好不容易盼了一下午，终于在傍晚时分把王伟给盼回了家。 他刚回来，我就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放在玄关。给他拿鞋。 他坐在鞋凳上换鞋。 我在他面前蹲下，手搭在他膝盖上。他换鞋的动作突然僵住。 下意识回头扫了一眼客厅。 大概是没看见儿子，所以才问得很大胆：“等我等急了？这么急？最起码也要等我把鞋换了回卧室吧？嗯？” 他的手把玩着我的耳垂，我被他说的头皮一紧，但始终保持立场。 尽量压着心跳，保持平静，把中午的事儿和他说了。 然后问：“儿子说你有小区的业主群，你能不能在群里问一声？证明一下虚实？” 他眉头一蹙，一边摸手机一边问：“你想去？” “嗯！我在家里也无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你觉得呢？” “把他们发的资料给我看看。” 我抓着他手把他往客厅拉，他一边拖着我一边迅速把鞋换上。 最后还是我被他抱上沙发的。 “怎么这么沉？” “什么呀？！谁沉了？！你要看就好好看，别在这膈应人行吗？！” “嗯……” 他伸手环住我，单手拿着资料看，一边看一边轻轻揉：“我这个沉不是打击你，我这是表扬你。手感不错，继续保持。” “王伟！~~你这人怎么这样……哎哟，你好好看吧！我先去换身衣服。” “晚上再换不行？现在换早了一点，不然晚上还得换。” “……” 我是在他的笑声中离开回到卧室的。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觉得脸特别烫。然而我在梳妆桌前一坐，往镜子里一看，这才看见脸已经红得就跟个苹果似的。 诶~~ 我心头下意识一抖。 过了不知5分钟还是10分钟，是王伟从外面推门进来。我寻声扭头去看，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就坐在床上，坐在我旁边。资料被他随手放在枕头上。 他把我坐的椅子拉过去，两只手分别搭在椅子上，把我和椅子圈了起来。 “真要去？” 我点头：“你问了吗？他们怎么说？” “物业那边说是有这么一个活动，地点就在附近的村委会。如果你想去，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过去报个名，到时间点就可以过去接受培训了。” “真的可以吗？” “嗯。” “那我去报个名好不好？时间我看了，能不能帮忙问一下可不可以把孩子带过去？ 我看了这个资料，多半是针对我们这样的妇女。很多妇女都带着孩子，如果他们不允许带孩子过去，那这个工作很难展开。 你帮我问一下行不行？” “嗯。” 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顺势让我坐在他腿上。 摸出手机，还吩咐我：“你手机。” “？” “我把群分享给你。之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在里面问。” “……哦，好。 诶……我的手机呢？嗯……好像在外面？我去拿！” 我脸一红，迅速从他怀里站起来。跑到客厅去，而他也从后面跟了上来，我也不用再倒回去卧室。 接受他分享过来的群邀请，顺利进入小区业主群。 12月19号正式开始培训，为期一个月。刚好是最冷的时候。而我所担心的能不能带孩子一块过去的问题也被解决掉。 负责人说是允许妇女带着孩子过去的，只是自己要格外小心，把自己的孩子看住，毕竟还有厨具和电器之类的，要是发生什么自己承担。 大家也还能勉强接受。自己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觉得可行，和王伟商量了一阵后，他也终于点了头。 “那早上我送你过去，下午下班去接你。” “不用的，你要是忙，可以先忙你的，你先带我过去转悠转悠，踩踩点儿，到时候我就自己回来，可以吗？” “转悠可以，自己回来不可以！”他义正言辞，丝毫不给人扭转的机会。 “唉呀，我这不是怕你一来一回堵车吗？群里的人不是说这条路到下班那个点儿都特别堵？” “堵不堵车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他把我往怀里一搂，立场不改半分地说：“早上送你过去，下午去接你，听明白了？”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王先生~~” 不知为什么，我这么喊他时居然都觉得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害羞得像是一片樱花花瓣被吹进嘴里，附着在舌头一样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一紧，再紧。嘴唇贴在我耳边：“那一会儿就卖力点，让我看到你感谢我的诚意。” 第138章秘密138 饭菜晚了半个小时端上饭桌，那会儿儿子时不时就会在客厅喊肚子饿。喊得我都有点头疼，又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于是从阳台顺了几包零食带回客厅，和他一边看着电视吃着零食，一边等着王伟的饭菜上桌。 到了中途，我到底还是没忍心进厨房帮他打下手。 他一边炒花菜，一边搂着我说：“你的辣子鸡怎么做的？还是以前的配方？” “怎么？你想偷学？” “我都有你了，还需要偷学？想吃直接叫你做不就行了？我出鸡你出技术。这也算是公平，你说呢？” “……” 他出鸡，我出技术。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尤其再配上他讳莫如深的眼神……实在是不太单纯。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了，我环住他腰，靠在他怀里把之前我想的事儿和他说了一遍。 “王伟，我做的辣子鸡味道真的不错嘛？你要认认真真回答我，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我相信他。尤其是他站在客观角度说的话，对我帮助很大。对我的内在分析也很重要。 “你是有什么想法吗？”他不答反问。 我轻轻晃着他，撒娇：“你先跟我说嘛，说完了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快点儿……” “嗯，就我在贵阳吃过的辣子鸡来说，还没人做的比你好吃。而且，完全不在一个段位。” “你觉得主要是哪些问题？” “材料，还有制作方法。”王伟说：“你也知道这边的辣椒和遵义的不一样，吃法做法也不一样。只能说……如果你真有什么想法，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饮食习惯。 刘强虽然说你的手艺好，味道不错，但他也是遵义人。我们从小在那儿长大，适应那边的做法，也喜欢那边的食材。 所以这个层面的因素你也得考虑进去。” 我认真思考他回应的，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狼心不死地问：“可是……在贵阳的遵义人也不少，不对吗？” “对。在贵阳的遵义人很多，不仅是遵义人多，其他地域的人也多。” “那……整体来说遵义人占比如何？” “整体来说遵义人占比算是前三。” “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想在这儿开一家餐馆，就做一些家常菜，其中包括咱们遵义的辣子鸡，你觉得如何？” 他扭头和我对视了几秒，很快又转过去炒菜。花菜已经逐渐熟了，炒到断生时是最好吃的，所以他顺势把火转小。 留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就知道你有想法，只是，你完全可以多休息一阵儿。眼下我们没有别的开销，没必要这么拼。嗯……把头发留长了再说？” 我推了他一下。 却又被他搂入怀中。 “和你说正事儿，没开玩笑。家里现在也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的程度。冬天太冷，贵阳的天气可以持续冷到四五月份。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做做功课。之后再慢慢做决定也来得及。” “做功课？” 他揉了揉我肩膀，让我站好，我知道他要起锅了，给他腾出位置来。 他一边装盘一边说：“比如说可以看看具体位置，看看周边有哪些人，调查一下人的结构，周围开餐馆多半是什么口味。他们的生意如何。 还有关于食材，看看他们哪家食材用的不错，有什么是你也需要的，他们的拿货渠道在哪儿，价钱如何。等等之类的都可以考虑进去，综合了解打探一番，到时投入也不会迷茫。” 我认真分析他说的那句话，逐字逐句地理解。 其实这和我心里想的都差不多。 我点头应下，夸他脑袋好使。他却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其实，我不仅脑袋好使，我还有一个地方更……” “我去喝杯水！” 我迅速回到客厅，装模作样的去接水，反而手脚出错，水放到外面来了。儿子眼尖很快发现后并阻止，又迅速拿帕子把茶吧机台面上的水一一擦干。 主动承担起给我倒水的任务。 “妈妈你过来坐，我来给你倒吧！这个茶吧机不是自动的那种，咱们抽水的时候要把这个出口位置对准，这样才不会流到外面。 你下次叫我给你倒吧，不然，你就自己小心一些。要是水流到地板上会摔倒的。” “嗯……好的，妈妈知道了。” “妈妈你要的水。” “谢谢我的宝贝。” 我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一下他脸颊。也就是这时王伟拉开厨房的门，把饭菜端过来。 吆喝一声：“吃饭。” “好的，爸爸！妈妈，你端凳子坐下，我去拿碗筷，马上就回来，不要想我哟~~” “好，你去吧！” 这小子。 我按照他说的做，把凳子从桌下抽出来放好。而就在这时被王伟偷亲一下。等我捂着脸扭头去看他时，他已经进厨房了。 诶…… 这一天天的，要么就是儿子的甜言蜜语，要么就是他的甜蜜吻冲击。搞得我都有点云里雾里，有点不太敢想这就是我现在正在过的生活。 日子好像又恢复常态，那个女人也没有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不知是已经离开，还是王伟和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只要她不出现就行。其他的，随便吧。 我给王伟织的毛衣眼看只剩下最后半节衣袖。 这是新的。 我还想着加把劲儿，一会儿等他回来就可以穿上了。而就在这时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敲响。 我心头跳了一下。 正准备问是谁，儿子已经率先一步走到门口，踩着凳子看猫眼。 “妈妈，好像是物业的人。他们穿着物业的衣服。我们要给他开门吗？” 我一听是物业，立马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到玄关去把儿子护在身后。 隔着门问：“谁呀？” “我们是社区的。” “你们不是穿着物业的衣服吗？” “他是物业的，我是社区的。” “那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社区开展了一个厨艺大赛活动，到时候会由上面颁发资格证，有条件去的还能拿补助。我们下来开展这项工作，给你们发资料。” 厨艺大赛活动？ 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活动了？ 我觉得不对劲，但现在他说厨艺……确实对我诱惑极大。因为接下来我的想法就是开一家餐馆，还是那种包容性比较大，菜系比较广的。 当然只针对贵州的菜系。 我的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被儿子抓住手腕。他冲着我摇摇头。 “妈妈，爸爸说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开门。你可以让他把资料放在门口，等他走了我们再拿进来。而且爸爸的手机上有一个小区的业主群，等爸爸回来在业主群问一声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嗯？” 他重重点头。 我也跟他点头。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这办法确实不错。我按照他说的对外面的人道：“你们放在门口吧，一会儿我忙完知道拿。” “好，上面有电话，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都可以打社区电话问。” “好的，谢谢。” “没事儿！” 然后他们就去了另外一家，旁边的门也被敲响，也有人开门。他们说词一模一样。我依旧坚持儿子说的，等他们走了才把东西拿进来看。 上面写的就是社区开展的活动。好像有300块钱的补助，只要每天按时按点过去，完成考核，就可以拿到补助和厨师资格证。 现在……都已经搞得这么民心了吗？上面开展这样的活动确实有利于人民需求。虽然我对自己厨艺有自信，但如果有机会进修，我还是很乐意的。 好不容易盼了一下午，终于在傍晚时分把王伟给盼回了家。 他刚回来，我就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放在玄关。给他拿鞋。 他坐在鞋凳上换鞋。 我在他面前蹲下，手搭在他膝盖上。他换鞋的动作突然僵住。 下意识回头扫了一眼客厅。 大概是没看见儿子，所以才问得很大胆：“等我等急了？这么急？最起码也要等我把鞋换了回卧室吧？嗯？” 他的手把玩着我的耳垂，我被他说的头皮一紧，但始终保持立场。 尽量压着心跳，保持平静，把中午的事儿和他说了。 然后问：“儿子说你有小区的业主群，你能不能在群里问一声？证明一下虚实？” 他眉头一蹙，一边摸手机一边问：“你想去？” “嗯！我在家里也无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你觉得呢？” “把他们发的资料给我看看。” 我抓着他手把他往客厅拉，他一边拖着我一边迅速把鞋换上。 最后还是我被他抱上沙发的。 “怎么这么沉？” “什么呀？！谁沉了？！你要看就好好看，别在这膈应人行吗？！” “嗯……” 他伸手环住我，单手拿着资料看，一边看一边轻轻揉：“我这个沉不是打击你，我这是表扬你。手感不错，继续保持。” “王伟！~~你这人怎么这样……哎哟，你好好看吧！我先去换身衣服。” “晚上再换不行？现在换早了一点，不然晚上还得换。” “……” 我是在他的笑声中离开回到卧室的。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觉得脸特别烫。然而我在梳妆桌前一坐，往镜子里一看，这才看见脸已经红得就跟个苹果似的。 诶~~ 我心头下意识一抖。 过了不知5分钟还是10分钟，是王伟从外面推门进来。我寻声扭头去看，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就坐在床上，坐在我旁边。资料被他随手放在枕头上。 他把我坐的椅子拉过去，两只手分别搭在椅子上，把我和椅子圈了起来。 “真要去？” 我点头：“你问了吗？他们怎么说？” “物业那边说是有这么一个活动，地点就在附近的村委会。如果你想去，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过去报个名，到时间点就可以过去接受培训了。” “真的可以吗？” “嗯。” “那我去报个名好不好？时间我看了，能不能帮忙问一下可不可以把孩子带过去？ 我看了这个资料，多半是针对我们这样的妇女。很多妇女都带着孩子，如果他们不允许带孩子过去，那这个工作很难展开。 你帮我问一下行不行？” “嗯。” 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顺势让我坐在他腿上。 摸出手机，还吩咐我：“你手机。” “？” “我把群分享给你。之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在里面问。” “……哦，好。 诶……我的手机呢？嗯……好像在外面？我去拿！” 我脸一红，迅速从他怀里站起来。跑到客厅去，而他也从后面跟了上来，我也不用再倒回去卧室。 接受他分享过来的群邀请，顺利进入小区业主群。 12月19号正式开始培训，为期一个月。刚好是最冷的时候。而我所担心的能不能带孩子一块过去的问题也被解决掉。 负责人说是允许妇女带着孩子过去的，只是自己要格外小心，把自己的孩子看住，毕竟还有厨具和电器之类的，要是发生什么自己承担。 大家也还能勉强接受。自己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觉得可行，和王伟商量了一阵后，他也终于点了头。 “那早上我送你过去，下午下班去接你。” “不用的，你要是忙，可以先忙你的，你先带我过去转悠转悠，踩踩点儿，到时候我就自己回来，可以吗？” “转悠可以，自己回来不可以！”他义正言辞，丝毫不给人扭转的机会。 “唉呀，我这不是怕你一来一回堵车吗？群里的人不是说这条路到下班那个点儿都特别堵？” “堵不堵车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他把我往怀里一搂，立场不改半分地说：“早上送你过去，下午去接你，听明白了？”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王先生~~” 不知为什么，我这么喊他时居然都觉得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害羞得像是一片樱花花瓣被吹进嘴里，附着在舌头一样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一紧，再紧。嘴唇贴在我耳边：“那一会儿就卖力点，让我看到你感谢我的诚意。” 第139章秘密139 小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句“爸爸妈妈”的喊声后，我下意识拉开和王伟的距离，呲着嗓子回孩子：“宝贝，你玩好了？” “嗯。” 小家伙一边戳着眼睛，一边往我们这个方向扑过来，直接扑倒在王伟怀里。 王伟顺势把他抱在怀中。 两人脸贴着脸。 儿子紧搂着他的头不放，闭着眼睛享受的和他在一起的画面简直让我看得不要太感动。 这感情，让我都有点羡慕了。我小时候可没有得到过这种浓浓的父爱。于是心里对王伟的某种情感以及难以言说的情愫又沉淀不少。 他的魅力真的很强。 如果情窦初开，或许会因为他的脸，他英俊的长相，他颀长的身材，相对本地区同龄的人来说傲人的身高所沦陷。 一开始我也是因为这些外在条件。当然还有内在条件。那种魅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叙述得出来的，也没办法向人诉说。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令我深深折服，甘愿一辈子只跟着他。 我甚至觉得这辈子再也找不出第2个能那么契合的人。 那么强的人。 当然，越往后越发现外表只是他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而他真正迷人的地方，在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人性光芒。 在他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在一个外人身上看到客观和大爱。 或许有人会说他也是因为我的外貌，也是因为和我有了关系，逐渐有了羁绊，所以才会对我展现大爱。 不排除有这样的原因。毕竟我一开始对他不也因为外表？不也因为那档子事儿？ 一次好并不代表什么。 或许只是当下有目的性的靠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么这长长久久以来的好呢？ 那些扶持，还有这长达18个月以来的等待呢？这些又用什么来说？如果不用大爱，如果不用人性的光辉，只三言两语用男女之间的爱情来诠释，或许早就已经崩塌了。 没有人会因为爱情而支撑这么久。 但我和他之间的爱情可以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在他的大爱里得到体现。唯有大爱才能让人继续不回头地前行。 唯有大爱才能看见前方的路。才能让人感受到希望，看到光。 “爸爸你回来了？你帮我看看那个拼图好不好？刚刚有一部分我怎么都拼不好。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好，爸爸帮你看看。肚子饿不饿？” “有一点。” “那你帮他看看，我把菜炒好叫你们。饭已经做好了，只需要炒菜。”我们分工合作。 王伟点头，带儿子进了他的小房间。我也顺势进厨房，从冰箱拿出早就已经切好的备菜，一咕噜全都拿出来放在旁边的备用铁架上，打开油烟机，开始炒菜。 约摸半个小时。 王伟抱着儿子从房间出来，拉凳子让他坐下，推门进厨房拿碗筷。 “怎么还有这么多辣子鸡？人都快吃成鸡了。” 他在我耳边叨扰。 我扭头，看他一只手拿着碗，另外一只手正在抽筷子。 “干嘛？不愿意吃啊？那就不吃呗。这里还有青菜豆苗，一会儿你吃这个就行。不勉强的啊~~哎哟，干嘛呀你？孩子还在外面！” “知道你还敢跟我这么说？累死累活一整天，还不能吃点肉了是吧？连荤都不让开了？” “……” 这家伙！ 嘴巴上说得义正言辞的，但他眼里的颜色可是到处散，根本挡都挡不住。 “臭流氓！” “最近身材不错，凹凸有致。继续保持啊！” “王伟你……” 我还没来得及防备，他已经拍完我走开了。只剩下我手里这盘菜，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起锅装菜。 端着最后两盘菜回餐厅坐下。 “妈妈，你想不想喝椰汁？冰箱里还有。” 我一看就是这小子想吃了。 但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喝，用王伟的话来说他就是沾了我回来的光。以前可没有这么频繁。 我于是对他摇摇头。 “妈妈不想喝。你想喝吗？” 他缓慢把目光挪到王伟那边，王伟给他夹了一块鸡肉，就等着他开口了。 “嗯，我想喝。爸爸，妈妈，我今天能不能再喝一天？瓶子里最多只剩两杯了，如果再不喝完时间长了不好。 我们不能浪费，对不对？” 这是已经开始和我们谈判了。 不能浪费。 那瓶椰汁在冰箱里放了两天。 贵阳这个天气，还是冻在冰箱，两天和刚拿出来时差不多。不至于变质。但确实越早干掉越好。 现在就看王伟的意思了。 “好。喝完之后就不能再买了。和以前一样，老规矩。” “好，谢谢爸爸。” 说完便直接离凳去厨房拿椰汁去了。 我趁此机会低着头问王伟：“唉，什么是老规矩？” “想知道？” 他一边嚼饭菜一边盯我。眸色深深，仿佛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汪洋大海一般。差点让我陷了进去。 “……不说算了。” “晚一点回床上去说。” 这话令我心头狠狠一跳。我还想回他，然而只剩下瞪他的机会。因为儿子已经拿着椰汁回来了。 拿了两个杯子。 原本他说只剩两杯的量，现在平均分为三份。 也给我们一人分了一杯。 “妈妈，你也喝一杯吧。我，你和爸爸，我们三个人一起碰杯，等下一次再喝，行吗？” 儿子都这么说了我可不能在这时候扫兴 本来就所剩无几，他还愿意分出来。这已经很可贵了。 “好！”我从他手里接过椰汁，王伟也端在手中，放下筷子。 “来。爸爸妈妈，我们碰杯！”小家伙举着杯子，声音清脆又爽快地说。 “来，干杯！” 我说，并把杯子怼过去。 “干杯。”王伟也把杯子凑过来。 三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亮声来。仿佛寓意着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也会这么干净利落，前程大好。 饭后我清洗之前换下来的衣服，王伟洗碗，儿子清洁桌面。 我们三人分工合作。十几分钟后全都穿好外套在玄关处汇合。 “爸爸，妈妈，我们去哪儿呀？” 王伟把他的鞋带系好，牵着他到门口去等，留出更宽的位置给我换鞋。 “我们带妈妈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你还记得路吗？” “记得呀！爸爸说是哪一边？” “杨慧那边。” “那我可熟悉了！妈妈，一会儿我带你走！” 第139章秘密139 小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句“爸爸妈妈”的喊声后，我下意识拉开和王伟的距离，呲着嗓子回孩子：“宝贝，你玩好了？” “嗯。” 小家伙一边戳着眼睛，一边往我们这个方向扑过来，直接扑倒在王伟怀里。 王伟顺势把他抱在怀中。 两人脸贴着脸。 儿子紧搂着他的头不放，闭着眼睛享受的和他在一起的画面简直让我看得不要太感动。 这感情，让我都有点羡慕了。我小时候可没有得到过这种浓浓的父爱。于是心里对王伟的某种情感以及难以言说的情愫又沉淀不少。 他的魅力真的很强。 如果情窦初开，或许会因为他的脸，他英俊的长相，他颀长的身材，相对本地区同龄的人来说傲人的身高所沦陷。 一开始我也是因为这些外在条件。当然还有内在条件。那种魅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叙述得出来的，也没办法向人诉说。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令我深深折服，甘愿一辈子只跟着他。 我甚至觉得这辈子再也找不出第2个能那么契合的人。 那么强的人。 当然，越往后越发现外表只是他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而他真正迷人的地方，在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人性光芒。 在他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在一个外人身上看到客观和大爱。 或许有人会说他也是因为我的外貌，也是因为和我有了关系，逐渐有了羁绊，所以才会对我展现大爱。 不排除有这样的原因。毕竟我一开始对他不也因为外表？不也因为那档子事儿？ 一次好并不代表什么。 或许只是当下有目的性的靠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么这长长久久以来的好呢？ 那些扶持，还有这长达18个月以来的等待呢？这些又用什么来说？如果不用大爱，如果不用人性的光辉，只三言两语用男女之间的爱情来诠释，或许早就已经崩塌了。 没有人会因为爱情而支撑这么久。 但我和他之间的爱情可以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在他的大爱里得到体现。唯有大爱才能让人继续不回头地前行。 唯有大爱才能看见前方的路。才能让人感受到希望，看到光。 “爸爸你回来了？你帮我看看那个拼图好不好？刚刚有一部分我怎么都拼不好。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好，爸爸帮你看看。肚子饿不饿？” “有一点。” “那你帮他看看，我把菜炒好叫你们。饭已经做好了，只需要炒菜。”我们分工合作。 王伟点头，带儿子进了他的小房间。我也顺势进厨房，从冰箱拿出早就已经切好的备菜，一咕噜全都拿出来放在旁边的备用铁架上，打开油烟机，开始炒菜。 约摸半个小时。 王伟抱着儿子从房间出来，拉凳子让他坐下，推门进厨房拿碗筷。 “怎么还有这么多辣子鸡？人都快吃成鸡了。” 他在我耳边叨扰。 我扭头，看他一只手拿着碗，另外一只手正在抽筷子。 “干嘛？不愿意吃啊？那就不吃呗。这里还有青菜豆苗，一会儿你吃这个就行。不勉强的啊~~哎哟，干嘛呀你？孩子还在外面！” “知道你还敢跟我这么说？累死累活一整天，还不能吃点肉了是吧？连荤都不让开了？” “……” 这家伙！ 嘴巴上说得义正言辞的，但他眼里的颜色可是到处散，根本挡都挡不住。 “臭流氓！” “最近身材不错，凹凸有致。继续保持啊！” “王伟你……” 我还没来得及防备，他已经拍完我走开了。只剩下我手里这盘菜，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起锅装菜。 端着最后两盘菜回餐厅坐下。 “妈妈，你想不想喝椰汁？冰箱里还有。” 我一看就是这小子想吃了。 但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喝，用王伟的话来说他就是沾了我回来的光。以前可没有这么频繁。 我于是对他摇摇头。 “妈妈不想喝。你想喝吗？” 他缓慢把目光挪到王伟那边，王伟给他夹了一块鸡肉，就等着他开口了。 “嗯，我想喝。爸爸，妈妈，我今天能不能再喝一天？瓶子里最多只剩两杯了，如果再不喝完时间长了不好。 我们不能浪费，对不对？” 这是已经开始和我们谈判了。 不能浪费。 那瓶椰汁在冰箱里放了两天。 贵阳这个天气，还是冻在冰箱，两天和刚拿出来时差不多。不至于变质。但确实越早干掉越好。 现在就看王伟的意思了。 “好。喝完之后就不能再买了。和以前一样，老规矩。” “好，谢谢爸爸。” 说完便直接离凳去厨房拿椰汁去了。 我趁此机会低着头问王伟：“唉，什么是老规矩？” “想知道？” 他一边嚼饭菜一边盯我。眸色深深，仿佛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汪洋大海一般。差点让我陷了进去。 “……不说算了。” “晚一点回床上去说。” 这话令我心头狠狠一跳。我还想回他，然而只剩下瞪他的机会。因为儿子已经拿着椰汁回来了。 拿了两个杯子。 原本他说只剩两杯的量，现在平均分为三份。 也给我们一人分了一杯。 “妈妈，你也喝一杯吧。我，你和爸爸，我们三个人一起碰杯，等下一次再喝，行吗？” 儿子都这么说了我可不能在这时候扫兴 本来就所剩无几，他还愿意分出来。这已经很可贵了。 “好！”我从他手里接过椰汁，王伟也端在手中，放下筷子。 “来。爸爸妈妈，我们碰杯！”小家伙举着杯子，声音清脆又爽快地说。 “来，干杯！” 我说，并把杯子怼过去。 “干杯。”王伟也把杯子凑过来。 三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亮声来。仿佛寓意着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也会这么干净利落，前程大好。 饭后我清洗之前换下来的衣服，王伟洗碗，儿子清洁桌面。 我们三人分工合作。十几分钟后全都穿好外套在玄关处汇合。 “爸爸，妈妈，我们去哪儿呀？” 王伟把他的鞋带系好，牵着他到门口去等，留出更宽的位置给我换鞋。 “我们带妈妈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你还记得路吗？” “记得呀！爸爸说是哪一边？” “杨慧那边。” “那我可熟悉了！妈妈，一会儿我带你走！” 第140章秘密140 寒风呼啸而过，我们仨都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外面不知何时下雨了，地面湿哒哒的，王伟本打算抱着他走，但儿子固执，坚持自己前行。 还摸出自己放在包里的小手套，当着我们两个面戴上。 “我带了小手套，戴上就不冷了。” 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会心一笑，抬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几下：“那咱们走边边，注意两边的车子，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嗯？” “知道了妈妈。” 儿子笑着走到前面去了，彼时，我被一只温暖又干燥的大手抓住，等我扭头一看，他却自顾自牵着我往前追孩子。 握住我的手一块放进他更温暖的包里。真是和放在外面时完全两个样，仿佛瞬间走过凛冽的寒风地带，抵达了一个花盛开的桃花源。 有山有水。 还有他眼里坚毅的目光。我不由又是一笑，他把我的手紧了一紧，吩咐我把另外一只也插自己兜里，别冷着。 我跟他道谢。 他扭头倪我一眼，又转过去看前方，叫儿子在斑马线处停下，拉着我迅速跟上。 这下他便是一左一右牵了两个人。 直到我们过斑马线后，儿子重获自由。 在前面昂首挺胸带着路。 “刚刚笑什么？” “嗯……”我拖着长长的音简单思索了一会儿，回应：“大概是觉得你的包里太温暖，有点像越过寒风暴雨终于抵达桃花源的意思。” “嗯？” “听不明白呀？听不明白就算了。反正男人也不懂女人这点浪漫的小心思！” “嗯。” 他又重新嗯了一声，只是语调完全不同，第一个是疑问句，他是懂了，明白了，只是想再确认。 第二个就是完全明白，并且还装着更深一层的意思。只是现在还在外面，他不太好表达。 臭男人。 估计又瞎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管他呢，我既然能说得出来，就不可能阻碍他瞎想。 他最好被勾住一辈子才好，一辈子都只对我感兴趣，只陪在我的左右。 而我该有的情趣，该有的主动，该有的引导，也缺一不可。 即便是大冬天，外面走动的人也是三三两两，车子也多，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有的推着推车从超市出来，有的正进入超市。还有别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店面，也偶尔有顾客问候。 这边的街，这边的人流量，似乎并不比我们那边少。 听王伟说：“这是安置小区，人流量多，但是也较为复杂。” “安置小区在这个地方？” 我确实有点懵，也有点转不过来。因为这边规划确实不错，四周都是高楼，也有商场环绕。安置房处在这么一个优越的位置…… 着实让人有点羡慕嫉妒。 唉。 “怎么了？是觉得这个位置太好不应该修安置房？” “或许吧。我觉得更多的还是羡慕嫉妒。” 他噗嗤一笑。 很快又恢复镇定，这一次换成搂着我的肩膀往前走了。 “你不是说冷？那你还要把手抽出来？” “我是怕你冷。” “你冷我也冷好吗？” 但他转开了话题，直言：“城市规划，不仅仅需要外来人口，本地人流量也很重要。这里虽然位置居中，但相对密集。 纵观整体是不错的，之所以建在这儿，也是对一些城市就业问题有综合考量。有就业就有经济流通，有经济流通整个城市才能运转起来。 外来人口，本地的一些没有房子的，相对困难的人口，想要在这里就业，想在这里安定下来，就得找一些房租相对便宜的小区。 而这些拆迁户手里握着的房源正好符合这个需求。” “嗯。但我听了半天也没感觉我能有什么好处？”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就是故意使坏，想听他安抚我这一刻突然感觉有点命运不公的心，想听他多和我废话。 他也乐于此。 这下终于把手收回来，重新放入兜里跟我握住一团。 他还故意紧了紧。 “怎么了？” “我就是你的好处。” “……” 一句话说得我原地发愣。但他已经拖着我往前走了，边走边说：“动作快一点，一会儿追不上那小子了。” “……王伟。” “嗯？” “那你这个好处会一直都有吗？ 他驻足回首，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靠在我的头顶。 目光坚毅又温柔，里头清澈而黑。话清晰有力：“会。除非哪一天我不在……” 我整个人前倾，踮着脚迅速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再说。 “我知道了。不要说那些。咱们去追儿子吧？” “嗯。” 我们一家三口到上面提到的地点绕了一圈，踩了点儿。 其实并不远，大概也就八九百米，但是相对有点绕。如果王伟送我，只需要在这儿掉个头就出去了。或者还可以从这边的分路出去。 如果他来接我，只是下班把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之前再往前开一段路，咱们往回走，就是家门口的停车场。 确实也不太绕。 “其实以前我想过要不就在这儿安个家，等你回来的。” “什么？” “这个安置小区，我以前了解过。” 儿子就在这附近玩耍，我和他在学厨地点周围随意找了一个角落驻足。他点了一支烟，随意靠在花台边上，边抽边和我闲聊。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是说有想要在这个安置小区买房的打算。 我抬步上前，站在他身前。 “后来呢？临时变卦了吗？” “嗯。”他把烟头掐灭，把我拉过去，站在他两腿间。有车子从我们面前的马路上过，甚至还按喇叭，但我们俩都没有分开视线，始终注视着彼此。 他的手在我脸上温柔拂过。 从额头一直到脸颊再到下巴。 就这么在黑夜中，在儿子没注意时，亲了上来。 蜻蜓点水一下就走。 却让我足够动心，心里仿佛有一颗糖突然化开，化成两朵桃花分别装在两只眼里。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却把我拥入怀中，继续说：“买这种安置房，几乎可以省掉一套房子的钱。甚至还能更多。但后期问题也不少，这和开发商手里拿的地皮完全不同。搞不到房产证，也没有产权。 心里没个底儿，所以后来就打消了这想法。还有学校配置。 虽然我对这些不太讲究，老人也常说在哪儿都能发光，但环境可以改变人。 可以把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 也可以把坏人变成好人。 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如果手脚还灵动，人还年轻时，能尽量好一点就让家里人好一点。” 我心里被他说得暖暖的。 也明白了他的顾忌。 是啊。 虽然人们都说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 可是，金子之所以发光，也并非是自己有能力。 非要说的话，金子和运气这两个词儿完全可以放在一类。 金子可以发光，但需要环境的衬托。 人可以努力，可如果一点运气都没有，那么就算拼了一条命也无济于事。 一个是内在条件。 一个是外在条件。 就好比门没打开，里面装修的再豪华，肚子里再有东西，也不会被人所知，也无处尽己所有。 “如果咱们有这个打算，你觉得在哪里买比较好？” “目前还没打算，刚买了车，钱不多。” “……” 这些我都明白。 我环着他脖子问：“一般首付要多少？” “20%。现在低首付也可以。但是没必要。” “通常20%是多少？” “十几万到三十万之间吧。” “那我们先买个十几万的呗？首付之后，月供需要多少？十几万的这种。” 他把我往怀里一搂。 拉开脸的距离，和我视线对上。 “怎么了？有想法？” 我把手搭在他肩头。 “嗯。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了，不想这些想什么？” “不用你想。我自己知……” “唉唉唉，能不能别大男子主义？那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住，你一个人想有用吗？ 你还不得问问我的意见？我也想参与参与。” “回头要买的时候，我会问你的。” “王伟，你不要这样。虽然这两年我确实没挣到钱，也没机会挣钱。但我之前那些还有，也全都还在。 你不要一个人撑着，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既然咱们现在也要租金，那如果有这笔多的钱拿出去，换成另外一种形式在这里安定下来，我们为什么不选择这种呢？” “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儿，我自己有想法，你只需要等等，很快就……” 我用一只手指头竖在他嘴边，不让他再出声。而他皱着眉头，凝视着我，眼里虽然有疑惑，却依旧还坚持着他的想法。 我看得出来他的固执。 我把手拿开，跟他额头相抵着，双手环着他脖子徐徐开口：“钱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谁先给出去也都一样。而且我没这么多，或许还得你综合综合。 就当咱们先合伙呗。等到开春，把孩子送去学校，我们一起挣。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你说对不对？” “烟儿，你不用这……” “可是，我也想安定下来。” 我在他耳边低语道，我明显感觉到他沉默了一阵。而他的目光没离开过我，他陷入深思。 我觉得这事儿应该有戏。 可最后居然还是被他给否定掉。 “云烟，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我们做事儿得按照步骤来，没必要这么激进。” “可我……”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好~~” 王伟紧搂着我的腰，不知何时我已经坐在他腿上。我们隔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几乎都交叉在一起。 “不是不让你参与，是现在没必要。我们手里的钱全都合在一起，最多能凑个首付。 再说得广一点儿，或许能余下几万块钱，但等到开春，你有自己的打算。孩子有一笔教学费用，还有我们每日每夜的固定开销。 这些都得算。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等我们手里的积蓄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再说。 不是说首付20%，能够到门槛就上车。这背后还有80%，这才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一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债。 这是给银行挣钱，我们没必要这样。现在你回来了，我也更有力量，更有时间。 很快了。 等你想做的事儿稳定下来。 孩子开学。 我们手里的钱又会多一部分出来，或许是30%，40%，甚至50%。 等到时候咱们再出手，日子会好过一些。 嗯？” 是啊。 他说得对。 买一套房子，不仅仅有那点首付钱就行。如果首付全都是东拼西凑，买完之后的手里没有余下的闲钱，日子不会好过的。 紧巴巴的干不好事儿，只会徒增家庭矛盾。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抓住我的手握在掌心。 “你说的对。”我靠着他的头，浅浅笑着回：“是我没想这么多。不过也只是初步的想法，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我们都顺其自然。” “这就对了。还得是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嗯？你这话还和谁说过？” 最后话音刚落我的腰一紧，他眉头一皱。又重新亲下来：“李云烟，你还真是……会找重点啊？ 我要是和谁说过，你现在还有机会和我说话？嗯？” “不是，什么意思啊你？你的意思是你和别人说，现在就已经不在这儿，心也飞走了呗？嗯？ 你怎么能这样呢？ 之前还说要一辈子陪着我呢，现在就变……诶，王伟，孩子还在那边。 王……” 接完吻，谈完心，踩好点儿，我们一家三口也该回家洗澡休息了。 回去路上，儿子说想买小零食。王伟没拒绝，带儿子走时让我在原地等他们。 我就安静站在斑马线，看着他们过马路，看着他们进超市。 自己也在原地转着圈儿打探周围的店面，还有房子。 后面的小山看着也不错，郁郁葱葱的。 还有一条美食街。 如果当时门店费贵，或许美食街摆摊也是另外一种出路？ 我正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打在我手臂上。 等我扭头一看，入眼的是一束掺杂着白的，粉的，蓝的花，约十一朵。 包装简单，色彩搭配却美得惹人眼。 “妈妈，爸爸选的，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呀？” “喜欢。”我从他手里接过，埋头闻了闻，抬眸看他，真心真意地夸：“很喜欢，很漂亮。谢谢。” “喜欢就好。”然后他牵着我和孩子往前走：“走了，回家。” 路上，孩子又跑到前头领路去了。只剩他牵着我走在后面，而我怀里是他刚送的花。 鲜艳又灿烂。 我时不时低头闻一下，某一次被他看见后，他出口调侃：“原来浪漫这么简单？还可以弥补，烟儿，你可真好满足。” 第140章秘密140 寒风呼啸而过，我们仨都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外面不知何时下雨了，地面湿哒哒的，王伟本打算抱着他走，但儿子固执，坚持自己前行。 还摸出自己放在包里的小手套，当着我们两个面戴上。 “我带了小手套，戴上就不冷了。” 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会心一笑，抬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几下：“那咱们走边边，注意两边的车子，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嗯？” “知道了妈妈。” 儿子笑着走到前面去了，彼时，我被一只温暖又干燥的大手抓住，等我扭头一看，他却自顾自牵着我往前追孩子。 握住我的手一块放进他更温暖的包里。真是和放在外面时完全两个样，仿佛瞬间走过凛冽的寒风地带，抵达了一个花盛开的桃花源。 有山有水。 还有他眼里坚毅的目光。我不由又是一笑，他把我的手紧了一紧，吩咐我把另外一只也插自己兜里，别冷着。 我跟他道谢。 他扭头倪我一眼，又转过去看前方，叫儿子在斑马线处停下，拉着我迅速跟上。 这下他便是一左一右牵了两个人。 直到我们过斑马线后，儿子重获自由。 在前面昂首挺胸带着路。 “刚刚笑什么？” “嗯……”我拖着长长的音简单思索了一会儿，回应：“大概是觉得你的包里太温暖，有点像越过寒风暴雨终于抵达桃花源的意思。” “嗯？” “听不明白呀？听不明白就算了。反正男人也不懂女人这点浪漫的小心思！” “嗯。” 他又重新嗯了一声，只是语调完全不同，第一个是疑问句，他是懂了，明白了，只是想再确认。 第二个就是完全明白，并且还装着更深一层的意思。只是现在还在外面，他不太好表达。 臭男人。 估计又瞎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管他呢，我既然能说得出来，就不可能阻碍他瞎想。 他最好被勾住一辈子才好，一辈子都只对我感兴趣，只陪在我的左右。 而我该有的情趣，该有的主动，该有的引导，也缺一不可。 即便是大冬天，外面走动的人也是三三两两，车子也多，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有的推着推车从超市出来，有的正进入超市。还有别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店面，也偶尔有顾客问候。 这边的街，这边的人流量，似乎并不比我们那边少。 听王伟说：“这是安置小区，人流量多，但是也较为复杂。” “安置小区在这个地方？” 我确实有点懵，也有点转不过来。因为这边规划确实不错，四周都是高楼，也有商场环绕。安置房处在这么一个优越的位置…… 着实让人有点羡慕嫉妒。 唉。 “怎么了？是觉得这个位置太好不应该修安置房？” “或许吧。我觉得更多的还是羡慕嫉妒。” 他噗嗤一笑。 很快又恢复镇定，这一次换成搂着我的肩膀往前走了。 “你不是说冷？那你还要把手抽出来？” “我是怕你冷。” “你冷我也冷好吗？” 但他转开了话题，直言：“城市规划，不仅仅需要外来人口，本地人流量也很重要。这里虽然位置居中，但相对密集。 纵观整体是不错的，之所以建在这儿，也是对一些城市就业问题有综合考量。有就业就有经济流通，有经济流通整个城市才能运转起来。 外来人口，本地的一些没有房子的，相对困难的人口，想要在这里就业，想在这里安定下来，就得找一些房租相对便宜的小区。 而这些拆迁户手里握着的房源正好符合这个需求。” “嗯。但我听了半天也没感觉我能有什么好处？”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就是故意使坏，想听他安抚我这一刻突然感觉有点命运不公的心，想听他多和我废话。 他也乐于此。 这下终于把手收回来，重新放入兜里跟我握住一团。 他还故意紧了紧。 “怎么了？” “我就是你的好处。” “……” 一句话说得我原地发愣。但他已经拖着我往前走了，边走边说：“动作快一点，一会儿追不上那小子了。” “……王伟。” “嗯？” “那你这个好处会一直都有吗？ 他驻足回首，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靠在我的头顶。 目光坚毅又温柔，里头清澈而黑。话清晰有力：“会。除非哪一天我不在……” 我整个人前倾，踮着脚迅速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再说。 “我知道了。不要说那些。咱们去追儿子吧？” “嗯。” 我们一家三口到上面提到的地点绕了一圈，踩了点儿。 其实并不远，大概也就八九百米，但是相对有点绕。如果王伟送我，只需要在这儿掉个头就出去了。或者还可以从这边的分路出去。 如果他来接我，只是下班把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之前再往前开一段路，咱们往回走，就是家门口的停车场。 确实也不太绕。 “其实以前我想过要不就在这儿安个家，等你回来的。” “什么？” “这个安置小区，我以前了解过。” 儿子就在这附近玩耍，我和他在学厨地点周围随意找了一个角落驻足。他点了一支烟，随意靠在花台边上，边抽边和我闲聊。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是说有想要在这个安置小区买房的打算。 我抬步上前，站在他身前。 “后来呢？临时变卦了吗？” “嗯。”他把烟头掐灭，把我拉过去，站在他两腿间。有车子从我们面前的马路上过，甚至还按喇叭，但我们俩都没有分开视线，始终注视着彼此。 他的手在我脸上温柔拂过。 从额头一直到脸颊再到下巴。 就这么在黑夜中，在儿子没注意时，亲了上来。 蜻蜓点水一下就走。 却让我足够动心，心里仿佛有一颗糖突然化开，化成两朵桃花分别装在两只眼里。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却把我拥入怀中，继续说：“买这种安置房，几乎可以省掉一套房子的钱。甚至还能更多。但后期问题也不少，这和开发商手里拿的地皮完全不同。搞不到房产证，也没有产权。 心里没个底儿，所以后来就打消了这想法。还有学校配置。 虽然我对这些不太讲究，老人也常说在哪儿都能发光，但环境可以改变人。 可以把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 也可以把坏人变成好人。 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如果手脚还灵动，人还年轻时，能尽量好一点就让家里人好一点。” 我心里被他说得暖暖的。 也明白了他的顾忌。 是啊。 虽然人们都说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 可是，金子之所以发光，也并非是自己有能力。 非要说的话，金子和运气这两个词儿完全可以放在一类。 金子可以发光，但需要环境的衬托。 人可以努力，可如果一点运气都没有，那么就算拼了一条命也无济于事。 一个是内在条件。 一个是外在条件。 就好比门没打开，里面装修的再豪华，肚子里再有东西，也不会被人所知，也无处尽己所有。 “如果咱们有这个打算，你觉得在哪里买比较好？” “目前还没打算，刚买了车，钱不多。” “……” 这些我都明白。 我环着他脖子问：“一般首付要多少？” “20%。现在低首付也可以。但是没必要。” “通常20%是多少？” “十几万到三十万之间吧。” “那我们先买个十几万的呗？首付之后，月供需要多少？十几万的这种。” 他把我往怀里一搂。 拉开脸的距离，和我视线对上。 “怎么了？有想法？” 我把手搭在他肩头。 “嗯。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了，不想这些想什么？” “不用你想。我自己知……” “唉唉唉，能不能别大男子主义？那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住，你一个人想有用吗？ 你还不得问问我的意见？我也想参与参与。” “回头要买的时候，我会问你的。” “王伟，你不要这样。虽然这两年我确实没挣到钱，也没机会挣钱。但我之前那些还有，也全都还在。 你不要一个人撑着，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既然咱们现在也要租金，那如果有这笔多的钱拿出去，换成另外一种形式在这里安定下来，我们为什么不选择这种呢？” “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儿，我自己有想法，你只需要等等，很快就……” 我用一只手指头竖在他嘴边，不让他再出声。而他皱着眉头，凝视着我，眼里虽然有疑惑，却依旧还坚持着他的想法。 我看得出来他的固执。 我把手拿开，跟他额头相抵着，双手环着他脖子徐徐开口：“钱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谁先给出去也都一样。而且我没这么多，或许还得你综合综合。 就当咱们先合伙呗。等到开春，把孩子送去学校，我们一起挣。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你说对不对？” “烟儿，你不用这……” “可是，我也想安定下来。” 我在他耳边低语道，我明显感觉到他沉默了一阵。而他的目光没离开过我，他陷入深思。 我觉得这事儿应该有戏。 可最后居然还是被他给否定掉。 “云烟，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我们做事儿得按照步骤来，没必要这么激进。” “可我……”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好~~” 王伟紧搂着我的腰，不知何时我已经坐在他腿上。我们隔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几乎都交叉在一起。 “不是不让你参与，是现在没必要。我们手里的钱全都合在一起，最多能凑个首付。 再说得广一点儿，或许能余下几万块钱，但等到开春，你有自己的打算。孩子有一笔教学费用，还有我们每日每夜的固定开销。 这些都得算。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等我们手里的积蓄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再说。 不是说首付20%，能够到门槛就上车。这背后还有80%，这才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一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债。 这是给银行挣钱，我们没必要这样。现在你回来了，我也更有力量，更有时间。 很快了。 等你想做的事儿稳定下来。 孩子开学。 我们手里的钱又会多一部分出来，或许是30%，40%，甚至50%。 等到时候咱们再出手，日子会好过一些。 嗯？” 是啊。 他说得对。 买一套房子，不仅仅有那点首付钱就行。如果首付全都是东拼西凑，买完之后的手里没有余下的闲钱，日子不会好过的。 紧巴巴的干不好事儿，只会徒增家庭矛盾。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抓住我的手握在掌心。 “你说的对。”我靠着他的头，浅浅笑着回：“是我没想这么多。不过也只是初步的想法，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我们都顺其自然。” “这就对了。还得是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嗯？你这话还和谁说过？” 最后话音刚落我的腰一紧，他眉头一皱。又重新亲下来：“李云烟，你还真是……会找重点啊？ 我要是和谁说过，你现在还有机会和我说话？嗯？” “不是，什么意思啊你？你的意思是你和别人说，现在就已经不在这儿，心也飞走了呗？嗯？ 你怎么能这样呢？ 之前还说要一辈子陪着我呢，现在就变……诶，王伟，孩子还在那边。 王……” 接完吻，谈完心，踩好点儿，我们一家三口也该回家洗澡休息了。 回去路上，儿子说想买小零食。王伟没拒绝，带儿子走时让我在原地等他们。 我就安静站在斑马线，看着他们过马路，看着他们进超市。 自己也在原地转着圈儿打探周围的店面，还有房子。 后面的小山看着也不错，郁郁葱葱的。 还有一条美食街。 如果当时门店费贵，或许美食街摆摊也是另外一种出路？ 我正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打在我手臂上。 等我扭头一看，入眼的是一束掺杂着白的，粉的，蓝的花，约十一朵。 包装简单，色彩搭配却美得惹人眼。 “妈妈，爸爸选的，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呀？” “喜欢。”我从他手里接过，埋头闻了闻，抬眸看他，真心真意地夸：“很喜欢，很漂亮。谢谢。” “喜欢就好。”然后他牵着我和孩子往前走：“走了，回家。” 路上，孩子又跑到前头领路去了。只剩他牵着我走在后面，而我怀里是他刚送的花。 鲜艳又灿烂。 我时不时低头闻一下，某一次被他看见后，他出口调侃：“原来浪漫这么简单？还可以弥补，烟儿，你可真好满足。” 第141章秘密141 我知道他是在说刚刚从这条路去杨慧时我说他不懂我们女人心里的小心思小浪漫的事儿。 所以这是故意在用这句话怼我呢。 行啊，管他怼不怼，人家心意到了就行。我是没想到他会去买鲜花，这大晚上的，估计是超市外边有人在卖，他刚好看见就顺手买了。 还能记得住我和他说的话就挺不错。 我压着心中喜悦，跟个小朋友一样，他牵着我的手，我一只手抓着他，另外一只手抱着花，反身后退着走。 看着他走。 他在某个时刻伸手拉了我一把，放在我后背护着我。 “干嘛啊？赶紧转过来，一会儿人家有电瓶车过，不安全。” “这不有你在吗？” “……” 我把他说的眉头深皱，能看出他深深的无奈，但最后由他做了妥协。 他并没有强迫我再转过来，只是时时刻刻注意着我身后有没有障碍物，护着我的安全。 我扬唇和他说心里话：“不是我好满足，也不是这事儿可以弥补。我看中的从来都是你的心意，而不是你买的这束鲜花。 这就是女人要的浪漫。与其说是浪漫，不如说是男人的心思。 但，估计是大家不好意思直接说心思二字，所以用浪漫来形容呗。你的心意收到了，我很开心，继续发扬啊！” “好。那么请问现在你可以转过来了吗？” “可以！” 他也露笑。眼下我们已经回到小区正门，儿子在门禁前等我们。见状，我和他一同加速前行。 刷脸进小区。 回到家，一家三口全挤在沙发上，左一个右一个扑进他怀里，靠着他。电视机开着，放的是儿子喜欢的动画片。王伟也知道上面一些人物的名字，还能简单和孩子交流相应的情节。 我忍不住扭头，抓着他衣领问他：“你怎么知道剧情？” 他扭头跟我对视，手把玩着我的发。又转开脸看电视去：“你猜。” “嗯~~让我来猜猜啊~~可能你心里也住着一颗童心，和儿子一样，所以就喜欢看动画片呗。 怎么样？我猜得对不对？” 他缓缓扭头，刚刚扭头的举动好像生锈的钢铁一样，有点不太顺畅。 我也知道是踩到这家伙的坑了。 他掌控着我后脑勺，就那么和我对视着，似乎要用他的目光给我长记性似的。 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一脸懵懂的盯着他看，还伸手捏他下巴，把脸凑过去再次发问：“难道不是吗？我要是说错了你好好和我说呗，能不能别用这么吓人的表情吓我？” 这茶言茶语把儿子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但他并没为我发声，而是捂着嘴咯咯咯笑。又扭头去看电视。 这小子…… 居然也不替我说句话！诶…… “李云烟，讲点道理。你这话就连小孩都不信，还想骗过我？给你个机会，重新换个说辞。” “真没意思！果然男人都一样，老的小的都没浪漫细胞。唉……想玩个游戏，演个戏都不行！” “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消除你的烦恼。” 他居然悄悄接了茬。 我知道他不一定心怀好意，但对他的说辞还是感兴趣。于是凑过去靠着他，手再一次不老实的把玩着他衣服的布料。在某个瞬间被他突然一把抓住，紧按在胸前。 我的心也好像同时被他抓住了一样，止住跳动，认真安静地等他接下来的发言。 “三个女人一台戏，咱们家还差两个。你要不努力努力，给我生个双胞胎女儿，这样我和儿子就可以看着你们三个演戏了。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估计到时候不加入都不行，然后就是一家五口人的戏份，保证每天都很精彩。 你看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诉说我的惊讶，儿子已经在旁边拍手叫好了。 “好唉好唉，爸爸这个办法不错！爸爸妈妈给我生两个小妹妹吧，这样我就比尚轩多了一个妹妹，以后就可以带着妹妹到他面前炫耀了！ 哼！看他还怎么说我没有妹妹和弟弟！” 得！ 一个是想着有人陪我演戏。 一个是想着带着弟弟妹妹去小朋友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两个这算盘还真是……也打到了我心上。 王伟是很认真的样子，他的手甚至从我肩膀滑到腰上。紧了紧，又是亲近又是眨眼暗示的，最终和我额头相抵着。 认真道：“我说真的，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嗯？” “……”儿子都这么大了，可我在听到他认真虔诚地问我时心跳却加了速，人也跟着害羞起来。也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或许，是我内心深处也和他一样同样期待。我盯着他硬朗深邃的五官，已经开始肖想孩子的样子。 于是搂着他脖子。 更靠紧他一些。 在他耳边嘟囔：“可你不是说你想要儿子？” 那是很久以前，那会儿我和他刚在一起不久，他还和我儿子吃醋来着。在某一刻嘴走火，就说让我也给他生个儿子。 后来就到了后来。 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已经快33岁了。三十而立，如果不是我或许早就成家立业了。 也应该有个家有个孩子了。 他一手环着我，在我脸颊亲了一下，我心头微微一动，还在担忧儿子在场，但他也仅限于亲脸颊，倒是不用避着。 他深邃清亮的眉眼仿佛藏着星星般明亮。 他又亲了一下：“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第141章秘密141 我知道他是在说刚刚从这条路去杨慧时我说他不懂我们女人心里的小心思小浪漫的事儿。 所以这是故意在用这句话怼我呢。 行啊，管他怼不怼，人家心意到了就行。我是没想到他会去买鲜花，这大晚上的，估计是超市外边有人在卖，他刚好看见就顺手买了。 还能记得住我和他说的话就挺不错。 我压着心中喜悦，跟个小朋友一样，他牵着我的手，我一只手抓着他，另外一只手抱着花，反身后退着走。 看着他走。 他在某个时刻伸手拉了我一把，放在我后背护着我。 “干嘛啊？赶紧转过来，一会儿人家有电瓶车过，不安全。” “这不有你在吗？” “……” 我把他说的眉头深皱，能看出他深深的无奈，但最后由他做了妥协。 他并没有强迫我再转过来，只是时时刻刻注意着我身后有没有障碍物，护着我的安全。 我扬唇和他说心里话：“不是我好满足，也不是这事儿可以弥补。我看中的从来都是你的心意，而不是你买的这束鲜花。 这就是女人要的浪漫。与其说是浪漫，不如说是男人的心思。 但，估计是大家不好意思直接说心思二字，所以用浪漫来形容呗。你的心意收到了，我很开心，继续发扬啊！” “好。那么请问现在你可以转过来了吗？” “可以！” 他也露笑。眼下我们已经回到小区正门，儿子在门禁前等我们。见状，我和他一同加速前行。 刷脸进小区。 回到家，一家三口全挤在沙发上，左一个右一个扑进他怀里，靠着他。电视机开着，放的是儿子喜欢的动画片。王伟也知道上面一些人物的名字，还能简单和孩子交流相应的情节。 我忍不住扭头，抓着他衣领问他：“你怎么知道剧情？” 他扭头跟我对视，手把玩着我的发。又转开脸看电视去：“你猜。” “嗯~~让我来猜猜啊~~可能你心里也住着一颗童心，和儿子一样，所以就喜欢看动画片呗。 怎么样？我猜得对不对？” 他缓缓扭头，刚刚扭头的举动好像生锈的钢铁一样，有点不太顺畅。 我也知道是踩到这家伙的坑了。 他掌控着我后脑勺，就那么和我对视着，似乎要用他的目光给我长记性似的。 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一脸懵懂的盯着他看，还伸手捏他下巴，把脸凑过去再次发问：“难道不是吗？我要是说错了你好好和我说呗，能不能别用这么吓人的表情吓我？” 这茶言茶语把儿子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但他并没为我发声，而是捂着嘴咯咯咯笑。又扭头去看电视。 这小子…… 居然也不替我说句话！诶…… “李云烟，讲点道理。你这话就连小孩都不信，还想骗过我？给你个机会，重新换个说辞。” “真没意思！果然男人都一样，老的小的都没浪漫细胞。唉……想玩个游戏，演个戏都不行！” “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消除你的烦恼。” 他居然悄悄接了茬。 我知道他不一定心怀好意，但对他的说辞还是感兴趣。于是凑过去靠着他，手再一次不老实的把玩着他衣服的布料。在某个瞬间被他突然一把抓住，紧按在胸前。 我的心也好像同时被他抓住了一样，止住跳动，认真安静地等他接下来的发言。 “三个女人一台戏，咱们家还差两个。你要不努力努力，给我生个双胞胎女儿，这样我和儿子就可以看着你们三个演戏了。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估计到时候不加入都不行，然后就是一家五口人的戏份，保证每天都很精彩。 你看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诉说我的惊讶，儿子已经在旁边拍手叫好了。 “好唉好唉，爸爸这个办法不错！爸爸妈妈给我生两个小妹妹吧，这样我就比尚轩多了一个妹妹，以后就可以带着妹妹到他面前炫耀了！ 哼！看他还怎么说我没有妹妹和弟弟！” 得！ 一个是想着有人陪我演戏。 一个是想着带着弟弟妹妹去小朋友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两个这算盘还真是……也打到了我心上。 王伟是很认真的样子，他的手甚至从我肩膀滑到腰上。紧了紧，又是亲近又是眨眼暗示的，最终和我额头相抵着。 认真道：“我说真的，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嗯？” “……”儿子都这么大了，可我在听到他认真虔诚地问我时心跳却加了速，人也跟着害羞起来。也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或许，是我内心深处也和他一样同样期待。我盯着他硬朗深邃的五官，已经开始肖想孩子的样子。 于是搂着他脖子。 更靠紧他一些。 在他耳边嘟囔：“可你不是说你想要儿子？” 那是很久以前，那会儿我和他刚在一起不久，他还和我儿子吃醋来着。在某一刻嘴走火，就说让我也给他生个儿子。 后来就到了后来。 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已经快33岁了。三十而立，如果不是我或许早就成家立业了。 也应该有个家有个孩子了。 他一手环着我，在我脸颊亲了一下，我心头微微一动，还在担忧儿子在场，但他也仅限于亲脸颊，倒是不用避着。 他深邃清亮的眉眼仿佛藏着星星般明亮。 他又亲了一下：“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第142章秘密142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他这句话不是顺口就来，而是心里就这么想的。不然有很多种答案，他偏偏说了这一种。 这是把业儿也算在其中。 我的心里就好像被植入一个小火炉，自从他出现在我生命中开始一直到现在，那个火炉从一开始燃着的试探性的微火苗，到后面逐渐加了油，火苗大了一些。 再到现在完全开放马力，用力的真诚而炙热的燃烧着。 我也在他脸上亲了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2章 秘密14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2章秘密142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他这句话不是顺口就来，而是心里就这么想的。不然有很多种答案，他偏偏说了这一种。 这是把业儿也算在其中。 我的心里就好像被植入一个小火炉，自从他出现在我生命中开始一直到现在，那个火炉从一开始燃着的试探性的微火苗，到后面逐渐加了油，火苗大了一些。 再到现在完全开放马力，用力的真诚而炙热的燃烧着。 我也在他脸上亲了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2章 秘密14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3章秘密143 “你妈妈有点饿了，没事儿，洗完澡赶紧休息。爸爸知道给她吃东西。嗯？” “嗯，好的。妈妈，你要是饿了就和爸爸说，说不定爸爸会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带你偷吃哟。” 王伟脸上尽是笑容，然而他的脸冲着我这个方向，只有我明白他在笑里的深层含义。 误打误撞，让孩子的话调了个情。 我脸红得不行，却没办法走出去，只能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在那儿翻箱倒柜的，一边翻一边背着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3章 秘密14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3章秘密143 “你妈妈有点饿了，没事儿，洗完澡赶紧休息。爸爸知道给她吃东西。嗯？” “嗯，好的。妈妈，你要是饿了就和爸爸说，说不定爸爸会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带你偷吃哟。” 王伟脸上尽是笑容，然而他的脸冲着我这个方向，只有我明白他在笑里的深层含义。 误打误撞，让孩子的话调了个情。 我脸红得不行，却没办法走出去，只能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在那儿翻箱倒柜的，一边翻一边背着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3章 秘密14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4章秘密144 “妈妈，爸爸说礼物盒子更适合装女生的礼物，你要不要看看爸爸送你的礼物呀？” 儿子的话音就萦绕在我耳旁，可我却觉得这声音又近却又远，好像是在梦中，仿佛也只有梦中才能出现这种情景。 可儿子脸上乖巧懂事的笑。 王伟眉眼中藏着无尽的温柔。 无一不在向我说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儿是真的，摆在我面前的礼物盒子是真的，摆在里面的那一套护肤品也是真的。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4章 秘密14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4章秘密144 “妈妈，爸爸说礼物盒子更适合装女生的礼物，你要不要看看爸爸送你的礼物呀？” 儿子的话音就萦绕在我耳旁，可我却觉得这声音又近却又远，好像是在梦中，仿佛也只有梦中才能出现这种情景。 可儿子脸上乖巧懂事的笑。 王伟眉眼中藏着无尽的温柔。 无一不在向我说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儿是真的，摆在我面前的礼物盒子是真的，摆在里面的那一套护肤品也是真的。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4章 秘密14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5章秘密145 老子差什么都不差你这一点。 ~~ 这真是……最霸道也是最美的情话，王伟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心中所爱的人，比我还要深沉许多。 却习惯性用行动去表达。 说到底，我和他都是同类人。这一路走来，我们变得越发像彼此。曾经的冷漠无情，试探计较，吃醋发狂，并没有让我们越走越远，反而让我们更加深入彼此，了解彼此，并坚定不移的选择对方。 这是一段什么样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5章 秘密14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5章秘密145 老子差什么都不差你这一点。 ~~ 这真是……最霸道也是最美的情话，王伟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心中所爱的人，比我还要深沉许多。 却习惯性用行动去表达。 说到底，我和他都是同类人。这一路走来，我们变得越发像彼此。曾经的冷漠无情，试探计较，吃醋发狂，并没有让我们越走越远，反而让我们更加深入彼此，了解彼此，并坚定不移的选择对方。 这是一段什么样 《留守妇女的秘密》第145章 秘密14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