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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峥坐在吴虞对面,拆第四个药包。他拆到最后总觉得有些不对,便抬头想问吴虞,却发现吴虞伸手对他做了一个低音的手势。孟峥也就按下疑问,将药材重新包好放到一边。玄序靠在外侧,一动不动,但头已经耷拉下去,估计是睡着了。本来孟峥想让他和自己坐一起,但玄序一声不吭地关上门后就地坐下,反而让孟峥不好开口。孟峥不理解玄序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毕竟是吴虞带回来的,还是从锦叶衣那带回来的,他也不好过问。他看了一眼玄序的右腿。他和当着玄序的面和吴虞讨论伤情时玄序没有任何表态,这很不正常。孟峥感觉车身一震,紧接着玄序就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吴虞终于开口问道:“我得去拿先前订的药,你去吗?”玄序摇了摇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峥笑了一声:“那你堵在门前做什么?”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玄序也只是看向吴虞。吴虞伸手指向里侧:“他的意思是让你往里面来。”玄序扶着门起身,穿过孟峥和吴虞,走到马车最里面,再次靠着墙坐下。吴虞起身下车。孟峥看着玄序问道:“真不去?”玄序点头。孟峥叹了口气,起身从车顶的格子里拿出一包酥饼,和自己的水壶一起塞进玄序怀里:“恐怕要有些久,你吃完再睡会儿。”他下车后锁上车门。吴虞和他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说道:“你刚才说错话了。”孟峥有些茫然。“他以为自己在路上睡着了没被发现。”吴虞说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峥叹了口气,有些心虚地打量起四周的商铺。“那你猜他现在会怎么做?”吴虞抛出下一个问题。孟峥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蚋蚨车,他始终觉蚋蚨不管拉什么车都很扎眼。于是他看见车窗下被挑起的一条小缝在缓缓降下。孟峥像是什么都没发现,冲着蚋蚨打了个趴下的手势后才转头对吴虞说道:“他在看我们。”“不是看我们,他是在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吴虞纠正道:“这是习惯。”他顺手拍了拍孟峥:“接着讲你出客栈前没讲完的。”孟峥应了一声:“右腿上的伤大概有两年,我摸到有些碎骨都已经变形了,就算拼也拼不全,所以要找材料填补。他的右手上有老茧,分布和三师弟相似,我猜他应当也曾是剑修。”“为什么是剑修而不是剑士?”“因为他虽然没有任何灵气在身,但没睡着前他有聚气和吐纳的动作。”吴虞点头。“另外,手上的伤应该比腿上更久,对方在挑断他的经脉后不仅长时间暴露伤口,还用过让伤口难以愈合的药,就像是在害怕留有任何长出经脉的可能。”孟峥犹豫了片刻后才说道:“他脸上的伤倒是很奇怪。手上的伤是利器所为,结合他曾是剑修,我看凶器大概率是剑,可对方既然用剑了,为什么要换钝器剖他的脸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虞斗笠上的银链往孟峥偏了偏:“脸应当是他自己划的。”孟峥沉思片刻后:“所以虽然伤口错杂,但五官实际并未受损,除了……他吃饭的时候吞咽有些困难,伤应当在喉咙,我看锦叶衣开出的药,前三包都是改了白师姐的方子,主要用来滋养,但刚才拆的第四包却是一剂能把人毒哑的狠药。”吴虞拍了拍孟峥的头:“所以剩下的几包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应当有推断。”“但我不敢开这样的药方,大有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惊险,如果要我开,我只敢开温养约两年的药方。”孟峥叹了口气:“且这些药量我不能拿捏。”吴虞轻笑一声:“因此喉疾交给锦叶衣,腿伤交给你,脸上的给依慧。”“那小师弟和弦玉呢?”孟峥问道。“修鹀能力不够,还不能行医,弦玉……玄序身上没有弦玉擅长的。”吴虞叹了口气:“回去先找些修鹀旧衣给玄序凑合穿。”孟峥咋舌:“不能新做么?相比起买药的钱咱们宗门也不差这点。”“找修鹀前几年的衣裳。”吴虞叹了口气:“新做的他暂时不会收。你得让他觉得自己值四百万。”孟峥忽然提起一口气:“所以锦叶衣从你这拿了四百万还塞了个人给你!”他看见吴虞斗笠上的银链甩向另一侧:“你不能这样!锦叶衣每年拿的用钱比师妹还多,偏偏师妹每年都能做些东西出来而他不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虞给他顺气:“玄序自然是值的。你听过绛河宗吗?”“没听过。”孟峥的回答干净利落。“我也没听过。”孟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您老什么时候换个人当家,我快气死了!”吴虞拍了拍他的头:“不换,算账太烦了。我没听说过绛河宗,但我大约知道玄序是什么人。”孟峥气得攥紧吴虞的衣袖:“您讲。”“三年前妖界的邪修,自称血河尊者的那个,叛逃到人界,你们不是前脚追出去,后脚就听说血河尊者被一个剑修斩杀了?”吴虞拍着孟峥的背问道。孟峥想起他到场时,虽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就连老山羊的尸骨都已经差不多烂完,现场却依旧留有让他心头一震的剑气。与他而言那剑气虽然还有些稚嫩,却可见剑气的主人日后必成大业。那时他回到宗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吴虞修真界有一个剑修的好苗子,或许能踏入仙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吴虞是怎么说的?吴虞说的是——“可惜了。”那天孟峥给修鹀盛饭时也在想有些可惜,就算修鹀都快成半个师妹了,他总归也是不愿把修鹀送去仙门打杂的。但孟峥在短暂的沉默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星明剑的剑主叫什么来着?”吴虞的回答也一样干脆:“你没告诉我。你甚至忘了告诉我那把剑叫星明。你只记得我用你包包子的豆沙煮了糖水,让我连夜去给你买豆子。”孟峥气得手都在抖:“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人七月吃元宵的!你们不觉得热吗?你们下一次要干什么?十二月吃冰酪?”吴虞没有回话,孟峥愣了一下:“你们,已经吃过了?你们冬天背着我吃冰酪!”吴虞揽着他的肩膀走进店里:“老许,我来拿药。你炸的茨菇片也拿点,我这徒弟要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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