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宠宦/ “阿兄,我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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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我还能活多久。”

    上次霍无尤听到他这样柔和的跟自己说话,还是在五年前。燕述玉说完这句话就浑身冷得发抖,见霍无尤站在身前却没有抱他的意思,只得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霍无尤抬手替他将遮挡了眼睛的发丝别到耳后,慢条斯理问:“你叫我帮你做什么?”眼前人并未像从前那样被碰一碰就往后缩,而是贪恋他掌心的温度,像只猫一般的蹭了蹭:“阿兄,我肚子流了好多血,帮我揉一揉。”听到这声阿兄,霍无尤神色复杂的微微俯身,手指抚摸过他的眼睛,燕述玉顺从的眯了眯眼睛,极其自然地拽着他的手就往被子里放。霍无尤没有拒绝,手一路顺着温热的下腹摸到两腿之间,他手指动了动,明显感觉到掌下之人颤了颤,随即耳畔微红。他起先以为是被玉势撕裂的伤口又流血了,可摸过后却发现并没有,上次的伤口早已愈合,那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伤口。霍无尤并没有收回手,而是亵玩般的攥握住了他的腰窝,燕述玉果然挣扎起来,却没有拒绝或表露出厌恶的情绪,只是扭了扭身,小声控诉:“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荒谬的可能出现在霍无尤心里,只见他收回了手,略带探究的看向被子中的人:“阿玉,要吃娘做的甜糕吗?”燕述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明显怔了怔,一双琉璃一样澄澈的眼睛疑惑地盯了他半晌:“娘......娘不是怀弟弟很辛苦吗,我还是不吃了。”崇王妃怀上那个并未出世的孩子是在五年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霍无尤终于站不住,抛下有些恍惚的人起身往外殿走,吩咐冯虚:“叫太医从偏殿过来!”已经是深夜,早已睡着的太医被人从被窝赶出来,好不容易穿戴好了衣服又迎着冷风走去内殿,跪在皇帝身前时后背都是冷汗:“拜见陛下。”霍无尤坐在床榻边,有些生疏地安抚着怀里的燕述玉,不容拒绝的将手递给太医,又替他将袖子挽了两折。太医搭脉凝神,再睁开眼睛时神色凝重,刚要开口,却迎上了霍无尤警告的眼神,只得临时变了话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大人......大人他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霍无尤点点头,将怀里人塞进被子便要与太医去外殿,而燕述玉却忽然慌起来,攥住了他腰上的玉佩。霍无尤转身看他,后者对上那有些冷的目光缩了缩,小心的放开了玉佩:“你......你去哪儿?”自从醒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兄长和从前不太一样,看着......有些吓人。就在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战栗往后缩时,霍无尤却俯身替他将衣领掩了掩:“去问问大夫药里可不可以多加些甘草。”燕述玉自幼便常常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药,他却受不了药里的苦味儿,霍无尤便哄着他,说药里加了一种甘草,这样喝下去就不会苦。燕述玉听了果然点点头:“好。”外殿,霍无尤扶住了又要下跪的太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失去记忆?”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小大人精元血气不足,又伤了本里,没有足够的精血涵养心神,以至于大悲之下......才会是如今的样子啊。”霍无尤闭了闭眸,又听太医小声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那日杖责的伤,实在太重了。”待到太医开下药方叫人煎药,霍无尤往殿内走去,发现燕述玉早已睡下了。宫人一直听他在喊冷,于是榻边就生着一炉炭火,霍无尤挥退宫人坐在榻边看着他熟睡的眉眼,神情复杂。第二日一早雪停,廊下的铜铃铛里蓄满了雪即使风吹也不会响,这会儿内殿吵嚷,宫人都噤声侍奉殿前,没工夫管个铃铛。燕述玉夜里又发了一场热,药却喝不进,霍无尤夜半惊醒也不忘探一探身边人额头还烫不烫,翌日早冯虚催了三遍才动身上朝。前朝事务繁重,霍无尤走不开,一上午都耗在了四为堂。燕述玉却拖着病体下了榻,他睡不安稳,梦里浑浑噩噩都要记不清自己是谁,听侍奉的小宫人说外边下了雪,便要披衣去开窗子。可小宫人却瑟缩跪在他身前,求他不要开窗再被风吹得受了风寒,他执意去开,宫人却流着泪将头磕得砰砰响:“大人可怜可怜奴婢,陛下回来会要了奴婢命去的!”燕述玉恍恍惚惚,却知道陛下就是霍无尤,他愣在原地看向那宫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兄人很好,不会为难你的。”这话那宫人却万万不敢答。等到霍无尤从前殿回来,燕述玉仍病恹恹的卧在床头小睡,他回身吩咐人布膳,回头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问:“阿兄,外面的雪下得多厚。”霍无尤先是俯身摸了摸他额头,随后在床榻上比了比:“这么厚,但你身子不好,不能出去看雪吹风。”燕述玉神色暗了暗,却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午膳就布在一边,燕述玉披着外袍起身,捏着鼻子喝太医嘱咐的黄连阿胶鸡子汤,喝到一半忽然干呕,宫人连忙端来东西接着,见他将方才喝下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胃里还是一阵阵的痉挛,燕述玉难受地捂紧肚子,呕出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霍无尤上前将人半拥进怀里,拿着茶碗让他漱口,又命人将一碗莲子羹端到前面来:“告诉膳房,做一碗清淡的鸡丝细面,面要煮得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述玉用力压下胃里恶心的感觉,刚想说话却闷咳出声。霍无尤坐在一边看着他咳嗽得生出了细汗,一边用掌心替他抚顺脊背。等到咳嗽停下,燕述玉却再也吃不下东西,他歪在霍无尤身上,忽然问:“阿兄,我还能活多久。”霍无尤一怔:“别瞎想,只是生了场小病,过几日就会好。”燕述玉连日来吃不下睡不好,神思脆弱,听了这话反倒哭出来:“骗人,老黄死前就这样,吃不下东西,每天要睡很久......”老黄是燕述玉从前养的狗,捡回家时年纪就大了,没两年便寿终正寝。霍无尤听了心里难受,思及那日下令杖责徒生悔意,拇指一遍遍的替他擦掉眼角的泪。“别哭,等病好了,阿兄和你去廊下堆雪狮。”此时冯虚的干儿子俯身走了过来,跪下行礼时两掌抬高,露出手心一个圆胖的雪娃娃,燕述玉看了后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试着用手指推了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雪娃娃被摆进了小冰盆里,放在了远离炭火的窗台附近。随后几日里霍无尤很忙,几乎夜里都睡在了四为堂,偶尔回来时燕述玉也早就睡了,好在太医的药还算管用,起码他最近能吃得下饭,不会频频呕吐了。虽然到了年关,但宫里没有过节的喜气,仍是冷冰冰的,处处华贵却缺少人气。这日难得外面暖和,燕述玉披着衣服随意趴在小榻的矮桌上,手指拨弄着一瓶含苞的梅花,直将那花苞弄得掉在了桌子上。这几日侍奉他的小宫人年纪不大,估摸只有十二三岁,这会儿打了个哈欠,小心的瞧了眼他,随后便靠在小榻边偷偷睡着了。这几日他很少见到霍无尤,自己待在这儿又无聊的很,他低头见小宫人睡的熟,忽然灵机一动,蹑手蹑脚的往殿外跑。“放肆!”走到门口时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呵斥,他吓了一跳猛地躲回了门后,却发现不是在骂他。长寿不阴不阳地正在训斥门外值守的宫人,似乎是因有个小宫人打了个哈欠被他撞见了,这会儿正将所有当值的宫人召过来训斥。这长寿官职虽小,威风倒是大,仗着自己资历深,上头又有人护着,更是将这些小宫人不放在眼里,这倒是给了燕述玉机会,他猫在廊柱后头鬼鬼祟祟地提着袍子跑了出去,想要去前面找霍无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如今失了记忆不认得路,左拐右拐反倒找不到方向,最终冒失地穿过一个花园,到了一排幽静的殿宇。这儿人很少,几乎没有值守的宫人,连门也半开着,燕述玉走进去想要问路,却忽然听到里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掺了铁丝的鞭子骤然抽向一人的脊背,这样重的鞭子挥高了甩下去,那人却硬是咬牙一声不吭。霍无尤就站在案后观刑,是由一名锦衣卫持鞭,而跪地那人身着锦衣华袍,头戴高冠,看上去身份不低。燕述玉被这场景吓到,躲在屏风后捂紧了嘴,呆呆地看着鞭子一下一下挥落,那人脊背上的衣裳被鞭刃割开,血迹顺着衣服往外汩汩流出。可直到他跪不住俯身爬倒在地,别说求饶,竟也一声不吭。“停。”抽下二十四鞭后,霍无尤叫停,锦衣卫依言停手,收了鞭子侍立一旁。霍无尤走向他身前,淡淡开口:“抬头。”那人在剧痛下浑身颤抖,艰难的喘息后抬起头,在燕述玉的角度能看到那人清晰的侧脸,竟是个容貌十分清俊的男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唇角被咬得流出鲜血,下一刻却用手背狠狠揩去,他看向霍无尤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柔和,却仍是跪端正了俯身一礼:“臣侍,谢陛下赐罚。”霍无尤俯身抓握住那人的头发,硬生生拽着提起:“书信已经被截住,嬴顺仪可不可以告诉朕,上面内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嬴顺仪皱眉抬头,清瘦的身躯仍跪得笔直:“就如陛下看到的那样,是一幅边防守备图。”边防守备图!躲在屏风后的燕述玉一惊,听那人竟轻笑一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臣侍被迫从桓国来京为质的那一天,陛下就该想到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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