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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阳终究会回去的

    风映泽冲洗完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刚要对站在门外等候的牧淮说话,更外面忽然传来柳溪梦的声音。他推开门,与牧淮人对视一眼,朝门外走去。齐作揖:“拜见掌门。”柳溪梦有些急色,没看出俩人的异样:“雪眠在何处?”风映泽说:“应该在房间里。”柳溪梦急匆匆去敲门,“雪眠,是我,我有要事须通知你。”她才敲了几下,就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怎么还不开门。”风映泽奇怪,跟上去问她发生了什么。这时,门忽然向俩边打开,宿雪眠冷漠地看向柳溪梦。“雪眠。”柳溪梦的心被他的神色刺得一痛,竭力镇定,“景阳时日无多,我们去看看他,好不好?”她说到最后,有些哽咽,眼神又带着乞求。牧淮不能理解。他不知道“景阳”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柳溪梦要以这幅表情恳求。他瞟向风映泽,风映泽给了他一个“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眼神。柳溪梦心乱如麻地看着宿雪眠,听到宿雪眠“嗯”了一声,慢慢漾出一个笑来,“好,好。你是在给牧淮铸剑吧?那我先去京都,你们七日之后到了就行。映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映泽正看着脚尖,闻言抬起头,“什么事?”“你和牧淮也去。毕竟,李景阳是你们四师叔。”柳溪梦叹了口气,目光哀愁,“顺便也去人间游玩一趟。”“四师叔?是我那个在人间当皇帝的师叔?他生病了?找岁颂要点药不就行了?”面对风映泽一连串的追问,柳溪梦只是道:“时候到了罢了。”风映泽纳闷:“他老了?”柳溪梦:“……嗯。”老了。她听到这个词一阵恍惚,怎么就老了。她还记得俩人第一次见面,她问他几岁了,他说十四。她怅然离去。风映泽转而问宿雪眠,“师尊,你没什么感觉吗?掌门一个铁骨铮铮的剑修都要掉金豆豆了,你没一点儿感觉吗?”宿雪眠回到室内,静静地翻看书籍。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风映泽冷笑了下,挥手把门合上。门完全合上后,他对着门,垂下嘴角,若有所思。牧淮在他身后,“打算去哪儿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映泽转身,脸上已经挂起了平常的笑,眨眼说:“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去絮落玩!”牧淮挑眉:“我没记错的话,那可是个大淫窟。”“那是以前。现在被仙盟管教得好多了。那儿一年就开几次城门,我本就想去那玩。”风映泽走到小池旁,坐在瓷砖上,手指轻轻划过水面,鱼儿竞相触碰他挑逗的手指与摇晃的白玉铃铛。“那本是青丘狐族的地盘,我这个有一半血统的半妖一次都没去过,也太没道理了。我必须去,你去不去?”他掀起手,连带着指尖残留的水撒向牧淮的小脸上。牧淮下意识眨了下眼睛,风映泽无辜地嘟嘴,“去不去?”“师尊呢?”牧淮纠结道。风映泽嗤笑:“当然也带去啦。”牧淮思衬片刻,说好。风映泽乜他,“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近一些,被风映泽拿着帕子擦拭脸上的水珠。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就连风映泽身上的奇香,他也能嗅到。他想起风映泽潮红的脸,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说:“你那位师叔竟是人间的皇帝?”起初风映泽还很温柔地擦,擦了十几下就没耐心了,胡乱擦完后他不以为意地说:“嗯,怎么了,你也想当?”“我没那兴趣。”“当皇帝可好了,一呼百应,妃嫔如云。你真不想当?”风映泽侧着头,笑眯眯地打量他。牧淮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生老病死一样没缺,该死的时候还得认命。修仙则不同,八苦至少能免去俩苦。”风映泽反驳:“老,病?你别忘了,虽然修仙能延长寿命、青春永驻,但到了那个临界点还是会死的。”话是这么说……牧淮摸摸鼻子道:“反正我宁做凤尾不做鸡头。”他连忙转移话题,“你那师叔为何回去当皇帝了?”要知道,不是哪个修士都能拜入苍梧山静檀仙君门下。李景阳在苍梧山待了那么多年,一定学到了不少本领。但仙盟有规定,修士不得入皇室。李景阳若要回人间,必须废去一身本领,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皇帝。他甘心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映泽想了想,说:“我只听我爹提到过一些。”李景阳是皇室嫡长子,刚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登上帝王宝座指日可待。奈何后期先皇宠妾灭妻,宠妃跋扈狠毒,将皇后逼至绝路自尽,撺掇先帝废太子。之后,宠妃娘家势力乘风而上,终有一日逼宫夺位。当日,皇宫大乱,李景阳跌跌撞撞逃窜,毫无养尊处优的皇太子形象。“他被掌门救回来了。师祖很生气,让掌门把他送回去。但掌门说……”——“我承诺过他了,便绝不食言。”柳溪梦挺胸,雄赳赳地说。越叹气道:“什么?你承诺什么了?”“救他啊。”“那是你不自量力的承诺,我可没有!赶紧把他送走,免得仙盟又找咱们麻烦。”柳溪梦问李景阳:“你想走吗?”李景阳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女婴,摇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溪梦便朝越叹目光坚定地说:“他说他不走。师尊,要不你收他为徒吧。仙盟的人问起来,你就说看他根骨清奇,缘分已到呗。”“……”越叹扶额,捂胸道,“我早晚被你气死。”大师兄饮光面容温和,神态悲悯:“救一人胜造七级浮屠,师尊不如就照师妹说的吧。”越叹:“我救的是一个人吗,他怀里那个女婴怎么办?”柳溪梦刚张嘴就被他打断,“哎呦可别让我再收了,这个女娃天生体弱,活不了多久的。唉,你们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做。”李景阳暗暗抱紧了妹妹,并向柳溪梦投以可怜的眼神。柳溪梦一看就受不了,立即说:“要不然你就把他妹妹给山下的人养。”苍梧山下就是一个村庄,村里人大多朴实无华。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越叹捋了捋胡须,沉吟不语。柳溪梦站到他旁边,粗声吼道:“师尊!!”越叹被吓得虎躯一震,忙说:“行行行。行!”柳溪梦喜上眉梢,对呆愣的李景阳自吹自擂:“我厉害吧?我说过的,我会救你,就不会食言。快,叫他师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饮光看向女婴说:“我来抱。”李景阳将妹妹小心递到饮光怀里,僵硬着身体转向越叹,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拜见,师尊。”柳溪梦把他拉起来,说:“哎呀,不用行那么大的礼。咱们苍梧山很随便的。”“俗子。”越叹用鼻子出气。“师尊,请尊重师弟。”柳溪梦一本正经地说。饮光笑意加深,忽然怀里的女婴睁开眼,饮光看过去,女婴仿佛有所感觉,对他笑。饮光问李景阳女婴的名字。李景阳说不知道。他逃命的时候,一个妃子求他带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块走,连名字都没来得及交代就被士兵拖走了。饮光思量半晌,问:“万和如何?”李景阳看了看妹妹,发现她笑得开心,用手指逗了逗她,说可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万和被一户姓牧的人家收养,故全名:牧万和。而在北境采药的岁颂,回来后发现自己多了个十来岁的师弟,不冷不淡道:“你可真是有善心。”柳溪梦喜滋滋道:“那当然。”越宜探出头问:“那我还是小师妹吗?”“嗯嗯,他比你大一岁。”“好吧。”越宜耷拉脸,去找饮光玩去了。柳溪梦低头,继续给李景阳准备笔记。俩根手指敲在她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抬头,听到岁颂说:“没必要给他准备修仙的功课。”“十四岁入道也不晚。”“师姐,别傻了。”岁颂叹气,“就像船会靠岸,李景阳终究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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