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夜之恋/世界之外】弱肉强食(原动物世界)》 【17】 “还是我低估了陆沉的执着心啊。”经过那次惊吓后,我连滚带爬地搬回了易遇的家里。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喝着热姜汤,我还是觉得人就是要认怂的,更何况我一个小小Omega,不认怂还能怎么样呢。关于我和查理苏“开房”的事情我当然是没告诉易遇半个字,也是没什么机会说,我自从回易遇家后便被吓得生了一场病,其中有些意外有些人为,一则我确实惊吓不小,二则是易遇说一旦有人知道我想要调查夏鸣星,及时装病也是为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你还真别说,易遇对于让我装病这一点还是计划很周密的,他甚至请来了萧逸帮我看病。虽然萧逸是X大医学系的高材生,但他居然对黑客技术也很有研究。他黑进过国外很多网站,也因此精通一些高难度的英语术语。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果然,易遇很厉害,能做易遇的师弟的人,自然也很厉害。可是让医学系的高材生给我熬姜汤,还端到我床边喂我喝下去这些事,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吧。我满脸不好意思,“那个,萧逸,我自己可以的,还没病到下不来床的程度。”“不行,”萧逸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是学医的,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师兄说让我照顾你,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的,不然他去上班也不会安心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乖乖听话就是了。”萧逸比我大两岁,现在这番样子倒真像是个知心哥哥了。我反而觉得现在和萧逸的相处模式才算是真正的兄妹,反观易遇……他对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似乎都太强了。“萧逸,”我犹豫再三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其实你知道易遇他不是我的亲哥对吧……你会不会觉得他管我管得太严了,不像真正的兄妹?”“嗯?”萧逸一愣,“我觉得还好吧,因为我没有妹妹,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算是真正的兄妹。”“对不起……”我这才想起来萧逸是家里最小的,他还有个哥哥,便自觉地道歉,不该提起这件事。但萧逸完全没在意地笑笑,“没关系的啊,我倒是觉得师兄真的很疼你,他还没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你很幸福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后更羞愧了,假如萧逸得知我和易遇并不仅仅是兄妹,还有……到那时,我又要用什么脸面去面对萧逸这张认真的脸呢。易遇昨晚“照顾”了我一夜,一大早就走了,也是我们彼此都心怀鬼胎,不敢把我们的关系透露给萧逸半分。他将我抱在怀里,轻咬我的腺体,酥酥麻麻,让我情不自禁轻哼了好几声。还是他眸子暗了暗,沙哑着声音说如果我再哼他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才吓得闭上了嘴,一动不动乖乖在他怀里任他亲。复生集团总部。易遇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了总部,看起来心情不错。“早上好,易先生。”每个见到他的职员都向他问候。他进电梯一路上了顶楼,走进了最里间的办公室。里面的人一见他进来,讲话也没跟他客气,“都说易先生是最兢兢业业工作的,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么消极怠工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能不能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表舅?”面前,穿着西装在老板椅上翘二郎腿的英俊男人,易遇的表舅,桂夫人的表弟,桂翼,这个刚刚三十出头的男性刚从布达佩斯回国。作为复生集团的最高领导者,桂翼和易遇便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个组织全权垄断给自家管理了。复生研究所,就是易遇借复生集团的名义自己创立的专门研究狼人的组织。“刚才有个小姑娘来找你,见你没在,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过目。”桂翼将一份文件拿给易遇,还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我才离开国内几年,你把这里的成员都管教得这么服服帖帖的,以后还真是不能小瞧你这个年轻人。”易遇用眼睛简单扫了一下这个文件,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桂翼见他面露难色,便也不想打扰他工作,直接让他自己处理了,对他来说,面前这个外甥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了。转眼间易遇坐电梯一路来到了地下一层,一道厚厚的铁门横亘在电梯前。易遇扫了一下自己的指纹和虹膜去解锁,大铁门便轰隆轰隆地缓缓打开。一进铁门内,此起彼伏的野兽吼声便不绝于耳,烦躁的,凶狠的,有气无力的。一个个笼子在两旁摆放整齐,里面有各种毛色的成年体的狼,灰白的,灰黑的,各种体型。还有许多介于狼和人之间的生物,他们有着狼的体型和四肢,但却有着人的皮肤和五官,复生集团,WES,以及政府的人向群众统称他们为——狼人。一个穿着白衣的黑短发实习生小姑娘见他来了,连忙转过头鞠躬,“易先生!您来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兰。”易遇向他点头,“你和我说的那个代号122实验品,出什么问题了?”小女孩就是刚才桂翼说的小姑娘,实习服上的胸牌写着她的名字,“阿兰”,她一路小跑着来到122实验品所在的笼子前,“122几天前来到这里时还昏迷着,现在苏醒了,我怕他出什么问题便赶紧通知您了……”易遇也来到关押122的笼子前,只见里面的棕发男人正靠着墙角休息,双眼紧闭,看不出他的状态如何,是睡着了还是昏死过去。他的脸上早已没有金框眼镜,身上满是血痕淤青,脖子上一道刀伤格外瞩目,几乎横亘了他的整个脖颈,还在渗着血。他的身上还保留着狼的特征,胳膊上关节处的银色毛发,以及脸庞上微微突起的狼嘴轮廓,都标志着他是一个即将狼化的狼人。“……122实验品,姓名……陆沉。”易遇拿着手中阿兰给他的文件,眉头微皱,“临死关头假死阻碍了他的狼化,让他从鬼门关活着回来了,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昏迷着的陆沉,胳膊上有着那个熟悉的狼形图腾,此时此刻正微微闪光,发着烫。“122每天吃的东西,有按时给他送来吗?”“每天都在送,”阿兰答道,“只是122有时不肯进食,只是坐在笼中发呆,医护人员想给他治伤,都被他反抗拒绝了。”“他现在具备人类的思维能力么?”“不具备。”阿兰摇摇头,“或者说是,不完全具备,有时对人类的语言反应较迟钝。”“呵,是么?”易遇笑了笑,没想到曾经那个叱咤商界的男人EvanLu,如今竟变成了这副人不人狼不狼的模样。阿兰望着易遇的模样,竟觉得一丝寒意从脚底袭上来,“易先生……我们要怎么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不知道吧,这个男人……EvanLu,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易遇说到“未婚夫”三个字,语气下意识地重了许多。只是当听到“EvanLu”时,陆沉的眼睛“唰”地睁开了,那很明显是属于狼的金色瞳仁。“易先生,你看!”阿兰叫道,“他醒了!这说明他还是可以听懂自己的姓名的。”“陆沉。”易遇俯下身子与他拉近距离,“陆沉。陆沉。陆,沉。”易遇这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陆沉这个名字,笼子里遍体鳞伤的狼人口中发出警戒的呜咽声,但却缓慢地屈起前腿靠近了易遇的方向。“他的情况稳定了很多,”易遇通过近距离地观察,得出了这个结论,“但他的身体状况很瘦弱。”“是的,”阿兰皱起眉似乎在可怜他,“122进食的量比较少,我们也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可狼的嗅觉比人类灵敏数十倍甚至数百倍,陆沉甚至不需贴近易遇,就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味道,是那股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幽兰。“呜嗷嗷——”那一瞬间,陆沉疯了一样,喉咙中发出嘶吼,用锋利的前爪抓挠,却被铁笼子阻挡。易遇也不是傻子,他早就料到陆沉的攻击性行为,便及时后撤了几步。反而是初出茅庐的小女孩阿兰吓了一跳,“易先生!!您没事吧?!”“没事,没伤到我。”易遇眼中的得意越发浓烈,“都这副尊容了,他对于我妹妹还是那么执着。”“看来我真是小看了陆沉对我妹妹的执着心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走时,他撇下这么一句话,“122实验品出现狂化征兆,把122用铁链拴起来。”“查得怎么样了?”萧逸最近一直暂住在易宅,毕竟要替我和易遇暗中调查夏鸣星,他独自一人住在公寓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也容易连累他哥哥。这时,萧逸正在用易遇屋内的电脑疯狂敲键盘,尽力搜寻夏鸣星和他的纹身的蛛丝马迹。易遇来到他面前,给他倒了杯茶放在电脑桌上。“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也没关系的,”萧逸根本没空搭理易遇,“我就不信以你们易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夏鸣星还能来你们家窃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易遇叹了口气,“反倒是这种事把你一个无关人员牵扯了进来,实在是抱歉了。为此我也得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谢谢了啊师兄。”萧逸没有跟易遇耍嘴皮子,“我已经黑进了司法部的内部网站,只能暂时停留在这个阶段,随后我设置的电脑系统会自动搜寻夏鸣星的相关信息,并把其他无关干扰信息排除在外。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希望你的好消息……不要让人失望。”易遇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16】 蓝鲸酒吧沙发卡座,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一个白发老人垂手立于一旁。银发男人将手中的莫吉托往桌子上一放,浓眉下的大眼盯着面前的男人,“让你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你说谁?”他面前的金发男子接话道。“克勒曼,不要明知故问。”银发男人皱起眉,“有人说他们曾出现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很不幸,Charlie,”克勒曼叹了口气,“你让我们查的那个叫齐司礼的人,他的资料一个字都找不到,更别提照片了。”“哦,是这样啊。”查理苏若有所思,“辛苦你了。假如这个齐司礼不是寻常人类,那就大有文章了。可凭借你的能力,也不会一个字都查不到啊?难不成真的……”克勒曼摇摇头,反而调侃他,“对了,我听说前几天,你开房被拍了?因为这事,你爸可头疼不少吧。”“吉叔。”查理苏突然叫那个老人,“这里暂时不用你了,你回去吧。”“是,少爷。”老人笔直站立着,他恭敬地向自己的老板鞠了个躬,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吉叔走了之后查理苏终于正色,开始直面克勒曼向他抛出的这个难题。他倒是没介意,虽然这问题有些敏感,只是端起手中的酒杯,勾起唇,“这不是正合他意么。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我游戏人间,出点什么事,不正在他意料之中么。他就又该有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你和你爸,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吗,父子哪有隔夜仇啊……”克勒曼属于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查理苏烦躁地挥挥手,“哦,”他突然想起什么,“还有一桩事,那个姓夏的,什么也没查到吗?”“没有。”克勒曼道,“不是,大哥,人家夏鸣星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司法部副部长,怎么可能轻易就让我查到他的资料呢。”“夏鸣星什么年纪倒是无关紧要……”查理苏喃喃道,“只不过他耳朵上那东西有名堂。那个纹身——”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总觉得,找到了那个树枝纹身,就很快能发现一些惊天秘密,说不定……和自己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G医院。我本来是来找易遇的,可谁知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而且,今天的G医院比往日还要忙,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狼人伤人事件数量骤然攀升,病人伤者大量涌入G医院,医生都有些供不应求。易遇最近也是忙得不行,累得快要四脚朝天了。我来到医院,眼前的情况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G医院有这么多病患,各种信息素的味道交杂,人们的呼喊声,求救声,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我的耳膜,每一个医护人员似乎都提心吊胆,匆匆走过,哪怕是这样也尽力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易遇呢?我与大批行人逆向走过,第一次感觉易遇的办公室这么遥远。来到了易遇办公室前,却发现门紧紧锁着,我心生疑惑,易遇不在办公室,那他又去了哪呢?此处的人少了许多,我站在门口,摸出手机,准备再尝试一下联系他,却发现远处缓慢地走来了两人,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牵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模样,戴着淡蓝色的医护口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目光停在了男人的身上。不为别的,只为我曾经被他救过一命,在EastRiver,他替我解开了古东方幻术的咒缚,才让我得以脱身。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姓名,我见到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男人显然也看见了我,他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步子却停了下来,小男孩也对上了我好奇的目光,但他往男人身后缩了缩,似乎是怕见生人。是他的儿子吗?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啊。他带着儿子来到了我面前。我连忙打招呼,有点尴尬,又尽量不失礼貌道,“好久不见……”“嗯。”男人点点头,表情依旧是很严肃,如同我初见他那样,“好久不见。”“这是你儿子吗?”我弯下腰,尽量与小男孩拉近距离,小男孩点了点头,男人也道,“是,他今天感冒了,所以带他来看病。”“哦哦,是这样啊……”我怜爱地望着小男孩,不知怎么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想要摸摸他的小脑袋,但怕吓到孩子,还是忍住了。大概是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孩子了吧……我心中无限失落,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这就是我的报应。心下叹了口气,我站起身,从手包里翻出易遇的明信片,“虽然有点冒昧……这是我哥哥易医生的联系方式,他认识这个医院里的儿科专家,以后如果孩子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他的电话……”我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在易遇的明信片背面写上了我的电话号码,将纸片递上前,诚恳又惶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希望能为您和孩子做些什么,以后如果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会拼尽全力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男人点点头,收下了我手中的名片。他虽然冷冷的,但确实是个好人,我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发问,“您方便告诉我您的姓名吗?我……该怎么称呼您呢?”“顾时夜。”男人脸上依旧没有十分明显的表情,报上姓名之后,对我点了点头,便牵着孩子离开。小男孩有些不舍地回头看我,向我招手拜拜,我便也遗憾地向他挥了挥手。没有找到易遇,我便回到了家,准备过会再联系易遇,毕竟二十六岁的人了,不可能照顾不好自己。更何况……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回到家里,我立刻打开电脑,查询一切有关夏鸣星的资料。这孩子从小在美国长大,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十岁以前的资料干干净净到有点离谱的程度,十岁时却突然跳级,上了美国加州最好的中学。夏鸣星十岁以前的经历,就这样简单地被草草带过了。同样的,这孩子十岁以前的照片也相当断层,只有十岁以后的照片,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留着中规中矩的短发,右耳耳廓依然是最明显的树枝状纹身。假如当今的司法部副部长夏鸣星,就是我父亲偷来的那个男婴……我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宁可背着杀人罪名也要偷走他?而且还以死相逼要我找到他?……直觉告诉我这和他耳朵上那个纹身脱不开干系,于是我将易遇早些时候帮助我复原的那部分皱皱巴巴的胶卷扫入到了电脑里,得到了一张不太清晰的树枝纹身图。虽然易遇已经用PS尽力帮我提升了清晰度,但胶片的复原度有限,我只能暂时先用这张图全网搜索看看是否有相关信息。很可惜的是,资料似乎被什么人封锁了,维基百科上一片空白。我一无所获,摇摇头正想打电话给易遇,我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哗的一下,满屋漆黑,电路毫无预兆地跳闸了。可想而知我的惊吓程度,我“啊”地一声,几乎喊出了我这辈子的最大音量,电话离手掉到地上的那一刻我也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双膝跪地双手捂头。半晌我还回不过神来,直到住在旁边的邻居听到惨叫,过来敲我的门确认我还安好,我才能稍微镇定下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我更加确认夏鸣星的身份存疑了,至少他耳侧那个纹身一定有问题,否则他不需要这么煞费苦心地防着我,以及防着任何一个企图探查他身份的人。夜幕降临,一个有些狭小却很温馨的单人公寓内,萧逸湿着头发裸着上身从浴室里走出来。他的黑发还没擦干,往下滴着水,滴到他宽阔的肩和健壮狭窄的腰腹,最终流入了他围绕在腰间的毛巾中。隔壁卧室的房门依旧紧锁着,萧逸知道哥哥萧寒在休息养病,于是尽量把自己的脚步放轻。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找出一条毛巾简单地擦了擦头发,用还湿着的手划开了手机锁屏,屏幕上霎时出现一道水痕,像放大镜一般放大了屏幕上的消息。3个来自手机联系人【易遇】的未接来电。萧逸暗叫不好,师兄的来电错过了的话会变得很麻烦。“喂?师兄,对不起啊,我刚才在洗澡……”萧逸压低了声音,但他的语气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师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听着听着,萧逸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说什么?”萧逸的语气冷了好几个度,“居然还有这种事?”“放心吧,”许久之后,萧逸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在X大那么多年也不是啥也没学的,至少黑客这方面我还算得上学了个十中八九。”“夏鸣星……”萧逸解下腰间的毛巾,露出黑色的平角内裤。他一把将毛巾扔到床上,“有意思。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15】 “……!”酒店里,我刚洗完澡,擦好头发便坐在床上,同样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恰巧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节目。只不过,电视上那橘发男孩微笑着说着什么,我却不关心。看到那人耳侧的纹身,我整个人猛地站起身,气血都上涌了。那些陈年往事,我几乎马上就要淡忘,但生活总会打出一个措手不及,那个死而复生的齐司礼是这样,这个夏鸣星……也是这样。我的父母都是Beta。两个Beta能够结合已经是闻所未闻了,居然还生下了一个孽种——我。我的父亲是在逃罪犯,我的母亲为了生我而拼了命,到最后难产,生下我便撒手人寰。因为母亲的死,我一直不愿意接受我的父亲,他在母亲怀胎八月时就因杀人被判死刑,后来因良好表现而改为无期,在母亲痛苦生产时,他甚至没能陪在她身边。我只见过他一次,在我满18岁去探监时,桂阿姨走关系让我可以和我的父亲见上一面。父亲那时已经骨瘦如柴,见到我时,没说几句多余的话,便从喉咙中掏出一张带着血迹的皱皱巴巴的胶卷,郑重而虔诚地将它递给了我,然后便上吊自尽了。“他是可以……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重要之人。”我还记得他如是说。现在,看着电视里的人,嘴唇一张一合,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却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后来那张胶卷,易遇用科技手段将它复原了,上面只有一个小男孩,胖嘟嘟的,豁着牙,拥有和面前电视上那人一模一样的五官,右耳耳廓上拥有非常明显的一个树枝形纹身。胶卷下面还有一串数字,5.26,看着像是某个日期。更奇怪的是,我发现了父亲去世两年前就写好的遗书,似乎早就料到他自己会有自杀那一天。他在遗书中写下,他不仅杀了人,杀的还是这个男孩的亲生父母,然后将襁褓中的男孩带走了,只是他一路颠沛流离地逃避警察,不小心将男孩遗失了。我父亲还说,他得知最近这个男孩再次出现在A市,让我务必找到我这个弟弟,否则我父亲将会死不瞑目。那时我还很叛逆,本就不喜这个父亲,现在又把这个拖油瓶交给我了,我一度怀疑我不是我父亲亲生的,这个男孩才是。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反正这个男孩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找到了对我也没好处,我只想无事一身轻。反倒是易遇劝我找,他说这个树枝形的纹身不像后天纹上去的,反倒像是胎记。这种形状的胎记甚为少见,陆沉便有一个类似的,只不过是狼形,在胳膊上。陆家的祖上也和北地雪狼有渊源,这个男孩的树枝形胎记,多半也是和森林有关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陆沉手上的图腾,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招致狼人的袭击?被狼人抓伤的我的脖颈现在基本全都好了,在易遇悉心的照顾下,他的特效药让我好得很快,可是爱人离去的伤痛,哪有那么快好呢。这大概就是我始终没能接受其他人的理由吧,曾经我一度认为不会有更爱我的人出现了,但等到我身边有其他对象时,我却又踌躇起来。来不及多想了,这个夏鸣星已经抛头露面,他或许不知道我在找他,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被我父亲害死的。我该怎么和他相认呢?杀父之仇就不共戴天了,更何况是杀了他全家,我自己一个人一定是不行的,必须要告诉易遇才行……于是,我摸出手机,刚拨通,我连忙压低声音道,“哥,有件事挺急的,你帮我查一下——”话还没说完,浴室里走出一个男人,在我背后拍了一下。“干嘛呢?”“……!!”我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身上的衣物完好。身边那人也和我一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一言不发。只不过,我身上虽然完好,他却赤裸着上半身。终于,我忍不住了,坐起身,“还要这样多久啊我说?”我身边,查理苏歪过头,看见我沉不住气的样子直笑,“这就等不及了?好戏还没开始呢。”我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脑子里肯定没什么好主意……不过为什么是我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好,先别气啊,”查理苏安抚我,“那当然是因为没有其他人愿意帮我了——只有你了清枫小姐!你就看在柏薇的份儿上,帮帮我吧……”我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瞧他煞有介事的样子,还不是只能用柏薇当借口!不过话说回来,他和柏家居然是表亲,这事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明白此事对他的重要性,我连忙正经起来,“我没怪你。虽然是看在你表妹柏薇的份儿上,但是如果我真不打算帮你,就不会瞒着我哥出来跟你开房啊。”“嗯——这么说倒是也没错。”查理苏点点头,话里又开始暗戳戳拍自己马屁,“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了,否则如果让其他人来,保不齐直接就爱上我了呢,唉,想想还挺麻烦的。”“……”这话说的,我忍不住嫌弃,但盯着这少爷看,倒是也确实有几分魅力,帅而多金,难怪他被称为钻石王老五呢。是啊,他说的也对,作为陆沉的未亡人,我不能,也没有资格这么短时间内就喜欢上查理苏,当然,别人也同理。查理苏见我打量着他,又忍不住bking起来,“怎么啦?看我看得太着迷了?”“……”我真服了,到底刚才是怎么会觉得他有几分魅力的……就在这时,查理苏表情突变,一脸严肃地皱起眉将我按住。我屏息聆听,门外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他做了个手势,于是我顺从地躺下来,他欺身压在我身上,还不忘将被子遮住我们。“Charlie……”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用尽毕生最柔的声音呼唤着查理苏的名字,然而,下一秒门被踹开,我配合地尖叫一声,伸出手捂住脸。查理苏回头迅速用被子,枕头一类的物品驱赶来人,但即使是如此,还是被举着摄像机的记者拍下了几张照片。照片中,查理苏赤裸着上衣,身下只穿着内裤,而照片中躺在床上的人,却看不清面容,有几张甚至连头都没露出来。我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查理苏本来要送我回去的,但还是被我礼貌拒绝了,出了这样大的事,他的行踪必定会被人密切关注,我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别再给他添麻烦了。走之前,我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这个男性Alpha,身上的信息素是醇香的玫瑰味,似乎与他的气质不相符,但却无端地很衬他。我与他在被子下离得那般近,虽然一切都是假戏,但A和O人种生理上的互相影响,是骗不得人的。被那群带着摄像机的记者这么一闹,当房间内终于归于寂静时,我的幽兰味信息素还是不自觉地冒了出来。我连忙紧张地推开查理苏,开始翻我的包。查理苏皱眉,似乎很不理解,“你在干嘛?”“找抑制剂。”我简单回答了一下,谁知手立刻被抓住。查理苏眉头微皱,似乎真的不懂,“为什么需要抑制剂?如果你需要标记的话,找Alpha不就好了,我可以帮你。”我哭笑不得,这大少爷,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查少,你之前没有标记过Omega吧?AO标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O被A标记之后不只是生理上的归属,心理上也会产生依赖的,Omega会感觉自己特别需要这个Alpha的信息素,只想和他呆在一起,严重的甚至分开几小时都受不了。所以,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不过确实,易遇跟我说过Novaten虽然制药,但没有生产过信息素抑制剂,难怪他不懂这些。查理苏沉默了,半晌,他还是放开了我,“对不起……我唐突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关系。”我吃下易遇配好的抑制剂,便离开了,留查理苏一人,在宾馆房间内静静思索。这边,我匆匆赶回家,路过Sakura咖啡店,却发现本该早已闭店的Sakura中,似乎有两个女人发生了争吵,一个是小樱,另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看不见脸,但她梳着高马尾,我便也大概猜得出是谁了。我推开门,门没锁,我轻轻一推就推开了。两人正在用日语激烈争吵,见我这个不速之客擅闯,明奈的眉头一皱,一丝狠厉爬上她的脸。“你!”“清枫?”小樱回过头,表情十分惊讶,还有点难看,“你,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看看小樱又看看明奈,不清楚什么状况,于是发问,“你们在吵架?”“哦……也没有,”小樱笑笑,“别担心,一些家事。对了,清枫,还没和你介绍,这位是中村明奈,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伴侣?!我有些吃惊,我知道小樱是Beta,明奈似乎是Alpha,AB结合虽然也不是稀罕事,但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倒是明奈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不仅是法律意义上,现实里你也是我妻子!”小樱白了她一眼,根本不理,我这才开始重新审视起这对情侣,明奈人高马大,雷厉风行,小樱比她矮一头,温柔可人,虽然两人都是女性,但很显然是极为般配的。我见她们似乎还有些话要说,暂时吵不起来,便找了个借口回避了。小樱目送我离去,又斜了明奈一眼,转头便用日语道,“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了吗。你要是还坚持跟着那个人,就别当我是你妻子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也不能不听尹夏的。”明奈叹了口气,坐在了小樱面前的那把椅子上,“我无法放弃任何一方,这是为我们两个的将来考虑的。现在,我还不能离开东洲集团。”“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想参与。”小樱叹了口气,摘下身上的围裙,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跟着她一天,你就可能死在我前面,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14】 关于那天晚上遇见齐司礼的事情,我对易遇状似无意地提起了一次。他先是笑了笑,随后对我说我一定是喝醉了,齐司礼的棺材都被埋在墓地里五年了,几分钟后却皱起了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你确定那个男人……和齐司礼长得几乎一样吗?”我:“我虽然喝了些酒,但我记忆力没问题。”易遇这才开始认真思考,但半晌,他的眉头又舒展开了,“不会的,是我亲眼见到他们把棺材埋进土里的……而且人命关天的大事,陆霆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手脚的。”于是,那人就是齐司礼的想法渐渐淡出了我的脑海,毕竟逝者已逝,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长得像的一个两个也不能算什么稀罕事。而且,那个齐司礼,看起来完全不认识我,大概率也不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齐司礼吧。不过那个明奈的身份一直像个疑影,绕在我心上,能得知她是什么人,她和齐司礼是什么关系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路边吵吵嚷嚷,一群人围着什么大声议论着。看热闹不愧是人类的本性,于是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正熟练地在画板上笔走龙蛇。“……查理苏?!”我可惊讶不小,他的画布上正是一幅繁华街景,有些写实,更多的是抽象。听到我叫他,查理苏回过头,脸上满是惊喜。“这不是清枫小姐吗。你也慕名来看我写生了?多谢。”“……是啊。”我没好意思说我只是路过,“你画得真好。怪不得这么多人围观呢。”“那是当然。”查理苏语气沾沾自喜,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骄傲自满的成分在。我扑哧一声忍俊不禁,谁知他把那张画从画板上拿了下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在下就为清枫小姐作画一幅,还希望清枫小姐配合我一下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见周边的人群越围越多,查理苏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他有把握,我便应下,“好,那就拜托查先生啦。”查理苏把我拉到他的对面,又把他身下坐着的椅子放在了我身后,示意我坐下。然后,我端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查理苏站在画板前,手握调色盘入迷地作画,指尖挥洒出梦幻的色彩,围观群众全都围着查理苏的画板,时不时发出惊叹。不过一会儿,查理苏便招手,“画好了,清枫小姐快来!”“这么快就画完了?”我连忙跑过去,看到画的那一刻,我便也忍不住惊叹了。查理苏的画的确独具一格,我还以为他要为我画肖像,但实际上,画板上的画却是一个女孩子身穿白衣,站在大片薰衣草田中,那柔和靓丽的紫色恰如查理苏本人一般。她回头远望着,风将她的棕色长卷发吹起,整幅画动静结合,生动且颇有意境。“查理苏,你真的好会画画啊!”对于这幅画,我相当喜欢,并且这么短时间内,从构思到落笔,完全能体现出查理苏本人的创造力。见我喜欢,查理苏也十分有成就感,他将那幅画拿下来递到我手中,“清枫小姐喜欢的话,就请收下这幅画吧。”我爱不释手,连连表示感谢,查理苏笑了,收起了画板和椅子等用具,向围观群众告别。然后,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便也点了点头,招招手和他告别。东洲集团总部。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人大步走在走廊里,路过的员工纷纷向她点头致意。她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站定,敲了敲门,然后便开门走了进去。门内,一个妆容精致的白发女子坐在董事长办公桌前,面露不悦,“你倒是不见外。”“是你叫我来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马尾女人说话的语调确实不像本国人,她的胸口名牌上写着四个字,“中村明奈”。尹夏手中的钢笔被攥紧了,“我让你盯着的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没有。”明奈干脆地答,“但我们好像被复生那边的人给盯上了,他们去东河查了很多次。”东河,就是EastRiver酒吧,东洲集团的秘密据点。“查吧。”尹夏笑了,艳红的唇露出一个弧度,“你不是已经让人把痕迹都处理掉了吗,我倒要看看复生还能查出什么来。”明奈点点头,她正想走,突然门被敲了几下,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尹夏道,“进来。”门开了,柏薇面上十分严肃,但声音中难掩胆怯,“尹董事长,这是您要的这个月的销售报表……”“好。”尹夏道,“辛苦了。”交完材料,柏薇连忙退了出去,像是身后有鬼追着似的。尹夏皱皱眉,自己有这么可怕吗?明奈笑笑,“这女孩是魅魔,怪不得会这么怕你。她是谁家的女儿?还是个Omega,家里人真放心让她这种特殊种族独自出来工作啊。”“是柏家的。”尹夏道,“她哥哥柏源,正在办EvanLu的案子,据说因此被复生盯上了,还‘特殊关照’了一下。”“不容易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边,柏薇交完材料,我见她急匆匆回来,脸白了一个度,连忙问,“怎么了?尹董给你脸色看了?”“那倒没有……”柏薇抖了抖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弄得我只想跑,都变成本能了……清枫,你有这种感觉吗?”“我……没有啊。”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可能我还没见过她本人吧。”柏薇还是一阵后怕,但她看得很开,“算啦,别想了,清枫,我哥等会下了班来接我,不如跟我回家一起吃饭吧!你知道的,我哥做饭很好吃!”“我——”我本想拒绝,但对方的哥哥是柏源,人很好,还帮了我很多忙,于是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毕竟……谁不喜欢做饭好吃的帅哥给自己做饭呢!查理苏回到了他父亲的住所,那个精致的,金碧辉煌的,房子。但对于这个地方,查理苏只能想到“囚笼”这两个字。查兆澎正在沙发上坐着读报,见到儿子回家,他向他打招呼,举手投足间十分得体,只不过他亲爱的儿子,对他视若无睹便是了。“我的孩子,”他道,“今天你也去找你母亲的下落了吗?”“不,”查理苏干脆地拿出了画板,画具和凳子,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好,“我去写生了。”“哦,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母亲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查理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对着自己的父亲展开了一个微笑,“因为她从我三岁时就抛弃了我。她不配被称之为我的母亲。”“别这么说,Charlie。”查兆澎认真地和他解释,“我相信你的母亲是一直爱着你的,你也应该相信这一点。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啊,”查理苏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没想过要找她吗,我的父亲?”听了儿子的话,查兆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他紫色的瞳眸望向窗外,似是在回忆。“我找了她这么多年了……”查兆澎叹了口气,“她若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是啊,Charlie……你的母亲一直爱着你,正如我爱着她一般。只是,她不肯原谅我,无论如何都不肯。”查理苏笑了笑,“所以,父亲,您放弃吧。母亲若是有更好的生活,她哪还愿意回来。”他望着自己父亲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夜深了,查理苏回到了柏源的住所。而房子的主人柏源,尚在为A市百姓的安康而夙兴夜寐地加班,工作,查案,破案。“表哥,你回来了啊。”柏薇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抱歉啊,表哥,今晚的饭没有剩下的了……刚才还招待了客人的,但不知道你要回来,就没做那么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查理苏瘫倒在沙发上,但语气依旧轻快,“我早就吃过了。你表哥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像是能饿着自己的人吗?”“……不像,但也没成熟到哪去。”柏薇耸肩,但一看到他今晚回来,就瞬间能猜到是又和查伯父吵架了。查理苏就当没听见,心情大好,像变魔术般变出了一张画来。画上,一个年轻的棕发女孩穿着白衣,手捧着向日葵,对着太阳微笑。她的容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咦?”柏薇好奇地凑上来,“表哥,你这画的是……”盯着画上的女子,柏薇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眼熟,奈何查理苏只画了个侧脸,主要描绘的还是下巴,柏薇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随便画画的。”查理苏笑笑,连忙把柏薇打发走,自己再次躺在沙发上,将画仔细叠好,收在胸前口袋中。闲着也是闲着,查理苏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节目,正在介绍最新上任的司法部副部长,一位年少有为的天才神童,名叫夏鸣星。新闻报道中说他15岁就在美国读完了大学法律系的硕博,前几天接替司法部副部长的职位,年仅18岁。夏鸣星穿着一身西装在媒体前露面了。他一头明艳的橙发,炯炯有神的绿眸,正伸出手,向摄像机和台下的观众挥手致意。摄像机扫到一个位置,查理苏瞪大了眼。他的右耳廓,有一道细碎的,颜色很浅的,树枝状的纹身。 【13】 “哥,我回来了。”萧逸穿着一身赛车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自己和哥哥萧寒一起租住的小公寓里。哥哥的房门依旧紧闭着,虽已是下午,但屋内没有开灯,依旧昏暗。大约是哥哥还睡着,萧逸想,于是轻轻地走到哥哥的房前,打开门。萧寒依旧在床上睡着,那张和萧逸相似的面容依旧安详。萧逸看见床头放着的那杯热水未曾动过,水温早已冰凉,便走到客厅将那杯水倒掉,再打开暖水壶,倒上新的热水。萧逸回到屋内,将萧寒的被角仔细掖好。看着床上病恹恹的哥哥,那苍白下陷的脸,萧逸低下头,“哥……是我没用。”这时,客厅的手机响了,萧逸连忙出去关上门,怕打扰哥哥休息。接起电话没多久,他便出了小区,在小区门口见到了一个人。“萧哥——”少年比萧逸稍矮一些,一头黑发,双眼亮晶晶的,样貌眉清目秀,最显眼的是他脖子上的玉佩,是一块极好的翡翠。萧逸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威廉。”他叫少年的名字,“你找我有什么事?”“哦,是这样萧哥,你叫我调查的古东方秘术那件事,我查出点眉目。”顾威廉拉着萧逸坐在了一棵树下,“萧哥你之前拜托我去调查的那个酒吧,确实在某个房间内发现了作法用的法阵,红绳之类的,已经被我烧毁了。我觉得他们敢光天化日搞这种秘术,背后肯定有人允许,默认……甚至支持。”萧逸听完,顿时眉头紧锁,顾威廉继续补充,“我查了一些古籍,作法的方式很像古东瀛那边的,而且房间内有女人的长发。估摸着,是个日本女人干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威廉,干得好。”萧逸正想继续和他说下一步的计划,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个男人,是萧逸曾经在EastRiver发现的那个带着黑帽穿着黑衣的男人。萧逸顿时警觉,正想冲上去,这时,这男人却发现了什么,迅速离开了,萧逸扑了个空。事情有了眉目,萧逸忙不迭地告别了顾威廉,顾威廉便也离开了小区。他离开小区后走了一段路,感觉到背后有人跟了上来,他看都没看,“怎么了?你刚才差点让人发现,小心点吧。”背后那个带着黑帽的男人问,“这人是谁?”“没谁,不是坏人。”顾威廉笑,“你放心吧。”萧逸告别了顾威廉,便来到了G医院门口,本想找易遇,却碰上了意想不到的人。“咦?萧逸。”医院门口,我见萧逸左顾右盼,便跟他打招呼,“你今天不上课啊。来找人吗?”“是你啊。”萧逸点点头,“你哥哥呢?”“哦!我哥啊……”我打开手机,上面【易遇】发来的消息显示,他中午有个紧急会议,可能要开几个小时,让我先别等他吃午饭了。于是我把短信给萧逸看了,他也耸了耸肩,“没办法,他一忙起来什么也不顾,那我们先吃个午饭再来找他吧,顺便给他带点。”于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和萧逸就这么组成了个吃饭搭子,来到G医院附近的馄饨小摊。萧逸走得急,发现自己没带钱包,我为了表达他那天的解围之恩,便决定这顿饭我来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其实一顿馄饨完全不能表达我的感谢之情,”我有些惭愧,“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全力做的!”“没关系的,这点小事干嘛放在心上。”萧逸摆了摆手,“我哥从小就总和我说,Alpha该做的,是保护其他两种性别的人,而不应该因为Alpha的特殊能力而产生优越感。老天赋予我们这种特殊的性别,就应该做一些Alpha该做的事。直到今天,我也认为他说的是对的。”我点点头,我知道的,萧逸从不吝于将自己Alpha的身份公之于众,所以他也不会刻意隐藏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依照自己的意愿控制信息素散发的量多或少。对他来说,Alpha的身份不是一种特权,而是一种责任。我们俩边说笑边吃馄饨,当然了,多半都是我说一些天南海北的话题,而他在听。这时,我问到了易遇,“萧逸,你来找我哥是因为什么事啊?或许我也可以帮你转达呢。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可以,我就是姑且随便问问,你姑且随便听听就好。”“哦,”萧逸沉吟一瞬,“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怕和你说了你会害怕。事实上顾大师刚才和我说,你被鬼打墙那件事查到了点眉目,说是跟日本那边的人有关系,似乎还是个女人,他们在EastRiver里用禁忌的秘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什么?日本的……女人?”我顿时想到了那个明奈,可她高低也是个黑帮,至于秘术又是什么?和她有关吗?还有齐司礼……如果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古东方秘术,会不会也能让人死而复生?“萧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瞬间汗毛倒竖,猛然望向面前的男人,似乎只有他,才能将我所有的疑问都能给出解答。萧逸被我吓了一跳,“怎么了?”于是我马不停蹄地将明奈,齐司礼,EastRiver的所有事,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了萧逸。当然,我唯独把那天去EastRiver见查理苏的事省略了,查理苏?应该不能和他有关。他皱了皱眉,“就这些?你还和谁一起去过那个地方?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吗?”“我——”我瞬间想到了那个把我从鬼打墙中拯救出来的那个黑发男人,当时灯光昏暗,我没怎么看清他的脸,表达完感谢之后,那个男人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能救我,是不是说明他也懂一些秘术?可他救了我,恰恰说明他是个好人,我更不能把他供出来了。我正想说没有,萧逸却直直盯着我,“既然你把一切都告诉了我,那我觉得我也该告诉你一些实话。不瞒你说,我跟兄弟们也去过那个地方,那时候我看见你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起去了EastRiver的包房里。你是去见什么人了吗?”“啊……确实。”果真是查理苏那件事,萧逸原来知道。于是我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我去见查理苏的事,那个白发老人是查理苏的管家吉叔。只不过我补充了一句,查理苏跟我鬼打墙的事没有关系,他不懂什么秘术的。否则卖房子这件事,他直接用秘术把我制服就完事,干嘛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突然,我眼尖地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超跑,上面走下来的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西装制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无奈地笑出了声,“我那天去见的人就是他……医药公司Novaten的继承人,Charlie先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如此。”萧逸看着查理苏戴上墨镜,往G医院走来,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下有点意思了。”“怎么了?”萧逸见到易遇时,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死命揉着太阳穴。听见萧逸的声音,易遇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你终于来了……快坐下。”“我刚才想来,”萧逸坐在沙发上,“但看到你似乎在跟什么人谈话,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哦……”易遇一想到刚才那个衣着花里胡哨的男人,头又疼起来了,“那个姓查的,Novaten的继承人,刚才过来跟我谈他们药厂新研制的药。这人滑得很,家里还有点手段,而且行为举止不能以常理衡量,总之是个很难搞的。”“我懂。”萧逸点头,毕竟能把易遇搞得脑袋都大的人,他几乎没遇到过。“刚才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他了,开着金黄色超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真是苦了师兄你了。”易遇扶额苦笑,摇摇头,“算了,不说他了。你来找我什么事?”萧逸张了张嘴正想把他妹妹来找他的事告诉易遇,但还是选择说了更重要的事,“顾威廉告诉我,那个酒吧有日本人操控秘术,让你妹妹以后别去那里了。”易遇嗯了一声,意思是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有什么发现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真有。”萧逸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了易遇对面的椅子坐下。“我让温晚蒲宁他们去调查,果然发现了狼人的踪迹。我想这肯定是你比较关心的,就赶紧来告诉你。”“……!”果不其然,易遇的表情认真起来。但他似乎又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狼人,”易遇笑了一下,“之前是我们寡不敌众,才会让狼人有可乘之机,打死了人,还伤了我妹妹。这次,我们可千万不能像从前那样轻敌了,否则就重蹈覆辙。”“你打算怎么办。”萧逸的双眼中闪着嗜杀神色。易遇对上他的双眼,“看来你也没忘,你的父母是怎么死在他们手上的。”“我怎么会忘……”萧逸笑道,后槽牙却咬紧了,“人们都说我父母死于意外,只有我亲眼见到我的父母是怎么被他们开膛破肚的!”“好。那就好。”易遇站起,拍了拍萧逸的肩,“干咱们这一行,最不能缺的……就是斗志。” 【12】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落魄的样子。”昏暗的巷口,我踽踽独行。再次见到齐司礼,我心中不是激动,不是喜悦,而是心中无尽的怀疑。不,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他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假死,没有理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陆家,离开我。难道……是陆霆逼他的?为了陆沉,他逼走了齐司礼?这一切都在告诉我,阴谋,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齐司礼是阴谋的一环吗?还是说……这个阴谋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我这么想着,手机又在我手中震动起来,我这么晚还不回家,易遇怕是着急了。我正想接,却见某个巷子口,那一头熟悉的白发,在酒吧见到过的黑西装,那人便就站在巷子口。这时,他却注意到了什么,回头望去,刚好对上我惊愕的目光。“……齐司礼!”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望着我的目光,纯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远远不止,那眼中浓厚的敌意,绝不是假的。他不是将我视作陌生人……而是将我视作敌人。我从没有被他这样打量过,他的目光让我想逃,-但哪怕是这样,身体对这个男人骨子里的依恋,还是让我不听使唤地靠近了他。而我来到他身边后,只见那巷中正有几人缠斗,齐司礼的面前,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她手上还拿着棍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上几人浑身是血,痛苦地呻吟着,我吓得捂住了嘴,正想转身就跑,却被齐司礼一把拉住。他力道极大,紧紧拽着我的衣领,我不能动弹丝毫。那女人注意到了我们的动静。她大声用日语喊了一句,“谁?!”齐司礼一把将我丢到她身边,我一个没站住,直接摔倒在那群被打伤的人旁边。然后,下巴便被女人用棍棒抬了起来。我听见她并不熟练地用我们的语言道,“你是谁?”我的嘴张大,又闭合,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凭借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本能,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不远处居高临下望着我的齐司礼。“齐司礼——”我下意识向他求救,我没有其他选择,至少我还认识他,还不至于那么无助。女人皱起眉,看了一眼齐司礼,却没有说话。“齐司礼……我……”我稳了稳心神,不顾一切跟他解释,“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真的是不得不和陆沉在一起的,因为陆霆他……他……”男人听着我乱七八糟毫无组织的语言,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脸上纹丝未动,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我的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齐司礼怎么会变成这样?在我印象里他虽然对什么事都很淡漠,但也不会像今天一样铁石心肠。他到底怎么了?我本来燃起一点点希望的心,被毫无反应,袖手旁观的齐司礼再次击得支离破碎。失望,悲痛,愤怒交织在我的心中,我宁可相信面前的人不是齐司礼,这样我的心就不会这样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越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金瞳看着我,那张和齐司礼别无二致的脸就越是刺痛我。我真的太想念他了……得知他的死讯之后,我就没有一天过得踏实,我总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他,我一定要做出什么来弥补的。可那双眼太冰冷,我无端觉得这双眼睛不该属于齐司礼,我低下头,再也不想面对那双眼。女人见到我痛彻心扉的样子,嘴角略微嗤笑了一声,“小姐,”她缓缓道来,“你是谁派来的?到底想做什么?”“不,我不是……”我拼命摇着头,抗拒她的接近,眼神不断地瞟着那边站着的男人,“齐司礼……齐司礼……”我无助地喊着,鼻子和眼眶迅速发酸,眼泪就这样流到我的脸颊上,“不要这样对我……齐司礼,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再躲着了,跟我回去好吗?跟我回去见陆叔父——”我努力地冲向齐司礼,想要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还没接近半步,一股强烈的力道将我掀翻回去,我的胳膊狠狠地撞在地上,骨头都在疼。“明奈。”我听见一个声音,似乎是女人的同伙,“你太粗暴了。这样她不会乖乖听话的。”“给我闭嘴!”明奈的力气大得很,这股力道不像寻常女人,我可以断定,她的第二性别是Alpha,只不过暂时不确定信息素是什么。我一抬头,满是泪痕的脸被路灯昏暗的光照射着,齐司礼依旧站在那里,是那样无动于衷。我不懂他走了五年,为什么他什么都变了?双眼模糊了视线,面前那个白发男人的脸早已看不清晰,只隐隐约约看见他拍了拍外套上的灰,随后把手伸进了西装的内兜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司礼!!”我甚至没力气站起身,却跪在地上高高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他,喉咙里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似乎都能冲破天穹,“你这个混蛋,你真是疯了!!如果我死了,一定就是你齐司礼递的刀!!”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枪声,一声,两声,枪声在慢慢逼近。明奈看了看地上痛哭的我,又看了看窄巷子里的四周,随后和身边的手下对视一眼,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而齐司礼,也跟他们一起不见了。我就这样避免了接下来更悲惨的命运……或许应该这么说吗?那群人远去了,而我却依旧跪倒在地上。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让我的脑袋转不过弯来。齐司礼的死而复生,并且他现在似乎在和日本的黑道纠缠不清……如果让陆霆知道他还活着,并且在外面还变成了这样,会有什么后果,我简直无法想象。我摸索着寻找身旁的手机,突然,路灯的光被什么遮挡住,一片黑影覆盖在我身上。黑暗中,柏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我对视,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扶起。“李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像是在抚慰一个失足少女,很轻柔,“你是怎么惹上那群人的?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知道吗?”“柏队长……”我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嘤嘤哭泣起来,这次不是因为失望或是害怕,而是有他在身边的安心感。“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落魄的样子。”柏源看着我梨花带雨,霎时间明白了什么,他转而用粗壮的手臂将我扶起,“先不说别的……和我上车,我看看你手臂的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柏源的车上,他将我的手机递给我。我望着手机上易遇的未接来电,精神终于全盘崩溃,是失望痛苦,是吓的,也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根本没功夫管已经磕青了的手臂。柏源也不言语,也不强迫看我的手臂,只是静静地坐在我旁边的驾驶座上,把一盒抽纸递给我,默默望着我,我不停止哭泣,他就不开车。终于,我哭够了,也哭累了,他才叹了口气,开始询问我的意见,“我送你回你哥哥那里?”我揉揉眼睛,嗯了一声,更多地是想用纸巾遮住我狼狈不堪的面容和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虽然我们那天在咖啡厅平心静气聊了很久,已经把话都说开了,但是我还是羞于让他直面这样的我。随后,柏源专心地开起了车,由于他从没去过易遇家,我便给了他一个粗略的地址,让他停在附近,我自己走回去,因为不想让易遇逼问太多。路上我一直在专心想事情,想这些年和齐司礼、陆沉的点点滴滴,想今晚发生得那么快的一切。齐司礼为何死而复生,又为何对我视若无睹,装作不认识,还有那群人,怎么会和齐司礼在一起,那个明奈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我甚至可以向身边的男人求助,可我没有开口。柏源是警察……如果让他知道齐司礼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人,并且他已经死而复生,还可能跟一些疑似黑道的人有瓜葛,他绝对会调查齐司礼的。我不能说。我想得太出神,连柏源已经把车停在了易宅旁边的街道上都没发觉。我抬起头望着他,他的眼中含着关切。我连忙躲开他的视线,“我,我没事的……只是磕了一下胳膊而已。”“让我看看。”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只好乖乖地把胳膊伸给他。他调亮了车内的照明灯,撩起我的衣袖,我的胳膊肘那里果然有一块青紫色的痕迹,特别明显。他皱了皱眉,“果然肿起来了……但幸好你的衣服很厚,没有磕破皮才是万幸。我车里有纱布,你等一下。”他麻利地打开车内的储物柜,里面都是跌打损伤的药膏、碘酒和纱布之类,想必他在警队出任务时,也是这样自己简单地处理伤口的。这样想着我顿时升起恻隐之心,像他这样的铁血硬汉,背后的苦痛又有谁知道呢。柏源仔细地把我的胳膊缠好,一圈又一圈,随后又活动了一下我的关节,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之后,他才放心下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后不要再接近那些人了好吗?”柏源叹了口气,“虽然刑事案件才是我的调查范围,不负责剿灭黑社会性质团伙的势力,但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喊我的。刚才那种情况,简直太危险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简直不堪设想……”“好……”不管怎么说,我只想让他先安心下来,别再为我劳心伤神,“你已经……很辛苦了,我尽量不会麻烦你的,我也不会再接近那些人了,只是……”“只是什么?”“……柏队长,你相信人死会复生吗?”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选择了用问题去回答另一个问题。柏源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很明显地愣了一愣。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实真相告诉了他,“其实刚才,我见到了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初恋,不,他长得和我的初恋几乎一模一样,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初恋他已经去世五年了……”他瞳孔震了一震,似乎对于这件事有些吃惊,毕竟这不是大白天,月黑风高的,万一真是活见鬼了呢?但他还是告诫我,“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了解,只不过那群人很危险,你还是躲着他们点好……”柏源说罢,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似乎在反复确认我的想法。“柏队长……”我不禁心下动容,刚刚经历过生死惊吓,正需要一个人来安抚我,给我安全感……而他刚好就在我身边。于是,我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绝对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11】 “你说过你不会弃我于不顾……”BGM:《Py》——AnWalker我坐在咖啡厅,打开钱包,望着钱包内夹着的那张小照片,那时终究还是不忍心,逝者已逝,我对那人的感情变成了无限怀缅和眷恋。于是,我便将其他照片收进了夹层里,唯独这张照片,我拿出来放在了我的钱包内页。现在,我的钱包内页里不仅有我和陆沉的合照,还有了这张。“干什么呢?”我正对着照片出神,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小樱绑着麻花辫,穿着粉嫩的上衣和小围裙,显得她更讨喜了。“小樱!”我站起身来和她打招呼,“对不起,我没注意你来……”“没事!”小樱笑道,“我是来提醒你,下班时间快要到了哦~要闭店了。”“!”我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对不起小樱,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见小樱看见了我手上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我急忙把钱包合上,脚步匆匆地去唱台准备今天要唱的歌曲了。小樱却思路顿了一顿,那张照片上的人,她有点眼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风把我吹得头昏脑胀,我来到一个名为“蓝鲸”的酒吧,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我的手中拿着半杯玛格丽特,酒吧里放着那首我很喜欢的,AnWalker的《Py》。清醒时我从不会听这首歌。清醒时我总会想到那个人,那个被我小心翼翼装进钱包的,青涩的少年。我清晰地记得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我却难以相信。虽然那人对我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但怎么会这么快就去世了……那一天我永远都会记得。我站在他的墓碑前,呆愣着望着墓碑上那块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那人微笑着,大约,有生之年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平静的笑容。陆沉走到我的身边,双眸中含着怜爱和不忍,更多的则是对逝者的追念,“人已经安详地去了……”他拍拍我的肩,“他希望我们能好好生活下去。”“嗯……”我点了点头靠在陆沉的怀里,眼泪还是没忍住一串一串地落下来,于是我将脸埋进了陆沉的胸脯中,打湿了他黑色西装内的白衬衫。【WeusedtohideuhecoversSerenadeeachotherwithcarelessmelodiesSomethingburieddeepinsideus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hemajorandtheminorWelikepianokeysYoupyedforme】这首歌便是那人死后第五天,我在偶然思念他的时候听到的。而今天,我坐在蓝鲸的吧台边,为了不久前离开的,我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男人,也为了自己坎坷的生活而感叹悲伤。陆沉也走了。我闭上双眼,用歌声麻痹内心的疼痛。以后该怎么办呢。我以后也是孤身一人了吧。即使有人愿意爱我,愿意接纳我,他也愿意爱我和接纳我的过去,现在,我的一切吗?恐怕未必。歌曲唱罢,我仰起头将手里那杯玛格丽特一饮而尽,随后将空酒杯高高举起。透过杯底,我看着头顶的聚光灯。酒吧里灯光是昏暗的,但只有唱台上我头顶的那一束光格外亮,照出我眼角清晰可见的水痕来。午夜,酒吧里的人群散了一些。我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贴了漂亮的甲片的手指显然不能适应过长的指甲,在触屏上打字都很麻烦。刚给易遇发完消息说等会就回去,我叹了口气,又从钱包里摸出那张双人小照片来。说起我、他与陆沉的三角关系,其实也是很复杂的。照片上的人,是陆沉名义上的表弟,比陆沉小三岁。他母亲阿曼达,是陆沉母亲的亲妹妹,也就是陆沉的小姨。陆沉母亲改嫁给了陆沉父亲之后,就把她接了回来,连带着儿子一起。然而,没过多久,陆沉的母亲便不知所踪,连带着陆沉的父亲一起,就这么消失了。我见过陆沉的母亲几次,不知道她的姓名,但大家都叫她知更鸟。而知更鸟夫人的妹妹阿曼达,就更加神秘了,据说她未婚先孕,才有了这个儿子,对于他的身世,陆家上下都讳莫如深,但依然接纳了阿曼达母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他沉默寡言,体格纤瘦,陆霆本身是打算放弃他的。而就在几年之后,他还没满十四岁,阿曼达便也突然失踪,从那以后他便更加沉默寡言了。陆家和易遇的养母桂夫人,生意上有那么一些合作关系。我从小被桂夫人带大,所以呆在她家的那些时候,我很早就认识了陆沉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子。后来我才知道,他话少是因为不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他和阿曼达、知更鸟一样是美国人,只会说英语。于是小时候“好为人师”的我便总是跑到陆家的花园里去教他我们国家的语言,纵使我们的交流隔着语言这层障壁,他学得依然很认真。而最后的结局通常是易遇和陆沉一只手拖着一个,强行把我们分开。我会哭闹,但还是被陆沉拖走,而那个男孩,会静静地,用那双大大的浅金色的瞳眸,看着我和易遇离开的背影,然后默不作声地跟着陆沉回到陆家。后来我才得知了他的名字,齐司礼。长到青春期,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别人家,过久了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更加坚韧些,也偏带有些书卷气在,但随着他的长大,五官越发精致,便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终于,在他收到第一百封画着爱心的粉色信封时,我满腹委屈地和他倾诉了心意。齐司礼别扭地嗯了声,算是答应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吻他,他没有拒绝我。后来,得知了这件事,陆霆大发雷霆,不许齐司礼见我。齐司礼被关在他的房间里,我几乎流光了眼泪。陆沉无奈地摇着头,易遇则握紧拳头,狠狠地沉默。于是,我们便像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用尽一切手段传递彼此的爱意。我知道,齐司礼心里有我。纵使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但明白了这一点,我即使进了坟墓也会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他说过会好好待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最后他还是说,“Allfirstlovewillfinallyetoanend.”所有初恋都会以失败告终我的手里紧紧攥着这张照片,想起当时和他闹翻,被他说了那样伤心的话,眼泪几欲再次夺眶而出,我连忙高高地仰起头,迫使眼泪不会因重力作用而落下来。没想到你就算是死了,也还是不愿意放过我……齐司礼。这段儿时青涩的初恋,最终以我们大吵一架而画上了句号。我从未怀疑过齐司礼的真心,可,他的爱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炽热而浓烈的新鲜感,我想让他试着变得热情,热烈,让我体会到恋爱应有的轰轰烈烈的情感……而他不愿。可再对他生气,他终究在我人生中画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五年前,齐司礼分化失败,在他20岁时,没能成功分化成Alpha,体内信息素开始紊乱,让他的精神发生了错乱,最终失去控制,精神失常,奔跑着从跨海大桥上跳进了海里,就这样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当然,这一切我没有亲眼所见,那时我早已和他闹翻了,根本没有闲心去管他,这也是造就了我至今都后悔莫及的事情缘由。我还记得我得知这一噩耗时的反应。我震惊得如同被惊雷狠狠劈过,紧紧抓着陆沉的手臂,逼问着他,怎么会是这种结果,齐司礼不可能自杀,一定是有人故意害他的!而那时二十三岁的陆沉已经初具成熟的处世能力,他冷静持重,正是陆家所需要的。面对我的崩溃质问,他只是将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重复,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还有我。于是,没过多久,我和陆沉订婚,外界不知晓我们三个的三角关系,但陆家内部的一些人得知之后可没少反对,只不过碍于陆霆,也不敢明面上说,虽然是陆霆一力促成我们的婚事,但毕竟无论如何也是兄夺弟妻,总归不太好听。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哪怕当时我和齐司礼闹得不欢而散,但逝者已逝,怀念过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如把一切都放下。我正这么想着,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抬头,却看见对面的沙发卡座那里坐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严肃地望着我。那人虽然发型和从前不同,五官外貌却让我那么熟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猛然屏住了呼吸。已经去世五年的人在酒吧里乍然还魂,饶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擦了擦眼睛,手里再次攥紧了那张照片,并把它和眼前的男人不断对比。虽然面前的男人五官和照片上有所出入,但时光荏苒,外貌些微变化也是有的,更何况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我不相信世界上还会有和齐司礼长得那么相像的男人,他拥有和齐司礼如出一辙的深金色瞳孔,一样的白发,一样俊朗的面容。可他的脸棱角分明,那分明看起来比齐司礼更加成熟,更加瘦削。我不敢确定,毕竟我已经与齐司礼分别五年了,更何况是生离死别,这五年里他经历了什么,我都不敢想。他或许颠沛流离,模样改变也是有的,可如果他真的是齐司礼的话,为什么他不肯回到陆家呢?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死了?他现在又住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呢?一肚子的话,我没办法立刻抓住他的脖子问个清楚。我只是这样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我曾经熟悉的那人的一些踪迹。失而复得的喜悦与不敢相认的复杂心情交织在一起,我攥紧了手里的手机,直到它突然开始震动,吓得我把手机掉到了地上,连同手里握着的照片。来电显示是【易遇】。我捡起手机,挂断了电话,打开手电筒蹲在地上无助地翻找着那张小小的照片。终于,在椅子下面我找到了它。我几乎喜极而泣,并视若珍宝般地将它好好放回了钱包里。 【10】 第二天,我从易遇的床上醒来。后颈腺体处传来的浓郁薰衣草味,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枕着的枕头和身上盖的被子都是易遇常用的洗衣液的清香,身边的温度已经冷了下来,大概他已经离开了很久了。手机里除了昨夜那条夏萧因的短信我没有回复之外,还有柏薇给我发的许多表情动画。我不禁摇摇头苦笑,她还真是元气满满的,跟我简直形成鲜明对比。怕夏萧因着急,我赶紧给他回了条短信报平安。合上手机锁屏后,我躺在床上,总觉得一切都进展得太快了,先是和夏萧因上了床,两天后又是易遇……本身我跟夏萧因就不熟,这样一来,我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萧因了。以后如果遇到了他,该怎么解释呢……还是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吧。此时此刻,萧逸下了摩托车,站在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大楼外。大楼坐落于市中心外围,高度不高,大约十层左右,外表通体用玻璃包裹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炫目的光芒。他把摩托停好之后,快步走了进去,用指纹解锁开了大楼的大门后,便一路坐电梯上了十层。“师兄?”萧逸进到宽敞的实验室内,发现易遇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件,他穿着白大褂,带着金框眼镜,真不愧为专业的外科医生。“师兄,你找我什么事?”萧逸疑惑道,“今天还有个比赛要打呢——”易遇抬起头,见他来了,便从座位上站起身,“你自己来的?说过了来这里要隐蔽行动,没人跟踪你吧?”“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你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到底是怎么了?”易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一套深绿色的手术服和鞋套递给萧逸,“把衣服换了,鞋套穿上,然后跟我进来看看这个。”萧逸迅速套好了自己的装备,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便跟易遇进了最里屋的实验室。说是实验室,实际上应该算是停尸间,易遇同样装备齐全来到实验台旁,萧逸也便凑了过去,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将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验台上,一具死尸格外引人注目。他通体皮肤都是青白的,很明显是死了很久,而且被放干了血液之后的样子。他的胸口被用黑色的线缝住,很明显是尸检完毕后法医将尸体缝合完整的做法。“认出这是谁了吗?”易遇望着仍旧有那么一些恐惧心理的萧逸,对他害怕的样子皱了皱眉,“不是我说,好歹是X大医学系的高材生,你们的教授不让你们实验解剖尸体的吗?你平时的课是怎么上的?”“我……”萧逸缓了缓,拿起旁边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这是……陆沉?”“是,”易遇笑了笑,那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确实是即将成为我妹夫的男人,陆沉。但其实准确来说,也不完全是。杨青是我的学生,比你早毕业一些,现在在A市法医部,这个案子正好由他处理,现在他已经解剖好了尸体,资料已经备案了,我便叫他把尸体送来,让我再挖掘一下其他的线索。”“可是,这不是柏源正在查的案子吗?你插手的话柏源不会生气吗?”萧逸没想到面前的男人胆大包天到和警队直接抢案子,“难道因为这是你的准妹夫,你就想要亲自着手调查了?”“柏源算什么东西,他也配跟我抢案子。”易遇操起手术刀,用刀刃指着陆沉脖子上被狼人抓挠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口,“看见这个了吗?很明显是狼人造成的伤。狼人伤人致死,出了这种事,应该归我们复生研究所管的。”萧逸点了点头,他说得也没错。复生研究所作为非政府性质的民间研究组织,本着保护更多人类免遭狼人袭击的原则,为减少诸如此类狼人伤人致死的案件,也付出了许多。可这个案子由年轻的刑警队长柏源直接接手,而没有交给复生研究所,让所内的成员都有所不满,包括易遇。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得对,”萧逸表示赞同,“如果柏源这样的警察越来越多,我们复生就无事可做了,这样一来,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我们会破产的。”“柏源是新官上任没多久,立功心切也是正常的。”易遇将尸体推上车,放进冷冻柜内,回头望着萧逸,脸上多了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只不过这个案子,怕是柏源也查不出什么了。”“什么?”萧逸没懂他的意思,“所以……你是说这个尸体有什么问题吗?你刚才说这个尸体是陆沉,但又不完全是……是什么意思?难道尸体另有其人吗?”这么一想,萧逸突然想起几周前,易遇给他看的关于陆沉的秘密资料。陆沉出生于欧洲北地的雪山上,那里世世代代供奉着雪狼,那是他们的祖先。所以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会遗传雪狼的血脉,这个血脉的标志,便是手腕上的狼形图腾,到一定的时间点便会显现。“陆沉的家庭和狼族有渊源……”萧逸突然想到这次的案件也是狼人伤人事件,他一口气冲到冷冻柜旁拉出尸体,一股冷气朝他扑面而来,“图腾——能证明陆沉家族身份的图腾!”他将尸体的手腕翻转过来,却发现手腕上确实有一处狼形图腾,描画得很精致。“狼图腾不是在这里吗?这样也不能确定陆沉的身份吗?”萧逸又想起几周前易遇和他说想查一查陆沉的死亡案,当时的自己表示支持,觉得哥哥查准妹夫的死亡案一定可以发现什么细节,他的妹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谁知这具尸体是不是陆沉还存在疑问,萧逸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正是因为如此,”易遇摇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柏源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凶手想要瞒天过海,伪造成死者就是陆沉的假象,所以尸体被他调换过,脸被整容过,图腾也是他后来纹身上去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凶手真是狡猾……”“还不止如此。”易遇示意萧逸跟他一起走出停尸间,“凶手的事缓一步再说。眼下我们该关注的是那个死者——陆沉。假如死者并不是陆沉,能说明什么?”被他这么一点,萧逸才恍然明白了什么,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那就说明……真正的陆沉,很可能并没有死。”他是怎么躲过狼人的袭击,却没有死的?如果他没有死,为什么会有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死者出来做他的替死鬼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逸没有问,也没敢问。易遇的侧脸还是那么平静,可从这一刻开始,萧逸逐渐摸不清他的内心了。发情期终于过去了,因为没有固定的Alpha每天标记我,只有三到五天的发情期也显得格外漫长。那几天本来是想去小樱的咖啡屋看看,但她得知我的情况之后坚决叫我不要来,叫我照顾好自己。“谢谢你,小樱……”我感谢她善解人意,她摆了摆手,笑得很甜,“Omega的发情期可要好好注意,虽然我是Beta,但听说真的很难熬的,还是好好休息吧。”想到这里,小樱叹了口气,“你一个Omega自己在外面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你随时找我就好!不用跟我客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下安心,小樱不仅性格仗义,而且善解人意,咖啡厅有她我很安心。虽然从员工升级成老板,坐着也能白拿钱是挺爽的,但我还是给小樱分了一些的股份,于是咖啡厅便改名叫Sakura了,是小樱的名字。这个日本女孩对咖啡店的喜爱,让我十分放心地把店的经营权交给了她。前几天把陆沉的遗物带回家了不少,让我猝不及防的便是他一直贴身存放的小木头盒子。里面有陆沉的日记,柏源取证结束后便把日记还给了我。谁知小盒子底部还放着一个夹层,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是几张泛黄了的老照片,略带稚气的男孩们,神色各不相同,他们的中间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脸上带着泥,身上带着伤,却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幸福地笑。我拿出一张,上面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少年,一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男孩,以及一个个子更矮的女孩。当我看到那个个子矮一些的男孩的脸,眼里突然升腾起一股雾气,便再也没有脸去直视那人。于是我颤抖着手将那张照片放了回去,手胡乱拨弄着剩余的照片。一张很小的照片从盒子的缝隙中掉落在地,我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去捡。照片上是我。我还记得,那是我刚满16岁时,陆沉替我照的,“恭喜你,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的笑容和善,让我那么亲切。而我的身边站着一个比我高大约半个头的男人,他拥有着能蛊惑人心的双眼,一尘不染的白发,浅金色的瞳仁,以及长而浓密的眼睫毛,眨起眼来忽闪忽闪的。他的五官精致,鼻梁深邃,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像外国人。他站在16岁的我的身边,微微扬起唇角,用手揽着我的肩。16岁的我站在他身边,对着镜头绽放出快乐的笑容。是的,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露出过像那时一样那么开心的笑容。我将照片合起,放进小盒子的夹层里。一个死人,还想他干什么。 【9】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还有我。”我扪心自问,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易遇的事,更没有伤害过他。但或许只有这件事,是我自己做错了。我不是不知道易遇对我怀有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不知道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后会向我投来什么样的眼光,我也不想知道。我本以为和陆沉在一起之后,易遇便会知难而退,谁知还是我低估了这个男人,他的心思缜密到我没办法想象的程度。那晚,坐在陆沉的尸体边,我简直浑身发抖血液冰冷,可下意识地还是拨通了易遇的电话。“喂?”电话里的声音永远能让我安心下来,“清枫,发生什么事了?”思绪被拉回现实,小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异物的不适感让我下意识排斥。我不适地扭了扭身子,谁知腿被他按住,“别动,小心会受伤。”可现在羞耻感远远胜过不适感,在哥哥面前坦诚相对,让我的脸羞得通红。我抬起头,却不经意间看见了易遇已经红透的耳朵,一直红到脖根。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怜爱感,再也生不出拒绝的心思了。不管怎么说,哥哥的经验甚至还没有我多。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小穴内抽送,带出一丝丝粘腻的液体,下体传来的淫靡声响让我实在无颜面对这个男人,明明没什么经验的样子,为什么硬着头皮做得比谁都顺利!我心里对他嗔怒,伸出胳膊捂住眼睛不去看他。见我羞赧的模样,易遇的眼底露出宠溺。他认真地做着扩张和润滑,虽然我已经很湿了,但他还是舍不得弄痛我,也极有耐心。手指抽出,用卫生纸仔细擦去手上残留的黏液,可我却难耐至极,久经人事的身体早已经充分绽放,淫欲的气息不断地散发出来。我的双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易遇,“哥哥……”“不要急,”易遇这个男人真的坏得很,不知他是故意惩罚我,还是平日里一丝不苟惯了,将我的欲望挑高到极点后,却又死死磨着我,不让我解放,“还没戴套。”谁知他在我的眼皮底下从我卧室的床头柜最后一层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崭新的杜蕾斯,这番操作令我顿时瞠目结舌。“等一等,为什么我的卧室里会有这个?!”我的大脑当场宕机,“是你买了放在这里的?你早就想要对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遇没否认,反而笑笑,“一周前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我无语,我的卧室里到底都被他藏了些什么啊真是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那盒东西,清楚地知道前戏已经结束,易遇就快要进入正题了。“乖……”易遇的手在我的腰际抚摸,“我会很温柔的。”冰凉轻薄的避孕套包裹着滚烫的热物,深入穴内时,冰火两重天的快感让我止不住地轻颤,喉咙中呜咽长吟。大约这是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尝试戴套做爱,我的第一个男人陆沉当然没有必要戴套,原本我也以为我这辈子都会是这个Alpha的专属Omega,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前几天我和夏萧因因为赶鸭子上架,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大约是这两个男人在性事上都缺乏耐心,所以,我戴套初体验就留到了和易遇在一起的今天。空气中薰衣草的味道越发浓郁,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我甚至觉得身体更加敏感了。易遇这里也不好受,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温暖紧致的触感,不仅是生理上,对多年心爱的女人的占有欲和满足感给他带来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快感,这样想着,他的喘息越发加重。可仅仅是插入的程度是远远不够的,我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脚趾忍不住难耐地蜷缩,“唔……易遇……哥哥!”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清楚不过我的想法,易遇抚摸着我酡红的双颊,他何尝不是也难耐得很。他尝试着动了两下,引得我疯狂战栗,新奇刺激的感觉使得我本就发情期的身体再度敏感了数倍。他白皙的胳膊上,肌肉微微鼓起,有力的手臂扶着我的腰,慢慢地,用力地挺入。令我惊讶的是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竟然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反而是一股一股酥酥麻麻的快感从小穴一直传到天灵盖,几乎让我无法思考了。看来易遇事前的扩张,的确是有所成效,易遇下意识地控制了信息素的释放,空气中薰衣草的浓度有所降低,我的双眼也变得清明了许多,抬头对上了易遇的眼,那双铅灰色的浓眸里是化不尽的温柔。“易遇……哥……”“在这种时候,不要叫我哥哥了。”易遇将我的上身抱起,让我用从上往下骑乘的体位坐在他的身上。我的唇由于一直大口喘气而微微张着,被唾液润湿得晶亮亮的,落在易遇的眼中却不知是多么的淫乱不堪。他按住我的后脑勺,用唇吻住我的唇,温柔地吮吸,我蓬乱的长发因激烈的动作而四散开来,一部分从我的肩上滑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抱我抱得那样紧,我胸口那对丰满的白兔被他的胸挤压着,甚至有些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我略微推开他一些,让我有喘气的机会,他却如同小孩子吃奶一样,一口含住我已经挺立的乳头。我略微吃痛,虽然陆沉也会啃咬我的胸部,像狼一样,但与之相比易遇的动作真的很温柔了,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头,让他尽情地舔吻我的乳房。因为乳头处传来的酥麻快感,我身下涌出一股一股的潮水,打湿了那根肉茎。奈何自己的体质真的太特殊,我实在羞于面对向我投来探究目光的易遇,用双腿夹了夹他的腰际,“快动一动……”回答我的是他的一阵轻笑,随后视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又被他按在了床上。铺天盖地的吻如同暴风骤雨,我和易遇的身体紧紧贴合,相互缠绕。他的下身开始变得像打桩机,毫无章法的高频抽送让我难以控制自己的呻吟,即使想要压抑,声音却还是一丝不漏地传进了易遇的耳中。“清枫……我好想一直这样抱着你……”他在我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我受不住地摇着头,拼命说自己知道了。在床上说这样深情的话语,真的会犯规的啊。手指紧紧地抓着易遇的肩膀,指尖都用力到发白。我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也耐心地一遍一遍应着,“如果痛……就抓我,或者咬我,不要自己忍着。”“不……”我摇摇头,嫣红的双颊上露出一个笑来,“不痛……”高潮到来得很迅猛,我攀着他的肩,还是没忍住在他肩膀上划下一道道血痕。一声长吟过后,我眼皮一闭躺在床上,已经被抽干了力气,从没经历过这样温柔缠绵的性爱,被凶狠的暴风雨对待惯了,竟也有了抖M的特征,对这样的温水煮青蛙竟然一时间没办法完全适应。易遇也到达了临界点,频繁抽插了几十下,也喘着粗气射出浓白的液体,抽出那东西时还发出“啵”的一声,我的脸瞬间又羞得通红。易遇仔细地用卫生纸将我和他的私处擦干净,丢掉避孕套,便抱着我,和我一起躺在我的床上。本来是张单人床,两个人躺上去立马就不宽裕了。他将我拥进他的怀里,轻吻着我的发顶,就如同我和他已经这样相处了多年一般。“清枫,对不起,我……”易遇的语气十分抱歉,“本来想温柔一些,给你留下好一点的印象,但我还是被愤怒和欲望冲昏了头脑。”哪怕一开始想要温柔对待,但最终还是变成了欲望的野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怪你。”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是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让夏萧因进门了……不怪你生气……”“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他望着我微微嘟起的嘴唇,已经被他亲吻得有些红肿,“也是我对你太严厉了……以后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限制,无论谁欺负你,我都不会放过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还有我。”“易遇……”这一刻我没有把他当成哥哥,反而是将他当成一位可靠的朋友,虽然这么说未免太过失礼。情到深处,嘴唇再次交缠,我一边在心里自我厌恶这淫荡的身体,一边又只想沉溺于易遇给我的温柔。想起陆沉,我再度失神。我与他的结合,原本也是父母之命,准确来说,是陆沉的叔父陆霆,强迫当时刚满16岁的我和24岁的陆沉住在一起。事实上,我说是他的童养媳都不为过,这个世界上,女Omega非常稀少,16岁便是生理上成年了,可以和Alpha繁衍了。而陆沉又是自幼生活在欧洲的Alpha中的佼佼者,他们陆家是欧洲传统的家庭,讲究一些腐朽的血统纯正、优质之说,所以陆霆千挑万选,最终将我带到陆沉的别墅去,叫我为他诞育子嗣,之后我便可以和他奉子成婚。就这样,我从四年前开始便成为了比我大八岁的陆沉名义上的女友了。可陆沉,哪怕到死都没有半分强迫过我,一切都是尊重我的意见。我不敢违抗陆霆,更不愿让陆沉为难,于是,初夜那次,我便心甘情愿,将自己给了他。就如同面前的易遇,陆沉和我的初体验也是很美好的,我可以充分地感受到那个男人对我别无二致的爱意。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眼泪落了下来,为了不让易遇多想,我闭着眼装出困倦的样子,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1】 “请问你,和死者陆沉的关系?”偌大的二层别墅里,却乌压压地站满了警察。奢华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窗户却被打破,碎裂一地的玻璃。窗帘被撕破,地上沾着鲜红的血,旁边赫然是带着血迹的动物爪印,很大,杂乱无章,正有痕检人员对现场的血迹进行鉴定和测量。尸体刚被抬走,浓重的血腥味这才消散一些。有年轻的小警察用白线标出尸体的位置,随后走到年长的警官面前,“柏队,差不多了。”“嗯。”我望着那摊血迹和白线勾勒出的人影,右手捂着脖子,不住地吸鼻子,脸上泪痕早就干了,现在动一下表情都觉得僵硬。柏源摆了摆手,“先带这位小姐去旁边沙发坐下吧。”很快,一个女警把我搀扶到沙发,刚坐下,我便又见他叫了个小警员一起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不用怕,”我听见柏源说,“我问你什么你回答就行,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的名字是李清枫,对吗?”“是……”“能说说你和死者陆沉的关系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死,死者……陆沉……”见我的眼圈再度红了起来,柏源也觉得毫无办法了,只得自问自答,“李小姐,我听他们说,您和死者已经订婚了,对吗?原谅我失礼,我或许该改口叫您陆夫人了。”“我……”我再次垂下了一滴泪,“是这样,我和他在一起四年了,本来近期打算成婚的,谁知就……遭遇了狼人袭击了,他……”说着,我拿下一直捂着脖颈的手,只见我的肩颈处赫然是被狼人抓伤的伤痕,还在往外渗血。柏源大惊失色,“为什么受了伤也不吭声?小吴,快给陆夫人包扎一下——”“我不碍事的,已经简单处理过了,”虽然身边的女警很快拿来纱布,但我依旧摇摇头不卑不亢,“柏队长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尽力回答的。”“好吧,你不要勉强。”柏源点了点头,“简单说一下案件发生的经过就行。”无非是狼人入侵,陆沉作为Alpha,挺身而出保护了我,自己却被那个狼人割断了颈动脉而死,死的时候,还望着我逃跑的方向。我的眼泪再次断了线一样流出,柏源已经没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只是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夫人,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您和他交往四年,为什么你们早不结婚晚不结婚非要现在这个时候结婚呢?”我用纸巾擦了擦泪,“因为我是Beta,而陆家思想比较传统,我不能生育,所以他的父亲很反对我们在一起。幸好陆沉他心里有我……所以和我离开了一直定居的欧洲,搬到这座城市了。”谁知一抬头,柏源那双深红色的眸子正盯着我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我几乎有一种想要立刻遁走的冲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枫?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门口似乎传来喧闹,有人喊着我的名字,一位警员过来报告柏源,“柏队,”他说,“一位自称是女主人哥哥的男人来找女主人,他说他的名字是易遇。”“易遇?”柏源点了点头,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他转向了我,“是你的哥哥吗?”“是。”我点了点头。随后,易遇焦急地走进来,看见屋内一片狼藉,尤其地上那一大片尚未干涸的深红血迹,他连忙冲过来抓住我的手,“清枫,太好了,你没事!没事就好!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多警察?你们……”“哥,”我的双眼红彤彤的,“陆沉……他被狼人给……”来到易遇家别墅,一位穿着得体的夫人迎了出来。“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了好久!出什么事了吗?”说话的是易遇的养母桂夫人,自从我的母亲难产死去,父亲入狱几年后自杀,我就一直被桂夫人收养,和易遇生活在一起。她的养子易遇,我名义上的哥哥,26岁,血统纯正的Alpha,却偏偏选择了做医生这条路。“桂阿姨。”我向她鞠躬,“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妈,”易遇道,“清枫的未婚夫有急事回欧洲去了,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暂住在我们这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是这样啊,”桂夫人点点头,“当然没问题!房间在二楼你房间的隔壁,都收拾好的,直接住就行!要好好休息啊!”于是我和易遇来到了别墅的二楼,进了他的房间,锁好门后,他立刻抓着我的手,仔细查看伤口,我这才发觉,手臂上也有细细小小的擦伤磕碰。望见我脖颈那处抓痕,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心疼,“对不起……我该早点来的。”“没关系,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正宽慰他,谁知他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不和谐的幽兰香气。“你——”他惊道,“你忘记吃抑制剂了?为什么信息素会突然这么重?你是Omega,千万别忘了,暴露在Alpha的视野里是很危险的!”“我吃了的!你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我有些委屈,我的确是Omega,也是为了掩饰身份,易遇才为我配制了抑制剂,将我掩盖成Beta的。见柏源之前,我也吃了,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抑制剂效用要到好几个小时之后才结束呢,为什么现在就?“等一等——”易遇猛然发觉了什么,语气一下子变得凝重,“或许不是你的错……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有跟什么人见过面,谈过什么话吗?”见他似乎生气了,我只得实话实说,“只和那位柏源警官谈过话,就是你刚刚来的时候,他刚好走,跟你前后脚擦肩而过。”“柏源?”易遇想起了这个人,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随后,他走到抽屉前,拿出一盒软糖,那就是他为我配好的抑制剂。然后,他拿出一颗,手抵在我的唇边让我吃下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之前听到过这位柏警官的事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特别行动署的刑警吧。记住,以后见他之后,记得吃一颗抑制剂——如果见他之前也能吃一颗就最好不过了。”我还没等说话,刚张开嘴,软糖就被他摁着塞进我嘴里。“别问为什么。”他叹了口气,铅灰色的瞳孔带着爱怜,“知道得太多了……只会害了你。”易遇真不愧是我哥,我一翻眼皮他就知道我什么意思。我抬起头,Alpha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慢慢扩散,浓郁的薰衣草香气已将我包围。我连忙推开他,“哥……你知道的,我虽然吃了抑制剂,但也无法完全抑制对Alpha信息素的渴望。所以,离我远一点。”“你脸色很不好。”易遇忧心忡忡地望着我,“我知道你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我的信息素是薰衣草,可以安神,还是可以适当闻一闻的。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定下心来,仔细想想也是,如果他真的想对我做什么,又哪里会等到现在呢。房间里薰衣草的香气越来越浓烈,饶是定力再好的Omega也无法抗拒,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的Omega,最终还是不免会臣服于Alpha。我头有点晕,易遇见状连忙搀住我,把我扶到他的床上坐下来,“如果你真的撑不住,我会控制自己收敛信息素的。”“哥……”我的头还是晕晕沉沉,“你说过Omega对Alpha的渴求是天生的欲望,无法改变……对吗?”我拨开搭在脖颈上的头发,后脖颈腺体附近已经是一片浓郁的苦艾味,陆沉的信息素与易遇的混在一起,成了让人头晕目眩的味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柏队。”“柏队。”柏源深夜回到警队,大部分人都已经打算下班了,见他来了,还是向他点点头再离开。他走进法医的验尸房,见年轻的法医正在埋头工作,解剖着陆沉的身体,一股一股鲜血从被剖开的胸腔涌出。柏源皱了皱眉,虽说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每次亲眼看解剖,都有点脊背发凉。“咳,杨青啊,”为了掩饰尴尬,柏源清了清嗓子,“尸检结果怎么样了?”“咦?柏队。”杨青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来了怎么也不敲敲门,倒是给我吓了一跳。”虽然这么说,但杨青似乎完全没受到惊吓,割开胸腔的手术刀停都没停一下,“死者陆沉,男性Alpha,年龄28岁,死因是被割断颈动脉大出血而死,颈部伤口呈动物爪形,肩部也有被犬类动物咬伤的齿痕,伤口倒模与狼人的犬齿一致。”“哦,好,”柏源点点头,“这样一来,能确定是被狼人所杀吗?”“至少目前从尸检结果来看是这样的。”杨青作为法医,语言还是相当严谨的,“只是柏队,同狼人有关的案件,我们是否要报告政府,交给WES来解决?”柏源一听到“WES”这个名字,本来还对后辈面带微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交给他们做什么?他们难道还能比我们更快抓到狼人?交给我们的工作就要好好做,不要总想着别人能帮我们,尽快抓住狼人,防止他继续伤人才是要紧事。”“是……是,柏队。”杨青乍然噤了声,弱弱地点头。 【2】 “陆沉!!——”我从梦中惊醒,陆沉痛苦的死状每次都在我梦中重演数次,醒来时我已泪流满面,枕头也被沾湿了,冰凉的很。“陆沉……陆沉……”我的泪仍旧不断地流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四年的陪伴,人非草木,陆沉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不能忘怀。也正是如此,我才难以想象,昨晚还在用健壮的臂膀温柔地拥着我,吻着我的后颈,用结实有力的手臂抱住我,冲撞我,填满我,将我无一处不曾染上他浓郁的味道,让我在他满是苦艾味的怀里入睡的男人,今晚却阴阳两隔,这让我实在是难以接受。第二天,我去教堂参加陆家为陆沉举办的葬礼。直到他的家人离去,教堂内空无一人,我才来到他的巨幅遗照面前驻足良久。望着遗照上依旧微笑着的男人,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靠在照片旁跪地痛哭,幽兰的香气,逐渐把我和陆沉都包围住。嗒,嗒,嗒。脚步声一步一步由远及近,我惊慌地站起身,穿着高跟鞋的脚险些崴了个大跟头。那位刑警队队长柏源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大踏步缓慢地向我的方向走来。“你好,夫人。”他抬起手向我致意,“我对你未婚夫的死感到很抱歉,今特来参加他的葬礼,谁知来得不巧,葬礼已结束了。”“哦,是,是这样啊,”我脑子里猛地想起易遇的嘱托,刚刚散发出Omega信息素的我完全没来得及吃抑制剂,如果他闻到味道的话大事不妙!脑子里正在疯狂敲警钟,我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手帕,“有劳柏队长辛苦来一趟,”我趁着拿手帕出来的那一刻将软糖放在手中,随后趁着擦眼泪的功夫将软糖迅速塞入口中,可还是晚了,我舌头一压刚刚吞下软糖,柏源就已来到我一米以内的距离,“夫人,”他皱皱眉,“您身上的香水味真特别,是兰花香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我吸吸鼻子,将手帕塞进包内,随后拿出一瓶粉红色的香水,“这是我哥哥送我的,兰花香调的香水,柏队长喜欢吗?”我打开香水盖子,在手腕处喷了一下,顿时,幽兰的香气涌入柏源的鼻腔。似乎香气太浓烈,柏源极其不适应,眉头紧锁,很快拉开了和我的距离,还用手在空中扇了扇,企图驱散那股浓烈的香气。“啊……真的对不起,柏队长,”我见他不适,连忙向他鞠躬道歉,“我不知道您不喜欢这个味道,我下次不在您面前喷了……”不管怎么说,总算蒙混过关了!我心中暗喜,幸好易遇留了一手,给我配制了和我信息素味道极像的香水让我随身携带,不然要应付柏源这样无孔不入的警察,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正在我松了口气准备继续和他客套时,他那双深红色的眸子又在盯着我了。那股没来由的压迫感再次袭来,我下意识低下头故作柔弱的样子,“柏队长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今天的状态不好,让您见笑了……”柏源看了我一会,突然笑了,“没事,可以理解。”“那,那么……”我连忙找个借口开溜,“柏队长,我哥哥在后花园等我,我怕去迟了他会着急,所以我先一步告辞了,您请自便,抱歉了。”随后,我行了个礼,故意踏着高跟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让那股幽兰香气再次冲进他的鼻腔。柏源凝望着背影良久,直到那人消失在教堂外。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原本深红色的眸子变回了黑漆漆的颜色。“帮我查查陆沉未婚妻的身份。或许她同陆沉的案子脱不了干系。”“是,”柏源笑笑,“我可以确定,她是个Omega。”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的觉得柏源已经盯上我了。”坐在易遇的车上,我显得坐立不安。嗅到我身上浓郁的幽兰信息素,易遇毕竟也是个Alpha,Omega产生的信息素对他仍旧具有吸引力。他咳了咳,“把软糖吃了。”“已经吃过了。”我点了点头,但以防万一还是摸出了糖盒,拿出一颗嚼了起来。易遇终于回过头去,继续开车,“不用担心,你按照我告诉你的去做,他至少不会怀疑你的身份。”“嗯……”我点点头,“可他每次盯着我看,那双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那个眼神……真的让我非常不舒服,感觉被他看透了一样。”易遇听到我这句话,瞳孔震了震,“这么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来……我没记错,柏源果真是魅魔……”“什么?”我惊道,“什么魅魔?魅魔是什么?”“不!没什么……”易遇猛地摇头,似乎打破了什么必须要遵守的约定,一个字也不再提起,“他或许可以辨认出你其实不是Beta,也会让你暴露出信息素的味道,所以我才叫你吃软糖尽量掩盖,也给了你香水以防万一。你千万要按照我说的做,在柏源的面前坚决不能有丝毫大意。”“是……我明白了。”我见他不想说,于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从小到大易遇都很照顾我,为了隐藏我Omega的特殊身份,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他的忠告一定也是为我好,其他的我不知道,但照他说的去做总不会错。“嗯,”易遇转过头继续开车,“你明白就好。以后离柏源远一点,除非我在你身边,否则不要与他正面接触,更不要激怒他,和他产生冲突。”“我知道他是Alpha。”我说,“只是他似乎也用了某种手段,不让自己的信息素暴露,所以我得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他的信息素对你而言格外具有吸引力,这是他的体质决定的。”易遇的语气很平淡,但除此之外他又不肯多说了。我觉得很尴尬,为什么提起柏源他就会这样?但也终究噤声不敢多问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论如何……”良久,易遇叹了口气,语气终于缓和,“他的眼睛一旦变成红色,你就要小心了。”“关于陆沉那个Omega未婚妻,调查得怎么样了?”雨夜,黑色的私家车驾驶位,柏源拨通一个电话,语气中带着些许焦躁。他一身白衬衫,黑色背心马甲,袖子卷到小臂以上,露出漂亮的肌肉。“柏队,”电话这头开着免提,停尸房里杨青正对尸体进行着最后的缝合工作,他用黑色的线将早已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再次缝合起来,“陆沉对她的未婚妻很好,几乎是真的将她当成妻子一样对待,二人交往的四年来一直相敬如宾,如胶似漆,感情很好,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女方也未怀孕,这在Omega里实在是罕见。”“四年都没怀孕?”柏源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新闻,皱了皱眉,“你别告诉我,他们俩玩的是柏拉图式恋爱。”“并非如此,”杨青摇头,“他未婚妻有一份体检报告,保留在G医院的资料库里,上面写着,‘天生体质不易受孕’,并且不会被永久标记。所以或许,这就是他们迟迟没有结婚的原因。”“哦……是这样。”柏源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么,你认为他的未婚妻有杀人动机吗?”“杀夫?那倒是不至于,”这次反而是杨青觉得离谱,“他们并没有成婚,所以没有为遗产而杀人的理由,杀了陆沉,他未婚妻也得不到一分钱的。”“或许你说的对,”柏源并不完全信,“但她那个反应,或许太平静了些……我询问她相关问题时,她的思路竟然没有任何混乱,虽然她也表现得很伤心,但对于刚满20岁的女孩子来说,显得太冷静了。”“那……”杨青仔细一想好像也很有道理,他听得入迷,手术刀都放了下来,“那柏队你这么一说,她由于一时激动而杀了她的未婚夫,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她一个Omega,杀得了Alpha吗?”柏源冷笑,“况且伤口是狼人所为,雇凶杀人也不是没可能。”“假如她有共犯的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柏源果断地挂了电话,下一步调查谁,他已经心知肚明了。我在别墅里整理完了陆沉的遗物,已经傍晚了。看了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便坐出租车来到了一条偏僻的、灯红酒绿的街上。手机响了,我点开绿色的通话键,易遇焦急的声音就冒了出来,“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也找不到你,管家说你从别墅离开了,你要去哪?”“别担心,哥,”我无奈叹了口气,“这么紧张干嘛啊,我又不是要去寻短见。只是陆沉他走了,我也得去找个工作,不然……我呆在他的别墅里,总会触景伤情。”“哦,那……那就好。”易遇的语气放松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你长大了,确实该有自己的空间,我不该总是管着你。不论你去哪里,都要记得喷好香水,吃好抑制剂才行,知道了吗?”“知道啦知道啦。”这么多年了,易遇对待我还像是对待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我无奈地挂了电话,站在这条叫做H巷的街道里,这里就是城市中心的灰色地带,贩毒,嗑药,性交易,各种肮脏的事,都发生在这里。抬起头,我望见面前大大的红字招牌,“EastRiver”酒吧,这便是我的目的地了。 【3】 晚上十点,正是EastRiver酒吧最人潮涌动的时候。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烟味,酒味,充斥着狭窄的迪厅和吧台,舞池里一个个纤细的身体不停地随着音乐舞动,男人们大声讲着脏话,女人们娇滴滴地调侃媚笑。这段时间,我到处找工作投简历,只可惜适合我的工作寥寥无几。难得有一份工作,负责人对我的资料还比较满意,便想找个时间约我见面。见面时间是今晚,见面地点便是这家酒吧。奇怪了,什么正经工作非要在酒吧见面?我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决定前往,酒吧的负责人一听说我找夏先生,一下子恭恭敬敬起来,带我走进长长的走廊。廊灯是暗红色的,周边的墙全部涂成椒色,让我想起曾经在书中读到的古东方的历史和文化中曾提到“椒房贵宠”,看来这位夏先生的确是身份不凡。随着脚步,灯光越发变红,不知为何处处透着诡异。负责人将我带到一扇门前,便不发一语地离开了,留我一人在门前呆立着,满目皆是炫目的红。我试探地敲敲门,“夏先生,您好……”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内家具皆是红木,传统的东方布置,显得十分古色古香,看起来这位夏先生相当讲究。只不过,屋内空无一人,这位夏先生何以如此神秘?难不成真是什么大人物?红木桌上一杯浓茶,还在冒着热气,看样子前不久这里刚刚曾经有人来过。我拿起那杯茶仔细端详,只是普通红茶而已。夏先生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见屋里没人,我便决定离开,从门出去。谁知一开门便还是来时那条走廊,只不过灯光昏暗了些,几乎照不清前路。我努力回忆刚才负责人带我来时的路,想要原路返回,却发现这条走廊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诡异般的没有尽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想到,这就是网上说的“鬼打墙”,无论怎么走,都感觉像是停在原地,永远也走不出去。更诡异的是,每打开走廊里的一扇门,门内都是刚才夏先生房内的布置,我只能走出来再次寻找出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灯光更加昏暗,我害怕得几乎尖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灯光在我耳边骤然熄灭,我再也控制不住,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想来找工作,招谁惹谁了?!“你怎么了?”突然,一束灯光照在我身上,我抬起头,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军官帽的男人正拿着手里的手电筒,狐疑地打量我。“我是不是说过了,那种地方最好不要去?”易遇家别墅,易遇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苦笑着,“家里不缺你吃也不缺你穿,不用跑到那种地方碰一鼻子灰。”“知道了……”我委屈得不行,“我只是想去试试的,我怎么知道这个夏先生这么不靠谱啊……”易遇揉揉我,“把脸洗洗,再洗个澡,怎么能把我妹妹吓成这样,真是……”我被安慰到了,心里一口气终于顺畅了。“哦,对了,”易遇的表情认真了起来,“今天柏源来G医院找我了,他询问了我关于陆沉的案子,而且询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关于我?”我一听这话,很是疑惑,“可我对他也没什么隐瞒的……他难道开始怀疑我了?早知道我就……”“是我叫你提防他,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易遇永远知道什么话最让我放心,“我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不用担心了。”“好。”我对他绽开一个笑容,“谢谢你,哥。那我去洗澡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吧。”易遇目送着我走出他的房间,上扬的嘴角逐渐消失。他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兄?有什么事?”“明早开个会。”撂下这句话,易遇将手机挂了,走进浴室洗澡去了。第二天早上,易遇叫我去G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和他一起喝咖啡,还说有个朋友要介绍给我。谁知我来了,却见他和一个大学生打扮的男生正坐在那里相谈甚欢。正当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余,想偷偷溜走时,却被易遇给叫住了,“来了怎么不说一下?这位是萧逸,X大医学系的高材生,是我直系师弟。比你大两岁,你们也算同龄人。”“你好。”我伸出手向他问好,“我是李清枫。”萧逸也站起来,向我伸出手,他有着一头黑发和深绿色的眸子,眼角一颗泪痣显得格外明显。他的身材又高又壮,大个子在我面前显得有些压迫感,虽然都是学医的,但萧逸看上去却和易遇这种文质彬彬的医生完全不同。“你好,我是萧逸。”易遇笑笑,“萧逸虽然是医学系的学生,但他也很喜欢赛车,是候补运动员,有时候会去市立场馆比赛,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支持一下。”“好。”我点头,“萧同学居然是运动员吗,好厉害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也算认识了,”易遇的语气毫无波澜,“有时候我工作忙的话,你可以跟他在X大多走动走动,也可以让他带你去看赛车比赛。”看得出,他对萧逸还是很信得过的。没过多久易遇的医院联系了他,似乎是有患者情况紧急,我便和易遇他们告别。萧逸却没走,和他一起上了易遇的车。路上,易遇对萧逸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所以,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完易遇的一大通陈述,萧逸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他宽慰地笑笑,“这有什么的,师兄你遇到问题之后第一件事是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说明你信任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易遇开着车,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来,“我那个准妹夫死了之后,清枫就一直难过,前几天过来想找个工作,还在H巷那边遇上了骗子,差点发生灵异事件。你不是最近在做赏金猎人吗,所以请你帮忙去那边看看。”萧逸“嗯”了一声,“我明白了,师兄放心就是。”自从那天之后,我其实就很畏惧踏入EastRiver了,甚至晚上也不敢去H巷,易遇和我说过那里乱得很,我确实深有体会,也不敢不信邪。只不过工作还是要找的,我叹了口气,却没想到那天的酒吧负责人特地联系了我。EastRiver酒吧的负责人豫总管深感抱歉,因为夏先生临时有事,所以那天的合作并没有谈成,并询问我接下来什么时候有空,夏先生根据我的时间来安排进一步的会面。“啊,这……”我犹豫了一下,毕竟上次鬼打墙差点没跑出来,但这种灵异事件也不能作为托词啊。所以我只能再次答应夏先生和他见面,并暗自希望接下来那件事不要继续发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问了萧逸,”易遇说,“为了避讳,你最好不要再去H巷了,他还叫我给你找风水师看看,最好请个平安符戴着。”我点点头,再次心生佩服,“萧逸可真是什么都会啊,风水这东西居然也懂。”“是啊,”易遇没多说什么,“他说他不是专业的,但可以给我们推荐风水师。他养父懂风水,还收了个徒弟,这是他徒弟的地址,叫我们去找他看看。”我这才好奇萧逸为什么会有个养父,易遇告诉我,原来萧逸的父母意外离世了,是他的养父叶传将他和他哥哥抚养长大的。当时叶传供不起萧逸读大学,他就自己考上了X大的医学系,不仅边读书边兼职,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实乃大学生里的励志传说,吾辈楷模。说起萧逸的哥哥,易遇说最近他哥哥生了重病,萧逸请了假回家照顾哥哥去了。我不得不感叹,兄弟俩从小到大都相依为命,这份手足情深,实在是难得。叶传的徒弟住在又深又窄的小巷子里,我和易遇找了许久才找到。门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念”字,我敲了敲门,“请问顾大师在吗?”门开了,一个看起来最多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打开了门,看见我们,他开朗地笑道,“贵客盈门——”他穿着十分传统的中山装,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着装,让我和易遇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起来。我们进屋后,他给我们倒了茶,没想到面前这个小男孩,竟然就是风水大师,叶传的徒弟。“萧哥都跟我说啦。”小男孩,啊不是,顾大师对待我们的态度十分客气,“我看过了,二位身上都没有沾染什么邪祟的东西,只是这位夫人有些心神不宁,头顶黑雾笼罩,您家里是否有亲人去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点点头,“是……我未婚夫前不久去世了。”“啊?”顾大师听到未婚夫三个字时忍不住惊讶,“啊,我是说,夫人您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居然已经订婚了……我唐突了,实在是抱歉。”“没关系的。”我并不在意,随后顾大师递给我一块小玉佩,说开过光的,镶着金边,戴在身上可以辟邪。玉佩的背面有一个字母W。我有些奇怪,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我的英文名字,Williams。”顾大师笑道,“我自己雕刻的玉石背面都有这个,证明是我自己刻的。”“这块玉的材质真好……”我拿起来端详,不知怎么的,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是吧!”顾大师谈起这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眼中散发着幸福的光。“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玉料,还是我父亲给她挑的呢。” 【5】 “我回来了。”谁知我一回家就见萧逸和易遇紧锣密鼓地商量着什么,见我回来了,两人同时放下了心,“怎么样?”易遇率先拉着我,“那个柏源,他有没有为难你?”“我没事,柏队长人挺好的,没有为难我。”我摇摇头,“他没有带我去警队,只是在他车上问了我几个问题。”萧逸也走过来,谁知他还没走近我就皱紧了眉,“你还和他喝酒了?”“没有啊!”我连忙否认,只不过难以否定的是我的身上确实沾上了一股醇香的酒精味道,我第一反应便是在柏源的车上沾到的。“估计是他车上的味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沾染了他的信息素。”“信息素?难不成,柏源也是Alpha?”易遇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可不好办了。”“不知道了,”我实话实说,“我没问那么多,他也没跟我说这些。”萧逸嗤笑了下,“如果不是工作时间渎职喝酒,那就是信息素与酒精有关,我之前查任务的时候遇到过这种Alpha。他真的没对你怎么样吧?酒精味的Alpha,很容易迷惑人的。”“真的没对我怎么样,好歹怎么说人家也是警察啊。”我苦笑,“不过他车上确实有酒味儿,闻多了确实会让人头昏脑胀的,幸好我提前下了他的车,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为什么一个警察的信息素会是酒精?”易遇不知怎的,对这个问题抓着不放,“这样真的没有诱骗犯人的嫌疑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只不过也没几个犯人会上他的车吧。“好了好了,”易遇脑袋越发的大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辛苦你照顾我妹妹了,萧逸。我送你回去。”虽然萧逸和易遇不知道背着我密谋些什么,但想来估计也是些和我无关的事。只不过看得出来易遇很信任萧逸,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胜过我。想来估计是和他的工作有关,他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去问。这些日子,我休息了两天,准备去赴夏先生的约。这次,他约我白天见面,还约在了古老钟楼附近的咖啡馆。没想到我到达之后,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接待了我,他自我介绍说他姓水林,由于夏先生临时有事出国了,于是委派了水林先生来与我对接。即使是我,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夏先生,怎么这么神秘……但幸好工作谈拢了,我放心下来。我在一家名为“东洲集团”的公司旗下做销售,这位夏先生就来自东洲集团管理层,只不过具体什么职位还不清楚。这家店主要研究女性化妆品,所以招收很多女性员工。我提交入职材料时,正好碰到一个女孩,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梳着寻常马尾辫,长相甜美可爱。她迟到了,所以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站在了我旁边。“你,你好!”她气喘吁吁,终于喘匀了气,跟我搭话,“我叫柏薇!你呢?”于是我和这位柏薇就这么认识了,好巧不巧的是我们正好应聘的是同一个岗位,以后说不定就是同事了呢。顺利提交材料之后,她喜滋滋地拿出手机,“我可得告诉我哥一下,让他以后再瞧不起我!”听她提起哥哥,我便也给易遇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去东洲集团应聘了。他那边没有回复,估计还忙着吧。“咦?你看那里,那个女人好漂亮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柏薇指了指墙上的巨幅画像,一个端庄的白发女人正襟危坐,眉眼是超出常人的妍丽,只是神情透露着严肃。下面的文字资料显示,她叫尹夏,是东洲集团的实际掌权人。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高位,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心想,如果以后来这里工作,万一有可能跟尹夏产生交集,一定要万分谨慎才是。我皱了皱眉,拉着柏薇过去,准备仔细看看。尹夏的身边还有许多公司员工和负责人的照片,豫总管,水林先生,都在,只不过我却完全没看见夏先生的资料。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个夏先生是有多神秘。“哥!”柏薇正对着手机打电话,“我今天去公司了,一切都顺利,接下来就是等短信通知面试啦!”“好,”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开得很大,一个男声传出,不知怎的有些熟悉,“注意安全,出门在外细心些。”这时,我突然想到,柏薇,以及她哥哥,再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我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个柏警官,柏源。难不成……柏薇和柏源是一家人?是兄妹?我最近要回陆宅拿一点东西,只不过因为杀人案未破,陆宅附近都被柏源派来的警员拉上了警戒线,他们完全不让我进去。我叹了口气,反正东西不着急取,也只能作罢,拿出手机联系了一下柏源,从他那里得知下周便会解除警戒,于是我准备下周再来一趟。陆宅附近一辆黑色轿车里,司机偏过头,问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查少,您能确定就是这里吗?”副驾驶上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的银发男子拉下车窗,任凭吹来的风弄乱他额角的碎发。“就是这里。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不会,”司机简直要汗流浃背了,他可惹不起这位祖宗。虽然不知道这位查少要来这干什么,但好歹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这么想着,司机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两下,“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附近转转,过会再联系你。”“是……是。”于是轿车一溜烟离开,男子站在街边,他摘下墨镜,眼睛是如宝石一般炫目的紫。我路过街角的Cafe,看到玻璃窗上贴着的招聘公告,便走了进去,随后便和Cafe的老板洽谈好了周末的兼职事宜。只不过,一连好几个周末我都能看见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银发男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似乎很神秘的样子,每次都只点一杯咖啡,一个人能在那里坐上半小时。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等人,但连续这么多天了,他还是始终一个人,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谁知,我跟这个男人从某一天开始有了交集。我听柏源说陆宅终于解除了警戒,便想去书房取走陆沉的遗物。没想到,刚走到陆宅门口便见到了那个银发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人站在大门口。我连忙上去礼貌问询,“请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这位小姐,您好。”男人倒是很客气,只不过出口的话让我一惊,“我听闻这个宅子的主人已经去世,不久后这个宅子便会以市场价拍卖。不知这个宅子……可否出售给我?我愿以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格买下来。”“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以为我听错了,我未婚夫还尸骨未寒,便有人打起他房子的主意了。“是这样,”男人摘下了墨镜,紫色的瞳孔认真地注视着我,看上去并不是在开玩笑。“我刚回国不久,暂时还没有固定的居所,恰巧朋友托关系替我找到了这个宅子,我看了也觉得很有缘分,便想要买下来。”“……”我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他这个理由倒也是合情合理,只不过我怎么可能把我和陆沉在一起相伴居住了四年的爱巢卖给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呢。于是我婉言谢绝,男人表示理解,只不过他同样表示自己绝不会放弃收购,并愿意留下我的联系方式,以便之后洽谈。我望着离开的一行人,十分无语,看了看手上的名片,Novaten药业公司总经理,查理苏,英文名Charlie。我叹了口气,把名片拍了下来,发给了易遇,让他慢慢查去吧。柏薇得知了这件事,她显然比我还惊讶,这位比我年长一岁的女Alpha向来是喜怒形于色的,得知我未婚夫的宅邸要被收购,还是被一个据说是海归的男人高价收购,她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感叹这男人的兴趣真是不一般,刚刚死过人的凶宅都想收,还是高价收!这人精神状态正常吗?只不过想是这么想,柏薇自然不敢真的这么说,只能叹了口气说再考虑考虑,说这人实在太不识趣了,或许国外的人就是这样的吧,头脑思维方式确实不太一样。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谁啊?”柏薇跑过去开门,只见查理苏一脸疲色地站在门口。“表哥?你咋来了,稀客啊。”查理苏刚坐下,便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汗。柏薇连忙给他倒了杯水,他仰头灌下一大口。柏薇见他这样,叹了口气,“表哥你这是去干嘛了,累成这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房子。”查理苏叹了口气,“本来看好一个,但是那家的女主人非说她未婚夫刚去世,是凶宅,不让我收。我说我刚回国真的没地方住,高于市场价一倍她都不肯。唉,最近还在跟她协商呢。”柏薇:“……啊?”海归,买房子,高价,不是吧,不会真这么巧吧?如果她们俩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可得劝劝了。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哥!”柏薇如同见到了救星,“快看看你表弟,他简直让人无法理解,非要收购什么凶宅,还要高价收,真的是……”一身警服的柏源难掩疲惫,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查理苏抬眼看了他一下,就又挪开了视线,“你回来得这么早?刑警队长这么闲像话吗?”虽然柏家和查家是表亲关系,但是关系也不算很近,只不过查家刚举家搬回国,年轻一辈时不时会互相串串门。不过,刑警队长和一个海归少爷是表兄弟,说出去也让人有点难以置信。“房子的事不归我管,让他自己着量着办吧。”柏源说完,便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杀人案已经分散了他全部的精力了。 【6】 “柏队长,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要问?”我和柏源约在警局见面,是关于我未婚夫陆沉的谋杀案的事情。他这次找我来,是因为警方掌握了一些线索——从陆沉的亲信周严那里得知,陆沉其实早已秘密立下遗嘱,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光荣地落在了我身上。自然而然地,柏源他们怀疑的矛头也直接对向了我,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了。柏源拿出遗嘱的复印件给我看。我惊讶地发现他的大部分现金和信用卡留给了我,小部分留给了周严,而他的公司则全部交由周严管理。此前我们居住的那栋宅子,也在遗嘱里被分配给了我。我很吃惊,惊讶于这种分配方式,看似是十分重视我,实际上完全不亚于把我置在火炉上。我知道他父亲死后,他和他叔父陆霆为了这些财产一直明争暗斗的,陆家那些事我虽然不参与,但不等于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份遗嘱一旦公之于众,我不仅会成为警方重点怀疑的对象,而且会被陆家那群人赶尽杀绝的吧。柏源是知晓我的顾虑的,因此他特地前来征求我的意见。这位刑警队长人还怪好的嘞。虽然一切都已经足够糟了,但至少还有一点,那便是查理苏那边。房子归了我,因此只要我不松口,查理苏就别想收购这座房子。这样一来,我确实有了杀害陆沉的动机,只不过,柏源依然没办法给我定罪,因为他们找不到与我有关的直接证据。现场虽然留下了许多痕迹,但没有一条显示是我或者是我雇凶所为。我叹了口气,为了澄清自己的嫌疑,我只得把我之前隐瞒于他的事情公布出来,例如,我不是Beta,而是Omega。柏源对于我的坦诚,感到有些惊讶,他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些赞许。“不过,”他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和那天那个男人,仅仅是朋友关系吗?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弄清楚,否则他也会被牵扯进来。”“是。”我点头,“我和萧逸刚认识没多久,他和我哥哥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直系师兄弟,所以我哥哥托他关照我。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关系了。陆沉他刚走没多久,跟他有关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完,我实在没有那份心思,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开启新的感情了。我无意把萧逸牵扯进来,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柏源思忖了片刻,还是对我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好。”我不得不再次来到EastRiver,因为查理苏约我在这里见面。其实一开始我也并不想总是这么频繁地联系他,只不过他再三邀请,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萧哥!今天你拿了奖,哥儿几个给你庆功!”三三两两穿着赛车服的青年走到了EastRiver门口,为首的一头黑发,眼角一颗泪痣,身边两个青年一左一右,对他称呼“萧哥”。“温晚,蒲宁,你们技术都不差,好好练习,肯定能比我强多了。”“萧哥你这么说,可就太谦虚了!”青年们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地聊着天进了EastRiver。萧逸虽然没说什么,但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听其他的赏金猎人说,这里确实有古怪,怀疑有人在这里操控古东方的秘术,只不过他还没找到任何证据。EastRiver里人潮涌动,嘈杂的声音,昏暗的灯光,只有中央舞台上的迪斯科球格外耀眼。萧逸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场所,但工作性质原因,他不得不去各种地方,接触三教九流的人,也不能抱怨任何。我刚走进EastRiver,便紧张地握住了手串上的玉佩。这手串是顾大师亲手做的,桃木配上他亲自雕刻的那枚玉佩,有驱邪避凶的作用,带上之后倍儿有安全感。这时,一个白发苍苍却衣着得体的老人来到了我面前,鞠了一躬,“李小姐,这边请,查少在等您。”“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这位老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带着黑色军帽的男人,正盯着我手串上的玉佩瞧个不停。萧逸本来也在四处打量着过往的人,却不曾想一个熟悉的面孔落入他眼中,那人正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白发老人向酒吧深处走去。“温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拍了拍身边的小伙子,“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你帮我去跟一个人。”“好嘞,萧哥!”于是温晚悄悄离开了,萧逸则继续观察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他似乎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他猛地一回头,一个带着黑色军帽,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盯着他,那黑漆漆的瞳孔,格外具有一种威慑力。萧逸疑窦顿起,忍不住朝温晚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不是冲着那人去的。回过头时,却发现那个男人将帽檐压得很低,看不见他的表情了。办完遗产过户手续,我又来到了兼职的Cafe,这次因为有了遗产,我便有了底气,因为咖啡店离陆宅近的缘故,我便买下了这家咖啡店,还把店面扩充了下,招揽了更多客人,以后我也不用在这里打工了。咖啡店的年轻老板叫小樱,对我十分感激,特地邀我过来坐坐,品尝下新品下午茶点心和咖啡。于是我坐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心里感谢小樱的照顾。正开口想要杯咖啡,谁知已经有个男声抢先道,“您好,请给这位小姐一杯百香果汁,甜点要抹茶蛋糕。”“好嘞!”小樱对我笑笑,便进后厨忙活去了,我回头一看,竟是刑警队长柏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柏队长。”我向他点头,“能在这里见面,真的好巧啊。”“是啊,”柏源点头笑了笑,“在这里你不用这样叫我,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叫我柏源就行了,松柏的柏,水源的源。我碰巧来这附近坐坐,又碰巧遇到了你,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摇摇头笑了笑,“我前段时间来这里工作,现在有了点闲钱,就把咖啡店买下来了。陆沉走了之后,我感觉自己无功受禄了,也挺惭愧的,想找些事情做,充实自己的生活,才不算白白浪费了时间和金钱。如果陆沉还活着,一定也很高兴看到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收获。”只不过为什么,柏源会知道我喜欢百香果汁和抹茶蛋糕?这种事情只有我很亲近的朋友才知道,甚至连他妹妹柏薇我也没来得及提,他是怎么知道的?事实上我还没想太多,小樱就已经将蛋糕和果汁端来了,还给了柏源一杯拿铁。于是我在柏源的注目礼下吃下了一块抹茶蛋糕,不得不说,谁会拒绝一份超好吃的抹茶蛋糕呢!!“其实……”柏源犹豫再三,还是坦白,“其实,关于你喜欢吃这些……我是在案件的证物里找到的,是你未婚夫……陆沉的日记里写的。”我突然有些食不下咽,是的,陆沉就是那么在乎我,只要和我有关的事,事无巨细,他都会记在他的日记本里。看出我思绪飘离,柏源反应过来自己或许说了不该说的话,“抱歉……证物在取证过后会返还给你的。”“没关系……”我的鼻尖开始泛酸,“陆沉……他其实不是一个对别人的事记得很清楚的人,但是对我……他真的付出了他最大的努力和耐心。”我抬起头,柏源的双眼再次变成了深红色,在酒吧的灯光下,映照得如同红宝石一般。这次我没有躲避,而是大大方方地让他窥探,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一顿下午茶就这样和谐地结束,这也是我第一次和柏源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前,是以柏源和李清枫的身份,而不是刑警队长和嫌疑人。我从易宅出门,思考着关于遗产的问题,过户手续办完了,但是查理苏那边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我便继续和他保持联系。用查理苏本人的话来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也是好的。谁知前方道路上突然有司机疯狂鸣笛,还探出头怒骂,“站大道中间是想找死吗?!”只见一个个子高挑的白发男人呆呆地站在大道中间,眼神迷茫,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司机十分生气,立刻发动车子想要离开,我连忙拉过那个男人,免得他被撞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我将他拉到人行道上才发现,这男人的脸格外出众,染着白发,瞳眸是温柔的紫色,身上穿着得体的衬衫和黑裤子,不像是什么流浪汉,看着精神也没出问题。但就是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但不应该啊,这么出众的脸,我见过一次就应该记得。见我的手还抓着他的胳膊不放,男人看了一眼,眉毛迅速皱起。我连忙放开抓着他的手,但还是忍不住问几句,“你,你刚才怎么站大街上,多危险啊。”“大街上?”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我“哦哦”了几声,听他的描述,像是梦游症,又像是失忆症。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得把他送医院去才知道了。当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医院,我只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带着他去了易遇的医院。路上我一直在问,“能想起来点什么就告诉我,你的名字,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不然医院写病历没办法写啊。”男人机械地迈着步子跟我走着,听到我提问,他停下脚步,认真思考了一下,“名字……似乎记得。”“什么名字?”我连忙停下来听他说。男人盯着我的脸,吐出一个名字。“夏萧因。” 【7】 最漫长最难熬的时刻莫过于发情期。从我16岁分化为Omega,有了性征之后,我的每一个发情期都是陆沉陪我度过。每个晚上,我被他的苦艾信息素包裹着,被他一次次地填满,才觉得充实。但现在,发情期的我身边没有任何合适的Alpha,这种空虚的情况没过几天甚至发展为和男性Alpha共处一室都会觉得渴求难耐。恪守严格伦理秩序的我又不肯向易遇求欢,他虽然实在不忍心,但还是将我暂时关在了家里,不许我出门接触任何Alpha。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易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踱步,要抓紧时间配制出适合我体质的发情期专用抑制剂才行。所以萧逸一进易遇的办公室就看见他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出去看了看门牌号确认自己进入的是易医生的办公室,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什么事啊这是,师兄?”萧逸听他这么一解释,才恍然大悟,“她到了发情期?那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她万一难受到晕过去怎么办?或者是信息素的味道吸引了其他Alpha……”“别说了!”易遇心里本来就乱,只要她开口,他便能用他的一切去爱她。可她宁可自己难耐,也不肯开口拜托他,万一真的如萧逸所说,让其他人后来者居上,那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萧逸见他脸色这样难看,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让他警铃大作。“师兄……你对她……”“你要说什么?”易遇只是语气焦躁了些,但他纯属没听清萧逸刚才说什么。萧逸咽了下口水,“没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情期的难熬几乎使我理智丧失,但我也没那么傻,我提前往嘴里塞了一把软糖,尽可能地控制自己。但发情期让我的身体发软,摇摇欲坠,我只能暂时在客厅沙发上大口喘着气。我现在还能求谁帮忙呢?陆沉走了,除了易遇,我几乎算是无依无靠。【最近联系人】里寥寥几个名字,易遇,柏源,柏薇。我的手颤抖着,想要点开【易遇】那一栏,还没来得及拨出,门突然被敲了几下。“李清枫。”门外是夏萧因的声音。“你在吗?我又迷路了,可以让我进去小坐一会吗?外面有点冷。”我强撑着站了起来,由于不知道门外夏萧因的第二性别,我不敢轻而易举地开门。见我没声音,夏萧因眉头迅速皱起,又重重敲了两声门,“李清枫?”他的声音明显带上了焦急,“你怎么了?还能听到就说句话!”“我,我没事……”手机掉在地上,我挪到门口打开大门。夏萧因穿着长风衣和高领毛衣,见我开门,那双紫眸带着些许诧异和惊喜。为了避免让他察觉,我迅速转过身离开,离他远远的,“进来……随便坐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到底怎么了?”这已经是夏萧因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了。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清醒地明白此时此刻已经没必要再遮掩下去,这个男人太敏锐了,即使他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但洞察力也足以让他明白一切。我知道再隐瞒下去也于事无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只得坦白,“我Omega发情期到了。桌子上有水,请自己自便就好,我可能要回房间呆一会了。”“什么?”夏萧因反应过来,之前去医院检查时,那个易医生说自己是一个冷茶味的Alpha。而他查阅资料得知Alpha需要和Omega配对,关于AO之间的易感期和发情期他也了解了一些。“等一下。”说时迟那时快,夏萧因直接扯过一旁沙发上的毛毯,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将我裹住。这次我闻得清晰,夏萧因身上带着浓郁茶香味的Alpha信息素,我的头更昏了。其他的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夏萧因将我扶到沙发上,Omega发情期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如果家里没有抑制剂,就只能让Alpha去标记。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已经可以想到了。这么想着,我本来差点就要阖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站起身往卧室走去。不行,我和夏萧因……不行……“你要去哪?!”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被他的信息素影响,我的脸颊变得潮红,脚步也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空气中的幽兰味道越发浓郁,我不敢回头,否则便可以看到夏萧因又急又怒的双眸。信息素几乎如同爆炸一般,我跌坐在卧室门口,夏萧因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我明白此时的情况已经完全是覆水难收,夏萧因离我那么近,身上那股属于他的茶香,我无需凑近便能闻到。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让他进了这个家,我就合该承受这一切。我相信夏萧因的为人,但我不相信都到这个时候了,箭在弦上,他还能做正人君子,将我放在这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如果他是个性功能正常的男性Alpha,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果真是……不会吃亏的男人呢。视线一转,我早已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健壮的胸腹裸露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又想起陆沉了。曾经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是只属于他的,可终究物是人非,他已经……已经……我缓缓闭上了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夏萧因皱了皱眉,似乎在决定是否要继续。而此时此刻我几乎快要失去理智,双颊酡红,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夏萧因面色一沉,我的外套,内衣,被男人尽数除去。褪下最后一块遮羞布时,浓郁的幽兰气息伴随着下身的一片泥泞不堪,我认命地闭上了眼。我浑身没力气,一条腿被男人的臂膀钳制着高高抬起。Omega发情期时会比以往潮吹得更厉害,夏萧因还没做什么,我就已经湿透了,沾湿了身下的床单。如今像这样和一个不太熟的男性Alpha亲热,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羞耻感和快感不断充斥我的大脑,口中不停地发出娇喘。我从不知自己的身体可以这么敏感,是羞耻感加重了敏感度吗?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可以给我纾解欢愉,只有他……夏萧因可以。不知为什么,夏萧因的双眼清晰可见地从宝石一般的紫变为金色,看上去像是被欲望掌控了的恶魔。我不知为什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股战栗的恐惧从头到脚窜上来,却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信息素的味道冲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好香……”我迷迷糊糊地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闻来闻去,活像只没断奶的小狗,他身上的浓郁茶香,那样醇香诱人,我也终于明白那句俗语,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的手被他按着,摸索着来到一处滚烫的地方。碰到时我才明白,这个男人是那么可怕,纵使这样依然压抑着欲望,下半身依旧穿着直挺的黑色裤子,只是也难免被我的潮水沾湿了一些。“我弄脏了……你的裤子……”我愧疚极了,但手上动作却是拼命拉开他的拉链想把他的裤子脱下来,“脱下来……脱下来就不会脏了……”夏萧因的裤子终于被我给扒下来了,只是他始终皱着眉,似乎生气,又似乎在压抑。灰白色的平角内裤里包着滚烫的大东西,已经顶起了一个帐篷,顶端似乎被液体沾湿。“夏萧因……”理智告诉我我不该这么做,“我……”而身体却忍不住先一步动了起来,手扒下他的内裤,大东西终于被解放,兴奋地弹出平角内裤,骄傲地挺立着,顶端已经充血变为深红色,还不停地冒出透明的液体。我只看了一眼便羞到用枕头捂住脑袋,虽然陆沉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并且那家伙的尺寸也让我疲惫不堪,但眼前的夏萧因,却丝毫不输于他。“可能会有些难受,忍一忍吧。”夏萧因完全没有做任何的扩张,便直接插了进来。“呜——”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痛!!我拼命摇着头,怎么会这样?大东西进去的那一瞬间确实是痛的,但为什么还会想要更多?想要被他侵占,想要将我的全部都给他……这样的想法占据了我的脑海,不,陆沉刚刚走了还不到一个月,我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和别人做爱?!我不停地在心里唾弃着自己敏感的身体,却又做不到推开面前的男人。“夏萧因……夏萧因……”我只有呼喊他的名字,“夏萧因——”心下有好感的女孩在床上呼喊着他的名字,饶是理智再强大的Alpha也抵抗不住。夏萧因似乎天赋异禀,将我的一条腿扛在肩上,另一条夹在他的腰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如神祗般的双颊逐渐被欲望掌控。顿了顿,夏萧因便开始不停地重重冲刺。女孩一边哭喊,一边喊着还要,诱得夏萧因俯下身噙住她的唇,“真没办法……”丰满的胸部被男人激烈的撞击顶得乳波狂颤,夏萧因一手抓着一边揉捏,另一边则用唇舌抚慰,直到在乳白的胸脯上留下斑驳的红痕。我已经如同在雨中被雨点拍打的浮萍,只能紧紧攀着在我身上卖力的男性Alpha的肩膀,口中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叫他慢一些。“慢……慢慢……啊——”不知为什么,夏萧因的顶撞毫无章法,这男人分明毫无任何经验可言,却如此如鱼得水,天赋异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强壮的Alpha将我抱到他的腿上,自上而下地顶弄。这个角度方便他更好地侵犯我,我与他的内部更加紧密地贴合。面前的女孩高高抬起头,露出漂亮的天鹅颈,夏萧因看得出神,再次一口啃了上去。从未接触过女人,从未有过女人,首次开荤的他动作难免粗鲁,有时掐着纤腰的手过分重了,腰上还会留下不明显的手指印痕。我感觉不到痛,或许是快感太过强烈,或许也是痛感的刺激转化为了快感。我只是用身体感受着他,感受着他炽热的占有。在这个世界里,真情可贵到几乎不存在,哪怕只有肉体上的紧密交合,也比一无所有只能抱紧自己来的要好些吧。可这男人……也太持久了……身下被他持续不断地撞击,已经发红痉挛,逐渐麻木了,可他还是没有要射的意思。虽然陆沉在世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但……也不是所有Alpha都是发情的猛兽吧?不……突然一下子我似乎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却又被顶撞得失去思考,来不及细想,那念头便如流星般抓也抓不住。茶的味道逐渐弥散开来,夏萧因如同雄性猫科动物方便雌性受孕一般,死死啃咬上我的后颈,他查过资料,Omega若想真正属于Alpha,便只有通过后颈的腺体将它标记。醉人的幽兰香气不停地从他啃咬的那处散发出来,正是Alpha标记属于他的Omega的动作。由于我的体质特殊,虽然有腺体,但无法被永久标记,只能被人暂时标记。因此,夏萧因只是暂时标记了我,便离开了,我体内的那个滚烫热物,却又再次以几百倍的速度抽插起来。我纵使已经被他暂时标记完毕,但总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不许射里面……拔出来!”虽然知道自己的肉体早已经先一步背叛了陆沉,没必要再为他守着最后一线阵地,但在里面射精也姑且想要当成是陆沉的特别优待。乳白的液体喷溅而出,洒在我的小腹和胸口上,我就这样沉沉地闭上了眼。夏萧因喘着粗气,从床头拿卫生纸将女孩那被他弄脏的身体擦干净。随后,他将她抱在怀里,定定地端详着她好一会儿,才抱她去冲洗。 【8】 我沉沉地睡了一会,感觉到有人在为我穿衣服,我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夏萧因依旧穿着他本来的衣服,只不过早已皱皱巴巴,而他的手正笨拙地为我穿外套。“我……”我坐起身,见他的手戛然而止,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耳根也涨得通红,于是我清了清嗓子,为了缓解尴尬,便道,“今天的事,我们彼此都当成没发生过……”我叹了口气,“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提起这件事了。如果你要补偿的话,我请你吃饭。”“你说什么?”夏萧因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干脆地撇清关系,他眉头皱起,一把抓着我的肩,“我没有要求你补偿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思忖了片刻,他却冷静下来,放开了我,眼神避开了我的目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如果实在难熬的话,不要像今天一样,也可以……联系我。”“夏萧因,”我不理解他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之前我跟他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你不了解我……我身上背着人命案,我还没有完全摆脱嫌疑呢。不要和我这种人过多纠缠了……我实在是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你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被我这样的人绊住手脚。”可夏萧因却将我抱住,他有意地控制了身上的冷茶信息素,量很微小,但却让我获得了Alpha带来的足够的安全感。我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这个世界上,除了陆沉,就没有人这样抱过我了。我本以为,除了陆沉之外,就不会有更爱我的人出现了……大约,再也不会有了。我回了易遇家,抱着能想象到的可能迎来狂风骤雨的心理准备。我用钥匙开了门,打开了灯,谁知家里空无一人,寂静如斯,连掉了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我松了口气,进了卫生间,将外套脱下来,连同身上所有的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了。随后,我进了浴室,尽可能冲掉身上夏萧因的味道,避免被易遇发现。客厅阴暗的角落里,易遇缓缓走了出来。在越发明亮的灯光映照下,他的脸扭曲得那样可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待到了第二天,Alpha在我腺体处的临时标记大约会持续两到三天,心想着无论如何都得瞒过这几天,直到茶香信息素散去才行。谁知第二天的晚上,易遇门也没敲,直接打开门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随后转身,将门落锁。我心里警钟大响,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的结局。“哥……”我强装镇定地陪着笑脸,“你这是怎么了?要做什么?”易遇也懒得拐弯抹角,“昨天我听邻居说,看见有个陌生的白发男人进了我们家,还呆了很久,是怎么回事?”“我……”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先服软为上,“哥,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错了……”“呵。”易遇笑了,似乎在笑我不自量力,也像是在嘲讽他自己,“我本来是去实验室为你调配发情期专用的抑制剂的……谁知你正和其他男人鬼混,还把男人带回了家,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他的语气虽然不咸不淡,但凭我对他的了解,易遇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而面前的情况恰恰就是他发怒的征兆。见我顿时哑口无言,他愤怒得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凑近我脖颈的那一刻,浓郁的茶香瞬间扑入他的鼻腔,易遇再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只能接受了。“哥,我……”我还没来得及辩解,易遇抓着我手腕的力度陡然加大,“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还是哪里来的什么野男人?!”“不是的哥!”我摇着头,却心知肚明绝不能说出夏萧因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供出来!易遇见我袒护那个人,逐渐心灰意冷,“本想让你好好说出来的……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来了一条陌生短信。我还没来得及拿来看,却被易遇先一步拿起了手机,“【最近……怎么样?】”易遇嗤笑,“人家夏萧因挺关心你的,你怎么不给人家搞个联系人备注?用完了他之后,就把他丢到一边,他也真是可怜。”“什,什么……”我突然想起,易遇刚刚闻到我身上Alpha的茶香味,他很快就能想起就在前不久,他接待的病人里便是只有夏萧因的信息素与茶有关。加上我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昨天标记我的那个人是谁,他又不是傻子,便能想到是我们彼此都认识的人了。将我的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易遇慢慢地走近了我。“你啊……”他的手抚摸过我额角的碎发,然后抚摸过我的脸,下巴,最后,停留在了我的嘴唇上。“我不是说过,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哥哥吗。”易遇的语气简直接近于哀求,“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宁可拖着那样的身体……也要找他。”被他这么一问,我顿时哑口无言。我和夏萧因并不相熟,论相熟我和他甚至比不上我和萧逸。可我为什么会那样信任他,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了他呢?是因为他是我救过的人?是因为屈服于欲望?还是内心深处……对他早不知什么时候存有了一丝不该有的依赖情愫?“因为喜欢他?”“他喜欢你吗?”易遇铅灰色的双眸里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那我算什么?”“哥……易遇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的开始不知所措,我从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像今天一样的破碎感。我确实知道易遇内心里不止把我当成妹妹,从小时候他便待我好得超出妹妹的程度,可我实在是做不到把朝夕相处的哥哥也当成爱人。从始至终,从一开始,我和易遇的命运就被设计错了,完全错了。“记得吗?”易遇的手停在我的腰间,“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在陆沉死了的那晚。”不……不要提陆沉……虽然陆沉已经去世了,亲眼在我面前断了气息,但我终究还是不能接受爱人就这样离去的事实。而且那晚要是没有易遇……我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易遇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在我心中,只要有他在,就是最靠谱的存在。后颈处腺体突然传来疼痛感,易遇正用他的唇齿轻轻啃噬。尚未散去的微弱茶香气味,混杂着易遇身上令人安神的薰衣草,成了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气味,我腿一软,险些倒在他怀里。“你真的是……”易遇及时地用手臂捞住了我,“你的身体真的很敏感。是因为和陆沉在一起生活久了,你对男性Alpha的身体食髓知味了吗?”他将我一把扔上了我的床,随后欺身压了上来,“昨天你和夏萧因也是这样直奔主题吗?你在床上是怎么取悦他的……也给我看看。”“既然可以对他敞开的身体,给你的哥哥看看又有什么不行。”无论该怎么说,易遇也是有条不紊,即使在这种时候。他的西装外套和我的短上衣在地上杂乱地叠在一起,男人支撑着上半身,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但看他的手,我还是能看出来他已经很焦灼,解扣子的速度也比平时要快很多。因为常年坐在办公室和实验室的缘故,易遇的皮肤很白皙,没有陆沉那样健壮的胸肌和块块分明的腹肌,但平时也很注重身材保养,该有肉的地方也从不落下。他的胸腹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带上了些欲望的气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要命的是,易遇以半跪的姿势在我身上,偏偏还抓起我的手,带着我的手一起抚上了他的小腹。我的手指感受着他的肌肉线条,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空气中的薰衣草味和我身体里发出的幽兰气味更加浓郁地结合在一起,难分彼此。我别开了头。现在我的身上只剩下文胸和黑色短裙,易遇一手脱下了他的白衬衫,上身完全赤裸,一只手拿着刚刚被他脱下来的我的黑色吊带背心,还恶魔般在我的面前晃了晃。算了……我闭上眼睛,箭在弦上,在强大的Alpha能力压制下,我又能怎么样呢。易遇动作轻柔地解下我的短裙,手也伸到我背后极有耐心地解开了文胸的开扣。两只软软的白兔就这样挣脱束缚跳了出来,反而让他的瞳孔也跟着震了震。他像是膜拜我的身体一样,嘴唇轻柔地抚慰过我的每一寸肌肤,从散发着淡淡乳香的白嫩双峰,慢慢到已经沾满粘腻潮水的内裤,他忍不住再次惊叹我身体的敏感,“只是这样就湿透了?”他拉下我的内裤,望着被沾湿的那片密林,“你未免也太急。”我又羞又气,处于发情期的Omega,本就比平时敏感好几倍,他为什么非要明知故问?“陆沉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个夏萧因,还不能够满足你么?”偏偏易遇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别的男人,“跟他,跟他们做的时候,你也会露出这么诱人的表情吗?”我拼命摇着头,可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直接地伤我的心,”易遇自顾自地苦笑着,勾唇,“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9】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还有我。”我扪心自问,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易遇的事,更没有伤害过他。但或许只有这件事,是我自己做错了。我不是不知道易遇对我怀有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不知道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后会向我投来什么样的眼光,我也不想知道。我本以为和陆沉在一起之后,易遇便会知难而退,谁知还是我低估了这个男人,他的心思缜密到我没办法想象的程度。那晚,坐在陆沉的尸体边,我简直浑身发抖血液冰冷,可下意识地还是拨通了易遇的电话。“喂?”电话里的声音永远能让我安心下来,“清枫,发生什么事了?”思绪被拉回现实,小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异物的不适感让我下意识排斥。我不适地扭了扭身子,谁知腿被他按住,“别动,小心会受伤。”可现在羞耻感远远胜过不适感,在哥哥面前坦诚相对,让我的脸羞得通红。我抬起头,却不经意间看见了易遇已经红透的耳朵,一直红到脖根。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怜爱感,再也生不出拒绝的心思了。不管怎么说,哥哥的经验甚至还没有我多。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小穴内抽送,带出一丝丝粘腻的液体,下体传来的淫靡声响让我实在无颜面对这个男人,明明没什么经验的样子,为什么硬着头皮做得比谁都顺利!我心里对他嗔怒,伸出胳膊捂住眼睛不去看他。见我羞赧的模样,易遇的眼底露出宠溺。他认真地做着扩张和润滑,虽然我已经很湿了,但他还是舍不得弄痛我,也极有耐心。手指抽出,用卫生纸仔细擦去手上残留的黏液,可我却难耐至极,久经人事的身体早已经充分绽放,淫欲的气息不断地散发出来。我的双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易遇,“哥哥……”“不要急,”易遇这个男人真的坏得很,不知他是故意惩罚我,还是平日里一丝不苟惯了,将我的欲望挑高到极点后,却又死死磨着我,不让我解放,“还没戴套。”谁知他在我的眼皮底下从我卧室的床头柜最后一层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崭新的杜蕾斯,这番操作令我顿时瞠目结舌。“等一等,为什么我的卧室里会有这个?!”我的大脑当场宕机,“是你买了放在这里的?你早就想要对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遇没否认,反而笑笑,“一周前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我无语,我的卧室里到底都被他藏了些什么啊真是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那盒东西,清楚地知道前戏已经结束,易遇就快要进入正题了。“乖……”易遇的手在我的腰际抚摸,“我会很温柔的。”冰凉轻薄的避孕套包裹着滚烫的热物,深入穴内时,冰火两重天的快感让我止不住地轻颤,喉咙中呜咽长吟。大约这是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尝试戴套做爱,我的第一个男人陆沉当然没有必要戴套,原本我也以为我这辈子都会是这个Alpha的专属Omega,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前几天我和夏萧因因为赶鸭子上架,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大约是这两个男人在性事上都缺乏耐心,所以,我戴套初体验就留到了和易遇在一起的今天。空气中薰衣草的味道越发浓郁,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我甚至觉得身体更加敏感了。易遇这里也不好受,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温暖紧致的触感,不仅是生理上,对多年心爱的女人的占有欲和满足感给他带来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快感,这样想着,他的喘息越发加重。可仅仅是插入的程度是远远不够的,我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脚趾忍不住难耐地蜷缩,“唔……易遇……哥哥!”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清楚不过我的想法,易遇抚摸着我酡红的双颊,他何尝不是也难耐得很。他尝试着动了两下,引得我疯狂战栗,新奇刺激的感觉使得我本就发情期的身体再度敏感了数倍。他白皙的胳膊上,肌肉微微鼓起,有力的手臂扶着我的腰,慢慢地,用力地挺入。令我惊讶的是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竟然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反而是一股一股酥酥麻麻的快感从小穴一直传到天灵盖,几乎让我无法思考了。看来易遇事前的扩张,的确是有所成效,易遇下意识地控制了信息素的释放,空气中薰衣草的浓度有所降低,我的双眼也变得清明了许多,抬头对上了易遇的眼,那双铅灰色的浓眸里是化不尽的温柔。“易遇……哥……”“在这种时候,不要叫我哥哥了。”易遇将我的上身抱起,让我用从上往下骑乘的体位坐在他的身上。我的唇由于一直大口喘气而微微张着,被唾液润湿得晶亮亮的,落在易遇的眼中却不知是多么的淫乱不堪。他按住我的后脑勺,用唇吻住我的唇,温柔地吮吸,我蓬乱的长发因激烈的动作而四散开来,一部分从我的肩上滑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抱我抱得那样紧,我胸口那对丰满的白兔被他的胸挤压着,甚至有些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我略微推开他一些,让我有喘气的机会,他却如同小孩子吃奶一样,一口含住我已经挺立的乳头。我略微吃痛,虽然陆沉也会啃咬我的胸部,像狼一样,但与之相比易遇的动作真的很温柔了,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头,让他尽情地舔吻我的乳房。因为乳头处传来的酥麻快感,我身下涌出一股一股的潮水,打湿了那根肉茎。奈何自己的体质真的太特殊,我实在羞于面对向我投来探究目光的易遇,用双腿夹了夹他的腰际,“快动一动……”回答我的是他的一阵轻笑,随后视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又被他按在了床上。铺天盖地的吻如同暴风骤雨,我和易遇的身体紧紧贴合,相互缠绕。他的下身开始变得像打桩机,毫无章法的高频抽送让我难以控制自己的呻吟,即使想要压抑,声音却还是一丝不漏地传进了易遇的耳中。“清枫……我好想一直这样抱着你……”他在我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我受不住地摇着头,拼命说自己知道了。在床上说这样深情的话语,真的会犯规的啊。手指紧紧地抓着易遇的肩膀,指尖都用力到发白。我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也耐心地一遍一遍应着,“如果痛……就抓我,或者咬我,不要自己忍着。”“不……”我摇摇头,嫣红的双颊上露出一个笑来,“不痛……”高潮到来得很迅猛,我攀着他的肩,还是没忍住在他肩膀上划下一道道血痕。一声长吟过后,我眼皮一闭躺在床上,已经被抽干了力气,从没经历过这样温柔缠绵的性爱,被凶狠的暴风雨对待惯了,竟也有了抖M的特征,对这样的温水煮青蛙竟然一时间没办法完全适应。易遇也到达了临界点,频繁抽插了几十下,也喘着粗气射出浓白的液体,抽出那东西时还发出“啵”的一声,我的脸瞬间又羞得通红。易遇仔细地用卫生纸将我和他的私处擦干净,丢掉避孕套,便抱着我,和我一起躺在我的床上。本来是张单人床,两个人躺上去立马就不宽裕了。他将我拥进他的怀里,轻吻着我的发顶,就如同我和他已经这样相处了多年一般。“清枫,对不起,我……”易遇的语气十分抱歉,“本来想温柔一些,给你留下好一点的印象,但我还是被愤怒和欲望冲昏了头脑。”哪怕一开始想要温柔对待,但最终还是变成了欲望的野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怪你。”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是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让夏萧因进门了……不怪你生气……”“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他望着我微微嘟起的嘴唇,已经被他亲吻得有些红肿,“也是我对你太严厉了……以后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限制,无论谁欺负你,我都不会放过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还有我。”“易遇……”这一刻我没有把他当成哥哥,反而是将他当成一位可靠的朋友,虽然这么说未免太过失礼。情到深处,嘴唇再次交缠,我一边在心里自我厌恶这淫荡的身体,一边又只想沉溺于易遇给我的温柔。想起陆沉,我再度失神。我与他的结合,原本也是父母之命,准确来说,是陆沉的叔父陆霆,强迫当时刚满16岁的我和24岁的陆沉住在一起。事实上,我说是他的童养媳都不为过,这个世界上,女Omega非常稀少,16岁便是生理上成年了,可以和Alpha繁衍了。而陆沉又是自幼生活在欧洲的Alpha中的佼佼者,他们陆家是欧洲传统的家庭,讲究一些腐朽的血统纯正、优质之说,所以陆霆千挑万选,最终将我带到陆沉的别墅去,叫我为他诞育子嗣,之后我便可以和他奉子成婚。就这样,我从四年前开始便成为了比我大八岁的陆沉名义上的女友了。可陆沉,哪怕到死都没有半分强迫过我,一切都是尊重我的意见。我不敢违抗陆霆,更不愿让陆沉为难,于是,初夜那次,我便心甘情愿,将自己给了他。就如同面前的易遇,陆沉和我的初体验也是很美好的,我可以充分地感受到那个男人对我别无二致的爱意。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眼泪落了下来,为了不让易遇多想,我闭着眼装出困倦的样子,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10】 第二天,我从易遇的床上醒来。后颈腺体处传来的浓郁薰衣草味,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枕着的枕头和身上盖的被子都是易遇常用的洗衣液的清香,身边的温度已经冷了下来,大概他已经离开了很久了。手机里除了昨夜那条夏萧因的短信我没有回复之外,还有柏薇给我发的许多表情动画。我不禁摇摇头苦笑,她还真是元气满满的,跟我简直形成鲜明对比。怕夏萧因着急,我赶紧给他回了条短信报平安。合上手机锁屏后,我躺在床上,总觉得一切都进展得太快了,先是和夏萧因上了床,两天后又是易遇……本身我跟夏萧因就不熟,这样一来,我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萧因了。以后如果遇到了他,该怎么解释呢……还是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吧。此时此刻,萧逸下了摩托车,站在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大楼外。大楼坐落于市中心外围,高度不高,大约十层左右,外表通体用玻璃包裹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炫目的光芒。他把摩托停好之后,快步走了进去,用指纹解锁开了大楼的大门后,便一路坐电梯上了十层。“师兄?”萧逸进到宽敞的实验室内,发现易遇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件,他穿着白大褂,带着金框眼镜,真不愧为专业的外科医生。“师兄,你找我什么事?”萧逸疑惑道,“今天还有个比赛要打呢——”易遇抬起头,见他来了,便从座位上站起身,“你自己来的?说过了来这里要隐蔽行动,没人跟踪你吧?”“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你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到底是怎么了?”易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一套深绿色的手术服和鞋套递给萧逸,“把衣服换了,鞋套穿上,然后跟我进来看看这个。”萧逸迅速套好了自己的装备,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便跟易遇进了最里屋的实验室。说是实验室,实际上应该算是停尸间,易遇同样装备齐全来到实验台旁,萧逸也便凑了过去,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将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验台上,一具死尸格外引人注目。他通体皮肤都是青白的,很明显是死了很久,而且被放干了血液之后的样子。他的胸口被用黑色的线缝住,很明显是尸检完毕后法医将尸体缝合完整的做法。“认出这是谁了吗?”易遇望着仍旧有那么一些恐惧心理的萧逸,对他害怕的样子皱了皱眉,“不是我说,好歹是X大医学系的高材生,你们的教授不让你们实验解剖尸体的吗?你平时的课是怎么上的?”“我……”萧逸缓了缓,拿起旁边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这是……陆沉?”“是,”易遇笑了笑,那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确实是即将成为我妹夫的男人,陆沉。但其实准确来说,也不完全是。杨青是我的学生,比你早毕业一些,现在在A市法医部,这个案子正好由他处理,现在他已经解剖好了尸体,资料已经备案了,我便叫他把尸体送来,让我再挖掘一下其他的线索。”“可是,这不是柏源正在查的案子吗?你插手的话柏源不会生气吗?”萧逸没想到面前的男人胆大包天到和警队直接抢案子,“难道因为这是你的准妹夫,你就想要亲自着手调查了?”“柏源算什么东西,他也配跟我抢案子。”易遇操起手术刀,用刀刃指着陆沉脖子上被狼人抓挠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口,“看见这个了吗?很明显是狼人造成的伤。狼人伤人致死,出了这种事,应该归我们复生研究所管的。”萧逸点了点头,他说得也没错。复生研究所作为非政府性质的民间研究组织,本着保护更多人类免遭狼人袭击的原则,为减少诸如此类狼人伤人致死的案件,也付出了许多。可这个案子由年轻的刑警队长柏源直接接手,而没有交给复生研究所,让所内的成员都有所不满,包括易遇。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得对,”萧逸表示赞同,“如果柏源这样的警察越来越多,我们复生就无事可做了,这样一来,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我们会破产的。”“柏源是新官上任没多久,立功心切也是正常的。”易遇将尸体推上车,放进冷冻柜内,回头望着萧逸,脸上多了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只不过这个案子,怕是柏源也查不出什么了。”“什么?”萧逸没懂他的意思,“所以……你是说这个尸体有什么问题吗?你刚才说这个尸体是陆沉,但又不完全是……是什么意思?难道尸体另有其人吗?”这么一想,萧逸突然想起几周前,易遇给他看的关于陆沉的秘密资料。陆沉出生于欧洲北地的雪山上,那里世世代代供奉着雪狼,那是他们的祖先。所以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会遗传雪狼的血脉,这个血脉的标志,便是手腕上的狼形图腾,到一定的时间点便会显现。“陆沉的家庭和狼族有渊源……”萧逸突然想到这次的案件也是狼人伤人事件,他一口气冲到冷冻柜旁拉出尸体,一股冷气朝他扑面而来,“图腾——能证明陆沉家族身份的图腾!”他将尸体的手腕翻转过来,却发现手腕上确实有一处狼形图腾,描画得很精致。“狼图腾不是在这里吗?这样也不能确定陆沉的身份吗?”萧逸又想起几周前易遇和他说想查一查陆沉的死亡案,当时的自己表示支持,觉得哥哥查准妹夫的死亡案一定可以发现什么细节,他的妹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谁知这具尸体是不是陆沉还存在疑问,萧逸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正是因为如此,”易遇摇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柏源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凶手想要瞒天过海,伪造成死者就是陆沉的假象,所以尸体被他调换过,脸被整容过,图腾也是他后来纹身上去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凶手真是狡猾……”“还不止如此。”易遇示意萧逸跟他一起走出停尸间,“凶手的事缓一步再说。眼下我们该关注的是那个死者——陆沉。假如死者并不是陆沉,能说明什么?”被他这么一点,萧逸才恍然明白了什么,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那就说明……真正的陆沉,很可能并没有死。”他是怎么躲过狼人的袭击,却没有死的?如果他没有死,为什么会有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死者出来做他的替死鬼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逸没有问,也没敢问。易遇的侧脸还是那么平静,可从这一刻开始,萧逸逐渐摸不清他的内心了。发情期终于过去了,因为没有固定的Alpha每天标记我,只有三到五天的发情期也显得格外漫长。那几天本来是想去小樱的咖啡屋看看,但她得知我的情况之后坚决叫我不要来,叫我照顾好自己。“谢谢你,小樱……”我感谢她善解人意,她摆了摆手,笑得很甜,“Omega的发情期可要好好注意,虽然我是Beta,但听说真的很难熬的,还是好好休息吧。”想到这里,小樱叹了口气,“你一个Omega自己在外面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你随时找我就好!不用跟我客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下安心,小樱不仅性格仗义,而且善解人意,咖啡厅有她我很安心。虽然从员工升级成老板,坐着也能白拿钱是挺爽的,但我还是给小樱分了一些的股份,于是咖啡厅便改名叫Sakura了,是小樱的名字。这个日本女孩对咖啡店的喜爱,让我十分放心地把店的经营权交给了她。前几天把陆沉的遗物带回家了不少,让我猝不及防的便是他一直贴身存放的小木头盒子。里面有陆沉的日记,柏源取证结束后便把日记还给了我。谁知小盒子底部还放着一个夹层,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是几张泛黄了的老照片,略带稚气的男孩们,神色各不相同,他们的中间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脸上带着泥,身上带着伤,却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幸福地笑。我拿出一张,上面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少年,一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男孩,以及一个个子更矮的女孩。当我看到那个个子矮一些的男孩的脸,眼里突然升腾起一股雾气,便再也没有脸去直视那人。于是我颤抖着手将那张照片放了回去,手胡乱拨弄着剩余的照片。一张很小的照片从盒子的缝隙中掉落在地,我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去捡。照片上是我。我还记得,那是我刚满16岁时,陆沉替我照的,“恭喜你,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的笑容和善,让我那么亲切。而我的身边站着一个比我高大约半个头的男人,他拥有着能蛊惑人心的双眼,一尘不染的白发,浅金色的瞳仁,以及长而浓密的眼睫毛,眨起眼来忽闪忽闪的。他的五官精致,鼻梁深邃,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像外国人。他站在16岁的我的身边,微微扬起唇角,用手揽着我的肩。16岁的我站在他身边,对着镜头绽放出快乐的笑容。是的,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露出过像那时一样那么开心的笑容。我将照片合起,放进小盒子的夹层里。一个死人,还想他干什么。 【11】 “你说过你不会弃我于不顾……”BGM:《Py》——AnWalker我坐在咖啡厅,打开钱包,望着钱包内夹着的那张小照片,那时终究还是不忍心,逝者已逝,我对那人的感情变成了无限怀缅和眷恋。于是,我便将其他照片收进了夹层里,唯独这张照片,我拿出来放在了我的钱包内页。现在,我的钱包内页里不仅有我和陆沉的合照,还有了这张。“干什么呢?”我正对着照片出神,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小樱绑着麻花辫,穿着粉嫩的上衣和小围裙,显得她更讨喜了。“小樱!”我站起身来和她打招呼,“对不起,我没注意你来……”“没事!”小樱笑道,“我是来提醒你,下班时间快要到了哦~要闭店了。”“!”我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对不起小樱,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见小樱看见了我手上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我急忙把钱包合上,脚步匆匆地去唱台准备今天要唱的歌曲了。小樱却思路顿了一顿,那张照片上的人,她有点眼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风把我吹得头昏脑胀,我来到一个名为“蓝鲸”的酒吧,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我的手中拿着半杯玛格丽特,酒吧里放着那首我很喜欢的,AnWalker的《Py》。清醒时我从不会听这首歌。清醒时我总会想到那个人,那个被我小心翼翼装进钱包的,青涩的少年。我清晰地记得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我却难以相信。虽然那人对我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但怎么会这么快就去世了……那一天我永远都会记得。我站在他的墓碑前,呆愣着望着墓碑上那块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那人微笑着,大约,有生之年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平静的笑容。陆沉走到我的身边,双眸中含着怜爱和不忍,更多的则是对逝者的追念,“人已经安详地去了……”他拍拍我的肩,“他希望我们能好好生活下去。”“嗯……”我点了点头靠在陆沉的怀里,眼泪还是没忍住一串一串地落下来,于是我将脸埋进了陆沉的胸脯中,打湿了他黑色西装内的白衬衫。【WeusedtohideuhecoversSerenadeeachotherwithcarelessmelodiesSomethingburieddeepinsideus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hemajorandtheminorWelikepianokeysYoupyedforme】这首歌便是那人死后第五天,我在偶然思念他的时候听到的。而今天,我坐在蓝鲸的吧台边,为了不久前离开的,我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男人,也为了自己坎坷的生活而感叹悲伤。陆沉也走了。我闭上双眼,用歌声麻痹内心的疼痛。以后该怎么办呢。我以后也是孤身一人了吧。即使有人愿意爱我,愿意接纳我,他也愿意爱我和接纳我的过去,现在,我的一切吗?恐怕未必。歌曲唱罢,我仰起头将手里那杯玛格丽特一饮而尽,随后将空酒杯高高举起。透过杯底,我看着头顶的聚光灯。酒吧里灯光是昏暗的,但只有唱台上我头顶的那一束光格外亮,照出我眼角清晰可见的水痕来。午夜,酒吧里的人群散了一些。我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贴了漂亮的甲片的手指显然不能适应过长的指甲,在触屏上打字都很麻烦。刚给易遇发完消息说等会就回去,我叹了口气,又从钱包里摸出那张双人小照片来。说起我、他与陆沉的三角关系,其实也是很复杂的。照片上的人,是陆沉名义上的表弟,比陆沉小三岁。他母亲阿曼达,是陆沉母亲的亲妹妹,也就是陆沉的小姨。陆沉母亲改嫁给了陆沉父亲之后,就把她接了回来,连带着儿子一起。然而,没过多久,陆沉的母亲便不知所踪,连带着陆沉的父亲一起,就这么消失了。我见过陆沉的母亲几次,不知道她的姓名,但大家都叫她知更鸟。而知更鸟夫人的妹妹阿曼达,就更加神秘了,据说她未婚先孕,才有了这个儿子,对于他的身世,陆家上下都讳莫如深,但依然接纳了阿曼达母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他沉默寡言,体格纤瘦,陆霆本身是打算放弃他的。而就在几年之后,他还没满十四岁,阿曼达便也突然失踪,从那以后他便更加沉默寡言了。陆家和易遇的养母桂夫人,生意上有那么一些合作关系。我从小被桂夫人带大,所以呆在她家的那些时候,我很早就认识了陆沉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子。后来我才知道,他话少是因为不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他和阿曼达、知更鸟一样是美国人,只会说英语。于是小时候“好为人师”的我便总是跑到陆家的花园里去教他我们国家的语言,纵使我们的交流隔着语言这层障壁,他学得依然很认真。而最后的结局通常是易遇和陆沉一只手拖着一个,强行把我们分开。我会哭闹,但还是被陆沉拖走,而那个男孩,会静静地,用那双大大的浅金色的瞳眸,看着我和易遇离开的背影,然后默不作声地跟着陆沉回到陆家。后来我才得知了他的名字,齐司礼。长到青春期,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别人家,过久了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更加坚韧些,也偏带有些书卷气在,但随着他的长大,五官越发精致,便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终于,在他收到第一百封画着爱心的粉色信封时,我满腹委屈地和他倾诉了心意。齐司礼别扭地嗯了声,算是答应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吻他,他没有拒绝我。后来,得知了这件事,陆霆大发雷霆,不许齐司礼见我。齐司礼被关在他的房间里,我几乎流光了眼泪。陆沉无奈地摇着头,易遇则握紧拳头,狠狠地沉默。于是,我们便像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用尽一切手段传递彼此的爱意。我知道,齐司礼心里有我。纵使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但明白了这一点,我即使进了坟墓也会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他说过会好好待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最后他还是说,“Allfirstlovewillfinallyetoanend.”所有初恋都会以失败告终我的手里紧紧攥着这张照片,想起当时和他闹翻,被他说了那样伤心的话,眼泪几欲再次夺眶而出,我连忙高高地仰起头,迫使眼泪不会因重力作用而落下来。没想到你就算是死了,也还是不愿意放过我……齐司礼。这段儿时青涩的初恋,最终以我们大吵一架而画上了句号。我从未怀疑过齐司礼的真心,可,他的爱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炽热而浓烈的新鲜感,我想让他试着变得热情,热烈,让我体会到恋爱应有的轰轰烈烈的情感……而他不愿。可再对他生气,他终究在我人生中画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五年前,齐司礼分化失败,在他20岁时,没能成功分化成Alpha,体内信息素开始紊乱,让他的精神发生了错乱,最终失去控制,精神失常,奔跑着从跨海大桥上跳进了海里,就这样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当然,这一切我没有亲眼所见,那时我早已和他闹翻了,根本没有闲心去管他,这也是造就了我至今都后悔莫及的事情缘由。我还记得我得知这一噩耗时的反应。我震惊得如同被惊雷狠狠劈过,紧紧抓着陆沉的手臂,逼问着他,怎么会是这种结果,齐司礼不可能自杀,一定是有人故意害他的!而那时二十三岁的陆沉已经初具成熟的处世能力,他冷静持重,正是陆家所需要的。面对我的崩溃质问,他只是将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重复,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还有我。于是,没过多久,我和陆沉订婚,外界不知晓我们三个的三角关系,但陆家内部的一些人得知之后可没少反对,只不过碍于陆霆,也不敢明面上说,虽然是陆霆一力促成我们的婚事,但毕竟无论如何也是兄夺弟妻,总归不太好听。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哪怕当时我和齐司礼闹得不欢而散,但逝者已逝,怀念过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如把一切都放下。我正这么想着,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抬头,却看见对面的沙发卡座那里坐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严肃地望着我。那人虽然发型和从前不同,五官外貌却让我那么熟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猛然屏住了呼吸。已经去世五年的人在酒吧里乍然还魂,饶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擦了擦眼睛,手里再次攥紧了那张照片,并把它和眼前的男人不断对比。虽然面前的男人五官和照片上有所出入,但时光荏苒,外貌些微变化也是有的,更何况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我不相信世界上还会有和齐司礼长得那么相像的男人,他拥有和齐司礼如出一辙的深金色瞳孔,一样的白发,一样俊朗的面容。可他的脸棱角分明,那分明看起来比齐司礼更加成熟,更加瘦削。我不敢确定,毕竟我已经与齐司礼分别五年了,更何况是生离死别,这五年里他经历了什么,我都不敢想。他或许颠沛流离,模样改变也是有的,可如果他真的是齐司礼的话,为什么他不肯回到陆家呢?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死了?他现在又住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呢?一肚子的话,我没办法立刻抓住他的脖子问个清楚。我只是这样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我曾经熟悉的那人的一些踪迹。失而复得的喜悦与不敢相认的复杂心情交织在一起,我攥紧了手里的手机,直到它突然开始震动,吓得我把手机掉到了地上,连同手里握着的照片。来电显示是【易遇】。我捡起手机,挂断了电话,打开手电筒蹲在地上无助地翻找着那张小小的照片。终于,在椅子下面我找到了它。我几乎喜极而泣,并视若珍宝般地将它好好放回了钱包里。 【12】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落魄的样子。”昏暗的巷口,我踽踽独行。再次见到齐司礼,我心中不是激动,不是喜悦,而是心中无尽的怀疑。不,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他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假死,没有理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陆家,离开我。难道……是陆霆逼他的?为了陆沉,他逼走了齐司礼?这一切都在告诉我,阴谋,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齐司礼是阴谋的一环吗?还是说……这个阴谋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我这么想着,手机又在我手中震动起来,我这么晚还不回家,易遇怕是着急了。我正想接,却见某个巷子口,那一头熟悉的白发,在酒吧见到过的黑西装,那人便就站在巷子口。这时,他却注意到了什么,回头望去,刚好对上我惊愕的目光。“……齐司礼!”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望着我的目光,纯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远远不止,那眼中浓厚的敌意,绝不是假的。他不是将我视作陌生人……而是将我视作敌人。我从没有被他这样打量过,他的目光让我想逃,-但哪怕是这样,身体对这个男人骨子里的依恋,还是让我不听使唤地靠近了他。而我来到他身边后,只见那巷中正有几人缠斗,齐司礼的面前,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她手上还拿着棍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上几人浑身是血,痛苦地呻吟着,我吓得捂住了嘴,正想转身就跑,却被齐司礼一把拉住。他力道极大,紧紧拽着我的衣领,我不能动弹丝毫。那女人注意到了我们的动静。她大声用日语喊了一句,“谁?!”齐司礼一把将我丢到她身边,我一个没站住,直接摔倒在那群被打伤的人旁边。然后,下巴便被女人用棍棒抬了起来。我听见她并不熟练地用我们的语言道,“你是谁?”我的嘴张大,又闭合,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凭借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本能,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不远处居高临下望着我的齐司礼。“齐司礼——”我下意识向他求救,我没有其他选择,至少我还认识他,还不至于那么无助。女人皱起眉,看了一眼齐司礼,却没有说话。“齐司礼……我……”我稳了稳心神,不顾一切跟他解释,“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真的是不得不和陆沉在一起的,因为陆霆他……他……”男人听着我乱七八糟毫无组织的语言,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脸上纹丝未动,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我的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齐司礼怎么会变成这样?在我印象里他虽然对什么事都很淡漠,但也不会像今天一样铁石心肠。他到底怎么了?我本来燃起一点点希望的心,被毫无反应,袖手旁观的齐司礼再次击得支离破碎。失望,悲痛,愤怒交织在我的心中,我宁可相信面前的人不是齐司礼,这样我的心就不会这样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越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金瞳看着我,那张和齐司礼别无二致的脸就越是刺痛我。我真的太想念他了……得知他的死讯之后,我就没有一天过得踏实,我总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他,我一定要做出什么来弥补的。可那双眼太冰冷,我无端觉得这双眼睛不该属于齐司礼,我低下头,再也不想面对那双眼。女人见到我痛彻心扉的样子,嘴角略微嗤笑了一声,“小姐,”她缓缓道来,“你是谁派来的?到底想做什么?”“不,我不是……”我拼命摇着头,抗拒她的接近,眼神不断地瞟着那边站着的男人,“齐司礼……齐司礼……”我无助地喊着,鼻子和眼眶迅速发酸,眼泪就这样流到我的脸颊上,“不要这样对我……齐司礼,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再躲着了,跟我回去好吗?跟我回去见陆叔父——”我努力地冲向齐司礼,想要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还没接近半步,一股强烈的力道将我掀翻回去,我的胳膊狠狠地撞在地上,骨头都在疼。“明奈。”我听见一个声音,似乎是女人的同伙,“你太粗暴了。这样她不会乖乖听话的。”“给我闭嘴!”明奈的力气大得很,这股力道不像寻常女人,我可以断定,她的第二性别是Alpha,只不过暂时不确定信息素是什么。我一抬头,满是泪痕的脸被路灯昏暗的光照射着,齐司礼依旧站在那里,是那样无动于衷。我不懂他走了五年,为什么他什么都变了?双眼模糊了视线,面前那个白发男人的脸早已看不清晰,只隐隐约约看见他拍了拍外套上的灰,随后把手伸进了西装的内兜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司礼!!”我甚至没力气站起身,却跪在地上高高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他,喉咙里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似乎都能冲破天穹,“你这个混蛋,你真是疯了!!如果我死了,一定就是你齐司礼递的刀!!”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枪声,一声,两声,枪声在慢慢逼近。明奈看了看地上痛哭的我,又看了看窄巷子里的四周,随后和身边的手下对视一眼,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而齐司礼,也跟他们一起不见了。我就这样避免了接下来更悲惨的命运……或许应该这么说吗?那群人远去了,而我却依旧跪倒在地上。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让我的脑袋转不过弯来。齐司礼的死而复生,并且他现在似乎在和日本的黑道纠缠不清……如果让陆霆知道他还活着,并且在外面还变成了这样,会有什么后果,我简直无法想象。我摸索着寻找身旁的手机,突然,路灯的光被什么遮挡住,一片黑影覆盖在我身上。黑暗中,柏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我对视,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扶起。“李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像是在抚慰一个失足少女,很轻柔,“你是怎么惹上那群人的?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知道吗?”“柏队长……”我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嘤嘤哭泣起来,这次不是因为失望或是害怕,而是有他在身边的安心感。“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落魄的样子。”柏源看着我梨花带雨,霎时间明白了什么,他转而用粗壮的手臂将我扶起,“先不说别的……和我上车,我看看你手臂的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柏源的车上,他将我的手机递给我。我望着手机上易遇的未接来电,精神终于全盘崩溃,是失望痛苦,是吓的,也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根本没功夫管已经磕青了的手臂。柏源也不言语,也不强迫看我的手臂,只是静静地坐在我旁边的驾驶座上,把一盒抽纸递给我,默默望着我,我不停止哭泣,他就不开车。终于,我哭够了,也哭累了,他才叹了口气,开始询问我的意见,“我送你回你哥哥那里?”我揉揉眼睛,嗯了一声,更多地是想用纸巾遮住我狼狈不堪的面容和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虽然我们那天在咖啡厅平心静气聊了很久,已经把话都说开了,但是我还是羞于让他直面这样的我。随后,柏源专心地开起了车,由于他从没去过易遇家,我便给了他一个粗略的地址,让他停在附近,我自己走回去,因为不想让易遇逼问太多。路上我一直在专心想事情,想这些年和齐司礼、陆沉的点点滴滴,想今晚发生得那么快的一切。齐司礼为何死而复生,又为何对我视若无睹,装作不认识,还有那群人,怎么会和齐司礼在一起,那个明奈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我甚至可以向身边的男人求助,可我没有开口。柏源是警察……如果让他知道齐司礼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人,并且他已经死而复生,还可能跟一些疑似黑道的人有瓜葛,他绝对会调查齐司礼的。我不能说。我想得太出神,连柏源已经把车停在了易宅旁边的街道上都没发觉。我抬起头望着他,他的眼中含着关切。我连忙躲开他的视线,“我,我没事的……只是磕了一下胳膊而已。”“让我看看。”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只好乖乖地把胳膊伸给他。他调亮了车内的照明灯,撩起我的衣袖,我的胳膊肘那里果然有一块青紫色的痕迹,特别明显。他皱了皱眉,“果然肿起来了……但幸好你的衣服很厚,没有磕破皮才是万幸。我车里有纱布,你等一下。”他麻利地打开车内的储物柜,里面都是跌打损伤的药膏、碘酒和纱布之类,想必他在警队出任务时,也是这样自己简单地处理伤口的。这样想着我顿时升起恻隐之心,像他这样的铁血硬汉,背后的苦痛又有谁知道呢。柏源仔细地把我的胳膊缠好,一圈又一圈,随后又活动了一下我的关节,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之后,他才放心下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后不要再接近那些人了好吗?”柏源叹了口气,“虽然刑事案件才是我的调查范围,不负责剿灭黑社会性质团伙的势力,但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喊我的。刚才那种情况,简直太危险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简直不堪设想……”“好……”不管怎么说,我只想让他先安心下来,别再为我劳心伤神,“你已经……很辛苦了,我尽量不会麻烦你的,我也不会再接近那些人了,只是……”“只是什么?”“……柏队长,你相信人死会复生吗?”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选择了用问题去回答另一个问题。柏源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很明显地愣了一愣。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实真相告诉了他,“其实刚才,我见到了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初恋,不,他长得和我的初恋几乎一模一样,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初恋他已经去世五年了……”他瞳孔震了一震,似乎对于这件事有些吃惊,毕竟这不是大白天,月黑风高的,万一真是活见鬼了呢?但他还是告诫我,“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了解,只不过那群人很危险,你还是躲着他们点好……”柏源说罢,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似乎在反复确认我的想法。“柏队长……”我不禁心下动容,刚刚经历过生死惊吓,正需要一个人来安抚我,给我安全感……而他刚好就在我身边。于是,我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绝对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13】 “哥,我回来了。”萧逸穿着一身赛车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自己和哥哥萧寒一起租住的小公寓里。哥哥的房门依旧紧闭着,虽已是下午,但屋内没有开灯,依旧昏暗。大约是哥哥还睡着,萧逸想,于是轻轻地走到哥哥的房前,打开门。萧寒依旧在床上睡着,那张和萧逸相似的面容依旧安详。萧逸看见床头放着的那杯热水未曾动过,水温早已冰凉,便走到客厅将那杯水倒掉,再打开暖水壶,倒上新的热水。萧逸回到屋内,将萧寒的被角仔细掖好。看着床上病恹恹的哥哥,那苍白下陷的脸,萧逸低下头,“哥……是我没用。”这时,客厅的手机响了,萧逸连忙出去关上门,怕打扰哥哥休息。接起电话没多久,他便出了小区,在小区门口见到了一个人。“萧哥——”少年比萧逸稍矮一些,一头黑发,双眼亮晶晶的,样貌眉清目秀,最显眼的是他脖子上的玉佩,是一块极好的翡翠。萧逸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威廉。”他叫少年的名字,“你找我有什么事?”“哦,是这样萧哥,你叫我调查的古东方秘术那件事,我查出点眉目。”顾威廉拉着萧逸坐在了一棵树下,“萧哥你之前拜托我去调查的那个酒吧,确实在某个房间内发现了作法用的法阵,红绳之类的,已经被我烧毁了。我觉得他们敢光天化日搞这种秘术,背后肯定有人允许,默认……甚至支持。”萧逸听完,顿时眉头紧锁,顾威廉继续补充,“我查了一些古籍,作法的方式很像古东瀛那边的,而且房间内有女人的长发。估摸着,是个日本女人干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威廉,干得好。”萧逸正想继续和他说下一步的计划,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个男人,是萧逸曾经在EastRiver发现的那个带着黑帽穿着黑衣的男人。萧逸顿时警觉,正想冲上去,这时,这男人却发现了什么,迅速离开了,萧逸扑了个空。事情有了眉目,萧逸忙不迭地告别了顾威廉,顾威廉便也离开了小区。他离开小区后走了一段路,感觉到背后有人跟了上来,他看都没看,“怎么了?你刚才差点让人发现,小心点吧。”背后那个带着黑帽的男人问,“这人是谁?”“没谁,不是坏人。”顾威廉笑,“你放心吧。”萧逸告别了顾威廉,便来到了G医院门口,本想找易遇,却碰上了意想不到的人。“咦?萧逸。”医院门口,我见萧逸左顾右盼,便跟他打招呼,“你今天不上课啊。来找人吗?”“是你啊。”萧逸点点头,“你哥哥呢?”“哦!我哥啊……”我打开手机,上面【易遇】发来的消息显示,他中午有个紧急会议,可能要开几个小时,让我先别等他吃午饭了。于是我把短信给萧逸看了,他也耸了耸肩,“没办法,他一忙起来什么也不顾,那我们先吃个午饭再来找他吧,顺便给他带点。”于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和萧逸就这么组成了个吃饭搭子,来到G医院附近的馄饨小摊。萧逸走得急,发现自己没带钱包,我为了表达他那天的解围之恩,便决定这顿饭我来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其实一顿馄饨完全不能表达我的感谢之情,”我有些惭愧,“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全力做的!”“没关系的,这点小事干嘛放在心上。”萧逸摆了摆手,“我哥从小就总和我说,Alpha该做的,是保护其他两种性别的人,而不应该因为Alpha的特殊能力而产生优越感。老天赋予我们这种特殊的性别,就应该做一些Alpha该做的事。直到今天,我也认为他说的是对的。”我点点头,我知道的,萧逸从不吝于将自己Alpha的身份公之于众,所以他也不会刻意隐藏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依照自己的意愿控制信息素散发的量多或少。对他来说,Alpha的身份不是一种特权,而是一种责任。我们俩边说笑边吃馄饨,当然了,多半都是我说一些天南海北的话题,而他在听。这时,我问到了易遇,“萧逸,你来找我哥是因为什么事啊?或许我也可以帮你转达呢。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可以,我就是姑且随便问问,你姑且随便听听就好。”“哦,”萧逸沉吟一瞬,“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怕和你说了你会害怕。事实上顾大师刚才和我说,你被鬼打墙那件事查到了点眉目,说是跟日本那边的人有关系,似乎还是个女人,他们在EastRiver里用禁忌的秘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什么?日本的……女人?”我顿时想到了那个明奈,可她高低也是个黑帮,至于秘术又是什么?和她有关吗?还有齐司礼……如果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古东方秘术,会不会也能让人死而复生?“萧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瞬间汗毛倒竖,猛然望向面前的男人,似乎只有他,才能将我所有的疑问都能给出解答。萧逸被我吓了一跳,“怎么了?”于是我马不停蹄地将明奈,齐司礼,EastRiver的所有事,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了萧逸。当然,我唯独把那天去EastRiver见查理苏的事省略了,查理苏?应该不能和他有关。他皱了皱眉,“就这些?你还和谁一起去过那个地方?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吗?”“我——”我瞬间想到了那个把我从鬼打墙中拯救出来的那个黑发男人,当时灯光昏暗,我没怎么看清他的脸,表达完感谢之后,那个男人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能救我,是不是说明他也懂一些秘术?可他救了我,恰恰说明他是个好人,我更不能把他供出来了。我正想说没有,萧逸却直直盯着我,“既然你把一切都告诉了我,那我觉得我也该告诉你一些实话。不瞒你说,我跟兄弟们也去过那个地方,那时候我看见你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起去了EastRiver的包房里。你是去见什么人了吗?”“啊……确实。”果真是查理苏那件事,萧逸原来知道。于是我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我去见查理苏的事,那个白发老人是查理苏的管家吉叔。只不过我补充了一句,查理苏跟我鬼打墙的事没有关系,他不懂什么秘术的。否则卖房子这件事,他直接用秘术把我制服就完事,干嘛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突然,我眼尖地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超跑,上面走下来的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西装制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无奈地笑出了声,“我那天去见的人就是他……医药公司Novaten的继承人,Charlie先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如此。”萧逸看着查理苏戴上墨镜,往G医院走来,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下有点意思了。”“怎么了?”萧逸见到易遇时,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死命揉着太阳穴。听见萧逸的声音,易遇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你终于来了……快坐下。”“我刚才想来,”萧逸坐在沙发上,“但看到你似乎在跟什么人谈话,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哦……”易遇一想到刚才那个衣着花里胡哨的男人,头又疼起来了,“那个姓查的,Novaten的继承人,刚才过来跟我谈他们药厂新研制的药。这人滑得很,家里还有点手段,而且行为举止不能以常理衡量,总之是个很难搞的。”“我懂。”萧逸点头,毕竟能把易遇搞得脑袋都大的人,他几乎没遇到过。“刚才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他了,开着金黄色超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真是苦了师兄你了。”易遇扶额苦笑,摇摇头,“算了,不说他了。你来找我什么事?”萧逸张了张嘴正想把他妹妹来找他的事告诉易遇,但还是选择说了更重要的事,“顾威廉告诉我,那个酒吧有日本人操控秘术,让你妹妹以后别去那里了。”易遇嗯了一声,意思是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有什么发现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真有。”萧逸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了易遇对面的椅子坐下。“我让温晚蒲宁他们去调查,果然发现了狼人的踪迹。我想这肯定是你比较关心的,就赶紧来告诉你。”“……!”果不其然,易遇的表情认真起来。但他似乎又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狼人,”易遇笑了一下,“之前是我们寡不敌众,才会让狼人有可乘之机,打死了人,还伤了我妹妹。这次,我们可千万不能像从前那样轻敌了,否则就重蹈覆辙。”“你打算怎么办。”萧逸的双眼中闪着嗜杀神色。易遇对上他的双眼,“看来你也没忘,你的父母是怎么死在他们手上的。”“我怎么会忘……”萧逸笑道,后槽牙却咬紧了,“人们都说我父母死于意外,只有我亲眼见到我的父母是怎么被他们开膛破肚的!”“好。那就好。”易遇站起,拍了拍萧逸的肩,“干咱们这一行,最不能缺的……就是斗志。” 【14】 关于那天晚上遇见齐司礼的事情,我对易遇状似无意地提起了一次。他先是笑了笑,随后对我说我一定是喝醉了,齐司礼的棺材都被埋在墓地里五年了,几分钟后却皱起了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你确定那个男人……和齐司礼长得几乎一样吗?”我:“我虽然喝了些酒,但我记忆力没问题。”易遇这才开始认真思考,但半晌,他的眉头又舒展开了,“不会的,是我亲眼见到他们把棺材埋进土里的……而且人命关天的大事,陆霆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手脚的。”于是,那人就是齐司礼的想法渐渐淡出了我的脑海,毕竟逝者已逝,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长得像的一个两个也不能算什么稀罕事。而且,那个齐司礼,看起来完全不认识我,大概率也不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齐司礼吧。不过那个明奈的身份一直像个疑影,绕在我心上,能得知她是什么人,她和齐司礼是什么关系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路边吵吵嚷嚷,一群人围着什么大声议论着。看热闹不愧是人类的本性,于是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正熟练地在画板上笔走龙蛇。“……查理苏?!”我可惊讶不小,他的画布上正是一幅繁华街景,有些写实,更多的是抽象。听到我叫他,查理苏回过头,脸上满是惊喜。“这不是清枫小姐吗。你也慕名来看我写生了?多谢。”“……是啊。”我没好意思说我只是路过,“你画得真好。怪不得这么多人围观呢。”“那是当然。”查理苏语气沾沾自喜,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骄傲自满的成分在。我扑哧一声忍俊不禁,谁知他把那张画从画板上拿了下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在下就为清枫小姐作画一幅,还希望清枫小姐配合我一下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见周边的人群越围越多,查理苏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他有把握,我便应下,“好,那就拜托查先生啦。”查理苏把我拉到他的对面,又把他身下坐着的椅子放在了我身后,示意我坐下。然后,我端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查理苏站在画板前,手握调色盘入迷地作画,指尖挥洒出梦幻的色彩,围观群众全都围着查理苏的画板,时不时发出惊叹。不过一会儿,查理苏便招手,“画好了,清枫小姐快来!”“这么快就画完了?”我连忙跑过去,看到画的那一刻,我便也忍不住惊叹了。查理苏的画的确独具一格,我还以为他要为我画肖像,但实际上,画板上的画却是一个女孩子身穿白衣,站在大片薰衣草田中,那柔和靓丽的紫色恰如查理苏本人一般。她回头远望着,风将她的棕色长卷发吹起,整幅画动静结合,生动且颇有意境。“查理苏,你真的好会画画啊!”对于这幅画,我相当喜欢,并且这么短时间内,从构思到落笔,完全能体现出查理苏本人的创造力。见我喜欢,查理苏也十分有成就感,他将那幅画拿下来递到我手中,“清枫小姐喜欢的话,就请收下这幅画吧。”我爱不释手,连连表示感谢,查理苏笑了,收起了画板和椅子等用具,向围观群众告别。然后,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便也点了点头,招招手和他告别。东洲集团总部。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人大步走在走廊里,路过的员工纷纷向她点头致意。她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站定,敲了敲门,然后便开门走了进去。门内,一个妆容精致的白发女子坐在董事长办公桌前,面露不悦,“你倒是不见外。”“是你叫我来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马尾女人说话的语调确实不像本国人,她的胸口名牌上写着四个字,“中村明奈”。尹夏手中的钢笔被攥紧了,“我让你盯着的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没有。”明奈干脆地答,“但我们好像被复生那边的人给盯上了,他们去东河查了很多次。”东河,就是EastRiver酒吧,东洲集团的秘密据点。“查吧。”尹夏笑了,艳红的唇露出一个弧度,“你不是已经让人把痕迹都处理掉了吗,我倒要看看复生还能查出什么来。”明奈点点头,她正想走,突然门被敲了几下,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尹夏道,“进来。”门开了,柏薇面上十分严肃,但声音中难掩胆怯,“尹董事长,这是您要的这个月的销售报表……”“好。”尹夏道,“辛苦了。”交完材料,柏薇连忙退了出去,像是身后有鬼追着似的。尹夏皱皱眉,自己有这么可怕吗?明奈笑笑,“这女孩是魅魔,怪不得会这么怕你。她是谁家的女儿?还是个Omega,家里人真放心让她这种特殊种族独自出来工作啊。”“是柏家的。”尹夏道,“她哥哥柏源,正在办EvanLu的案子,据说因此被复生盯上了,还‘特殊关照’了一下。”“不容易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边,柏薇交完材料,我见她急匆匆回来,脸白了一个度,连忙问,“怎么了?尹董给你脸色看了?”“那倒没有……”柏薇抖了抖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弄得我只想跑,都变成本能了……清枫,你有这种感觉吗?”“我……没有啊。”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可能我还没见过她本人吧。”柏薇还是一阵后怕,但她看得很开,“算啦,别想了,清枫,我哥等会下了班来接我,不如跟我回家一起吃饭吧!你知道的,我哥做饭很好吃!”“我——”我本想拒绝,但对方的哥哥是柏源,人很好,还帮了我很多忙,于是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毕竟……谁不喜欢做饭好吃的帅哥给自己做饭呢!查理苏回到了他父亲的住所,那个精致的,金碧辉煌的,房子。但对于这个地方,查理苏只能想到“囚笼”这两个字。查兆澎正在沙发上坐着读报,见到儿子回家,他向他打招呼,举手投足间十分得体,只不过他亲爱的儿子,对他视若无睹便是了。“我的孩子,”他道,“今天你也去找你母亲的下落了吗?”“不,”查理苏干脆地拿出了画板,画具和凳子,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好,“我去写生了。”“哦,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母亲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查理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对着自己的父亲展开了一个微笑,“因为她从我三岁时就抛弃了我。她不配被称之为我的母亲。”“别这么说,Charlie。”查兆澎认真地和他解释,“我相信你的母亲是一直爱着你的,你也应该相信这一点。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啊,”查理苏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没想过要找她吗,我的父亲?”听了儿子的话,查兆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他紫色的瞳眸望向窗外,似是在回忆。“我找了她这么多年了……”查兆澎叹了口气,“她若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是啊,Charlie……你的母亲一直爱着你,正如我爱着她一般。只是,她不肯原谅我,无论如何都不肯。”查理苏笑了笑,“所以,父亲,您放弃吧。母亲若是有更好的生活,她哪还愿意回来。”他望着自己父亲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夜深了,查理苏回到了柏源的住所。而房子的主人柏源,尚在为A市百姓的安康而夙兴夜寐地加班,工作,查案,破案。“表哥,你回来了啊。”柏薇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抱歉啊,表哥,今晚的饭没有剩下的了……刚才还招待了客人的,但不知道你要回来,就没做那么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查理苏瘫倒在沙发上,但语气依旧轻快,“我早就吃过了。你表哥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像是能饿着自己的人吗?”“……不像,但也没成熟到哪去。”柏薇耸肩,但一看到他今晚回来,就瞬间能猜到是又和查伯父吵架了。查理苏就当没听见,心情大好,像变魔术般变出了一张画来。画上,一个年轻的棕发女孩穿着白衣,手捧着向日葵,对着太阳微笑。她的容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咦?”柏薇好奇地凑上来,“表哥,你这画的是……”盯着画上的女子,柏薇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眼熟,奈何查理苏只画了个侧脸,主要描绘的还是下巴,柏薇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随便画画的。”查理苏笑笑,连忙把柏薇打发走,自己再次躺在沙发上,将画仔细叠好,收在胸前口袋中。闲着也是闲着,查理苏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节目,正在介绍最新上任的司法部副部长,一位年少有为的天才神童,名叫夏鸣星。新闻报道中说他15岁就在美国读完了大学法律系的硕博,前几天接替司法部副部长的职位,年仅18岁。夏鸣星穿着一身西装在媒体前露面了。他一头明艳的橙发,炯炯有神的绿眸,正伸出手,向摄像机和台下的观众挥手致意。摄像机扫到一个位置,查理苏瞪大了眼。他的右耳廓,有一道细碎的,颜色很浅的,树枝状的纹身。 【15】 “……!”酒店里,我刚洗完澡,擦好头发便坐在床上,同样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恰巧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节目。只不过,电视上那橘发男孩微笑着说着什么,我却不关心。看到那人耳侧的纹身,我整个人猛地站起身,气血都上涌了。那些陈年往事,我几乎马上就要淡忘,但生活总会打出一个措手不及,那个死而复生的齐司礼是这样,这个夏鸣星……也是这样。我的父母都是Beta。两个Beta能够结合已经是闻所未闻了,居然还生下了一个孽种——我。我的父亲是在逃罪犯,我的母亲为了生我而拼了命,到最后难产,生下我便撒手人寰。因为母亲的死,我一直不愿意接受我的父亲,他在母亲怀胎八月时就因杀人被判死刑,后来因良好表现而改为无期,在母亲痛苦生产时,他甚至没能陪在她身边。我只见过他一次,在我满18岁去探监时,桂阿姨走关系让我可以和我的父亲见上一面。父亲那时已经骨瘦如柴,见到我时,没说几句多余的话,便从喉咙中掏出一张带着血迹的皱皱巴巴的胶卷,郑重而虔诚地将它递给了我,然后便上吊自尽了。“他是可以……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重要之人。”我还记得他如是说。现在,看着电视里的人,嘴唇一张一合,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却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后来那张胶卷,易遇用科技手段将它复原了,上面只有一个小男孩,胖嘟嘟的,豁着牙,拥有和面前电视上那人一模一样的五官,右耳耳廓上拥有非常明显的一个树枝形纹身。胶卷下面还有一串数字,5.26,看着像是某个日期。更奇怪的是,我发现了父亲去世两年前就写好的遗书,似乎早就料到他自己会有自杀那一天。他在遗书中写下,他不仅杀了人,杀的还是这个男孩的亲生父母,然后将襁褓中的男孩带走了,只是他一路颠沛流离地逃避警察,不小心将男孩遗失了。我父亲还说,他得知最近这个男孩再次出现在A市,让我务必找到我这个弟弟,否则我父亲将会死不瞑目。那时我还很叛逆,本就不喜这个父亲,现在又把这个拖油瓶交给我了,我一度怀疑我不是我父亲亲生的,这个男孩才是。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反正这个男孩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找到了对我也没好处,我只想无事一身轻。反倒是易遇劝我找,他说这个树枝形的纹身不像后天纹上去的,反倒像是胎记。这种形状的胎记甚为少见,陆沉便有一个类似的,只不过是狼形,在胳膊上。陆家的祖上也和北地雪狼有渊源,这个男孩的树枝形胎记,多半也是和森林有关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陆沉手上的图腾,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招致狼人的袭击?被狼人抓伤的我的脖颈现在基本全都好了,在易遇悉心的照顾下,他的特效药让我好得很快,可是爱人离去的伤痛,哪有那么快好呢。这大概就是我始终没能接受其他人的理由吧,曾经我一度认为不会有更爱我的人出现了,但等到我身边有其他对象时,我却又踌躇起来。来不及多想了,这个夏鸣星已经抛头露面,他或许不知道我在找他,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被我父亲害死的。我该怎么和他相认呢?杀父之仇就不共戴天了,更何况是杀了他全家,我自己一个人一定是不行的,必须要告诉易遇才行……于是,我摸出手机,刚拨通,我连忙压低声音道,“哥,有件事挺急的,你帮我查一下——”话还没说完,浴室里走出一个男人,在我背后拍了一下。“干嘛呢?”“……!!”我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身上的衣物完好。身边那人也和我一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一言不发。只不过,我身上虽然完好,他却赤裸着上半身。终于,我忍不住了,坐起身,“还要这样多久啊我说?”我身边,查理苏歪过头,看见我沉不住气的样子直笑,“这就等不及了?好戏还没开始呢。”我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脑子里肯定没什么好主意……不过为什么是我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好,先别气啊,”查理苏安抚我,“那当然是因为没有其他人愿意帮我了——只有你了清枫小姐!你就看在柏薇的份儿上,帮帮我吧……”我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瞧他煞有介事的样子,还不是只能用柏薇当借口!不过话说回来,他和柏家居然是表亲,这事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明白此事对他的重要性,我连忙正经起来,“我没怪你。虽然是看在你表妹柏薇的份儿上,但是如果我真不打算帮你,就不会瞒着我哥出来跟你开房啊。”“嗯——这么说倒是也没错。”查理苏点点头,话里又开始暗戳戳拍自己马屁,“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了,否则如果让其他人来,保不齐直接就爱上我了呢,唉,想想还挺麻烦的。”“……”这话说的,我忍不住嫌弃,但盯着这少爷看,倒是也确实有几分魅力,帅而多金,难怪他被称为钻石王老五呢。是啊,他说的也对,作为陆沉的未亡人,我不能,也没有资格这么短时间内就喜欢上查理苏,当然,别人也同理。查理苏见我打量着他,又忍不住bking起来,“怎么啦?看我看得太着迷了?”“……”我真服了,到底刚才是怎么会觉得他有几分魅力的……就在这时,查理苏表情突变,一脸严肃地皱起眉将我按住。我屏息聆听,门外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他做了个手势,于是我顺从地躺下来,他欺身压在我身上,还不忘将被子遮住我们。“Charlie……”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用尽毕生最柔的声音呼唤着查理苏的名字,然而,下一秒门被踹开,我配合地尖叫一声,伸出手捂住脸。查理苏回头迅速用被子,枕头一类的物品驱赶来人,但即使是如此,还是被举着摄像机的记者拍下了几张照片。照片中,查理苏赤裸着上衣,身下只穿着内裤,而照片中躺在床上的人,却看不清面容,有几张甚至连头都没露出来。我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查理苏本来要送我回去的,但还是被我礼貌拒绝了,出了这样大的事,他的行踪必定会被人密切关注,我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别再给他添麻烦了。走之前,我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这个男性Alpha,身上的信息素是醇香的玫瑰味,似乎与他的气质不相符,但却无端地很衬他。我与他在被子下离得那般近,虽然一切都是假戏,但A和O人种生理上的互相影响,是骗不得人的。被那群带着摄像机的记者这么一闹,当房间内终于归于寂静时,我的幽兰味信息素还是不自觉地冒了出来。我连忙紧张地推开查理苏,开始翻我的包。查理苏皱眉,似乎很不理解,“你在干嘛?”“找抑制剂。”我简单回答了一下,谁知手立刻被抓住。查理苏眉头微皱,似乎真的不懂,“为什么需要抑制剂?如果你需要标记的话,找Alpha不就好了,我可以帮你。”我哭笑不得,这大少爷,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查少,你之前没有标记过Omega吧?AO标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O被A标记之后不只是生理上的归属,心理上也会产生依赖的,Omega会感觉自己特别需要这个Alpha的信息素,只想和他呆在一起,严重的甚至分开几小时都受不了。所以,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不过确实,易遇跟我说过Novaten虽然制药,但没有生产过信息素抑制剂,难怪他不懂这些。查理苏沉默了,半晌,他还是放开了我,“对不起……我唐突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关系。”我吃下易遇配好的抑制剂,便离开了,留查理苏一人,在宾馆房间内静静思索。这边,我匆匆赶回家,路过Sakura咖啡店,却发现本该早已闭店的Sakura中,似乎有两个女人发生了争吵,一个是小樱,另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看不见脸,但她梳着高马尾,我便也大概猜得出是谁了。我推开门,门没锁,我轻轻一推就推开了。两人正在用日语激烈争吵,见我这个不速之客擅闯,明奈的眉头一皱,一丝狠厉爬上她的脸。“你!”“清枫?”小樱回过头,表情十分惊讶,还有点难看,“你,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看看小樱又看看明奈,不清楚什么状况,于是发问,“你们在吵架?”“哦……也没有,”小樱笑笑,“别担心,一些家事。对了,清枫,还没和你介绍,这位是中村明奈,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伴侣?!我有些吃惊,我知道小樱是Beta,明奈似乎是Alpha,AB结合虽然也不是稀罕事,但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倒是明奈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不仅是法律意义上,现实里你也是我妻子!”小樱白了她一眼,根本不理,我这才开始重新审视起这对情侣,明奈人高马大,雷厉风行,小樱比她矮一头,温柔可人,虽然两人都是女性,但很显然是极为般配的。我见她们似乎还有些话要说,暂时吵不起来,便找了个借口回避了。小樱目送我离去,又斜了明奈一眼,转头便用日语道,“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了吗。你要是还坚持跟着那个人,就别当我是你妻子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也不能不听尹夏的。”明奈叹了口气,坐在了小樱面前的那把椅子上,“我无法放弃任何一方,这是为我们两个的将来考虑的。现在,我还不能离开东洲集团。”“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想参与。”小樱叹了口气,摘下身上的围裙,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跟着她一天,你就可能死在我前面,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16】 蓝鲸酒吧沙发卡座,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一个白发老人垂手立于一旁。银发男人将手中的莫吉托往桌子上一放,浓眉下的大眼盯着面前的男人,“让你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你说谁?”他面前的金发男子接话道。“克勒曼,不要明知故问。”银发男人皱起眉,“有人说他们曾出现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很不幸,Charlie,”克勒曼叹了口气,“你让我们查的那个叫齐司礼的人,他的资料一个字都找不到,更别提照片了。”“哦,是这样啊。”查理苏若有所思,“辛苦你了。假如这个齐司礼不是寻常人类,那就大有文章了。可凭借你的能力,也不会一个字都查不到啊?难不成真的……”克勒曼摇摇头,反而调侃他,“对了,我听说前几天,你开房被拍了?因为这事,你爸可头疼不少吧。”“吉叔。”查理苏突然叫那个老人,“这里暂时不用你了,你回去吧。”“是,少爷。”老人笔直站立着,他恭敬地向自己的老板鞠了个躬,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吉叔走了之后查理苏终于正色,开始直面克勒曼向他抛出的这个难题。他倒是没介意,虽然这问题有些敏感,只是端起手中的酒杯,勾起唇,“这不是正合他意么。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我游戏人间,出点什么事,不正在他意料之中么。他就又该有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你和你爸,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吗,父子哪有隔夜仇啊……”克勒曼属于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查理苏烦躁地挥挥手,“哦,”他突然想起什么,“还有一桩事,那个姓夏的,什么也没查到吗?”“没有。”克勒曼道,“不是,大哥,人家夏鸣星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司法部副部长,怎么可能轻易就让我查到他的资料呢。”“夏鸣星什么年纪倒是无关紧要……”查理苏喃喃道,“只不过他耳朵上那东西有名堂。那个纹身——”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总觉得,找到了那个树枝纹身,就很快能发现一些惊天秘密,说不定……和自己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G医院。我本来是来找易遇的,可谁知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而且,今天的G医院比往日还要忙,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狼人伤人事件数量骤然攀升,病人伤者大量涌入G医院,医生都有些供不应求。易遇最近也是忙得不行,累得快要四脚朝天了。我来到医院,眼前的情况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G医院有这么多病患,各种信息素的味道交杂,人们的呼喊声,求救声,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我的耳膜,每一个医护人员似乎都提心吊胆,匆匆走过,哪怕是这样也尽力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易遇呢?我与大批行人逆向走过,第一次感觉易遇的办公室这么遥远。来到了易遇办公室前,却发现门紧紧锁着,我心生疑惑,易遇不在办公室,那他又去了哪呢?此处的人少了许多,我站在门口,摸出手机,准备再尝试一下联系他,却发现远处缓慢地走来了两人,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牵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模样,戴着淡蓝色的医护口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目光停在了男人的身上。不为别的,只为我曾经被他救过一命,在EastRiver,他替我解开了古东方幻术的咒缚,才让我得以脱身。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姓名,我见到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男人显然也看见了我,他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步子却停了下来,小男孩也对上了我好奇的目光,但他往男人身后缩了缩,似乎是怕见生人。是他的儿子吗?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啊。他带着儿子来到了我面前。我连忙打招呼,有点尴尬,又尽量不失礼貌道,“好久不见……”“嗯。”男人点点头,表情依旧是很严肃,如同我初见他那样,“好久不见。”“这是你儿子吗?”我弯下腰,尽量与小男孩拉近距离,小男孩点了点头,男人也道,“是,他今天感冒了,所以带他来看病。”“哦哦,是这样啊……”我怜爱地望着小男孩,不知怎么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想要摸摸他的小脑袋,但怕吓到孩子,还是忍住了。大概是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孩子了吧……我心中无限失落,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这就是我的报应。心下叹了口气,我站起身,从手包里翻出易遇的明信片,“虽然有点冒昧……这是我哥哥易医生的联系方式,他认识这个医院里的儿科专家,以后如果孩子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他的电话……”我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在易遇的明信片背面写上了我的电话号码,将纸片递上前,诚恳又惶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希望能为您和孩子做些什么,以后如果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会拼尽全力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男人点点头,收下了我手中的名片。他虽然冷冷的,但确实是个好人,我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发问,“您方便告诉我您的姓名吗?我……该怎么称呼您呢?”“顾时夜。”男人脸上依旧没有十分明显的表情,报上姓名之后,对我点了点头,便牵着孩子离开。小男孩有些不舍地回头看我,向我招手拜拜,我便也遗憾地向他挥了挥手。没有找到易遇,我便回到了家,准备过会再联系易遇,毕竟二十六岁的人了,不可能照顾不好自己。更何况……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回到家里,我立刻打开电脑,查询一切有关夏鸣星的资料。这孩子从小在美国长大,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十岁以前的资料干干净净到有点离谱的程度,十岁时却突然跳级,上了美国加州最好的中学。夏鸣星十岁以前的经历,就这样简单地被草草带过了。同样的,这孩子十岁以前的照片也相当断层,只有十岁以后的照片,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留着中规中矩的短发,右耳耳廓依然是最明显的树枝状纹身。假如当今的司法部副部长夏鸣星,就是我父亲偷来的那个男婴……我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宁可背着杀人罪名也要偷走他?而且还以死相逼要我找到他?……直觉告诉我这和他耳朵上那个纹身脱不开干系,于是我将易遇早些时候帮助我复原的那部分皱皱巴巴的胶卷扫入到了电脑里,得到了一张不太清晰的树枝纹身图。虽然易遇已经用PS尽力帮我提升了清晰度,但胶片的复原度有限,我只能暂时先用这张图全网搜索看看是否有相关信息。很可惜的是,资料似乎被什么人封锁了,维基百科上一片空白。我一无所获,摇摇头正想打电话给易遇,我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哗的一下,满屋漆黑,电路毫无预兆地跳闸了。可想而知我的惊吓程度,我“啊”地一声,几乎喊出了我这辈子的最大音量,电话离手掉到地上的那一刻我也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双膝跪地双手捂头。半晌我还回不过神来,直到住在旁边的邻居听到惨叫,过来敲我的门确认我还安好,我才能稍微镇定下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我更加确认夏鸣星的身份存疑了,至少他耳侧那个纹身一定有问题,否则他不需要这么煞费苦心地防着我,以及防着任何一个企图探查他身份的人。夜幕降临,一个有些狭小却很温馨的单人公寓内,萧逸湿着头发裸着上身从浴室里走出来。他的黑发还没擦干,往下滴着水,滴到他宽阔的肩和健壮狭窄的腰腹,最终流入了他围绕在腰间的毛巾中。隔壁卧室的房门依旧紧锁着,萧逸知道哥哥萧寒在休息养病,于是尽量把自己的脚步放轻。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找出一条毛巾简单地擦了擦头发,用还湿着的手划开了手机锁屏,屏幕上霎时出现一道水痕,像放大镜一般放大了屏幕上的消息。3个来自手机联系人【易遇】的未接来电。萧逸暗叫不好,师兄的来电错过了的话会变得很麻烦。“喂?师兄,对不起啊,我刚才在洗澡……”萧逸压低了声音,但他的语气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师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听着听着,萧逸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说什么?”萧逸的语气冷了好几个度,“居然还有这种事?”“放心吧,”许久之后,萧逸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在X大那么多年也不是啥也没学的,至少黑客这方面我还算得上学了个十中八九。”“夏鸣星……”萧逸解下腰间的毛巾,露出黑色的平角内裤。他一把将毛巾扔到床上,“有意思。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17】 “还是我低估了陆沉的执着心啊。”经过那次惊吓后,我连滚带爬地搬回了易遇的家里。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喝着热姜汤,我还是觉得人就是要认怂的,更何况我一个小小Omega,不认怂还能怎么样呢。关于我和查理苏“开房”的事情我当然是没告诉易遇半个字,也是没什么机会说,我自从回易遇家后便被吓得生了一场病,其中有些意外有些人为,一则我确实惊吓不小,二则是易遇说一旦有人知道我想要调查夏鸣星,及时装病也是为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你还真别说,易遇对于让我装病这一点还是计划很周密的,他甚至请来了萧逸帮我看病。虽然萧逸是X大医学系的高材生,但他居然对黑客技术也很有研究。他黑进过国外很多网站,也因此精通一些高难度的英语术语。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果然,易遇很厉害,能做易遇的师弟的人,自然也很厉害。可是让医学系的高材生给我熬姜汤,还端到我床边喂我喝下去这些事,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吧。我满脸不好意思,“那个,萧逸,我自己可以的,还没病到下不来床的程度。”“不行,”萧逸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是学医的,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师兄说让我照顾你,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的,不然他去上班也不会安心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乖乖听话就是了。”萧逸比我大两岁,现在这番样子倒真像是个知心哥哥了。我反而觉得现在和萧逸的相处模式才算是真正的兄妹,反观易遇……他对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似乎都太强了。“萧逸,”我犹豫再三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其实你知道易遇他不是我的亲哥对吧……你会不会觉得他管我管得太严了,不像真正的兄妹?”“嗯?”萧逸一愣,“我觉得还好吧,因为我没有妹妹,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算是真正的兄妹。”“对不起……”我这才想起来萧逸是家里最小的,他还有个哥哥,便自觉地道歉,不该提起这件事。但萧逸完全没在意地笑笑,“没关系的啊,我倒是觉得师兄真的很疼你,他还没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你很幸福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后更羞愧了,假如萧逸得知我和易遇并不仅仅是兄妹,还有……到那时,我又要用什么脸面去面对萧逸这张认真的脸呢。易遇昨晚“照顾”了我一夜,一大早就走了,也是我们彼此都心怀鬼胎,不敢把我们的关系透露给萧逸半分。他将我抱在怀里,轻咬我的腺体,酥酥麻麻,让我情不自禁轻哼了好几声。还是他眸子暗了暗,沙哑着声音说如果我再哼他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才吓得闭上了嘴,一动不动乖乖在他怀里任他亲。复生集团总部。易遇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了总部,看起来心情不错。“早上好,易先生。”每个见到他的职员都向他问候。他进电梯一路上了顶楼,走进了最里间的办公室。里面的人一见他进来,讲话也没跟他客气,“都说易先生是最兢兢业业工作的,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么消极怠工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能不能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表舅?”面前,穿着西装在老板椅上翘二郎腿的英俊男人,易遇的表舅,桂夫人的表弟,桂翼,这个刚刚三十出头的男性刚从布达佩斯回国。作为复生集团的最高领导者,桂翼和易遇便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个组织全权垄断给自家管理了。复生研究所,就是易遇借复生集团的名义自己创立的专门研究狼人的组织。“刚才有个小姑娘来找你,见你没在,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过目。”桂翼将一份文件拿给易遇,还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我才离开国内几年,你把这里的成员都管教得这么服服帖帖的,以后还真是不能小瞧你这个年轻人。”易遇用眼睛简单扫了一下这个文件,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桂翼见他面露难色,便也不想打扰他工作,直接让他自己处理了,对他来说,面前这个外甥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了。转眼间易遇坐电梯一路来到了地下一层,一道厚厚的铁门横亘在电梯前。易遇扫了一下自己的指纹和虹膜去解锁,大铁门便轰隆轰隆地缓缓打开。一进铁门内,此起彼伏的野兽吼声便不绝于耳,烦躁的,凶狠的,有气无力的。一个个笼子在两旁摆放整齐,里面有各种毛色的成年体的狼,灰白的,灰黑的,各种体型。还有许多介于狼和人之间的生物,他们有着狼的体型和四肢,但却有着人的皮肤和五官,复生集团,WES,以及政府的人向群众统称他们为——狼人。一个穿着白衣的黑短发实习生小姑娘见他来了,连忙转过头鞠躬,“易先生!您来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兰。”易遇向他点头,“你和我说的那个代号122实验品,出什么问题了?”小女孩就是刚才桂翼说的小姑娘,实习服上的胸牌写着她的名字,“阿兰”,她一路小跑着来到122实验品所在的笼子前,“122几天前来到这里时还昏迷着,现在苏醒了,我怕他出什么问题便赶紧通知您了……”易遇也来到关押122的笼子前,只见里面的棕发男人正靠着墙角休息,双眼紧闭,看不出他的状态如何,是睡着了还是昏死过去。他的脸上早已没有金框眼镜,身上满是血痕淤青,脖子上一道刀伤格外瞩目,几乎横亘了他的整个脖颈,还在渗着血。他的身上还保留着狼的特征,胳膊上关节处的银色毛发,以及脸庞上微微突起的狼嘴轮廓,都标志着他是一个即将狼化的狼人。“……122实验品,姓名……陆沉。”易遇拿着手中阿兰给他的文件,眉头微皱,“临死关头假死阻碍了他的狼化,让他从鬼门关活着回来了,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昏迷着的陆沉,胳膊上有着那个熟悉的狼形图腾,此时此刻正微微闪光,发着烫。“122每天吃的东西,有按时给他送来吗?”“每天都在送,”阿兰答道,“只是122有时不肯进食,只是坐在笼中发呆,医护人员想给他治伤,都被他反抗拒绝了。”“他现在具备人类的思维能力么?”“不具备。”阿兰摇摇头,“或者说是,不完全具备,有时对人类的语言反应较迟钝。”“呵,是么?”易遇笑了笑,没想到曾经那个叱咤商界的男人EvanLu,如今竟变成了这副人不人狼不狼的模样。阿兰望着易遇的模样,竟觉得一丝寒意从脚底袭上来,“易先生……我们要怎么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不知道吧,这个男人……EvanLu,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易遇说到“未婚夫”三个字,语气下意识地重了许多。只是当听到“EvanLu”时,陆沉的眼睛“唰”地睁开了,那很明显是属于狼的金色瞳仁。“易先生,你看!”阿兰叫道,“他醒了!这说明他还是可以听懂自己的姓名的。”“陆沉。”易遇俯下身子与他拉近距离,“陆沉。陆沉。陆,沉。”易遇这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陆沉这个名字,笼子里遍体鳞伤的狼人口中发出警戒的呜咽声,但却缓慢地屈起前腿靠近了易遇的方向。“他的情况稳定了很多,”易遇通过近距离地观察,得出了这个结论,“但他的身体状况很瘦弱。”“是的,”阿兰皱起眉似乎在可怜他,“122进食的量比较少,我们也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可狼的嗅觉比人类灵敏数十倍甚至数百倍,陆沉甚至不需贴近易遇,就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味道,是那股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幽兰。“呜嗷嗷——”那一瞬间,陆沉疯了一样,喉咙中发出嘶吼,用锋利的前爪抓挠,却被铁笼子阻挡。易遇也不是傻子,他早就料到陆沉的攻击性行为,便及时后撤了几步。反而是初出茅庐的小女孩阿兰吓了一跳,“易先生!!您没事吧?!”“没事,没伤到我。”易遇眼中的得意越发浓烈,“都这副尊容了,他对于我妹妹还是那么执着。”“看来我真是小看了陆沉对我妹妹的执着心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走时,他撇下这么一句话,“122实验品出现狂化征兆,把122用铁链拴起来。”“查得怎么样了?”萧逸最近一直暂住在易宅,毕竟要替我和易遇暗中调查夏鸣星,他独自一人住在公寓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也容易连累他哥哥。这时,萧逸正在用易遇屋内的电脑疯狂敲键盘,尽力搜寻夏鸣星和他的纹身的蛛丝马迹。易遇来到他面前,给他倒了杯茶放在电脑桌上。“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也没关系的,”萧逸根本没空搭理易遇,“我就不信以你们易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夏鸣星还能来你们家窃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易遇叹了口气,“反倒是这种事把你一个无关人员牵扯了进来,实在是抱歉了。为此我也得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谢谢了啊师兄。”萧逸没有跟易遇耍嘴皮子,“我已经黑进了司法部的内部网站,只能暂时停留在这个阶段,随后我设置的电脑系统会自动搜寻夏鸣星的相关信息,并把其他无关干扰信息排除在外。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希望你的好消息……不要让人失望。”易遇说完便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