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下落不明,渣总夜夜发疯》 第1章雯雯,我好热…… 第2章今晚,必须成事 第3章睡她 第4章等?等我睡你? 第5章都在我床上了,由不得你 第6章怀孕 第7章酒吧钓男人 第8章性生活 第9章用手替你解决 第10章我想吻你,嗯? 第11章失控 第12章性情大变 第13章背叛 第14章被老公抓包 第15章投怀送抱 第16章她喊他司越哥哥 第17章你不要太敏感了 第18章欺负 第19章你受伤了? 第20章姜寻,你介意吗? 第21章公报私仇 第22章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第23章我满足你 第24章一定喂饱你 第25章接吻 第26章激情满满 第27章很久没有女人敢这么忤逆他了 第28章那么恨她 第29章色诱 第30章是不是男人? 第31章让他滚 第32章你何至于此? 第33章第一时间跟她表白 第34章你爱上姜小姐了吗? 第35章你是在关心我吗? 第36章你别过来 第37章许心雯跳楼了 第38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男人 第39章看来,你还是被教训得不够 第40章为你守身如玉 第41章还不知悔改? 第42章我没想过对付你 第43章她很蠢 第44章别忘了,你睡了这样的女人 第45章夜不归宿 第46章他说我看不起他 第47章单刀直入 第48章我们上过床了 第49章发泄工具 第50章偷窥我,有意思么? 第51章为什么养小三? 第52章大开眼界 第53章玩色诱? 第54章你……你干什么? 第55章你去找别的女人 第56章讨这样一个男人欢心 第57章这么多年一直迷恋他 第58章别那么激动 第59章野种 第60章一刀两断 第61章你给我死 第62章我很感激 第63章后背肿了,给我擦药 第64章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第65章怎么,你想吵架? 第66章秦明礼对你好像不错? 第67章我没跟你开玩笑 第68章我就会对付你身边的人 第69章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第70章养女人 第71章他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第72章她的筹码 第73章值了 第74章他怎么这样? 第75章哄哄她 第76章你想发泄去找她啊 第77章他早就有需求了 第78章我是真心跟你道歉 第79章你把我咬伤了 第80章他对你有意思? 第81章玷污 第82章你今天表现真好 第83章吃人不吐骨头 第84章动真情了? 第85章想避孕 第86章这个男人这么流氓 第87章能别翻旧账么,盛太太? 第88章横刀夺爱 第89章她对我死心了 第90章来接我一下会死? 第91章站住 第92章我喜欢睡你 第93章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硬 第94章要我求你吗? 第95章你叫我怎么甘心啊? 第96章他握住了她的脚踝 第97章无耻 第98章诱哄 第99章单膝下跪 第100章床上那点事儿 第101章被男人抵在了门板上 第102章让他用来发泄欲望 第103章还要多少次? 第104章离别吻 第105章盛总想泡她 第106章盛司越,我才是你的妻子 第107章混蛋 第108章你不爱我了,对吗? 第109章别不理我,好么? 第110章有求于他 第111章我想要个孩子 第112章你对我没有爱 第113章那样会更加刺激你的兽欲? 第114章怎么,不想要? 第115章知道你这副模样有多诱人么,嗯? 第116章求你了,别这样…… 第117章吻你一下就想脱我衣服? 第118章她被他弄哭了 第119章不打算跟他离婚了? 第120章潜规则 第121章你是我的 第122章他配不上你 第123章我想对你好 第124章别抱我,我嫌你恶心,脏男人 第125章将她摔入床褥之中 第126章要做吗? 第127章想要的女人 第128章被他操控蹂躏 第129章水性杨花 第130章两兄弟轮流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第131章陪我做一下,嗯? 第132章只想和你做,别人都不行 第133章一夜风流 第134章你爱上我了吗? 第135章盛太太,我很受伤 第136章尺度突然大了起来 第137章可是我来兴致了 第138章躺着被上 第139章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第140章以后我就不住在家里了 第141章强要了她 第142章和许心雯滚到床上了 第143章我们离婚好不好? 第144章忍着,或者用手解决 第145章意外怀孕 第146章叫声老公听听 第147章我喜欢她,要跟她长相厮守 第148章你弄疼我了 第149章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第150章太太这是……挑逗我? 第151章指甲在他肩上抓出阵阵红痕 第152章看我在床上表现 第153章出事了 第154章陪我一晚,只要一晚 第155章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第156章同为女人,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第157章她越反抗,他越喜欢 第158章惹你伤心了? 第159章车祸 第160章怕吗? 第161章你就那么恨我? 第162章死了 第163章现在,滚出去 第164章是我混账,我承认 第165章你帮我 第166章阿寻…… 第167章离了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第168章弄坏 第169章舒缓欲望 第170章你怀孕了,姜寻 第171章你想跟我吵架么? 第172章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173章你跟我离婚和他在一起吗? 第174章控制不住 第175章他们有一个孩子了? 第176章她是我老婆,我们是夫妻 第177章婚礼 第178章阿寻,我爱你 第179章今晚,我伺候你 第180章如果,孩子没了呢? 第181章性冲动 第182章找刺激 第183章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儿,难闻 第184章你想跟我离婚吗? 第185章无法自控的冲动 第186章落海 第187章流产 第188章离婚 第189章车祸是你安排的吧? 第190章疑心病 第191章求救 第192章劫后余生 第193章求她留下 第194章威胁 第195章另一个孩子 第196章三年后 第197章回江城 第198章你前夫来了 第199章盛先生,请自重 第200章我们继续啊 第201章舔狗 第202章牵扯 第203章欲仙欲死 第204章还敢亲她? 第205章你教我,我该如何挽回你? 第206章还没尽兴吗? 第207章骚扰 第208章我想吻你,可以吗? 第209章吻,凶狠 第210章接吻,拥抱,约上床 第211章对我旧情难忘? 第212章娶回家 第213章你不是想跟我上床吗? 第214章把她的身体翻了过来 第215章难堪的姿势 第216章你怎么了? 第217章大惊失色 第218章刺激 第219章我亲自服务你 第220章为什么不能跟我示弱一次? 第221章她毁了我才肯罢休吗? 第222章你觉得我会心软? 第223章为她受伤 第224章流了那么多的血 第225章你只是他前妻 第226章看在我为你流过产的份上 第227章杀人放火要偿命,你会死的 第228章我只谋财,不害命 第229章他不配留在她身边 第230章我们分手两个多月了 第231章盛司越找了新的女人 第232章他要娶别的女人了 第233章贱人的儿子前妻也是贱人 第234章盛司越会怎么想她,还重要吗? 第235章成为其他女人的丈夫 第236章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第237章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爱她 第238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第239章他怎么还有脸碰她? 第240章对前妻的关心 第241章她会和我复婚 第242章订婚宴 第243章想跟我重归于好? 第244章狼狈和心酸 第245章他没有资格,我有吗? 第246章盛总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第247章回心转意 第248章孙丽珍的挑拨 第249章请你像个死人一样消失 第250章听你说话觉得反胃 第251章盛老爷子要死了 第252章醉醺醺 第253章她喜欢了他很久很久 第254章爷爷走了 第255章遗嘱 第256章你觉得可能吗? 第257章畜生不如 第258章祝他得遇良人 第259章梦碎 第260章权宜之计 第261章下腹紧绷,旖旎心思 第262章醉了之后占你便宜 第263章前夫没有厚着脸皮纠缠你吧? 第264章怕跟我在一起伤了他的心? 第265章渣女 第266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她阿寻? 第267章睡了一夜 第268章生米煮成熟饭 第269章受不了了 第270章你给盛先生戴绿帽子是想报复他吗? 第270章你给盛先生戴绿帽子是想报复他吗? 第271章酸 第271章酸 第272章明知故问 第272章明知故问 第273章盛司越,我杀人了 第273章盛司越,我杀人了 第274章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第274章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第275章你就这么帮着外人对付我吗? 第275章你就这么帮着外人对付我吗? 第276章欲言又止 第276章欲言又止 第277章你别得寸进尺 第277章你别得寸进尺 第278章阿寻也是你叫的? 第278章阿寻也是你叫的? 第279章你还恨我吗? 上飞机之前,盛司越接到了白特助的电话:“盛总,我本来打算按照您说的给盛小姐一点教训,但是一直没找到她。” “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已经不在江城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她母亲刚去世,葬礼都还没有办完,你说她不在江城了?” 白特助如实交代:“盛小姐的确是连孙女士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就凭空从江城消失了,我也找人往下查了,她好像是出国了,只是具体去了哪一个国家,现在还没有查到,要继续查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微顿。 数秒之后,他睁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不必了,她不值得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但是为了避免她回江城之后再做出什么不知死活的事情,你把机场盯紧了,一旦有她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好的盛总,我明白了。” “嗯。” 一个字落下,盛司越挂了电话。 坐在他旁边的姜寻随口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吗?听你话里的内容,好像跟盛歆月有关?” “也没什么,本来想找人盯着她,担心她再做出些不知死活的事情,不过刚才白特助告诉我,她人已经不在江城了。” “不在江城,母亲葬礼也不管了吗?” 男人低“嗯”了声。 姜寻也没有多想,随口道:“可能是太伤心了,找个地方换换心情吧。” 盛司越把毛毯盖到她腿上,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关心:“不聊她了,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你昨晚大半夜做噩梦应该也没睡好,先睡会儿吧。” 女人微微抿唇。 昨晚…… 凌晨两点钟她被噩梦吓醒,听到尖叫声的盛司越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次卧赶到了主卧把她叫醒,并不断地开导安慰她,直到她再次入睡。 想到这个,姜寻看着盛司越的眼神不自觉深邃了几分:“你昨晚怎么那么快就去主卧了?难道凌晨还没睡着吗?” “我怕你被噩梦吓醒,所以一直没怎么睡。” “什么?” 她很惊讶,似乎是根本就没想到盛司越会做到如此地步。 男人看着她错愣的神色,唇角微勾,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昨晚我本来也不是很困。” 姜寻看着他,杏眸之间生出几分不忍:“以后还是别这么做了。” 盛司越明知故问:“为什么?” 她认真地回答:“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垮的。” 男人一副自信模样:“不会,我体质很好。” “不是体质好不好的问题,熬夜对身体本来就不好,更何况听你的意思,你还想通宵,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否则以后别这么做,我不想你为了我付出太多,那样会让我觉得我亏欠你。” “如果真觉得亏欠,可以以身相许啊。” 女人白了他一眼。 后者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 姜寻脸色微微泛红。 她不知道那男人是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正常地说几句话而已。 机舱内很快有广播提醒飞机即将起飞,让大家都关掉手机。 姜寻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是盛司越在保存了,除了她打电话给秦明礼请假的时候短暂地拿回来过。 盛司越按部就班地关机。 飞机很快滑出跑道,缓缓起飞。 姜寻拉了拉身前的毛毯,思绪忽然有些飘远。 她没有想过,和盛司越离婚之后,还会跟他一起坐飞机,以旅行散心为目的飞去国外。 如今想想,事情竟然就这样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好像也挺奇怪的。 只是她仍然无法分辨,两个人之间如今的发展趋势,究竟是好是坏。 又或者,其实根本不用纠结。 一切自有天意,等到从美国回来,说不定她会忘掉那些此刻困扰自己的不好的事情,而盛司越也要一心投入到华盛集团的工作中去,两人各归其位,甚至连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用。 当然,这都是她单方向想的。 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 纽约华盛顿机场。 温墨寒准备登机,拿着手机再次拨打了姜寻的手机号,可是耳边一直得到的都是冰冷的女音提醒——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蹙了眉,心底甚至生出了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回纽约不过几天,盛司越竟然就有了擅自接通阿寻电话的机会。 看来阿寻在江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必须回去看看。 不管是了解她和盛司越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还是单纯地关心一下她最近的生活,这一趟,都必须跑。 好在公司遇上的那点麻烦已经解决了。 他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 …… 飞机在八千米高空持续飞行十四个小时之后,落地华盛顿机场。 下飞机之后,盛司越和姜寻一起去拿托运的行李。 出航站楼时,姜寻看着盛司越:“我师父安排了我们公司的同事接我,你要跟我一起吗?” 后者毫不犹豫地接话:“当然,我定了酒店,我们一起住酒店。” 住酒店? 她有些为难,讪笑道:“那个……我之前在美国租的房子还没有到期,我可能要回去住。” 男人当即开口:“我跟你一起住。” 姜寻试探性地道:“不用了吧?” 盛司越一脸义正词严模样:“阿寻,你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必须守在你身边,虽然说你换了个地方可能情况会有所改善,但万一呢?万一你晚上睡着之后和昨晚在江城一样做噩梦了,大半夜害怕得一个人哭,谁来陪你?我是人不是人,没有瞬间移动的本领,就算我一夜不睡,也保证不了你做噩梦的时候一分钟之内出现在你面前。” 姜寻,“……” 她也没有让他保证这个。 男人见她沉默,继续道:“而且我们是一起从江城来纽约的,难道你想下飞机之后就把我甩开么?不合适吧?” 她微微抿唇:“我没这个意思,你说的也对。” 女人舒了口气:“这样吧,你看看酒店还能不能退,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你先住在我那里。如果不能退的话,钱也不好浪费,你就……” 不等她说完,盛司越就接了话:“当然可以退。” 姜寻愣了一秒,随即“哦”了一声:“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我之前租的房子那里吧。” “好。” 她微微抿唇,两个人一起出了航站楼。 姜寻把手机开了机,同事已经发来了微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找到人之后上车。 大概一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姜寻本来要留同事吃饭表示感谢,可同事大概是见她跟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一起,也没好意思留下,借口自己有事就先走了。 她带着盛司越进了自己生活在华盛顿租住了三年的房子。 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盛司越的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他想到三年前刚发现姜寻“不见了”的时候,他飞了好几个城市去找她,却都杳无音信。 殊不知,原来她躲到了华盛顿。 那时候她故意给他错误的信息,让他去错误的地方找,恐怕就是想要完全地把他从她的世界中排除出去吧。 那时候的她,真的是被他伤透了心。 想到这里,男人胸腔中已经被掩埋许久的悔意再次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他看着姜寻进客厅之后,把罩着防尘罩的白色布料一一掀开,眸色越来越深。 午后的阳光洒在沙发上,将女人的几缕发丝衬得光亮非常。 盛司越就那么看着她,缓缓开口:“阿寻,三年前你离开江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回去?” 姜寻身形微顿。 数秒之后,她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朝她发问的男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后者眸色深深:“来到你为了躲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想到了三年前的一些事情,想知道你当初的想法。” 女人淡淡地答:“都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不重要了。” 可盛司越似乎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所以,你忘了吗?” 她反问:“你说的是什么?” “三年前那些让你觉得受伤和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吗?” “你现在再来问我这些,不是逼着我回想起来吗?” “如果真的回想起来了……” 他说着,语调微顿,目光较之刚才也深了几分:“那么,你还恨我吗?” 姜寻看着他,没有说话。 还恨吗? 记忆好像在盛司越一再追问下,被强行调动起来。 她想到那一年的车祸,失去的孩子和受到的伤害似乎都不是最伤人的。 最伤人的是事后她在寻求身为丈夫的他的帮助时,他只觉得她是犯了疑心病,用尽全力都在替那个害她的女人开脱。 哪怕时隔多年,如今再次想起,女人还是觉得可笑至极。 她脸色也跟着冷淡了几分:“我不想再提当初的事情,盛司越,后来你也已经知道当初我说的都是事实,现在就别再逼着我强行想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了,除非你带我来美国就是为了找我不痛快。” “我当然不是为了找你不痛快。”他第一时间反驳。 女人低“嗯”了声:“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再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盛司越沉默。 她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 可答案,却已经十分明了了。 “这个地方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需要打扫,你帮我一起打扫吧。”姜寻说着,一边朝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边开口:“先从卧室开始吧,你睡东边那间卧室,从那里开始打扫,我打扫我要住的房间,等打扫之后再出去找点东西吃。” 说到吃东西,她才刚刚想起来,两人坐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除了飞机餐也没吃什么。 女人转过身看着盛司越:“你饿吗?饿的话我们现在先出去吃点东西,回来之后再打扫。” 他回答她:“饿。” 姜寻点点头:“那就先出去吃饭吧,等我洗个手。” 男人情绪似乎不高,只“嗯”了声。 看着她进了厨房,他伸手摸了摸西裤口袋,想找根烟抽。 可又想到如今是在她的地盘,她也一向不喜欢他抽烟,便转身出了房子,站在外面的草坪上,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盛司越脑海里是姜寻刚才跟她聊起三年前时的神情。 他知道她还没有原谅他。 而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本来就急不得。 明明和以前相比,现在两个人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吃饭,甚至是出远门,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他应该为这些进步而开心的,甚至说是重拾信心。 可不知为何,知道她想起三年前的事情还是会怨恨他,他就控制不住那些如洪水猛兽般钻出来的负面情绪。 他想解释,想说自己是无辜的。 可又一想,不管多无辜,又或者做了再多的解释,都改变不了对她造成的实质性伤害。 有些事情,急不得。 一支烟尚未燃尽的时候,身后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传入耳中。 男人下意识地扭头。 对上姜寻的目光时,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掐灭了烟头,兴许是动作太猛,手还被烫到了一下,可他仍是那副面不改色的神情,盯着她道:“现在要去吃东西么?开车过去,还是步行?” 她看了眼他手里掐灭的香烟,又看向他的脸,红唇张合:“步行,很近。” 盛司越点了头:“好。” 女人下了门前的几个台阶,和他并肩站着时看向男人:“走吧。” 他“嗯”了声。 两个人并肩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沉默的氛围中,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气氛。 最终是盛司越打破了沉默:“我们去吃什么?” “中餐馆,吃面吧。” “好。” 简单的对话之后,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他继续找话题:“那家面很好吃吗?你之前在美国生活的时候,经常去吃?” 她的答案规矩又简洁:“也不算是很经常,味道还行,但跟国内还是不能比。” “嗯。” 如姜寻所说,餐馆很近。 两个人走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进店之后他们点了餐。 两碗面,一个凉菜,和两杯饮品。 非常简单的搭配。 在餐桌旁坐下时,姜寻还没来得及关机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的时候,努力压抑着自己心底那种对未知消息的恐惧感,直到看见来电显示—— 温墨寒。 女人看了眼盛司越:“是温墨寒的电话,我接一下。” 他脸色微变:“他怎么突然打给你?你跟他说你来华盛顿的事情了么?”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给我,接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话落,她滑动屏幕接了电话。 男人心底有些忐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她在和温墨寒聊天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电话那边,温墨寒有些丧气:“你人呢?” “怎么了?” “我在你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姜寻有些不可思议:“你在江城?” 这话一出,盛司越黑眸也产生了一些不知名的波动。 温墨寒回了两个字:“没错,我来找你。” “什么时候去的?不是说美国这边有事要处理吗?这才多久你又去江城了?” “处理完了所以又回了江城,没办法啊,你在江城我的心被你勾跑了,待在华盛顿实在是没意思。还有,我上飞机之前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什么情况啊?” 姜寻倾身叹了口气,眉头也微微蹙起:“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温墨寒爽快道:“那就先不说了,你先告诉我你人现在在哪?” “我来华盛顿了。” “什么?!” 单是听着温墨寒震惊的语调,姜寻就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脸上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她也觉得挺奇葩的,但只能感慨一句:“真是不巧。” “你什么时候去的华盛顿,跟谁去的,去多久啊?怎么去华盛顿都不知道跟我的打个招呼,你是故意逗我玩还是怎么?别等我赶回华盛顿之后你又回江城了,这样搞下去我真的会疯。” 温墨寒一顿疯狂输出。 相比较他,姜寻要冷静许多:“我应该在这边待不了太长时间。” 说着,她看了眼盛司越:“跟朋友一起来的,你在江城有事的话就处理自己的事情,想回华盛顿了就回华盛顿,也没必要为了见我特意跑来跑去。” 女人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温墨寒就只抓了一个重点:“朋友?阿寻,别告诉我你是跟盛司越一起去的华盛顿。” 姜寻微微蹙眉:“你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他轻呵:“没有否认,看来我猜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盛司越接了,他还出口挑衅我,说了些有的没的的话,搞得跟他现在是你男朋友一样,阿寻,我以男人的直觉提醒你,盛司越那货跟着你去美国绝对是不安好心,你最好防着他点。” 盛司越接了温墨寒打给她的电话? 女人抬头,盯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眼底带着打量和探究…… 第280章我现在就崩了她 温墨寒的话听上去不像是撒谎。 所以,盛司越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接了温墨寒的电话,事后还没有跟她说?! 这男人,收了自己的手机时,可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结果呢? 背着她干这种事情?! 姜寻盯着他的脸,有种信任被辜负的不悦感逐渐冒了出来。 她对着电话道:“我刚到华盛顿这边,正在餐厅等着吃饭,先不聊了。” 就这样,女人结束了和温墨寒的通话。 收起手机放到一旁时,她看着盛司越:“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盛司越自然不蠢。 明知道她接的是温墨寒的电话,也看见了她的脸色变化,自然不敢再隐瞒下去,便点了头,一副诚恳模样:“有。” “那就说吧。” 四个字落下,服务员刚好来给他们上餐。 两个人相对无言。 等服务员上菜离开,盛司越第一时间把姜寻的筷子递了过去:“饿了吧,先吃饭。” 她伸手接了筷子,一双杏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显然没有先吃饭的意思。 男人唇瓣微动:“怎么?” “之前你说帮我保管手机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后来又是怎么做的?” “抱歉,是我不对。” 认错态度的倒是快。 可只认个错就行了吗? 她选择信任他的时候,他在隐瞒和欺骗,这让本来就对他没有多少信赖可言的那颗心,又多了些怀疑。 女人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数秒之后,她微微抿唇,盯着他追问:“除了温墨寒,你有没有接其他人的电话也没告诉我?” “没有了,只有他一个,这段时间没有人打电话找你,你可以查看最近通话记录。” “最近通话记录我看过,温墨寒的那个电话你不是删了吗?” 盛司越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似乎无法辩驳。 他沉默着,不再说话。 姜寻舒了口气:“算了,吃饭吧。” 她还能说什么呢? 毕竟,一开始选择相信他的人是她。 女人开始低头吃面,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儿的,但看在盛司越眼中,这种不动声色的沉默才最可怕。 他宁愿她责怪他言而无信,骂他几句难听的,也不想让她一个人沉默。 沉默就代表着失望。 一想到她对他为数不多的信任就这样忐忑了,男人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痛。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阿寻,我承认接了温墨寒打给你的电话还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可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让其他男人来骚扰干涉你,哪怕这个男人在你眼中只是朋友,哪怕我明知道在你心里你和他绝无可能,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他顿了下,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做,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不这样了,好吗?” 姜寻毫不犹豫地开口:“没有以后了。” “什么意思?” “我的手机从今天起不需要再交给你保管了。” 盛司越拧眉:“你……不害怕了吗?” 她不咸不淡地开口:“江城飞华盛顿的航班上,我睡了一觉,没做什么噩梦,我也想清楚了,孙丽珍的事情不怪我,虽然她在我眼前出车祸让我觉得很害怕,我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我也没那么恐惧了,哪怕现在再有人立刻发点什么死人的照片给我我也不会怕,所以我的手机我可以自己保存,不劳你费心了。” “阿寻,你别这样。” “吃饭吧。” 话落,女人继续低头吃面。 他还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她的模样,又觉得难以启齿。 两个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来华盛顿之后的第一顿饭。 回到住处,姜寻又开始收拾东西。 盛司越没有照她说的去打扫客卧,而是帮着她把主卧打扫了一遍,等换上干净的四件套后,他看着女人开口:“你先休息会儿,就当倒时差了,剩下的卫生我来搞。” “不用。”她拒绝之后就要继续干活。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我免费住在你付钱租的房子里,干点活就当是我付的房租了,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后者对上他的视线,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盛司越低“嗯”一声,出了卧室。 姜寻洗了把脸,才在床上躺下。 其实她对盛司越瞒着她接了温墨寒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多生气。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秉性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发生任何改变,就像他如今表现的那么在意她,她知道都是真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做一些独断专行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事情。 一个电话而已,不值得生气的。 可恰恰是这个电话,反映了他的处事风格。 思绪游走了一会儿,姜寻似乎是真的累了,慢慢睡了过去。 盛司越心情很不好。 事情是他做的,现在姜寻生气也是理所应该。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不悦。 客厅里,男人一字不语地打扫卫生收拾东西,用了两个小时把房间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等打扫结束,他进了次卧,开窗后从西裤口袋摸出一支烟点上。 看着窗外异国陌生的风景,想象着这些年姜寻因为认识他嫁给他遭受的那些过往,心中愈发郁闷。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很多次想要离她远远的,再也不打扰她的生活,但每一次的下定决心都失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个世界上明明女人那么多,追着他前赴后继的也不少,为什么他就只想和姜寻在一起,只想守着一个连多看他一眼就不愿意的女人身边呢?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么? 想着这些的时候,男人就一直站在那里,一直抽烟,继续抽烟。 明明他也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打扫了两个小时的卫生,明明他也很累,也是需要倒时差的,可偏偏,脑海里想着和姜寻有关的事情,没有半分困意。 不知道在卧室的窗前站了多久。 直到—— 静谧的空间内突然被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 他连忙掐灭手中的烟,阔步出了房间进了姜寻的那间卧室。 床上的女人已经坐了起来。 盛司越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关切地看着她:“阿寻,你怎么了?” 后者对上他的视线。 刚刚,男人说话时喉间溢出了浓烈的香烟味。 以致于此刻的女人蹙起了眉,下意识地问了句:“你抽了多少烟?” 他神色微顿,滚了滚喉结才沉声开口:“没多少。” “说句话都全是烟味儿,还说没多少,嘴里真的没一句实话了。” “一包,我抽了一包。” 男人迫切地开口,回答问题也跟着准确了许多,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阿寻,我嘴里有实话的,以后我都不会对你撒谎了,不管是温墨寒还是别人,以后只要他们找你,我不仅不会瞒着你,还会帮你传达消息,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微微抿唇,没接他的话,只是道:“我刚才又做噩梦了。” “关于什么?” “我梦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来找我,穿着白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很像是电视剧里面鬼的形象,她的头发挡着脸,我没有看清楚她长什么样。”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只是梦,是假的,没关系的。” “我知道是梦,虽然还是被吓醒的,但是我觉得这个梦没有之前的梦可怕了。” “这就说明你的情况也跟着再好转。” 女人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话落,姜寻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睡了应该有一会儿了,你一直在外面打扫卫生吗?” “嗯,已经打扫好了。” “辛苦了。” 盛司越看着她提议:“我刚才看了一下冰箱,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食材,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后者杏眸微动:“你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才还一直在打扫卫生,不累吗?不需要倒时差?” “可能在飞机上睡过了,现在不累。” “还是休息会儿吧,超市我们明天再去,晚上随便吃点好了,现在也不是很饿。” 他点头,说“好”。 卧室内安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那份安静似乎逐渐变得诡异。 最终,姜寻轻咳:“那个……我不睡了,我整理一下我带过来的衣服。” “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卧室。 看着姜寻把自己的行李箱推进了主卧,盛司越下意识地跟了进去:“阿寻,你现在的情况还是不怎么好,不然晚上我留着主卧守着你?” “今天就先不用了,我试一下,如果还做噩梦的话,明天你再跟我一起待主卧吧,不过还是得辛苦你打地铺,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同床共枕。” “我知道,你放心吧。” 她“嗯”了声。 他见她愿意跟自己说话,还答应如果噩梦持续的话明天就让他留在主卧,心底郁结的情绪终于疏散了几分。 他不应该着急。 如今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又在异国他乡,机会多的是。 他要做的就是顺着她,不再因为自己那些担心忤逆她的意愿,自己把自己这绝妙的机会给作没了。 这么想着,男人心情顿时明朗了不少。 …… 来美国的第一晚,姜寻神奇地没有再做噩梦。 第二天她醒来时,心情好像也因为昨晚的好觉愉悦了不少,洗漱之后出了卧室时,发现盛司越已经做好了早餐。 简单的面包牛奶,还准备了一些水果。 两人吃过早餐后,开车去了距离住处半个小时车程的超市。 姜寻今天穿了简单的长裙,头发编成侧边辫放在左肩上,化了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错。 盛司越跟在她身后,看着女人恬静的模样,唇角扬起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 推着车进了超市,他看着她开口:“有什么想吃的零食吗?不然先逛零食区?” “去看看吧。” “好。” 姜寻平时不太爱吃零食,偶尔吃,也是一些健康的多少有些养生性质的坚果红枣之类的。 所以逛零食区的时候,她基本上也都是大眼一扫就过去了,偶尔看见喜欢的会拿一些放到推车里。 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逛超市。 可盛司越就不是了。 他全程盯着她看,把她每一个打量食物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心底是满溢的欢喜和愉悦。 对他而言,好像这样平淡的幸福是他追求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的。 从前是怪自己不懂珍惜。 后来…… 是她不想再给他机会。 今天来之不易,他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再做在姜寻心底减分的事情。 两个人,一个认真逛超市,一个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他们进超市起,就有人一直在偷偷地跟着他们,观察他们。 对方的目光锁在盛司越手腕上的那只腕表上,跟同伴用英文交流道:“你觉得我们两个谁会抢到他的腕表?” “那肯定是我。” “你太自信了。” “等他们出了超市,试试不就知道了。” “超市外面人太多了,我们还是跟着他们到住处再行动吧。” “可以。” 达成一致后,两人继续扮做超市里的普通购物者,跟着姜寻和盛司越身后。 大概半个小时后,姜寻他们逛完超市,提着购物袋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驱车离开。 那两个跟了他们一上午的人,也开车跟了过去。 车厢内。 盛司越一边开车一边问姜寻:“华盛顿周边有没有你想去玩的地方?下午或者明天我带你去逛逛?” 她回答:“暂时没有。” 他又问:“那下午你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想做的,不然听你安排吧?” “那我们去美国国家美术馆看达芬奇画《吉妮芙拉.德.本奇像》?之前来华盛顿出过几次差,但因为太忙了,一直没机会去。” 其实盛司越也不是很想看。 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带着姜寻出来走走。 一直闷在室内显然对她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好的改善。 “好,那就去吧。”她答应了。 车子在住宅区停下之后,盛司越打开后备箱去拿他们在超市买的东西。 手让碰到购物袋,后腰处突然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十几岁的时候他曾经跟着盛老爷子来美国出差,遇见过一帮抢劫犯,也被人拿枪抵在脑袋上过,所以此刻,他几乎一秒钟就分辨出了抵在自己腰上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姜寻已经推开副驾驶车门下了车。 走了几步看到有枪抵在盛司越身上,以及那两个人高马大的西方男人正不怀好意地笑,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阿寻,别怕。”盛司越的嗓音很沉稳,也很冷静。 话落,他余光往后瞥了眼,用英文跟两人沟通:“你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 “把你手上的表取下来,还有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下来。。” “好。” 男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若是为钱,一切都好办。 他的手从后备箱里塑料袋上缓缓收回,正要转过身时,歹徒忽然开口:“别动,就这样把你的腕表取下来。” 盛司越扭头看向了挟持他的歹徒。 一共两个人。 一个拿枪抵着他,另一个正拿枪对着姜寻。 他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把手表扔出去可以防止其中一个人开枪的话,他就可以趁另一个人分心之时踢倒对方,这样他和姜寻会得救,但前提是,保证那两人短时间内没办法再碰到枪。 他身上暂时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块表是他唯一的脱身机会。 男人目光深深地看了姜寻一眼,与此同时,放慢动作取下了手上那块腕表,伸手准备递给身后的歹徒时,右脚踢在了歹徒的膝盖处,手表则被扔到了另一个拿枪指着姜寻的歹徒的手腕上。 对方吃痛松了手。 枪落地。 而距离盛司越近的那个男人,手里的枪已经被盛司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过来。 他原本是占了上风的。 可那歹徒却趁机将他按到车上。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之际,另一名歹徒从地上捡起枪,一把遏制住姜寻,把枪抵在她的脑袋上,看着盛司越威胁道:“放下你手里的枪,否则我杀了她。” 男人眼底的担心尽数溢了出来。 他沉声开口:“你要的是钱,为了钱闹出人命并不是划算,放了她,你们要多少钱报个数。” “不瞒你说,我们要的不止是钱。” 扣着姜寻那个人踢了一下她的腿,女人惯性地跪倒在地,枪口重新递上她的脑袋:“有人花重金买她的命。” 盛司越拿枪指向那个男人,浑身的戾气都在这一刻翻涌而出:“别再动她,否则,我杀了你。” 歹徒愣了一秒,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威胁,似乎心中不忿,操着一口脏话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即扣动扳手,拿枪口又往姜寻的脑袋上抵了抵:“把你手里的枪交给我同伴,否则,我现在就崩了她!” 第281章失忆 眼看着姜寻被置于危险境地,盛司越的冷静一点点崩塌。 他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饱含了太多在此刻无法说出口的情绪。 他似乎是想传达什么,但又不能明说。 之后,男人朝着歹徒开口:“好,我交出枪!” 后者似乎是怕他玩什么猫腻,再次提出要求:“蹲下,把枪放在地上!” 盛司越照做。 他往地上蹲的动作很慢,精神高度集中,就在枪离地还有不到五公分的时候,他拿着枪对准掳着姜寻那个歹徒的手,扣动扳手,开了枪。 砰! “啊——” 歹徒吃痛,枪也掉到了地上。 姜寻这辈子第一次听见枪声,抱着脑袋大脚一声之后,彻底乱在原地。 盛司越冲过去,狠狠地踢了歹徒一脚之后,捡起地上的另一把枪,余光瞥了眼姜寻:“阿寻,你先回家去。” 她颤抖着声音说:“我……我现在报警。” “你回家里报警,我来拖着这两个人。” “可是……” 他没有听她的“可是”,危机面前仍旧维持着冷静的模样:“听话,你待在这里我会分心,他们两个人我能勉强对付,但顾不上你,马上回家去。” “好……好……” 姜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两把枪都在盛司越手里,她相信他可以轻松解决那两个歹徒,所以就乖乖听话地回了家。 门落锁的声音刚刚传来。 其中一个歹徒就朝盛司越冲了过去。 他正要朝那人开枪,另一个歹徒趁他不备踢了他一脚,又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匕首,朝着盛司越冲去。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拿枪的手抖了抖。 就这一会儿,歹徒已经把枪从他手里抢走,另一个歹徒也过来按住了他。 挨了枪的歹徒为了泄愤,拿枪一下一下地砸在盛司越的脑袋上。 他额头很快冒了血。 恍惚之间,盛司越伸手扣住歹徒的腿把人掀倒在地,拳头正要往对方脸上砸时,蹦—— 剧痛自肩上传来。 他低头,看见红色的血液自肩上汩汩而出,很快便弄脏了衣服。 “吱呀”的开门声传入耳中。 男人撑着朝门口处看去,瞥见姜寻不顾一切地朝他冲了过来。 他张了张嘴:“别过来!阿寻,快回去!” 可姜寻怎么会回去?! 盛司越是因为她受的伤。 这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次,他中了枪!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盛司越真的就这么死掉。 如果今天他死了,就是为了她而死,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她该有多么后悔啊! “我让你回去!”盛司越忍着肩上伤口再次朝她大喊。 可女人充耳不闻。 两个歹徒见目标任务出来,朝姜寻举枪。 盛司越看到了,一瞬间眼神骤变。 他拼尽全力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去抢歹徒手里的枪时,对方一脚踢过来。 他侧身躲过。 另一个歹徒却再次朝他扣动扳手,男人往前冲了一步,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枪,可是抢距离他的脑袋很近,那歹徒又像刚才一样一下一下地拿着枪朝他的脑袋上撞。 不断放大的声响几乎震碎了他所有的意识。 大脑逐渐模糊…… 就在他终于抵不住手上力道松了些时,歹徒一脚把他踢到在地。 男人晕了过去。 姜寻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早一步慢泪痕。 看着盛司越身负重伤在自己面前倒下,她慌乱无措极了。 可歹徒却抓住了她,扣着她的手腕拿枪抵在她的脑袋上,扣动了扳手。 开枪之际,警车出警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个歹徒对视一眼,各自露出慌乱的神色,似乎是觉得跟完成雇主任何和被警察抓走相比,后者付出的代价更高,他们没有对姜寻开枪,撒腿跑了。 死里逃生的姜寻哭着蹲在盛司越身边。 她拍了拍他的脸,嘴里一遍遍地喊着:“盛司越,盛司越……” 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触目惊心,比她做的噩梦还要可怕。 她想帮他处理伤口,奈何无从下手 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后悔。 她不该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他,她不该一直对两人和好的事情不松口。 如果今天这个男人就这么为了救她死了。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下半生还过得如何悔恨! 盛司越,你一定不要有事! 姜寻一直喊他的名字,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救护车过来把他拉走。 异国的医院里,她一边无助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等,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告诉盛老爷子。 想了又想,她觉得或许她应该告诉盛齐松。 他是盛司越的父亲,之前又常年生活在美国,也许会有熟悉的医生朋友可以照顾一二。 女人废了一些功夫菜找到盛齐松的号码,拨通之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盛……盛伯父,我是姜寻,盛司越在美国受伤了。” “怎么回事?” “我们遇到了抢劫犯,其……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抢劫犯,盛司越受了枪伤,脑部可能也受了伤,现在在华盛顿这边的医院,正在手术中,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爷爷……”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盛齐松还是很上心的。 他说:“我马上去美国,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爷爷,他年纪大了心脏也不好,不能再受打击。” “好,好……” 一脸说了两个好字,姜寻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 而那边,盛齐松已经挂了电话。 她又开始在手机的最近通话记录里面找,找到温墨寒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温墨寒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调笑:“这么早就主动打电话给我?阿寻,你想我了吗?” 早? 是啊,江城时间现在应该是早上六点左右。 她没有多想,很快开口:“温墨寒,我这边出事了,需要你帮忙。”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以致于那边的男人几乎瞬间正色:“先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好一点的医生,能治疗枪伤的。” 说着,她抓了抓头发。 “枪伤?”温墨寒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 姜寻的神情有些涣散。 不止如此,她说话时也有些不自知的语无伦次:“盛司越现在还在手术中,其实我不知道他到底需不需要另外的医生,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在要害,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我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我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阿寻,你先别想那么多,盛司越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先等手术结束,我马上就回华盛顿了,我陪你一起面对。” “先这样吧,你也不用着急回来,等他手术结束我问问医生情况再联系你。” 她呆呆地说着,还不忘道谢:“温墨寒,先谢谢你了。” 话落,女人挂了电话。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姜寻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急救的状况如何。 她只知道,她很慌乱。 前所未有的慌乱。 好像这件事只通知了盛司越的父亲还不够,找了温墨寒帮忙也不够,她应该跟自己家人说一声。 可是跟谁说呢? 爸爸刚经历了一场换肾手术情况不算稳定,她不想他为了她劳累奔波。 妈妈一个人生活尚且需要吴嫂照顾…… 好像只能找姜致了。 对,姜致。 他是她的哥哥,如果哥哥能抽空过来,她的心也许会安定一些。 这么想着,姜寻找到姜致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那边响了两声才接通。 接电话的不是姜致,而是孟静姝。 她嗓音甜美:“阿寻,你哥刚起床下楼做早饭手机忘带了,你找他什么事,我现在下楼把手机给他?” “嫂嫂,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你说的什么话啊?” 孟静姝反问过后意识到什么,嗓音立刻变得关切起来:“不对,你的声音听上去不对,出什么事了?” “我和盛司越遇见了歹徒,我……” “阿寻,你别急,我把手机给你哥哥了,你和他说啊。” 姜致沉稳的嗓音传来:“阿寻,怎么了?” “哥,我现在在华盛顿,今天我和盛司越遇见了歹徒,他为了救我受了枪伤,现在在医院抢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满脑子都是他被送上救护车的时满身是学血的样子,我现在真的很快,我怕万一发生什么一个人应付不了,你可不可以来华盛顿一趟,我……” “不用说了,我现在就定飞华盛顿的机票。” 姜寻还想说什么,手机进了一个电话。 她看了眼备注。 是秦明礼。 女人大概猜到是温墨寒告诉了秦明礼她在这边发生的事情。 “哥,我师父打电话给我,我先接一下。” “好,别太担心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嗯。” 通话结束,姜寻接通秦明礼的来电:“师父……” 后者沉声开口:“我已经让宋莹去医院找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跟她说,她在美国待的时间比我们都长,找她大部分事情她都可以解决。” “谢谢师父。” “好了,手术还没结束之前,医生还没有说清楚盛司越的情况之前,你别胡思乱想。” 她低低地应声:“嗯。” “他伤在哪里?” “枪伤在肩上,头被歹徒用枪多次在撞击,我感觉……” 姜寻说着,嗓音有些失控,话也无法继续下去。 她真的太担心了。 电话那边,秦明礼安慰道:“不是所有的枪伤都致命,伤在肩上的话应该没事,至于头,也可能只是脑震荡,不要自己吓自己,嗯?” 女人哽咽着“嗯”了声。 秦明礼又道:“想哭就哭出来,一直忍着反而消耗精力。” 姜寻抬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先这样,我挂了。” “嗯。” 通话结束,她又看了眼手术室的指示灯,眼底的泪怎么都止不住。 宋莹很快赶了过来。 她在姜寻身边坐下,给她递了纸巾,没有问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里终于有医生走了出来。 姜寻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问盛司越的情况。 医生面色稍显沉重:“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的不轻,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休息两周就能恢复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她庆幸的时候,医生再次开口:“但是头部受到重创,大脑功能受损,损伤到颅内,还是很严重的,也有可能醒来后出现失去记忆的情况。” “失去记忆?” 姜寻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盛司越身上。 医生点头:“对,不过现在不能确定,得先看他什么时候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才能具体确定他的失忆,也有可能,不会失忆。” “那他多久能醒过来?” “大概三到七天,先转到病房观察看看吧。” 她只觉得浑身瘫软。 还是宋莹礼貌道了谢:“我们知道了,谢谢医生。” …… 盛司越就这样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一早,警察来找姜寻了解昨天案发时的情况,并称已经在调附近监控寻找凶手踪迹了。 第一个从江城赶来的人是姜致。 他从医生那里了解情况,之后劝了姜寻几句。 再后来过来的是盛齐松,知道儿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之后,他也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温墨寒是最后一个来的。 不过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名脑科专家。 专家看了盛司越的片子,和做手术的医生说的基本上没什么差别。 姜寻一直在医院守着盛司越,不管是谁说让她去休息,她都一概不听。 很奇怪,守着他的时候,她哪怕在病床边睡着,都没有再做一些奇奇怪怪会吓到自己的噩梦,只是偶尔会梦到盛司越说恨她。 她不清楚这个梦境代表什么,也无心去细究。 第三天的时候,一个不该出现在医院的人过来了。 是盛歆月。 是盛齐松带着她过来的。 他看了眼姜寻,之后面色凌厉地呵斥盛歆月:“道歉!” 姜寻有些摸不着北。 盛歆月有什么需要跟她道歉的?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了,就算要道歉,不也应该是盛齐松要求她对盛歆月道歉吗? 为孙丽珍的离世而道歉。 “我不道歉,我没有错,是她害死了我妈妈,她是个不祥之人,自己死不了还总是害身边的人,二哥也是为了救她才躺在这里的,如果不是二哥从中阻拦,那天我找的人本来可以直接杀了姜寻的!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为我妈妈报仇了!” 啪—— 盛齐松在盛歆月话落之后,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姜寻也是此刻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让盛歆月跟她道歉。 原来造次劫难不是偶然,是盛歆月刻意为之。 她眼神冷了些:“不道歉就不道歉吧,我也不需要你跟我道歉,刚好我有很多懂美国法律的同事在这里,你做的事情需要负什么法律责任,需要我找他们帮你科普吗?” “你少吓唬我!” “我用得着吓唬你吗?雇人杀人的时候你应该了解过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盛齐松脸色微变:“阿寻,这次的事情是歆月不对,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了,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母亲又刚过世不久,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次的无知莽撞吧?” “盛伯父,躺在病床上的是您的儿子不是我,到底要怎么惩戒盛歆月得等他醒来之后再说。” 言尽于此,她目光微冷地看了眼盛齐松:“还是说……为了让盛歆月可以不受任何惩罚,您希望盛司越永远不要醒过来了?” “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司越受伤我的难过不比你少。” “没那么想就好。” 一句话落,她舒了口气,说话的语调还算客气:“那就等司越醒来,自己决定怎么做吧。” “医生不是说司越醒来之后可能会失忆吗?如果失忆的话,处置歆月的事情他恐怕也做不出理智的判断。” “就算他失忆了,我也会告诉他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盛齐松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段时间姜寻一直在医院守着盛司越,也很辛苦很熬人,便也不好多说,只道:“那就一切等他醒来之后再说吧。” 姜寻点了点头。 盛歆月听这着他们的对话,微微拧眉。 失忆?! 盛司越要失忆了? 失忆的意思是他醒来之后谁都不记得不认得吗? 那如果她在盛司越醒来之前把姜寻弄走,再找个女人守着他,在盛司越醒来的第一时间告诉他守着他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那是不是盛司越就会信,然后和她找的那个女人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 这样以来,姜寻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和盛司越复合了?! 盛歆月勾了勾唇。 只要姜寻这辈子都不能和盛司越在一起,不能再次嫁入姜家,不管是对盛司越而言,还是对姜寻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她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制定出合理的计划,让事情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盛司越,姜寻,你们等着,我就算是被警察抓去坐牢,也要在入狱之前把你们拆的四零八散! 第282章你是谁? 盛齐松微微皱眉:“阿寻,你也在这里守了几天了,先去休息吧,今天换我守着司越。” “不用。” 姜寻的态度很是冷漠:“盛伯父如果真的想替自己的儿子做点什么,那就劝你的女儿去自首吧,否则,别怪我告发盛歆月。” “你告发我有什么用?”盛歆月冲她喊。 女人拧眉,懒得跟她废话。 可盛歆月却眉飞色舞,言辞之间尽是得意之色:“我告诉你,那两个杀手已经逃到别的国家去了,美国的警察根本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连抓都抓不到,只要那两人抓不到就没有人可以指认是我在背后买凶杀人,警察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她还沾沾自喜地笑了起来:“这里不是江城,盛家不能一手遮天,你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也不能。” “你给我住口!”盛齐松试图制止她。 盛歆月扬了扬眉:“爸爸,你的儿子已经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了,你的妻子也被姜寻害死了,你难道还想让你唯一的女儿去死吗?” 盛齐松指着病房出口:“滚,你给我滚出这间病房!” 他气得手都在发抖。 盛歆月轻漫地笑着:“我本来就是要走的,哦,其实我本来就不想来,是你非要让我来,还想着让我道歉,我才不会跟他们道歉,我恨死他们了!” 说完这些,她又瞥了姜寻一眼:“真希望我这个二哥醒来之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啊,姜小姐不妨想想,如果他真的如我所想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了,你是会离得他远远的,还是会留住这里像他之前求着你那样求着他留在你身边。” 姜寻杏眸里有暗流在动。 她不想和盛歆月多说一个字,每回应一句都只会让她废话更多。 沉默之际,那女人终于离开了。 可她的话,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是啊,盛司越醒来之后如果把什么都忘了,她要怎么做呢? 是趁机离开? 还是告诉他他在受伤之前多么想要挽回她?! …… 盛司越昏迷第五天,姜寻被姜致全回家休息。 姜致找了护工在医院照顾盛司越。 这两天一直盯着医院情况的盛歆月趁机叫来了自己的好朋友夏诗韵。 这是她找的最像许心雯的一个朋友,企图让醒来后的盛司越可以把自己和许心雯相处的那些时光代入到夏诗韵身上。 她在夏诗韵面前一再描述自己的哥哥多么有钱多么英俊气质多么出众,并蛊惑夏诗韵扮演盛司越的女朋友,告诉她如果事成,不仅她下半辈子可以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就连整个夏家都能跟着沾光。 可以说是真的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夏诗韵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从盛歆月口中得知有利可图,跑的比兔子还快,甚至还拉着盛歆月给她多讲一些盛司越之前的事情。 盛歆月和盛司越的关系不算好。 一个从来没有被承认过的妹妹,对他了解的自然也不多。 可,即便脑海中和他有关的事情实在有限,她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夏诗韵。 病房里。 夏诗韵看着躺在床上的盛司越,心跳都加速起来。 哪怕他闭着眼,都挡不住帅气英俊的模样,他的手腕在输液,露出精壮的小臂,那上面的肌肉线条健康有力。 她想象着被这样一双手臂抱在怀里的感觉,心底雀跃起来。 女人激动地抓住盛歆月的手:“歆月,你哥哥好帅啊,我感觉我都对他一见钟情了,原来你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你是我朋友,我骗你干什么?” “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眼底露出不解:“他是你哥哥,你帮着我骗你哥哥,不怕他不高兴吗?” 盛歆月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词回应她:“他是我哥哥,但是他喜欢的女人我不喜欢,所以趁着这次机会,你来假扮他的女朋友,如果事成,你以后就是我二嫂,这才是我想看见的,那个姜什么寻,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而且我二哥之所以会躺在病床上,都是她害的。” “原来是这样。” “是啊。” 盛歆月盯着病床上的看起来没有醒来迹象的盛司越,微微勾唇。 数秒后,她偏头看了向夏诗韵:“这样吧,你这两天就守在病房,我已经跟医生打听过了,我哥哥这两天就会醒过来。” “可要有人来看他怎么办?我怎么说?” “除了姜寻,其他人你都只说是我二哥的朋友就够了,我二哥叫盛司越,你记住他的名字。” 夏诗韵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那要是姜寻来了呢?” “她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明天如果来的话,我就在医院外面想办法拖住她,只要保证我二哥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你,再确认他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么你的胜算就会大上很多。” “好,歆月,谢谢你给我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能嫁给你二哥,一定会让他对你好一些的,我们两个以后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嫂。” 盛歆月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重重地点了头:“嗯,等他醒了,面对他的时候你也不用太紧张,失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随便编造一些过往告诉他,他都会信。记忆一片空白的人,最容易拿捏了,你从前就讨男人喜欢,我相信这一次也绝对不会失手。” “嗯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哥哥爱上我的。” “加油。” 交代完夏诗韵,盛歆月离开了病房。 她不仅要让夏诗韵一直留在病房里,她自己也要守着住院区大楼,只要看见有可能破坏这个计划的人,她都要想办法搞定他们。 她期待着看到盛司越醒来之后对姜寻疏远的样子。 期待着看到姜寻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那画面,一定很精彩。 想想就让人觉得舒坦! …… 姜寻回到住处之后洗了个澡。 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时,脑海里却还是一直担心着盛司越的情况。 明明很累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朋友圈,又刷了会儿视频软件,还是没有困意。 最终,女人打开聊天群,在群里面发了消息。 阿寻:【我和盛司越在美国遇见了抢劫犯,他为了保护我中了枪,头也遭受重创,医生说醒来之后可能会失忆,你们说如果他真的失忆了,我该怎么办?】 珊珊:【枪伤?严不严重?他现在怎么样?】 阿寻:【在病床上躺着,枪伤医生说幸好没有伤在要害,还算是好恢复,只是头部重创,记忆可能不好恢复,我总觉得他大概率会失忆。】 珊珊:【只要人没事就好,不过阿寻,盛总都因为你中枪了,你还在考虑如果他失忆了你该怎么办吗?】 阿寻:【怎么这么问?】 珊珊:【我知道他之前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对,但是你这次回江城之后她真的改变了很多,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想对你好的,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感情的时候有时候旁观者不适合说太多,但是这次盛总为了你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觉得可能除了他,你很难再遇见愿意为了你不顾自己安危的人了,你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 姜寻看着宋子珊发过来的这段话,不自觉出了神。 没多久,裴思瑜也发了消息:【我觉得珊珊说得对,男人是可能会犯错,之前也都是盛狗子糊涂才会错信小人,可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错了而且还为了你受伤,再加上你已经很久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了,我觉得他也算是赎罪了,你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阿寻:【你们的意思是,不管他失忆与否,我都应该留在他身边?】 珊珊:【对啊,就算失忆,盛司越就还是盛司越,如果有一天他恢复记忆了,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变的。】 思瑜:【同意,说不定你多在盛狗子面前提一下你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他的记忆会很快恢复,这样你们就能冰释前嫌,好好地在一起了,这样以来,你这么多年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阿寻:【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放下手机,姜寻盯着天花板出神。 从认识盛司越的那一天起,她其实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后来逐渐了解,她对他的喜欢慢慢加深。 可她从来不是主动的性格,所以打算将这份喜欢永远埋藏心底。 只是造化弄人,两个人以最狼狈的方式再次有了交集。 她一时之间被置于众矢之的,后来也经历了他长达两年的单方面欺负嘲讽。 再后来,他们离婚。 在许心雯的设计下,一场车祸,一个孩子,她原本想要维护的体面也终是留不住。 两人的关系彻底崩塌。 时隔多年她因为父亲生病重回江城,他开始了示好之路。 这一次,男人态度温和,从来谦让。 只可惜,她的心已经死了。 本以为死灰无论如何都不会复燃,却不曾想,她亲眼目睹孙丽珍死在自己面前,心理精神上都受不了打击,盛司越心甘情愿地守在她身边,还带她来美国散心,更是在危急关头护她安稳。 终究是,人非草木。 也许经历过那么多之后,盛司越已经学会如何爱人。 也许应该看在他为了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份上,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姜寻回忆着两人一路走来的种种,思绪越发清晰。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着明天就去医院告诉盛司越,只要他醒来,他们就可以真正重新开始。 如果他失忆了,她就把过往一点点地讲给他听。 如果他没有失忆,听到她的想法,他想必也会很开心。 这么想着,女人的唇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她很快闭上眼,酝酿睡意。 再怎么说都是在医院守了那么多天,确实是累了。 这一觉,姜寻睡了十个小时。 她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从床头摸过手机时,女人看了眼备注,是姜致。 她滑动接听:“哥,怎么了?” “盛司越醒了。” “真的吗?他怎么样,他还认得你吗?有没有失忆?” 姜致没说话。 姜寻眼眸微动,有些担心:“他出什么事了吗?” “人没事,其他的,你自己来医院看吧。” 说完,姜致挂了电话。 她有些不解。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失忆了大可以直接说失忆,她早就已经做好了盛司越会失忆的准备,因为医生提醒了。 可是姜致为什么给她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难道出现了比失忆更加棘手的事情吗? 姜寻知道一个人胡思乱想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她起床之后以最快速度洗了把脸,就开车去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了,她觉得自己从住处去医院的这一路,几乎遇上了所有的红灯。 终于到达医院之后,女人将车挺好,一路小跑去了住院部。 病房外面,她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之后推门进去。 病房里,人挺多的。 有姜致,有盛齐松,有盛歆月。 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那女人的气质莫名让她觉得熟悉,姜寻在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像是她的那双眼睛,长得和许心雯有些像。 从思绪中回神,她当即看向了盛司越。 他也看向了她,只是那眼神实在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太清冷了,也太陌生了。 女人缓缓走向他,试着喊了他一声:“盛司越?” 后者皱起眉,默不作声地打量她。 自醒来之后,每个人都告诉他他的名字叫盛司越,他也已经快速习惯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听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喊他的名字,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眯眸:“你是谁?” 男人的嗓音很是清冷,不仅透着凉意,还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是姜寻,是……” 是什么? 话到嘴边,姜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难道要说是他的前妻么? 还是自我介绍她是他失忆之前想要追回去的女人?! 微顿之后,她心平气和地开口:“是你的朋友。” “没印象。”盛司越的态度照旧冷漠,丢下这三个字之后,就连目光都从她脸上收回了,而是看向了盛齐松和盛歆月:“爸,歆月,我想休息一下,让诗韵留下陪我,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姜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是失忆了吗? 为什么会对盛齐松和盛歆月这么温和,却对她如此冷漠? 而且,还让那个叫什么诗韵的留下陪他? 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个诗韵,到底是什么人?! “好,你先休息。” 盛齐松的话让姜寻从思绪中回了神。 她看向他,想要问些什么,后者已经出了病房。 盛歆月和夏诗韵对视一眼之后,也出了病房。 姜致走到姜寻身旁,温声道:“先出去吧,具体情况问问盛家父女。” 她“嗯”了声。 出病房之前,女人回头看了眼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像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神,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大脑似乎也一片空白,就连那双和她对视的眸子,都让人看不出有一点情绪。 姜寻有些挫败。 在此之前,她不知道原来面对失忆的盛司越会是一件如此无力的事情。 吱呀—— 病房门关上了。 姜寻看向盛齐松:“盛伯父,司越怎么回事?” “他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夏诗韵,他就认定夏诗韵是他女朋友了,那个夏诗韵也很乐意照顾他,就先由着他吧,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们谁也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可那个夏诗韵到底是谁,盛伯父之前认识吗?”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她只说自己是司越以前来美国出差经常联系的朋友,还知道司越的生日和之前在国外谈过的几个项目,姑且相信她吧,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伤害司越。” “真要等到伤害的时候还来得及吗?” “你这是在怪我爸爸吗?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一直在医院守着我二哥?”盛歆月质问的嗓音格外清亮。 姜致上前一步把姜寻护在身后,凌厉的目光扫向盛歆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她说话,找死么?!” 盛歆月轻哼。 姜寻却听得微微皱眉。 却也懒得跟她废话。 可她还不罢休,视线越过姜致看向姜寻:“以前我哥哥求着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视若无睹,现在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了你又觉得不舒服了是吗?姜寻,你可真是有病啊。” 盛歆月越说用词越难听:“最好我哥哥永远没办法恢复记忆,一直和夏诗韵在一起,你这种不懂得珍惜他的女人根本就不配!” “够了歆月!”盛齐松不悦地打断了她。 看向她时,他的眼神里带着戾气:“再敢这么和你嫂嫂说话,以后医院你就不用来了!” 盛歆月毫不客气地反驳:“爸!她才不是我嫂嫂,她只是我哥哥的前妻!” 盛齐松伸手指着电梯处:“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就离开,谁乐意来这里看你的宝贝儿子,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过来了!” “你这个逆女!” 盛歆月扭头就走,几乎是一点面子不给盛齐松。 好像从孙丽珍离世开始,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姜寻满脑子都是盛司越谁也不认只认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夏诗韵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在医院守了五天都没有见夏诗韵来探望盛司越,偏偏她回家休息时冒出来这么一个女人,说没有人从中作梗,她决不相信! 女人直觉—— 这件事跟那个嘴上不饶人是非不分的盛歆月有关! 第283章抢回前夫 姜寻决定先找人调查一下夏诗韵的身份。 这么想着,她看了眼盛齐松:“盛伯父,既然有人照顾司越,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女人朝姜致道:“哥,我们走吧。” 后者点头。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姜致看着若有所思的姜寻:“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亲眼看到盛司越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情况下被其他女人霸占着,她的心情很微妙。 她缓缓道:“我准备找温墨寒帮我调查一下夏诗韵,看看有没有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以及她之前是不是认识盛歆月。” 说着,女人微微敛眸:“还有,我觉得他们肯定给盛司越传达了什么错误的信息,失去记忆之前盛司越对盛歆月父女一直很冷漠,怎么失忆之后对他们的称呼都变得不一样了,态度也好了那么多,这一切都很诡异,很让人怀疑。” 姜致沉声开口:“我猜是盛歆月搞的鬼。”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她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姜寻叹了口气:“误导盛司越可能让她有种自己在掌控一切的感觉吧,而且她本来也看我不顺眼,误导盛司越让他以为自己和其他女人的男女朋友关系,我自然就只能被排除在外了,这可能是她喜闻乐见的。” 姜致拍了拍她的肩:“阿寻,别着急,也别乱想,事情总会解决的,而且医生也说了,盛司越的记忆有可能恢复,等他想起来了你们之间的过往,十个夏诗韵也起不到一点作用。” 女人点了点头。 她也不想让姜致太为自己担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事的哥,只要他人是健康的就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比起他记得我,但是却有生命危险,我宁愿像现在这样,反正那些人不管怎么骗他,总归是不会伤害他。” …… 病房里。 夏诗韵给盛司越剥了一个橘子。 她把橘子递到他面前:“吃个橘子吧?” 男人看了眼她拿到手里剥好的橘子,并未伸手去接。 夏诗韵有些尴尬:“盛先……司越,我知道你现在刚醒来,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忘得干干净净,可是你父亲和你妹妹总不可能是冒充的,他们是你的亲人,自然也不会骗你,所以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刚才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啊?” 夏诗韵想了想,笑道:“我也不认识,可能是你众多爱慕者中的其中一个吧。” “众多爱慕者?” “是啊,你是华盛集团的继承人,人长得又高又帅,能力还强,身上的气质衿贵特别,不管是在江城还是华盛顿,都有很多女人喜欢你,追着你的女人都能绕华盛顿一圈了,所以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知道你生病住院过来看看你也是很正常的,别乱想了。” 盛司越微微拧眉。 是这样么? 可为什么,他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看上去如此熟悉,而且看见她,心好像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种亲密感,就好像……她才是他的女朋友,而不是面前这个叫夏诗韵,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人。 他再次看向夏诗韵。 只觉得这个女人于他而言是如此陌生,好像刚刚认识,哪怕努力搜寻,也在脑海中找不到半分和她有关的记忆。 夏诗韵发现盛司越在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她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自信的,很多人都夸她漂亮,她也谈过不少男朋友,对方哪怕在分手后,也还愿意给她钱花,若不是长得漂亮,那些男人又怎么会前赴后继? 她相信盛司越也不能免俗。 女人挽唇,露出自以为勾魂摄魄的笑容:“司越,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什么疑惑?你有问题都可以问我的。” “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谁啊?” 两个字落下,夏诗韵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那个女人,也就是他失去记忆之前一直想要挽回的女人。 听盛歆月说,他受伤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看来真的是爱惨了,才会在明明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仍旧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快速收回思绪,夏诗韵编了个理由:“可能是她喜欢你比较多,比其他女人要多一些吧,不过她喜欢你是她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盛司越沉默。 夏诗韵拉住他的手臂:“司越,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不会因为失忆就不要我了吧?” 男人拧眉,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可是……”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我们以前怎么亲密,你如今对我来说和你口中那些喜欢我的女人都一样,只是个陌生人,请给我适应的时间。”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说得冷静清晰,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感觉。 夏诗韵本来就是在撒谎欺骗,再加上他态度如此坚定,哪还敢再多说,只能乖乖点头:“好,我记住了。”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开口:“你也出去吧,我要休息。” “我留下照顾你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这里有个人也比较方便。” “如果有需要,我会叫护士。” 说话时,他还是维持着按压眉心的动作,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更别说多看她一眼。 夏诗韵只能答应:“那……好吧。” 手里剥开的橘子他也没有吃,她就那么拿着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面,女人微微拧眉。 果然,长得帅而且有钱的男人都很聪明,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很难搞,看盛司越看她的眼神,想必是对她没有多少好感,事情再这样下去,她就败露了。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和他发生关系! 如果足够幸运再怀上一个姓盛的孩子,哪怕他有朝一日全部都想起来了,她也不用怕自己会被报复。 可是,他还在住院,她也不知道他在美国的住处,这件事情要怎么办呢? 夏诗韵拿出手机给盛歆月打电话,决定找她一起想想办法。 病房里,盛司越躺在床上,目光空洞。 自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他就生出了一种无助迷茫之感。 不管见过的所谓父亲妹妹又或者是未婚妻跟他说了什么,他始终没有任何归属感,也并不觉得谁和自己是真正的熟悉亲密。 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受伤? 事实真的如那些人所说吗? 他真的和一个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他会喜欢的女人订了婚么? 比起那个夏诗韵,好像那个陌生女人看上去,更应该和他有什么关联。 她看他的眼神,也远比那个夏诗韵饱含感情。 男人越想越觉得无助。 最后,他按了护士铃,想听听护士的说法。 病房外响起敲门声。 护士走了进来:“盛先生,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有问题想问你。” “您说。” 盛司越靠在床头,问话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小护士,彷佛要从她眼神中判断她是否在撒谎:“我是因为什么伤被送到医院的?” 护士道:“您遇见歹徒中了枪,受的是枪伤。” “枪伤伤在胸口,为什么会失忆?” “因为您为了保护未婚妻,拽着歹徒不让他过去伤害您未婚妻,歹徒趁机用枪打了你的头部,这才造成你头部重伤,暂时失去了记忆。” 他微微勾唇,忽然笑了:“是么?” 护士点头:“是啊。” “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有事您随时叫我。” 男人低“嗯”了声,护士离开病房。 门被关上之后,盛司越脸上多了几分戾气。 一般人入院治疗,医护人员只会清楚他受的是什么伤,对症治疗。 可那个小护士竟然连他是怎么受的伤的详细过程都一清二楚,描述期间连“好像”“似乎”这种用词都没有,仿佛是亲眼所见般说得那么真实。 他的那些问题,她给出的答案很完美。 可有时候太完美,也是一种破绽。 想必那小护士已经被人收买了,如今他了解到的东西,都是那些人想让他了解到的。 事实究竟是什么,和他亲近的人究竟是谁? 一切尚待考究。 …… 西餐厅。 姜寻和温墨寒相对而坐,点完餐后她看着他开口:“你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让你调查一个人应该很简单吧?”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想要调查清楚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需要时间没问题,只要能查清楚就行。” 男人忽然笑了:“瞧瞧你这副严肃的样子,是出什么要紧事了吗?” 她缓缓道:“盛司越醒了,但是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可能是听信了盛歆月的话,见到我连话好像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医院现在有一个女人在照顾她,我怀疑那女人和盛歆月有关,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她到底是谁,我好判断她究竟想干什么。” 温墨寒唇角笑意更深:“不用查她到底是谁我都能猜到她想干什么?” “什么意思?” “盛司越这个人虽然一身缺点,曾经还伤害你对不起你,但是在其他女人眼中,他可是英俊有钱的顶级豪门公子哥,这样的男人,有一些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对他图谋不轨不是很简单吗?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照顾他的女人大概是想趁他恢复记忆之前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 姜寻抿唇。 温墨寒的猜测,她毫无疑问是认同的。 女人追问:“他现在在美国,又没有记忆,估计连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支付密码都不知道,那女人能得到什么?” “得不到他的钱,可以得到他的人啊,盛总长得那么帅,睡一下总归是不吃亏,如果幸运的话再怀个孩子,就算他有朝一日恢复记忆了,那女人的一生荣华富贵照样可以凭借一个孩子保住。” 姜寻拧眉:“真有女人为了钱愿意在对一个男人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为他怀孕吗?” 温墨寒轻笑。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如实开口:“一般男人自然是没有这个魅力的,但盛总那张脸也算招摇,你身为律师已经够清醒理智了吧?可你还不是被他迷惑过,更何况那些恋爱脑或者图钱的女人呢?有钱可是能使鬼推磨啊。” 姜寻,“……” 她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温墨寒却来了兴致,一副看戏姿态:“你说你那个前夫要是真的被女人上了,你会不会嫌弃他脏,以后就算他给你跪下,你也不会原谅他?” 姜寻瞪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男人轻笑:“我只是好奇,所以问一下你的想法。” “他不会那么容易上女人的当的。” “你怎么知道?难道医院照顾他的那个女人很丑吗?丑得你觉得盛总下不去口?” 丑? 夏诗韵和这个字似乎不沾边。 她如实回复温墨寒:“不丑,还算漂亮。” “那你凭什么觉得盛司越不会上那女人的当?连你都承认人家漂亮了。” “他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会有自己的判断,再加上盛司越生性多疑,人的性格不会因为失忆就改变,所以我笃定,那女人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说着,女人眼底生出怜悯之心:“我想盛司越现在大概觉得挺孤独的,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只能凭借别人的只言片语去判断周身事物,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让人没有安全感的事情了。” 温墨寒冷哼。 姜寻看向他:“你哼什么?” “你那么关心他?不会因为他为了救你受了伤,在你面前表演了一个英雄救美,就把你那颗心重新俘获了吧?” “他不止是那天救了我。”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默默守着她,不求回报。 “完了。”温墨寒莫名其妙地道。 她抬头看着他:“什么完了?” “看来我是真没戏了。” “……你还是帮我查一下夏诗韵吧,我还是要阻止她的。” 男人调笑道:“怎么,你要从她手中抢回你的前夫?” “不是说抢不抢,只是盛司越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的样子的,我不能不管不顾,任由他被别人洗脑。” 她很认真地说:“他有资格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我得去医院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当然,到底要信谁,那是他的决定。” “行吧,等吃了饭,你去看你前夫,我去帮你查夏诗韵。” “谢谢你了,温墨寒。” “我算是看透了,这辈子是没有福分做你的男人了,真是可惜啊。” 姜寻微微抿唇。 温墨寒也没指望她能有什么回应,只摇了摇头。 其实盛司越做的事情他也算是看在眼里。 那男人出事那天他就想了想,如果一把枪抵在他的头上,他会不会为了姜寻心甘情愿地吃下那颗子弹。 答案是,不会。 他是喜欢姜寻,想要和她待在一起,想要做她男朋友。 可他的喜欢,远没有到为她付出一切的地步。 既然有人比他更豁得出去,那么那个人,自然比他更有资格得到她。 也许,充当朋友的角色也没什么不好。 有时候朋友比恋人更长久。 温墨寒这么安慰自己。 …… 医院。 姜寻站在病房门口敲了门。 “请进。” 是夏诗韵的声音。 她嗓音还算轻快,大概是觉得敲门的是护士。 姜寻推门而入。 盛司越正靠在床头吃饭,听到动静朝门口看来。 看到醒来后已经见过一面的女人,他暗眸微动,目光疑问地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一种无法自控的神情。 “你怎么又来了?”夏诗韵嗓音之间略显不满。 姜寻错开男人的目光,对上她的视线:“夏小姐,请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盛司越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吗?而且,你没看见司越正在吃饭吗?” “司越?” 她语调微扬,笑了笑:“叫得这么亲密,你确定你和盛司越这么熟悉了吗?他失忆之前你见过他几次,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食物平时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惯吗?” 夏诗韵怔住。 这些她暂时还不清楚,可千万不能在姜寻面前露馅儿了。 女人抿唇:“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非要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跟人家说话,简直蛮不讲理,再闹的话,我就让护士把你赶出去!” 姜寻鼻息之间溢出冷嗤:“夏小姐,你别忘了,送盛司越来医院的人是我,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赶出去。” 盛司越听着她的话,脑海中闪过几个零星的画面。 记忆被唤醒的雀跃感席卷全身。 他盯着夏诗韵,冷声开口:“你先出去。” 夏诗韵回头看他一眼:“司越,你不要被她骗了。” “我让你出去!”男人嗓音多了几分冷意。 她悻悻道:“好,好,我先出去,你别动气,不利于你伤口恢复。” 夏诗韵最后看了姜寻一眼,之后出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 姜寻走到病床前,柔声细语地开口:“你如果饿的话,可以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 “不必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盛司越,上次你问我是谁我没有回答,现在我回答你,我是你前妻,你是我前夫,你之所以会躺在医院是为了护着我,我不知道其他人和你说过什么,但那个夏诗韵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言尽于此,她顿了一秒,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信我吗?” 第284章被盛司越撩了 盛司越拧眉盯着她,目光沉静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究竟是信,或是不信。 空气持续安静了数秒。 姜寻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有可能已经先入为主相信你爸爸和你妹妹了,但我还是来了,因为我觉得我不能放任你不管,如果你恢复记忆了,一定不喜欢自己被别人误导,你为了我受伤,我有义务告诉你真相。” “你说我们是前夫前妻,那就说明我们已经离婚了,既然离婚了,不该划清界限么?我为什么还会为了护着你而受伤?” “因为……” 她该怎么说呢? 其中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女人走近他一步,眼神也愈发真挚:“你如果想知道的话,等你出院了,我们约个咖啡厅,我慢慢讲给你听,好吗?” 他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而是眯眸反问:“你说你叫姜什么来着?” 她双手握拳,只觉得心脏处有些克制不住地发疼。 盛司越竟然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 昨天来医院的时候,她明明说过了。 可现在不是感性悲伤的时候。 女人对上他的视线,红唇张合:“姜寻。” “这个名字,听上去很熟悉。” “我们做过三年夫妻,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你对这个名字熟悉很正常。” 盛司越猛地抬头,凝眸盯着她,眼神里尽是探究:“孩子?” “嗯。” “孩子现在在哪?” 姜寻其实并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毕竟这件事于她而言哪怕时隔多年,仍然是沉重的。 可面对这个失忆后的盛司越,这个问题她似乎又必须回答:“孩子没能顺利出生。” “你不想跟我生孩子,拿掉了他?” “不是。” 男人看着站在病床边的,于他而言的陌生女人,看着那张白皙脸蛋清淡又温和,提起“孩子”时好像也没有多出几分温情,似乎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曾经会娶这样的女人。 看起来很冷,比起夏诗韵,不够热情。 可这样的她,好像更能激起他的好奇心。 盛司越继续和她聊孩子的话题:“为什么会流掉?意外么?” “再聊下去就说来话长了,牵扯的人也比较多。” 姜寻觉得医院并不是一个适合把过往一一复述给他的地方。 她问他:“你出院之后打算住哪里?” “打探我的住处,想做什么?” 他果然还是那个盛司越。 防备性强,还多疑。 失忆都挡不住这男人暴露秉性。 姜寻有些无力。 可还是开口:“你是陪我来美国的,现在受了伤,应该由我带你回江城,江城有你的亲人和朋友,或许见了他们,可以刺激你恢复记忆。” 盛司越不慌不忙道:“美国不也有我的亲人朋友么?我父亲和妹妹都在这里,姜小姐想让我回江城,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女人淡淡地看他一眼:“盛伯父和盛歆月的确是你的亲人,但盛歆月有没有告诉你,她和你是同父异母?” 男人眼眸微动。 姜寻挽唇:“看来是没说了,事实上你们的关系和你想象中可能有很大出入,江城有你爷爷,也有你管理的公司,你对那边的环境会更熟悉一些。” “你好像很想让我回去?” “回了江城,你才不用继续被不认识的人缠着洗脑,说她是你的什么未婚妻,江城有一堆人可以告诉你你是谁,这里只有居心叵测的人。” 盛司越点头,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沉声道:“姜小姐的意思我听清楚了,我会考虑。” 考虑就考虑吧。 至少听完她的话,他自己也能有个大概的判断。 姜寻抬眸看了眼病房落地窗外的风景,收回视线后从包里拿出盛司越的手机递给了他:“这是你的手机,送你来医院的时候我帮你收起来了。” 他看她一眼,伸手接过。 “你考虑好的话打电话给我,或者发微信也行,另外手机里有你很多朋友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看看你们之前的聊天记录,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多谢姜小姐了。” 说话时,他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女人挽唇,转身准备离开。 “姜小姐——” 身后,盛司越忽然喊住了她。 她回头:“怎么了?” 他盯着她,一副理所当然模样:“我累了,肩上有伤口不太方便,可以扶我躺下吗?” 女人看了他两秒钟,开口落下一个“好”字。 折回来之后,姜寻弯身去扶她。 盛司越在她靠过来的一瞬间,闻见了一种熟悉的栀子花香味,这味道不仅熟悉,还让他在醒来之后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 她一手拉住他的手臂,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费力地扶他躺下。 他盯着她认真扶她往下躺的模样,眸色越发深邃。 姜寻在男人躺好之后掀眸看向他的眼睛,不知是觉得他是为自己受伤有些愧疚,还是发自内心地心疼,温声问了句:“疼吗?” “疼。” “对不起。” 他轻嗤:“我连自己是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你又何必跟我道歉?” “是我连累你了。” “姜小姐,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不能否认的是,你长得很漂亮,是男人见了会喜欢的类型。” 她愣住,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反应过来时,姜寻才意识到自己被盛司越撩到了。 一个失忆的男人,嘴巴竟然还是那么甜。 她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我……我先走了。” 盛司越看着红着脸离开的女人,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有点意思。” 等病房门关上,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姜寻留下的手机上面,点了下电源键之后,屏幕亮了起来。 人脸识别让他很轻易地解了锁。 点开微信,整列聊天记录全都是和工作有关的内容。 他继续往下翻企图找到点有用的信息,可还没找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男人抬眸看去。 夏诗韵走了进来:“司越,你在干什么?” “看手机。” 她愣住:“手……手机?” “怎么?” “没……没怎么,是姜小姐给你的吗?” “嗯。” 夏诗韵点点头。 盛司越盯着她看,目光里透着审视。 她被看的有些心虚,讪笑道:“怎么了?” 他的眼神冷漠,仿若两道寒光,言语之间更是透着说不出的森冷:“你不是我的未婚妻么?为什么我的手机是姜小姐给我的?” 夏诗韵手握成拳,紧张地在脑海里搜寻理由,之后开口:“我……你出事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姜小姐是路过的路人,刚好看到你出事就送你来医院了,可能你在做手术的时候顺便帮你把手机收起来了吧。” “是么?” “是啊。” 男人轻嗤:“那为什么后来你来医院了,她却没有把手机交给你?” “因……因为……” “因为你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未婚妻,对么?” 夏诗韵瞳孔骤然放大。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是不是姜寻和他说了什么? 还是他自己想起来了什么? 她要怎么办?! 男人的嗓音越发冷厉:“这部手机上有我的家人和朋友,我随便找个熟悉了解我的人打听一下,就会清楚我到底是不是订过婚,和谁订的婚,你如果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以放过你,否则的话,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尽于此,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相信你在骗我之前已经了解过我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能力,应该判断得出我可以说到做到。” 夏诗韵满脑子都是“完了”两个字。 她就知道这事儿根本瞒不住。 眼下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只能实话实说了。 她走到病床前:“我不是你未婚妻,对不起盛先生,我不应该骗你,可是这些都是盛歆月让我做的,是她!” 盛司越拧了眉,余光瞥她一眼:“慢慢说。” …… 夏诗韵离开病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盛歆月打了电话。 那边接通后,她慌里慌张地开口:“歆月,不好了,你哥知道我不是他未婚妻了。” “他怎么会知道?” “刚才姜寻来看他,把他的手机给她了,然后他就吓唬我,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他知道我们是朋友了,可能会找你麻烦,歆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比起夏诗韵,盛歆月的声音听上去要冷静许多:“怕什么?他应该是先答应了不会拿你怎么样你才承认的吧?” 夏诗韵抿唇:“歆月,你是不是怪我?” “怎么会呢?这事本来跟你没关系,是我让你冒充我哥的未婚妻才连累了你,对你而言是场无妄之灾,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你。” “你别这么说,我也有错。” 盛歆月的情绪仍旧十分稳定,还问她:“诗韵,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他很英俊,虽然性格有些冷淡,但很有魅力。” “那你喜欢他吗?” 夏诗韵有些挫败:“我喜欢有什么用?他手机都拿回去了,说不定很快就恢复记忆了,而且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喜欢我。” “那是他的事。” “歆月,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边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如果你喜欢我哥的话,我可以帮你得到他。” “怎么得到?” “靠药啊,你之前不是用过这个办法而且成了吗?” 第285章复婚么? 夏诗韵神色微变。 这个办法,她之前的确用过。 事成之后污蔑对方强奸,还获赔了一笔钱。 只是之前那些人和盛司越不能比。 不管是从长相身材还是外貌资产上看,盛司越都有云泥之别。 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歆月,你哥不一样,我有点怕,你难道不怕事情败露之后他生气吗?万一……” 盛歆月打断了她:“我当然怕,但诗韵,如果你们发生关系了,那你从此以后和他就不是没有关联的人了,再幸运一点的话,说不定你还能怀上盛家的孩子,到时候你想要多少钱,我哥都会给你的,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他现在还受着伤。” “就是因为他受着伤,所以才好摆弄啊。” 盛歆月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都格外猖狂。 夏诗韵蠢蠢欲动。 她想了想,答应下来:“好,那我就赌这一次,赌赢了荣华富贵,赌输了不过是受点罪,想想还是划算的。” “诗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赢的。” “谢谢你,歆月。” 两个人一拍即合,夏诗韵心里也忍不住激动紧张起来。 她这样的人按理说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盛司越这样的人物的。 可是因为盛歆月的引荐,她认识了。 如今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不管盛歆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帮她,她都必须一试。 …… 温墨寒的办事效率很高。 晚上的时候,姜寻就收到了他发过来的有关夏诗韵的资料。 她果然和盛歆月认识,两个人还经常一起去酒吧玩。 温墨寒甚至查出了夏诗韵的历届男友。 姜寻数了数,简直比她的工作年限还多。 盛司越如果知道自己被这样一个女人骗了,别说恢复记忆之后了,哪怕是现在,想必都会大发雷霆。 今天离开医院到现在他还没有联系她。 大概是还不愿信她。 女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去一趟医院。 不知是不是盛司越中枪对姜寻来说影响太大了。 事后她守在医院那五天,没有做过一次噩梦,后来回家休息,噩梦也没再出现过。 所谓的心理阴影,好像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过去了。 这对她来说本来是好事,只是付出代价的人是盛司越…… 想一想,良心上她还是有些过不去。 第二天。 姜寻带着早餐去了医院。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病房里只有盛司越一个人。 她走了过去:“昨天照顾你的那个夏小姐呢?” “走了。” “你们吵架了?” 他掀眸看向她,眼底甚是不悦:“本就是我不认识的女人,离开不是应该的么?” 姜寻抿唇:“你知道了?” “嗯。”一个字落下,男人盯着她的唇看了眼,意味不明地开口:“今天的口红颜色很好看。” 她脸色微烫:“我随便选的。” “人足够漂亮,辅助的东西自然不需要太上心。” 姜寻,“……” 这男人失忆之后,好像比之前会说话?! 她把手里的东西往前拿了拿:“我给你带了早餐,要吃点吗?” “你亲手做的么?” “买的。” 盛司越点点头:“尝尝也行。” 姜寻扶他坐起来,之后又把小桌板摆上,一边放早餐一边开口:“你先吃着,我去找医生问一下你的情况,看还要多久你才能出院。” “一周之后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这样啊。” 男人低“嗯”了声,开始吃早餐。 她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优雅动作,红唇微张:“你受伤的事情一开始为了不让爷爷担心我没有告诉他,现在你出来有几天了,要不要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我和我爷爷关系很好么?” “是,你很尊重他,他也很信任你,所以才把自己一手创立的集团交给你打理。” 盛司越吃饭的动作顿住,掀眸看她时,发现她也正专注认真地看着自己,恬静的面容带着女人特有的温婉,莫名地就让人觉得很有胃口。 他唇角勾起三分笑意:“好,等吃完早餐,我打电话给他。” 她点了头:“嗯。” 总感觉盛司越今天比昨天好说话了一些。 是不是他更信任她了?! 五分钟后,男人放下餐具。 姜寻帮他收拾东西,同时问:“要现在打电话吗?” “不急。” “等什么呢?” 盛司越回答:“有问题想问你。” “你说。” “昨天你说我们结过婚,做过三年夫妻,三年,你就只怀过一次孕吗?我们是一直在避孕,还是……” 他顿了下,唇角微勾:“关系不好,在分居?” “前两年你不怎么回家,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没碰过我。” 男人眼神滞住。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看着姜寻,此时的盛司越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那么混账地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不管不顾,出去养其他女人。 数秒后,男人回神:“那第三年为什么回去了?” 她对上他的视线,笑得坦荡:“为了跟我离婚。” 盛司越,“……”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再看向她时,多了几分察言观色的意味,嗓音也温和许多:“看来失忆之前的盛司越是个混账。” “你和他是同一个人,不能因为失忆了,你就觉得自己不混账。” “所以,你应该很恨我?” 女人唇瓣颤了颤,看向他时微微笑着:“何出此言?” 后者沉声开口:“离婚三年一直没有复婚,但我却甘愿为了保护你受伤,显然,你不想理我,但我放不下你。” 姜寻敛眸。 他猜得还挺准。 若不是那双眼神太过坦诚清澈,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一夜之间恢复记忆了。 见她不说话了,盛司越再次开口:“如果我恢复记忆了,你会跟我复婚么?” 女人和他对视。 这个问题,其实她早就考虑过了。 只是答案…… 她轻笑:“你现在是失忆状态,我对你而言是个陌生人,所以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等盛司越把属于他的记忆找回来了,至少是把关于我的那部分全部想起来,我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姜小姐,你是个很容易吸引男人的女人。” 第286章恢复记忆,被下药 “……谬赞了。” 盛司越英俊英朗的轮廓散发着独属于成年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哪怕有伤在身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给人的那种视觉冲击感,反倒平添几分病娇霸总气质。 姜寻觉得很奇怪。 明明都已经那么了解他了,可此刻看着他,竟然会有些不受控的心动冒出来。 她不自觉错开了视线。 男人低沉蛊惑嗓音传入耳中:“我觉得失忆之前,我应该很喜欢你,至少是比你想象中要喜欢。” 一句接着一句的赞美,这是曾经的盛司越不曾表现出来的。 姜寻看他一眼:“你还是先给爷爷打个电话吧?” 后者盯着她白皙精致的脸蛋:“虽然离了婚,但你对我爷爷的称呼还是爷爷,说明你仍然把我的家人当成家人,由此可见,你也还把我当做你的丈夫。” 她浅浅一笑:“盛总误会了。” “噢?” “事实是,爷爷对我好,我才认他是我爷爷,你对我不好,我才跟你离婚。” 盛司越冷硬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失神。 原来如此么? 他拿出手机,找到备注为“爷爷”的两个字,拨过去之前看着姜寻道:“我开免提,如果说错了话,你提醒我。” “跟自己爷爷说话害怕错?” “不想让他知道我出事了。” 她轻笑:“失忆了的盛总竟然还留着点良心,挺好的。” 男人目光自她身上收回,拨通电话按下免提。 盛老爷子的声音很快传来过来:“阿寻在美国怎么样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盛司越看了姜寻一眼:“她挺好的。” 自己的爷爷开口第一句竟然不是关心他这个孙子,而是关心已经离婚了的孙媳妇。 看来,他那个爷爷对姜寻的确不错。 “至于什么时候,还不太确定,等确定了提前和您说。” “跟阿寻说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警方已经确认孙丽珍的死她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等她完全好了你们再回来。” 姜寻听着,微微抿唇。 事情发生后她并没有告诉爷爷,可爷爷却帮她调查的这么清楚。 她心存感激。 盛司越眼神不明地看着她,朝电话那边“嗯”了声:“那先这样。” 通话结束。 收起手机时,他盯着她微抿的红唇,哂笑:“看来我爷爷的确很关心你,一个电话没问一句跟我这个亲孙子有关的。” “他可能觉得你不用别人操心吧。” “是么?” 姜寻“嗯”了声。 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 两个同时抬眼看去。 盛齐松带着盛歆月进来了。 这场面很熟悉。 盛司越手术后第一天昏迷不醒的时候,这两人也一起来过。 盛齐松走近之后看了眼姜寻,又看向盛司越:“司越,听你妹妹说她做了错事不敢来见你,让我带她过来跟你道歉,想让你原谅她。” “让夏诗韵冒充我未婚妻这件事么?” “是的……” 盛歆月接了话,上前一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太喜欢姜寻,我想着找一个其他女人冒充你未婚妻那样我就不需要有个不喜欢的嫂嫂了,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盛司越下意识地看向了姜寻,眼底带着询问,好像在请示她的旨意。 姜寻唇瓣动了动,却没说话。 被算计的是他,被欺骗的还是他,难不成她还能替他做这个原不原谅的决定? 盛歆月见盛司越盯着姜寻,有些慌了,企图拿亲情绑架他:“哥,我是你妹妹啊,就这么一点事难道你非要从此记恨上我吗?” 盛齐松心知这件事是盛歆月做得不对。 可盛司越失去记忆之前,盛家所有人都不认他这个女儿,如今他失忆了,好不容易对盛歆月的态度好了点。 他不想因为一点事再看到子女不和。 “司越,歆月还小不明事理,你做哥哥的就原谅她这一次,不要再和她计较了,好吗?” “哥哥?” 男人语调微扬,不屑反问:“她跟我,是一母所出么?” 一抹惊愕之色爬上盛齐松的脸。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姜寻。 她沉默。 就算是她说的,那也是事实,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况且,若是盛齐松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追问? 盛歆月是最不淡定的那个,冲过去就要推姜寻,嘴里还道:“姜寻,你在我哥面前说了什么!” 盛司越见她要动手,迅速抬手把姜寻推到一边,扣住盛歆月的手腕:“你想怎么样呢?盛小姐?” “哥!” “别叫我哥,像你这种妹妹,我想我失忆之前大概也是不怎么喜欢的。” 话落,一把甩开她。 盛歆月愤愤不满地瞪向姜寻。 姜寻无语。 不管什么事情什么问题,不管是谁的责任,盛歆月最终都只会怪到她身上。 她早已习惯,也毫不在意。 “你盯着她看什么看?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司越,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 盛司越扫他一眼,轻嗤道:“你既然这么偏心她,不如和他一起离开?” “司越!” “行了,想必你之前也并不怎么待见我母亲,否则也不会跟其他女人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既然如此,也不用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慈父了,门在那边,不送。” 盛齐松很生气。 临走之前,还意味不明地看了姜寻一眼。 好像他们父子如今的局面,都是她造成的。 病房门被关上之后,姜寻看向了病床上的男人。 他面色冷硬,抬手一下下地捏着眉心。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还是那个盛司越,就连刚才跟盛齐松父女说话的语气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只是没有了一段记忆。 空气静默了几秒,姜寻看着他开口:“盛总,你把能照顾你的人都赶走了。” 他按揉眉心的动作顿住,掀眸看她:“不是还有你么?” “我?” 她静静地看着男人:“怎么,比起和你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和妹妹,你现在更信我了?” “你我夫妻三年还育有一个孩子,可见我之前对你是有感情的,至于所谓的父亲妹妹,你也看到了,一个骗我,一个维护那个骗我的人,比起他们,作为前妻的你给我送早餐还我手机,显然,你更可信。” 姜寻笑了笑。 他觉得她可信,是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并不是一种感觉。 理性占上风的男人,总让人觉得少了那么几分可爱。 “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你好好在医院养着吧,等需要出院的时候,我接你出院。” 男人问她:“那住院期间你会照顾我么?” “不是请了护工?” “护工哪有前妻亲?” 姜寻白了他一眼。 盛司越勾唇:“而且,姜小姐比护工漂亮,看着更养眼,更让人心情愉悦。” 她哂笑。 他继续道:“心情愉悦伤口好得自然也快,你不是说了么?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既然如此,你照顾我岂不是天经地义?” 姜寻睨他一眼:“行了,也没说不照顾你。” 男人一副志得意满模样:“那就好。” …… 半个月后,盛司越出院。 一个月后,他的身体情况恢复得差不多了。 医生说他的脑部伤势也已经全部恢复了。 可姜寻问盛司越之前的事情,他还是不记得。 记忆还是没恢复。 医生说这种情况,大概率会永久性失忆。 姜寻有些发愁。 盛司越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伸手拦住了她的腰:“姜小姐,失忆而已,不用太在意,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是同意的。” 女人白他一眼:“别这么自恋。” 话落,推开他的手。 男人轻勾唇角。 他还是觉得失忆比较好玩。 毕竟失忆了,她对他比之前要温柔太多。 可姜寻似乎不想这样。 她说:“我订两张机票,我们先回江城吧,说不定到了你熟悉的环境,记忆就恢复了。” 盛司越很配合:“听你的。” …… 临走前一晚,盛齐松约盛司越见面,说自己以后可能不会回江城了,想临走之前和他一起吃个饭。 盛司越答应了。 他本来让姜寻陪他一起,但她觉得这种父子局她还是不要掺和了,便没有去。 酒店包厢。 盛齐松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盛司越进去后,看他一眼。 不知为何,盛齐松觉得他眉宇之间的神色比之前在医院看他的时候更淡了。 他试探般问了句:“司越,你记忆恢复了吗?” “你希望我恢复么?” “我当然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男人没有明确回答,朝着满桌子的菜抬了抬下巴:“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得完么?” “歆月也会来。” “什么意思?” 盛齐松语重心长地开口:“司越,你和歆月再怎么说都是兄妹,作为父亲,我不希望你们关系一直僵持着,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你也马上要回江城,临走之前吃个饭告个别,你也别那么排斥了,好吗?” 他眸色淡淡:“一顿饭而已,随你的便。” 话落,男人拿出手机,找到姜寻的微信,给她发了一个位置信息,附加一条消息:【盛歆月也要来。】 盛齐松见他同意,松了口气。 三分钟后,包厢门被敲响。 之后,盛歆月推开门进来了。 她身后还有一个人。 夏诗韵。 男人看到她们一起过来,拧了眉。 盛齐松也有些意外:“歆月,不是说你一个人来吗?” 盛歆月吐了吐舌头:“诗韵也想再见哥哥最后一面,我就没好意思拒绝。” 哪怕知道女儿又自作主张了,但是盛齐松也不好再当着夏诗韵的面说些什么,只能作罢。 盛司越讽刺地勾了勾唇,似乎早就看透了什么。 他又给姜寻发了两条消息。 【盛歆月把夏诗韵也带来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 【姜小姐,你说他们是不是要趁我失忆害我?】 盛歆月看着满桌子的菜,笑了笑:“爸,菜上齐了,你跟哥哥不喝杯酒吗?我出去给你们点瓶酒。” 话落,她就殷勤地出了包厢。 盛司越眉梢上挑几分,默默地坐着不说话。 夏诗韵紧张地看着他:“司……盛先生,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但是我其实是很……很欣赏你的。” 男人余光都给她一个:“我不缺女人的欣赏。” 她抿唇:“你想起来姜小姐了吗?” 盛司越冷眸瞥她一眼,没回答。 后者被吓得胆寒,不再说话。 盛歆月很快拿着两瓶酒回来了,还把其中一瓶递给了夏诗韵:“诗韵,给我哥倒酒赔罪。” “哦,好。” 她接过酒,和盛歆月交换眼神之后,开了瓶盖,给盛司越手边的酒杯里倒了酒。 盛齐松的杯子也满了之后,举起酒杯看着他:“司越,回江城之后不用跟你爷爷说我在这边的情况,以后你如果出差的时候过来,能出来陪我吃顿饭就够了。” 盛司越也举起酒杯示意,淡淡道:“知道了。” 三个字落下,他将酒杯送入唇边。 夏诗韵盯着他喝酒的动作,心逐渐提了起来。 好在,男人一饮而尽。 她松了口气,开始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仅对他在那方面的能力进行了一个高强度的预设,还想象着自己收到千万资产时的欢呼雀跃…… 第287章阿寻,我忍不住了…… 晚餐进行着。 盛司越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生出的那些奇怪感觉,以及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旖旎心思。 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他曾经和姜寻在床上翻云覆雨时的画面。 那么缠绵,那么热烈。 他不仅喜欢她的脸,还喜欢她的细软不盈一握的腰,喜欢她修长攀上她的白皙双腿。 口干舌燥得感觉越来越深刻。 夏诗韵还在给他倒酒。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偏头看向她:“这个酒店有没有能休息的地方,我有些不舒服。” 她看着他眼底翻滚的那些情绪,紧张又激动:“有……有的。” “诗韵,那你先带我哥去休息一下。” “好。” 夏诗韵扶着盛司越起了身。 “等等——”盛齐松忽然开口。 盛歆月微愣,看向他问:“爸,怎么了?” 后者开口:“我送司越回住处吧,这个点了睡在酒店不合适。” “他都那样了,回家之后恐怕要吐吧,到时候嫂嫂看到了该不高兴了,还是让哥哥在酒店休息一两个小时候,醒醒酒再回去吧。” “那我送他去酒店房间。” 说着,起了身。 盛歆月忙拉着他坐下:“爸,你歇着吧。” 话落看向夏诗韵:“诗韵,出去之后你找个酒店服务员帮你一起,我哥太重了,你一个人扶他太累了。” 后者点头:“哦,好。” 盛歆月再次看向盛齐松:“爸,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后者没再说什么。 夏诗韵扶着盛司越离开了。 她带着他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房间,到门口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房卡,“滴”地一下,门开了。 女人带着盛司越进去。 她扶着盛司越把他放到了床上,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看着男人性感的喉结,以及喉结下面形状漂亮的锁骨,默默感叹怎么会有男人身材条件如此优越?! 夏诗韵忍不住伸手去摸。 可就在她车五公分就要碰到的时候,男人猛地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凌厉,带着警告,看得人不寒而栗。 夏诗韵第一时间缩回了手:“盛……盛先生,你还好么?” 盛司越闭了闭眼,抬手捏着眉心,低沉性感的嗓音缓缓道:“有些头晕,麻烦夏小姐去洗手间帮我弄个热毛巾拿过来敷一下。” “哦,好……我现在就去。”说罢转了身。 她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狐疑——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分得清谁是谁?而且好像也没有迫不及待地想要女人! 这个男人的意志力也太强大了。 盛司越看着夏诗韵进了洗手间,起身走了过去,他研究了一下,确定酒店洗手间的门采用的是双保险之后,关上门毫不犹豫地反锁。 “咔哒”的声音落入耳中,女人第一时间扭头。 谁知,门被锁了! 她立刻哐当门,想要打开,可怎么按里面的按钮,怎么晃动把手都没有用。 她的手机还在外面的茶几上。 计划难道就这样落空吗? 夏诗韵不死心,开始喊盛司越:“盛先生,盛先生,门怎么锁了,你快打开放我出去……” “闭嘴!”他现在心烦意乱,根本不能听女人的声音:“老实待着,再敢乱叫,我只能把你交给警察了。” 夏诗韵噤了声。 她无望地坐在洗手间的地上,这才意识到盛司越早就看破他们的手段了。 洗手间外。 盛司越找到姜寻的号码拨了过去,那边接通后漫不经心地道:“饭吃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听见她的声音,他只觉得更难熬了。 酒喝得多了,药效自然更猛,男人恨不得立刻把电话那边的女人按在身下,肆意汲取。 “阿寻……”他喊她的名字,嗓音低哑性感。 她听出来不对劲:“你怎么了?” “中药了,你来酒店,我在1108房间,救我。” “要不我先报警吧?还是打120去救你?” 男人听到她想出的法子,黑眸骤缩,连带着声音都凌厉了些:“先过来,我可能抗不过去,夏诗韵还在这里,你应该也不希望我跟她真的发生什么,嗯?” 那边沉默两秒才道:“好,我现在过去。” 二十分钟后。 姜寻站在1108房间外面,敲了门。 那扇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拉开。 她刚要抬头,手腕就被人拉住,人也被带了过去。 男人另一只手按上她肩膀的同时,抬脚踢上了门。 姜寻被盛司越抵在玄关处,紧跟着,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 很久没有和他有过这些亲密行为了。 她有些敏感,缩着脖子推他:“盛司越,你冷静点。” 男人动作停下,抵着她的额头滚了滚喉结:“我很难受,只有你能帮我,要帮么?” 他一副把选择权交给她的姿态。 可姜寻既然过来,本就是为了救他,这个时候又怎么会说不帮?! 她微微抿唇:“不是说夏诗韵还在洗手间吗?让她先出去吧。” “就让她待着听我们做。” “你……你怎么这么变态?” 盛司越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别害羞,又看不见,等你救了我,我们再带着她去拆穿那对父女。” “你父亲也参与其中?”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说着,他又亲了亲她的脖子,手也探进了她的衣服之中缓缓往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阿寻,我忍不住了……” 话落,男人将人打横抱起,阔步走到床边把她放下,倾身而上。 姜寻的衣服很快被剥落干净。 身体被掌控的时候,她盯着天花板目光涣散。 脑海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失忆的盛司越睡了她,恢复记忆之后的盛司越会怎么想? 其实么,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更重要的好像应该是,她怎么想吧? 只是,此刻沉沦在男欢女爱之中,姜寻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原本就很久没有过性生活了。 盛司越也是禁欲已久。 再加上他如今又是喝了酒又是被下了药,身体里的野兽彻底被放了出来。 姜寻只觉得,自己被折腾得快要招架不住。 她抓着他的肩膀,他的后背,让他轻点,让他停下,可都无济于事…… 第288章那点事 姜寻觉得盛司越就是个人禽兽。 他中枪到现在不过一个月。 做个爱这么卖力,也不怕牵动伤口? 亲吻从她唇上移开后,女人喘着气提醒:“你身上还有伤,别太放肆了。” “担心我?”低沉微扬的语调,莫名蛊惑。 姜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牵扯到伤口,受罪的是你自己。” “姜小姐放心,我没那么废物。”这话他说得自信满满,连带着身下的动作都更狠了。 姜寻又在他脊背上抓出一道红痕。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 他对她的称呼从阿寻变成姜小姐了。 女人有些失神。 刚才在电话里他那么深情地喊她阿寻,她还以为他恢复记忆了呢。 到头来,不过是蛊惑人的手段。 这男人哪怕失忆,骨子里还是一把算计好手。 当真是教人佩服。 不知道经历了几次沉浮,总之是体力完全耗尽了,那男人才终于有了点结束的意思。 姜寻觉得自己像是被耕坏的田。 事后,盛司越侧身把玩着她的柔软无骨的手,扬唇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姜小姐看起来似乎很满足?” 她原本只是累才想着躺下歇会儿的。 可如今听到这话,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 女人面无表情地从床上起来,捞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盛司越意味不明地目光盯着她。 等她穿戴整齐,他缓缓开口:“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满足之后就变脸么?” 姜寻淡淡瞥他一眼:“盛总,我今天救你是看在你失忆之前为我受伤的面子上,废话你就少说几句,赶紧把该解决的事情解决了,明天我们还要赶飞机回江城。” 男人看着清冷的模样,眸色微深。 刚才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时,她也曾动情失控地抱紧他。 可现在…… 怎么说呢,很反差。 反差到他征服她的欲望更加浓烈。 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盛司越滚了滚喉结,沉声落下简短的一句话:“好,听你的。” …… 酒店包厢。 盛歆月已经找借口让盛齐松先离开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等,等了两个小时,玩手机玩得电量都快变成红格了,还是不见夏诗韵回来。 她有些着急,想给夏诗韵发微信吧,又觉得不太合适。 只等干等着了。 吱呀—— 终于,包厢门传来动静。 盛歆月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看见夏诗韵推开门走进来后,继续地走过来拉住她:“怎么样,事成了吗?” 夏诗韵看着她,没说话。 盛歆月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 女人伸手指了指后面。 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盛司越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姜寻。 盛歆月脸色骤变。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你们……” 夏诗韵看着她:“歆月,给你哥下药的事情都是你指使我的,是你骗我说只要给你哥酒里下药,我就可以嫁给他,我不答应,你还逼着我这么做,还拿之前我们一起骗他的事情威胁我,我真后悔听了你的话。” “夏诗韵!” 盛歆月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趾高气昂地反驳:“明明是你看上我哥了求我给你找药,求我带你来见我哥,求我给你机会,现在事情败露你竟然倒打一耙,你还要不要脸?” “你撒谎!从一开始就是你找到我让我冒充你哥哥的未婚妻,是你说你不喜欢姜寻想让我骗你哥哥当你嫂嫂,怎么,如今当着你哥哥的面,你不敢承认吗?” “夏诗韵,我撕烂你的嘴!” 盛歆月吼完就朝夏诗韵冲了过来。 夏诗韵抬手推开她。 盛歆月被推得火气更旺了,伸手去抓她的头发。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姜寻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她偏头看了盛司越一眼:“你想怎么处理。” “让他们先打吧,我们回家,明天还要赶飞机回江城。” “嗯。” 回去的路上,姜寻开车。 盛司越拿着手机给远在江城的白特助发了消息,让他安排人调查夏诗韵和盛歆月,并在掌握证据之后直接交给警方。 …… 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半。 姜寻换了鞋就要回自己的房间,盛司越拉住她的手臂:“姜小姐,我们还要分房睡么?” 后者掀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为什么不分房睡?”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在酒店已经发生关系了,是不是代表,你愿意跟我和好,重新和我在一起?” “江湖救急而已,况且你如今连记忆都没有,谈什么和好?” “我还是我,有没有记忆对你而言区别很大?” 女人浅笑:“当然。” 丢下两个字,她打了个哈欠:“早点休息吧,难道你不期待明天回江城之后见到你的家人吗?也许很快你就可以恢复记忆知道自己是谁了。” 盛司越,“……” 他早就恢复记忆了,只是没有告诉她。 他怕告诉她之后,她就不会对自己态度这么好了。 没有记忆的盛司越好像能得到一些优待。 于他而言,哪怕两个人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 拥有全部记忆的时候,他在她那里吃过太多的闭门羹。 若不是她因为孙丽珍去世的事情,他恐怕连亲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一次次被拒绝,已经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 比起那些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他更喜欢她对没有记忆的盛司越如今的态度。 尤其,他之前还保证过,等她摆脱心理阴影后,不纠缠她。 当时说出这样的话不会是为了让那时候的姜寻松口。 陪在她身边可以每天看着她的日子,他怎么舍得放弃?! 继续装失忆,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 从思绪中回神,盛司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姜寻,薄唇张合落下一个字:“想。” “那就早点睡吧,折腾到现在我也累了。” 一句话出口,姜寻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失言了。 抬头去看盛司越。 他正薄唇噙着笑地盯着她,眼底的意味不明什么意思,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她撇撇嘴,转身回了卧室。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卧室的门关上,唇角笑意更浓。 他去了阳台,从西裤口袋掏出一支烟点上。 烟雾缭绕时,盛司越脑海里都是刚才在酒店时和姜寻在床上颠鸾倒凤的画面。 那滋味他已经太久没有尝过了。 今晚故意中药,也是为了找借口开荤。 他承认自己很卑鄙,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不用,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其实一次之后药效已经过去了。 但他舍不得就那么放过她,故意装作仍旧很难受的样子,缠着她来了第二次。 姜寻大概是真的累了,几次三番求他停下。 可他怎么停得下? 想了那么久,觊觎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不吃饱喝足,未免太对不起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了。 香烟很快燃尽。 男人按灭烟头时,才意识到身下的某处好像又有觉醒的架势。 他看了眼属于姜寻的那个房间紧闭的门,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洗澡时,盛司越还默默安慰自己。 还会有机会的。 下一次,他会让她感觉比今天更好。 …… 第二天。 姜寻和盛司越在餐厅相对而坐,一起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时间,气氛有些过分的安静。 这安静导致姜寻思绪有些混乱。 她想起昨晚两人在酒店的那点事,脸颊有些忍不住地发烫。 女人默默地暗示自己别多想,别多想…… 她伸手刚要去拿放在手边的豆浆,一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警察局的号码。 姜寻滑动接听:“你好?” 对方的声音很礼貌客气:“你好姜小姐,之前持枪行凶的两名歹徒已经抓到了,他们也供出了指使他们的人,我们这边准备按程序处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公事公办就好。” “有问题姜小姐可以打电话,处理结果到时候我会通知姜小姐。” 她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吃饭的盛司越,对着电话那边道:“谢谢。” 电话挂断,女人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男人盯着她微微挑眉:“怎么了?” “你说巧不巧,今天我们要回去了,警方刚好抓到了之前开枪打伤你的歹徒。” “确实够巧,也说明姜小姐运气好。”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这个消息真的让人心情好。” 盛司越看着她开心,自己心情也好。 他给女人夹了一个煎蛋:“多吃点,飞机餐味道不好。” 姜寻微愣,意外地看着他:“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会记得飞机餐不好吃?” 男人也故作惊讶:“是啊?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没多想就那么脱口而出了,你一提醒我才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点点头,不免有些失落。 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有想起来一点之前的事情吗?” “之前听夏诗韵还是盛歆月提过一句,说我是什么集团的管理人,脑海中后来浮现过一点在办公室处理工作的画面,只是不太清晰。” “别着急,等到了江城都是你熟悉的人和事,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盛司越眼神温和,英俊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好,只要姜小姐到了江城还能陪着我,我就是有依靠的人,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会怕。” 姜寻皮笑肉不笑。 听他话里的意思,回江城之后,她恐怕还要带着这男人住在华盛名邸了。 吃过饭后,她叫的车也到了。 盛司越醒来后没多久,姜致就回江城了。 而温墨寒最近又被公司的事情缠住了,暂时也去不了江城。 所以只有她和盛司越一起。 飞机持续了十四个小时的飞行落地江城机场,来接他们的是姜致。 姜致看见除了车站盛司越还一直跟在姜寻身后,盯着自己的妹妹问:“他还没有恢复记忆?” “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过几天带他去江城这边的医院检查一下。” “你带?” 姜寻不答反问:“不然呢?难道你带?” “都已经回了江城了,他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再不济还有助理,需要你带?” “他是为了我才受伤失忆的,虽然这里有他认识的人,但对一个失忆的男人而言,那些人在他眼里恐怕都只是陌生人吧。” 姜致看了盛司越一眼。 后者跟他对视,眼底平静无波。 姜致轻嗤:“盛总可真是好手段,失个忆就能让我妹妹不计前嫌跟个丫鬟似的伺候你,还带你去看病,你们复婚的证都还没领,她就无痛成为你的监护人了。” 盛司越充耳不闻,偏头看向姜寻:“姜小姐,你哥好像不太喜欢我。” “他只是话多,你别乱想。” 话落,她看向姜致:“哥,你少说两句吧,他又没得罪你。” “好,听妹妹的。” 话落,他从姜寻手里拿过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里。 放好后,掀眸去看盛司越。 那男人还算识趣,自己把自己的东西也放了上去。 后备箱关上。 姜致上了驾驶座。 姜寻准备做副驾驶,刚打开车门,手腕突然被盛司越扣住。 她回头看他:“怎么了?”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好像在哪看过,不坐已婚男士的副驾驶,虽然小姜总是你哥,但他已婚,你还是跟我一起坐后面?” “你怎么知道我哥已婚?” 姜寻困惑地看着他:“我没和你说过吧?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没有。”果然否认后,盛司越面不改色:“你是他妹妹,做妹妹的六年前都结过婚了,当哥哥的长得又不丑,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结婚吧?”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女人瞥他一眼:“你说的有理,那我跟你坐后面吧。” 其实她刚才只是不想把她哥真当成司机了。 倒是没想到盛司越还挺爱管闲事儿,还点出来。 姜寻关上副驾驶的车门。 盛司越帮他打开了后座车门,她弯身上去。 男人也在同一边上去。 驾驶座上,姜致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透过后视镜往后瞥,漫不经心地道:“阿寻,你回华盛名邸,盛总去哪?总不能跟你住一起吧?” 第289章刺激他 姜寻看了盛司越一眼。 后者眼神无辜极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离了你我哪都不去。” 她收了视线,对姜致道:“那就让他先住华盛名邸吧,反正房间多得是,不差他一个,住过去之后让他给我做饭干家务好了,当抵房租。” “不用说这么详细,你是成年人了,做什么决定自己做主。” “……哦。” 姜致轻笑:“如果盛总恢复记忆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是不是他只要恢复记忆,你就立刻跟他和好?” 姜寻余光瞥了眼身侧的盛司越。 当着他的面,她自然不会说“是”,况且以后的事情她又说不准,索性回了姜致一句:“不是。” “那是什么?” “到时候看情况吧,还没发生的事情,我懒得事先考虑。” 姜致“嗯”了声,老父亲般唠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对盛总真没那点意思了,哥就给你介绍几个靠谱的青年才俊,你好好了解了解,说不定有三观契合的,到时候结婚生子也好让盛总死心,别总是吊着人家。” 姜寻敷衍应声:“知道了。” 一旁,盛司越的脸色黑得跟炭一样。 …… 送他们到华盛名邸之后,姜致以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姜寻也没有留他。 回到家里,她带着盛司越去了次卧门口:“这是你之前住的房间,晚上你还睡这里。” “好。” “你卧室有浴室,饮水机在一楼客厅,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吗?” “没有,需要什么我会自己找。” “嗯,家里回来之前我已经叫保洁打扫过了,可以直接住,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得先倒个时差。” “好,你先休息。” 姜寻点点头,回了卧室。 盛司越还站在原地。 关门之前,她看着他道:“我关门了。” “嗯,我也要回房了。” 女人点头,关了卧室门。 盛司越转身折回次卧,之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白特助的号码。 那边接通后,白特助连忙问:“盛总,您回江城了?” “嗯,现在在华盛名邸。” “您和太太和好了?” 盛司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厉声道:“少打听不该你管的事。” “……是。” “公司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必须我处理的事情么?” 白特助连忙开口:“有,国外两个项目都在等您做最终决定,财务处也有资金需要经过您审批之后才能拨款。” “这些我明天想办法处理,你把相关文件放我办公室。” “是。” 他想了想。 装失忆这件事一个人终究是演不下去,他有太多的工作要处理,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就这么白天黑夜地待在华盛名邸。 于是男人开口:“还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你听清楚了。” “盛总您说。” “我在美国出了点事失忆了,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不过姜寻还不知道,万一哪天碰面了你在她面前少说话,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白特助虽然大为震惊但还是很快应下:“好的盛总。” “嗯,先这样。” “盛总再见。” 电话挂断,盛司越抬手捏了捏眉心。 长途飞行不止姜寻累,他也觉得挺累的。 男人抬手解开西装纽扣,脱了上衣。 他也得好好地倒一下时差,这样才有精力工作。 …… 回江城的第二天。 姜寻带着盛司越去了盛家老宅。 盛老爷子看见他们一起过来起初还很惊讶,直到姜寻告诉他两人在国外遇到歹徒导致盛司越中枪并失忆,老人家的面色才从意外变为震惊。 她有些抱歉地开口:“爷爷,对不起,盛司越带我出国本来是想陪我散心的,结果我害得他受伤失忆。” 盛老爷子是一句也舍不得责怪她:“傻丫头,这哪能怪你?遇见歹徒是歹徒的错,司越替你受伤也是他的选择,你一点错都没有。” “可他现在失忆了,不记得您了,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还能不能继续处理华盛集团的工作,万一再耽误了华盛集团的项目,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你放心,失忆而已,又不是变成傻子了,基本的处事能力还是有的。” 说着,盛老爷子看了眼站在姜寻身后的男人,试探性地喊了句:“司越?” 盛司越对上盛老爷子的视线,温声开口:“爷爷。” “一点都不记得了?” “嗯。” 盛老爷子点头:“既然这样,那华盛集团的事情你就暂时别管了,先去看看医生,安心养伤,让白特助找个最专业的医生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 盛司越接了话:“公司的事情可以先试试看能不能处理,如果不影响的话是最好的,如果真因为失忆影响了,爷爷再想其他办法不迟。” “看来你虽然失忆了,但对集团的事情还是上心的。” “人总要找点事做。” 盛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睨他一眼:“说的也是。” 话落,他看向姜寻:“阿寻,中午留下陪爷爷吃个饭,下午我亲自带司越去华盛集团给他介绍一下他平时的工作环境,看看能不能刺激他想起点什么。” 她没有异议,点头说“好”。 午饭的时候,姜寻和盛司越坐在一起。 盛老爷子时不时地观察两人一眼。 姜寻安安分分地吃饭。 倒是他那个孙子,目光一刻都离不开阿寻身上。 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孙子如今知道阿寻的好了,又开始小心翼翼了,想着跟人家和好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午饭后,姜寻开车去了律所。 盛家司机开车载着盛司越和盛老爷子去了华盛名邸。 路上。 盛老爷子偏头看着自己的孙子:“真失忆了?” “医生的话能有假?” “失忆了你这么跟我说话?” “正是因为失忆了,所以不清楚之前和您的相处方式,您才会觉得我说话的方式有问题。” “别装了,吃饭的时候我都瞧见了,你时不时地看阿寻一眼,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怕阿寻不理你,才继续装的吧?” 知孙莫若爷。 盛老爷子一副看透他的模样。 盛司越和他对视一样,薄唇微动:“爷爷,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帮你的还不够多吗?你自己想想你珍惜过阿寻没有?要不是你当初作死,我现在孙子都好几岁了。” “……”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知道过去都是我不对,现在我知道错了,你总不能告诉阿寻我失忆是装的吧?” “哼。” “您不也一直希望我和阿寻在一起么?现在我失忆,正是和她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您要是从中破坏,就是逼着我一辈子不娶,到时候华盛集团后继无人,您可别后悔。” 盛老爷子瞪他一眼:“你这臭小子,让我帮你保守秘密,还威胁起我来了?” 男人看着他,面色温和:“爷爷说笑了,我怎么敢?只是跟您分析一下形势。” 后者冷哼:“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总这样拖着就算阿寻愿意一直搭理你,隔着层窗户纸你们俩终究不可能复婚啊。” “爷爷别急,我会想办法的。” “那你尽快吧,别到时候让阿寻发现你在装失忆,弄巧成拙。” 盛司越不假思索地道:“不会。” “你说不会就不会?” “您放心,我会看着办的。” 盛老爷子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可惜,你如果早听我的话,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往事不可谏。” “就你知道的多。” 盛司越勾唇轻笑:“好了爷爷,别感慨了,我保证三个月内让阿寻重新变成您的孙媳妇。” “当真?” “当然。” 盛老爷子点了点头:“好,到时候你敢让我失望,我跟你没完。” 他微微勾唇,没再说什么。 盛老爷子既然已经知道盛司越是装失忆的,到华盛集团后自然不需要他再教他什么,男人去了顶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挨个处理这段时间堆积的工作。 盛老爷子也在看完集团最近的财务报告之后,离开。 下午三点钟。 盛司越给姜寻发了条微信:【晚上几点下班?】 她大概是在忙,过了十分钟才回复:【六点左右,你呢?还在华盛集团吗?爷爷给你介绍周围环境之后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他看着女人发来的消息,微微出神。 数秒之后,男人编辑消息:【你希望我想起来什么,还是希望我不要想起来。】 姜寻:【我当然希望你想起来了,对我来说,没有记忆的盛司越就是一个陌生人,有记忆的盛司越才是跟我有关的人。】 盛司越:【跟你有关的人,你当他是你什么人?】 姜寻:【前夫啊。】 盛司越看着她发来的三个字,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情瞬间变得没劲儿了,就像是充得鼓鼓的气球突然之间瘪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心中烦躁。 看着放在手边的烟盒,顺手拿起,抽出一支烟点上。 姜寻的话让她开始思考—— 他究竟是告诉她他已经恢复记忆了比较好,还是继续装失忆? 换个角度想,如果继续装失忆,那不管他做什么,好像都是没有记忆的盛司越的功劳,而不是她口中那个“前夫”的功劳。 这样以来,哪怕他做得再多,似乎都无济于事。 盛司越觉得男女之事太耗费精力,也不是他所擅长的。 若是擅长,多年前就不会因为许心雯,不知不觉伤害姜寻到那种地步了。 爷爷说的一点没错。 如果不是他不知好歹,他和姜寻之间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其实想起来,他也会难过,也会后悔,也会遗憾。 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多的悲伤情绪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人总要向前看的。 就像他,如果想抱得美人归,就必须让姜寻重新对他产生好感,让她看到他,有心动的感觉。 这么想着,男人忽然觉得豁达了不少。 他再次给姜寻发了消息:【既然你希望我想起来,那我会努力想起来的,不过姜小姐,在这之前,我可以叫你阿寻吗?我觉得以我们如今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再叫姜小姐似乎有些生疏。】 姜寻:【称呼而已,随你的便。】 盛司越轻嗤。 还真是随便。 不过没关系,也算是答应了。 他很快发了下一条消息。 【阿寻,晚上你来接我下班?】 姜寻:【你不是有司机吗?】 盛司越:【我跟司机不熟。】 姜寻:【他跟你熟,可以把你送到华盛名邸,放心吧。】 盛司越,“……” 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想了想,男人还是回复了个“好”字。 …… 盛司越五点半就让司机送他回华盛名邸了,路上还去超市买了食材。 到家之后开始做晚餐。 大概六点二十分的时候,玄关处传来的动静。 他举着手臂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回来的姜寻开口:“晚饭马上做好了,稍等一会儿。” 女人微愣。 下班之后家里有个男人再给她做饭这种日子,好像是第一次过? 感觉还不错。 她勾唇笑笑,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机随便找了个节目。 刚看了没几分钟,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师父”。 姜寻微微失神。 今天去律所没有看到秦明礼,现在电话打过来,想必是他听说她回江城了。 女人连忙接起,喊了声:“师父。” “回江城了?” “嗯,今天去律所了,同事们说你出差了。” 他低“嗯”了声,道:“最近遇见点棘手的事情。” “怎么了?” “我母亲一手创立的公司遭遇危机,我过来帮她一段时间。” 关于秦明礼的母亲,姜寻只知道她叫秦婉。 其他的,一无所知。 认识多年,她甚至都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更不知道她在哪生活,公司在哪。 女人问了句:“是在国外吗?” “没有,公司在海城。” “现在情况有好转一些吗?” 秦明礼如实相告:“有点,但不多,我母亲希望我找人联姻来解决,但我不太喜欢拿自己的感情做交易。” 姜寻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她才道:“慢慢处理吧,你也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嗯。” 他这个字刚落下,盛司越的声音自餐厅传来—— “阿寻,吃饭了。” 姜寻还没回应,耳边传来秦明礼的声音,带着清晰可辨的疑问,仔细听来,似乎还有几分不赞同:“你回江城了,还和盛总在一起么?” 第290章我没办法不管他 姜寻微愣。 之前盛司越受伤的时候她接到过秦明礼的电话,他特意找了宋莹过去帮忙。 不过盛司越失忆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如今他突然这么问,想必是顾及着三年前盛司越做的那些事情,怕她再和他纠缠不清,从而受伤。 在他眼里,曾经伤害过她的盛司越显然不是良人。 女人从思绪中回神,缓缓道:“是的师父,他失忆了,现在谁都不认识,我没办法不管他。” “失忆?” “为了救我被歹徒用枪打了头部,导致的失忆。” 那边沉默数秒,问她:“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医生说看自身情况,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 “知道了。” 姜寻开口:“那先这样,师父什么时候回江城记得联系我,我们一起吃个饭。” 秦明礼终是没有再就盛司越多说什么,只落下一个“好”字。 电话挂断,她起身去了餐厅。 盛司越在盯着她看,那眼神给人一种她好像背着他偷人了的感觉。 女人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 “谁给我打的电话,需要跟你汇报吗?” 他看着她的脸,没说话。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数秒过去,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随口问问,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吃饭吧?” 姜寻睨他一眼,收回目光时,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开口:“是我师父,他去隔壁城市出差了,今天没在律所,大概是听同事说我回来了,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他很关心你么?” “嗯,对我很好,和我家人差不多。” 家人? 呵。 如果秦明礼算是她的家人,那他算什么? 男人拿起餐具,默不作声地打量她:“在你眼里,什么样的人可以算是家人?” 后者不假思索地开口:“一直对我好的人啊。” “你师父一直对你很好么?” “当然,当年姜家出事,我师父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在职场上他帮助我很多,后来我们的婚姻出问题离婚,孩子流产,最终鼓励我重新开始帮我走出低谷的也是我师父,他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贵人。” 说着,女人忍不住感慨:“我没办法想象,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盛司越捏着餐具的手紧了紧。 听到秦明礼在姜寻心中有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 总之,唯一深刻的感觉就是—— 不爽。 他不喜欢除他之外的所有男人在她的心底有太过深刻的感觉。 让人心里窝火。 姜寻剥了个虾,感觉味道还不错,抬头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本想夸他,却见他神色异常,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关心吗?” 她微微皱眉。 这说话的语气…… 女人盯着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盛司越毫不犹豫地否认:“没有。” 如果告诉她想起什么了,她是不是连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了? 她追问的声音传入耳中:“那你说话的语气为什么感觉很奇怪?”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目光坚定:“姜寻,我喜欢你,大概不管有没有记忆,都不能阻止我对你的本能心动,所以听你提到你和其他男人关系那么好,我会忍不住嫉妒,我想让他从此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他那双眼睛,饱含了太多情绪。 不甘的,嫉妒的,充满占有欲的。 姜寻有些失神。 大概盛司越是她曾经认真喜欢过,如今也不讨厌,且足够英俊多金的男人吧,看着这样的他,她一向沉静的心竟然也起了波澜。 他问她明不明白这种感觉。 女人轻笑:“我当然明白,我爱你的时候,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因为误会你甚至还恨我,接二连三地跟外面的女人闹绯闻,置我于尴尬的境地,那时候我什么感受,你可想而知。” “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只是告诉你,也许不管是失忆的盛司越还是拥有过去记忆的盛司越都对我有点好感,但我也是爱过他的,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现在有多委屈。更何况,我和我师父之间不过是他欣赏我,我感激他,仅此而已。” 最后一句话让盛司越原本黯然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阿寻,你是在跟我解释吗?” 姜寻微愣:“没有,说个事实而已,你别多想了。” 他脸色终究是缓和了几分,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先吃饭吧,待会儿凉了。” 她低“嗯”一声,把他夹得那块鱼肉放入了口中。 用餐的过程很安静。 不过姜寻倒也没有觉得尴尬。 快吃完的时候,她看他一眼:“你想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 男人抬头:“我觉得我现在挺健康的,不需要检查。” “不找之前的记忆了吗?” “也许你多跟我相处一下,比去医院检查更有利于我找回记忆。” 姜寻好笑:“从华盛顿到江城我们一直在相处啊,但你看起来都没有恢复记忆的意思。” 盛司越目光微深:“我今天在网上查了下找回记忆的办法,资料显示也许情景重现有利于刺激我想起过去的画面。” “情景重现?” “嗯,比如我们回江城的前一晚盛歆月他们下药算计我,你帮我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了不少我们做夫妻时睡在一起的画面。” 他打量着她的神色,继续道:“好像我喜欢抱着你睡觉,记忆中,我们也有关系和谐性生活融洽的时候,这是不是代表,我们两个的过往不全是不堪回首的?” 女人眼神悠远了些。 哪怕他们真正意义上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那一年期间还不断被许心雯破坏,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们的确有过和谐美好的回忆。 只不过,不多而已。 姜寻没有再跟盛司越聊下去。 她从餐椅上起身:“你厨艺不错,我一不小心吃多了,出去散散步。” 说着,就要转身。 男人起身阔步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臂:“阿寻——” 姜寻回头,杏眸里带着几分无辜和茫然:“怎么了?” 盛司越扯着她,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第291章他吻得更狠了 室内宁静,室外月光如水洒在地上。 姜寻被盛司越扣着腰,彷佛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平静的心就像湖面,被一阵猛然刮来的风掀起了涟漪。 她睁着眼,静静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眼中闪烁着意外的光。 他闭着眼,吻得愈发投入,甚至连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淌。 姜寻感受着盛司越热烈的气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手竟也情不自禁地环绕住他的腰。 她闭上眼睛,回应他。 男人浑身一僵。 他吻得更狠了。 尽兴之后,盛司越才撤开,黑眸盯着她的脸:“为什么回应我?” 姜寻不在意地笑笑:“接个吻而已,我们床都上过了,盛总怎么还要找个原因?况且,不是你先吻我的吗?” “我吻你你就回应我,如果我说我要跟你复婚,你就跟我复婚么?” “复婚?” 她语调微扬,过后唇角笑意更深:“还是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再说吧。” 女人推开他,转身出了餐厅。 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拧得可以滴出水来。 在他的认知了,回应他的吻不就代表她也喜欢他,对他有感觉么? 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接个吻跟一起吃个饭没什么区别? 这种摸不透她在想什么的感觉,让人抓心挠肺。 …… 姜寻在外面散步了半个小时才回华盛名邸。 她没想到的是,刚进门就看见盛司越坐在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女人有些无语,路过沙发处时也没多看他一眼,径直朝楼梯走去。 只是—— 他的脚步刚踏上第一个台阶,男人的声音就传入耳中:“你不是想帮我恢复记忆吗?明天带我去之前我们一起吃饭的餐厅看看。” 姜寻回头睨他一眼:“好。” “嗯,时间不早了,去洗澡休息吧。” “好。” 一个字落下,她上了楼。 盛司越听着二楼主卧的门一开一关,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他早就想抽烟了。 只是顾及着她不喜欢烟味儿,怕她散步回来之后闻到,才等到现在。 香烟点燃之后,男人狠狠抽了一口,之后拿出手机找到白特助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 盛司越开口交代:“你现在打电话预订海州路那家我和姜寻经常去的餐厅,包场,找个场地设计的把现场装饰一下。” “盛总,主要是什么用途?” “求婚。” 白特助也不敢多问,只说:“知道了。” 话落,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 里面躺着两枚戒指。 是婚嫁系列的对戒。 之前在美国,他特意抽了一天时间去选的。 男人想象着明天的场景,在心底默许,希望姜寻会答应他的求婚。 …… 第二天。 姜寻下楼后看见盛司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昨晚的晚餐,今天的早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男人自降身价的有些厉害。 偶尔做一次饭还好,如果整天把时间用在做饭上,那华盛集团的股价怕是要下跌了。 进餐厅之后,盛司越盯着她打量一番:“之前你跟我一起去那家餐厅吃饭的时候,穿的是这件衣服吗?” “好像不是吧,也不是只去了一次,我记不太清楚了。” “要不要换一件?” 女人不答反问:“为什么要换?” “太过职场了,不够温柔。” “不好意思,我上午本来就是要去律所上班的,穿成这样再合适不过。” 男人见她没有听话的意思,只能说:“随你。” 姜寻落座吃饭。 去美国这段时间因为盛司越受伤,江城这边的工作也耽误了不少,作为金科律所新上任没多久的合伙人,她已经算得上是玩忽职守了,所以这段时间她打算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并不想再花精力去研究穿什么的问题。 听盛司越说“随你”,她也没有再多想。 …… 中午十一点刚过,姜寻就收到了盛司越的微信:【我现在开车去你们律所接你。】 姜寻眉梢微挑,问他:【你知道律所的位置?】 【打听一下,不难猜。】 她想了想,也是。 不过他现在就过来接她,会不会太早了。 姜寻发了消息:【你已经下楼了吗?没有的话,半个小时后再出发也行,原则上来说,我们律所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盛司越:【已经在地下车库了。】 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她舒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女人简单把上午的工作收了个尾,打开裁判文书网,一边看最近的判决案例,一边等盛司越。 大概二十分钟,他的电话来了。 姜寻滑动接听:“我准备下楼。” “好,等你。” “嗯。” 她挂了电话。 进电梯下楼,女人心情一直没什么波澜。 只是…… 她没想到,到一楼电梯门开时,盛司越会刚好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束花等她。 女人瞬间愣住,连下电梯都忘了。 眼看着电梯门有合上的趋势,男人伸手挡住:“阿寻,愣什么?” 她这才回神,走了出来。 盛司越把花递给她:“特意给你买的。” 花是向日葵和白色满天星的搭配。 想不到这男人失忆之后选的花倒是入了她的心坎。 姜寻接过花,看他一眼:“怎么突然买了这个?” “觉得你会喜欢,想让你开心,所以就买了。” “谢谢。” 男人轻笑,伸手接过她手上的包:“走吧,去吃饭。” 她看了眼他自然而然的动作,心莫名地软了下。 她低“嗯”了声,跟着他一起朝门口走去。 餐厅距离金科律所不算太远,黑色宾利只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下车时是盛司越开的车门。 姜寻百无聊赖地往里面走,谁知—— 刚进门,她就发现里面的布置好像不太一样。 本以为是餐厅搞什么节日氛围,想了想又觉得今天也不是什么节,而且几乎也没有顾客。 盛司越平淡无波的嗓音传入耳中:“我包场了。” 她回头看他,眼底带着三分错愣:“好好地吃个饭,包场干什么?” 第292章阿寻,我想吻你 “包场显得正式一点。” “要那么正式,你想干什么?” 问完,她又打量了一下现场的布置:“挺漂亮的。” 似乎想到什么,女人忽然回头再次把视线落到他身上:“你恢复记忆了吗?” “怎么这么问?” “因为包场这种事,失忆之前的你也干过。” 盛司越“嗯”了声:“先吃饭吧。” “好。” 两个人入座,服务员开始上餐。 姜寻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心情还不错。 她拿起餐具开始吃东西。 盛司越也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餐具。 对他来说,告诉她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其实还是有风险的,虽然花也送了,餐厅也提前布置了,人也请来了。 可到了此刻,男人却紧张起来。 午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件事如此纠结。 他在脑海中预演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告诉姜寻他恢复记忆了,姜寻惊讶,之后联想到他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他撒谎说是最近刚恢复,大概会换来短暂的平静,可若是日后被她发现自己撒了谎,基本上相当于是一个定时炸弹。 如果,他把所有的所有都告诉他,告诉他隐瞒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她他的隐瞒只是因为害怕她得知自己恢复记忆之后离开她。 她会怎么样? 诚实应该是值得被原谅的吧?! 他这么以为,但是他无法确定姜寻就真的会原谅他。 想的越多,越是预设那些不好的结果,就越是少了几分把真相说出口的勇气。 尤其—— 按照原计划,他在今天告诉她恢复记忆之后,还打算跟她求婚。 若是单论恢复记忆这件事都得不到她平和的对待,想让她答应自己的求婚,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盛司越眉头盯着,看着专心致志吃饭的女人,满脸的纠结神色。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姜寻的手机。 她滑动接听,嗓音里没有太多情绪:“哥,怎么了?” 姜致的声音自那边传来:“爸快不行了,你来医院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刚刚用餐勺挖一块甜品往口中送。 女人手上的动作毫无意外地顿住。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分辨姜致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快不行了? 怎么会呢?! 不应该啊! 明明父亲做过肾移植手术之后一切情况都很好。 明明他之前都已经出院可以正常生活了。 她回江城之后,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他,怎么就得到了这么离谱的消息! 姜寻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不,怎么会这样?哥,你在骗我对吗?” 坐在她对面的盛司越见女人神色不对,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他看着她,见她正在向电话那边的人求一个答案,也没有出生打扰。 姜致沉声道:“阿寻,我跟你一样不敢相信,但事情就是这么突然,我得知消息的时候本来以为是小问题,到医院才知道爸移植肾排异严重,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来医院一趟见他最后一面吧。” “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女人挂了电话,慌乱无措地从椅子上起身,连和盛司越打招呼都没有,扭头就走。 男人起身追上她:“阿寻,出什么事了?” “我爸……我爸他不行了,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马上。” 盛司越同样是惊讶的。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我送你去。” “好,好,谢谢。”她太慌张了,脑海里简直和一团乱麻没什么两样。 明明去美国之前父亲还是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短短一个多月,就突然不行了呢? 肾移植手术后明明没有排异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发生! 得知父亲生病的时候她已经伤心一次了,已经担惊受怕一次了,肾移植手术后她一颗心也几乎完全放了下来。 好不容易她不再受孙丽珍之死的影响,过了两天清净日子,为什么父亲会出事?! 为什么只想平静地过日子,就这么难呢? 去医院的路上,姜寻坐在副驾驶上了,巨大的悲伤空洞感包裹着她。 她明明那么难过,可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 悲伤深处空无一物。 盛司越开着车,大概是知道她担心,车速很快,可即便如此,还是避免不了遇上红灯。 红灯路口,男人踩下刹车,看着她沉声开口:“阿寻,你先别想太多,一切到了医院再说。” “我哥不会乱说了,我就要没有爸爸了。”她的声音乍一听似乎很平静,可仔细听来,又让人觉得是那么地无助。 盛司越拧了眉:“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姜寻看着他,没说话。 外面,红灯转绿。 男人适时把车子开了出去。 他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突发情况,什么告诉姜寻他恢复记忆了,什么告白求婚,在姜正博出事之后,那些似乎都变成了并不重要的东西。 他只想姜寻好好地。 餐厅到医院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距离是,盛司越用了半个小时开到了。 一下车姜寻就直冲医院,按照姜致告诉她的病房号去找姜正博的病房。 见到姜正博时,他正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蹲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爸,你怎么样?” “阿……阿寻……”姜正博已经到了说话都费力气的地步,喊了她的名字后,他抬眼看向了跟在姜寻身后过来的盛司越:“司越……” 他上前一步,倾身看着姜正博,沉声开口:“爸,我在。” 姜正博费劲力气才把一句话说完整:“你又和阿寻在一起了?” “嗯。”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以后替我好好照顾阿寻,不要再让她不开心了,就当是我拜托你。” 盛司越郑重承诺:“我会的,您放心。” 姜正博点了点头。 他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姜致和孟静姝,再往两人身后看,男人似乎是在等什么。 直到—— “吱呀”的声音传来,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徐知秋走了进来。 她走到病床边,弯身看着他:“老姜。” 姜正博朝她伸出了手。 徐知秋握住了他的手:“你有什么话,说吧,我听着。” “对……对不起。” “都过去了。” 姜正博痴痴地看着她,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姜寻看着父亲像电视剧中那些死亡场景一样地垂下脑袋,蓄积已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带着哭腔的嗓音喊:“爸……” 姜致和孟静姝都上前一步。 徐知秋缓缓放下姜正博的手。 她没有掉眼泪,只是身影看起来……格外苍凉。 …… 盛司越协助姜致处理了姜正博的身后事。 下葬那天,秦明礼也过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姜寻并不认识。 不过秦明礼给她介绍了:“阿寻,这是我母亲秦婉,她刚好回了江城,跟我一起过来送你父亲一程。” 姜寻朝秦婉点了点头:“谢谢秦阿姨。” 秦婉戴着黑色的墨镜,冲她微微点头:“节哀。” 一旁的徐知秋看了秦婉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姜正博的墓碑上,只字不语。 …… 一个月后。 姜寻在华盛名邸坐着吃早餐的时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很是随意地问了句:“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吧?” 盛司越动作一顿。 他掀眸看她。 见他诧异地盯着自己,女人挽唇:“那天你从餐厅带我去医院,路上开那么快,显然是对那条路线很熟悉,如果是失忆的盛司越,应该不认识那条路吧?” “是,我是想起来了。” “什么时候?” 盛司越盯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他怕自己承认之后,再次面临一下他无法承受的结果。 爱一个人就会畏惧,会担心。 面对姜寻,他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华盛总裁,只是一个害怕心上人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普通男人。 想了想,还是承认了:“回江城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一开始是脑海中陆陆续续会浮现一些零星画面,后来慢慢地想起来了。” “挺好的,说明你恢复的不错。” “阿寻,你怪我瞒着你吗?” 姜寻盯着他,不答反问:“那天中午你带我去餐厅吃饭,还包场布置了现场,应该是想告诉我你恢复记忆了,对吗?”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直面承认:“对。” 虽然他不止是为了告诉她他恢复记忆的事情,但是姜父刚过世不久,这种时候有些话并不适合说。 盛司越一个字落下之后静静地看着姜寻,似乎在等待她的审判。 可她并未开口。 他滚了滚喉结:“阿寻,我恢复记忆没有告诉你,你生气吗?” “还好。” “不生气?” 她“嗯”了声,语调淡淡地听不出喜怒:“突然觉得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男人脸色微变。 没什么值得生气的意思是不在意他,所以无所谓他是告诉她还是不告诉么? 患得患失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姜寻还在不慌不忙地吃早餐。 大概五分钟左右,她放下了餐具,起身时看了盛司越一眼:“我要去律所了,你回公司吗?” “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就好。” 他起身跟着她出了餐厅,几步追上去扣住她的手腕,将女人的身体转过来。 姜寻猝不及防地被拉住,对上他的视线时候,眼底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她拧眉看着他:“你干什么?” 男人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某些情绪,咬字极重地开口:“阿寻,你生我的气就直接说。” “我刚才不是说过不生气了吗?” “那为什么不让我送你上班。” 姜寻抿唇:“华盛名邸和金科律所并不顺路,你没必要为了送我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愿意。” “那随你。”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转身继续朝玄关处走去。 盛司越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想把话说清楚的,想跟她解释。 哪怕这解释在她听来都只是辩解,他也不想自己连开口申冤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无奈跟上她的脚步。 黑色宾利旁边,他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姜寻弯身上车。 就在她伸手去扯安全带的时候,盛司越突然倾身压了下来,手拉过安全带帮她扣上。 只是,卡扣明明已经扣好了,他却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透。 女人挽唇:“怎么了?” “你讨厌我吗?” “你是小孩子吗?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男人不答反问:“不回答我,是不是很讨厌?” 她好笑:“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对不起你的事情有很多,你讨厌我理所当然,不讨厌我才反常。” “既然你这么认为,还问我那么多干什么?” 盛司越眉头拧得可以滴出水来:“阿寻,我不想你讨厌我。” 姜寻,“……”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绕口令。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话,哪个表情表现出了对他的讨厌。 女人舒了口气:“不是要送我去上班吗?如果就这样压着我一直问问题,我上班会迟到,你也会迟到。” 男人深深地看她一眼,终是起了身。 关上车门后,他拧着眉头上了驾驶座。 车子很快驶出了华盛名邸。 狭小的车厢内,空气很安静。 姜寻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脑海里想的是最新接的一个案子,当事人跟她哭诉自己被骗时,要多痛有多痛,可他在整理证据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和事实有出入的地方。 其实想想,这世界上原本就不是真的每个人都诚实。 在她眼里,不管盛司越瞒着她恢复记忆的事情是出于哪种考量,她都不觉得他讨厌。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律所外停下。 姜寻解开安全带。 就在她准备拉开车门时,盛司越突然从驾驶座上起身压了过来。 两个人的距离突然拉近。 近得她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女人防备性地往后靠了几分,看着他道:“有什么话要距离我这么近才能说?” “阿寻,我想吻你。” “我要去上班了。” 说完,她伸手推他,想要得空去开车门下去。 可手腕却被盛司越握住:“接个吻,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为什么要用上班来搪塞我?” “你为什么要吻我?” “喜欢你,看着你不太高兴,担心你在心里恨我埋怨我,想通过肢体接触来让你感受到我,哪怕只是最浅层次的接吻。” 姜寻看了眼被他握着的手腕:“你拉着我的手,不叫肢体接触吗?” “叫,但和接吻怎么能比?” “盛司越……” 她喊他的名字,温和的,平静的。 男人喉间溢出一个极为低沉的字眼:“嗯?” 姜寻缓缓道:“这是在律所门口,我不想同事看到我在这里和你过度亲密,影响不太好,你先放开我好吗?” 她言语之间,都是商量的语气。 明明没有半分怒意,可却把“接吻”那个话题转移的彻彻底底。 他终是放开了她,坐回驾驶座。 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迫和他接吻,也不敢惹怒她。 他如今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做主的资格。 姜寻推开车门下车,关车门时,盯着驾驶座上的一脸愁容的男人,抿唇开口:“我不讨厌你,也没有生你的气,下午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接我下班吗?” 这一句话,听在盛司越耳中,简直和仙乐无异。 他满眼惊喜地对上她的视线:“当然可以。” “嗯,那我去律所了?” “好。” 姜寻转身朝律所大楼走去。 盛司越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绵绵不断的喜悦。 那种愉悦感自心底最深处萌生,之后肆意蔓延,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几乎不可置信自己担心了这么久的事情,原来姜寻毫不在意。 所以,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 再过几天,等她忘掉了失去父亲的痛苦,他是不是就可以跟她求婚了? 她会答应么? 驱车朝华盛集团方向行驶的路上,盛司越脑海里全是姜寻的身影。 他想了很多和她有关的事情。 从前她嫁给他的时候,没有婚礼,没有宾客,甚至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 这一次,如果他一定会尽他所能地给她一场浪漫的求婚,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要把他介绍给所有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盛司越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妻子,她叫姜寻。 盛司越到了华盛名邸之后,心情好的嘴角始终上扬。 员工跟他打招呼,他甚至还会朝他们笑,以致于大家都以为出什么事了,私下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 姜寻正在律所看案件资料,忽然觉得有些恶心,还想吐。 她想了想早上吃的东西。 也不多,更不腻。 女人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可喝下去之后,症状却没有任何改善,甚至还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虚弱感冒了出来…… 第293章我没打算和你复婚 姜寻在工位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好了点。 她以为是昨晚没休息也就没上心。 中午的时候,她跟同事一起去律所的食堂吃饭,打饭时看着那些菜品,提不起一点食欲,只打了一点米饭和青菜,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下午女人在工位上恍恍惚惚地凭借肌肉记忆处理工作。 五点过半,盛司越来接她。 姜寻下楼,坐着他的车离开。 回家路上,她手机响了,电话是母亲徐知秋打来的。 女人滑动接听:“妈,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 “随时都可以啊。” 话落,姜寻才意识到,她妈妈是不是想她了,紧跟着就提议:“不然明天,下午下班后我过去?” “算了,你还是周末再回来吧。” “好的。” 徐知秋关切地问:“想吃什么?妈提前去超市买点食材,到时候给你做。”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食。” “行,那我看着买。” 她说“好”。 通话很快挂断,女人打开微信百无聊赖地翻看朋友圈时,驾驶座上的男人问了句:“妈让你回家?” “嗯,周末回去。” “我陪你。” 姜寻刷朋友圈的动作顿住。 她收起手机,偏头看向他:“不用你陪我,你也别陪我。” “怎么了?” “万一我妈想见我是为了让我和你保持距离,你跟我一起过去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男人拧眉,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让你跟我保持距离?” 后者答得随意:“因为你之前伤害过我啊。”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人生这么长,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我保证以后会改的。” “你跟我一起回家,难道见了我妈就跟她说以后会改?” 盛司越言语之间透着几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我有办法让妈放心把你交给我。” 姜寻,“……” 见他这副模样,她也懒得跟他battle了,直接下了死命令:“不准跟着我回家。” 男人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 “我刚才已经举例了,虽然只是举例,但你不能举一反三一下吗?如果我妈想跟我说点母女之间的悄悄话,你跟着让她怎么开口?” “好,那我送你回去,到时候再接你回来。” 女人果断拒绝:“大可不必,我好手好脚,驾龄七年,用不着你。” 盛司越,“……” 他不再说话。 黑色宾利在道路上平稳行驶着。 姜寻见男人也没有答应的意思,担心他还攥着劲儿等着周末跟她一起回去,便重申了一遍:“周末我一个人开车回家,你不准跟着我,听到了吗?” “你在对我发号施令?” “我只是跟你把话说清楚。” 盛司越故意混淆视听:“只有女朋友才有对我发号施令的权力。” 她抿唇,知道他是在明里暗里地问她要身份,面不改色地重申:“我说了,我只是把话说清楚。” 男人不说话了。 车子平稳地进行着。 姜寻也不再开口。 华盛名邸如今还是个没有佣人的状态,不过到家之后,盛司越很自觉地去厨房做晚饭了。 姜寻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又瞥了眼厨房的方向, 堂堂华盛掌舵人,下班后在厨房忙碌不停,还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女人心底生出了一种虚荣的感觉。 她微微抿唇,突然就有点好奇那男人在做什么晚餐。 从沙发上起身,姜寻朝厨房走去。 距离拉近了,她看到他正一丝不苟地切着菜,动作利索顺畅,刀工也是一流,不知道的,还会误以为他是哪家高级酒店的大厨。 尤其,这大厨一眼看去,身形挺拔,双腿修长,拥有着男模才有的外在条件。 若是再细究下去,腰腹处八块腹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无一不在证明他异于常人的自律习惯。 女人正打量得入神。 盛司越忽然转身。 一时间,四目相对。 姜寻愣了愣,回神后下意识地开口解释:“那个……我来看看你做什么菜。” “你爱吃的菜。” “哦,还要多久?” 他薄唇张合:“二十分钟。” “需要帮忙吗?” “不用,去坐着就好。” 她点点头,转过身重新朝客厅走去,还轻轻地吐了口气。 为什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再次坐回沙发上,女人拿过一个抱枕放在胸前,眼睛盯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思绪却不自觉飘远。 她想到了很久之间,她还满心满眼都是盛司越,对他们这段婚姻抱有期待的时候,那会儿每天下班回到华盛名邸,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客厅看一圈,看看有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后来,一次又一次,他从未出现过。 随着期待一次次落空,她开始变得失望。 盛司越永远不知道,在她满心都是他的那些时候,她在他身上有过什么样的期待和假象。 她想要像寻常夫妻那样,下班之后可以给对方一个拥抱,一起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聊起工作日常,遇到难题的时候两个人商量着解决。 可这些,一直没有实现。 直到后来盛司越搬回华盛名邸,他们之间经历最多的,也只是吵架,和无休无止的矛盾。 往事不堪回首。 如今在看着他为了挽回她努力表现的样子,竟让人生出一种“今非昔比”的感觉。 晚饭做好后,姜寻去了餐厅。 盛司越说的没错,全是她爱吃的菜。 女人拿起餐具开始吃东西,尝了一个青椒炒牛柳后觉得好吃,毫不吝啬地点头称赞:“盛总的厨艺还是那么好。” 他掀眸看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反问:“你着‘还是’说的是什么时候?” 她杏眸微动。 什么时候,大概是结婚第三年他搬回华盛名邸那段时间的某一天吧。 那个时候,他不知因何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逐渐变得殷勤起来。 “阿寻?”没有等到她回复的男人喊她的名字。 姜寻回神:“随口一说,你这么追根究底干什么?还让不让吃饭?” 盛司越忙道:“当然,你先吃饭。” 她微微抿唇,心想如今她在他面前,地位可真是高,简单一个问句他就立刻变得那么“乖”。 晚饭过后,男人洗碗。 姜寻回了客厅。 她原本是在坐着看电视的,但不知道是晚餐味道太好吃得太饱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盛司越收拾好出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睡着的女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俯身将人抱起。 姜寻被这动作吵醒了。 她睁了眼,看着头顶上方英俊的脸,迷迷糊糊地开口:“你收拾好了?” “嗯,困了?” “还好。” 他微扬着语调提议:“抱你回房间?” 女人果断拒绝:“不用,我自己会走。” 说着,伸手推开了他。 姜寻从沙发上起身:“你要看电视吗?” “不看。” “那我关了,先回房间睡觉了。” 盛司越看着她没说话。 女人抿唇,不动声色地关了电视,抬脚就要朝楼梯处走。 可脚步刚迈开,手腕就被扣住了。 她回头看着他:“还有事吗?” “阿寻,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现在不正在一起吗?同住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和平相处,还不够?” 男人颇为霸道地开口:“当然不够!” 姜寻好笑地看着他,不疾不徐地反问:“那你还想怎么样?想让我做你女朋友?想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盛司越拧了眉:“我想跟你复婚。” 姜寻,“……” 他可真敢想。 她唇角笑意更深:“你想的比我猜的还要过分。” 男人盯着她,纠结数秒,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追问:“你愿意吗?” 姜寻唇角撩起淡淡的笑意。 之后,轻嗤出声:“不愿意。” 盛司越压抑着心底的不悦:“为什么?” 为什么?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只会问为什么了? 他为什么不自己反思一下呢? 男人和她对视,见她一直不吭声,就只是盯着自己看,追问:“怎么不说话?” 姜寻轻笑,反问:“凭什么你想跟我在一起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喜欢我的时候就可以肆意伤害我?” “我已经知道错了。” “那又怎么样?” 她面色淡淡,原本的困意这会儿都散尽了,眉清目明地看着他:“我这个人一向记仇,现在虽然看你顺眼了些,但我还是没办法忘记你当初是怎么伤害我的,所以,我没打算跟你复婚!” 盛司越觉得很无助。 他行走商场多年,运筹帷幄惯了,想做的买卖也从未失手过。 如今面对想要的女人,面对被拒绝的感情,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很想伸手抱抱姜寻,但又怕她觉得他不尊重她,完全凭借自己的意愿行事,便努力压抑着,忍到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姜寻看到了。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抿唇,之后便抬脚,果断上楼。 盛司越面色难堪,情绪低落。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没能挽回她。 看着女人上楼的背影,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是他做得不够好,是我当初太过自以为是,没有考虑到姜寻当初作为傅太太的感受。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回想起他们当初在华盛名邸度过的那段短暂的美好时光,如今反倒是成了刺痛他心脏的利刃。 他很爱姜寻。 想要和她长相厮守。 可如今,她已经不愿意给他机会了。 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懊悔不已。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改变自己的方式,给予姜寻更多的关心与呵护。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世界上根本没有卖后悔药的。 过去,也回不去。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连挽回一个女人的心的本事都没有。 这种痛苦与自责如影随形,折磨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盛司越从来不是自甘堕落的人。 他明白沉浸在悔恨中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必须要面对这一切,要想办法一点点地打动她,努力成为她愿意坚定选择的男人。 …… 姜寻回了房间后,脑海里回放着在楼下时,盛司越说的那些话。 曾经的她,天真地相信总有一天盛司越会看到她的好。 她心怀期待地在华盛名邸日复一日地等他,可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那些期待落空带来的感觉,如同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疤痕,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如今的她,对盛司越早就没有所谓爱的感觉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放下,因为每当回忆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愤怒、怨恨和不甘便涌上心头。 她恨过盛司越,也恨过许心雯。 他们的行为让她遭受了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心灵上的伤害。 如今时隔多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可同时,她也变得防备和警惕。 跨海大桥上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伴随着失去孩子的痛苦,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时不时地在午夜梦回时刺她一下,让她痛苦万分。 或许有一天,她能够放下这些过往,但此刻的姜寻还没有准备好。 她需要时间去慢慢抚平伤口。 也许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她和盛司越之间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 周六。 姜寻买了点营养品去了姜家别墅。 姜致婚后和孟静姝一起住,姜家别墅之后徐知秋一个人。 进门后,她看见徐知秋正在沙发上坐着等她。 不知为何,女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徐知秋的样子,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似乎还是她不太能接受的。 姜寻走了过去:“妈,你在想什么?” 徐知秋这才意识到女儿来了。 她回神,拉着姜寻在身边坐下:“阿寻,你最近怎么样?” 她答:“都挺好的。” 徐知秋点点头,又问:“和司越和好了吗?” 女人摇头:“还没有。” 她“嗯”了声,也没有对这件事评价什么,看着她道:“你在金科律所的工作怎么样?” “也挺好的,很顺利。”说着,姜寻笑了笑:“妈,你到底想问我什么,跟自己的女儿就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就好。” “你有没有考虑过换工作?” 她很吃惊:“换工作?” 下意识地反问过后,女人不解地看着徐知秋:“为什么啊?我在金科律所都工作很多年了,从实习就在那里了,而且我师父一直很照顾我,这些年我能在律师圈小有名气,完全离不开我师父的栽培和照顾,站在离开金科律所,未免太不懂知恩图报了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帮你?” “可能是觉得我是可塑之才吧。” 话落,姜寻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盯着徐知秋道:“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师父对我有师徒之外的感情?” 徐知秋看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阿寻,你别问了,妈不想让你徒增烦恼,我也知道你现在长大了,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主意,但是金科律所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待下去,你如果愿意听我的,妈就托人给你找更好的律所,你如果不愿意听我的……” 言尽于此,她微微顿住,后又自嘲般摇摇头:“我如今年龄大了,儿大不由娘,你就算不想听我的,我好像也没有办法能怎么样你。” 姜寻眉头紧皱。 她了解徐知秋。 从小到大,她妈妈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今天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只是,她为什么只让她离开金科律所,却不告诉她实情呢? 姜寻实在想不通。 可是,如果她直接干脆地拒绝徐知秋,她肯定会伤心。 或许她应该试着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引导她说出实情?! 可万一她还是不说呢? 女人陷入了自我纠结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姜寻还是开口了:“妈,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我认可的理由,我可以考虑离开金科律所,否则,我不会轻易背叛我职业生涯中的领路人,我一直以来都对我师父心存感激,就算今天不是你让我走,是我自己要离开律所,他也一定会让我给出理由的。” 徐知秋看她一眼:“没有理由。” “妈!”姜寻有些无语。 她拧眉盯着徐知秋:“到底和谁有关?您要是不说的话,我只好自己猜了。” 后者看她一眼:“猜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想猜什么?” 姜寻盯着徐知秋的眼睛,红唇张合:“我爸下葬的时候,我师父秦明礼带着自己的妈妈一起去送他最后一程,当时我看到你看了秦婉一眼,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后者眼神微变。 她根本没有想到女儿会那么敏感。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姜寻语调微扬。 话落她挽住了徐知秋的手臂,耐心开口:“妈,你告诉我,你和那个秦婉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秦明礼是秦婉的儿子,你想让我离开他的律所,是不是说明……你和秦婉有过节?” 徐知秋拧眉睨她一眼,没说话。 姜寻舒了口气:“真有过节?会不会是误会?不然我让我师父约她妈妈出来,你们说清楚?” 第294章同父异母 徐知秋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那张和姜正博有着相似眉眼的脸,心中却思绪万千。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可给她带来的伤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 对于徐知秋来说,秦婉是她婚姻的第一个破坏者。 这个事实让她无法释怀。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她还是忘不了当初姜正博跪在她面前求她放秦婉一马的场景。 那是姜正博第一次出轨,徐知秋最后也心软放了秦婉。 后来,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打扰她。 只不过,姜正博的劣根性却没有因为秦婉的消失有任何改善。 若不是多年前他被告职务侵占时连私生活不洁的事情也被查了出来,徐知秋至今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他坐牢将近三年,她也昏迷了快三年,她仍然觉得和他离婚的原因。 人到中年有些事情已经看透,再勉强下去没有意思。 她不想为了世人眼中的圆满结局,让自己再忍受一个出轨次数都已经数不清的男人。 不过徐知秋当初并不知道,秦婉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若不是时隔多年在葬礼上碰到,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秦明礼的身世。 而那个叫秦明礼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女儿的上司。 她不知道秦明礼知道不知道自己和姜寻的关系,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继续在他的律所工作了。 也许时隔多年应该释怀,可她做不到。 姜寻一直看着母亲在发愣,见她许多不说话,忍不住开口打断:“妈,你在想什么?” “我和秦婉没什么过节,也不需要见面说清楚,你如果继续在秦明礼的律所工作,我会很不放心。” “到底为什么?” 她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已经问了这么多次,母亲还是不说实话。 徐知秋看着她:“不想说就是你不应该知道的,为什么要一直问呢?” “妈,你就跟我说清楚吧,说清楚之后我会有一个考量的。” “你真要知道?” 女人点了点头:“嗯,今天你叫我回来不就是想把话跟我说清楚吧,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徐知秋终是开口:“秦明礼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秦婉是你爸婚后的第一个小三。” 姜寻彻底愣住。 这太离谱了,离谱地哪怕话是亲生母亲说出来的,她还是忍不住怀疑。 愣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你是不是搞错了?” 徐知秋不假思索地道:“绝对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你不觉得秦明礼跟你哥长得很像吗?还有他的鼻子,跟你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我已经让人查过秦婉了,当初她破坏我和你爸的婚姻被发现之后,离开了江城,到现在她都没有结过婚,如果不是因为怀孕有孩子了,为什么不再婚?就算不再婚不是因为怀孕,一直没结婚的女人有个孩子,这孩子总要有个父亲吧,就是你爸!” 姜寻还是没法相信:“妈,这会不会只是你的猜测?” 徐知秋看着她,也没有一口咬定,而是道:“那你告诉我,秦明礼的出生年月。” 她愣住。 师父是九月出生的。 可她看着徐知秋,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消息太让她意外了,意外到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徐知秋见她不说话,自顾猜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明礼的生日月份应该是九月或者十月。” 姜寻心下一个咯噔。 她母亲说的一点没错! 女人再次错愣地看向徐知秋。 后者目光淡淡:“我猜对了?” 姜寻拉住徐知秋的手:“妈,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你觉得有什么误会?” “这些年我跟着我师父做律所,他帮助我很多对我有恩,人品没的说,教养也很好,如果秦婉真的是第三者,她为什么还能教育出来一个那么优秀的儿子?” 徐知秋面色惊讶地盯着她:“你觉得我在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寻,我不管你怎么看待秦明礼这个人,也不管他对你多好,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当年你爸亲自跪在我面前求我对秦婉手下留情,如果不是我当时心软了,你爷爷早就为了和徐家的联姻,私下解决了秦婉那女人。” 姜寻愣住。 她知道十几年前外公家也是很厉害的,但后来舅舅接手公司之后因为经营不善逐渐没落。 所以母亲说的,是真的。 所以她一直感激尊敬的师父,真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女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消化自己内心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困惑和不知所措。 她从未想过和秦明礼除了师徒之情外还有别的关系。 多年来,她一直尊重他感激他,如今却突然被告知两人是兄妹! 姜寻试图冷静下来,但内心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无法平静。 某些问题涌上心头—— 秦明礼是否知道他们的关系? 今后该如何面对秦明礼?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慌乱无措。 然而,尽管心情纷乱如麻,她也明白必须面对现实。 母亲让她离开秦明礼的律所,就算真的如她所愿,她又该怎么和秦明礼开口呢? 况且,就算秦婉真的是第三者,秦明礼也应该是无辜的。 姜寻想到那天秦明礼带着秦婉参加父亲的葬礼时,她大概看了眼秦婉。 她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不知廉耻破坏别人婚姻的人。 虽然姜寻也不想把自己父亲想成一个为了骗女人撒谎说自己未婚的男人。 可……一个已婚男人和一个未婚女人在一起,事情的走向不就是那几种吗? “阿寻,我知道我对你的要求有些过分,你也很为难,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秦明礼,让他问问自己的母亲,他们母子但凡觉得我说的话有任何栽赃诬陷的地方,我都愿意跟他们对峙。” “妈,我师父是无辜的。” “那我无辜吗?” “你当然也是无辜的。” 姜寻说着,微微抿唇:“妈,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把事情再了解的清楚一点,好不好?” “你还想怎么清楚?是哪句话我没有说清楚吗?” “不是,我只是怕事情另有隐情,比如,你有没有想过,秦婉可能也是受害者,父亲生前和那么多女人都纠缠不清……难道全是那些女人的错吗?” 徐知秋看着姜寻,不再说话。 她当然知道姜正博也不清白。 母女俩对视数秒,最终徐知秋松了口:“罢了,你想去调查就去调查吧,我知道这些年那个叫秦明礼的孩子的确帮了你很多,也许他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早有了解。” “妈,你先别想太多,至少现在他们母子就算出现了,也没有要伤害我们。” “我知道。” 徐知秋说着,从沙发上起了身:“不早了,妈先去给你做饭。” 姜寻也起身:“我帮你。” …… 从姜家别墅回到华盛名邸,姜寻内心还是恍惚的。 她迷迷糊糊地进了客厅,朝玄关上放钥匙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盛司越:“今天没出去吗?” “没有,一直在家等你。” “等我有事?” 他“嗯”了声:“妈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女人心思有些乱。 男人见她神色不太对,心里顿觉没谱。 他走到姜寻身边,拉着她走到沙发处坐下,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妈跟你说的事情和我有关吗?” 姜寻对上他的视线。 和他? 能有什么关系。 她拨开他的手:“没有。” 男人舒了一口气,一副一颗心终于放下的样子,还不忘勾唇落下三个字:“那就好。” 姜寻看他一眼:“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去见我妈的是我又不是你?” 盛司越目光深深地盯着她:“我怕妈不让你跟我在一起,毕竟之前你确实因为我受了太多伤害。” “你对我妈有恩,她对你印象一直不错,不会这么要求我的。” “那妈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女人和他对视:“我妈想让我离开我师父的律所。” “就这个?” “嗯。” 盛司越唇角勾起几分笑意:“那就听妈的话,反正你在那个律所干的时间也不短了,想去什么律所跟我说,不管是十大红圈所,还是什么国际律所,我都可以帮你。” 姜寻,“……” 为什么她觉得盛司越好像还挺高兴的?! 女人白他一眼:“我没打算离开。” “妈的话你都不听了?”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的事业不能因为我妈一句话就潦草决定。” 男人点点头:“这倒也是,你一向有主意。” 姜寻看他一眼:“我什么有时候有主意了?” “当年要跟我离婚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后来想从江城消失避开我的时候也提前想好了办法,一走就是三年,这还不叫有主意么?” “拜你所赐,我被迫离开从小长大的城市,你有什么脸说我?” 盛司越眼神微滞。 他看着她眸色暗了暗:“对不起。” 女人收回视线,懒得搭理。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她脑子里到现在还有得知秦明礼是自己哥哥的难以置信。 不知道如何描述内心复杂的情绪。 在徐知秋面前说的调查,更是没有任何头绪。 姜寻几乎可以想象她和秦明礼相对而坐时,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就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件事展开讨论。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盛司越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 杯子放到她手里时,他沉声开口:“让你离开秦明礼公司就这么为难么?” 女人瞥他一眼:“不止是这个问题。” “噢?”男人语调微扬:“那还有什么问题?” 姜寻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你听了应该也会很惊讶。” 盛司越听到她这么说,不禁正色了些:“到底怎么了?一口气说完?” 女人和他对视:“我和秦明礼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敢想象吗?” 男人拧眉,眼底露出了三分意外:“什么?” 姜寻舒了口气:“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吗?” “确实很难想象。妈到底是怎么和你说的?” “那天我爸葬礼,秦明礼和他母亲秦婉一起去了,我妈认出了秦婉,今天她跟我说,秦婉是第一个破坏他和我爸婚姻的女人,说当初是我爸求她她才放秦婉走的。不过她没想到,秦婉怀了孕,至于让我离开秦明礼的公司,大概是对秦婉还有怨气,不想让我跟她儿子有联系吧。” 盛司越点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理解妈她做的决定。” “你就是想让我离开金科律所吧?” “有这么明显?” 女人白他一眼:“话都跟你说了,你倒是给我一个解决办法?” 后者不答反问:“你怎么跟妈说的?” “我说调查一下,就想找我师父聊聊这件事,问他知不知道,然后想通过他知道秦婉女士当初和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如果是爸骗了秦女士的话,那其实她也是无辜的。” 姜寻“嗯”了声:“我也这么想。” 盛司越拉过她的手:“既然都想好要自己做的,就不要再自寻烦恼了,明天我陪你去见秦明礼,有些话你不好意思问出口的话,我来说。” 女人看了眼被他拉着的手,把自己手抽了出来。 她淡淡地看着他:“盛总,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不要随便对我动手动脚。” 男人轻笑:“这么害怕跟我有肢体接触?” 姜寻从沙发上起身:“并不怕,只是关系没到那一步,手就不能随便牵。” 盛司越站到她面前:“等解决了秦明礼的事情,我也要找人取取经,就怎么追回前妻这件事情好好努力一下。” 后者红唇微动,想说点什么,却还是闭嘴了。 有些话,多说无益。 第295章心疼 晚饭前,姜寻给秦明礼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师父,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了?” “我想请你吃个午饭。” 秦明礼思忖两秒,才说:“有空。” “那我们明天中午见,在沿海路那家新开的餐厅。” “好。” 约好后,电话挂断。 姜寻舒了口气。 盛司越从餐厅出来,站在她面前:“给秦明礼打的电话?” “嗯。” “约好了?” 她点头:“约好了,不过我师父说有空之前好像还有点犹豫,不知道他是不是明天有事,临时推了。” “看来你在你师父心里位置很重要。” “爱徒而已。” 说着,女人笑笑,抬脚朝餐厅走去。 盛司越的厨艺发挥稳定。 她吃饱喝足之后就回卧室了,在线回复了一些当事人的问题,之后洗澡睡觉。 这一晚,姜寻做了个梦。 梦里,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拿着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问她离开金科律所和要她死选哪个。 她下了一天,垂死梦中惊坐起。 打开灯后才发现,原来是梦。 女人舒了口气。 再睡着,已经是两个小时的事情了,以致于第二天到点了她都还没有一点要起床的意思。 是外面的敲门声和盛司越的声音叫醒了她。 姜寻从床上下来,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开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他:“你干什么?”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禁拧眉:“你怎么回事?” 后者不答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盛司越看着她:“已经十点了,刚睡醒么?” “被你吵醒的。” “昨晚熬夜了?” 女人如实开口:“做了个噩梦,再睡的时候有点晚,所以起晚了。” 闻言,盛司越的眼神立刻严肃起来:“什么噩梦?” 姜寻抿唇:“别紧张,是跟我妈和秦明礼有关的噩梦。” 她这么说,男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不再追问细节。 他看着她:“下楼吃点东西?” “嗯,我洗把脸就下去。” “好。” 姜寻转身回了卧室,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薄唇微微勾起。 穿着睡衣就来给他开门,看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并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姜寻在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 去见秦明礼之前,她的心理还是很不安的。 其实无非是求证一件事情,原本是没什么需要一直反复琢磨的,可大概秦明礼这个人在她生命中扮演了太过重要的角色,才导致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各种可能。 出发前,盛司越见她一副心不在焉模样,沉声劝道:“别胡思乱想了,秦明礼也不是什么孤陋寡闻的人,作为律师,他处理的各种案件多了去了,杀人犯想必也见过不少,怎么会被你们之间的一个身世联系吓到,你的目的是弄清楚秦婉和爸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妈尊重你作为律师选择自己工作地点的权利。” 姜寻“嗯”了声。 这种时候,他倒是脑子清醒。 车子缓缓开着,没多大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前,女人看向盛司越:“要不你还是在车里等我吧,我一个人去见我师父。” “为什么?” “约他的时候没说要和你一起过来,突然跟你一起过来我怕他觉得不太舒服。” 他冷嗤:“看见我就不舒服?我长得太寒碜,还是跟他有仇?” “不是。” “那是什么?” 是什么? 他为什么非要明知故问呢? 这不是明摆着,约的时候没说要带别人一起见面,见了时候突然多了个人,换做谁心里都会不太舒服吧?! 姜寻抿唇:“反正你别去了,就我们两个人比较容易心平气和地把话说清楚。” 盛司越不同意,反问她:“带上我你就说不清楚了,难不成你看见我还会紧张?” “你有完没完?之前你对我师父有明显敌意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会儿非要跟我一起去见他你让他怎么想?” “我跟着你,还不是怕你不知道怎么开口,帮你么?你现在想把我撂在一旁,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姜寻,“……” 她忽然觉得自己昨天就不应该对盛司越说那么多。 “带着我,我不会乱说话。” “不带。” 两个字落下,姜寻下车。 盛司越连忙也从驾驶座上下去。 只是,姜寻听到声音回头看他:“盛司越,你如果非要跟着我,那你就从华盛名邸搬出去吧。” “威胁我。” “对啊,谁让我现在有威胁你的资格呢?” 男人冷哼,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好,我不去,让你一个人去。” 后者挽唇:“谢谢。”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去见我师父而已,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餐厅。 盛司越盯着她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才转身重新坐会车里。 他降下车窗,点了支烟。 …… 餐厅。 姜寻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秦明礼在靠窗的位置坐着。 她走了过去。 在秦明礼面前坐下后,女人温声开口:“师父,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来。” 两个字刚落下,他的手机响了。 男人看了眼备注,滑动接听:“怎么了?” 电话中,少女的嗓音清亮霸道:“秦明礼,你答应今天中午陪我吃饭的,为什么突然放我鸽子?” 他微微蹙眉,沉声道:“抱歉,中午有事,改到晚上吧。” “你去见谁的,男人还是女人?” “我现在应该还不需要跟你交代的这么清楚?” 对方坚持:“我就要知道!” 秦明礼不管那边胡闹的人,直接道:“先挂了,晚上见。” 话落,他挂了电话,还调了静音。 之后,掀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把菜单递了过去:“先点餐。” 姜寻伸手接过,盯着他问了句:“师父原本约了人?”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男人宠溺地笑笑:“不碍事。” 她抿唇,专心点餐。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和秦明礼之间有那样一层关系后,再面对他,她总是不自觉代入“妹妹”的角色,甚至觉得秦明礼之前帮助自己的所有,都是因为她是他“妹妹”这个身份。 点完餐,女人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之后她开始思考,想说的话是现在说还是吃过饭再说。 正想着,秦明礼的声音响起:“怎么突然约我吃午饭,是有紧急案子要跟我聊吗?” 姜寻回神,对上他的视线:“没有,觉得这么多年师父帮助了我很多,今天刚好有空,就想请师父吃个饭,感谢一下。” “没什么,律所除了你还有其他律师,你做得比他们好,是你自己能力高,和我关系不大。” “没有师父,我就算再有能力,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男人失笑:“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场面话?” “不是。”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她抿唇:“我想问……” 话还没说出来,一道嗓音横插进来打断了她:“秦明礼,你爽约于我,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吃饭?!” 姜寻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很年轻。 听她和师父说话的语气,两个人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 可她没有听说师父恋爱了。 不过之前师父好像提过他母亲的公司遭遇危机,需要联姻。 难道面前这个姑娘,是师父的联姻对象?! 姜寻看看那姑娘,又看看秦明礼。 秦明礼眉头拧起:“宋迎,你是宋家的千金,别太不体面了,我说了我们约晚饭。” “你挺忙啊?” 叫宋迎的女人目光不悦地从姜寻身上扫过,见她长得那么漂亮,心底怒火更深,盯着男人开口:“午饭约一个,晚饭约一个?今天周末,是不是昨天周六你也约了两个?是不是谁家钱多你就选择跟谁联姻?” 秦明礼脸色极差。 不等他开口,姜寻就先解释了:“宋小姐,你误会了。我是秦先生的同事。” 宋迎尴尬了下,不确定地道:“同事?” “对,他是我师父,而且我已经结过婚了。” “结过婚了?” 女人点头,有些尴尬:“对,不过又离了,但总之我和我师父只是师徒关系,今天是我约的他,有些工作上的紧急事情想跟他聊,你别误会。” 宋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再看向秦明礼时,语气较之刚才也好了许多:“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 “还有事吗?” “那……那你们先聊,我们约晚上,我先走了。” 说完,伸手小心翼翼跟他拜拜,还抱歉地冲姜寻笑笑,之后才默默离开了他们这一桌。 只不过她没离开餐厅,而是选了个和两人有一定距离的位置坐着。 秦明礼似乎有些苦恼,抬手捏了捏眉心。 服务员恰好这时候过来上餐。 气氛也算是有个过渡。 等服务员上晚餐离开后,姜寻看着秦明礼笑了笑:“师父,宋小姐很漂亮,也很可爱。” 后者和她对视:“是么?” 女人点头:“嗯,你们好好相处吧,我觉得她很喜欢你。” 男人轻嗤,摇摇头,也没接她的话。 姜寻开始安静地用餐。 等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师父,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确认。” 秦明礼对上她的视线:“什么事?” “那天……我爸下葬,你和你妈一起过去了。” 女人的嗓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昨天我回去看我妈了,我妈突然很奇怪地让我离开金科律所。” 他问她:“你答应了?” 后者摇头:“没有。” “嗯。” “不过跟我说了一件让我很意外的事情。”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停下了用餐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姜寻抿唇,缓缓开口:“我妈说,师父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说完,她观察着秦明礼的表情。 他眼底没有半分意外,只是目光很深。 女人不禁再次开口:“师父,这件事你知道吗?” 男人低“嗯”了声:“知道。” 姜寻愣住。 知道,果然知道。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些不可思议,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秦明礼看着她,不急不慢的声音缓缓响起:“阿寻,不管我是你师父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对法律有着执着追求的律师,你很优秀,工作能力强,理性智慧,很适合律师这一行,如果你为了不让你母亲担心离开金科律所,我不会多说什么。” 女人连忙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她:“嗯,那你告诉我,你约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姜寻和他对视,抿唇道:“我想知道当初你母亲和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我觉得我妈对这件事有误会。” 说着,她见男人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继续问:“师父,你有没有听你母亲提过她和我父亲之间的事情?” “我既然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妈自然是跟我提过。” “她是怎么说的?” 秦明礼没有任何回避,坦诚开口:“我妈说当初是被男人骗了,认识的时候,他说他已经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女方,我妈信了,才跟他在一起,只不过后来他的妻子找上门来,她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孕。” 姜寻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在秦婉的角度想,得知自己被骗的时候坏了身孕,当时的她处境应该有多无助,有多绝望?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她想跟那个男人断了,可那男人却非要拉着她去原配面前认错道歉,还逼着她承认是她主动勾引。” 姜寻死死地攥着手。 他不愿相信父亲是那样的人。 可不管是母亲的陈述,还是秦明礼的说词,又或者拿父亲过往出轨的事情作参考。 他作为男人滥情这一点,似乎都是事实。 姜寻看着秦明礼,眼底多了几分心疼:“师父,你小时候应该也经历了很多冷眼吧?” 第296章一切有我 作为私生子。 作为没有父亲的儿子。 不管在哪里长大,注定要被同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秦婉识人不清被骗是可怜的,绝望的。 作为下一代的秦明礼,更甚。 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可她这么问他,男人却只是笑笑,眼底没有半分埋怨,反而很坦荡地安慰她:“阿寻,不用觉得我有多惨,事实上因为一直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我也很早就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了,况且,单亲家庭的孩子又不止我一个。” 姜寻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清楚秦明礼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博取她的同情。 他不想让她可怜他。 女人暗下决心,一定要告诉母亲,秦婉并不是主动破坏她的婚姻的。 那件事里,秦婉和她都是受害者。 正想着,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母亲曾经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常常会觉得对不起你母亲,因为她一直觉得,不管是上当还是怎么,她破坏了你们家庭是事实。” 姜寻立刻道:“这件事不怪她,该自责的人也不是她。” 秦明礼舒了口气:“这么多年你在我手底下做事,我一直是用看妹妹的心态来对你的,我希望你好,也确实是在尽我所能地帮你,不过阿寻,你也很优秀,有你这么一个徒弟,我觉得很荣幸。” “师父,认识你才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他轻笑:“好了,这种煽情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不太适合我们之间。” 她不好意思地接话:“确实。”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继续那个敏感的话题。 吃过饭后,秦明礼问她:“你从华盛名邸开车过来的么?” 后者答:“不是。” 他又多问了一句:“怎么来的?” 女人笑笑:“盛司越送我来的。” “盛总?”男人语调微扬:“他人呢?” 姜寻指了指餐厅出口:“他在外面等我,我没让他进来。” “你们和好了么?” “拿要看师父说的和好是怎么算了,如果是彼此会心平气和的聊天,算是和好了,如果说以男女朋友自居,那还没有。” 秦明礼微微勾唇:“盛总能心平气和地在外面等你跟我吃完饭,可见他是真的很尊重你。” 她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地微笑着。 他不禁问道:“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经历过这么多之后,还打算和他在一起么?” 女人抿唇:“师父,怎么你也来问我这个问题?” 男人微微挑眉:“怎么,很多人问么?” “倒也没有,只是我心里一直对这个问题很排斥,我也没想到答案是什么,日子就先这么过着吧,他愿意围在我身边打转我就接受,反正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过段时间他觉得没意思离开了,那我也不会觉得失落,至于会不会重新在一起,那就看缘分了,有些事情到了那个时间点,可能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还没到的话,我也不想逼着自己去做选择。” “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挺好的。” 姜寻笑笑。 大概是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她心情也不快,真挚地开口:“也希望师父可以按照自己内心的意愿生活。” 后者苦笑:“我恐怕不行。” “怎么?” “刚才你见的那个姑娘,我大概率要跟她联姻。” 她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你妈妈公司危机吗?” 男人低“嗯”了声:“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算是利益互换,他们那边需要我这种经验丰富的律师帮他们处理一件比较棘手的官司,我母亲这边需要宋氏资金帮她渡过危机,联姻基本上等于价值互换,对双方都好。” “师父想清楚就好,我看宋小姐漂亮又可爱,你和她在一起,生活应该会很有趣。” “是么。” 秦明礼话落,勾唇笑笑,捏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扫了眼还在不远处坐着的宋迎。 对方见他看过来,当即露出了明艳的笑。 男人错开视线。 宋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下去,眼神不高兴起来。 姜寻看了眼时间。 从进来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想必盛司越在外面也等着急了。 另外—— 宋小姐也在等师父。 女人看向秦明礼:“师父,饭吃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宋小姐还在等你,你们有什么话说清楚,小姑娘脸皮本来就薄,她能在这里找你还等了这么长时间,可见很喜欢你。” “去吧,我的事情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那好吧。” 姜寻起身离开,经过宋迎时,朝她点头示意。 宋迎朝她摆摆手,然后就坐到了秦明礼身边:“你要见的人见完了,午饭也吃好了,下午是不是可以陪我逛街了?” 秦明礼看她一眼,没说话。 “怎么?刚才跟你同事聊天的时候我看你很侃侃而谈嘛?怎么到我这里就成哑巴了?故意装深沉吸引我的注意,还是说……你讨厌我?” “宋小姐很漂亮,讨厌谈不上。” 闻言,宋迎立刻喜笑颜开:“真的吗?” 男人还是那副冷淡模样:“讨厌谈不上,但也不喜欢。” 她眼神不禁黯然下去。 …… 姜寻刚出餐厅就看见盛司越靠在黑色宾利的车身上,目光正朝她看来。 女人走了过去:“你饿不饿?” “你吃过饭了?” “嗯。” 他意味不明地轻嗤:“既然如此,我饿不饿还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要再陪我吃一顿?” 她耸耸肩:“看在你等了我一个小时的份上,可以啊。” 男人掀眸,眼底生出几分意外。 他抬脚走近姜寻一步:“阿寻,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误会什么?” “你纵容我,是不是代表对我有好感?” 姜寻失笑:“盛总,不好意思啊,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我刚才都说了,是看在你等了我一个小时的份上。” “没关系,可以等价从你这里换点什么也挺好。” “等价?” 她看着他:“可我怎么觉得并不等价,盛总作为华傅集团的继承人,时间有多值钱还用我说吗?等我一个小时你的损失几乎难以计算,只是换我陪你吃顿饭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亏大了。” 盛司越目光深深:“那又怎么样?谁让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女人有些失神。 曾经,她最喜欢他的那段时间,也是很心甘情愿的。 哪怕热脸贴了冷屁股,她都能找尽理由让自己重新对他热情起来。 只不过感情终究经不起消磨。 这么想着,姜寻不免觉得,她如今也是在消磨盛司越的感情。 女人看着他,眼神温和了些:“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别把你饿出毛病,那我就罪大恶极了。” 男人看了眼餐厅出口的方向:“怎么你出来半天,秦明礼还没有出来?难不成你们聊过之后,他觉得心情复杂一时接受不了,一个人在餐厅黯然神伤?” “他为什么要黯然神伤?” “因为……” 两个字出口,盛司越适时顿住,之后转移了话茬:“毕竟是听上去挺让人震惊的一件事,有点情绪很正常。” 姜寻摇摇头:“你太低估我师父了。” 男人语调微扬:“噢?” “他早就知道我是他妹妹了,这么多年在职场上照顾我也是因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他一点都没有黯然神伤,我们聊得也挺好的。” “都聊了什么?” 她挽唇笑了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话落,女人转身上了副驾驶。 盛司越一边打开驾驶座车门上车,一边看着她追问:“阿寻,我发现你是懂怎么吊我胃口的,怎么,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多问你几遍好跟我互动么?”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姜寻毫不客气地道:“我当然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不想告诉你,不行么?” 他轻哼:“刚才还体恤我等了你一小时主动提出陪我去吃饭,现在呢,问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姜小姐还真是前后矛盾。” “你倒是会混淆视听。” “事实而已。” 车子启动,黑色宾利驶入车流。 盛司越选了一家距离华盛集团不算太远的餐厅,进门之后随便点了几个菜,看着姜寻开口:“你要吃点么?” “你点够自己的分量就好。” “嗯。” 他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之后调整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妈?” “你要去?” “嗯,陪你一起。” 女人不答反问:“回我自己家不需要你陪吧?” “妈在这件事的看法上有些偏激,你又因为和秦明礼的交情不想按照她的意愿行事,不管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都不一定会改变她的看法和决定,我陪着你,说不定还能帮你劝劝她。” “我是她女儿,如果我的意见她都不参考的话,更不会听你的了。” 男人冷哼:“那可未必。” 姜寻调整坐姿,蹙眉看着他:“你这么有自信?” “当然。” 两个字落下后,盛司越勾唇:“不信的话你可以带我回去试试看?” “激将法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虽然从来都知道盛司越自信,但在这件事上,他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妈妈会那么重视他的发言? 女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却也想不通。 也许盛司越就只是说说大话? 她开始仔细回忆起来两人刚才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反复浮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 其实么,如果盛司越真的能劝她妈妈,似乎也不错。 带上他这件事,本身对她而言也没什么损失,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姜寻舒了口气:“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什么时候?” “你吃过饭后。” “这么快?” “今天周日,如果能快点把这件事说清楚,也省得我一直惦记耽误我周一上班处理工作。” “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不管妈怎么想,你都不打算从金科律所离职?” “对。” “你还挺倔的。” “我在这家律所这么长时间,对这家律所很有感情,也做得很开心,不想跳槽。” 盛司越闻言冷嗤:“你是对这家律所有感情,还是对你师父有感情?” “我对律所有感情,对我师父也有感情,我还对我的同事有感情,怎么,盛总不愿意?还是说嫉妒?” 说着,她冷哼:“真要嫉妒的话,你也可以去金科律所面试当我的同事,让我对你也有感情。” 男人煞有介事地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女人反问:“你有律师从业资格证吗?” 他一副自信模样:“有没有都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姜寻拧眉。 这倒也是,没有去考一个就好了。 以他的脑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要去金科律所当律师?” 男人失笑:“当然是假的。” “噢。” 姜寻也觉得是假的。 堂堂华盛总裁,哪有空去开展一个律师的副业。 要知道,律师实习那一年,可是过得牛马生活。 正这么想着,盛司越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阿寻,我虽然喜欢你,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只为了讨好你就毫无下限,你根本就不会重新爱上我,对么?” 女人微微抿唇。 这倒是。 她不会爱上一个没有底线的男人。 太过疯狂,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危险。 服务员很快过来上餐了。 盛司越点的菜不多,不过他很贴心给她点了一个饭后甜品。 姜寻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吃着,瞄他一眼,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觉得我妈还是挺介意秦婉的存在的,真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我不想让她伤心,但也不想在她和工作之间做选择,更不愿意她一直放不下过去。” 男人冲她露出一个耐心温和的笑容,沉声安抚道:“一切有我,别太担心了,嗯?” 第297章回应我 姜寻点了点头。 她在餐厅坐着等盛司越吃过饭后,跟他一起出了餐厅。 两个人刚上车,女人就有些纠结地看向他:“盛司越,我觉得带你去见我妈妈好像有些不合适。” 后者对上她的视线,提醒“你已经答应了。” “我知道。” “所以,要反悔么?” 姜寻舒了口气:“我知道我妈挺喜欢你的,可在她眼里,秦婉毕竟是她婚姻的破坏者,我觉得为了让我妈按照我的想法做决定就带着你去当说客,她可能会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婚姻暴露在了一个外人眼中。” 说着,她对上他的视线:“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愿意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更何况对你而言,我母亲也算是长辈。” 盛司越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送你去姜家别墅,不跟你一起进去?” 女人看着他问:“你还要在外面等我吗?” “你需要的话,可以。” “不用了,你还是把我送去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刚才你在外面等了我一个小时,我已经觉得很罪过了。” 男人没有异议,配合应声:“好,都听你的。” 姜寻觉得有些不适应。 盛司越这么配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感觉,让人很不适应。 这不像他。 但眼下,她比较纠结的是母亲对秦婉和秦明礼的看法,暂时没心思去跟他聊太多,变沉默了。 男人驱车送她到了宋家别墅。 姜寻下了车,跟她说拜拜:“晚点你不用来接我,我打车回华盛名邸。” “晚饭想吃什么?” “你不用做了,我在这里陪我妈吃过饭再走。” 他薄唇张合落下一个“好”字。 女人随口道:“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 盛司越轻笑:“你在担心我么?” 姜寻抿唇:“礼貌交代而已。” “好,我会慢点的。” “那你走去,你走了我再进去。” 他唇畔微勾:“阿寻,你这样子像是在送男朋友离开。” 她轻嗤,似笑非笑地开口:“那你多想了,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在餐厅外面等了我一个小时,现在又送我来这里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目送你离开。” 男人又问:“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找到相应的事情回应我?”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我明白了。” 一句话落下,他将副驾驶的车窗升起,驱车离开。 姜寻有些困惑。 他明白什么了?! 眼看黑色宾利汇入车流之后越走越远,逐渐变成一个黑点,女人才后知后觉地转身进了家门。 她找了一圈,在别墅的后花园看到了徐知秋。 她正在给自己种的花花草草施肥浇水,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过去,见是姜寻来了,温声问她:“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想妈妈了,就来看看。” “少来,之前没让你离开金科律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容易想我。” 她笑笑,走到徐知秋身边,帮她一起给花草浇水:“妈,我今天去见我师父了。” 女人动作微顿:“聊了什么?” “就聊了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 “是吗?他怎么说?” 姜寻拉住她的手到花园的休息区坐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师父说的跟妈告诉我的一点都不像,完全是两个版本,我听完都懵了。” “那你信谁?” “你们两个的话我都是信的。” 徐知秋冷哼:“少用这些含糊其辞的话来懵我,也别给我下套,有话直说。” 她笑笑:“马上直说。” 徐知秋看着她:“说吧。” 姜寻缓缓道:“我师父说当初她母亲是被小三的,她跟我爸认识的时候,我爸说自己已经离婚了,秦女士信了,以为他单身,所以才跟他来往之后走到了一起,秦女士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孕。” 听着这话的徐知秋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淡淡道:“你信了这番话?” “我觉得这番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但当年的事情我并没有经历。” 说着,女人的语气更加温和了些:“所以妈,其实你可以回忆一下,你知道秦女士存在的时候,她当时是什么反应?爸又是什么反应?” 徐知秋也真的回想了。 姜寻看到她的目光变得悠远,之后缓缓开口:“秦婉很惊讶,脸上有破坏别人家庭被拆穿的尴尬。” 言尽于此,她回神对上女儿的视线,唇角撩起讽刺的弧度:“至于你爸,更多的是害怕,是自己做亏心事被抓到的心虚。” 姜寻试探性地开口:“那有没有可能,妈您觉得的秦女士脸上出现的惊讶是真的惊讶,尴尬却是对无意间破坏了你的婚姻的自责呢?” “你一定要证明是我误会她了?” “没有,妈,你是我亲妈,把我生下来又把我养大,我最信任的人毫无疑问是您,可有些事情总要有个真相,对不对?” 徐知秋错开她的视线。 她脸色淡淡的,眼底仍有难以消散的恨意。 姜寻知道,这么多年,母亲一直耿耿于怀。 否则,也不至于开口让她离开金科律所了。 她很快开口:“阿寻,就算你说得对,就算秦婉事先不知道,可她还是破坏了我的婚姻,这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你和秦明礼同父异母的关系,就证明了你爸对我和他之间婚姻的背叛。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可妈,按照你的话来,这件事错的是爸,是他同时欺瞒了你和秦婉,你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所以呢?” 徐知秋看着她,眼神看似平淡,实则隐忍。 姜寻拉住她的手:“我从我师父口中得知,秦女士得知自己被骗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和爸断了,可大概爸怕妈妈你跟他离婚,所以拉着秦女士到你面前道歉,也是爸逼她亲口承认是她主动勾引的。” 徐知秋敛眸。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想秦女士应该一直都觉得愧疚,正如事实就是即便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插足了你和爸的婚姻,但仍改变不了自己成为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实,这么多年她在外地很少重回江城,应该也是不想再打扰你和爸的婚姻。” “既然如此,你爸下葬那天,她还出现干什么?” “可能只是送一程,给自己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算是一个了结?” 徐知秋轻哼:“你倒是会替她找借口。” 姜寻笑笑,看着她开口:“妈,如果这些都是事实,你还会恨秦婉吗?你还会让我离开我师父的公司吗?” 后者不答反问:“我恨她又如何?我让你离开秦明礼的公司又如何?从上次你拒绝我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 “妈……” “算了,事情过去多年,如今你和秦明礼的关系也已经说开,既然他知道你是她妹妹,也愿意跟你把她母亲和你爸当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你,说明他是个拎的清楚的,你想继续在金科律所上班,就随你心意吧。” 说着,她叹了口气。 其实让姜寻离开金科律所,她不过是担心秦明礼不知道他和女儿的关系,怕他对女儿有师徒之外的心思。 如今姜寻是离异状态,若秦明礼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若两个人真的就那样不清不楚地走到了一起,她这个当妈妈的再出面阻止,对每个人都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不关注女儿工作情况的她会突然要她离开秦明礼的公司。 后来,当年的事情她跟姜寻说清楚,姜寻愿意为了留在金科律所去和秦明礼求证当年的事情,她大概知道,她担心的那件事不会发生。 到现在,果真如此。 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再纠结的了。 姜寻见母亲松口,喜出望外极了:“妈,你真好。” “让你离开金科律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好?” “不管妈说什么,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徐知秋拉住她的手:“阿寻,你和你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了,现在他成婚了,家庭和睦,静姝也待他好,我算是放心了,可你还是一个人,不管你在职场上多么优秀,是受多少人尊敬的律所,可妈想要的,就只是有人能照顾好你,你懂吗?” “我懂,妈,你放心,我已经是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您身体这么健康,实在担心我顾不好自己的话,那你去华盛名邸住,亲自照顾我?” “我亲自照顾你,你不得烦死我?” 姜寻笑着开口:“怎么会呢?” “好了好了,别跟我说些废话了,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和司越到底怎么样?” “我和他……” 她微微拉长了语调,看似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回答:“算是朋友关系吧。” “朋友关系?” 徐知秋反问,之后轻笑:“你觉得他天天跟着你,还住在华盛名邸,就只是为了和你做朋友?” “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我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还没有到了耳聋眼瞎的年纪,该知道的当然知道。” 姜寻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嗯,我妈还年轻得很呢。” 说着,她凑近徐知秋一些:“妈,说真的,你想不想找个老伴儿?” “不想,一个人过多好,有女儿有儿子有儿媳,说不定再过一两年还会有孙子孙女,或者外孙外孙女,这样挺好的,再找一个男人伺候的事情,谁愿意干谁干,我反正没兴趣。” 姜寻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妈,你真是人间清醒。” 徐知秋失笑:“少贫。” 母女两人把该聊的聊完,该说开的说开之后,关系似乎更亲近了。 姜寻留在姜家别墅吃晚饭。 徐知秋做饭的时候,她给秦明礼发了消息,说她妈妈同意她继续留在金科律所工作了。 之后她也给盛司越发了消息,说话都说明白了没事了,今晚陪母亲吃饭。 短信刚发出去没多久,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姜寻听到玄关处传来一阵动静。 她抬眼看见,见姜致带着孟静姝回来了。 女人起身喊人:“哥,嫂嫂,你们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姜致问了句。 孟静姝拍了他一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能来这里,阿寻就不能来了?” 姜寻颇为得意地挑眉:“嫂嫂说得对。” 姜致轻嗤,把从外面买的几个菜送到了厨房。 姜寻拉着孟静姝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聊了起来。 从最近的工作到生活,也算得上无话不谈。 只不过聊到最后,孟静姝还是忍不住八卦她和盛司越的关系。 姜寻觉得她的人生好像已经和“盛司越”这个名字绑定了,不管谁都要问问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她纠结着该怎么回复孟静姝的话时,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 女人连忙从沙发上起身,看着孟静姝笑了笑:“嫂嫂,我先去开门。” 后者摆摆手:“去吧。” 姜寻一路小跑到门口,按下门把手打开门之后,抬眸去看。 结果—— 入目的是盛司越那张英俊出众的脸。 她唇瓣几度张合才发出声音:“你怎么来了?” “来蹭饭。”说着,他把自己手上带的礼品往她跟前提了提,示意她自己不是空手来的。 姜寻,“……” 虽然无语,可她还是侧身让出了路。 盛司越走了进来,看见姜致正从厨房出来,孟静姝也在沙发上坐着时,脚步微顿。 孟静姝朝他摆了摆手:“嗨,盛总,我刚才正跟阿寻聊你呢。” 男人勾唇:“是么?姜太太在跟阿寻聊我什么?” “聊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 两个字落下,他转身看了眼关好门走过来的姜寻,唇畔勾起点点笑意:“我们住在一起,关系挺好的。小姜总很清楚。” “住在一起?”孟静姝有些意外。 问完还看了姜致一眼,似乎在询问他怎么没跟她说。 姜致冷嗤:“别听他胡扯,他只是跟阿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孟静姝看了姜寻一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朝盛司越笑笑:“盛总,原来阿寻还没有重新接受你啊。” 第298章下跪 盛司越脸色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因为孟静姝说的是实话。 阿寻还没有接受他。 哪怕他们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过是他恬不知耻的死缠烂打。 孟静姝见他沉默,轻咳了声:“盛总,没关系的,一时的失败不代表什么,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目前你们住在一起的情况来看,你还是最有可能和阿寻在一起的异性。” 闻言,男人抽了抽嘴角:“多谢孟小姐宽慰。” “客气了,到时候你和阿寻如果和好了,我们也都算是一家人了。” “谁跟他是一家人?” 这句话来自姜致,他盯着孟静姝:“别随便对着其他男人犯花痴。” 后者立刻挽住他的手臂:“我哪有?” “没有,你跟他聊得那么开心?” “我只是在关心阿寻的人生大事,我觉得综合来看,盛总还是不错的,有眼有钱不说,和阿寻也算是互相了解,再加上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如果重新在一起就是复婚,夫妻嘛,还是原配的好。” 姜致听她说着,没接话。 孟静姝继续道:“主要我们阿寻太优秀了,现在不仅是律所合伙人,还是正姜实业一把手的妹妹,这么好的阿寻,难保有些心术不正的男人会惦记,万一他们为了阿寻的钱和家庭背景骗得阿寻上了当,你这个当哥哥得多痛心?” 男人轻哼。 她继续道:“你痛心了,作为你老婆的我,也会难过的。” 姜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胡扯了。” 女人不服气,一本正经地道:“我这是在理性分析,怎么能算是胡扯呢?” 姜寻已经走了过来。 她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哥哥嫂嫂笑笑:“你们婚后一直这么恩爱,真好啊。” “阿寻,不用羡慕别人,只要你找到对的人,婚后会比我和你哥哥还要恩爱。” “我暂时就不考虑这种事情了。” 说完,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默默往口中送。 盛司越偏头盯着她看,眉头微微拧起。 她说她不考虑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考虑呢? 她还很年轻,难道就打算下半辈子一个人过了? 还是说,因为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她已经对婚姻这种东西大失所望,永远丧失兴趣了吗?! 盛司越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滚了滚喉结,看着她开口:“姜律师处理案子的时候那么干脆利索,面对困难也见退缩,怎么在感情上畏手畏脚的,胆子都哪去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我不想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永远缩在壳里,以为这样就可以无坚不摧。” 姜寻不喜地看着他:“盛司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我如今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吗?可我又不是哑巴。” “你闭嘴吧!” 男人轻哼:“好,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连给我说话的机会都不想,那我待在这里也是多余,我先走了。” 她颇为无语地看他一眼。 本以为他只是说说,可人却已经起了身。 姜寻拧眉,“……” 刚来就走? 不是说要蹭饭吗? 几句话就不高兴了? 什么时候盛司越这么脆弱了?! 他先去了下厨房,看着徐知秋开口:“妈,我临时有事,午饭不在这里吃,先走了。” 后者回头:“走了干什么?留下吃饭啊。” “不了,您先忙吧。”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去了玄关处,开门走人。 姜寻全程盯着他的身影,心头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直到门被关上,她才如梦初醒般确认—— 他是真的走了。 孟静姝盯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寻,盛总是不是生气了?你要不要追出去哄哄他?” “阿寻为什么要去哄他?”这话,出自姜致。 “再怎么说盛总也是带着礼物过来的,而且到饭点没吃饭就走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家待客不周。” 姜寻觉得孟静姝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追出去挽留一下。 徐知秋也从厨房出来:“阿寻,你去看看司越怎么回事,让他回来吃饭啊,我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么突然走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女人抿唇沉默。 姜致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纠结,轻笑一声:“想去就去看看,别等待会儿人家开车走了你吃饭的时候丧着一张脸。” 姜寻瞪他一眼,起了身。 她阔步走到玄关处,拉开门把手出去之后顺便也带上了门。 盛司越已经上了车,安全带也已经系好,正在发动车子。 女人喊了声:“盛司越——” 闻声,男人偏头看了过来。 她下了几个台阶走到驾驶座旁边。 车窗缓缓降下。 姜寻微微抿唇,看着面色紧绷的男人道:“我妈做了你的晚饭,留下来一起吃吧。” “不用。” “你不是说你来蹭饭吗?就这么走了你晚上吃什么?现在就算去老宅,也不一定有你的饭吧。” “花钱哪里吃不到饭,我又何必待在一个并不欢迎我的地方卑微地祈求你多给我一个眼神?” 姜寻张了张嘴。 她想说点什么,竟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做律师的口才竟然在此刻一点也发挥不出来。 数秒之后,女人才恍若想起什么般拧眉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玩这种倒打一耙的手段?刚才明明是你先跟我吵架的,是你激怒了我,我才反驳了你,也是你自己臆想的说我不欢迎你,擅自说要离开,我们家有任何人赶你走吗?” 后者冷嗤:“我还没有不识相到非要别人赶我走我才走的地步。” 姜寻抿唇:“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回去,一起吃晚饭?” “不用了,都说了要走再回去,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骨气。” “你要这么有骨气的话,还一直跟我住在华盛名邸干什么?按理说,你恢复记忆之后就该走了,现在多住了这么多天,怎么不说骨气的事儿?” 盛司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是我厚颜无耻,我今晚就不会华盛名邸住了,不碍你的眼。” 她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男人偏头对上她的视线:“阿寻,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管是死皮赖脸住在华盛名邸,还是现在要走背后的真实原因。” “我不明白!” “好,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不识相的人,在你身上看不到复合的希望,所以不想自讨无趣下去了。” 听到这话,女人觉得好笑。 她点头:“那你随意吧。” 说完,转身离开。 盛司越眉头拧得可以滴出水来。 没有人知道刚才看到她从客厅追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高兴,可看到她几句话之后转身又走了,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也有自尊,也会在陪伴和付出之后得不到任何回复而失落。 哪怕他仍旧很想很想挽回她,可男人的骄傲不允许他再想一个乞丐一样去祈求她多看他一眼。 最终,盛司越还是驱车离开了。 路上他拨了薛定寒的电话,让他约上江东衍,一起去喝酒。 …… 酒吧包厢。 盛司越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 江东衍看着他,一语不发。 薛定寒轻笑:“怎么回事?你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没有,如今好不容易约我们出来喝酒,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表演独酌么?” “还用问怎么回事?一看就知道和姜寻有关。” “姜小姐还是不肯跟你复婚么?” 江东衍:“可想而知。” 两个人一唱一和,听得盛司越瞬间更烦了。 啪! 男人放下酒杯,抬手捏着眉心,沉声开口:“我不擅长追女人,三年前不知道怎么哄她开心,三年后的现在也没有办法让她多看我一眼。” 薛定寒转动着手里的酒杯,轻笑着:“司越,我有个馊主意,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对上他的视线:“说来听听?” “你给她跪下,看她会不会心软。” “真够馊的。” 江东衍接了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打趣道:“定寒,这个馊主意你不会对你们家裴思瑜用过,然后还奏效了吧?!” “少扯我,我好心给司越想办法,你说什么风凉话,有本事的话,你也给他支个招啊?” “我帮不了他,谁让他从前自己作死,又是拿烟灰缸砸人,又是在姜寻车祸之后维护许心雯,细数他的罪过,我要是女人,我也不一定会原谅他。” 薛定寒调整坐姿,啧了声:“我说你,你不帮司越想办法就算了,怎么还挑起司越的毛病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最喜欢的安慰和切实能用的办法,你嫌弃我的办法就算了,怎么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他自己应该也清楚,姜寻现在不愿意跟他复合,和这些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如果真的想挽回人家,一件一件解决这些问题对症下药才好,只在这里喝酒买醉是没用的,还有你说的什么下跪……” 言尽于此,他轻嗤了声,才继续道:“那种求原谅的办法属于道德绑架,对裴思瑜这种头发简单的可能有用,但对姜寻这种思路清晰的律所,不禁没用,还会适得其反。” 薛定寒轻笑:“你那么了解姜寻?你们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盛司越连忙也防备地看向了他。 江东衍,“……” 这两人,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他之前是对姜寻有过一些心思。 但到现在为止,已经绝无可能了。 男人调整坐姿,对上盛司越的视线:“你别那么敏感,我只是以自己对律师的了解在做分析,我能多了解她?本来相处的就不多,你找我们喝酒想请我们想办法啊,其实不如问问你自己,你可是和她做过三年夫妻的人。” 后者收了视线。 是啊,他是和姜寻做过三年夫妻的人,可在挽回的道路上,竟然束手无策。 是他本就不擅长男女之间的感情么? 江东衍看他仍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样,沉声开口:“司越,你要知道,凡事最怕用心,就拿你在商场上谈生意的事情做对比,你遇到麻烦的时候,难道不是从对方最在意的点入手,逐一攻破么?追回前妻,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回心转意,不也是同样的道理?” 盛司越眼眸深了些。 他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只是…… 男人看向江东衍:“今天我跟她赌气,说以后不在华盛名邸住了。” 后者无语。 薛定寒摇摇头:“我只能说,司越,你是懂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盛司越脸色也不怎么好。 现在冷静了,他已经回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会一气之下做出那样冲动的决定了。 明知现在是他亏欠她,是他想要求复合,竟然还敢跟她发脾气? 他简直脑子有病! 男人抬手一下一下地捏着眉心,极为苦恼接下来该怎么舔着脸去见姜寻,见到她之后,又该说些什么来为自己挽尊。 江东衍适时开口:“既然想要跟人家在一起,就不要再拿着你领导的架子了,女人最吃的一套就是男人为了她低声下气,只要你足够放得下身段,说点可怜兮兮的话博取一下同情,再做点切实让她觉得你是个值得依靠的人的事情,重归于好就只是时间问题,你也别太心急。” 薛定寒煞有介事地点头:“我觉得他说得没错。” 话落,他轻笑道:“不过东衍,我很好奇,没见你谈过几个女朋友,你怎么说得跟多了解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样,难道你背着我们恋爱了,还是说你偷偷修炼了什么爱情秘籍?” “你想多了。” “那你的经验都是哪里来的?” 江东衍轻哼,似真非假地落下两个字:“猜的。” 薛定寒,“……” 这顿酒,三个人喝到了很晚才结束。 盛司越觉得自己有些不太清醒了。 司机过来接他的时候,他靠在后座,一边按揉眉心,一边报了华盛名邸的地址。 第299章心软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着,男人脑海里却冒出了太多姜寻看见自己时,可能露出的表情。 他不禁有些担心…… 担心她出口讽刺,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啊,如何应对? 他应该在到达华盛名邸之前,就想好这个问题的。 只是夜间车少,所以黑色宾利行驶的很快,到达华盛名邸的时候,他脑子里仍旧乱糟糟的。 男人按了按太阳穴,下车。 走到门口时,他没有直接输入密码进去,而是按了门铃。 等了五分钟左右,还没有人来开门。 盛司越看向庭院,这才注意到—— 姜寻的车都没有在这里,她可能还没有从姜家别墅回来。 他就那么坐在别墅前面的台阶上,丝毫不顾自己霸总的形象,从西裤口袋抽出一支烟点上了。 香烟燃得很快。 一支,两支,三支,不知道抽了多少,周遭还是很安静。 姜寻没有回来。 他忍不住想,会不会今晚她都不打算回这里了? 又或者,他的哥哥嫂嫂母亲都在姜家别墅,没有了他的打扰,人家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彻夜聊天呢? 等到十点钟,司机过来问他:“盛总,您既然有家里的密码,怎么不进去,晚上温差大,您又喝了酒,一直在这里坐着会生病的。” 生病? 生病了她恐怕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男人从台阶上起身,看了眼司机:“你回去吧。” “是。”司机转身离开。 盛司越到底还是输入密码进了客厅。 他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洗过澡后又透过窗户朝外看了眼,姜寻还是没有回来。 或是酒精作祟,又或是真的困了。 男人躺在床上,没多大会儿就睡了过去。 只是他半夜两次醒来,仍旧不见女人那辆车,大概猜到,今晚她是不打算回来了。 …… 第二天。 盛司越醒来时头疼欲裂。 睁眼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他想到昨晚跟朋友喝酒之后,跑到华盛名邸想跟姜寻表白的事情。 如今酒醒了,他反倒觉得昨晚有些冲动了。 男人起床洗漱后下楼。 别墅里没有女人的身影,别墅庭院里也没有她的车。 盛司越开车去了华盛集团。 路上,他觉得脑子里有些乱。 酒精散去,思路也清晰了,昨天在姜家别墅说的那些话在脑海里重复着,让他少了再回华盛名邸的勇气。 到公司后,白特助走过来汇报:“盛总,陈小姐在办公室等你。” 他简单想了下,没有搜寻出这个所谓“陈小姐”的人,便问了句:“哪个陈小姐?” 白特助提醒:“您之前在美国出差时认识的一个美籍华人。” 男人照着他的提示想了想,大概想起来了一些。 进入办公室后,他看在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站了起来,对上他的那双眼里满是欢喜:“盛先生,好久不见。” 盛司越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伸手示意:“坐。” 陈念薇重新落座。 白特助离开了办公室。 男人对上陈念薇的视线,脸色淡淡的:“我记得你好像是在美国定居了,这次回来有事?” 后者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他的神色,才笑着开口:“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回来之前我也是犹豫了很久,不过想想,觉得人生在世,好像大家都只会因为事情没有做而后悔,不会因为做了才后悔。” 盛司越满脑子都是姜寻,听坐在对面的这个女人说了一大段话,并未入心几个词。 等她话落,他只淡淡地问:“找我什么事?” 陈念薇见他如此冷淡,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被打击散去不少。 她抿唇:“盛先生,我喜欢你。” 男人掀眸对上她的视线,没说话。 陈念薇继续道:“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在美国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中,我对你越了解,喜欢就越深刻,后来你回江城,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到你,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觉得我应该不止是喜欢你,而是爱上你了。” 盛司越敛眸。 她说的“忍不住想到你”“对其他事情提不起兴趣”“爱上你”这些关键词,让他想起了自己对姜寻的那种感觉。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深了些:“陈小姐,抱歉,我有心上人。” “我知道,是你前妻对吗?” “是。” 陈念薇脸上没有任何失落的表情:“你很喜欢她,可是她没有要跟你重归于好的意思,对吗?” “这不重要。” “这当然重要!” 抢了话后,女人又迫不及待地道:“我也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理,盛先生,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假装和你谈恋爱,也许姜小姐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或者意识到自己心里其实还有你,那你们也许就有和好的机会,你也可以得偿所愿了。” “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喜欢你,哪怕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跟你多待待,可能你不太懂这种感觉,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胡乱说话,也不会针对姜小姐。” 他怎么会不懂这种感觉呢? 姜寻不喜欢他,可他却想时时刻刻和她待在一起。 他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只是…… 男人看着陈念薇:“你何必浪费时间?” “我甘愿,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喜欢盛司越,但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本该也是无数女人中的其中一个,但她不甘心,若是能得一个待在他身边的机会,不管是利用还是交易,她都会万分感激。 哪怕没有结果,哪怕只是在自己漫长生命中多了一份记忆。 见盛司越没有表态,陈念薇再次开口:“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你何必这样?” “我真的很喜欢你,就当是给我一个帮你的机会,也许我还能成为你和姜小姐的助攻,让你最后得偿所愿和她在一起呢?” 男人轻嗤:“曾经有人传我要跟别的女人订婚,她都没有回头,现在又怎么会改变主意?” 陈念薇抿唇,看着他开口:“因为那次之后你们又经历了很多事情啊,有时候一个人长期守在自己身边,人的感知能力是会变差的,只有他突然离开了,对方才会感觉到不习惯,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不是已经萌生了感情?” 盛司越和她对视。 不得不说,这番话的确打动了他。 陈念薇见他终于正眼看向自己,笑了笑:“我们试试好不好?反正现在你和姜小姐已经到了一个僵持的状态,你们之间好像已经是死局,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兴趣,哪怕我在你身边待一段时间也不定能改变什么,可万一帮到你了呢?如果一段感情注定要以悲剧收场,我宁愿看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和别的女人幸福。” 男人终于松口:“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 “不用,应该是我谢你,道德上来看,我这种行为很不合适,所以陈小姐,我也把话跟你说清楚,我和你装情侣,只是一种尝试挽回前妻的手段,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你应该清楚?” 陈念薇睫毛微颤。 她点了头:“我清楚。” 女人笑了笑:“那我们从一起吃饭开始吧?” “为什么?” “你带我去姜小姐会经常去吃饭的餐厅,我们在那个餐厅吃饭,如果足够幸运遇见她,你身边有女人这件事她不是就可以知道了吗?到时候你可以看出她脸上会不会有失落或者其他的神色,从而推断你在她心中是什么位置。” 盛司越点头:“可以,不过我刚来公司,上午还有工作要做,所以陈小姐,我们直接中午的时候餐厅见?” “可以啊,那你把位置发到我微信上,到时候我直接去餐厅。” “我们先加个微信。” 陈念薇眼神微滞。 他竟然忘了。 她抿唇提醒:“盛先生,在美国的时候已经加过了。” “是么?不好意思,我忘了。” “没关系,我发条消息给你。” 话落,陈念薇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第一个微信号码,给他发了一个“你好”的表情包。 很规矩,没有任何暗示的打招呼方式。 她心底还是惊喜的。 惊喜自己竟然就这样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有了一个待在他身边的机会。 盛司越已经找到了他经常和姜寻去的那家餐厅的位置,发了过去。 女人适时从沙发上起身:“那盛先生,我们中午见,我就先走了。” “慢走。” 陈念薇笑着离开。 出了华盛大楼,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其实她从来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部分时候也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唯有喜欢盛司越这件事,来得凶猛突然,蔓延的趋势几乎可以燎原。 她难以控制。 从美国到江城,一万四千多公里的距离,她就只为了多看看盛司越,哪怕只是坐着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至少日后回想起来,她的喜欢也是热烈过的。 假装男女朋友这个开始,她料到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她要的,原本就不是结果。 只要有一段记忆就好了,女人这么想。 她回了临时的住处,换了好看的裙子,等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开车去了那家餐厅。 陈念薇到的时候,盛司越还没来。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并把位置拍了个照片发给男人,加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已经到了,你不用着急,忙完再过来就行。】 发完后,女人觉得心情很好。 等了十分钟,不见人影。 她想着要不要问问他需不需要先点菜,但又怕再发一条消息的话打扰到他,最终在发与不发两者之间纠结了很久,消息也没发出去。 幸运的是—— 盛司越在五分钟之后出现了。 一看见男人的身影她就朝他摆手,示意他在这边。 盛司越走了过来。 陈念薇很热情地把菜单递过去,让他点菜。 男人伸手阻止了:“你来点,我请客。” 她没有拒绝,笑着说“谢谢”。 盛司越靠在沙发上,看见面前女人那么开心的模样,忍不住想起了姜寻。 很多年前,她喜欢他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如今的陈念薇一样,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开心很久? 他的心一阵难受。 男人扫了眼餐厅四周,没有姜寻的身影。 目光再次落回陈念薇身上时,她已经点好了餐。 盛司越又加了个汤。 服务员一走,气氛安静下来。 他在外人面前不是多话的性格,拿出手机找到姜寻的微信,翻看两人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眉头紧锁。 陈念薇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盛先生,你还在为和姜小姐的事情苦恼吗?” 后者没有抬头,低“嗯”了声。 女人缓缓道:“其实我觉得你不要太让自己陷在一段感情里了。” 盛司越掀眸看她, 陈念薇笑着开口:“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不要再喜欢姜小姐,只是作为女人,我觉得一个男人在事业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更让人喜欢和着迷,也许你可以刻意制造一些谈工作时候被姜小姐偶遇的情节,看到你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时候,说不定她能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 他敛眸,听上去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她继续道:“女人也是慕强的,如果你一直低声下气地求她回头,她反而会觉得没意思,不过姜小姐具体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盛先生可以结合你们之间相处的方式,用不同的办法尝试一下挽回,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示弱的时候也要示弱,因为女人有时候也很容易心软,尤其是面对盛先生这样优秀的男人时。” 男人轻嗤:“她是律师,清醒冷静得狠,未必会心软。” “女人骨子里都是感性的,况且,人非草木。” “嗯,多谢陈小姐指点。” 说话时,他看了她一眼。 陈念薇嘴角牵出点点笑意,眼底更是控制不住地溢出了少女般的娇羞。 她说:“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第300章他有了新欢 盛司越其实不算是话多的性格。 尤其是在不算熟悉的人面前,所以吃饭的时候,他全程都很安静。 陈念薇也没有吵吵闹闹地打扰他,只会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眼里心底都是甜蜜。 一顿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男人从座位上起身:“我去结账。” 陈念薇见他走到门口,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收银台前,她扯住他的手臂:“我来吧。” 男人推开她的手:“不用。” 后者还在坚持:“没事,我来,能和你一起吃饭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 “陈小姐,一起吃饭也算是你帮我的忙,没有让你买单的道理。” “没关系的。”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一人一句的时候,餐厅门口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姜寻,一个是跟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 盛司越动作顿住,抬眼看她。 女人对上他的视线,各自沉默两秒后,她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人,抬脚离开,和跟她一起进来的男人选了个位置落座。 盛司越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陈念薇结了账,缓缓开口:“姜小姐是不是谈新的男朋友了?” 是么? 他在心里想着,昨天两人才吵架,昨晚她也没有回家。 怎么会是男朋友? 大概率是客户,或者顶多是她的相亲对象。 然而,想到相亲对象的时候,男人瞬间感觉心情不好了。 他看了眼陈念薇:“午饭已经吃过了,你先去忙吧。” 后者回应道:“我没什么好忙的,需要我帮你在姜小姐面前演一场戏吗?” 男人只扫了她一眼,目光就又落在了不远处的姜寻身上。 她跟那个和她一起出现在餐厅的人有说有笑的,那一幕看得他十分不爽。 盛司越问了身侧的女人:“你想怎么演?” “你假装吻我,看她会不会在意,这样可以吗?”陈念薇提议。 他蹙眉,想了想丢下两个字:“算了。” 她补充道:“盛先生,我没关系的。” “太刻意了,她不会信。” “那就我假装吻你?你是天之骄子,还是华盛集团继承人,喜欢你的女人很多姜小姐肯定知道,我就扮演那个喜欢你的女人,然后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想偷吻你,她看到的时候心底想必也会起波澜。” 男人本想拒绝。 可他看着姜寻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聊起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偏偏在他面前,总是无休无止的沉默,一种不平衡感冒了出来。 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 陈念薇心底窃喜。 她指了指餐厅出口的位置:“那我们先出去,等待会儿姜小姐和朋友结账走到这边的时候,我们再演戏?因为站在这里的话太刻意了。” 盛司越没说话,不过他转身出了餐厅。 一直和当事人聊工作的姜寻瞥见盛司越跟那陌生女人出去了,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昨天到现在,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他就找到了新欢?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底爬了出来。 当事人见她出神,问了句:“姜小姐,我的案子赢得把握大吗?” “以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胜率还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法官一定会判我们赢。”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姜寻笑笑,专心吃饭。 饭后,两个人结完账出了餐厅。 她往电梯方向拐的时候,无意间扫见盛司越和刚才那么女人还没走。 他们就待在距离她十米之外的地方,搂搂抱抱,那女人娇笑着,突然伸出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红唇凑到他的脸颊上,亲了下。 姜寻错开视线,脚步极快地越过他们上了电梯。 当事人不认识盛司越,跟在她身后上电梯。 电梯门关上,女人神色平平地站在那里,心想,这下她和盛司越之间大概是真的结束了。 他有了新欢,以后不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 挺好的。 曾经认真喜欢过的男人,伤害过她,让她狠狠失望过,几次挽回她。 到了今天,她终于和别人有了新的开始。 往后她再也不用考虑究竟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了。 叮—— 电梯到了一楼。 姜寻和当事人告别之后上了自己的车。 …… 陈念薇真的如自己所说,只是扮演角色假装吻盛司越,没有真的亲在他的脸上。 只不过那样的角度,姜寻看到的就是她吻了他。 两个人拉开距离后,盛司越看了眼电梯的方向,对身边的女人开口:“陈小姐,华盛集团还有工作要处理,我就不送你了。” 话落,他朝电梯口走去。 女人追上:“我们一起下楼。” 男人随口“嗯”了声。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又一起下楼。 盛司越驱车回了华盛名邸,脑海中浮现姜寻自他身边擦肩而过的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好像不该答应陈念薇那种不着调的提议。 如今事情已经做了,也不知道姜寻对此到底怎么看怎么想。 他想去找她,可又觉得拉不下脸。 到公司后,男人把白特助叫到了办公室:“你打电话给姜寻,就说我有盛家家族信托的事情要咨询她,问她有没有时间。” “盛总,您怎么不亲自给姜小姐打电话?这是多好的联系交流机会啊?” “你废话这么多,很闲么?” 白特助立马闭嘴,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找到姜寻的号码拨了过去,还很聪明地开了免提。 电话那边,姜寻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白特助,有事吗?” “是这样的姜小姐,我们盛总说有家族信托的相关问题想咨询您,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没有。” 白特助愣住,求助地看向盛司越。 盛总并没有交代他如果姜小姐说没时间的话他该怎么回复。 很明显,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也有些意外。 他拧着眉,没说话。 白特助随机应变问了句:“那姜小姐,您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 电话那边的女人语调淡淡:“最近一直挺忙的,等我时间了,再打电话跟白特助说,可以吗?” 白特助捏了把汗。 他猜测盛总和姜小姐之间出问题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搞得他这个打工人在中间怎么做都不对。 想了想,白特助小心翼翼地追问:“这样的话,我们盛总的问题……” 姜寻漫不经心地道:“如果不紧急,那就等我有时间了联系白特助约时间见面详聊,如果紧急,白特助可以让你们家盛总打电话跟我沟通,我会解答清楚的。” “哎,那我先跟盛总汇报一下。” “嗯。” 一个字落下,姜寻那边先挂了电话。 白特助小心翼翼地看着盛司越:“盛总,您是直接电话给姜小姐沟通,还是等她有时间了,见面详聊?” 后者睨他一眼。 那眼神凌厉可怖,吓得白特助连忙低了头。 他打赌盛总和姜小姐绝对有事! 他以年薪百万的工作做赌注! “出去!” 听到盛总冷声丢给他两个字,白特助连忙转身离开,逃离这没有硝烟的战场。 盛司越在办公室的门关上后,点了支烟。 似乎每次遇到和姜寻有关的事情,他就只能用抽烟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叮”地一声,手机响了。 男人点开查看。 是陈念薇发来的一条消息:【盛先生,姜小姐有没有问你什么?】 盛司越扣上手机,没回复。 等一支烟燃尽,他又拿起手机,看着那句话,心想同为女人,陈念薇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男人编辑消息:【没有。】 过了大概五秒钟左右,陈念薇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可能姜小姐心里很介意,只是抹不开面子问你,盛总,我觉得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她说你要谈恋爱了,看看她有没有反应。】 这条消息,盛司越看了,但没有再回复。 …… 晚上六点,姜寻开车回了华盛名邸。 院子里没有盛司越那辆黑色宾利,进门后家里也没有旁人。 她给自己做了一人份的晚餐。 做好后,女人端到客厅去吃了,边吃饭边看剧,心情平静。 吃过饭后,她没有立刻去洗碗,而是坐着又追了会儿剧。 晚上九点,女人上楼。 回卧室之前,她经过盛司越之前住的那个房间,瞥了眼那方向,犹豫数秒后也没有进去,而是回了卧室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时,看着周围漆黑的环境,她才意识到,盛司越真的从这里搬走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少了一个人,家里冷清不少。 但这种感觉,她应该会很快习惯。 毕竟刚住到华盛名邸的时候,她也是经常一个人。 只不过是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生活。 …… 接下来,姜寻有两天没再见盛司越,她也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第三天的时候,她再次接到了白特助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说盛司越要约她聊家族信托的事情。 作为盛家常年受聘的信托律师,哪怕她和盛司越已经没有了夫妻和朋友这层身份,工作她还是要做的,上次回绝已经很不专业了。 这一次,女人告诉白特助有时间。 白特助说盛司越下午四点回在办公室等她。 姜寻淡淡地丢下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也许人家只是找她去聊工作,现在他都有女朋友了,也没再住在华盛名邸,除了工作,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聊了。 她这么想。 下午三点半,女人拿着车钥匙离开律师,驱车往华盛名邸赶。 四点钟,她出现在了华盛总裁办。 白特助带她去了总裁办公司。 进去的时候,盛司越正在处理文件,专注认真的模样客观来讲,很英俊,很吸引人。 “盛总,姜律师来了。”白特助开口提醒。 姜寻觉得那男人就是故意的。 开门声响了,两人从门口走到办公桌前也有声音,再不济,他余光应该都已经瞥见了有人来了。 他就是故意不抬头,装模作样地等着白特助汇报。 而恰恰就是白特助声音落下之后,他掀眸看向了她,面无表情地从办公椅起身,伸手朝沙发处示意:“姜律师,请坐。” 姜寻没客气,走过去坐下了。 “白特助,泡杯咖啡。” “是,盛总。” 白特助出去泡咖啡了。 盛司越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盯着她自上而下地打量一遍,没来由地问了句:“姜律师最近是恋爱了么?” 女人愣住。 恋爱? 到底谁恋爱了。 她看着他,轻扯唇角:“这和家族信托的事情没有关系吧?” “当然,纯属好奇。” “不好意思,我们做律师的,不喜欢回答法律之外的私人问题,同样的,也不会问客户的私事。” 盛司越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特意点出来,怎么,姜律师有什么想问我却不好意思问的私事?” 姜寻,“……” 她真是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淡淡落下两个字:“没有。” 男人冷嗤:“看了我对姜律师而言,毫无吸引力。” 姜寻拧眉,对上他的视线,连称呼都省了,直接问他:“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闲聊?” “为了闲聊,你愿意陪我聊吗?” “不愿意!” 盛司越勾唇,也不生气:“我就知道,所以,我是为了工作。” 姜寻,“……” 她抿唇,耐着性子开口:“既然是为了工作,那盛总就直接把自己关于家族信托不了解的问题问出来吧,我好快点为您答疑解惑,免得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 男人扬唇,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时间被你耽误,我很乐意。” 后者看着他,不说话。 白特助敲门,端着煮好的咖啡进来放在了姜寻面前。 她淡淡落下两个字:“谢谢。” 等白特助离开,女人对上盛司越的视线:“你没有什么家族信托相关的问题要问我,对吗?” “对,我只是想见你。” “你跟我说这话,就不怕你女朋友知道?” 他扬着语调问:“我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有必要装吗?”反问过后,她淡淡道:“那天在餐厅我们碰到了,你不瞎的话应该也看见了我。” 男人抬头,装模作样地按着太阳穴:“我想想姜律师说的是什么时候来着。” 第301章腰酸 姜寻看着他,只觉得心里窝火。 装什么装?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在她面前做戏有什么意思吗? 可鉴于她是家族信托律师这层身份,女人还是忍着。 直到,他恍然大悟般“噢”了声,不疾不徐道:“我想起来了,不过姜小姐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记得这么清楚,该不会对我旧情难忘吧?” 姜寻直面他,简单干脆地开口:“我对你没有情。” 男人嘴角抽搐了下,维持着自己冷静的面色:“那你关心我女朋友的事情?” “抱歉,是我不该多嘴一问。” 说着,她从沙发上起身:“盛总如果没有法律上的问题要咨询我的话,我就先回律所了。” 盛司越毫不犹豫地开口:“等等——” “还有事?” “我有关于家族信托的事情要问,问题已经让秘书处的人去打印了,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所以姜律师,麻烦你用笔把答案写出来,这样我看的时候比较简单直接,也省得忘了。” 姜寻不傻。 她知道盛司越是在故意为难她。 不过,还是点头应下:“好,我会认真为盛总解答的。” 话落,女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盛司越回到办公桌前,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沙发处的女人身上。 他有三天没见她了。 这会儿看见,哪怕她对他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状态,可他的心底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 也许可以就这么看着她已经很幸福了。 想到之前在姜家别墅跟她拌嘴最终自己负气离开,男人突然觉得十分后悔。 如果没有冲动,至少现在每天晚上下班她还可以跟姜寻一起坐在华盛名邸的餐厅吃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同一档电视节目。 但这一切,都被他自己破坏了。 如今想见她,只能借着子虚乌有的工作缘由。 男人在电脑显示屏上快速打出了一整页的问题,之后发给了秘书处,让他们打印出来送进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秘书处的人敲门进来了。 那秘书本来要朝盛司越办公桌这边走来,男人沉声开口:“把东西给姜律师。” “是,盛总。”秘书应声之后就把东西双手奉上。 姜寻接过,礼貌开口:“请问有笔吗?” “有,我出去拿。” “不用了。” 这句话来自盛司越。 他朝秘书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后者很快离开。 之后,男人从自己办公桌上拿起一支笔,起身亲自走到沙发处,递给姜寻。 女人伸手接:“谢谢。” 姜寻的手碰到了笔,可盛司越去没有松开。 她用力拽了拽。 他却更用力地握着。 女人拧眉:“盛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给你送笔。” “松开啊。” “你让我松开我就松开,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姜寻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幼稚又可恶!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松是吧?好,我在手机上打字为盛总解答问题,到时候麻烦秘书小姐打出来。” 后者掀唇:“我要看你写的。” 女人脸色冷了些,忍着怒意开口:“你非要为难我是吧?” “当然不是。” 毫不犹豫地落下这四个字之后,他盯着她的目光微沉:“我只是想多和你说几句话,吸引你的注意。” 姜寻觉得未免可笑。 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人,对前妻说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哪怕新婚初期,他不爱她整日里混迹于各种女人之间的时候,她最多就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十分恶劣。 可今天他这种行径,已经让她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了。 忍着脾气,女人看着他问:“现在吸引够了吗?可以让我工作了吗?” “差不多,可以。” 话落,盛司越把手里的钢笔递给了她。 姜寻一把夺过。 她打开笔帽,拿起秘书刚才送来的东西,看着上面列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问题,耐心性子思考答案。 男人在一旁站着,直到看见她把纸张放在茶几上写字时,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桌前,他也开始处理工作。 然而—— 没过多久,一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自己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是暗的。 等再掀眸朝姜寻看去的时候,她已经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男人听见她喊“师父”。 沙发旁。 秦明礼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没在律所?” 姜寻如实回答:“出外勤了。” “在哪?” “华盛集团。” 她看着A4纸上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补充道:“回答客户几个问题。” 那边沉默两秒,声音才再次传了过来:“盛司越又在为难你?” “不算为难,顶多算没事找事。” “实在不行,你跟他说让他换个律师。” 女人笑笑:“暂时还没到那种地步,如果只有这一次我就忍了,再有下一次,我自然有办法应对。” “嗯,他如果太过分,你打电话给我,我过去帮你。” “谢谢师父。” 四个字落下,电话挂断。 姜寻收了手机。 哪怕余光已经瞥见盛司越再盯着她看了,可她还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盛司越见她接了电话又挂了,还是在那边认真地回答问题,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烦躁之色。 对别人永远温和。 对他永远冷脸。 他真的很想知道,像姜寻这样的人,爱一个男人爱到失控的时候,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他真怕自己这辈子都感觉不到了。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姜寻放下了手里的笔。 她拿着那两张A4纸张起身,走到盛司越面前,把东西递给他:“盛总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您慢慢看,我就先走了。” 男人伸手接过。 姜寻正要转身离开,他忽然开口:“姜律师怎么走得这么急?” “还有事吗?” “我怕我看了之后还有问题,希望姜律师能留下帮我解答疑惑。” 她对上他的视线,轻扯唇角:“还有问题你不是会让白特助打电话约我过来吗?下次还把你的问题像今天这样总结一下,我好一次性解答,毕竟我作为律师,要服务的客户不止你一个,还希望盛总理解。” 盛司越盯着她:“我理解你,谁来理解我?” 女人很想回一句,你不是有女朋友,女朋友肯定愿意理解你。 但为了避免让他认为她在吃醋,还是闭嘴了。 姜寻抿唇:“所以盛总是不打算让我走了,对吗?” 男人和她对视,没说话。 恰好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两人同时朝办公室门口看去。 姜寻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是那天在餐厅外面和盛司越接吻的那个。 见他女朋友过来。 她态度愈发疏离:“盛总,您先忙,再有法律问题的话电话联系。” 说完不等他开口,女人就抬脚朝出口走去。 期间和那女人擦肩而过,她礼貌点头便错开视线,毫不留恋地离开。 盛司越从办公桌上起身走到陈念薇面前,盯着姜寻的背影,用她听得见的声音开口:“薇薇,你怎么来了?” 陈念薇一愣,差点溺死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为了给姜小姐看。 女人挽唇,很配合地开口:“我来附近工作,路过这里想你了,就来看看。” 姜寻出了总裁办公室,朝电梯口走去。 盛司越方才的温柔嗓音盘旋在脑海中。 不知怎的,她想到之前在美国,他为了她甘愿抗下枪伤的画面。 如今想来,格外讽刺。 女人忽然觉得之前那个为了她不惜受枪伤的盛司越,好像只是一时上头。 如今热情散去,他已经拥有了新的让他着迷的女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找她过来回答那些所谓的家族信托的问题? 难道就是故意为了让她撞见他和新女友相处的画面吗? 还是说…… 他想让她知道,她错过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想让她后悔? 如果是这样,她只会觉得他可笑。 生活是过给自己的。 不管他今天找到了多么优秀,跟他多么门当户对的女人,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不会因此就后悔或者自甘堕落。 她只会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幸运的话,以后再遇见一个会视她如珍宝的男人,兴许会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爱情这东西她已经尝过了。 在她眼里,苦涩是大于甜蜜的。 所以没有,也不会有多失落。 …… 楼上。 盛司越在姜寻离开之后脸色淡了些。 他甚至都没有去看陈念薇一眼,只是盯着姜寻写在A4纸上的字迹出神。 直到,陈念薇小心翼翼地喊他:“盛先生?” 男人掀眸看她:“你怎么来了?” “上次发给你的消息你一直没回复,我担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一句话落,女人见盛司越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又开口:“也想问问您和姜小姐怎么样了,还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和她还是老样子。” “那需要我帮忙吗?” 盛司越目光仍旧落在那两张A4纸上:“你刚才应该看出来了,她根本不在乎。” 陈念薇看着他那副深情的样子,真恨不得他喜欢的人是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会有多幸福啊? 她无法想象被盛司越这样的男人爱,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女人收了思绪,盯着他耐心开口:“我没看出来,盛先生跟我说话的时候姜小姐已经转身走了,她可能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但我并没有看见她是什么表情,也许她在乎呢?” 后者没什么表情:“这只是你的猜测。” “那盛先生不想验证一下吗?” “怎么验证?” 陈念薇提议:“下次约她吃饭,我陪盛先生一起去,到时候盛先生就可以亲眼看看姜小姐到底在不在乎了。” 吃饭? 盛司越眸色微沉。 他现在根本就不确定,究竟还有没有约姜寻出来吃饭的能力。 她对他置之不理的概率恐怕更高吧?! 他苦涩地冷笑:“没事的话你先走吧,如果还能约得出来她,会打电话给你的。” 女人点头:“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嗯。” “还有,盛先生你不要太伤心了来日方长,姜小姐人也在江城,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你的好,愿意跟你在一起的。” 男人淡淡道:“多谢陈小姐安慰,但愿吧。” 陈念薇见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递给自己,心底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失落感。 她真的好爱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优秀这么好,还这么深情的男人,那个姜小姐为什么毫不动心?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据她了解,当初盛司越为了她,在美国中枪,还失去记忆,为什么两人回了江城之后,他的记忆也恢复了,他们还是没有和好呢? 那个姜小姐,是不是有别的心上人了? 可有了,不应该跟盛司越直说吧? 又何必吊着他? 她好心疼他。 可惜,不管她多喜欢,多爱,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盛司越蔓延满脑子都是姜小姐,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她大概真的只能做他们爱情里的炮灰了。 …… 姜寻回到律所,还是觉得很生气。 她觉得盛司越故意在羞辱她。 让她去回答什么问题,结果找来自己的女朋友在她面前招惹显摆,好像他谈了恋爱,她就该哭着求他再看自己一眼似的。 简直荒谬。 离婚后她一直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的,那时候唯一的目的也只有给自己尚未出事的孩子报仇。 后来她做到了,经过时间的洗礼,人也成长了不少。 感情早就不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了。 盛司越后来的确帮了她,不管是孙丽珍去世后她最无助的那段时间,还是在美国他为她中枪,这些她心底都是存有感激的。 只是这感激,并不能磨灭当初他带给她的那些伤害。 伤害既然不是一朝一日的,那么原谅,又为什么要那么轻而易举呢?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莫名觉得心烦。 这两天她身体上不知为何也有些不舒服,半夜总是起床上洗手间,一晚上至少三次,睡也睡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在沙发上坐着,趴在茶几上写答案一个姿势维持得久了,现在还觉得腰酸乏力。 甚至有种心悸的感觉。 姜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找时间还是去医院做个常规体检。 第302章欲望满足 至少,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还是心理出了问题。 下班后,姜寻原本准备打算开车回别墅的。 但中途接到了裴思瑜的电话,说已经约好了宋子珊,一起去酒吧坐坐。 她答应了。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女人进去的时候找了一会儿才在卡座上找到裴思瑜和宋子珊。 落座后,姜寻看着她们:“要约怎么不早点说啊?再晚一会儿我都要到家了。” 裴思瑜一脸颓像:“因为刚和薛定寒吵完架,之前没料到会吵架会心情不好需要出来喝酒排解。” 听到这话,她和宋子珊对视一眼,随即问了句:“你们又怎么了?” 裴思瑜和薛定寒的婚后生活,可以说是大起大落。 今天大吵明天和好后天闹离婚大后天又突然觉得还能过了。 已经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裴思瑜对爱情和婚姻还是有向往的。 只不过有时候她想要的那种感觉,薛定寒领略不了。 两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 薛定寒总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闹,而裴思瑜则觉得自己的情绪没有被照顾到,不把她哄好就是不喜欢她,既然不喜欢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 作为朋友,她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说。 正想着,裴思瑜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跟薛定寒意见不合,他知道我生气了也不来哄我,还跟我冷战了两天,我真的觉得这种婚姻没什么意思,想离婚。” “你跟他说你想离婚了?” 裴思瑜点头:“嗯,说了。” “他怎么说?” “他让我冷静一周,一周之后如果还想离就去登记。” 姜寻本着劝和不劝分的原则开口:“那就说明他不想离啊,要是想离,还给你时间冷静干什么?直接开车拉着你去民政局登记了,现在你们也在冷静期了。” “你确定是这样?” “为什么不是?” 宋子珊也附和:“是啊,为什么不是这样,你是怎么想的?” 裴思瑜一脸无奈。 她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后才开口:“我觉得他如果不想离婚就因为把话说清楚,跟我说不愿意离啊,哄我几句会死吗?开口说冷静之后如果想离就去是什么意思?很明显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我,对离婚这件事也是无所谓。” “有没有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哄不好你?所以干脆不哄了?” “那还是不喜欢啊? 说到这里,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宋子珊瞥她一眼:“少喝点。” 姜寻缓缓道:“思瑜,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男人是不需要爱情的,他需要的只是被崇拜和性欲满足。” 裴思瑜,“……” 她微微拧眉:“这是真的吗?” “我觉得是真的,就拿盛司越来举例子吧,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哪怕我对他的爱意再浓,我这个人在他眼里始终就是手段下作的心机女,他从来没有看得上我过,后来我不太在意了,他态度反倒好了些。” 说到这里,女人笑了笑:“难道你觉得他态度好是因为突然爱上我了吗?” 裴思瑜语调微扬:“也许是呢?” “不是,是他觉得一直喜欢她的女人不喜欢他了让他觉得不习惯了,人性使然。” “你说这话是想告诉我什么?” 姜寻笑笑:“也许你也可以尝试一下不要太在意薛律师了,有时间的话多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或者去你父母的公司上班,成为独立的职场女性。” “也许有一天薛律师突然发现你跟他认识中的裴思瑜不一样了,反倒是会被你吸引目光,到时候想要来征服了,那时候,还不是你想让他怎么哄你他就怎么哄你?” “况且,你总关注他喜不喜欢你多累?还是说你非要改变男人的本性,让本就不需要爱情的男人装出一副很爱你的样子?” 裴思瑜托着下巴:“阿寻,我怎么觉得阿寻这番话透露了太多对盛总的失望呢。” 宋子珊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觉得。” 她有些无语。 女人往沙发上一靠,朝两人摊手:“反正以我的情感经历来看,我是觉得男人这种生物不需要爱情,也许珊珊遇见了真的很爱他的男人,所以她觉得男人是需要爱情的。每个人经历不对,对事情的感受和结论也不一样,所以思瑜,你还是要自己看着办。” 裴思瑜叹了口气:“我回去想想吧,我其实也不太喜欢天天因为一点破事就吵啊闹啊的,我今天回去就不跟薛定寒说话,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我看一周之内是谁先理谁。” “倒也不必赌气。” “心里有气,不赌不行。” 宋子珊摇摇头:“那就让思瑜自己想想吧。” 说完她看向姜寻:“阿寻,你最近和盛总怎么样?你们和好了吗?” “没有啊,他谈恋爱了。” “什么?” 裴思瑜调整坐姿:“他跟谁谈恋爱了?” “我也不认识,不知道他在哪认识的,感情应该还挺好的。” “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他缠着你那么久,扭头就跟其他女人恋爱了?这不合常理啊?” 宋子珊反问:“有什么不合常理的?追时间长了觉得没希望没劲儿了,想找一个女的纾解一下作为男人欲望,再加上人家有钱有颜身边不缺异性,突然就谈了一个,好像也很好理解啊。” 裴思瑜看着她:“你会不会说话?这么说阿寻怎么想?” “我什么都没想,你们该怎么说怎么说。” “盛总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了,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姜寻拿起酒杯,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没有啊,我跟他已经离婚那么长时间了,人家也该找对象了,其实我还挺理解的,就是有一点比较烦。” “哪一点?” “他找我麻烦故意为难我来着,还让我看他和他女朋友恩爱。” 宋子珊换了个坐姿,一双八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仔细说说?” “就让助理联系我,说有家族信托的事情要问我,然后我去了华盛,他又不直接开口问,还用A4纸打印出来,让我用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答案,真不知道他这样为难我有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单是复述这件事,姜寻心底的怒意就蹭蹭地往外冒。 宋子珊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阿寻,我觉得盛总好像还喜欢你。” “喜欢?” 她简直要气笑了:“你喜欢一个人会这么表现吗?小学鸡行为,蠢得要死。” “对,他大概就是不知道怎么挽回你了,干脆用这种办法刺激你。” “那他就继续刺激呗,我反正对他已经无感了。” 原本极淡的好感,也在他不做人的消耗中,被磨完了。 女人靠在卡座里,酒吧的灯光打在她淡漠的脸上,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清冷。 裴思瑜缓缓道:“女朋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那是傅总的女朋友?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我看见他们接吻了。” “亲眼看见的?” “对。” 姜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用我这双眼睛看到的。” 宋子珊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人有时候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 姜寻叹了口气:“那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裴思瑜缓缓道:“傅总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故意找个女的刺激你,看你会不会有反应啊?” “那我要是没有反应呢?他就要一直刺激吗?” “这就不清楚了,还是看他自己怎么想。” 她失笑:“我没有闲心思去猜他到底什么用意,也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宋子珊一边喝果汁一边开口:“虽然我觉得傅总还挺帅的,也有钱,但之前他伤害过你,再加上日子是你自己过的,所以我也不能多说什么,阿寻,你一向拎得清,自己想清楚了就好。” “嗯,我想得很清楚。” “需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吗?” 姜寻拒绝了:“暂时不需要,我们律所最近要做一个公益项目,师父让我负责,会很忙。” “那就先忙工作的事情,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 “嗯。” 裴思瑜忽然觉得她们姐妹感情都挺苦的,提议道:“晚点我们去唱歌吧?” “你今晚不回去了吗?” “不回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没人关心。” 这句话刚落下,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寻和宋子珊同时看向了她。 裴思瑜拿出手机,看了眼备注后,跟她们对视:“薛定寒打来的。” “你要的关心来了。” “接呗?” 她抿唇:“我有点不想接。” “为什么?” “我猜他只会问我在哪,让我回去,然后就说不出别的什么话了。” 姜寻笑了笑:“那你想听什么?” “我也不知道。” “先接呗,不然薛律师又要觉得你在作妖了,主要是人家万一联系不上你把电话打到了你父母那里,岂不尴尬?” 裴思瑜一听,瞬间就怕了。 然而,就在她要滑动接听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断了。 女人拧起眉头:“怎么办?思考的功夫电话就断了?” “看看薛律师还会不会再打过来。” “对,等等。” 十秒后,裴思瑜的手机再次响起。 她滑动接听,电话放在耳边时,并没有开口。 男人的声音很快传入耳中,和她预想中一模一样:“在哪?” 裴思瑜淡淡丢下两个字:“外面。” 他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不回去了。” “思瑜,别耍脾气。” 她毫不客气地反问:“谁耍脾气了?我今天跟朋友在一起玩通宵,不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薛定寒问她:“哪个朋友?” “阿寻,珊珊,怎么,你要听他们跟你说句话确定我没撒谎吗?” “不用,既然你要在外面玩,那就玩吧。” 听到这话,裴思瑜原本平和的心情,火气一下就蹿了上来。 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吗?! 女人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好,我会的!” 之后,果断挂了电话。 看向姜寻和宋子珊时,忍不住开口:“真是气死我了,我就不该接他的电话,除了气人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 姜寻和宋子珊也不知薛定寒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把裴思瑜气成这样。 一个安慰她:“别气了,他又看不见。” 一个说:“气大伤身,健康最重要。” 裴思瑜冷笑:“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我说我要跟你们在外面玩晚上不回去了,他说那你玩吧!我真不知道他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为了气我吗?我现在真的想回去跟他大吵一架,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那你要不要回去扇他?” “不要,看见她我怕自己气死在家里。” 姜寻往她身边坐了坐,抱着她一直手臂:“好了好了,不气了,夫妻嘛,吵吵闹闹是正常的,又没有原则性问题,不值得你这么生气。” “我怎么会嫁了这么一个男人啊!”裴思瑜的声音继续待着哭腔。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气得狠了。 宋子珊也抱了抱她:“好了思瑜,也许薛律师就是想给你自由呢,总不能你说你要跟我们在外面玩,他非要带你回去吧?那样的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人身自由都没有,会生气?” 裴思瑜看她一眼:“他就不该长嘴。” “你这就说笑了,人家要是没嘴是个哑巴,你就不会嫁给他了,不是吗?” “没错!” 姜寻心平气和地劝道:“可能薛律师在法庭上为当事人辩护的时候说话比较直接,所以性格就这样养成了,也不是针对你或者不喜欢你,别乱想了。” “你也是律师啊,你说话就很好。” “我毕竟是女人嘛,女人天生就比较温柔。” 裴思瑜舒了口气:“算了,我也不想生气,我们去唱歌吧。” “思瑜,我得回家,我们家那位还在家等着我呢。” “我也得回去,有个案子明天要出辩护思路,资料我还没看完。” 裴思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你们……你们怎么不早说?” “刚才没来得及说。”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说不定看见薛定寒还能吵一架出了这口恶气。” 姜寻点头:“有道理。” 他们叫了代驾,先离开的人是裴思瑜。 宋子珊挽着姜寻的手臂摇头:“人家夫妻都吵架了,我们再拉着思瑜不让她回家不是加剧矛盾吗?” 后者点头:“我也这么想才说有资料要看。” 第303章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 宋子珊挽着姜寻的手臂:“有些夫妻就是这样吵吵闹闹过了一辈子的,你也不能说他们之间没有爱,现在思瑜和薛律师都还年轻,只要好好磨合一下,以后应该会很幸福的。” “我也这么觉得,薛律师人品没什么问题,作为律师也是红圈所赫赫有名的存在,思瑜单纯善良,他们其实还挺般配的。” “毕竟是两家父母选定的婚事,对双方还是有些了解的。” 姜寻点头,深以为然。 他们请的代驾很快都过来了。 两人告别后,各自离开。 姜寻在半个小时之后到了华盛名邸。 结了代驾费之后,她抬脚往入户门走去。 这时候,外面一辆车灯照了进来。 女人下意识地回头,皱着眉头看过去。 不过灯光太亮了,她什么也没有看清。 直到远光灯关闭,姜寻一下子认出来了那辆车,盛司越的黑色宾利。 她脸色落了下来。 白天在公司找她麻烦还不够,晚上又找到华盛名邸想干什么? 女人二话不说就转身,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只想在他拦住她去路之前进客厅。 她也真的做到了。 然而—— 却忘了,那男人知道华盛名邸的密码。 她还没来得及改的密码。 输入密码的声音很快传入耳中,没多久那扇门就被打开了。 姜寻拧眉,一脸不耐地看着他:“盛总,大晚上的,你跑到我家,就不怕你女朋友知道之后会生气吗?” 男人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她如果生气,你陪我去跟她解释一下不就可以了?” 她好气又好笑:“我为什么要帮你跟她解释?” “就当做好事了,不行么?” “抱歉,我没有那个闲工夫,也没有那个闲心。” 盛司越盯着她肆意打量,薄唇勾起得意的弧度:“怎么,难道你知道我谈女朋友了吃醋?” 女人无语地看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她转身就朝客厅中央区。 男人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不消停:“除了吃醋,我想不出来,你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肯帮我。” “怎么,承认吃醋会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没错,姜律师这么漂亮,又是我的前妻,前妻吃醋我的现任,自然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招人喜欢受待见,谁不开心是假的。” 姜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她身侧手早已攥成了拳,双眸冷冷地看着他:“盛司越,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找了一个女朋友还是找了一双,我都不会有任何吃醋的感觉,因为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大渣男,我看不上你这种男人,这也是为什么你像个跟屁虫一样地在我后面跟了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同意跟你复合的原因,因为我从离婚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看上过你的,你如今跑到我住的地方来打扰我这副模样,也让我觉得格外恶心。” 一鼓作气骂了一番后,女人挽唇笑笑:“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不过你既然不在乎我,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难道你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让我觉得你不一样?好继续跟在你身后,做你的跟屁虫?” 他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说着,还走近她一步:“阿寻,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你也是在口是心非,对吗?” 姜寻,“?” 她真的很想骂一句—— 我口是心非你大爷! 可她的教养和素质,不允许她说出这么无理的话。 女人舒了口气,没有跟他吵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吧,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密码改了没有。” “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盛司越勾着唇,没说话。 他盯着别墅四下打量了一遍,之后看着她笑笑:“密码没有改,茶几上我的水杯也没有扔掉,玄关处甚至还放着我的鞋子,阿寻,这种种迹象,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你没有忘记我,还等着我回来么?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挽留我?还是觉得我现在有女朋友了你不应该跟其他女人抢男人,其实你……” 啪! 姜寻摔了他曾经用过的杯子。 男人没说完的话也顿住。 他拧眉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后者对上他的视线:“杯子没有扔是因为这套茶具原本就是一套,你不配让我因为你一个人就浪费掉整套茶具,不过你既然要误会的话,我现在就扔了。” “那玄关处的男士拖鞋呢?”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还没来得及收拾你留下的那些垃圾,不过今天你提醒我了,明天我就会找人来把这里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当垃圾一样清掉,这样,你满意了吗?” 垃圾? 她竟然说他的东西都是垃圾?! 盛司越眉心紧蹙,心底不悦缓缓而出,胸腔里乱窜着的愠怒让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不过数秒,他松开了拳头。 男人嘴角牵出几分笑意:“你越是把我的东西清理干净,越说明你在乎我,还有,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装模作样地摔杯子给我看,有什么意思呢?你连密码锁都没有改不就是给我机会进来吗?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房子的密码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姜寻无奈地闭了闭眼。 原本她跟朋友喝了点酒现在是很疲惫的。 但盛司越每一个字都踩在她的雷点上,刺激了她身体里分泌肾上腺素,也让她得到了旺盛的精力。 女人转身走到玄关处,一顿操作改掉了密码锁,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后者脸色不太好,但并没有动怒。 他在沙发上坐下,轻笑:“你这么生气,不就是因为我谈了个女朋友么?不管你是摔杯子还是改密码,哪怕你已经决定把这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清除掉了,你的怒气还是难以消除,这如果不是对我谈女朋友的介意,还能是什么?” 说着,男人抬头看她一眼:“阿寻,承认吧,承认你在乎我,承认你离不开我,承认你后悔之前没有跟我和好,承认你在内心深处希望我和现任女友分手,跟你再续前缘。” 姜寻真的要被逼疯了。 她觉得盛司越今晚找过来一点事都没有,单纯就是为了来逼疯她的。 她不想再多说一个字,拿起手机按了110。 等那边接通后,女人沉声开口:“有人私闯民宅,我想报警,这里是华盛……”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手机突然被盛司越抢走了。 姜寻作势就去抢。 可奈何她没有他高,根本抢不到。 男人后退几步跟她拉开安全距离,之后对着电话开口:“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跟我太太开了个玩笑,打扰了。” 话落,他挂了电话。 姜寻从前就知道盛司越无赖不要脸。 可今天他的不要脸程度还是刷新了历史。 她觉得自己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能说的话也都说了。 可他就跟踩不死的蟑螂一样,让人厌烦到恨不能永绝后患。 女人觉得有些累了。 她瘫坐在沙发上,淡淡开口:“你想说的话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我累了,需要休息。” 盛司越面不改色地道:“我今晚住这里。” 姜寻咬牙,忍着脾气抬头:“你觉得合适吗?” 他轻笑,面不改色地反问:“为什么不合适?”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跟前妻住在同一屋檐下,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合适,还需要问我?” “我跟前妻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女朋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我了解薇薇,她会相信我的清白,也不会胡乱猜测,因为她是我见过最贴心,对我最好的女人。” 姜寻,“……” 真不知道谁要听他女朋友到底有多好? 更不知道这男人今天究竟是抽了什么风。 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刷新她的愤怒值! 姜寻觉得应付他几分钟真的让自己精疲力尽。 什么办法都想了,什么话都说了,他还是这个死样子。 现在只能随便他了。 女人从沙发上起身,连手机都不要了,拖着半醉的疲惫身体朝楼上走去。 盛司越跟上她。 他在她身后轻笑:“怎么,同意我留下了?是不是其实你心里就希望我留在这里,根本不想我走?” 姜寻,“……” 她不想他走,她觉得滚更适合他。 男人见她不说话,继续道:“我知道你性格相对内敛,有时候也不擅长表达自己,就像当初,你明明那么喜欢我,却从来没有跟我表白过,既然如此,我是应该主动一些。” 主动? 能主动滚吗? 姜寻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到二楼后,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累,撑着疲惫的身体朝主卧走。 盛司越还一直跟着她:“我留在这里你不管了,那是不是我跟你一起睡在主卧,你也无所谓?”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女人回头,眼底怒意翻滚:“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沉声开口:“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她好笑极了:“你觉得我如今对你,还会有什么想法吗?” “为什么没有?” 反问过后,男人自以为思绪清晰逻辑明确地问:“除了那天在姜家别墅我们吵架了,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相处的不错,你内心深处究竟想不想跟我和好?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刚才不是很自信地猜吗?现在还问我干什么?” “猜测终归是猜测,我想听你亲口说。” 姜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我亲口说。” 盛司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真的要在他胡言乱语一番之后,承认自己对他的在乎了吗?! 女人扯唇:“我对你彻底死心了,哪怕自己独身过一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这种男人复合,更不会多看你一眼,怎么样,我现在说得够清楚明白了吗?” 他脸色骤变:“阿寻,你在说气话。” “我说的是真话。” 她一字一顿地点明。 话落,女人精致漂亮的脸蛋变得心如死灰:“不过盛总如果非要按照自己的理解认为是气话的话,那我也无所谓。” 姜寻推开了卧室的门。 然而—— 抬脚要进去时,手腕被拉住。 她回头看了眼盛司越:“你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非得逼着我以死明志?”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能放过我,让我去休息吗?我现在真的很累,最近本来就累,今晚还喝了酒,又听盛总说了一堆没有营养的废话,我需要休息。” 说着,女人抽了抽自己的手臂。 奈何男人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白天就觉得腰酸乏力,现在更甚了。 不知怎么,就这短短几秒钟的时候,女人觉得头也开始晕了。 她想抬手按按太阳穴,缓解一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可盛司越却怎么都不松手。 女人最终抵抗不过,直接晕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盛司越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腰抱住了她。 失去意识之前,女人听到他焦急地喊:“阿寻,阿寻,你怎么了?” 怎么了? 她想说,被他气得了。 可嘴巴已经张不开了,声音好像被一双上帝之手收走。 她觉得好累好疲惫。 盛司越慌了神。 他抱着姜寻下楼,阔步出了别墅,把她放在副驾驶上,驱车带女人去了医院急诊室。 她做检查的时候,他全程跟着。 男人心底很慌。 他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晕倒? 明明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她那么精力旺盛,一点都不像是即将晕倒的样子,也没有半分生病的迹象。 怎么就拉了一下她的手腕就晕倒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 一项一项的检查做过去,他拉着医生问情况,一直没有等到一个准备的答案。 姜寻被推进了CT室。 盛司越焦急地坐在长椅上,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 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 那就是……后悔。 他甚至在想,如果今晚他没有去华盛名邸,没有跟他说那么多自以为是的话,阿寻是不是就不用晕倒了? 第304章阿寻,你你身上好香 盛司越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终于—— 在不知道熬了究竟多久后,医生拿着检查单进了病房。 男人当即从沙发上起身,迫切追问:“她怎么回事?” 医生的视线从检查单上挪开,看着他道:“肾炎。” 盛司越愣住。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这两个字之后,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姜父是因为肾衰竭去世的。 一种巨大的空洞感包裹了他。 回过神后,男人盯着医生:“她一直很健康,怎么会得肾炎?” “姜小姐平时有乏力食欲不振,或者头晕的情况吗?” “我不知道。” 最近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他不了解她的生活状态。 医生又道:“这个病因复杂,再加上个体差异,暂时给不出具体的原因。” 闻言,盛司越心再次下沉一个度。 他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逼着自己冷静,之后盯着医生,颤抖着嘴唇问了句:“会演变成肾衰竭吗?” 医生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姜小姐得的是轻度系膜增生性的肾小球肾炎,经过正规治疗,很少会出现肾功能不全的情况,或者就算出现,也会很晚。” 男人松了口气,但眉头还是微蹙着。 他抬手捏了捏内心:“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在输液,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多谢。” “盛先生别太担心了,发现得早,情况也不算太严重,完全治愈不是没可能。” “嗯。” 医生转身离开了病房。 盛司越在病床边坐下,握住姜寻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底浓稠复杂得似乎要落下眼泪来。 他沉沉出声:“阿寻,对不起。” “我应该好好跟你说话,不该跟你吵架,更不该为了让你多看我几眼就和其他女人做戏。” “对不起,我真混蛋,我心里明明那么喜欢你,那么在意你,可就是表达不出来,为了自己那所谓的自尊,宁愿找借口为难你,也不愿意跟你道歉求和,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男人眼眶红红。 “放开我的手。”姜寻睁了眼,只觉得自己手被握得生疼。 听到她说话,盛司越连忙抬头,一双腥红的暗眸撞进她眼底。 女人皱眉:“你这副表情,难道我得绝症了?” 她没说话。 姜寻想到什么,又道:“不对,我得绝症你应该不会在意才是,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女朋友,我们两个有没有关系。” “没有女朋友。”他迫不及待地否认。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闭了闭眼:“真不知道人家知道你在前妻面前一直否认你们两个的关系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说着,女人嗓音冷了些:“你以前虽然混蛋但至少坦荡,怎么现在几次否认和那姑娘的关系,什么时候养成的撒谎成性的习惯?” 盛司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真的没有撒谎,陈念薇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你跟她接吻?盛司越,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否认?” “没有接吻,是借位,故意给你看的。” 姜寻拧眉。 他继续道:“那天在姜家别墅跟你置气离开之后,我晚上跟东衍他们去喝酒了,喝完酒后我还是回了华盛名邸,我想跟你说清楚我内心真正的想法,可那天你好像留在了姜家别墅,你没回去,我就又在那里住了一晚上。” 她唇瓣动了动,眼底不乏意外。 男人接着道:“第二天酒醒了,前一天晚上鼓起勇气要跟你说的话也没了再说的勇气,我想挽回你,但是又太怂。” “到公司之后陈念薇在办公室等我,她跟我表白,说喜欢我,说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愿意假装我女朋友来试探你对我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在乎。” 说到这里,他自嘲般笑笑:“结果你也知道了,你一点都不在意我,我跟晒在一起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盛司越看着她,语气比刚才还要诚恳:“阿寻,我错了,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女人中最重要的一个,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以后要怎么过,我不知道我的人生会有多么无趣,我想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保护你宠着你,尽可能地对你好。” 姜寻微微抿唇。 他说话的时候,她起初有些心烦,后来有些心乱。 喜欢她? 想对她好? 可他到头来都做了些什么? 一段时间得不到结果就忍不住了,因为她一句明明无关痛痒的话神经病一样发脾气。 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因为不喜欢她所以经常生气,可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他根本就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 不管他在商场上成就多少,都改变不了脾气差的性格特点。 “你怎么不说话?” 盛司越见她一语不发,乞求般开口:“阿寻,你说句话好不好?” 姜寻唇瓣微动:“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医生怎么说?” 这个问题让他愣住。 男人在脑海里思考着该怎么组织措辞。 想了想,他才道:“你生病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说很轻,经过正规治疗就会痊愈。” 姜寻笑了笑:“是吗?可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样的描述,特别像是我得了绝症呢?你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吗?我是成年人了,承受能力也还可以,不用怕我吓到。”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所以,到底什么病?” 盛司越盯着她看了足足五秒钟,才语调极轻地落下了两个字:“肾炎。” 女人在他话落之后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 她唯一的回复,就是语调极淡的一声“哦”。 他觉得她的反应太随意了,不禁拧眉:“你之前知道吗?” 后者随口道:“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这么平静?” “不然,我应该崩溃大哭吗?” 男人看起来要比她紧张多了,沉声道:“肾脏上的问题,不是开玩笑的。” 姜寻“嗯”了声:“你刚才不是说了,能治好吗?” 盛司越一时无言以对。 空气维持了几秒钟短暂的沉默。 床上的女人看了眼自己的输液管,又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可以帮我打电话给我哥吗?” 后者对上她的视线,不答反问:“找他干什么?” “我住院了,得有个家人来帮我办手续吧?” “我不是吗?” 姜寻扯唇,脸色难辨喜怒:“在法律上我们没有关系,你没有义务照顾我,我也不太想麻烦你。” “都怪我惹你生气才会让你生病,照顾你也是我理所应该,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盛总,你也算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难道没有一点常识吗?生气是不会引起肾炎的,而且我也没有因为你谈女朋友了动气,所以不要随便给自己拦事儿。” 盛司越听她说了这么多划清界限的话,懒得辩解。 但让他打电话给姜致,让姜致来医院之后把他赶走,那是不可能的。 男人掀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这么晚了,你哥跟你嫂子可能已经睡觉了,说不定现在正在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为你造侄子侄女,你确定要这个点打电话给他,坏人好事扰人清梦?!” 姜寻微愣。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开始觉得被觉得了生气,但往后一想,又觉得她的话似乎合理。 盛司越见她不闹,再次开口:“妈年纪大了,睡得也早,你哥有你嫂嫂要照顾,你生病住院的事情就不要让他们知道给他们制造麻烦了,我来照顾你,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求任何回报。” 女人扫了他一眼:“你以什么身份照顾我?” 后者不答反问:“追求者的身份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走吗?” “不会。” 她嗤笑:“这样有意思吗?” 男人答得毫不犹豫:“有,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姜寻看着他,没说话。 盛司越今天的话格外多。 她都沉默了,他还在继续:“只要能看着你陪着你就够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跟我复合,想不想给我好脸色,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允许我待在你身边。” “随你的便吧。” 女人懒得争执了。 况且,这个时间点,的确是不适合再把哥哥或者谁叫来医院。 另外,她不算胆子特别大的,让她一个人睡在这间病房一整晚,说实话,也是有点害怕的。 盛司越见她松口,脸上露出了点点笑意。 他关切地问:“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渴不渴?” “不饿也不渴。” “无聊吗?想不想看电视?” 姜寻态度还是淡淡的:“不无聊,不看。” 男人盯着她,一副诚惶诚恐等待着机会来临献殷勤的模样:“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后者对上他的视线:“你晚上怎么睡觉?” 傅东珩不答反问:“这里不是有陪护床么?” “陪护床很小,你睡着不舒服。” “没关系,能和你睡在一个房间,打地铺也比定制床垫舒服。” 姜寻,“……” 她算是见识了。 当一个男人想讨好你的时候,什么好听话都说得出来。 可惜,她听在耳中,感觉一般。 女人打量了一眼病房四周的环境,忽然想到什么,问了句:“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抱歉,我忘记问了。” “明天问问吧,待在医院无聊。” 盛司越“嗯”了声,小心翼翼地追问:“你出院之后我可以继续住在华盛名邸么?”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可以。” 他想争取:“阿寻……” 女人干脆打断:“前夫前妻就应该有前夫前妻的距离,盛司越,你别再胡搅蛮缠了,我累了想睡觉。” 盛司越闭了嘴,顺着她开口:“好,你睡。” 姜寻闭了眼。 不知道身体不舒服使然,还是折腾了一晚上真的累了,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盛司越在她睡着之后帮她拉了拉被子。 他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睡在陪护床上,而是在床边坐着,守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 宋思瑜睁开眼时,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进医院了。 是盛司越送她来的。 女人偏头,看到趴在病床边睡着的男人时,眉头微微拧起。 不是说睡陪护床吗? 怎么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心底某处,生出了几分久违的柔软。 也许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在她精神最差的时候陪着她,在美国为了她中枪,哪怕曾经他做过很多很多的错事,这些弥补也算是差不多了。 如今他又这么真心实意地在医院守着她…… 姜寻觉得她已经原谅他了。 只是,原谅是原谅,但感情消磨完了,不会因为原谅就恢复如初。 她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聊天,但没有任何以男女朋友相处的冲动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并不适合自己。 思绪越走越远,女人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兴许是这一声打扰到了盛司越,他趴在床边的脑袋抬了起来,看向她时眉心蹙着,额头还有西装的压痕。 姜寻问了一句:“你睡好了吗?” “睡好了。” “这样能睡好?” 男人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嗯,你在身边,睡得很香。” 她抿唇,丢下两个字:“……撒谎。” 盛司越笑笑:“你想上洗手间么?我扶你过去?” 不说还不觉得,他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上厕所了,而且昨晚还喝了酒。 女人抿唇:“要去。” “嗯,我扶你。” 话落,男人从椅子上起身。 然而,双腿长久维持着一个姿势,已经麻了。 站起来的瞬间,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他的双腿。 盛司越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朝病床上栽去。 他趴在了姜寻身上,抱住了她的肩膀。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看着面前放大版的俊脸,眼底没有什么旖旎心思,也没有被他蛊惑,淡淡地扯出一个笑容:“看来坐一晚上,盛总并没有睡好,腿都抗议了。” 男人盯着她的唇瓣,滚了滚喉结:“阿寻,你身上好香。” 姜寻脸色骤变,伸手推他:“你起开!” 第305章对不起,我又让你厌烦了 盛司越嬉皮笑脸地看着她,没动。 她拧眉:“你没听见我说话?” 他轻哼:“你真没良心。” “是,你最有良心了,既然你这么有良心,是不是脸皮也得要,别趴在我身上,马上起开好不好?” “我腿麻,你好歹让我缓一会儿?” 男人盯着她的怒意渐起的脸:“还是说你想让我起来,然后再不小心摔到你身上一次?” 姜寻白他一眼,懒得跟他掰扯。 她偏过头,只丢给他半张侧脸。 盛司越看着,也不生气。 他真的好久没有距离这么近看她了。 她皮肤很好,很细腻,五官单看很精致,组合在一起看也同样冒昧。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姜寻这个女人,身上最吸引他的特质,是她的冷静清醒,没有小女人那股粘人的感觉,但又让他觉得,即便她黏上他,他也是喜欢的。 “你还要缓到什么时候?” “催什么?马上就好。” 姜寻,“……” 她名字这个男人是在耍无赖,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伸手推一下反正对他来说也不过跟过家家一样,说不定还会被曲解成故意要跟他产生肢体接触。 女人懒得管,随他去了。 反正她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然而—— 当当当!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姜寻怕别人看见她和盛司越这样暧昧的姿势误会了,立刻转过头来,殊不知,在她刚才扭过头的时候,那男人靠得她更近了。 以致于,她转脸之际,两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而且,是她回的头,搞得跟她故意吻她一样。 女人脸色发烫,毫不犹豫地伸手把他推了出去。 盛司越站稳身体,薄唇噙着笑,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偷吻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见色起意了?” 姜寻,“……” 有些人生来本不该长嘴,可偏偏,他长了。 护士过来查房,见病房里的两个人似乎还在暧昧,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走到姜寻面前:“姜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没事就好,您目前的情况不算太差,也不要太紧张了,我们主要以控制感染为主。” 姜寻“嗯”了声:“谢谢。” “那我先出去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护士道:“这个要问一下主治医生。” “好。” 等护士离开病房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生病了。 如盛司越所说,肾脏问题不是小毛病。 虽然她没到严重的地步,可想起父亲是在肾移植手术之后去世的,她就觉得自己身体里带着肾衰竭的基因,不禁对健康产生了担忧。 站在一旁的男人看她在护士离开时候脸色不太好,轻声道:“别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 女人回神:“不用了谢谢。” “阿寻,生病不是开玩笑,你就别在这个时候给我置气了。” “医院的医生会给我治病的,盛总,你管理着华盛集团应该很忙吧?不如现在就去公司上班吧,我已经醒了,没什么大事儿不需要你陪着我。” 盛司越态度严肃:“我不会走的。” 姜寻不再说话。 她在医院待了三天,盛司越也在医院陪护了三天。 出院的时候,医生开了药,交代了日常饮食需要注意的事情。 盛司越开车被她送到了华盛名邸。 车子停下后,姜寻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看着他开口:“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现在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阿寻,你生病了,我要留下照顾你。” “我生病了,但是我还没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不需要你留下事无巨细的照顾我,你还是走吧。” 话落时安全带已经解开。 女人下了车。 她本以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盛司越也该识趣。 可刚打开玄关处,盛司越就跟了上来,站在她身后开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生病不是闹着玩的,你别不在意。” 姜寻回头:“你又要耍无赖是吧?” “阿寻……” “我知道我不能拿你怎么办,但你应该也知道,我可以搬家,甚至搬出江城来避免你的骚扰,你一定要把我逼到那步田地吗?” 盛司越脸色极差。 她挽唇:“我回去了,你别跟着。” 话落,女人转身。 可脚步刚抬出去,手腕就被握住了。 她回头,正要开口数落,男人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阿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求你不要赶我走,你现在需要我。” “不,你从来都不需要我,是我需要我,我想留下照顾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我真的很害怕你离开,我不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生病,发烧感冒了尚且难受,更何况你是肾炎,我不每天看着你实在放心不下。” “我保证只要你让我留在华盛名邸,我绝对不打扰你的生活,不管你想跟什么人来往,请什么人来别墅,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姜寻被他抱着没有挣扎。 因为她没有力气了。 听他说了那么多,女人沉声道:“男人来这里你也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 “可是盛总,如果我谈恋爱了呢?” 盛司越眼神微微滞住。 他松开她,站在她面前,双眸腥红。 他深深地看着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开口:“如果你真的爱上其他男人,想跟他在一起生活,要让他搬来华盛名邸,我也不介意。” “真的?” “真的,我只想照顾你,想让你好。” 女人挽唇,似笑非笑地开口:“可盛总,你不在意,我男朋友会在意。” 盛司越下颚紧绷,看着她提醒:“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所以我是拒绝不了你了是吗?” “算我求你。”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跟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霸道形象全然不符,此刻透着一种可怜巴巴的弱小无助感,听得作为女人的姜寻,有些忍不住母性泛滥。 她舒了口气:“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男人立刻接话:“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阿寻,你根本不知道我搬出华盛名邸之后每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不联系你,我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不是因为你跟我离婚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完美才想挽回你,而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你现在讨厌我,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敢勉强你,更不敢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很惶恐。” 姜寻和她对视,没说话。 他说他不敢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可说了那么多要留在华盛名邸的理由,不就是在逼她妥协吗? 哪怕他的要求是为了照顾她,也改不了威逼利诱的本质。 许久之后,女人轻轻舒了口气:“我可以让你留下,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如果有客人来华盛名邸找我,你必须躲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房子里有男人。” 盛司越看着她,略显犹豫。 姜寻笑了:“怎么,不同意?”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 “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想和你牵扯太多,而我现在是单身女性,被别人知道家里有一个男人,影响不好,容易传出一些我不想听到的消息。” 他沉默。 她追问:“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搬家了。” 男人立刻抬头,看着她道:“我同意。” 姜寻“嗯”了声,继续道:“第二,我生病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 “妈也不说吗?” “第三,不要再叫我妈‘妈’。” 盛司越拧眉,提醒她:“你刚才说了两件事。” 后者扬唇:“现在变成三件了。” 他滚了滚喉结,沉声落下一个字:“嗯,三件就三件。” “所以,不要告诉我家人这个,你答应吗?” “你妈和你哥嫂都不说吗?” 她点头,错开他的视线:“不说,没必要说,我会配合治疗,也相信自己可以很快康复,不想让家人平白无故操心。” 盛司越“嗯”了声,看着她问:“你会告诉秦明礼吗?” 女人扫她一眼,淡淡丢下两个“不会”。 话落,她抬脚进了客厅。 男人跟着她走到了沙发处,在她坐下之后站在她的旁边:“阿寻,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对身体也好。” “我没什么心事。” “你多跟我说说话。” 姜寻不耐烦地皱眉:“你要求会不会太多了?” “我担心你。” “你能别三句不离这句话吗?我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你就当我是普通感冒好了。” 她舒了口气。 他见她似乎很疲惫,也没再多说话,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 女人伸手接过:“谢谢。” 盛司越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下呼吸都看在眼里,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出现在什么异常。 姜寻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掀眸对上他视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很漂亮,赏心悦目,是个男人都想多看几眼。” “这种鬼话就别说了吧?” 他勾唇:“我说的是实话。” “是吗?”她和他对视,笑意寡淡:“可之前我们结婚初期,你也是男人啊,那时候你看到我怎么没想着多看几眼?” 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过去。 不过这句话也让他明白,姜寻一直对新婚前两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哪怕这么久过去了,那仍然是她心里无法磨灭的伤疤。 “抱歉。” 盛司越道歉,之后沉声开口:“当时是我蠢而不自知误会了你,其实那时候看见你我也很喜欢,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被你发现。” 她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微微垂眸。 那时候,他也喜欢她吗? 不知为何,听着这样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吃过的那些感情的苦,原来是那么愿望。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阿寻,也许我很早的时候就爱上你,比我以为的时间还要早,只是当初年轻,深爱而不自知,才造成我们分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时常会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卖后悔药,若是有,哪怕倾尽一切,哪怕让我失去我今天所有的财富名誉地位,我都愿意去换,只求能和你重新回到新婚初期那天。” 姜寻没说话。 她看得出,也听得出这个男人此刻说的全是真心话。 而且,诚恳得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思路简单想了下。 若是知道以后会后悔,开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不珍惜,也许他们真的会有一个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往事已矣,伤害已成。 哪怕伤口结痂脱落,仍挡不住留下的那道疤痕。 她心口的伤,永远也抚不平。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改变对我的态度和看法,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这么无助过,是我太无能了,我真……” “妄自菲薄的话盛总就不必说了。” 姜寻不想听他自我否定,打断了他。 男人看着她,眸光幽深复杂。 她淡淡地笑:“你若是无能,华盛集团又怎么会蒸蒸日上?不过是一段感情而已,不用把自己的所有都否定了。” “我就是无能,没本事,哄不回喜欢的女人。”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吗?” 姜寻分贝提高了些。 因为她实在不想听这些话。 盛司越眼底立刻浮现担忧神色:“对不起,我又让你厌烦了。” 姜寻,“……” 她真的很不习惯这个男人这么诚惶诚恐的样子。 她不是皇帝,不需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被人无限放大的感觉。 女人从沙发上起身:“你如果非要这么自我贬低,那你找别人说去吧,我先回房间了。” 盛司越立刻起身。 他挡住了她的路:“别走,我说了还不行吗?” 第306章抱歉,刚才没控制住 姜寻看着他,有些无奈:“我住院这些天你一直在医院陪我,现在我出院了,人也没事了,就算你要住在这里,华盛集团的事情难道一点都不管了吗?” 男人和她对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该去公司上班处理工作了。” “我已经安排白特助处理了。” 她好笑地看着他:“你做的所有决策白特助都能代替吗?” “不能。” “所以,你需要去上班,我不想因为我让华盛集团管理上出了问题,到时候我没办法跟爷爷交代。” 盛司越恋恋不舍地喊她的名字:“阿寻……” 后者挽唇:“别说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了,我是你女朋友,你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我一个人转,你安心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再来管我,不是吗?”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 “我只是打个比方,让你知道你应该去上班。” 他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我会好好上班,晚上下班回来给你做晚餐,对了,你晚餐想吃什么?” “随便,医生不让吃的那些不吃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姜寻“嗯”了声,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盛司越在楼上卧室门关上之后,转身走到玄关处,出去。 车旁,他站在原地点了支烟,思绪愈发烦乱。 一支烟燃尽,男人才上车,朝华盛集团的方向驶去。 …… 盛司越走后,姜寻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发呆。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才恍然惊觉自己生病了这件事。 在医院那几天,盛司越形影不离的,她其实一直在忍着,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也不想让他发现其实她心里也很难过。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一个人拥有健康身体的时候永远感觉不到不健康的病人心理遭受着怎样的打击,如今她不过三十岁,身体里最重要的器官竟然患病,这种病还有父亲的前车之鉴,她真的有种自己随时会死去的感觉。 她不想死掉。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 清新的空气,山脉绵延的无限美景,若是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还有她的母亲哥哥嫂嫂,她的师父,她的朋友…… 她若是死了,他们会有多伤心? 她甚至想到自己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完的工作,若是就这么撒手不管,那些当事人又该多绝望?!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的人都脆弱,想着这些的时候,女人的眼眶逐渐湿润,眼泪也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顺着脸颊滑落。 情绪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了一个临界点。 她哭了出来。 尽管没有发出声音,可内心深处那种无助和绝望还是淹没了她。 她真的很担心,担心自己的病治不好之后,会跟父亲一样,突然死去。 如果真的是这个结局,那她更不能和盛司越和好了。 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现在的他是真心实意待她的,如果她松口和他在一起,却悄无声息地死掉,他一定会很伤心。 她还没有讨厌到要如此折磨他的地步。 中午的时候,姜寻还在原地坐着。 她没有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下楼做饭。 十二点过十分,女人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看了眼备注,滑动接听。 盛司越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中午吃饭了吗?” “还不饿。” “打算吃什么?” 姜寻淡淡道:“待会儿下楼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再说吧。” “我帮你点午餐?”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吃。” 其实说话时她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鼻音了,但盛司越还是听出来了不对劲儿:“阿寻,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为什么那么不正常?你在哭吗?” “有什么好哭的,你别乱想了。” “真的没有?” 女人否认的果断干脆:“没有。” “嗯,有事随时联系我,晚上我早点下班回去。” “知道了。” 三个字落下,姜寻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格外敏感,盛司越的关心让她觉得很暖心。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女人的手机再次响起。 本以为还是盛司越。 拿起手机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是秦明礼。 她滑动接听:“师父,怎么了?” “你出院了?” “嗯,本来准备跟你延假,说一声下周一去律所上班的,没想到你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秦明礼:“我来医院看你,护士说你出院了。” 女人脸色微变,坐直了些:“对不起师父,我忘记提前告诉你了,害你白跑一趟。” “没事,人在华盛名邸吗?” “嗯。” 他严肃地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还需要住院?” 之前请假的时候姜寻跟秦明礼敷衍地说了句“小毛病”,如今他再问起,她还是那一番说词:“小毛病而已,已经痊愈了,就是想调整一下状态再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去上班,师父不用担心。” 似乎是听出她刻意隐瞒,秦明礼也没有再多问。 他说:“前两天忙案子的时候没时间去医院看你,明天我抽空过去看你吧。” “不用了师父,我真的没事。” “不亲眼看看你到底什么情况我不放心。” 姜寻不再拒绝:“那好吧,到时候你留下吃午饭吧,我做饭给你吃。” “好。” “那先这样,师父再见。” “明天见。” 电话挂断之后,她拿着手机出神片刻,找到盛司越的号码发了条微信:【晚上回来方便多买点菜吗?】 她很意外那男人秒回了:【方便,家里有客人么?】 姜寻回复:【明天有。】 盛司越:【买哪些菜?】 姜寻:【你看着买就好。】 过了大概半分钟,盛司越又发来一条消息:【谁要过去?】 女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 她大概能猜到盛司越是思考过后没忍住才发来的这句追问,想了想还是回了:【我师父问我病情,我没说实话,他大概担心想亲眼看看我有没有事。】 盛司越:【既然如此,明天我亲自下厨招待他?】 姜寻:【明天你去上班,别待在这儿。】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男人没有再回复。 姜寻收了手机。 …… 下午六点的时候,盛司越回来了。 姜寻听见声音就出了卧室。 下楼时她看见男人站在玄关处正在换鞋,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等她下完最后一个台阶,盛司越也已经走过来:“中午吃的什么?” “中午不太饿,没吃饭。” “没吃?” 盛司越脸色顺便变差了些:“不看着你连饭都不吃,阿寻,你是非要我二十四小时对你形影不离吗?” 女人抿唇:“一顿饭而已,你别这么大惊小怪。” 话落,她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担心她,可为什么她看起来却那么不高兴? 盛司越不想刚回来就和她吵架,嗓音放缓了些:“中午没吃饭现在应该饿了,我做饭给你吃?” “辛苦了。” “不辛苦,我喜欢为你做点什么。” 姜寻抿唇不说话了。 他很快进了厨房,洗过手之后就开始做晚饭。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着男人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他白天辛辛苦苦地去上班,下班回来还要给她这个在家休息了一天的女人做饭,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公平。 不过再想想,这样的不公平也持续不了多少。 姜寻打从心底不信盛司越会长此以往地做为她下厨这种性价比不高的事情,兴许过段时间他就厌烦了。 人性都是这样,对一件事上心的时候,起初都是兴致勃勃的,但时间一长,没了起初的热情,懈怠也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大概半个小时,男人做好了晚饭。 她去了餐厅。 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一边坐下一边打量了他一眼,之后试探性地开口:“盛司越,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现在很卑微?” 男人抬头,看着她不答反问:“哪里卑微了?” “工作一天下班还要做饭,和你堂堂华盛集团总裁的身份一点都不匹配,你这辈子应该还没有这么讨好过一个女人吧?” “没什么匹配不匹配的,我对你也不算是讨好,我是发自内心地想对你好。” 姜寻舒了口气,缓缓道:“我其实不是什么好女人,你也没必要这么执着。” “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那你现在到底喜欢我什么?你对我好求得又是什么,只是跟我复婚吗?” 盛司越有些意外。 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些。 男人看着她,目光深邃了些,面色也严肃起来。 对视数秒,他薄唇张合落下四个字:“共度余生。” 共度余生么? 姜寻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生病了,这个病跟我父亲的还算是有点相似,如果我们在一起,说不定将来孩子也会遗传。” “肾衰竭没有遗传性,肾炎更不会。” 强调之后,他拧眉看着她,面色严肃:“你不要乱说话。” 后者笑笑:“有些基因问题是科学目前解释不了的。” “阿寻,你不想跟我复合我不逼你,但你不要用这些话来拒绝我,好吗?” “我只是跟你说清楚形势,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男人目光深了些:“什么准备?你要跟我复合的准备吗?” 她微愣,唇瓣动了动:“不是。” 盛司越扯唇反问:“既然你没有要跟我复合的准备,考虑那么远干什么?” 女人蹙眉:“我只是提醒你,就算你以前想跟我在一起,可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你应该把现实因素考虑进去。” “不管你得了什么病,都不会影响我和你在一起的决心。” “你何必这么固执?” 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嗓音沉稳:“我爱你,所以甘愿固执。” 姜寻收了视线,不愿多说。 她低头默默吃饭。 说实话,此时此刻,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了。 晚饭后,姜寻正要出餐厅,盛司越忽然开口:“明天秦明礼过来看你,中午你要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吃吗?” “他是客人,当然我做饭。” “你不舒服还要做饭么?” 反问过后,他提议:“出去吃是不是更合适?” “在外面吃不是太见外了?我师父本来就没有在这里吃过几次饭。” “那我留下,我做饭给你们吃。” 姜寻愣了愣。 他真把自己当保姆了吗? 她拒绝了:“不用,做饭而已,我搞得定。” 男人眼神不悦,可他努力压制着,数秒之后,他从餐椅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问了句:“那明晚上你可以做饭给我吃吗?” 两个人距离拉近了不少。 姜寻看着他英俊克制的冷硬面容,微微敛眸。 空气安静了几秒。 随后,她随意地笑笑:“可以啊。” 看见她对自己笑,盛司越心弦微动,也不顾两个人如今什么关系了,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姜寻脸色骤变。 她伸手就要推开他。 可男人似乎预料到了,在她还没碰到他的时候,已经撤开,一双暗沉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算了,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女人本来还想责怪他突然吻她,可见他一副深情模样,想说的话就那么卡在喉咙。 盛司越滚了滚喉结:“去客厅吧,我收拾餐桌。” 姜寻看着他转身,半点不提莫名其妙吻她的事情,心中瞬间不快。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亲我?我们现在是能随便接吻的关系吗?还是你觉得给我做顿饭就可以随随便便吻我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 盛司越身形顿住。 他回头看她:“对不起,情之所至。” 女人好笑:“这算理由吗?你是要在华盛名邸住下的人,如果哪天晚上你突然闯进我的房间强行跟我发生关系,到时候也来一句情之所至,我难道就只能接受吗?” 他看着她,眼神几度波动,最后留下一句:“你言重了,我不敢。” “真不敢的话刚才就不会突然……” 她顿住,“亲我”那两个字没说出口。 不过盛司越明白她想说什么。 他一副诚恳模样:“抱歉,刚才没控制住,不会有下次了。” 姜寻,“……” 她很无语。 一句道歉,一句不会有下次了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第307章我可以进你房间吗? 女人面色严肃地看着他:“盛司越,你是成年人了,做事之前还是多考虑一下。” 说完,她出了餐厅,上楼回了卧室。 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懊恼。 为什么他又惹她生气了? 他明明不想的。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姜寻回到卧室后,心里还是有气。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后悔让盛司越住在这里,简直是给自己埋雷。 …… 第二天。 姜寻起床下楼后去了餐厅。 餐桌上放着盛司越做好的早餐,走近了她才看清楚便利贴上的字—— 我去上班了,记得吃早餐,中午不回来打扰你和秦明礼,午饭吃过后碗筷放着,下班后我收拾,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他不再坚持留下,也为昨天的事情再次郑重道歉了。 女人心底那点不悦终于散了些。 她坐下安心吃饭。 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容易静下来,姜寻不自觉想,若是下半辈子就这么跟盛司越将就着过日子,好像也没有不好。 怕就怕他在两人和好之后暴露本性,故技重施,让她再经历那些噩梦一般的日子。 想想还是算了。 吃过早饭之后女人洗了碗,之后开始准备午饭所需要的食材。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门铃响了。 姜寻走到玄关处开门。 秦明礼手提着一个水果篮。 她笑了笑,侧身让出一条路:“师父请进。” 他抬脚进去,无意间瞥见玄关处的男士拖鞋,侧眸看她一眼:“阿寻,盛总现在还在这里住吗?” 女人微愣。 本想着不让别人知道的。 可有男人在这里生活,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在秦明礼面前,她也不想掩饰和伪装,便直接承认了:“不能算是‘还’吧,他昨天刚搬过来。” “和好了么?” “没有。” 秦明礼“嗯”了声,也没追问两人之间融入进的关系。 走到沙发处后,他在女人的招呼下坐下。 姜寻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其实我真的没事,师父不用专门跑一趟的。” “你很少会连续几天不去公司,这一次情况这么特别,真的很难不让人担心。” “那现在看到我没事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他微微勾唇,“嗯”了声。 男人俯身去拿桌上的水杯,杯子刚碰到唇,他余光就瞥见了放在茶几下面的药盒,眸色一凛,放下水杯,拿起那个盒子缓缓道:“这是什么?” 姜寻脸色骤变。 她起身想要去把那个药盒夺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秦明礼将盒子递给她:“这是治疗什么的?” 药盒朝上的那一面,清晰地写着适应症,而他恰好捡了最精准的那个问:“适应症包含肾病综合征?阿寻,你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狡辩道:“那上面那么多适应症,也许是治疗风湿的啊,师父,你别追问了,我真的没什么大事。” “没事从你第一天住院跟我请假的时候始终没有说出来自己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没病的话,你又为什么让已经搬出华盛名邸的盛司越重新住回来?” “是他自己要住过来,不是我让他住的。” “好,就算是他自己要住过来,那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你的病情,怕你出事,所以想过来照顾你?” 姜寻不说话了。 秦明礼猜得很准。 她想瞒着的事情,好像是瞒不住了。 早知道就听盛司越的直接带着师父去外面吃饭,也许他就不会发现她吃的药了。 似乎是看她不说话,男人再次开口:“阿寻,你在想什么?想着怎么说假话糊弄我么?” 姜寻矢口否认了:“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我会担心,你瞒着我让我不知道你得的什么病更让人担心。” “真的不是很严重,医生也说了治疗四到六周可能就痊愈了,就跟感染了幽门螺杆菌要用四联疗法一样,虽然吃药有点多,治疗时间也不如普通胃炎那么短,但总归是有痊愈的可能的,师父,你就别想那么多也别问那么多了。” 秦明礼盯着她的眼睛:“如果真的跟你说的那样,你瞒着我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怕你担心啊。” “我不担心,你会告诉我吗?” 姜寻笑了:“师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他没有因为这句话就转移话题,面色甚至更加严肃:“盛司越都能知道的事情,我这个做师父的没资格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说实话。” 言尽于此,她自知已经遮掩不住了,便如实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秦明礼面色复杂:“怎么会这样?” 她叹了口气:“生病这种事情哪有什么一清二楚的原因,不过师父放心吧,医生真的说了有可能治愈,我的情况也没有到肾衰竭那种严重的地步。” “盛司越住过来是为了照顾你?” “算是吧。” 男人“嗯”了声,后又评价:“算他有点良心。” 姜寻微微民初怒:“他不知道抽什么风,最近好像很紧张我。” “那你呢?有跟他和好的打算吗?” “怎么说呢?” 她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总觉得时机并不合适。 女人舒了口气,缓缓道:“就算要和好,最起码也得等我痊愈之后吧,虽然是个小病,但我还是有点心理压力的,不想祸害人家。” “怎么能说是祸害?跟盛司越和好,他应该很开心才对。” “总之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秦明礼“嗯”了声:“你妈妈跟你哥嫂都不知道?” “也不是多严重的情况,我既不想兴师动众,也不愿让他们徒增担心,所以师父,你记得帮我瞒着。” “放心吧,我平时很少会遇见他们。” 他点了头:“嗯。” “对了师父,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今天中午我做给你吃啊?” “你都生病了,饭还是我来做吧。” 她反驳:“我是病了又不是废了。” 秦明礼从沙发上起身,目光宠溺地看着她:“我来做,就算是照顾妹妹了。” 姜寻愣了一秒。 不过很快,她看着他笑开:“那就谢谢哥哥了。” 男人微微勾唇。 姜寻带着秦明礼去了厨房,跟她说了下自己大概准备了什么菜,等秦明礼开始做菜的时候,她站在一旁,随意地跟他聊起了天:“对了师父,你和宋小姐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他身形微顿,随即恢复正常:“怎么突然提她?” “就是想起来了,所以问问。” “没怎么样。” 她又问:“你喜欢宋小姐吗?” “谈不上喜欢。” “那就是不讨厌了?” 男人偏头看向她,很是认真地回应:“嗯,不讨厌,不过我并不觉得两个人结婚只需要不讨厌就够了,婚后生活大多数时间被柴米油盐占满,如果只是跟一个不讨厌的人在一起,怎么熬得过漫长的一生?” “那不是这么说的。” “你觉得是怎么说?” 姜寻笑了笑:“我觉得宋小姐很喜欢你,如果你不讨厌她,也许你们可以试试,没准你越了解就会越喜欢宋小姐呢。” 秦明礼勾唇,淡淡道:“最近工作忙。” 她有些好奇:“是吗?但我记得你上次是说你妈妈的公司需要宋家的帮助吗?” “最近情况缓和了些,她催得也没有那么紧了。” “好吧。” 女人没再继续追问。 商业联姻这种事情怎么说,好的结局也有,悲剧也有。 她不能预知秦明礼和宋迎在一起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以后,所以也不适合过多劝说。 差不多一个小时,午饭做好了。 姜寻和秦明礼在餐厅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聊起工作的事情,相谈甚欢。 本来姜寻还怕盛司越中途回来搞得场面尴尬,但他没有。 她心想,他终于说到做到一次了。 然而—— 两点钟,秦明礼前脚离开华盛名邸,盛司越后脚就按响了门铃。 姜寻过去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秦明礼什么东西落下了,结果看见盛司越站在外面,整个人都愣住了:“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间不应该在上班吗?” “今天工作提前做完了,回来看看你。” “……噢。” 她怎么觉得她的话那么不可信呢?! 即便如此,女人还是让出一条道。 他很快走了进来,目光自客厅扫过最终落在餐厅的位置,看着餐桌上并没有留下饭后的狼藉,看向姜寻:“不是说了吃饭的东西留着我回来收拾吗?” “我师父收拾了。” “他倒是会做人。” 姜寻抿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觉得,觉得他挺会表现。” “嗯,是会表现。” 她顺着他的话说,还笑了笑:“午饭也是我师父做的,他体恤我生病了,特意照顾我。” 男人瞳孔骤缩:“你告诉他了?” “也不是我要告诉他,是我师父太聪明,刚进门就看到了玄关处的拖鞋,知道你在我这里住,后来又看到了茶几下面的药,拿起来看了看适应症,之后一直追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拗不过,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说着,女人走到沙发处坐下:“不过说了也没什么,我师父答应帮我瞒着我妈妈和我哥嫂。” 盛司越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她是觉得没什么。 可他觉得有什么。 这本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但现在秦明礼也知道了。 对他而言,很不一样。 姜寻见盛司越干坐着沉默,也不说话,问了句:“你怎么了?” 他没有抬头,淡淡地落下两个字:“没事。” “我准备上楼午休了。” “去吧。” “哦。” 一个字落下,她起身上楼。 站在二楼走廊的时候,女人往下看了眼,盛司越还在原地坐着,而且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她一时之间搞不懂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是在伤心失落吗? 原因是什么? 总不能是她跟师父说了自己得肾炎的事情吧? 姜寻觉得盛司越这个男人,很多时候比女人还要拧巴。 她回了卧室。 楼下。 盛司越在听见楼上关门声之后终于动了动。 他调整坐姿,之后从西裤里拿出一个烟盒,摸出一支烟点上了。 男人一只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找到搜索软件,输入了一个问题“和前妻同居了她还不愿意复合怎么办?”。 答案千奇百怪。 还有的是分情况解答的,问不愿意复合值得是不愿意发生关系还是单纯不愿意领证,如果只是不愿意领证那就是图你活好但又觉得你人不靠谱,如果是既不愿意发生关系又不愿意领证那肯定是对你没感觉了,不用努力了,放弃吧。 啪! 盛司越将手机扔到一旁。 他是疯了才会去信网上这些鬼话。 一支烟燃尽后,男人从沙发上起身,上楼站在姜寻卧室门口,抬手要敲门时,动作微微顿住。 怕她觉得他打扰她睡觉了。 可那只好看的手收回来一半的时候再次伸了出去,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敲了门。 没过多大会儿,门被人从离开拉开。 姜寻看见他时,脸上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问:“怎么了?” 盛司越很正式地开口:“我想跟你聊聊。” 她眼神微动:“聊什么?” “聊我们之间。” “你说。” 他没说话,目光扫了眼她身后的卧室之后,才开口试探:“我可以进你房间吗?” 在男人眼里,放他进房间就是对他卸下了一定的防备。 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她对他是有点在意的。 然而—— 姜寻给出的答案是:“不可以,有什么就在这里说,你如果一两句说不完的话我们可以下楼聊,房间是我的私人领地,我不习惯别人进去。” 他拧眉看着她:“那下楼聊吧。” “好。” 男人跟在她身后下楼,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相比盛司越,姜寻看上去要放松太多。 静坐了足足有一分钟左右,在心里整理措辞的男人终于开口:“阿寻,我想知道你不愿意跟我复合的原因。” 第307章我可以进你房间吗? 女人面色严肃地看着他:“盛司越,你是成年人了,做事之前还是多考虑一下。” 说完,她出了餐厅,上楼回了卧室。 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懊恼。 为什么他又惹她生气了? 他明明不想的。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姜寻回到卧室后,心里还是有气。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后悔让盛司越住在这里,简直是给自己埋雷。 …… 第二天。 姜寻起床下楼后去了餐厅。 餐桌上放着盛司越做好的早餐,走近了她才看清楚便利贴上的字—— 我去上班了,记得吃早餐,中午不回来打扰你和秦明礼,午饭吃过后碗筷放着,下班后我收拾,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他不再坚持留下,也为昨天的事情再次郑重道歉了。 女人心底那点不悦终于散了些。 她坐下安心吃饭。 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容易静下来,姜寻不自觉想,若是下半辈子就这么跟盛司越将就着过日子,好像也没有不好。 怕就怕他在两人和好之后暴露本性,故技重施,让她再经历那些噩梦一般的日子。 想想还是算了。 吃过早饭之后女人洗了碗,之后开始准备午饭所需要的食材。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门铃响了。 姜寻走到玄关处开门。 秦明礼手提着一个水果篮。 她笑了笑,侧身让出一条路:“师父请进。” 他抬脚进去,无意间瞥见玄关处的男士拖鞋,侧眸看她一眼:“阿寻,盛总现在还在这里住吗?” 女人微愣。 本想着不让别人知道的。 可有男人在这里生活,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在秦明礼面前,她也不想掩饰和伪装,便直接承认了:“不能算是‘还’吧,他昨天刚搬过来。” “和好了么?” “没有。” 秦明礼“嗯”了声,也没追问两人之间融入进的关系。 走到沙发处后,他在女人的招呼下坐下。 姜寻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其实我真的没事,师父不用专门跑一趟的。” “你很少会连续几天不去公司,这一次情况这么特别,真的很难不让人担心。” “那现在看到我没事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他微微勾唇,“嗯”了声。 男人俯身去拿桌上的水杯,杯子刚碰到唇,他余光就瞥见了放在茶几下面的药盒,眸色一凛,放下水杯,拿起那个盒子缓缓道:“这是什么?” 姜寻脸色骤变。 她起身想要去把那个药盒夺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秦明礼将盒子递给她:“这是治疗什么的?” 药盒朝上的那一面,清晰地写着适应症,而他恰好捡了最精准的那个问:“适应症包含肾病综合征?阿寻,你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狡辩道:“那上面那么多适应症,也许是治疗风湿的啊,师父,你别追问了,我真的没什么大事。” “没事从你第一天住院跟我请假的时候始终没有说出来自己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没病的话,你又为什么让已经搬出华盛名邸的盛司越重新住回来?” “是他自己要住过来,不是我让他住的。” “好,就算是他自己要住过来,那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你的病情,怕你出事,所以想过来照顾你?” 姜寻不说话了。 秦明礼猜得很准。 她想瞒着的事情,好像是瞒不住了。 早知道就听盛司越的直接带着师父去外面吃饭,也许他就不会发现她吃的药了。 似乎是看她不说话,男人再次开口:“阿寻,你在想什么?想着怎么说假话糊弄我么?” 姜寻矢口否认了:“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我会担心,你瞒着我让我不知道你得的什么病更让人担心。” “真的不是很严重,医生也说了治疗四到六周可能就痊愈了,就跟感染了幽门螺杆菌要用四联疗法一样,虽然吃药有点多,治疗时间也不如普通胃炎那么短,但总归是有痊愈的可能的,师父,你就别想那么多也别问那么多了。” 秦明礼盯着她的眼睛:“如果真的跟你说的那样,你瞒着我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怕你担心啊。” “我不担心,你会告诉我吗?” 姜寻笑了:“师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他没有因为这句话就转移话题,面色甚至更加严肃:“盛司越都能知道的事情,我这个做师父的没资格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说实话。” 言尽于此,她自知已经遮掩不住了,便如实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秦明礼面色复杂:“怎么会这样?” 她叹了口气:“生病这种事情哪有什么一清二楚的原因,不过师父放心吧,医生真的说了有可能治愈,我的情况也没有到肾衰竭那种严重的地步。” “盛司越住过来是为了照顾你?” “算是吧。” 男人“嗯”了声,后又评价:“算他有点良心。” 姜寻微微民初怒:“他不知道抽什么风,最近好像很紧张我。” “那你呢?有跟他和好的打算吗?” “怎么说呢?” 她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总觉得时机并不合适。 女人舒了口气,缓缓道:“就算要和好,最起码也得等我痊愈之后吧,虽然是个小病,但我还是有点心理压力的,不想祸害人家。” “怎么能说是祸害?跟盛司越和好,他应该很开心才对。” “总之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秦明礼“嗯”了声:“你妈妈跟你哥嫂都不知道?” “也不是多严重的情况,我既不想兴师动众,也不愿让他们徒增担心,所以师父,你记得帮我瞒着。” “放心吧,我平时很少会遇见他们。” 他点了头:“嗯。” “对了师父,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今天中午我做给你吃啊?” “你都生病了,饭还是我来做吧。” 她反驳:“我是病了又不是废了。” 秦明礼从沙发上起身,目光宠溺地看着她:“我来做,就算是照顾妹妹了。” 姜寻愣了一秒。 不过很快,她看着他笑开:“那就谢谢哥哥了。” 男人微微勾唇。 姜寻带着秦明礼去了厨房,跟她说了下自己大概准备了什么菜,等秦明礼开始做菜的时候,她站在一旁,随意地跟他聊起了天:“对了师父,你和宋小姐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他身形微顿,随即恢复正常:“怎么突然提她?” “就是想起来了,所以问问。” “没怎么样。” 她又问:“你喜欢宋小姐吗?” “谈不上喜欢。” “那就是不讨厌了?” 男人偏头看向她,很是认真地回应:“嗯,不讨厌,不过我并不觉得两个人结婚只需要不讨厌就够了,婚后生活大多数时间被柴米油盐占满,如果只是跟一个不讨厌的人在一起,怎么熬得过漫长的一生?” “那不是这么说的。” “你觉得是怎么说?” 姜寻笑了笑:“我觉得宋小姐很喜欢你,如果你不讨厌她,也许你们可以试试,没准你越了解就会越喜欢宋小姐呢。” 秦明礼勾唇,淡淡道:“最近工作忙。” 她有些好奇:“是吗?但我记得你上次是说你妈妈的公司需要宋家的帮助吗?” “最近情况缓和了些,她催得也没有那么紧了。” “好吧。” 女人没再继续追问。 商业联姻这种事情怎么说,好的结局也有,悲剧也有。 她不能预知秦明礼和宋迎在一起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以后,所以也不适合过多劝说。 差不多一个小时,午饭做好了。 姜寻和秦明礼在餐厅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聊起工作的事情,相谈甚欢。 本来姜寻还怕盛司越中途回来搞得场面尴尬,但他没有。 她心想,他终于说到做到一次了。 然而—— 两点钟,秦明礼前脚离开华盛名邸,盛司越后脚就按响了门铃。 姜寻过去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秦明礼什么东西落下了,结果看见盛司越站在外面,整个人都愣住了:“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间不应该在上班吗?” “今天工作提前做完了,回来看看你。” “……噢。” 她怎么觉得她的话那么不可信呢?! 即便如此,女人还是让出一条道。 他很快走了进来,目光自客厅扫过最终落在餐厅的位置,看着餐桌上并没有留下饭后的狼藉,看向姜寻:“不是说了吃饭的东西留着我回来收拾吗?” “我师父收拾了。” “他倒是会做人。” 姜寻抿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觉得,觉得他挺会表现。” “嗯,是会表现。” 她顺着他的话说,还笑了笑:“午饭也是我师父做的,他体恤我生病了,特意照顾我。” 男人瞳孔骤缩:“你告诉他了?” “也不是我要告诉他,是我师父太聪明,刚进门就看到了玄关处的拖鞋,知道你在我这里住,后来又看到了茶几下面的药,拿起来看了看适应症,之后一直追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拗不过,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说着,女人走到沙发处坐下:“不过说了也没什么,我师父答应帮我瞒着我妈妈和我哥嫂。” 盛司越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她是觉得没什么。 可他觉得有什么。 这本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但现在秦明礼也知道了。 对他而言,很不一样。 姜寻见盛司越干坐着沉默,也不说话,问了句:“你怎么了?” 他没有抬头,淡淡地落下两个字:“没事。” “我准备上楼午休了。” “去吧。” “哦。” 一个字落下,她起身上楼。 站在二楼走廊的时候,女人往下看了眼,盛司越还在原地坐着,而且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她一时之间搞不懂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是在伤心失落吗? 原因是什么? 总不能是她跟师父说了自己得肾炎的事情吧? 姜寻觉得盛司越这个男人,很多时候比女人还要拧巴。 她回了卧室。 楼下。 盛司越在听见楼上关门声之后终于动了动。 他调整坐姿,之后从西裤里拿出一个烟盒,摸出一支烟点上了。 男人一只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找到搜索软件,输入了一个问题“和前妻同居了她还不愿意复合怎么办?”。 答案千奇百怪。 还有的是分情况解答的,问不愿意复合值得是不愿意发生关系还是单纯不愿意领证,如果只是不愿意领证那就是图你活好但又觉得你人不靠谱,如果是既不愿意发生关系又不愿意领证那肯定是对你没感觉了,不用努力了,放弃吧。 啪! 盛司越将手机扔到一旁。 他是疯了才会去信网上这些鬼话。 一支烟燃尽后,男人从沙发上起身,上楼站在姜寻卧室门口,抬手要敲门时,动作微微顿住。 怕她觉得他打扰她睡觉了。 可那只好看的手收回来一半的时候再次伸了出去,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敲了门。 没过多大会儿,门被人从离开拉开。 姜寻看见他时,脸上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问:“怎么了?” 盛司越很正式地开口:“我想跟你聊聊。” 她眼神微动:“聊什么?” “聊我们之间。” “你说。” 他没说话,目光扫了眼她身后的卧室之后,才开口试探:“我可以进你房间吗?” 在男人眼里,放他进房间就是对他卸下了一定的防备。 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她对他是有点在意的。 然而—— 姜寻给出的答案是:“不可以,有什么就在这里说,你如果一两句说不完的话我们可以下楼聊,房间是我的私人领地,我不习惯别人进去。” 他拧眉看着她:“那下楼聊吧。” “好。” 男人跟在她身后下楼,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相比盛司越,姜寻看上去要放松太多。 静坐了足足有一分钟左右,在心里整理措辞的男人终于开口:“阿寻,我想知道你不愿意跟我复合的原因。” 第308章死局 姜寻对上他的视线,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问题,他问得认真,作为正在享受盛司越照顾的病人来说,她也应该认真回答才是。 思考的间隙,男人不耐地催促:“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问题的答案。” “嗯。” 盛司越表情有些复杂。 他从西裤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捏在手里把玩。 等了大概有两分钟,姜寻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觉得聪明女人都不应该重蹈覆辙,简单来说,我不愿意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她顿了下,在想着下一句怎么说。 不过那男人似乎很着急,忙着替自己辩解:“第一次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对你不好,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本就有误会,再加上我以为别人是我的恩人。现在这些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我喜欢你,且想跟你共度余生,你为什么还会栽倒?” 别人? 如今聊提起来,他竟然连许心雯的名字都不提了吗? 男人这东西,果然薄情。 喜欢的时候那么宝贝,不爱了就视如草芥。 想到这里,她还真替许心雯伤心呢。 女人笑了笑:“还有,很长时间以来,你都站在我身后,当一个默默帮忙的守护着,我有时候觉得很感激,有时候又觉得你是在赎之前的罪,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感觉,哦,这个男人对我真好,我要跟他在一起。” 言尽于此,她收起笑容,面色严肃几分:“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 “你在说,你不喜欢我。” “对,没有心动的感觉了,不扯别人,就跟我很多年前喜欢你一样相比,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说着,姜寻思绪走远了些:“平心而论,如果我从来都不知道爱上一个男人是哪种感觉的话,我可能还会将就地跟现在的你在一起,也可能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一个英俊又有能力的男人,还对我好,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求得了,但是很不幸的,我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所以我现在,没法勉强自己将就地跟你在一起。” “方便告诉我,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看见就心动,想让他好,想让他心想事成,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他,只要他好我怎么样都好的那种感觉。” 似乎说着,她的感觉也被带到了回忆中去,眼神都温柔了起来:“如果奢侈一点的话,我也想让他的情绪跟着我的喜怒哀乐一起起伏,想让他看到我受伤的时候心疼我呵护我,不过这好像都到了奢望的范畴了,但是不怕你笑话,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经常会在心里幻想这个男人如果也喜欢我,我会是这个世界上多么幸福的人。” 可惜的是,如今他喜欢她了。 她对他,却没有爱了。 过去的姜寻很遗憾。 现在的盛司越狠不甘。 可命运没有让他们的感情在同一时间相遇,谁也没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你重新爱上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我当然不会怀疑,我只是对我自己没自信,而且我们两个人已经单独相处很长时间了啊,我曾经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跟你复合,但是我没有找到复合的理由,还有就是……我现在生病了,虽然不算绝症吧,但跟感冒发烧相比还是有点严重的,我都不爱你,更不该连累你,让你跟一个病人在一起了。”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而沉静。 姜寻错开他的视线,随手拿过一个抱枕放在自己身前。 年龄大了可能就是她这样的状态吧,对什么本就不容易有感觉,也觉得自己爱不动了。 她清楚盛司越要的是什么,但现在她给不了。 就算勉强在一起,她委屈,他不满意,和互相折磨有什么分别? “阿寻……” 盛司越不疾不徐地喊她的名字,那双眼睛格外复杂暗沉。 他自嘲般嗤笑:“我突然后悔跟你聊这个问题了。” 姜寻和他对视,空气很安静,她看到他眼底的遗憾和不甘,也看到了他的失落和黯然。 可惜,她不能安慰他什么。 对视数秒,女人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当初你想跟许心雯在一起的时候没在一起,现在不过是换了人,你也算是有经验了,我只能说一句,人生得失常态,你不要太强求了。” “不强求?” 他轻笑:“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强求的人吗?” 不用问,肯定不是。 盛司越出生于盛家,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大了得不到什么定是要拼尽一身力气去抢去追求的。 姜寻也觉得自己说了个废话。 她就不该说话。 女人抿唇,视线随意地落在别处:“你要聊的话题聊完了吗?聊完的话我就上楼了。” “怎么,跟我多说几句话你就不愿意?怕什么呢?” “我不是不愿意。” 她只是觉得都已经说清楚了,没必要再这样干坐着,徒增伤感。 沉默之际,盛司越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给出了这么多理由,那这辈子你是都打算单身到底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以后遇见了喜欢的男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跟他在一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前妻,跟我睡过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睡过的女人,我绝不可能看着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哪怕牵手都不行。” 姜寻心里有气。 她真的理解不了这个男人疯子一样的行径。 女人气冲冲地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和你在一起,我一辈子就得独身一人是吧?” 他掷地有声地落下一个字:“是。” “好,那我就一个人好了,反正婚姻这东西我也已经体验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一个人的确没什么不好,所以没有你,我也不会再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姜寻冷笑:“随你的便。” 丢下这四个字,她从沙发上起身,步伐极快地朝楼上走去。 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捏了捏眉心。 该死! 他怎么又惹怒了她?! 为什么每次面对她,有些情绪他都无法自控? 男人拧着眉,心中原本的郁闷,愈发深刻了。 如果复婚是个死结,他就一辈子守着这个结好了。 楼上,卧室的门已经关了。 盛司越坐在原地没动,拿出手机找到姜寻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接通后有些无语:“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有什么话刚才在楼下不能说,非要现在打电话说?” “酒柜里的酒,我可以喝点吗?” “随便。” 他“嗯”了声:“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嘟嘟嘟的声音很快传入耳中。 男人收了手机,去酒柜里拿了两瓶红酒一个高脚杯,重新回到沙发旁。 这次,他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后背靠着沙发坐在了地毯上。 红酒一杯杯下肚,他回忆着曾经和姜寻做夫妻时的种种,心底的酸涩愈发浓郁。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件事让人如此心力交瘁过。 他没有挽回一个女人的经验,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她一颗心死灰复燃,今天聊天本来是为了找到问题从根源解决,结果却发现这一局,已经是死局。 男人想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概是觉得悬着的心终于被狠狠刺了一刀,希望活生生地被浇灭太过痛苦,只能靠着酒精才能让他短暂地忘掉那些痛苦。 …… 楼上卧室。 姜寻洗过澡之后,靠在床头翻了会儿经典案例合集。 临睡之前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掀开被子下床,披了件外套出去。 拉开门的时候,她才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 走到楼梯口往楼下看。 盛司越瘫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一只腿伸直放在地上,另一只腿屈着,手肘放在上面,手里拿着高脚杯正往唇边送。 距离他刚才给她打电话问喝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会儿还在喝…… 他是想买醉? 还是不要命了? 女人眉头拧起。 下楼后天走到饮水机前面给自己接了杯水,杏眸朝沙发旁看去,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盛司越,你喝这么多酒有什么用?” “借酒消愁,你没听说过吗?” 他心里大概是怨她的,怨她不愿意跟她和好。 所以说话时,只用余光瞥了过去。 姜寻拧眉提醒:“少喝点吧,否则明天起来头疼的是你自己。” 男人冷哼:“喝多喝少,你关心吗?” 她见第二瓶红酒已经被喝下去一半,担心他不节制最终出事,便道:“我说关心,你会少喝点吗?” “你不关心。” “别人关不关心重要吗?身体是你自己的。” 盛司越又倒了一杯,同时开口:“不用你管,早点睡吧。” “好,那你随意。” 说完,女人端着水杯上楼了。 她也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失恋而已,有这么痛苦吗? 姜寻觉得自己早年全心全意喜欢盛司越的时候情绪也很容易波动,可如今,就像是过了爱情的劫,对他的情绪完全不能感同身受,甚至还觉得有些无病呻吟。 退一万步讲,跟一个遇事喝酒解决的男人共度余生,她就是脑子有病。 …… 第二天。 姜寻起床下楼后,厨房餐厅包括客厅,都没有人。 她站在楼下看了眼二楼次卧,心想盛司越是出去了,还是喝酒睡到现在还没起床?! 不管是哪一个都好。 她只怕…… 想到前段时间在网上刷到的过量饮酒发生命案的新闻,女人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跑上楼,站在次卧门口,咣咣咣地敲门。 一边敲,嘴里一边喊:“盛司越,盛司越,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越是没有人回应,女人心里的惶恐就越深。 姜寻紧张之下按下门把手,本来只是试试,结果发现门根本没锁。 她当即推开门。 然而,门开之后,她看见盛司越就站在距离一米之外的地方,盯着门口的方向看。 姜寻愣住。 一时间,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三分庆幸他没出事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放松,但也有四分叫他他不应故意惹她担心的气愤。 女人冷脸道:“你没听见我喊你吗?” “听见了。” “那为什么不说话?” 盛司越面不改色地道:“准备应声,你已经开门了。” 姜寻,“……” 他这样的回答,翻到让她觉得是自己在没事找事了。 女人干脆转身就走。 盛司越追了出来:“阿寻——” 她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怎么了?” 后者不答反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姜寻对上他的视线:“算是吧,我想起来之前看的新闻有人因为饮酒过量丧命了,我怕你在我的房子里出事,所以才喊你。” 说着,她笑了笑:“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落下之后,男人露出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今天起晚了没有给你做早餐。” 姜寻愣了愣。 这个也值得道歉吗? 她微微抿唇:“你别这么说,你心情不好,多睡一会儿是正常的,我刚才敲门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可以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做好喊你。” “你做早餐给我吃?” “不行吗?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你给我做过早餐,我给你做也是理所应当。” 他眼底多了几分波动:“是这样么?” “是啊。” “那如果我一直等着你喜欢你,人和人是相互的,你也会重新喜欢上我吗?” 姜寻,“……”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 她淡淡道:“你别乱想了,我先去做早餐。” 话落女人转了身。 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薄唇微微勾起。 伤心了买醉了,如今酒醒了,他能怎么样呢? 她不喜欢他,他就只能默默地等了。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就连刚才他问她的时候,她都没有直接否认。 没准,有希望呢? 也许曾经她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断地失望,再捡起希望,反反复复自我折磨吧。 如今他不过是在品尝她尝过的滋味。 风水轮流转罢了。 第308章死局 姜寻对上他的视线,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问题,他问得认真,作为正在享受盛司越照顾的病人来说,她也应该认真回答才是。 思考的间隙,男人不耐地催促:“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问题的答案。” “嗯。” 盛司越表情有些复杂。 他从西裤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捏在手里把玩。 等了大概有两分钟,姜寻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觉得聪明女人都不应该重蹈覆辙,简单来说,我不愿意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她顿了下,在想着下一句怎么说。 不过那男人似乎很着急,忙着替自己辩解:“第一次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对你不好,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本就有误会,再加上我以为别人是我的恩人。现在这些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我喜欢你,且想跟你共度余生,你为什么还会栽倒?” 别人? 如今聊提起来,他竟然连许心雯的名字都不提了吗? 男人这东西,果然薄情。 喜欢的时候那么宝贝,不爱了就视如草芥。 想到这里,她还真替许心雯伤心呢。 女人笑了笑:“还有,很长时间以来,你都站在我身后,当一个默默帮忙的守护着,我有时候觉得很感激,有时候又觉得你是在赎之前的罪,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感觉,哦,这个男人对我真好,我要跟他在一起。” 言尽于此,她收起笑容,面色严肃几分:“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 “你在说,你不喜欢我。” “对,没有心动的感觉了,不扯别人,就跟我很多年前喜欢你一样相比,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说着,姜寻思绪走远了些:“平心而论,如果我从来都不知道爱上一个男人是哪种感觉的话,我可能还会将就地跟现在的你在一起,也可能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一个英俊又有能力的男人,还对我好,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求得了,但是很不幸的,我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所以我现在,没法勉强自己将就地跟你在一起。” “方便告诉我,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看见就心动,想让他好,想让他心想事成,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他,只要他好我怎么样都好的那种感觉。” 似乎说着,她的感觉也被带到了回忆中去,眼神都温柔了起来:“如果奢侈一点的话,我也想让他的情绪跟着我的喜怒哀乐一起起伏,想让他看到我受伤的时候心疼我呵护我,不过这好像都到了奢望的范畴了,但是不怕你笑话,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经常会在心里幻想这个男人如果也喜欢我,我会是这个世界上多么幸福的人。” 可惜的是,如今他喜欢她了。 她对他,却没有爱了。 过去的姜寻很遗憾。 现在的盛司越狠不甘。 可命运没有让他们的感情在同一时间相遇,谁也没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你重新爱上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我当然不会怀疑,我只是对我自己没自信,而且我们两个人已经单独相处很长时间了啊,我曾经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跟你复合,但是我没有找到复合的理由,还有就是……我现在生病了,虽然不算绝症吧,但跟感冒发烧相比还是有点严重的,我都不爱你,更不该连累你,让你跟一个病人在一起了。”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而沉静。 姜寻错开他的视线,随手拿过一个抱枕放在自己身前。 年龄大了可能就是她这样的状态吧,对什么本就不容易有感觉,也觉得自己爱不动了。 她清楚盛司越要的是什么,但现在她给不了。 就算勉强在一起,她委屈,他不满意,和互相折磨有什么分别? “阿寻……” 盛司越不疾不徐地喊她的名字,那双眼睛格外复杂暗沉。 他自嘲般嗤笑:“我突然后悔跟你聊这个问题了。” 姜寻和他对视,空气很安静,她看到他眼底的遗憾和不甘,也看到了他的失落和黯然。 可惜,她不能安慰他什么。 对视数秒,女人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当初你想跟许心雯在一起的时候没在一起,现在不过是换了人,你也算是有经验了,我只能说一句,人生得失常态,你不要太强求了。” “不强求?” 他轻笑:“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强求的人吗?” 不用问,肯定不是。 盛司越出生于盛家,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大了得不到什么定是要拼尽一身力气去抢去追求的。 姜寻也觉得自己说了个废话。 她就不该说话。 女人抿唇,视线随意地落在别处:“你要聊的话题聊完了吗?聊完的话我就上楼了。” “怎么,跟我多说几句话你就不愿意?怕什么呢?” “我不是不愿意。” 她只是觉得都已经说清楚了,没必要再这样干坐着,徒增伤感。 沉默之际,盛司越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给出了这么多理由,那这辈子你是都打算单身到底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以后遇见了喜欢的男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跟他在一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前妻,跟我睡过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睡过的女人,我绝不可能看着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哪怕牵手都不行。” 姜寻心里有气。 她真的理解不了这个男人疯子一样的行径。 女人气冲冲地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和你在一起,我一辈子就得独身一人是吧?” 他掷地有声地落下一个字:“是。” “好,那我就一个人好了,反正婚姻这东西我也已经体验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一个人的确没什么不好,所以没有你,我也不会再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姜寻冷笑:“随你的便。” 丢下这四个字,她从沙发上起身,步伐极快地朝楼上走去。 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捏了捏眉心。 该死! 他怎么又惹怒了她?! 为什么每次面对她,有些情绪他都无法自控? 男人拧着眉,心中原本的郁闷,愈发深刻了。 如果复婚是个死结,他就一辈子守着这个结好了。 楼上,卧室的门已经关了。 盛司越坐在原地没动,拿出手机找到姜寻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接通后有些无语:“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有什么话刚才在楼下不能说,非要现在打电话说?” “酒柜里的酒,我可以喝点吗?” “随便。” 他“嗯”了声:“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嘟嘟嘟的声音很快传入耳中。 男人收了手机,去酒柜里拿了两瓶红酒一个高脚杯,重新回到沙发旁。 这次,他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后背靠着沙发坐在了地毯上。 红酒一杯杯下肚,他回忆着曾经和姜寻做夫妻时的种种,心底的酸涩愈发浓郁。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件事让人如此心力交瘁过。 他没有挽回一个女人的经验,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她一颗心死灰复燃,今天聊天本来是为了找到问题从根源解决,结果却发现这一局,已经是死局。 男人想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概是觉得悬着的心终于被狠狠刺了一刀,希望活生生地被浇灭太过痛苦,只能靠着酒精才能让他短暂地忘掉那些痛苦。 …… 楼上卧室。 姜寻洗过澡之后,靠在床头翻了会儿经典案例合集。 临睡之前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掀开被子下床,披了件外套出去。 拉开门的时候,她才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 走到楼梯口往楼下看。 盛司越瘫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一只腿伸直放在地上,另一只腿屈着,手肘放在上面,手里拿着高脚杯正往唇边送。 距离他刚才给她打电话问喝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会儿还在喝…… 他是想买醉? 还是不要命了? 女人眉头拧起。 下楼后天走到饮水机前面给自己接了杯水,杏眸朝沙发旁看去,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盛司越,你喝这么多酒有什么用?” “借酒消愁,你没听说过吗?” 他心里大概是怨她的,怨她不愿意跟她和好。 所以说话时,只用余光瞥了过去。 姜寻拧眉提醒:“少喝点吧,否则明天起来头疼的是你自己。” 男人冷哼:“喝多喝少,你关心吗?” 她见第二瓶红酒已经被喝下去一半,担心他不节制最终出事,便道:“我说关心,你会少喝点吗?” “你不关心。” “别人关不关心重要吗?身体是你自己的。” 盛司越又倒了一杯,同时开口:“不用你管,早点睡吧。” “好,那你随意。” 说完,女人端着水杯上楼了。 她也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失恋而已,有这么痛苦吗? 姜寻觉得自己早年全心全意喜欢盛司越的时候情绪也很容易波动,可如今,就像是过了爱情的劫,对他的情绪完全不能感同身受,甚至还觉得有些无病呻吟。 退一万步讲,跟一个遇事喝酒解决的男人共度余生,她就是脑子有病。 …… 第二天。 姜寻起床下楼后,厨房餐厅包括客厅,都没有人。 她站在楼下看了眼二楼次卧,心想盛司越是出去了,还是喝酒睡到现在还没起床?! 不管是哪一个都好。 她只怕…… 想到前段时间在网上刷到的过量饮酒发生命案的新闻,女人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跑上楼,站在次卧门口,咣咣咣地敲门。 一边敲,嘴里一边喊:“盛司越,盛司越,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越是没有人回应,女人心里的惶恐就越深。 姜寻紧张之下按下门把手,本来只是试试,结果发现门根本没锁。 她当即推开门。 然而,门开之后,她看见盛司越就站在距离一米之外的地方,盯着门口的方向看。 姜寻愣住。 一时间,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三分庆幸他没出事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放松,但也有四分叫他他不应故意惹她担心的气愤。 女人冷脸道:“你没听见我喊你吗?” “听见了。” “那为什么不说话?” 盛司越面不改色地道:“准备应声,你已经开门了。” 姜寻,“……” 他这样的回答,翻到让她觉得是自己在没事找事了。 女人干脆转身就走。 盛司越追了出来:“阿寻——” 她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怎么了?” 后者不答反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姜寻对上他的视线:“算是吧,我想起来之前看的新闻有人因为饮酒过量丧命了,我怕你在我的房子里出事,所以才喊你。” 说着,她笑了笑:“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落下之后,男人露出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今天起晚了没有给你做早餐。” 姜寻愣了愣。 这个也值得道歉吗? 她微微抿唇:“你别这么说,你心情不好,多睡一会儿是正常的,我刚才敲门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可以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做好喊你。” “你做早餐给我吃?” “不行吗?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你给我做过早餐,我给你做也是理所应当。” 他眼底多了几分波动:“是这样么?” “是啊。” “那如果我一直等着你喜欢你,人和人是相互的,你也会重新喜欢上我吗?” 姜寻,“……”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 她淡淡道:“你别乱想了,我先去做早餐。” 话落女人转了身。 盛司越看着她的背影,薄唇微微勾起。 伤心了买醉了,如今酒醒了,他能怎么样呢? 她不喜欢他,他就只能默默地等了。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就连刚才他问她的时候,她都没有直接否认。 没准,有希望呢? 也许曾经她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断地失望,再捡起希望,反反复复自我折磨吧。 如今他不过是在品尝她尝过的滋味。 风水轮流转罢了。 第309章遵命 姜寻用二十分钟做好了两份早餐。 两人在餐桌前吃饭时,她默不作声地吃自己餐盘里的煎蛋。 盛司越的目光则一直落在她身上,盯着她看。 起初她随他看,什么都不说,但时间长了,她难免会觉得不自在,连带着吃东西的东西都快了起来。 饭后女人起身:“我吃好了,回卧室了。” 他盯着她的背影:“阿寻——” 姜寻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怎么了?” “昨晚上喝酒有点多,早上不适合开车,方便的话,可以麻烦你送我去华盛集团吗?” “不太方便。” 男人又道:“这个时间点,如果我再让司机过来接我就迟到了。” 她看着他嘴角微动:“你是总裁谁会说什么?” “起不到带头作用,就是给华盛的所有员工树立了一个差形象。” “非要我送吗?” 盛司越没有回答“是”,而是追问:“可以吗?” “好,我送。” “多谢。” 达到目的后,他从沙发上起了身。 姜寻上楼换了件衣服,之后跟他一起出了客厅。 别墅庭院里,她开了自己那辆保时捷的车锁。 盛司越没说什么,走到过上了副驾驶。 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看着女人:“怎么不开我的车?” 后者淡淡道:“你的车我不熟悉。” “都是车。” “既然都是车,只要我把你送到公司就行了,开谁的有关系了?你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 盛司越低“嗯”了声:“你说的没错。” 姜寻不再说话,发动引擎将车子驶出别墅区。 早高峰路上有些堵,还时不时地碰到红灯。 她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跟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话。 但他却在找话题:“听说你哥最近又投资了几个新项目,想把正姜实业发扬壮大。” “不知道,公司的事情都是他在管,我只做好我律师的工作就好了,这段时间我们联系也不多。” “不是亲哥吗?为什么不多联系?” 女人淡淡道:“是亲哥,但我哥已经结婚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有需要的时候联系就够了,没需要的时候联系就是打扰,况且他和我嫂嫂已经在备孕了,两人世界的日子不多了。”、 “备孕?” “嗯。” “的确,这么多年了,你哥和你嫂嫂是该要个孩子。” 姜寻,“……” 这句话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男人又道:“阿寻,你喜欢孩子吗?” 女人毫不犹豫地答:“不喜欢。” 他又问:“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为什么?” “你不喜欢我还有理由,怎么不喜欢孩子就没有理由了。” 姜寻抿唇看她一眼:“盛司越,你没话说可以闭嘴,不要没事找事好吗?” 盛司越看着她笑,那眼神极其意味不明:“阿寻,我很喜欢你连名带姓地喊我的名字。” 她翻了个白眼,无语极了。 外面恰好绿灯,女人重新将车子开了出去。 盛司越今天的话格外多。 他很快就再次开口了:“我想以后如果能跟你复婚,要不要孩子都是你说了算,你想要一个就只要一个,想要两个我也配合,等生了孩子我会帮你一起教育,绝对不会把孩子所有的工作都丢给你一个人。” “盛总,你想的太多了。” “暂时实现不了事情,想想过过瘾,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姜寻,“……” 她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本以为沉默可以换来那男人短暂的安静,但是并没有。 他继续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和好,我一定什么都依你,不管是对的错的,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想要戒指,我绝不买项链,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甘愿。” “盛总!”她喊到,带着三分不悦。 可她理他了。 男人嘴角牵出几分笑意,似乎还很高兴:“怎么了?” 姜寻态度很淡:“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纯聊天而已。” “你可以闭嘴吗?我想专心开车。” “怎么?” 他微微挑眉:“听我说两句话就影响你开车了?你这么容易被我影响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你是不是喜欢我,但又怕我逼你跟我复合,所以不想承认?” 女人冷嗤:“你戏真多。” 盛司越嘴角笑意照旧:“喜欢的女人对我态度这么差,我如果不话多一点,主动一点,戏多一点,怎么跟她建立联系?毕竟我不开口她是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说话的。” 她淡淡道:“你言重了。” “我说的不对吗?” “必要的交流,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你只是我的前夫不是我的仇人,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要把我想的太狭隘了,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差劲。” 他低“嗯”了声:“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华盛集团停下。 姜寻看了眼华盛大厦的入口处,好巧不巧,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陈念薇。 想也不用想她等的是盛司越。 她看了身侧的男人一样:“盛总,你到了,外面还有你的爱慕者在等你,怎么还不下车?” “爱慕者?” 他语调微扬,朝外瞥了眼,看见陈念薇时,当即回头对上姜寻的视线:“阿寻,不是我让她过来的。” “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信我吗?” 女人笑笑:“我信你啊,我只是说,跟我没有关系。” 盛司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解释道:“陈念薇喜欢我,很多女人都喜欢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没有办法让那些喜欢我的女人永远都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能做到的只有跟他们划清界限。” 姜寻本来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可听完他的一番解释后,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他带了进去,对上男人的视线反问他:“是吗?” “当然。”他打得利索。 女人笑笑:“可是盛总,你并没有跟陈小姐划清界限,你不是还让她吻你,来试探我吗?你说的和做的好像并不符合,这应该就叫做言行不一?” 他立刻诡辩:“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再加上她突然找上来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以为女人是了解女人的,所以才会答应配合她刺激你,阿寻,我不是故意的。” “不重要了。” “我现在知道你不喜欢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姜寻皱眉:“我都说了不重要了。” 男人还在解释,只不过语调里多了几分自嘲:“其实之前林诗颖的事情已经让我看清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出现在我身边,都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你并不会因为我身边有其他女人就觉得要失去我了,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得到我。” “你说完了吗?” “阿寻,很多女人喜欢我,只有你不喜欢。” 她看他一眼。 若是被他带偏了,她应该回一句她也喜欢过的。 可现在她只想让这个赖在她副驾驶上的男人赶紧下车。 女人舒了口气:“你下车吧,我已经把你送到华盛了。” 盛司越坐着没动:“陈念薇还没走。” 她反问:“那又怎么样?” “我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盛司越!” 她咬字极重地喊他的名字,侧眸盯着他那双眼睛:“你真是个渣男。” 后者当即否认:“我不是。” “怎么不是?” “怎么是?” 姜寻冷笑:“需要陈小姐的时候就利用她去刺激别人,不需要了就直接说不想跟人家纠缠不清,利用完了翻脸不认人,连话都不能好好说,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你希望我把话跟她说清楚么?这样我就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答反问:“怎么没关系,你知道我喜欢你,也只打算等你回头。” 她觉得耐心都被这个男人耗尽了。 甚至开始后悔答应送他来公司。 可事已至此,女人只能深吸一口气,道:“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下车吧。” 他没动,甚至还反问她:“那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渣男?” “你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 姜寻,“……” 见怎么都说不动,她索性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副驾驶那边后拉开车门,盯着男人冷声命令:“下车!” “赶我?” “你不是要上班吗?你不是说身为华盛总裁如果迟到的话给你的员工起不到表率作用吗?现在不担心了?” 盛司越看着她,目光深深,眼底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愉悦:“我愿意为了多和你待一分钟,放弃对他们起到表率作用。” 女人气急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盛司越,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像个无赖?!” “不像,我只是没办法了,无计可施,只能耍赖皮。” “好,那你就坐着吧。” 话落,姜寻走到华盛集团入口,站在陈念薇对面:“陈小姐是吗?” “姜小姐?” 陈念薇回头,看着她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寻不答反问:“陈小姐是来找盛司越吗?他在那边的车里。” 说着,她朝保时捷停着的方向指了指。 陈念薇顺着她指的位置看了过去,看到盛司越之后又收回视线,盯着她开口:“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直接道:“麻烦陈小姐让他从我的车上下来。” “如果他铁了心不肯下来,我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你来这里不是找他吗?” 陈念薇点头:“是,不过很显然,他喜欢的是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如果在他正和你相处的时候横插一脚,只会惹来他的厌烦。” 姜寻觉得很新奇。 这个陈小姐倒是很讲武德。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抬手抓了抓头发,抬眸之际看到距离华盛集团不远处的地铁口,心一横,想着干脆把车扔在这里,坐地铁回去好了。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之后,女人就阔步朝地铁口走去。 陈念薇见她忽然又出,又快速离开,再瞥一眼盛司越的方向,拿出手机拨通了男人的号码。 那边接通后,她缓缓道:“盛总,姜小姐好像要坐地铁回家了,你是来让她回去开车,还是准备晚上下班自己把车开回去?” “帮我喊住她,我现在过去。” “好。” 电话挂断,陈念薇一边朝姜寻的方向走,一边开口:“姜小姐——” 姜寻脚步顿住。 陈念薇已经走到她面前:“盛总要来找您。” 后者脸色冷了冷:“不用了,让他自己把车开地下车库吧,晚上也省的司机再送他回去了。” “你们现在在同居吗?” “陈小姐可以问他。” 丢下这句话,姜寻抬脚离开。 她好像怕盛司越追过来,脚下的步子还很快。 可一只脚刚要站在地铁的扶梯,手腕就被男人拽住了。 她人被拉到了一米之外的地方。 盛司越下手没个轻重,她不满地甩开他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开车回去吧。” “车钥匙。” 说着,她伸出了手。 他把钥匙递给她,但没有放在她掌心。 女人伸手去接。 男人猛地把钥匙往后挪。 姜寻怒瞪他:“你幼不幼稚?这种无聊的把戏还要玩多少次?” 后者轻笑:“阿寻,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叫什么吗?”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盛司越薄唇张合:“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姜寻,“……” 她现在觉得盛司越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神经病! 她能答应送他来公司也是翻了蠢! 再有下次,她就一头撞死算了! 女人抓了抓头发:“你到底要怎么样?钥匙给不给?不给我去乘地铁了。” “给你。” 他又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姜寻看看钥匙,又看看他,没有伸手去接,因为她怕他故技重施。 男人又道:“怎么?给你你又不要了?” 她伸手:“把钥匙放我手里。” 盛司越勾唇看着她,眼底带着三分笑意,那笑意在他那张英俊又欠揍的脸上还有些迷人:“遵命。” 第309章遵命 姜寻用二十分钟做好了两份早餐。 两人在餐桌前吃饭时,她默不作声地吃自己餐盘里的煎蛋。 盛司越的目光则一直落在她身上,盯着她看。 起初她随他看,什么都不说,但时间长了,她难免会觉得不自在,连带着吃东西的东西都快了起来。 饭后女人起身:“我吃好了,回卧室了。” 他盯着她的背影:“阿寻——” 姜寻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怎么了?” “昨晚上喝酒有点多,早上不适合开车,方便的话,可以麻烦你送我去华盛集团吗?” “不太方便。” 男人又道:“这个时间点,如果我再让司机过来接我就迟到了。” 她看着他嘴角微动:“你是总裁谁会说什么?” “起不到带头作用,就是给华盛的所有员工树立了一个差形象。” “非要我送吗?” 盛司越没有回答“是”,而是追问:“可以吗?” “好,我送。” “多谢。” 达到目的后,他从沙发上起了身。 姜寻上楼换了件衣服,之后跟他一起出了客厅。 别墅庭院里,她开了自己那辆保时捷的车锁。 盛司越没说什么,走到过上了副驾驶。 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看着女人:“怎么不开我的车?” 后者淡淡道:“你的车我不熟悉。” “都是车。” “既然都是车,只要我把你送到公司就行了,开谁的有关系了?你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 盛司越低“嗯”了声:“你说的没错。” 姜寻不再说话,发动引擎将车子驶出别墅区。 早高峰路上有些堵,还时不时地碰到红灯。 她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跟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话。 但他却在找话题:“听说你哥最近又投资了几个新项目,想把正姜实业发扬壮大。” “不知道,公司的事情都是他在管,我只做好我律师的工作就好了,这段时间我们联系也不多。” “不是亲哥吗?为什么不多联系?” 女人淡淡道:“是亲哥,但我哥已经结婚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有需要的时候联系就够了,没需要的时候联系就是打扰,况且他和我嫂嫂已经在备孕了,两人世界的日子不多了。”、 “备孕?” “嗯。” “的确,这么多年了,你哥和你嫂嫂是该要个孩子。” 姜寻,“……” 这句话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男人又道:“阿寻,你喜欢孩子吗?” 女人毫不犹豫地答:“不喜欢。” 他又问:“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为什么?” “你不喜欢我还有理由,怎么不喜欢孩子就没有理由了。” 姜寻抿唇看她一眼:“盛司越,你没话说可以闭嘴,不要没事找事好吗?” 盛司越看着她笑,那眼神极其意味不明:“阿寻,我很喜欢你连名带姓地喊我的名字。” 她翻了个白眼,无语极了。 外面恰好绿灯,女人重新将车子开了出去。 盛司越今天的话格外多。 他很快就再次开口了:“我想以后如果能跟你复婚,要不要孩子都是你说了算,你想要一个就只要一个,想要两个我也配合,等生了孩子我会帮你一起教育,绝对不会把孩子所有的工作都丢给你一个人。” “盛总,你想的太多了。” “暂时实现不了事情,想想过过瘾,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姜寻,“……” 她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本以为沉默可以换来那男人短暂的安静,但是并没有。 他继续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和好,我一定什么都依你,不管是对的错的,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想要戒指,我绝不买项链,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甘愿。” “盛总!”她喊到,带着三分不悦。 可她理他了。 男人嘴角牵出几分笑意,似乎还很高兴:“怎么了?” 姜寻态度很淡:“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纯聊天而已。” “你可以闭嘴吗?我想专心开车。” “怎么?” 他微微挑眉:“听我说两句话就影响你开车了?你这么容易被我影响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你是不是喜欢我,但又怕我逼你跟我复合,所以不想承认?” 女人冷嗤:“你戏真多。” 盛司越嘴角笑意照旧:“喜欢的女人对我态度这么差,我如果不话多一点,主动一点,戏多一点,怎么跟她建立联系?毕竟我不开口她是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说话的。” 她淡淡道:“你言重了。” “我说的不对吗?” “必要的交流,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你只是我的前夫不是我的仇人,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要把我想的太狭隘了,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差劲。” 他低“嗯”了声:“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华盛集团停下。 姜寻看了眼华盛大厦的入口处,好巧不巧,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陈念薇。 想也不用想她等的是盛司越。 她看了身侧的男人一样:“盛总,你到了,外面还有你的爱慕者在等你,怎么还不下车?” “爱慕者?” 他语调微扬,朝外瞥了眼,看见陈念薇时,当即回头对上姜寻的视线:“阿寻,不是我让她过来的。” “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信我吗?” 女人笑笑:“我信你啊,我只是说,跟我没有关系。” 盛司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解释道:“陈念薇喜欢我,很多女人都喜欢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没有办法让那些喜欢我的女人永远都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能做到的只有跟他们划清界限。” 姜寻本来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可听完他的一番解释后,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他带了进去,对上男人的视线反问他:“是吗?” “当然。”他打得利索。 女人笑笑:“可是盛总,你并没有跟陈小姐划清界限,你不是还让她吻你,来试探我吗?你说的和做的好像并不符合,这应该就叫做言行不一?” 他立刻诡辩:“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再加上她突然找上来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以为女人是了解女人的,所以才会答应配合她刺激你,阿寻,我不是故意的。” “不重要了。” “我现在知道你不喜欢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姜寻皱眉:“我都说了不重要了。” 男人还在解释,只不过语调里多了几分自嘲:“其实之前林诗颖的事情已经让我看清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出现在我身边,都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你并不会因为我身边有其他女人就觉得要失去我了,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得到我。” “你说完了吗?” “阿寻,很多女人喜欢我,只有你不喜欢。” 她看他一眼。 若是被他带偏了,她应该回一句她也喜欢过的。 可现在她只想让这个赖在她副驾驶上的男人赶紧下车。 女人舒了口气:“你下车吧,我已经把你送到华盛了。” 盛司越坐着没动:“陈念薇还没走。” 她反问:“那又怎么样?” “我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盛司越!” 她咬字极重地喊他的名字,侧眸盯着他那双眼睛:“你真是个渣男。” 后者当即否认:“我不是。” “怎么不是?” “怎么是?” 姜寻冷笑:“需要陈小姐的时候就利用她去刺激别人,不需要了就直接说不想跟人家纠缠不清,利用完了翻脸不认人,连话都不能好好说,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你希望我把话跟她说清楚么?这样我就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答反问:“怎么没关系,你知道我喜欢你,也只打算等你回头。” 她觉得耐心都被这个男人耗尽了。 甚至开始后悔答应送他来公司。 可事已至此,女人只能深吸一口气,道:“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下车吧。” 他没动,甚至还反问她:“那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渣男?” “你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 姜寻,“……” 见怎么都说不动,她索性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副驾驶那边后拉开车门,盯着男人冷声命令:“下车!” “赶我?” “你不是要上班吗?你不是说身为华盛总裁如果迟到的话给你的员工起不到表率作用吗?现在不担心了?” 盛司越看着她,目光深深,眼底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愉悦:“我愿意为了多和你待一分钟,放弃对他们起到表率作用。” 女人气急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盛司越,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像个无赖?!” “不像,我只是没办法了,无计可施,只能耍赖皮。” “好,那你就坐着吧。” 话落,姜寻走到华盛集团入口,站在陈念薇对面:“陈小姐是吗?” “姜小姐?” 陈念薇回头,看着她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寻不答反问:“陈小姐是来找盛司越吗?他在那边的车里。” 说着,她朝保时捷停着的方向指了指。 陈念薇顺着她指的位置看了过去,看到盛司越之后又收回视线,盯着她开口:“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直接道:“麻烦陈小姐让他从我的车上下来。” “如果他铁了心不肯下来,我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你来这里不是找他吗?” 陈念薇点头:“是,不过很显然,他喜欢的是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如果在他正和你相处的时候横插一脚,只会惹来他的厌烦。” 姜寻觉得很新奇。 这个陈小姐倒是很讲武德。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抬手抓了抓头发,抬眸之际看到距离华盛集团不远处的地铁口,心一横,想着干脆把车扔在这里,坐地铁回去好了。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之后,女人就阔步朝地铁口走去。 陈念薇见她忽然又出,又快速离开,再瞥一眼盛司越的方向,拿出手机拨通了男人的号码。 那边接通后,她缓缓道:“盛总,姜小姐好像要坐地铁回家了,你是来让她回去开车,还是准备晚上下班自己把车开回去?” “帮我喊住她,我现在过去。” “好。” 电话挂断,陈念薇一边朝姜寻的方向走,一边开口:“姜小姐——” 姜寻脚步顿住。 陈念薇已经走到她面前:“盛总要来找您。” 后者脸色冷了冷:“不用了,让他自己把车开地下车库吧,晚上也省的司机再送他回去了。” “你们现在在同居吗?” “陈小姐可以问他。” 丢下这句话,姜寻抬脚离开。 她好像怕盛司越追过来,脚下的步子还很快。 可一只脚刚要站在地铁的扶梯,手腕就被男人拽住了。 她人被拉到了一米之外的地方。 盛司越下手没个轻重,她不满地甩开他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开车回去吧。” “车钥匙。” 说着,她伸出了手。 他把钥匙递给她,但没有放在她掌心。 女人伸手去接。 男人猛地把钥匙往后挪。 姜寻怒瞪他:“你幼不幼稚?这种无聊的把戏还要玩多少次?” 后者轻笑:“阿寻,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叫什么吗?”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盛司越薄唇张合:“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姜寻,“……” 她现在觉得盛司越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神经病! 她能答应送他来公司也是翻了蠢! 再有下次,她就一头撞死算了! 女人抓了抓头发:“你到底要怎么样?钥匙给不给?不给我去乘地铁了。” “给你。” 他又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姜寻看看钥匙,又看看他,没有伸手去接,因为她怕他故技重施。 男人又道:“怎么?给你你又不要了?” 她伸手:“把钥匙放我手里。” 盛司越勾唇看着她,眼底带着三分笑意,那笑意在他那张英俊又欠揍的脸上还有些迷人:“遵命。” 第310章还没睡? 话落,他把钥匙丢到了她手里。 姜寻拿了钥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盛司越盯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陈念薇走过来,不急不慢的声音响起:“盛总,看来你和姜小姐还没有和好。” “嗯,之前的办法不管用。” “对不起,我没有帮到你。 姜寻的车子已经走远了。 男人的视线收回,落在陈念薇身上:“没关系,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话落,他抬脚朝华盛集团入口走去。 陈念薇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看清楚她帮不了他了,竟然连多跟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在他心里,她跟个透明人没什么区别吧? 既然如此,她好像也不该继续待在江城了。 喜欢的男人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待在这里扮演人家爱情故事里的炮灰角色,未免太掉价了些。 陈念薇没有再追进华盛集团,拿出手机直接定了一张飞美国的机票。 …… 姜寻觉得自己受盛司越影响很大。 想到下周一才去律所上班,她临时决定出去玩两天,回家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直接开车去了隔壁城市。 盛司越五点钟就关了电脑收拾东西下班了。 司机送他回华盛名邸。 进门后她发现客厅里没人,第一时间上楼去找。 可卧室和书房都没有姜寻的身影。 男人拿出手机找到姜寻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第三遍的时候,那边才终于有人接通。 盛司越迫不及待地开口:“阿寻,你在哪?” 那边的声音很淡:“出来玩两天。” “去哪了?” “盛总,我不是三岁小孩,你也不是我的监护人,没必要对我的行踪掌握的那么清楚,周一我会回律所上班,最迟周日晚上就回华盛名邸了,请你别找我,让我安静两天。” 他沉了沉眸,又问:“是我打扰到你了,你才离开么?” “算是。” “好,知道了,我不会找你,周日晚上见。” 姜寻没接这话,直接挂了。 男人靠在二楼栏杆上,从西裤口袋抽出一支烟点上。 白天分开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晚上回家会见不到她,甚至她为了避开他,还去了隔壁城市。 也许,他的确该给她一些空间,也给自己一些空间。 …… 姜寻去了海城,拜访了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当事人,对方带着她参观了一些当地的自然景观,请她尝了当地的特色美食。 周日那天,海城突然下雨。 她的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原本十点落地江城的飞机,凌晨一点才在抵达。 女人从机场打车回到华盛名邸,中间还给自己点了个外卖。 一点五十分,出租车在别墅外停下。 她刚下车就看见别墅客厅里灯火通明,神色微微一怔。 推开玄关门,姜寻看到盛司越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把玩。 他似乎也听到了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一时间,两三天没见的他们在寂静的深夜四目相对。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女人放下行李箱,换了鞋。 往客厅中央走的时候,她看着他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第310章还没睡? 话落,他把钥匙丢到了她手里。 姜寻拿了钥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盛司越盯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陈念薇走过来,不急不慢的声音响起:“盛总,看来你和姜小姐还没有和好。” “嗯,之前的办法不管用。” “对不起,我没有帮到你。 姜寻的车子已经走远了。 男人的视线收回,落在陈念薇身上:“没关系,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话落,他抬脚朝华盛集团入口走去。 陈念薇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看清楚她帮不了他了,竟然连多跟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在他心里,她跟个透明人没什么区别吧? 既然如此,她好像也不该继续待在江城了。 喜欢的男人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待在这里扮演人家爱情故事里的炮灰角色,未免太掉价了些。 陈念薇没有再追进华盛集团,拿出手机直接定了一张飞美国的机票。 …… 姜寻觉得自己受盛司越影响很大。 想到下周一才去律所上班,她临时决定出去玩两天,回家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直接开车去了隔壁城市。 盛司越五点钟就关了电脑收拾东西下班了。 司机送他回华盛名邸。 进门后她发现客厅里没人,第一时间上楼去找。 可卧室和书房都没有姜寻的身影。 男人拿出手机找到姜寻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第三遍的时候,那边才终于有人接通。 盛司越迫不及待地开口:“阿寻,你在哪?” 那边的声音很淡:“出来玩两天。” “去哪了?” “盛总,我不是三岁小孩,你也不是我的监护人,没必要对我的行踪掌握的那么清楚,周一我会回律所上班,最迟周日晚上就回华盛名邸了,请你别找我,让我安静两天。” 他沉了沉眸,又问:“是我打扰到你了,你才离开么?” “算是。” “好,知道了,我不会找你,周日晚上见。” 姜寻没接这话,直接挂了。 男人靠在二楼栏杆上,从西裤口袋抽出一支烟点上。 白天分开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晚上回家会见不到她,甚至她为了避开他,还去了隔壁城市。 也许,他的确该给她一些空间,也给自己一些空间。 …… 姜寻去了海城,拜访了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当事人,对方带着她参观了一些当地的自然景观,请她尝了当地的特色美食。 周日那天,海城突然下雨。 她的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原本十点落地江城的飞机,凌晨一点才在抵达。 女人从机场打车回到华盛名邸,中间还给自己点了个外卖。 一点五十分,出租车在别墅外停下。 她刚下车就看见别墅客厅里灯火通明,神色微微一怔。 推开玄关门,姜寻看到盛司越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把玩。 他似乎也听到了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一时间,两三天没见的他们在寂静的深夜四目相对。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女人放下行李箱,换了鞋。 往客厅中央走的时候,她看着他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第311章没有女人不喜欢我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你今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话落,他起了身朝她走去。 盛司越伸手,想碰她,又想到什么,欲碰又止地收回了手,眼神关切地看着她:“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寻原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她知道盛司越现在喜欢她,也没有兴趣践踏他的感情。 此刻见他跟个深情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带了那么几分委屈,心不禁软了些。 女人开口跟他解释:“飞机晚点了,你也没打电话问我,我不知道你会一直等。” “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知道的话打个电话给你,让你先睡啊。” 盛司越勾唇:“真的?” “嗯,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我今晚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了打电话问你的冲动,我怕你会烦我。” 姜寻看着他,微微皱眉。 她很不适应这个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跟换了个人似的。 出去玩这两天,姜寻其实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拿着过去来评判将来。 按照盛司越最近的表现,他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伤害她了。 退一万步说,他当初的行为的确是因为种种误会才造成的。 也许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女人走到沙发处坐下。 盛司越跟了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姜寻嘴角动了下。 他看着她想笑又忍住的样子,不禁开口:“怎么了?” 女人郑重其事地开口:“盛司越,谢谢你这么惦记我,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他愣住,疑惑地看着她。 后者继续道:“出去这两天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盛司越反问:“你要跟我复婚么?” 姜寻,“……” 那倒也没有那么快。 她抿唇:“你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想跟我好。” “当然!” 两个字落下,他仔细打量她的脸色,不确定地开口:“阿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 女人淡淡地笑,不疾不徐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段时间你想和好的意愿我看得很明白了,之前有些话是我说得太绝对,如果你真的想复合的话,那就按部就班的来。” 盛司越紧张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两人不是男女朋友的人变成男女朋友需要什么过程,你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追你?” 姜寻错开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 她重新看向他。 男人又迫切地补充:“阿寻,我求之不得。” 姜寻微微抿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竟然让全江城所有女人都求之不得的男人在她这里如此诚惶诚恐。 但又想想,他现在所做种种,不过是在弥补之前犯过的错。 这一切,不是她的罪过。 从思绪中回神,女人缓缓开口:“感情的事情不能面前,如果你追我,让我觉得喜欢和感动,我也许会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让人讨厌,那我也可以选择不和你在一起,你应该清楚?” “清楚。” 很确定地落下这两个字,他又看着她笑了:“阿寻,没有女人不喜欢我。” 姜寻,“……” 那个自信的盛总,瞬间就回来了。 “你以前是讨厌我所以看不到我的优点,但如果你放下成见愿意心平气和地跟我相处了,你一定会重新爱上我。” “……时间不早了,盛总还是先洗洗睡吧。” 话落,她起身,绕过沙发推着自己的行李朝楼梯处走。 盛司越也起身,很有眼色地从她手中拿过箱子,勾唇冲她笑:“这么重的东西不适合姜小姐提,我来。” 第311章没有女人不喜欢我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你今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话落,他起了身朝她走去。 盛司越伸手,想碰她,又想到什么,欲碰又止地收回了手,眼神关切地看着她:“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寻原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她知道盛司越现在喜欢她,也没有兴趣践踏他的感情。 此刻见他跟个深情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带了那么几分委屈,心不禁软了些。 女人开口跟他解释:“飞机晚点了,你也没打电话问我,我不知道你会一直等。” “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知道的话打个电话给你,让你先睡啊。” 盛司越勾唇:“真的?” “嗯,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我今晚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了打电话问你的冲动,我怕你会烦我。” 姜寻看着他,微微皱眉。 她很不适应这个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跟换了个人似的。 出去玩这两天,姜寻其实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拿着过去来评判将来。 按照盛司越最近的表现,他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伤害她了。 退一万步说,他当初的行为的确是因为种种误会才造成的。 也许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女人走到沙发处坐下。 盛司越跟了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姜寻嘴角动了下。 他看着她想笑又忍住的样子,不禁开口:“怎么了?” 女人郑重其事地开口:“盛司越,谢谢你这么惦记我,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他愣住,疑惑地看着她。 后者继续道:“出去这两天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盛司越反问:“你要跟我复婚么?” 姜寻,“……” 那倒也没有那么快。 她抿唇:“你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想跟我好。” “当然!” 两个字落下,他仔细打量她的脸色,不确定地开口:“阿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 女人淡淡地笑,不疾不徐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段时间你想和好的意愿我看得很明白了,之前有些话是我说得太绝对,如果你真的想复合的话,那就按部就班的来。” 盛司越紧张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两人不是男女朋友的人变成男女朋友需要什么过程,你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追你?” 姜寻错开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 她重新看向他。 男人又迫切地补充:“阿寻,我求之不得。” 姜寻微微抿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竟然让全江城所有女人都求之不得的男人在她这里如此诚惶诚恐。 但又想想,他现在所做种种,不过是在弥补之前犯过的错。 这一切,不是她的罪过。 从思绪中回神,女人缓缓开口:“感情的事情不能面前,如果你追我,让我觉得喜欢和感动,我也许会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让人讨厌,那我也可以选择不和你在一起,你应该清楚?” “清楚。” 很确定地落下这两个字,他又看着她笑了:“阿寻,没有女人不喜欢我。” 姜寻,“……” 那个自信的盛总,瞬间就回来了。 “你以前是讨厌我所以看不到我的优点,但如果你放下成见愿意心平气和地跟我相处了,你一定会重新爱上我。” “……时间不早了,盛总还是先洗洗睡吧。” 话落,她起身,绕过沙发推着自己的行李朝楼梯处走。 盛司越也起身,很有眼色地从她手中拿过箱子,勾唇冲她笑:“这么重的东西不适合姜小姐提,我来。” 第312章你不是喜欢? 姜寻看他一眼。 男人冲她挑眉,那张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看起来。 他的五官本就优越,如今带着由衷的笑意,看起来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她错开了视线,先一步抬脚上楼。 盛司越跟上。 到楼上后,他没有问也不问就直接进了卧室,而是把行李箱放在她的房间门口,看着她道:“不早了,你先休息,东西可以明天再收拾。” “嗯,知道了。” “早餐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准备?” 姜寻看他一眼:“盛总,我现在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费脑子回答问题,你要准备就准备,看了吃不吃是我的事情。” 盛司越很喜欢她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不需要他猜来猜去的感觉。 他唇角弧度好看温暖:“好,我明白了。” 她“嗯”了声,拉着行李箱进了卧室。 简单地冲了个澡之后,女人躺到了床上。 看着卧室熟悉的环境,呼吸着周围熟悉的空气,再加上如今终于把话跟那个男人说清楚,再不用在他面前故作冷漠跟他来回拉扯,姜寻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其实早该想通的。 他想做什么是他的事情,她愿不愿意给出回应全凭自己心情就够了。 之前为什么要拦着他呢? 平添烦恼。 在海城的时候,她听那个当事人跟她讲了她和前夫之间的爱恨纠葛。 她说直到离婚后看见前夫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过得那么幸福美满,她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说婚姻存续期间她大多数时候跋扈强势,从来没有关心过对方的内心世界,只知道一味的索取,甚至她决定离婚,前夫拼命挽留,她都仗着他的宠爱没有一丝动容,直到两人真的离了婚,前夫遇见了新的爱人,再见她时客气疏离,眼底没有半分对过去的留恋和不甘,她才知道自己太有恃无恐了。 姜寻没有从这简短的故事中听出什么新意,可她反思了一下自己。 离婚后重回江城的这段时间,盛司越对她也算是上心。 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可她总是对他冷脸,总是拿着过去那些事情来评判未来,掐死了两人之间所有的可能,折磨他的同时也把自己困入牢笼之中,其实很不划算。 人总要往前看的。 面对盛司越的时候态度温和一些,心里不要总是防备排斥,也许才是她真正放下过去的开始。 …… 第二天。 姜寻睡醒的时候看了眼手机,早上十点钟。 她赖了会儿床,起床洗漱。 出卧室的时候,女人往楼下看,见盛司越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好像在打游戏,抿唇下楼。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扭头看过去。 之后便匆忙收了手机,起身朝她走来,脸上带着阳光温和的笑意:“阿寻,你醒了?” “嗯。” “想在客厅吃早餐还是餐厅?” 姜寻看他一眼。 说实话,还是不太适合他这么殷勤的样子,不过好在没有那么讨厌了。 她说:“去餐厅吧。” “早餐就在餐桌上,我做了煎蛋,知道你喜欢喝豆浆,特意一大早去超市买了黄豆打了豆浆,现在还在保温,应该还是热的,我去盛给你。” “谢谢。” 姜寻看着盛司越把豆浆放在自己手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几点起床的?” “八点。” “昨晚睡那么晚,八点起床,不困吗?” 盛司越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目光款款地看着她:“生物钟形成了,不困。” 她点了头,没再找话题,开始安静地吃东西。 刚吃没一会儿,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男人看了眼备注,跟她说:“你慢慢吃,我去接个电话。” “嗯。” 盛司越出餐厅之后,接了电话:“怎么样?” “盛总,都安排好了。” “好。” 电话挂断后他没有再进餐厅,而是上楼换了衣服。 下来的时候,姜寻刚好吃完饭,见他换上一身西装猜到男人是要去上班了,也没说什么。 不过盛司越下楼后走到她面前:“阿寻,我送你去律所?” “不用了,我开车比较方便。” “好,那晚上见。” 姜寻愣了愣。 他突然这么好说话,也不再跟个无赖一样地逼她,倒是让人意外。 不过意外之余,感觉很轻松。 男人送她出别墅,看着她上车。 姜寻将车子开出去之后,瞥了眼倒车镜,见盛司越已经转身回别墅了。 她觉得挺好。 至少他如今的反应,说明她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二十分钟后,姜寻到了律所。 公司前台看见她之后,喊道:“姜律师,有你的花。” 花? 她没买花啊。 女人走了过去, 前台递给她一束卡布奇诺玫瑰。 姜寻在看到那束花的一瞬间就被吸引了,淡淡的复古粉色,花朵开得刚刚好,用美不胜收毫不为过。 她伸手接过,见里面放了一张小卡片,打开。 卡片上简简单单地写着一句英文“to my love”,没有落款。 姜寻觉得除了盛司越,好像也没有人会送他花了。 可不确定是不是他送的,心底又总是有些不安定。 所幸,她抱着花正要上电梯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微信:【花收到了吗?】 来自盛司越。 她微微勾唇,回复:【收到了,很漂亮。】 盛司越:【今天送的花,是你喜欢的吗?】 姜寻:【恭喜盛总找到了正确答案。】 盛司越:【十一朵,只对你一心一意。】 这句话,姜寻想象了一下从他嘴里说出来那种感觉,顿觉脊背发麻。 她没再回复。 到办公室之后找了个花瓶插上,放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漂亮的花朵,开始一整天的工作。 姜寻本以为送花这种事情,盛司越做一次代表心意已经够了。 然而—— 第二天上班,她又收到了同样的花,还是十一朵。 昨天的喜欢变成了烦恼,因为办公室并没有那么多地方让她放花,女人把花送给了同事,打电话给盛司越:“盛总,可以别再送花了吗?” 盛司越不解,反问她:“你不是喜欢?” 第312章你不是喜欢? 姜寻看他一眼。 男人冲她挑眉,那张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看起来。 他的五官本就优越,如今带着由衷的笑意,看起来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她错开了视线,先一步抬脚上楼。 盛司越跟上。 到楼上后,他没有问也不问就直接进了卧室,而是把行李箱放在她的房间门口,看着她道:“不早了,你先休息,东西可以明天再收拾。” “嗯,知道了。” “早餐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准备?” 姜寻看他一眼:“盛总,我现在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费脑子回答问题,你要准备就准备,看了吃不吃是我的事情。” 盛司越很喜欢她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不需要他猜来猜去的感觉。 他唇角弧度好看温暖:“好,我明白了。” 她“嗯”了声,拉着行李箱进了卧室。 简单地冲了个澡之后,女人躺到了床上。 看着卧室熟悉的环境,呼吸着周围熟悉的空气,再加上如今终于把话跟那个男人说清楚,再不用在他面前故作冷漠跟他来回拉扯,姜寻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其实早该想通的。 他想做什么是他的事情,她愿不愿意给出回应全凭自己心情就够了。 之前为什么要拦着他呢? 平添烦恼。 在海城的时候,她听那个当事人跟她讲了她和前夫之间的爱恨纠葛。 她说直到离婚后看见前夫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过得那么幸福美满,她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说婚姻存续期间她大多数时候跋扈强势,从来没有关心过对方的内心世界,只知道一味的索取,甚至她决定离婚,前夫拼命挽留,她都仗着他的宠爱没有一丝动容,直到两人真的离了婚,前夫遇见了新的爱人,再见她时客气疏离,眼底没有半分对过去的留恋和不甘,她才知道自己太有恃无恐了。 姜寻没有从这简短的故事中听出什么新意,可她反思了一下自己。 离婚后重回江城的这段时间,盛司越对她也算是上心。 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可她总是对他冷脸,总是拿着过去那些事情来评判未来,掐死了两人之间所有的可能,折磨他的同时也把自己困入牢笼之中,其实很不划算。 人总要往前看的。 面对盛司越的时候态度温和一些,心里不要总是防备排斥,也许才是她真正放下过去的开始。 …… 第二天。 姜寻睡醒的时候看了眼手机,早上十点钟。 她赖了会儿床,起床洗漱。 出卧室的时候,女人往楼下看,见盛司越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好像在打游戏,抿唇下楼。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扭头看过去。 之后便匆忙收了手机,起身朝她走来,脸上带着阳光温和的笑意:“阿寻,你醒了?” “嗯。” “想在客厅吃早餐还是餐厅?” 姜寻看他一眼。 说实话,还是不太适合他这么殷勤的样子,不过好在没有那么讨厌了。 她说:“去餐厅吧。” “早餐就在餐桌上,我做了煎蛋,知道你喜欢喝豆浆,特意一大早去超市买了黄豆打了豆浆,现在还在保温,应该还是热的,我去盛给你。” “谢谢。” 姜寻看着盛司越把豆浆放在自己手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几点起床的?” “八点。” “昨晚睡那么晚,八点起床,不困吗?” 盛司越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目光款款地看着她:“生物钟形成了,不困。” 她点了头,没再找话题,开始安静地吃东西。 刚吃没一会儿,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男人看了眼备注,跟她说:“你慢慢吃,我去接个电话。” “嗯。” 盛司越出餐厅之后,接了电话:“怎么样?” “盛总,都安排好了。” “好。” 电话挂断后他没有再进餐厅,而是上楼换了衣服。 下来的时候,姜寻刚好吃完饭,见他换上一身西装猜到男人是要去上班了,也没说什么。 不过盛司越下楼后走到她面前:“阿寻,我送你去律所?” “不用了,我开车比较方便。” “好,那晚上见。” 姜寻愣了愣。 他突然这么好说话,也不再跟个无赖一样地逼她,倒是让人意外。 不过意外之余,感觉很轻松。 男人送她出别墅,看着她上车。 姜寻将车子开出去之后,瞥了眼倒车镜,见盛司越已经转身回别墅了。 她觉得挺好。 至少他如今的反应,说明她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二十分钟后,姜寻到了律所。 公司前台看见她之后,喊道:“姜律师,有你的花。” 花? 她没买花啊。 女人走了过去, 前台递给她一束卡布奇诺玫瑰。 姜寻在看到那束花的一瞬间就被吸引了,淡淡的复古粉色,花朵开得刚刚好,用美不胜收毫不为过。 她伸手接过,见里面放了一张小卡片,打开。 卡片上简简单单地写着一句英文“to my love”,没有落款。 姜寻觉得除了盛司越,好像也没有人会送他花了。 可不确定是不是他送的,心底又总是有些不安定。 所幸,她抱着花正要上电梯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微信:【花收到了吗?】 来自盛司越。 她微微勾唇,回复:【收到了,很漂亮。】 盛司越:【今天送的花,是你喜欢的吗?】 姜寻:【恭喜盛总找到了正确答案。】 盛司越:【十一朵,只对你一心一意。】 这句话,姜寻想象了一下从他嘴里说出来那种感觉,顿觉脊背发麻。 她没再回复。 到办公室之后找了个花瓶插上,放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漂亮的花朵,开始一整天的工作。 姜寻本以为送花这种事情,盛司越做一次代表心意已经够了。 然而—— 第二天上班,她又收到了同样的花,还是十一朵。 昨天的喜欢变成了烦恼,因为办公室并没有那么多地方让她放花,女人把花送给了同事,打电话给盛司越:“盛总,可以别再送花了吗?” 盛司越不解,反问她:“你不是喜欢?” 第313章我会追到你,没有万一 姜寻微微扬唇:“是喜欢啊,但不需要那么多,我办公室的花开得好好的,你又送,让我怎么处理?” “今天的你怎么处理了?” “送给办公室同事了,你明天别再送了。” 那边应下:“好。” 她“嗯”了声:“挂了。” 话落,手机还没从耳边移开,男人询问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阿寻,我今天可以去接你下班吗?” 他用词委婉,征求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撩人。 姜寻承认,盛司越好好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她想,即便答应了可以让人家追,自己作为被追求的主体,也应该稍稍配合一下。 女人应声:“可以啊。” “好,下午见。” “嗯,我先上班了。” 他说“好”,她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时,姜寻看了眼身侧的鲜花,嘴角牵出淡淡的笑意。 虽然送花这种追求女生的行为早就烂大街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看到漂亮的鲜花,想到那个英俊的男人,她心情还算不错。 华盛集团。 盛司越挂断电话后,把白特助叫了进来,吩咐他去当地有名的拍卖行帮他拍一条手链。 白特助领命后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他在脑海里简单地想了下,姜寻晚上收到他的礼物后,会不会喜欢? 手链这东西,女人应该都会喜欢吧? 这么想着,男人收了思绪,全身心投入到今天的工作之中。 四点钟的时候,白特助从外面回来了,带着那条粉钻手链,跟他汇报:“傅总,这条手链最终拍下的价格是六百三十万。” 他接过手链,面无表情地“嗯”了声,摆了摆手打发白特助出去。 后者转身离开。 男人打开手链看了眼,以他审美评估了下,觉得很漂亮,配得上他的阿寻,之后满意地合上盖子放入口袋。 从办公椅上起身时,意识到什么,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怎么才四点? 盛司越微微蹙眉,后又在办公椅上坐下,继续工作。 …… 姜寻今天的工作不算忙,看看卷宗,回复一下当事人的问题,所以快到下班点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着走人。 只是还没到下班点,当当当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女人彼时正盯着电脑看最近的一个判例,听见声音时也没有抬头,淡淡道:“进。” 紧跟着门被推开,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但一直没有看过去。 直到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传入耳中:“到下班点了,姜律师工作还没结束么?” 听到是盛司越的声音,姜寻终于抬头。 他薄唇噙着笑,英俊的五官在傍晚柔和的暖黄色晚霞映衬下更加迷人。 她愣了两秒才回神:“你怎么上来了?” “来接你下班。” “其实你在楼下等我就好了。” 男人挑眉:“怎么,在你眼里我很见不得人么?别人看见我追你,你觉得丢脸?” 姜寻笑了下:“想多了。” “那为什么不希望我上来?” “你跟我师父不是不对付吗?我是怕你碰见他。” 盛司越煞有介事地道:“我和秦律师没什么不对付的,他是你师父,也是你哥,我会尊重他。” 尊重他? 那还挺难得的。 在姜寻的记忆里,盛司越曾经误会她和秦明礼之间有师徒之外的关系,所以每次看见秦明礼的反应和状态,跟见了情敌差不多。 基本上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盛司越见她不说话,从口袋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她面前,一双勾人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嗓音温柔耐心:“阿寻,送给你。” 女人看了眼那盒子,没有logo,不禁问:“什么东西?” “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怎么突然送我礼物,无功不受禄。” 他这会儿不知为何变得很会说话,笑眯眯地看着她:“允许我追你,就是你的功劳。” 姜寻抿唇,接过那个盒子。 她打开,看到里面躺着一条漂亮的粉钻手链时,几乎一眼心动。 只是,女人抬眸看向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送给我了,会不会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万一你没追到我,这么贵的礼物送出去就跟丢了差不多,不后悔吗?” 盛司越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我会追到你,没有万一。” 姜寻无语地看着他。 虽然早就见识过这个男人霸道的本性,可此时再次重温他自信孤傲的模样,还是觉得一阵心惊。 他的话,给她一种自己除了和她复合没有退路的感觉。 女人抿唇,连带着看手中那条漂亮手链都不喜欢了。 她把盒子递到他手里:“我不要。” “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 “手链我当然喜欢,但是送手链的人说的话让人觉得有压力。” 盛司越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和她对视:“那句话让你有压力?没有万一么?” “不然还能有哪句?” “我的意思是我会追到你,不追到你就不死心,但阿寻,你可以随时拒绝我,不管我追了多久,你都可以拒绝,我绝对不会威胁你或者逼你接受我,别想太多了,好吗?” 姜寻抬眸看着他。 他模样认真,言辞恳切,不像是撒谎。 大概有些人的有些性格早就融入骨髓,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所以有时候一句话就会暴露本性。 她觉得自己应该想清楚—— 如果两人真的复合了,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性格,她是不是能在漫长的岁月中,接受他每一次的暴露本性。 “手链是专门给你买的,你既然喜欢就接受,你配得上。”盛司越说。 姜寻看了眼那手链,没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帮你戴上,好吗?” 她看他一眼:“你说到做到,不准逼我,也不准威胁我,我有随时拒绝你的权利。” 盛司越毫不犹豫地接话:“当然。” 女人犹疑数秒,还是决定暂且相信他,最终伸出了手。 他很高兴,薄唇牵出淡淡的笑意,将那条手链缠在她手腕,扣上。 姜寻抬手看了看:“很漂亮,我很喜欢。” 说着,瞄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多少钱买的啊?” 第313章我会追到你,没有万一 姜寻微微扬唇:“是喜欢啊,但不需要那么多,我办公室的花开得好好的,你又送,让我怎么处理?” “今天的你怎么处理了?” “送给办公室同事了,你明天别再送了。” 那边应下:“好。” 她“嗯”了声:“挂了。” 话落,手机还没从耳边移开,男人询问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阿寻,我今天可以去接你下班吗?” 他用词委婉,征求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撩人。 姜寻承认,盛司越好好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她想,即便答应了可以让人家追,自己作为被追求的主体,也应该稍稍配合一下。 女人应声:“可以啊。” “好,下午见。” “嗯,我先上班了。” 他说“好”,她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时,姜寻看了眼身侧的鲜花,嘴角牵出淡淡的笑意。 虽然送花这种追求女生的行为早就烂大街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看到漂亮的鲜花,想到那个英俊的男人,她心情还算不错。 华盛集团。 盛司越挂断电话后,把白特助叫了进来,吩咐他去当地有名的拍卖行帮他拍一条手链。 白特助领命后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他在脑海里简单地想了下,姜寻晚上收到他的礼物后,会不会喜欢? 手链这东西,女人应该都会喜欢吧? 这么想着,男人收了思绪,全身心投入到今天的工作之中。 四点钟的时候,白特助从外面回来了,带着那条粉钻手链,跟他汇报:“傅总,这条手链最终拍下的价格是六百三十万。” 他接过手链,面无表情地“嗯”了声,摆了摆手打发白特助出去。 后者转身离开。 男人打开手链看了眼,以他审美评估了下,觉得很漂亮,配得上他的阿寻,之后满意地合上盖子放入口袋。 从办公椅上起身时,意识到什么,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怎么才四点? 盛司越微微蹙眉,后又在办公椅上坐下,继续工作。 …… 姜寻今天的工作不算忙,看看卷宗,回复一下当事人的问题,所以快到下班点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着走人。 只是还没到下班点,当当当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女人彼时正盯着电脑看最近的一个判例,听见声音时也没有抬头,淡淡道:“进。” 紧跟着门被推开,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但一直没有看过去。 直到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传入耳中:“到下班点了,姜律师工作还没结束么?” 听到是盛司越的声音,姜寻终于抬头。 他薄唇噙着笑,英俊的五官在傍晚柔和的暖黄色晚霞映衬下更加迷人。 她愣了两秒才回神:“你怎么上来了?” “来接你下班。” “其实你在楼下等我就好了。” 男人挑眉:“怎么,在你眼里我很见不得人么?别人看见我追你,你觉得丢脸?” 姜寻笑了下:“想多了。” “那为什么不希望我上来?” “你跟我师父不是不对付吗?我是怕你碰见他。” 盛司越煞有介事地道:“我和秦律师没什么不对付的,他是你师父,也是你哥,我会尊重他。” 尊重他? 那还挺难得的。 在姜寻的记忆里,盛司越曾经误会她和秦明礼之间有师徒之外的关系,所以每次看见秦明礼的反应和状态,跟见了情敌差不多。 基本上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盛司越见她不说话,从口袋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她面前,一双勾人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嗓音温柔耐心:“阿寻,送给你。” 女人看了眼那盒子,没有logo,不禁问:“什么东西?” “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怎么突然送我礼物,无功不受禄。” 他这会儿不知为何变得很会说话,笑眯眯地看着她:“允许我追你,就是你的功劳。” 姜寻抿唇,接过那个盒子。 她打开,看到里面躺着一条漂亮的粉钻手链时,几乎一眼心动。 只是,女人抬眸看向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送给我了,会不会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万一你没追到我,这么贵的礼物送出去就跟丢了差不多,不后悔吗?” 盛司越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我会追到你,没有万一。” 姜寻无语地看着他。 虽然早就见识过这个男人霸道的本性,可此时再次重温他自信孤傲的模样,还是觉得一阵心惊。 他的话,给她一种自己除了和她复合没有退路的感觉。 女人抿唇,连带着看手中那条漂亮手链都不喜欢了。 她把盒子递到他手里:“我不要。” “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 “手链我当然喜欢,但是送手链的人说的话让人觉得有压力。” 盛司越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和她对视:“那句话让你有压力?没有万一么?” “不然还能有哪句?” “我的意思是我会追到你,不追到你就不死心,但阿寻,你可以随时拒绝我,不管我追了多久,你都可以拒绝,我绝对不会威胁你或者逼你接受我,别想太多了,好吗?” 姜寻抬眸看着他。 他模样认真,言辞恳切,不像是撒谎。 大概有些人的有些性格早就融入骨髓,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所以有时候一句话就会暴露本性。 她觉得自己应该想清楚—— 如果两人真的复合了,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性格,她是不是能在漫长的岁月中,接受他每一次的暴露本性。 “手链是专门给你买的,你既然喜欢就接受,你配得上。”盛司越说。 姜寻看了眼那手链,没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帮你戴上,好吗?” 她看他一眼:“你说到做到,不准逼我,也不准威胁我,我有随时拒绝你的权利。” 盛司越毫不犹豫地接话:“当然。” 女人犹疑数秒,还是决定暂且相信他,最终伸出了手。 他很高兴,薄唇牵出淡淡的笑意,将那条手链缠在她手腕,扣上。 姜寻抬手看了看:“很漂亮,我很喜欢。” 说着,瞄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多少钱买的啊?” 第314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盛司越和她对视:“多少钱重要吗?” 女人轻笑:“不重要吗?大家努力上班工作不都是为了赚钱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我不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讨个老婆。” 姜寻,“……” 这天没法聊了。 罢了,管它多少钱,送给她了,她受着就是。 华盛名邸一栋别墅市值几千万她都接受了,更何况一条手链。 她拿起手机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吧,去吃饭。” 他油嘴滑舌:“遵命。” 女人余光瞥他一眼,出了办公室。 好巧不巧,电梯口,两人还真的碰见了正要下楼的秦明礼。 宋思瑜喊了声:“师父,要去吃饭?” “嗯。” 秦明礼应声,视线掠过盛司越:“盛总不忙么?还有时间来我们这间小小的律所。” “秦律师千万别妄自菲薄,金科律所名声在外,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存在,怎么能算是‘小小的律所’?” “跟华盛总归是不能比。” 盛司越轻扯唇角:“没关系,等你们律所的姜律师嫁给我了,大家就都是一家人。” 这个“一家人”,一语双关。 姜寻扫他一眼:“你少说两句吧。”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噙着笑,眼神也从刚才的凉薄变得宠溺:“秦律师跟我打招呼,我总不能不理。” 秦明礼看了眼两人。 叮—— 电梯到了。 姜寻先上了电梯,盛司越紧随其后。 秦明礼最后上,按下一楼按键后,偏头看向姜寻:“最近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她想了想,缓缓道:“大部分都挺顺利的,不过有个案子当事人很奇怪。” “怎么了?” “是个离婚案,她一边起诉丈夫要离婚,一边跟丈夫出去旅游拍亲密合照,一审已经判决驳回离婚了,我本以为她是不想离婚,没想到又上诉了。” 秦明礼笑了下:“案子做多了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清醒的,奇葩的当事人多的是。” “确实,我们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不也遇到过吗?” “你还记得?” 女人弯了唇:“当然记得了。” 盛司越就站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毫不热乎,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个电梯里非常多余的人,一种不悦的情绪慢慢爬了上来。 如果姜寻能听他的,他根本就不想让她在金科律所上班,男同事一堆不说,还有一个一点界限感都没有的所谓师父。 在她心里,他这个做过丈夫的男人,大概都没有自己的师父亲近吧? 越想,男人的脸越冷。 好在没多大会儿电梯到了一楼。 一下电梯,盛司越就拉着姜寻的手往前走了。 她下意识地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男人握得更紧。 姜寻拧眉:“你干什么?” 盛司越见她有些生气,下意识地松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姜寻,“……” 他滚了滚喉结,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们去吃饭吧?” 女人没说话,回头看了眼秦明礼:“师父,我先走了。” “去吧。” “嗯。” 姜寻这才转身。 盛司越看了眼秦明礼,之后跟上。 他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就几分试探:“阿寻……” “怎么了?” “没事,你晚餐想吃什么?” 她淡淡道:“你决定。” 男人忙道:“去那家之前我包场想跟你求婚的餐厅怎么样?” 女人回头看他一眼:“说了你定。” 后者点头笑笑,落下一个“好”字。 他还以为她因为刚才自己随便牵她手的行为生气了。 但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应该是没有。 出了律所大楼,盛司越带着她走到自己车旁,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姜寻弯身上车。 盛司越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时,偏头看她一眼:“阿寻,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女人反问:“你希望我生气?” “当然不希望,只是刚才我看着你和秦明礼聊得那么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心里不舒服,一时没忍住就拉了你的手,我怕你生气,更怕你因为我擅自对你动手就不理我。” “你秉性如此,我习惯了。” 盛司越,“……” 为什么他觉得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话?! 不过,不是好话他也认了,她不生气,对他而言,已经是宽恕。 车子很快开了出去。 路上,盛司越故意找话题:“今天华盛出了件挺有意思的事。” “什么?” “有人跑到我办公室,跟我表白。” 姜寻,“……” 他想表达什么? 表达自己很受欢迎吗? 正想翻个白眼,男人再次开口:“是个男的。” 姜寻愣住,侧眸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想不到盛总男女通吃。” 盛司越轻笑:“你想多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他是替自己的妹妹跟我表白。” 姜寻,“……” 好吧,她突然觉得,他是懂讲冷笑话的。 女人靠在副驾驶上,目光透光挡风玻璃看向外面的车流,思绪逐渐走远。 盛司越的确从来不缺女人喜欢。 林诗颖,陈念薇,包括多年前的她,都是为他前赴后继的女人。 只因为他足够英俊,足够有钱,足够有能力。 年少时为他心动,她最初看上的是脸,后来……也看到了他身上其他的优点。 她曾经觉得她和盛司越之间是孽缘。 可到了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不美好,她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聊聊天,又好像他们之间的孽缘已尽。 “陈念薇离开江城,回美国了。”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盛司越不疾不徐地开口:“她走了以后就不会打扰我们了,我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之前跟你解释过,其实我和陈念薇之间原本也什么都没有。” “你和其他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不感兴趣,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姜寻抿唇:“你能不能专心开车?怎么那么多废话?” 他开车的空隙侧眸看她一眼,嘴角笑意温和:“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单纯地想和你聊聊天,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思。” 第314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盛司越和她对视:“多少钱重要吗?” 女人轻笑:“不重要吗?大家努力上班工作不都是为了赚钱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我不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讨个老婆。” 姜寻,“……” 这天没法聊了。 罢了,管它多少钱,送给她了,她受着就是。 华盛名邸一栋别墅市值几千万她都接受了,更何况一条手链。 她拿起手机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吧,去吃饭。” 他油嘴滑舌:“遵命。” 女人余光瞥他一眼,出了办公室。 好巧不巧,电梯口,两人还真的碰见了正要下楼的秦明礼。 宋思瑜喊了声:“师父,要去吃饭?” “嗯。” 秦明礼应声,视线掠过盛司越:“盛总不忙么?还有时间来我们这间小小的律所。” “秦律师千万别妄自菲薄,金科律所名声在外,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存在,怎么能算是‘小小的律所’?” “跟华盛总归是不能比。” 盛司越轻扯唇角:“没关系,等你们律所的姜律师嫁给我了,大家就都是一家人。” 这个“一家人”,一语双关。 姜寻扫他一眼:“你少说两句吧。”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噙着笑,眼神也从刚才的凉薄变得宠溺:“秦律师跟我打招呼,我总不能不理。” 秦明礼看了眼两人。 叮—— 电梯到了。 姜寻先上了电梯,盛司越紧随其后。 秦明礼最后上,按下一楼按键后,偏头看向姜寻:“最近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她想了想,缓缓道:“大部分都挺顺利的,不过有个案子当事人很奇怪。” “怎么了?” “是个离婚案,她一边起诉丈夫要离婚,一边跟丈夫出去旅游拍亲密合照,一审已经判决驳回离婚了,我本以为她是不想离婚,没想到又上诉了。” 秦明礼笑了下:“案子做多了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清醒的,奇葩的当事人多的是。” “确实,我们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不也遇到过吗?” “你还记得?” 女人弯了唇:“当然记得了。” 盛司越就站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毫不热乎,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个电梯里非常多余的人,一种不悦的情绪慢慢爬了上来。 如果姜寻能听他的,他根本就不想让她在金科律所上班,男同事一堆不说,还有一个一点界限感都没有的所谓师父。 在她心里,他这个做过丈夫的男人,大概都没有自己的师父亲近吧? 越想,男人的脸越冷。 好在没多大会儿电梯到了一楼。 一下电梯,盛司越就拉着姜寻的手往前走了。 她下意识地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男人握得更紧。 姜寻拧眉:“你干什么?” 盛司越见她有些生气,下意识地松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姜寻,“……” 他滚了滚喉结,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们去吃饭吧?” 女人没说话,回头看了眼秦明礼:“师父,我先走了。” “去吧。” “嗯。” 姜寻这才转身。 盛司越看了眼秦明礼,之后跟上。 他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就几分试探:“阿寻……” “怎么了?” “没事,你晚餐想吃什么?” 她淡淡道:“你决定。” 男人忙道:“去那家之前我包场想跟你求婚的餐厅怎么样?” 女人回头看他一眼:“说了你定。” 后者点头笑笑,落下一个“好”字。 他还以为她因为刚才自己随便牵她手的行为生气了。 但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应该是没有。 出了律所大楼,盛司越带着她走到自己车旁,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姜寻弯身上车。 盛司越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时,偏头看她一眼:“阿寻,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女人反问:“你希望我生气?” “当然不希望,只是刚才我看着你和秦明礼聊得那么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心里不舒服,一时没忍住就拉了你的手,我怕你生气,更怕你因为我擅自对你动手就不理我。” “你秉性如此,我习惯了。” 盛司越,“……” 为什么他觉得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话?! 不过,不是好话他也认了,她不生气,对他而言,已经是宽恕。 车子很快开了出去。 路上,盛司越故意找话题:“今天华盛出了件挺有意思的事。” “什么?” “有人跑到我办公室,跟我表白。” 姜寻,“……” 他想表达什么? 表达自己很受欢迎吗? 正想翻个白眼,男人再次开口:“是个男的。” 姜寻愣住,侧眸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想不到盛总男女通吃。” 盛司越轻笑:“你想多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他是替自己的妹妹跟我表白。” 姜寻,“……” 好吧,她突然觉得,他是懂讲冷笑话的。 女人靠在副驾驶上,目光透光挡风玻璃看向外面的车流,思绪逐渐走远。 盛司越的确从来不缺女人喜欢。 林诗颖,陈念薇,包括多年前的她,都是为他前赴后继的女人。 只因为他足够英俊,足够有钱,足够有能力。 年少时为他心动,她最初看上的是脸,后来……也看到了他身上其他的优点。 她曾经觉得她和盛司越之间是孽缘。 可到了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不美好,她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聊聊天,又好像他们之间的孽缘已尽。 “陈念薇离开江城,回美国了。”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盛司越不疾不徐地开口:“她走了以后就不会打扰我们了,我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之前跟你解释过,其实我和陈念薇之间原本也什么都没有。” “你和其他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不感兴趣,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姜寻抿唇:“你能不能专心开车?怎么那么多废话?” 他开车的空隙侧眸看她一眼,嘴角笑意温和:“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单纯地想和你聊聊天,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思。” 第315章矫情 她“嗯”了一声。 车厢内恢复安静。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心里只有她,早就找其他的女人替代了,又何必这么长时间绕在她身边?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餐厅外面停下。 盛司越走到副驾驶这边帮姜寻拉开车门。 另外,还朝她伸出去了手。 那意思很明显,让她的手放上去,他要牵着她,或者扶着她。 女人看了眼那只还算宽厚的大掌,手指修长好看,单看着手心就可以想象手背上的怎样地骨节分明。 可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错开并且没有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自顾弯身下车。 盛司越脸上没有丝毫被拒绝的尴尬,怡然自得地关了车门。 他跟在她身侧进了餐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请他吃饭。 点完菜后,姜寻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她现在对盛司越还没有什么分享欲,也不知道要和他聊什么,刷朋友圈显然更加有意思。 不过即便低着头,女人还是能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正盯着她看。 看就看吧。 她摆烂地想。 服务员很快过来上餐了。 菜品上齐后,姜寻拿起餐具专注地吃东西。 难得的是,盛司越这次也没有非要挑起话题跟她聊天。 他找的餐厅自然是最好的,菜品色香味俱全,她吃得也算开心。 放下餐具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阿寻,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一个朋友要跟太太举办结婚十周年纪念酒会,邀请我参加,我缺个女伴。” 姜寻听完,瞬间有种恍然大悟感。 送她手链,请她吃饭,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女人笑笑:“怎么不找别人?” “只想找你。” “我要是不答应呢?” 盛司越不咸不淡地道:“那酒会就不去了。” 她似笑非笑的:“没有女伴就可以不参加的酒会,看来也不是多好的朋友啊。” “是之前的一个客户,跟华盛长期开展深度合作,不过拒绝参加一场酒会倒也对我们的合作产生不了什么负面影响,顶多对方心里觉得我不看重他。” “哦,那就去吧。” 他眼神微滞,满是意外地看着她:“你要陪我去么?” 后者不答反问:“你不是让我去?” 男人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溢到了眼底:“阿寻,你能答应我,我很惊讶,也很开心。” 姜寻见他这么开心也是很惊讶。 还有些不自在。 她端起手边的水抿了唇,不咸不淡地道:“小忙而已,况且我去了,说不定还能认识点新朋友,为我们律所拉点客户。” 律师这一行,也是需要良好的社会关系,才能多接案子。 盛司越才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去的。 他只知道,姜寻答应他了。 …… 回到华盛名邸后,两人相对无言地上楼。 姜寻其实有点不适应突然安静下来的盛司越,好像这个家干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一样。 这样小心翼翼的他,实在少见。 进卧室之前,她偏头看向男人:“盛司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那个酒会是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后天。” “哦,知道了。” 盛司越提议:“到时候我去律所接你?” “嗯。” 一个字落下,她想到什么:“那你明天也送我上班吧,今天你接我下班,车在律所停着。” 他对她笑:“好。” 不知为何,姜寻觉得自己从他眼底看到了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她回了卧室。 时间还早,远没有到睡觉的时候。 女人洗过澡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给姐妹群发了条消息:【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这个群是要解散了吗?】 最先回复的是宋子珊:【我在忙着找工作。】 【你怎么突然要工作?】 【我和陆明宇吵架了,他说我除了会花钱还会干什么,太伤人了,我决定出去找个工作,哪怕一月只赚三千块钱,也能证明我会赚钱。】 姜寻默默叹了口气:【陆总真是大直男,这种话竟然都敢说。】 珊珊:【阿瑜,你是不是心情很好?】 她愣了下:【怎么看出来的?】 珊珊:【有心情在群里闲聊,也没有抱怨盛总,应该是他最近表现挺好的,那你最大的烦恼没有了,当然高兴。】 【算你猜得准。】 【你们什么时候和好啊?】 阿瑜:【他才刚开始追我,还没有做什么让我觉得我们应该和好的事情,不过今天他邀请我当他女伴陪他参加一个酒会,我答应了。】 裴思瑜突然冒了出来:【我看有戏,你们拒绝和好不远了。】 珊珊:【我觉得也是,其实夫妻,还真的是原配比较好,谁也不嫌弃谁。】 姜寻看着宋子珊发过来的这条消息,微微出神。 她在脑海里想了下,若是这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也就算了。 若是真的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生子,她还真的不确定自己心理上是否能接受和盛司越之外的男人,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其实思想上,她一直保守。 时间在百无聊赖的聊天中逐渐过去,十一点过半的时候,女人终于有了困意,手机放在床头,就那么睡了过去。 …… 周五很快到来。 那天,盛司越来接姜寻下班的时候,她已经提前等在律所大楼外了。 就是为了不让他再在电梯里碰到秦明礼。 一来,她总觉得自己和盛司越之间的关系秦明礼好像不是很认可。 毕竟曾经她在他那里受伤最严重的时期,是秦明礼把她从万劫不复中救了出来。 如今她又和他牵扯不清了…… 不管是作为师父还是哥哥,想必他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姜寻自知有些选择只需要跟随自己的心情做就好,可秦明礼待她,称得上是恩重如山。 她还是忍不住有心理负担。 女人默默地想—— 如果哪一天她真的决定和盛司越和好,事先一定会好好和师父先打个报告。 鸣笛声传入耳中的时候,姜寻才回神。 见黑色宾利已经停在身边,她弯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想多了让她心情有点不美好,这会儿人也变得矫情起来。 女人系安全带的时候哼了声:“你还真是有意思。” “怎么了?” “如今来接我,连车门都不帮我看了,就按喇叭提醒我上车?” 第315章矫情 她“嗯”了一声。 车厢内恢复安静。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心里只有她,早就找其他的女人替代了,又何必这么长时间绕在她身边?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餐厅外面停下。 盛司越走到副驾驶这边帮姜寻拉开车门。 另外,还朝她伸出去了手。 那意思很明显,让她的手放上去,他要牵着她,或者扶着她。 女人看了眼那只还算宽厚的大掌,手指修长好看,单看着手心就可以想象手背上的怎样地骨节分明。 可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错开并且没有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自顾弯身下车。 盛司越脸上没有丝毫被拒绝的尴尬,怡然自得地关了车门。 他跟在她身侧进了餐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请他吃饭。 点完菜后,姜寻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她现在对盛司越还没有什么分享欲,也不知道要和他聊什么,刷朋友圈显然更加有意思。 不过即便低着头,女人还是能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正盯着她看。 看就看吧。 她摆烂地想。 服务员很快过来上餐了。 菜品上齐后,姜寻拿起餐具专注地吃东西。 难得的是,盛司越这次也没有非要挑起话题跟她聊天。 他找的餐厅自然是最好的,菜品色香味俱全,她吃得也算开心。 放下餐具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阿寻,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一个朋友要跟太太举办结婚十周年纪念酒会,邀请我参加,我缺个女伴。” 姜寻听完,瞬间有种恍然大悟感。 送她手链,请她吃饭,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女人笑笑:“怎么不找别人?” “只想找你。” “我要是不答应呢?” 盛司越不咸不淡地道:“那酒会就不去了。” 她似笑非笑的:“没有女伴就可以不参加的酒会,看来也不是多好的朋友啊。” “是之前的一个客户,跟华盛长期开展深度合作,不过拒绝参加一场酒会倒也对我们的合作产生不了什么负面影响,顶多对方心里觉得我不看重他。” “哦,那就去吧。” 他眼神微滞,满是意外地看着她:“你要陪我去么?” 后者不答反问:“你不是让我去?” 男人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溢到了眼底:“阿寻,你能答应我,我很惊讶,也很开心。” 姜寻见他这么开心也是很惊讶。 还有些不自在。 她端起手边的水抿了唇,不咸不淡地道:“小忙而已,况且我去了,说不定还能认识点新朋友,为我们律所拉点客户。” 律师这一行,也是需要良好的社会关系,才能多接案子。 盛司越才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去的。 他只知道,姜寻答应他了。 …… 回到华盛名邸后,两人相对无言地上楼。 姜寻其实有点不适应突然安静下来的盛司越,好像这个家干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一样。 这样小心翼翼的他,实在少见。 进卧室之前,她偏头看向男人:“盛司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那个酒会是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后天。” “哦,知道了。” 盛司越提议:“到时候我去律所接你?” “嗯。” 一个字落下,她想到什么:“那你明天也送我上班吧,今天你接我下班,车在律所停着。” 他对她笑:“好。” 不知为何,姜寻觉得自己从他眼底看到了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她回了卧室。 时间还早,远没有到睡觉的时候。 女人洗过澡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给姐妹群发了条消息:【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这个群是要解散了吗?】 最先回复的是宋子珊:【我在忙着找工作。】 【你怎么突然要工作?】 【我和陆明宇吵架了,他说我除了会花钱还会干什么,太伤人了,我决定出去找个工作,哪怕一月只赚三千块钱,也能证明我会赚钱。】 姜寻默默叹了口气:【陆总真是大直男,这种话竟然都敢说。】 珊珊:【阿瑜,你是不是心情很好?】 她愣了下:【怎么看出来的?】 珊珊:【有心情在群里闲聊,也没有抱怨盛总,应该是他最近表现挺好的,那你最大的烦恼没有了,当然高兴。】 【算你猜得准。】 【你们什么时候和好啊?】 阿瑜:【他才刚开始追我,还没有做什么让我觉得我们应该和好的事情,不过今天他邀请我当他女伴陪他参加一个酒会,我答应了。】 裴思瑜突然冒了出来:【我看有戏,你们拒绝和好不远了。】 珊珊:【我觉得也是,其实夫妻,还真的是原配比较好,谁也不嫌弃谁。】 姜寻看着宋子珊发过来的这条消息,微微出神。 她在脑海里想了下,若是这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也就算了。 若是真的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生子,她还真的不确定自己心理上是否能接受和盛司越之外的男人,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其实思想上,她一直保守。 时间在百无聊赖的聊天中逐渐过去,十一点过半的时候,女人终于有了困意,手机放在床头,就那么睡了过去。 …… 周五很快到来。 那天,盛司越来接姜寻下班的时候,她已经提前等在律所大楼外了。 就是为了不让他再在电梯里碰到秦明礼。 一来,她总觉得自己和盛司越之间的关系秦明礼好像不是很认可。 毕竟曾经她在他那里受伤最严重的时期,是秦明礼把她从万劫不复中救了出来。 如今她又和他牵扯不清了…… 不管是作为师父还是哥哥,想必他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姜寻自知有些选择只需要跟随自己的心情做就好,可秦明礼待她,称得上是恩重如山。 她还是忍不住有心理负担。 女人默默地想—— 如果哪一天她真的决定和盛司越和好,事先一定会好好和师父先打个报告。 鸣笛声传入耳中的时候,姜寻才回神。 见黑色宾利已经停在身边,她弯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想多了让她心情有点不美好,这会儿人也变得矫情起来。 女人系安全带的时候哼了声:“你还真是有意思。” “怎么了?” “如今来接我,连车门都不帮我看了,就按喇叭提醒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