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道门三剑
“前辈这话,晚辈听不懂。”苗云咏眉头紧蹙,他说道:“既然这剑法被前人所创出,自然是要留给后人习练的,固然剑法奥妙晦涩难懂,但并非无法使用,只是深浅有别罢了。”
见太玄不说话,苗云咏又道:“前辈可曾听闻过峨眉派的玉女剑法,同样是晦涩难寻,习练困难,但依然有人去练,有人可练,这与我武当的太极清灵剑法又有何不同?”
太玄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苍凉玩味。
“峨眉玉女剑重杀,所以问心无用,问情夺命,青城十方天星重理,所以问道无余,只得上叩仙神,昆仑八荒重势,所以天不予之,活该自取灭亡,武当太极清灵重承负,平黑白,自欺欺人罢了.道家的剑法,殊途同归。”
太玄目光幽幽,他说道:“说起来,道剑练了这些年,你们还不如一个外人透彻,皇甫问天创下那‘天道三剑’,听名字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前辈何意?”苗云咏忽然有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听得对方历数各门各派的武功,那种不屑一顾的语气,并非故作样子。
太玄款款地道:“听不明白吗,道家的剑法,只能出三剑,一剑是以人御剑,两剑是人剑合一,三剑是,剑魔入体,剑意御人你无知无畏,胡乱用这剑法到了今日还没有变成疯子,倒也算是个奇迹了。”
苗云咏脸色微变,却是不甘示弱地道:“前辈对我道门的剑法如此熟悉,敢问一句前辈究竟来自何处?”
太玄摇摇头不再说话,缓缓将那残破的木剑拔出,周身衣袍随风而动,他白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眼眸平静如水,并无半点杀意。
但苗云咏却仿佛有种被荒野猛兽盯上的危机感,他心头的警钟不断敲响,一种油然而生的大恐怖一直攥着他的心。
“若按前辈所言,道门各派习练那些剑法的人也不在少数,前辈何故就找上了晚辈一人?”
苗云咏这话倒也不是示弱,而是他仍然认为对方是陈氏请来的帮手,不然仅是为了这点站不住脚的理由就大老远来杀他,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因为他们都死了,”太玄注视着苗云咏道:“你是最后一个,也是最有希望将这门剑法练到极致的人。”
“就和我师叔一样?”苗云咏问道。
“上阳子的神霄剑法自成一家,但他最强的剑诀,仍是你们武当传承的太极清灵剑.比起栖云子,他倒是更像是你的师父。”
太玄的话对苗云咏而言绝对算是称赞了,上阳子的武功和道法修为举世闻名,能够被与其相提并论,本就是一种荣耀。
但苗云咏也明白,对方的称赞并非恭维,而是必杀的又一种理由,今日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没办法善了。
“既然如此,请恕晚辈失礼了。”
苗云咏缓缓拔出天凶剑,目光凝重地盯紧太玄:“武当,苗云咏,请指教。”
太玄没有说话,只是提着残破的木剑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苗云咏沉吟一瞬,果断出剑,太极清灵剑的招式早已经被他融进了普通的一刺一劈之中,故而一出手便是风云色变。
苗云咏一步踏出,剑锋所向,真气犹如霹雳雷霆,伴着隆隆轰鸣声,他一剑刺出,立时叫那狂风为之一滞。
太玄前踏半步,挽起木剑撩开对方的剑锋,随后左掌推出,那掌力在半空中竟是折返倒转回来,直攻苗云咏的后背。
“什么?”
没想到剑招这么轻易就破解了,苗云咏大惊之下,连忙祭出第二剑,将身后的掌力斩破,随后顺势将剑划出一片月华光幕,反身再次攻向太玄。
太玄脚步连点,身形诡谲如妖,向后连退三步将剑气尽数躲闪,随后只见他手中木剑脱手而出,掌心真气凝华,化作两柄璀璨剑形,犹如流星一般爆射向苗云咏。
“分形剑!”
苗云咏大惊失色,他剑落如虹,以太极清灵剑第二剑抵御住了这两柄飞剑,两者相撞之时迸裂出星光漫天,犹如银河落地。
面前这道人太过神秘,苗云咏咬牙使出了第三剑,一团若有若无的真气在他的脚下汇聚,黑白二色的太极图景应声而现。
骤起的狂风钻人耳膜,呼啸之声犹如出笼猛兽,苗云咏挺剑直刺,脚下太极图悍然破碎,化作黑白两色的真气,汇聚在了剑锋一点,极致的光芒闪烁仿佛要将这片夜幕撕裂。
太玄目光微垂,他同样刺出一剑迎战,木剑与那光点相撞,竟是完好无损,苗云咏带着无边的气势居然再没办法前进一步。
震怖之时,苗云咏陡然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吸力,那太玄道人在一瞬间好似变成了黑洞风穴一般的存在,他身上的真气在极短的时间被对方疯狂地吸走。
“你是——逍遥派的——!”
苗云咏终于发现了,对方应对他第一剑的招数是逍遥派的白虹掌法,应对他第二剑的则是以逍遥派小无相功模仿出的分形剑,而应对他第三剑的,则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
几个呼吸的时间,苗云咏身上的真气被一扫而空,太玄周身汇集着肉眼可见的青色雾气,不时还有苍白的电弧攀岩其上。
只见太玄右手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左手剑指微点,盘旋在他周身的真气化作一团被压缩到极致暴风气旋,直直冲入了苗云咏的丹田之中。
极短的时间,这股被送回的真气就冲破了苗云咏的丹田,一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焚烬。
“噗!”
苗云咏呕血倒飞而出,身形在地上翻滚了数圈之后方才停下,他捂着胸口,神色恹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前辈可否直言相告,你究竟——是不是陈氏请来的?”临死之前,苗云咏又一次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不是,”太玄低头看了他一眼:“我杀你是因为你挡路了,天道七宝汇聚在即,你这样的人,不该活着。”
说罢,太玄将木剑收起,漠然地转身离去,苗云咏瞪着无法瞑目的双眼,挣扎了片刻后,终于没有了声息。
与此同时,在暗中埋伏的闫峰和曾鸿全都是一脸的阴沉。
“这道人到底是谁?”曾鸿有些气急地问道。
“不知道,”闫峰同样脸色极其难看:“他刚刚和那苗云咏说了什么,似是用了什么传音入密的法子,我只看见他张嘴,什么也没听见。”
“此人武功如此可怕,怎么可能在江湖上寂寂无闻,”曾鸿咬着牙道:“立刻将此事传给陆大人,陈氏竟与这等可怕的人物有交集,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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