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同谋》 三 段承没想到张凯这一走就真的不回来了,之前他还怕这小子没门进,老老实实在家等了三天,结果连只蚊子也没瞧见。原先的怒火在胡思乱想中逐渐消失,他实在是按耐不住性子,决意跑出去找人。他把这附近张凯可能去的地方全搜罗了一遍,仍没有找到人。跑出来时天还算晴朗,不知不觉中已经乌云密布。心情逐渐焦急起来,那家伙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考虑了会,为了保险起见,段承决定去警察局报警。现在的地址和警察局距离有些远,路上需要穿过一个不大的公园。公园摆放着一些健身器材,许是快下雨的缘故,以往在器材上锻炼的老人和小孩全都不见踪影,倒是见着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很像他要找的人。段承的心怦怦直跳,往他的方向飞奔,碾碎着脚下的树叶。远处的张凯被脚步声吸引到注意力,错愕地抬头,不小心跟人对视上,又急忙垂眼。其实在段承跑过来的途中自己就已经分辨出是他,只不过一直强装镇定。他很清楚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毕竟事情没有解决完,总有要再见段承的一天。随着距离缩短,段承的视野也越来越清晰,那人真的是张凯。还没跑到面前,段承已经激动地开嗓怒斥,“张凯,你这些天都死哪去了!”张凯蜷缩的身子被他的声音震了下,默默痛斥着因为段承寻过来而压抑不下心跳的自己。他干哑地开口,声音如寻常问候那般,“你找过来干什么,不是很讨厌我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张凯在他面前站了起来,稳下声音,“走吧,我跟你回去收拾行李。”段承因他的回应双眼瞪圆如同灯泡,嘴唇翕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之前跑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不说像之前那样的话。他的拳头默默攥得死紧,扯了下脸上僵硬的皮,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我真的没有要赶你走,你想住多久就多久。”张凯朝他露出个比黑云压顶更加阴郁的笑容,“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不像,你之前那样恶言恶语,其实是想让我识相点走吧。”有蒲公英般的雨点飘在段承的肩膀和衣领上,他的胸口密密麻麻渗上凉意,急忙解释说,“那天我喝了酒,你知道的喝了酒大脑不清醒会说错话,那天并不是我表达的那个意思!”张凯不可否置,继续开口,“为什么一直要留住我?其实我很多时候琢磨不透你的行为……”他起了恶心人的心思,目光直直落到段承身上,“可是,你总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吧。”段承没意料到他的心思被人毫不留情戳穿,整个人僵住,如同被雷劈中不能动弹。他上前紧紧抓住张凯的肩膀,把头深深地垂在张凯的胸膛前,不愿意露出一点表情,只能见着一个头顶。指尖更加用力地攥紧他的衣服,缓缓点了头。然而此刻的张凯却被头上落下来的雨点吸引了全部注意,他抬头看另一边一片白茫茫的天空,才发现雨下过来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多的黄豆般的雨点落在他身上,衣服晕开一滴滴水珠,他着急地推了把半搂住自己的人,“快放开,下......”齿间流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面前的人打断。段承强硬地把他的头按过来,用唇封住了他的所有反应。张凯大脑瞬间宕机,一时间忘记动作,耳边仅剩雨势渐大的水珠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面前人啃咬自己的心跳声。意识回神后,他忽然有种被轻慢的感觉。在人怀中用力挣扎成功后,挥舞拳头甩到段承脸上,“你他妈……莫名其妙咬我干什么!”段承被他打了一拳重心不稳,往背后踉跄几步。然后捂着自己的脸,只是把目光粘在他身上,悻悻地盯着他。两个人已经被大雨淋成落汤鸡,衣服湿湿地黏在身上。张凯摸了把脸上的水,心跳却没有一点平稳下来的迹象,出声质问他,“你干什么,我可不当别人炮友。”段承肚子里一窝火熄不灭,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口,怒声喊,“张凯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跟你当炮友了!你哪只耳朵听到了!”张凯的心弦突然断了,瞳孔中只剩下段承一个倒影。接着段承重重地甩开手,侧身说,“这下雨天的我竟然跟个智障一样陪你淋雨,我真的是……”他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顺便把头发全往后捋,“淋雨淋傻了?还不找个躲雨的地方?你要淋雨自己淋,我可不陪你。”张凯觉得头脑晕晕沉沉,不顾地上深浅不一的水坑冲了上去,也回给他一个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段路张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刚才两人又在雨势中毫无章法地乱啃,等到分开的时候,嘴角的疼痛才让他注意到出了血。段承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段承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回家,他几乎是被扯走的。两人脸上如此精彩,惹得路上的行人像见到外星人一样望着他俩。刚到家后,张凯才关上门。段承滚烫的身体马上贴过来,把他压在门上,捧住他的脸亲吻。他死咬住牙齿不让来人的舌头伸进来,然后用力推开段承,“衣服,衣服都湿透了!”段承才沉着脸离开。张凯跑进自己的卧室翻干净的衣服换上,正套上裤子时,段承已经进来,还顺手把门关上。“干什么?”他被身后的人抱住,疑惑地问。段承盯着他光滑的后颈,“还穿什么,等会照样得脱。”话正说着,右手缓缓探进他的上身,摸到一片凉意。张凯也没怎么拒绝,转身和他接吻,却不小心把自己绊倒在床上。段承也顺着他的动作爬到床上,这会他才看清段承只穿了一条裤衩。段承一句废话也没说,继续和他接起吻来。他闭起眼,感受段承的舌尖顺着牙关缓缓舔进来,搅出一片湿濡水意,时不时发出渍渍的黏糊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嘴唇是这种感觉,柔软的纹理一点点碾压他的心。他也探出舌尖,和段承搅作一团。两人亲得如胶如漆,他却感觉是时候了,推开身上人的肩膀,“打,打住。”段承没理他,只是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摸他的臀瓣,又俯下身轻啄他的嘴角,“你放心,我会温柔的。”他震惊地按住段承快伸到自己后穴的手,把人猛推开,“你干什么!”段承正准备说话却被打断,不满地直起身,坐在他身边,双手抱胸,睨眼瞧他,“干嘛,我当上面那个啊,不然靠你这呆头呆脑的手脚?看着就不行。”张凯把刚掀起的上衣放下去,离他坐的远些,“这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段承被刚才激动冲昏的头脑冷静了些,他心想也是,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快,毕竟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他对男人间的性爱一片模糊,改天还得研究一下。张凯被他的动作吓蒙了,丝毫没留意话里的内容。身边的段承坐在床上,咧嘴摸了下之前被张凯打过的部位,埋怨地瞪着他,“啧,还真有点疼。你刚才为什么打我?”张凯这时才注意到段承脸上的红印,怔怔地看了会,不知所措。幸好自己下手不算狠,他推测可能是因为刚才被吓到了。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此时红印是越看越红。他伸手轻摸了下痕迹,心被揪在一起,“疼不疼,我刚刚是一时糊涂,没反应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知晓是自己的原因,也不好意思开口发作,只是冷冷扭过脸,不让他继续碰。张凯看着甩脸色的段承,头不自觉低下去,想着做个挽救措施,“冰箱里好像有个冰袋,要不我去给你拿过来。”段承看着这个愣头青真的起身跑出去,冷哼一声没挽留。他如愿在冰箱里找到冰袋,成功把它贴在段承的脸上,心想这么及时第二天应该不会破相了吧,段承可是靠脸吃饭的。“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段承说。“......你这样明天应该能上班吧,还是说我去帮你买点粉底?”段承翻了个白眼,换了个靠着床垫的姿势,“我辞职了。”张凯揪衣服线头的动作一顿。段承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盯着床另一边,声音冷了些,“给我收起你那丰富夸张的想象力,我没有出过台,钱也不是光靠这挣的。”他最近才找回比特币的账号密码,还是之前从各种各样的途径里得知这点小道消息。只不过就买了几个,现在肠都悔青了。 二 段承没想到在辞职前的最后一天领班竟然会提出下班后请他们吃大排档。别人请客没有不蹭的理由,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后,等着别的同事一起出发。有几个手脚特别磨蹭的同事迟迟没有收拾好,他等得有些不耐烦,跟旁人要了根烟抽。他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边吐烟边眺望黑夜中的远景。怎么还不出来,长得那副样子化了妆也是浪费粉底钱,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摸摸吐槽。转过身,有处重新装修过的房间吊着的灯特别像他家里的那盏,闲暇中他在吐出的滚滚烟雾中盯着它看了会,家里那家伙第一次打开他家灯的惊讶表情稍瞬即逝。又转回之前的位置。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看到个灯也可以这么诧异,倒是给他长了见识。一个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家伙,最开始他真的没有想过和张凯的相处模式会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那人就跟橡皮胶似的,怎么蹂躏都能恢复原状。当天还以为自己把他惹毛了,结果第二天发现他竟然还在,从悄悄打开的门缝中能探见那人睡得死沉。黑夜中夹杂着点点星火,他怔怔地看着手指间仍未熄灭的光。没想到自己竟然从这种拉扯中生出满足感。段承仰起头,狠吸了一口烟,任由浓郁的味道在胸膛散开。他选择束手待毙,任凭滋生的别样情愫无节制地扩散。那几个同事终于是折腾好了,他们对似乎在发呆的段承喊了声,“还不走吗!”段承的意识回到了原位,紧跟他们的脚步。他把烟掐灭,丢进垃圾桶。本来是打算自己先走的,不知不觉竟然给忘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烧烤摊自然会配酒,不然吃不尽兴。段承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别喝太多,然而还是超量了。有点想让张凯出来陪自己逛逛,他瞄了眼手机时间,推测着散场时间,还不急。张凯今天的临时工兼职结束得特别晚,等他下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今天特别想吃桥东那家烧烤摊,不过这家外卖费有点贵,他打算自己去门店,反正也不远。还没有到便已经能闻到油烟味,这家店果然人很多,远远就能望见坐满的人头。正思索着该点些什么时,耳边竟隐隐约约听到段承的说话声。他抬头望了一圈,发现是从马路对面另一家烧烤摊传来的。是错觉吗,他往另一边走去。还真是段承,他穿着早上出门时的衣服,张凯又想了下,的确没错。天很黑,他坐在一张大桌上,看不清动作。张凯压低脚步,慢慢凑近他。坐在他对面的人这时站了起来,跟他碰起啤酒。那人大声的谈论中参杂着一些人名,段承也出声同那人交谈。环境嘈杂,听不清在说什么,却能窥见他嘴边甚至噙着一抹笑,并没有像面对自己时的冷言冷语。原来段承跟别人是这样相处的。张凯被面前这一幕刺痛,他的目光暗下来,感觉自身血液慢慢凉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还傻傻以为段承就是那种耍嘴皮的性格,现在看来都是些愚蠢推测,段承只对他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觉得喉咙干涩难忍。看来他很讨厌自己,张凯觉得自己这么些天和他的相处就像个小丑一样,顿时失去继续呆着的念头。忽然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那边的段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诧异地回头,带着脸上的红晕快步朝他走来,“我还打算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没想到你就在后面!怎么站了这么久也不说一声。”张凯垂下眼,“凑巧而已,我只是路过。”等走到他身边,原本心情不错的段承被他的冰冷视线泼了一桶水,搞什么,这家伙突然板着一副脸干嘛。于是这一路上段承也沉默地不开口,偶尔瞄了下他,发现还是一副臭脸样子,不知道得还以为别人欠了他八百万。这小子干嘛了,谁欺负他了,段承在心里直犯嘀咕。段承没怎么喝醉,他半躺在沙发上,鞋都懒得脱。张凯回到家后,没有照顾他,自顾自地冲起一桶泡面。这小子竟然没吃晚饭吗,坐在餐桌上的张凯像快枯萎的向日葵一样耷拉着头,段承半眯起眼。张凯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我打算过几天就搬出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瞪大了双眼,他撑着沙发坐起来,紧紧盯着张凯,再次确认是否是自己的幻听,“你刚刚说什么?”张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段承的眼神闪过一丝呆滞,“啪”的一声,他狠狠拍了下沙发扶手,起身走到张凯面前,“你今晚怎么莫名其妙的,睡醒之后再跟我说这事。”张凯正视他的脸,“我已经想好了,就算明天睡醒也是这个结果。”他放在腿上的手时不时扯出裤子褶皱,缓缓地说,“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不过一直麻烦你也不是办法。”段承双手交叉在胸前,听着他这番话,心里莫名其妙激起怒火。酒精上头,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怎么,你是觉得我这地方穷酸,嫌弃上了?”他急忙开口,“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没有嫌弃你来路不明,你也好意思嫌弃我来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连份赚钱的工作也找不到,成天打临时工。”张凯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被他点燃,“是又怎么样,你一个在夜场上班,陪人喝酒的小白脸也好意思评价我?”小白脸。段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中怒火更甚,“哦那你是不想吗,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挫样?我看是你这种长相就算贷款去整容也不可能整成我这种好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一副什么窝囊废样,被自己家里人找上门来竟然只能缩在里面求我出面赶走。”张凯整个人被他的话直击心窝,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说出的话竟然在颤抖,“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种卖屁股的男人强,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操过,估计都快被钢丝球玩烂了,我真是怕住久了被你传染上梅毒。”“砰”的一声,段承用拳头猛砸起桌子,指尖被他攥得发白。他眼中恨意几乎能把张凯吞噬,扯着嗓子朝人撕吼,“他妈的你才被男人操过!听起来你很擅长嘛,干过几次啊?陪几个男人睡过?张凯你也不看看自己这段时间是吃谁的住谁的,你也配和我讲这种话?你不会是站五十块一次的街积累出的经验吧?我看你也就配偷渡走黑线时被黑人免费玩玩!”张凯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理智告诫自己不能打他,不然又得惹出一堆麻烦事。他脸色铁青地冲出大门口,毫不犹豫把门甩关回去。段承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胸膛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张凯走掉的很长时间里,他依旧像个雕塑一动不动。事态竟如脱轨的列车般失控发展。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平复心情,仍对刚才发生的吵架有些恍惚。这王八蛋爱滚就让他滚好了,一个成年男性,有手有脚,总不至于死在外面。反正他的行李都还在,段承不信他不回来拿。时钟的时针已经划过几个刻度,段承回了卧室,准备睡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眼睛一睁一闭,盯着漆黑如墨水般的天花板,无论如何也酝酿不出睡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卖屁股的小白脸,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小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总不可能是同事说的,况且他也碰不到同事,而且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出台。不小心又想到那个场景,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姿势又变成侧躺着,心口发涩难受。实在是睡不着,他爬起来,打开卧室门。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以前另一扇紧闭的门现已经敞开,整个室内空荡荡的,黑夜蚕食着他的心。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他又回到之前呆了很久的餐厅。桌上那桶还没来得及扯开桶盖的泡面,其实他早有注意到。如今泡开的温度已经凉透,拆包装的人也毫无踪迹。他把水倒掉,剩下的丢进垃圾桶里,又在原位放了桶新的。吃死你吧。他的后牙上下摩擦。折腾到很晚段承才睡着。第二天起来洗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刷牙洗漱完毕后,看着原本紧挨的水杯,又把自己的推了回去。巡视了一圈屋内,还是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张凯影子都没见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跑出来。本找到了家小旅馆,一拍口袋,只有串钥匙,压根没见着身份证。他又找了好几家旅店,全部把他拒绝了,以需提供身份证为理由。怎么全是正规的,看着一片漆黑的环境,大晚上的,自己该去哪里熬过剩下的夜晚,他对此一筹莫展。但是尊严不允许他继续像个孬种一样跟段承妥协,又返回去肯定会被那人狠狠羞辱一番。他已经像这般厌恶自己,什么侮辱人的话都能冒出口,回去也是自讨没趣。最后他跑去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稍微打了个盹。第二天一早,他挑了个以往段承不在的时候,想着简单收拾下行李就走。他的脚步一向很轻,刚走到门口时,竟隐隐约约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电视声。现在这局面尴尬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心里咯噔,不敢发出大动静。最后还是选择退回电梯口,下次,说不定下次运气够好,能碰见段承不在家。 一 夏天三点钟的太阳十分毒辣,在网红店面包店排了快两个小时的队,张凯才买到段承点名要的那款点心,步伐匆匆地赶往回去的公交车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人家愿意收留你还不收房租已经算自己幸运了,只是让你打扫下卫生,干点杂活又有什么,张凯在心中这样宽慰自己。尽管来的路途中已经看过无数次点心照片,跟他闹了矛盾的张凯还是打算掏出手机,再核实一遍是否买错时,手机按键却迟迟没有反应,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砖头。竟然没电了,张凯记得明明出来时还有半格电。他瞬间慌了神,自己可是坐了好久的公交车才来到这里的,那这会该怎么回去,又没有带零钱。他坐在店铺的台阶前思来想去,附近的大商场或许有可以充电的地方,他打算去撞撞运气。张凯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商圈乱逛,心里一边默默记下自己的行程。他走入了家和自己穿衣打扮格格不入的商场,只是里面的空调有点冷,他顾不上感慨,目光像八爪鱼一样搜索着充电站。今天唯一一件幸运的事情总算是降临到他的头上,充电站不仅没人霸占位置,上面还有符合他手机型号的充电线。一接上,屏幕马上亮了起来。商场非常大,时不时才有人经过,显得有些空旷。张凯在手机旁边守着,点心放在脚边,寸步也不离。其实他对早上段承的挑刺并不理解。只是在他衣服上发现了根很长的,像是女人的头发,也不至于发脾气吧。张凯推测那根头发很可能是段承的原因,毕竟那人一个给女人陪酒的家伙,身上掉了根女人的毛不是正常吗。然而段承阴阳怪气的腔调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段承先是不可思议地从他背上捏起一根长毛,狠狠瞪着他说,“张凯你这王八蛋竟然给我带女人回来?你要是敢带女人来我家上床就给我打包行李滚出去,哦不管男女都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凯疑惑地扭头,“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啊。”段承端倪着他的神色,接着冷哼一声把头发丢到垃圾桶,缓缓开口,“也是,像你这种没有性魅力还没有钱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估计只有犯罪才有机会了。”张凯没有搭腔,起身躲回自己房间。虽然这种尖酸的话他从段承嘴里听过无数次,仍然是无法习惯。短暂睡了会觉后,他的手机里已经躺着一条短信,是段承发过来的:忽然好想吃bk新出的那款点心啊,你下午帮我去买吧,谢谢哦。还贴心的附带了一张图片。张凯知道那家是网红面包店,离这里要坐两小时车,排队也要一两小时。段承总是这样,闹了点小矛盾后,就指使他干这干那,他都快习惯了。手机充了段时间后,张凯发现竟然比寻常充电器还快些,这估计是快充。反正等下来也没啥事,他索性等充满电再离开。上了公交车后没什么事做,张凯抱着点心,点进自己正追的。可是流量又怕不够,每次刚加载出来字时,他便马上把流量关掉怕多跑。一来一回,已经看到最新一章。没得看了,他把手机屏幕暗灭。公交车到站了,剩下的路不算很远,他选择步行过去。这一折腾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附近的小区高楼里亮着许多灯,也不知道这一套房得多少钱。真羡慕住在里面的人,他叹了口气,反正卖了自己也买不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住所附近时,隐隐约约能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身影在店铺门前探头探脑,似乎在张望什么。那人正面朝他,一阵怒气匆匆的声音传到他耳朵,“张凯!”段承背着光,面色不善地的朝他走来,嘴角却勾着笑,“打你这么多个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今晚打算在外面野营呢。”“刚刚手机没电了,我在商场里充电。”他解释说,顺手亮了下屏幕。段承看到了他充满格电的手机,睨了他一眼,“呵,这么喜欢站,你怎么不把家里的充电宝全拿过去充。”张凯没理他,把手里买的东西举起来给他看,“我已经买到了。”两人走回去,段承走在他前面,叹了口气,“你就一定要这么穿吗,搞得我像是村里扶贫办主任带扶贫对象进城。”张凯低头看自己的打扮,哪有这么夸张,只是短袖领口有些变形,布鞋后跟有些磨损而已,大体照样能穿。进了电梯,段承率先按了楼层。不过拖他的福,张凯现在住的房子里有一个非常宽敞的,能享受到充沛阳光的阳台,晒衣服和被子都很方便。因为楼层高,甚至还能从底下眺望夜景。等他进了屋,段承“啪”的一声的门关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餐桌上是段承给他打回来的饭,他原以为这么晚回来饭菜已经凉透了,探了下包装,却还温着。段承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解开点心的系带后,拿起一块慢慢吃起来。他停下来看了眼内陷,“这味道不错。”张凯埋头吃起他带回来的烧鸭饭,头也不抬。天花板的玻璃灯盏懒懒打在段承的头顶,他的长相英俊又透出些冷气,只是在漫不经心地吃东西,看着也像是拍摄电视上的美食广告。因此张凯还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当模特赚钱,不过段承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回答。要是他也能有这番长相,应该也不会穷到这番地步了。思维不自觉越飘越远时,段承已经撑住下巴看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对面的段承忽然出声说,“这么好吃吗,牙齿嚼下来了吗?”他的思绪一下被拉回,“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弯下腰,把一个掌心大小的东西放到餐桌上,拍了下就起身离开。“吃饱之后你自己收拾,我要去洗澡了,这盒点心剩下的你解决。”段承诧异地看着右手边的纸盒,外包装是彩纸,猜不出来这是什么,他叫住正往卧室走的段承,“这是什么?”“我不要的。”段承悠悠开口,“你要是也不要就丢给外面的流浪狗。”这人好像就学不会怎么说话,张凯无奈地望了眼他的背影,撕包装的心情也变得没有那么期待。粉色的彩纸只有一层,他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个蓝牙耳机。他不敢置信地反复翻看,段承怎么会送这种东西,还是说这是别人塞给他的。张凯把耳机放在桌上,安静地凝视着这款崭新的黑色耳机。这家伙总是这样,恶语伤人时又突然态度对他和善些。心情像是被打翻的调料瓶,五味陈杂,说不上来该是什么感觉。虽然他的嘴巴坏了些,行为上倒是相反,还会在他需要时给予援手。像这般相处中,总是能把他的心拉得忽上忽下,怎么和别人不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张凯还是起身走到浴室门前,礼貌地拍了下门,大声喊,“段承,谢谢你。”里面的段承刚洗完头,被他吓了一跳,打沐浴露的手一抖,挤了一大堆出来,“张凯你吓死人了!”张凯想着桌子上还有剩下的点心,便返回去,得赶紧吃完,不然段承看到又得数落他。他数了下,完整应该是六块。排了这么久的队,价格也不便宜,够他吃好几天的饭,这店家钱是真好挣。盒子里还剩下两块,他草草吃完,没有认真尝是什么味道,倒是有些噎人。收拾干净桌子,张凯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篮球赛。电视机的篮球赛播放到最精彩的时刻,他看得十分入迷,整个人俯身上前,视线紧紧黏在上面,连段承什么时候靠近他也不知道。段承紧挨着张凯坐下,单手玩起手机,视线时不时在他脸上徘徊,“有这么好看吗?”张凯的注意力被拉回现实,“啊,什么?”一扭头,便看见坐着的段承没穿上衣,光着膀子。湿发被他随意的擦干,已经见不到水珠。可能是劳累了一天的缘故,洗完澡的他面色柔和了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凯手脚缩回来,继续看电视,踌躇了会才开口,“你怎么突然送我那个东西?”段承的目光更加放肆地打量起他,没有见到任何发怒的迹象,便继续玩起手机,“过几天不是你生日么,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张凯犹豫了会才说,“可我不过生日。”段承的目光如刀锋上的寒光,“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要了?”张凯被他唬住,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端端正正地把手放在腿上,“东西很好看,谢谢你。”段承的眼神缓和了些,他的胳膊在张凯后面伸展开来,半围住旁人,“为什么不过生日,生日可都有礼物收。”可不止那么简单,她还会把自己的辛苦和贫穷的窘迫一并赠送给他,他的脑海里浮起以前母亲在生日时奚落他的记忆。“不想给我妈增加额外的负担,她一个人养我已经很辛苦了。”张凯的表情变得伤感些,段承眉头一皱。或许自己此时应该说些缓和情绪的话,可是他对此并不擅长。“没花钱,这是以太坊送你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段承抢过他握住的遥控器,态度强硬的转台,“轮到我了,一堆男人围着个球转来转去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换台。”段承看的电影没什么意思,张凯洗完澡后顺便刷了牙,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大字状瘫在床上。也不能说是他的房间,毕竟在半年前这里还是段承的书房,只不过里面堆满了杂物,比如跑步机什么的。其实以他贫瘠的想象力,绝不会想到竟然某一天会跟外人住在一起。一年前他因为琐事和母亲闹了矛盾后,决意摆脱她的束缚离开家独自生存。可惜攒的钱不够多,加上生病又用了不少钱,他的口袋瞬间变得比脸还干净。没曾想因为一场啼笑皆非的巧合,还是陌生人的段承向他伸出援手,“要不要跟我合租,我能腾出来一间房,你可以凭家务活抵掉房租。”他愣愣地看着刚刚出手帮助他的人,接受了邀请。 一 夏天三点钟的太阳十分毒辣,在网红店面包店排了快两个小时的队,张凯才买到段承点名要的那款点心,步伐匆匆地赶往回去的公交车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人家愿意收留你还不收房租已经算自己幸运了,只是让你打扫下卫生,干点杂活又有什么,张凯在心中这样宽慰自己。尽管来的路途中已经看过无数次点心照片,跟他闹了矛盾的张凯还是打算掏出手机,再核实一遍是否买错时,手机按键却迟迟没有反应,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砖头。竟然没电了,张凯记得明明出来时还有半格电。他瞬间慌了神,自己可是坐了好久的公交车才来到这里的,那这会该怎么回去,又没有带零钱。他坐在店铺的台阶前思来想去,附近的大商场或许有可以充电的地方,他打算去撞撞运气。张凯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商圈乱逛,心里一边默默记下自己的行程。他走入了家和自己穿衣打扮格格不入的商场,只是里面的空调有点冷,他顾不上感慨,目光像八爪鱼一样搜索着充电站。今天唯一一件幸运的事情总算是降临到他的头上,充电站不仅没人霸占位置,上面还有符合他手机型号的充电线。一接上,屏幕马上亮了起来。商场非常大,时不时才有人经过,显得有些空旷。张凯在手机旁边守着,点心放在脚边,寸步也不离。其实他对早上段承的挑刺并不理解。只是在他衣服上发现了根很长的,像是女人的头发,也不至于发脾气吧。张凯推测那根头发很可能是段承的原因,毕竟那人一个给女人陪酒的家伙,身上掉了根女人的毛不是正常吗。然而段承阴阳怪气的腔调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段承先是不可思议地从他背上捏起一根长毛,狠狠瞪着他说,“张凯你这王八蛋竟然给我带女人回来?你要是敢带女人来我家上床就给我打包行李滚出去,哦不管男女都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凯疑惑地扭头,“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啊。”段承端倪着他的神色,接着冷哼一声把头发丢到垃圾桶,缓缓开口,“也是,像你这种没有性魅力还没有钱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估计只有犯罪才有机会了。”张凯没有搭腔,起身躲回自己房间。虽然这种尖酸的话他从段承嘴里听过无数次,仍然是无法习惯。短暂睡了会觉后,他的手机里已经躺着一条短信,是段承发过来的:忽然好想吃bk新出的那款点心啊,你下午帮我去买吧,谢谢哦。还贴心的附带了一张图片。张凯知道那家是网红面包店,离这里要坐两小时车,排队也要一两小时。段承总是这样,闹了点小矛盾后,就指使他干这干那,他都快习惯了。手机充了段时间后,张凯发现竟然比寻常充电器还快些,这估计是快充。反正等下来也没啥事,他索性等充满电再离开。上了公交车后没什么事做,张凯抱着点心,点进自己正追的。可是流量又怕不够,每次刚加载出来字时,他便马上把流量关掉怕多跑。一来一回,已经看到最新一章。没得看了,他把手机屏幕暗灭。公交车到站了,剩下的路不算很远,他选择步行过去。这一折腾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附近的小区高楼里亮着许多灯,也不知道这一套房得多少钱。真羡慕住在里面的人,他叹了口气,反正卖了自己也买不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住所附近时,隐隐约约能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身影在店铺门前探头探脑,似乎在张望什么。那人正面朝他,一阵怒气匆匆的声音传到他耳朵,“张凯!”段承背着光,面色不善地的朝他走来,嘴角却勾着笑,“打你这么多个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今晚打算在外面野营呢。”“刚刚手机没电了,我在商场里充电。”他解释说,顺手亮了下屏幕。段承看到了他充满格电的手机,睨了他一眼,“呵,这么喜欢站,你怎么不把家里的充电宝全拿过去充。”张凯没理他,把手里买的东西举起来给他看,“我已经买到了。”两人走回去,段承走在他前面,叹了口气,“你就一定要这么穿吗,搞得我像是村里扶贫办主任带扶贫对象进城。”张凯低头看自己的打扮,哪有这么夸张,只是短袖领口有些变形,布鞋后跟有些磨损而已,大体照样能穿。进了电梯,段承率先按了楼层。不过拖他的福,张凯现在住的房子里有一个非常宽敞的,能享受到充沛阳光的阳台,晒衣服和被子都很方便。因为楼层高,甚至还能从底下眺望夜景。等他进了屋,段承“啪”的一声的门关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餐桌上是段承给他打回来的饭,他原以为这么晚回来饭菜已经凉透了,探了下包装,却还温着。段承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解开点心的系带后,拿起一块慢慢吃起来。他停下来看了眼内陷,“这味道不错。”张凯埋头吃起他带回来的烧鸭饭,头也不抬。天花板的玻璃灯盏懒懒打在段承的头顶,他的长相英俊又透出些冷气,只是在漫不经心地吃东西,看着也像是拍摄电视上的美食广告。因此张凯还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当模特赚钱,不过段承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回答。要是他也能有这番长相,应该也不会穷到这番地步了。思维不自觉越飘越远时,段承已经撑住下巴看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对面的段承忽然出声说,“这么好吃吗,牙齿嚼下来了吗?”他的思绪一下被拉回,“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弯下腰,把一个掌心大小的东西放到餐桌上,拍了下就起身离开。“吃饱之后你自己收拾,我要去洗澡了,这盒点心剩下的你解决。”段承诧异地看着右手边的纸盒,外包装是彩纸,猜不出来这是什么,他叫住正往卧室走的段承,“这是什么?”“我不要的。”段承悠悠开口,“你要是也不要就丢给外面的流浪狗。”这人好像就学不会怎么说话,张凯无奈地望了眼他的背影,撕包装的心情也变得没有那么期待。粉色的彩纸只有一层,他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个蓝牙耳机。他不敢置信地反复翻看,段承怎么会送这种东西,还是说这是别人塞给他的。张凯把耳机放在桌上,安静地凝视着这款崭新的黑色耳机。这家伙总是这样,恶语伤人时又突然态度对他和善些。心情像是被打翻的调料瓶,五味陈杂,说不上来该是什么感觉。虽然他的嘴巴坏了些,行为上倒是相反,还会在他需要时给予援手。像这般相处中,总是能把他的心拉得忽上忽下,怎么和别人不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张凯还是起身走到浴室门前,礼貌地拍了下门,大声喊,“段承,谢谢你。”里面的段承刚洗完头,被他吓了一跳,打沐浴露的手一抖,挤了一大堆出来,“张凯你吓死人了!”张凯想着桌子上还有剩下的点心,便返回去,得赶紧吃完,不然段承看到又得数落他。他数了下,完整应该是六块。排了这么久的队,价格也不便宜,够他吃好几天的饭,这店家钱是真好挣。盒子里还剩下两块,他草草吃完,没有认真尝是什么味道,倒是有些噎人。收拾干净桌子,张凯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篮球赛。电视机的篮球赛播放到最精彩的时刻,他看得十分入迷,整个人俯身上前,视线紧紧黏在上面,连段承什么时候靠近他也不知道。段承紧挨着张凯坐下,单手玩起手机,视线时不时在他脸上徘徊,“有这么好看吗?”张凯的注意力被拉回现实,“啊,什么?”一扭头,便看见坐着的段承没穿上衣,光着膀子。湿发被他随意的擦干,已经见不到水珠。可能是劳累了一天的缘故,洗完澡的他面色柔和了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凯手脚缩回来,继续看电视,踌躇了会才开口,“你怎么突然送我那个东西?”段承的目光更加放肆地打量起他,没有见到任何发怒的迹象,便继续玩起手机,“过几天不是你生日么,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张凯犹豫了会才说,“可我不过生日。”段承的目光如刀锋上的寒光,“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要了?”张凯被他唬住,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端端正正地把手放在腿上,“东西很好看,谢谢你。”段承的眼神缓和了些,他的胳膊在张凯后面伸展开来,半围住旁人,“为什么不过生日,生日可都有礼物收。”可不止那么简单,她还会把自己的辛苦和贫穷的窘迫一并赠送给他,他的脑海里浮起以前母亲在生日时奚落他的记忆。“不想给我妈增加额外的负担,她一个人养我已经很辛苦了。”张凯的表情变得伤感些,段承眉头一皱。或许自己此时应该说些缓和情绪的话,可是他对此并不擅长。“没花钱,这是以太坊送你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段承抢过他握住的遥控器,态度强硬的转台,“轮到我了,一堆男人围着个球转来转去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换台。”段承看的电影没什么意思,张凯洗完澡后顺便刷了牙,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大字状瘫在床上。也不能说是他的房间,毕竟在半年前这里还是段承的书房,只不过里面堆满了杂物,比如跑步机什么的。其实以他贫瘠的想象力,绝不会想到竟然某一天会跟外人住在一起。一年前他因为琐事和母亲闹了矛盾后,决意摆脱她的束缚离开家独自生存。可惜攒的钱不够多,加上生病又用了不少钱,他的口袋瞬间变得比脸还干净。没曾想因为一场啼笑皆非的巧合,还是陌生人的段承向他伸出援手,“要不要跟我合租,我能腾出来一间房,你可以凭家务活抵掉房租。”他愣愣地看着刚刚出手帮助他的人,接受了邀请。 二 段承没想到在辞职前的最后一天领班竟然会提出下班后请他们吃大排档。别人请客没有不蹭的理由,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后,等着别的同事一起出发。有几个手脚特别磨蹭的同事迟迟没有收拾好,他等得有些不耐烦,跟旁人要了根烟抽。他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边吐烟边眺望黑夜中的远景。怎么还不出来,长得那副样子化了妆也是浪费粉底钱,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摸摸吐槽。转过身,有处重新装修过的房间吊着的灯特别像他家里的那盏,闲暇中他在吐出的滚滚烟雾中盯着它看了会,家里那家伙第一次打开他家灯的惊讶表情稍瞬即逝。又转回之前的位置。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看到个灯也可以这么诧异,倒是给他长了见识。一个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家伙,最开始他真的没有想过和张凯的相处模式会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那人就跟橡皮胶似的,怎么蹂躏都能恢复原状。当天还以为自己把他惹毛了,结果第二天发现他竟然还在,从悄悄打开的门缝中能探见那人睡得死沉。黑夜中夹杂着点点星火,他怔怔地看着手指间仍未熄灭的光。没想到自己竟然从这种拉扯中生出满足感。段承仰起头,狠吸了一口烟,任由浓郁的味道在胸膛散开。他选择束手待毙,任凭滋生的别样情愫无节制地扩散。那几个同事终于是折腾好了,他们对似乎在发呆的段承喊了声,“还不走吗!”段承的意识回到了原位,紧跟他们的脚步。他把烟掐灭,丢进垃圾桶。本来是打算自己先走的,不知不觉竟然给忘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烧烤摊自然会配酒,不然吃不尽兴。段承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别喝太多,然而还是超量了。有点想让张凯出来陪自己逛逛,他瞄了眼手机时间,推测着散场时间,还不急。张凯今天的临时工兼职结束得特别晚,等他下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今天特别想吃桥东那家烧烤摊,不过这家外卖费有点贵,他打算自己去门店,反正也不远。还没有到便已经能闻到油烟味,这家店果然人很多,远远就能望见坐满的人头。正思索着该点些什么时,耳边竟隐隐约约听到段承的说话声。他抬头望了一圈,发现是从马路对面另一家烧烤摊传来的。是错觉吗,他往另一边走去。还真是段承,他穿着早上出门时的衣服,张凯又想了下,的确没错。天很黑,他坐在一张大桌上,看不清动作。张凯压低脚步,慢慢凑近他。坐在他对面的人这时站了起来,跟他碰起啤酒。那人大声的谈论中参杂着一些人名,段承也出声同那人交谈。环境嘈杂,听不清在说什么,却能窥见他嘴边甚至噙着一抹笑,并没有像面对自己时的冷言冷语。原来段承跟别人是这样相处的。张凯被面前这一幕刺痛,他的目光暗下来,感觉自身血液慢慢凉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还傻傻以为段承就是那种耍嘴皮的性格,现在看来都是些愚蠢推测,段承只对他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觉得喉咙干涩难忍。看来他很讨厌自己,张凯觉得自己这么些天和他的相处就像个小丑一样,顿时失去继续呆着的念头。忽然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那边的段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诧异地回头,带着脸上的红晕快步朝他走来,“我还打算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没想到你就在后面!怎么站了这么久也不说一声。”张凯垂下眼,“凑巧而已,我只是路过。”等走到他身边,原本心情不错的段承被他的冰冷视线泼了一桶水,搞什么,这家伙突然板着一副脸干嘛。于是这一路上段承也沉默地不开口,偶尔瞄了下他,发现还是一副臭脸样子,不知道得还以为别人欠了他八百万。这小子干嘛了,谁欺负他了,段承在心里直犯嘀咕。段承没怎么喝醉,他半躺在沙发上,鞋都懒得脱。张凯回到家后,没有照顾他,自顾自地冲起一桶泡面。这小子竟然没吃晚饭吗,坐在餐桌上的张凯像快枯萎的向日葵一样耷拉着头,段承半眯起眼。张凯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我打算过几天就搬出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瞪大了双眼,他撑着沙发坐起来,紧紧盯着张凯,再次确认是否是自己的幻听,“你刚刚说什么?”张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段承的眼神闪过一丝呆滞,“啪”的一声,他狠狠拍了下沙发扶手,起身走到张凯面前,“你今晚怎么莫名其妙的,睡醒之后再跟我说这事。”张凯正视他的脸,“我已经想好了,就算明天睡醒也是这个结果。”他放在腿上的手时不时扯出裤子褶皱,缓缓地说,“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不过一直麻烦你也不是办法。”段承双手交叉在胸前,听着他这番话,心里莫名其妙激起怒火。酒精上头,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怎么,你是觉得我这地方穷酸,嫌弃上了?”他急忙开口,“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没有嫌弃你来路不明,你也好意思嫌弃我来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连份赚钱的工作也找不到,成天打临时工。”张凯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被他点燃,“是又怎么样,你一个在夜场上班,陪人喝酒的小白脸也好意思评价我?”小白脸。段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中怒火更甚,“哦那你是不想吗,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挫样?我看是你这种长相就算贷款去整容也不可能整成我这种好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一副什么窝囊废样,被自己家里人找上门来竟然只能缩在里面求我出面赶走。”张凯整个人被他的话直击心窝,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说出的话竟然在颤抖,“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种卖屁股的男人强,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操过,估计都快被钢丝球玩烂了,我真是怕住久了被你传染上梅毒。”“砰”的一声,段承用拳头猛砸起桌子,指尖被他攥得发白。他眼中恨意几乎能把张凯吞噬,扯着嗓子朝人撕吼,“他妈的你才被男人操过!听起来你很擅长嘛,干过几次啊?陪几个男人睡过?张凯你也不看看自己这段时间是吃谁的住谁的,你也配和我讲这种话?你不会是站五十块一次的街积累出的经验吧?我看你也就配偷渡走黑线时被黑人免费玩玩!”张凯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理智告诫自己不能打他,不然又得惹出一堆麻烦事。他脸色铁青地冲出大门口,毫不犹豫把门甩关回去。段承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胸膛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张凯走掉的很长时间里,他依旧像个雕塑一动不动。事态竟如脱轨的列车般失控发展。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平复心情,仍对刚才发生的吵架有些恍惚。这王八蛋爱滚就让他滚好了,一个成年男性,有手有脚,总不至于死在外面。反正他的行李都还在,段承不信他不回来拿。时钟的时针已经划过几个刻度,段承回了卧室,准备睡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眼睛一睁一闭,盯着漆黑如墨水般的天花板,无论如何也酝酿不出睡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卖屁股的小白脸,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小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总不可能是同事说的,况且他也碰不到同事,而且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出台。不小心又想到那个场景,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姿势又变成侧躺着,心口发涩难受。实在是睡不着,他爬起来,打开卧室门。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以前另一扇紧闭的门现已经敞开,整个室内空荡荡的,黑夜蚕食着他的心。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他又回到之前呆了很久的餐厅。桌上那桶还没来得及扯开桶盖的泡面,其实他早有注意到。如今泡开的温度已经凉透,拆包装的人也毫无踪迹。他把水倒掉,剩下的丢进垃圾桶里,又在原位放了桶新的。吃死你吧。他的后牙上下摩擦。折腾到很晚段承才睡着。第二天起来洗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刷牙洗漱完毕后,看着原本紧挨的水杯,又把自己的推了回去。巡视了一圈屋内,还是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张凯影子都没见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跑出来。本找到了家小旅馆,一拍口袋,只有串钥匙,压根没见着身份证。他又找了好几家旅店,全部把他拒绝了,以需提供身份证为理由。怎么全是正规的,看着一片漆黑的环境,大晚上的,自己该去哪里熬过剩下的夜晚,他对此一筹莫展。但是尊严不允许他继续像个孬种一样跟段承妥协,又返回去肯定会被那人狠狠羞辱一番。他已经像这般厌恶自己,什么侮辱人的话都能冒出口,回去也是自讨没趣。最后他跑去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稍微打了个盹。第二天一早,他挑了个以往段承不在的时候,想着简单收拾下行李就走。他的脚步一向很轻,刚走到门口时,竟隐隐约约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电视声。现在这局面尴尬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心里咯噔,不敢发出大动静。最后还是选择退回电梯口,下次,说不定下次运气够好,能碰见段承不在家。 三 段承没想到张凯这一走就真的不回来了,之前他还怕这小子没门进,老老实实在家等了三天,结果连只蚊子也没瞧见。原先的怒火在胡思乱想中逐渐消失,他实在是按耐不住性子,决意跑出去找人。他把这附近张凯可能去的地方全搜罗了一遍,仍没有找到人。跑出来时天还算晴朗,不知不觉中已经乌云密布。心情逐渐焦急起来,那家伙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考虑了会,为了保险起见,段承决定去警察局报警。现在的地址和警察局距离有些远,路上需要穿过一个不大的公园。公园摆放着一些健身器材,许是快下雨的缘故,以往在器材上锻炼的老人和小孩全都不见踪影,倒是见着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很像他要找的人。段承的心怦怦直跳,往他的方向飞奔,碾碎着脚下的树叶。远处的张凯被脚步声吸引到注意力,错愕地抬头,不小心跟人对视上,又急忙垂眼。其实在段承跑过来的途中自己就已经分辨出是他,只不过一直强装镇定。他很清楚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毕竟事情没有解决完,总有要再见段承的一天。随着距离缩短,段承的视野也越来越清晰,那人真的是张凯。还没跑到面前,段承已经激动地开嗓怒斥,“张凯,你这些天都死哪去了!”张凯蜷缩的身子被他的声音震了下,默默痛斥着因为段承寻过来而压抑不下心跳的自己。他干哑地开口,声音如寻常问候那般,“你找过来干什么,不是很讨厌我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张凯在他面前站了起来,稳下声音,“走吧,我跟你回去收拾行李。”段承因他的回应双眼瞪圆如同灯泡,嘴唇翕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之前跑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不说像之前那样的话。他的拳头默默攥得死紧,扯了下脸上僵硬的皮,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我真的没有要赶你走,你想住多久就多久。”张凯朝他露出个比黑云压顶更加阴郁的笑容,“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不像,你之前那样恶言恶语,其实是想让我识相点走吧。”有蒲公英般的雨点飘在段承的肩膀和衣领上,他的胸口密密麻麻渗上凉意,急忙解释说,“那天我喝了酒,你知道的喝了酒大脑不清醒会说错话,那天并不是我表达的那个意思!”张凯不可否置,继续开口,“为什么一直要留住我?其实我很多时候琢磨不透你的行为……”他起了恶心人的心思,目光直直落到段承身上,“可是,你总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吧。”段承没意料到他的心思被人毫不留情戳穿,整个人僵住,如同被雷劈中不能动弹。他上前紧紧抓住张凯的肩膀,把头深深地垂在张凯的胸膛前,不愿意露出一点表情,只能见着一个头顶。指尖更加用力地攥紧他的衣服,缓缓点了头。然而此刻的张凯却被头上落下来的雨点吸引了全部注意,他抬头看另一边一片白茫茫的天空,才发现雨下过来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多的黄豆般的雨点落在他身上,衣服晕开一滴滴水珠,他着急地推了把半搂住自己的人,“快放开,下......”齿间流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面前的人打断。段承强硬地把他的头按过来,用唇封住了他的所有反应。张凯大脑瞬间宕机,一时间忘记动作,耳边仅剩雨势渐大的水珠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面前人啃咬自己的心跳声。意识回神后,他忽然有种被轻慢的感觉。在人怀中用力挣扎成功后,挥舞拳头甩到段承脸上,“你他妈……莫名其妙咬我干什么!”段承被他打了一拳重心不稳,往背后踉跄几步。然后捂着自己的脸,只是把目光粘在他身上,悻悻地盯着他。两个人已经被大雨淋成落汤鸡,衣服湿湿地黏在身上。张凯摸了把脸上的水,心跳却没有一点平稳下来的迹象,出声质问他,“你干什么,我可不当别人炮友。”段承肚子里一窝火熄不灭,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口,怒声喊,“张凯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跟你当炮友了!你哪只耳朵听到了!”张凯的心弦突然断了,瞳孔中只剩下段承一个倒影。接着段承重重地甩开手,侧身说,“这下雨天的我竟然跟个智障一样陪你淋雨,我真的是……”他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顺便把头发全往后捋,“淋雨淋傻了?还不找个躲雨的地方?你要淋雨自己淋,我可不陪你。”张凯觉得头脑晕晕沉沉,不顾地上深浅不一的水坑冲了上去,也回给他一个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段路张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刚才两人又在雨势中毫无章法地乱啃,等到分开的时候,嘴角的疼痛才让他注意到出了血。段承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段承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回家,他几乎是被扯走的。两人脸上如此精彩,惹得路上的行人像见到外星人一样望着他俩。刚到家后,张凯才关上门。段承滚烫的身体马上贴过来,把他压在门上,捧住他的脸亲吻。他死咬住牙齿不让来人的舌头伸进来,然后用力推开段承,“衣服,衣服都湿透了!”段承才沉着脸离开。张凯跑进自己的卧室翻干净的衣服换上,正套上裤子时,段承已经进来,还顺手把门关上。“干什么?”他被身后的人抱住,疑惑地问。段承盯着他光滑的后颈,“还穿什么,等会照样得脱。”话正说着,右手缓缓探进他的上身,摸到一片凉意。张凯也没怎么拒绝,转身和他接吻,却不小心把自己绊倒在床上。段承也顺着他的动作爬到床上,这会他才看清段承只穿了一条裤衩。段承一句废话也没说,继续和他接起吻来。他闭起眼,感受段承的舌尖顺着牙关缓缓舔进来,搅出一片湿濡水意,时不时发出渍渍的黏糊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嘴唇是这种感觉,柔软的纹理一点点碾压他的心。他也探出舌尖,和段承搅作一团。两人亲得如胶如漆,他却感觉是时候了,推开身上人的肩膀,“打,打住。”段承没理他,只是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摸他的臀瓣,又俯下身轻啄他的嘴角,“你放心,我会温柔的。”他震惊地按住段承快伸到自己后穴的手,把人猛推开,“你干什么!”段承正准备说话却被打断,不满地直起身,坐在他身边,双手抱胸,睨眼瞧他,“干嘛,我当上面那个啊,不然靠你这呆头呆脑的手脚?看着就不行。”张凯把刚掀起的上衣放下去,离他坐的远些,“这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段承被刚才激动冲昏的头脑冷静了些,他心想也是,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快,毕竟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他对男人间的性爱一片模糊,改天还得研究一下。张凯被他的动作吓蒙了,丝毫没留意话里的内容。身边的段承坐在床上,咧嘴摸了下之前被张凯打过的部位,埋怨地瞪着他,“啧,还真有点疼。你刚才为什么打我?”张凯这时才注意到段承脸上的红印,怔怔地看了会,不知所措。幸好自己下手不算狠,他推测可能是因为刚才被吓到了。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此时红印是越看越红。他伸手轻摸了下痕迹,心被揪在一起,“疼不疼,我刚刚是一时糊涂,没反应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承知晓是自己的原因,也不好意思开口发作,只是冷冷扭过脸,不让他继续碰。张凯看着甩脸色的段承,头不自觉低下去,想着做个挽救措施,“冰箱里好像有个冰袋,要不我去给你拿过来。”段承看着这个愣头青真的起身跑出去,冷哼一声没挽留。他如愿在冰箱里找到冰袋,成功把它贴在段承的脸上,心想这么及时第二天应该不会破相了吧,段承可是靠脸吃饭的。“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段承说。“......你这样明天应该能上班吧,还是说我去帮你买点粉底?”段承翻了个白眼,换了个靠着床垫的姿势,“我辞职了。”张凯揪衣服线头的动作一顿。段承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盯着床另一边,声音冷了些,“给我收起你那丰富夸张的想象力,我没有出过台,钱也不是光靠这挣的。”他最近才找回比特币的账号密码,还是之前从各种各样的途径里得知这点小道消息。只不过就买了几个,现在肠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