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2 被迫出逃
事实上,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作为血族的拉切尔和幽灵们都是夜间活动的。拉切尔对此很满意,即使是以前作为人类的拉切尔在z国也保持着m国作息,白天不醒晚上不睡。但是这个夜晚比起往常来说格外惊心动魄。城堡来了个不速之客,从小生活在和平z国的拉切尔没有给城堡周围设监视法阵和陷阱的习惯,以往的拉切尔或许有,但在荒郊野岭的地方放松了警惕,觉得没人会来,所以也没有设置法阵。这也是幽灵兄妹能闯进来的原因之一。但是幽灵兄妹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拉切尔并没有重视起来,觉得他们的出现只是偶然,但实际上,已经为被发现埋下了伏笔。所以当那位不速之客突然闯入时,也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了。据当事人称:“我当时刚从地窖出来,手头上还抱着一篮子血包,那人就突然闯进来对我发起攻击啊,哎呦,真的吓死我了,幸好我是血族啊,还是有点本能反应,没被当场戳死,但是我血包戳破了哇,那血洒一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拉切尔只要一回想当时的场景就头皮发麻,虽然他不在乎死亡,但并不代表他就认为自己可以随便死了,当时他还没反应过来有人闯入,身体就因为血脉对危险的特殊感知而紧急躲避,等他清醒过来之后一把长刀就已经卡在他脑袋旁边的墙缝里,而那个位置则是他原本脑袋的位置。拉切尔差点腿软没站住,可也等不到他调整心态,第二下攻击接踵而至,拉切尔脑子一片空白,全凭本能反应在躲避,而抛向对方的血包被对方的攻击划破,大量血液四处溅射,对方身上一滴未粘,而自己身上却遍布血迹。“动物血?”拉切尔模模糊糊的只能听到对方一点点声音,因为更多占据他感官的,是鼻腔内萦绕的大量血腥气,作为血族,应该是很喜欢这股血腥气的,但骨子里还是人类的拉切尔却只感觉胃部一阵痉挛,他觉得这股子血腥味不是从血包传来的,而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对方身上浓烈的血味让他惊惧,冰凉无机质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如同刀割,自己在对方眼中已经和一个死物没有区别了……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他觉得他已经被杀死了,但身体还在疯狂挣扎,趁着对方莫名的停顿发起了攻击,两道魔法打过去不能给对方带来半点伤害,但对方似乎略感惊讶,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从不是打败对方,而是迅速逃跑罢了。也许,这是社恐的唯一好处吧?拉切尔其他魔法不厉害,但对于隐藏气息和转身就跑这样子的魔法还是很拿手的,毕竟社恐是真的很害怕与别人见面。对方可能也是很少遇到这种攻击力巨弱还转身就跑的贵族,竟然就这样让拉切尔跑了,再追上去之后,人早已跑的没影了。等逃出生天之后,拉切尔才发现,他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湿透,拉切尔不敢做多停留,他不敢往大一点的镇子跑,因为大一点的镇子很可能会有检测血族的工具存在,即使是再偏僻的地方,也得注重血族安全,谁都不想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成为血族的口粮。拉切尔不认为自己的魔法能瞒得过那些检测工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末流贵族罢了,多少死在那些检测工具里的末流贵族他又不是没从管家那里了解过,他可是不会自大到往别人面前送死的。他借着黑夜的掩护潜入一个村子,他不得不找个地方落脚,因为他实在太饿了,那个恐怖分子闯进来的时候,他刚准备开始进食。和其他血族没事就整两杯血来喝着玩儿,时刻处于饱腹状态不同,他不太喜欢血味儿,一般等到实在饿了才会去整几包血袋来补充营养。所以,被恐怖分子袭击后,经过大量剧烈运动直到现在,他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了。午夜时分,村里早就没了灯火,若是其他血族在这里,定要大开杀戒。拉切尔却只是偷偷的潜入了一个农民家的后院,在后院里抓鸡。在几次攻击都被那灵敏的鸡躲掉之后,拉切尔有点恼怒,准备放个范围性大招。当法术亮光刚刚亮起的时候,屋子的后门就突然被打开,吓得拉切尔迅速灭掉了手中的魔法,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是谁?”一盏灯在黑夜中亮起,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端着一杆猎枪站在门口,她面对黑夜中的院子大声喝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她的气势很足,但是声音里面也有着轻易不能察觉的颤抖。村子所在的地方很偏僻,少和外界有联系,因此也非常的宁静祥和。贝儿的父母这两天去镇上的集市买东西了,留着贝儿一个人在家。或许是睡前花茶喝多了,今夜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到后院有细微的动响传来。她从小听力就很好,在山上采野菜的时候,她能听见山下母亲喊吃饭的声音。她逐渐从睡梦中醒来,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往后院看了一眼,时不时闪过一道银光,伴随着后院的鸡扑腾的声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里来小偷了!贝儿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她顿时有些紧张,此时此刻家里只有她一人,但她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家里的财产被偷走。于是从堂屋把父亲的猎枪端在手中,这样就能壮壮胆。当她开门的时候,小偷已经躲起来了,但她知道,小偷就在这里,她对家里的构造一清二楚,因此,她十分清楚对方能藏在哪个角落。“角落里的人,你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拉切尔看到对方的枪指着自己这边,知道了自己已经暴露,于是双手举到耳边,做投降状态走了出去。“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贝儿听到这句话一开始是不信的,可当对方完全暴露在光线之下,她也不禁开始思考起了对方的其他动机,无他,实在是眼前的人太特殊了。首先让人注意到的,是他白色长袍上斑驳的血迹,这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刚杀完人的杀人犯,这幅模样本该令人害怕的,但对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杀人犯,白色的长袍看起来像入睡时穿的,并且料子一看就知道是普通人穿不起的那种,是丝绸吗?对方的皮肤苍白病态,无一丝血色,眉头微皱,嘴角轻轻抿起,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像是某家被人追杀的小公子。拉切尔咽了口口水,虽然他不想喝人血,但是在这种极度饥饿之下,鲜活的生命气息,强劲有力的动脉带着血液的香气刺激这他的味蕾,他压制着冲动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太饿了,如果你愿意为我提供帮助的话,我愿意将这个当作报酬与你交换。”说着取下了耳朵上的红宝石耳钉。在城堡里,他通常为了方便舒适,只会穿一层长袍在身上,只有在管家来看望他的时候,他才会穿上正式的成套贵族服饰来迎接。而事发突然,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能够支撑他交易的。但贵族用品怎么着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一枚耳钉都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贝儿看到那枚红宝石耳钉就已经心动,她知道,这枚宝石如果当出去就至少能抵她们家半年开支,她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并提出主动为对方烹饪。拉切尔听到了之后内心无比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其实只需要血液,他不能暴露自己是其实血族,于是只能答应了对方。在对方抓了鸡宰了之后,他趁着贝儿忙,主动的去处理了一下血液和拔下的鸡毛,以此作掩护来达到自己真正的目的贝儿将做好的鸡端上餐桌时,拉切尔已经解决完毕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饥饿了。由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所以贝儿做的鸡还是让他食指大动。很神奇的是,血族的生理构造让他在吃人类食物的时候完全没有饱腹感,也没有吃撑的感觉,他很愉快的将所有食物都解决了,一滴不剩。这让贝儿怜惜的想:是因为逃亡了很久,很久没吃东西了吗?饭饱之后,贝儿问道:“或许你需要换换衣服,然后睡一觉?如果你暂时没地方去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拉切尔有自己的考量,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只是问贝儿换了套衣服,然后清洗了一番,将丝绸长袍留给了贝儿。贝儿在他清洗过后才看清楚他的真实样貌。收整干净的拉切尔带着淡淡的冷漠感,这让本来还想让他留宿的贝儿打起了退堂鼓。这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给他带来几分神秘,贝儿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她只知道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而明明好看的人应该是容易拉近别人距离的,但他却满身写满了拒绝,让贝儿不知如何继续与他对话。介于他要走了,她也只好鼓起勇气将有些事情说了下去。“你给了我这么好的东西,却只要了两只鸡和一套衣服,这太不公平了。”贝儿将带血的长袍和红宝石耳钉放在一旁,进屋去收拾了点东西。那件带血的长袍上只是有很多血迹罢了,洗洗之后,还是一件很昂贵的长袍,但拉切尔却实在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事情了,他不知道那个恐怖分子具体在哪儿,但他知道,跑得越远越好。而且,夜晚即将结束,他需要找个阴暗的地方休息。贝儿只能临时收拾一些行囊,装上一些食物,一些银币,还有其他常用的杂物,交给了拉切尔。她看着拉切尔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想,这个晚上,像梦一样。或许,这只是她与他唯一一次交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