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登临神座第十九章似曾相识的控火术
常昱春本能地松开手中的长剑之后,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他根本顾不得那只刚刚被局部烤焦的右手手掌传出的剧烈疼痛,当即调动体内真气,只是一瞬间,那只局部被烤焦的右手手掌完全被一种淡绿色的光芒笼罩了起来,就像突然戴上了一只闪烁着淡绿色光芒的手套一样。他修炼的是他们常家传承了千年的碧幽离火决,按理来说,他并不惧怕火焰和高温才是,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对方只是触碰了一下他手中的长剑,竟然会产生那样恐怖的高温。
也正是因为实在太过出乎意料,才令得他还没有反应过,握住长剑剑柄的右手手掌就已经受到了这种恐怖高温的灼烧。
不过他并不相信,以对方的现有修为境界,在火焰和高温的操控上真的能够完胜他。
所以他想要依靠输出更多的真气,强行压制长剑上的火焰和高温。
他的反应速度很快,再加上他的实力本就非常不错,所以,长剑的剑柄脱离他那只被局部烤焦的右手手掌之后,还未来得及偏离轨迹就被他的手掌重新握住了。
长剑剑柄极高的温度,让他的脸庞上再次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可以承受这种灼烧的疼痛感了,所以再次握住长剑剑柄的时候,他并没有松开。
就在他重新握住长剑剑柄的一瞬间,江洺再次出手,变掌为拳,径直朝着常昱春的胸口轰了过去。
面对江洺这早有准备的一拳,常昱春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表现得很平静。
很显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攻击。
果不其然。
当江洺的拳头触及他胸口的一瞬间,他的胸前立即亮起了一层淡绿色的光芒,就像凭空冒出了一块淡绿色的护盾一般。
轰的一声。
形如护盾的淡绿色光芒一阵黯淡,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令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由于他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惯性的滑动,也让他手中的长剑瞬间切断了那根长藤,彻底脱离了长藤的束缚。
一切都与他预想的差不多。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庞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然而下一刻…
他脸庞上这丝刚刚显露出来的得意之色还未来得及荡开就直接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被对方轰了一拳的胸口。
他胸前刚刚被江洺一拳击中的位置,那层如同防护盾一般的淡绿色光芒还没来得及重新亮起来就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
噗的一声。
他胸前那个位置竟是窜出了一团碧绿色的火焰。
还不等他从骇然中反应过来,这团碧绿色的火焰已经变成了淡黄色。
下一刻,那种无比炙热的灼烧感,顿时令得他充满惊恐的脸庞都不禁扭曲了起来。
这一幕与刚才前面长剑上发生的一幕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一次那可怕的一幕直接作用在了他的胸口上,更加直接。
直接作用在他的胸口上,造成的伤害自然更加严重。
即便他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只是一瞬间就调动了大量的真气,集中在胸口位置,强行压制住了这种突然窜出来的诡异火焰,却还是受伤不轻。
他的胸口已然一片焦黑。
这种焦黑不仅仅只是胸口的表皮被烤焦,就连血肉,以及藏在血肉里的胸骨都被烤焦了,若非他是实力强大的修炼者,此刻恐怕已经迈进了鬼门关。
为了避免再次受到江洺那种诡异的火焰攻击,他在调动大量真气,强行压制胸口处那团突然窜出的诡异火焰的同时,身影也在疾速飞退。
他稳住身形的时候,面色已经异常苍白,苍白的脸上,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停在数丈开外,并没有急着再次对他发动攻击的江洺。
他是云霄宗外门记名弟子中的佼佼者,是这次入门考核竞争四位内门弟子的热门人选之一,所以,即便他的身份还只是云霄宗的一位外门记名弟子,但他在外门的地位却并不比任何一位真正的云霄宗外门弟子差,他可以像外门四峰真正的云霄宗外门弟子一样,随意出入外门四峰的绝大多数地方。
正因如此,他很了解外门四峰那些记名弟子当中跟他一样的佼佼者。
可是眼前这位修为境界只有真武境第二重中品,实力却恐怖如斯的记名弟子,他却一无所知。
“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峰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闻过你!”
骇然之余,他缓缓喘着粗气,忍不住问道。
说话间,他将一枚只有黄豆大小的淡青色丹丸塞进了嘴里。
这是一种可以在短时间缓解体内伤势的丹丸,是他们常家特有的,并非出自云霄宗。
“玄窟峰江洺。”江洺看着他,平静且简短地说道。
“玄窟峰…江洺…?”
常昱春轻声默念着的同时,脑海中飞快地过着有关玄窟峰的一切信息,可是最终他却没有搜索到任何一丝与这位名叫江洺的记名弟子的相关信息。
“你是刚进入玄窟峰的?”短暂地沉吟了一阵,他再次问道。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一种可能性就是江洺是在不久前刚刚才进入云霄宗的,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了解此人的相关信息。
“不是。”
江洺面带笑意,微讽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进入玄窟峰已经将近一年了。”
“将近一年?”常昱春登时怔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过平日里我都在自己的居住地修炼,几乎从不外出。”稍稍一顿,江洺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常昱春顿时恍然:“原来如此!”
“最后一个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肃穆地看着江洺问道:“你目前的真实修为是什么境界?”
江洺跟回答先前与他交手的几位记名弟子一样回道:“你看到的就是我的真实修为境界。”
常昱春的眼皮跳了跳,不再多言。
他自然不可能会相信江洺的真实修为境界是真武境第二重中品,因为这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实话实说,他再继续勉强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握住长剑剑柄的右手手掌,骤然收紧。
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他除了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因为这个时候,就算他选择逃离,对面距离他仅有数丈的江洺也不可能会放任他离开。
就在他提剑冲出的时候,江洺也动了,径直冲向了他。
有了接连两次的惨痛遭遇,常昱春很清晰的意识到一点,待会与江洺交手的时候,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手中的那柄长剑,都不能正面接触江洺的手掌。
常昱春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身影转眼间就拉成了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冲到江洺跟前的瞬间,他身子顺势一低,手中的长剑直接对着身前的江洺一阵横扫。
由于他的身高本就比江洺足足矮了一个头,所以当他低下身子的时候,手中横扫的长剑正好落向江洺的腰部。
锋利无比的长剑,携着淡绿色的剑芒,似乎要将眼前的江洺拦腰斩断。
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江洺的面容依旧平静,他脚步轻移,险之又险却又非常精准地避开了这威力惊人的一剑横扫。
淡绿色的剑芒贴着江洺腰部的衣裳,飞快擦过,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剑鸣。
一剑落空,常昱春继续突进。
任何的剑术,在面对不同方式的进攻时,都会有最合理的应对剑式。
斩、刺、挑、扫、震...
各种各样的剑式组合的剑招,飞快地变换着,碧绿色的长剑在他手中不停飞舞,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纵横交错的碧绿色光影不断出现又不断消逝,让人眼花缭乱。
如此纷杂的剑招,攻势又猛,且层层递进,一开始的时候,江洺仗着不错的身法还能勉强应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应付起来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
按照这样的形势,如果一直继续下去,他落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更何况,他的真实修为本就与这位名为常昱春的记名弟子存在很大的差距,体内真气总量远远不及对方,这种消耗战,越往后面就会对他越不利。
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再藏拙。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已经修炼大成的御火真经第一卷控火毫无保留地施展了出来。
不断变化的赤红色火盾、火罩,以及各种出其不意的阳火攻击,与常昱春挥洒而出的碧绿色剑影交相辉映,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此刻观战台上那些正看着这一幕的大人物们,皆有一种感觉,好似他们俩所在的那片空间,不断地有赤红色的花朵绽放,这些赤红色的花朵明明不是昙花,却一闪而逝,连带那些赤红色花朵的叶子,也是如此。
江洺原本一直在一边避让,一边持续后退,每一刻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可是当他施展了御火真经第一卷控火之后,很快就将常昱春的攻势压制了下去。
看着下方这一幕,观战台上的大人物们越来越心惊。
他们之所以心惊,并不是因为常昱春的剑术有多么与众不同。
当然,话又说回来,常昱春的剑术在他这个修为境界,着实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这种不错还不足以让这些大人物感到震惊。
毕竟相比之下,常昱春的所展现出的光芒完全被那位正在与他交手的对手给淹没了。
观战台上的这些大人物们简直不敢置信,修为境界只是真武境第二重中品的江洺竟然有这样的实力,尤其是当江洺施展出御火真经之后,他们一个个更是被怔得目瞪口呆。
“这年轻人的控火方式...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就在观战台上的绝大多数大人物们都沉浸在这种震撼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云福安微微皱了皱眉,喃喃自语般地轻声说道。
“我也觉得有些眼熟。”
云福安还在困惑,是不是自己有些想多了的时候,就坐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位老者,随即附和道。
“嗯?”
云福安当即愣了一愣。
下一刻,他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那位老者:“你也觉得下面那小子的控火方式有些眼熟?”
这位看上去年纪与云福安相差无几的老者也是云霄宗的其中一位长老,他看着云福安,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嘶——我也是这种感觉...”
云福安缓缓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之后,再次看向了下方已经完全占据上风的江洺,本就皱着的眉头,聚成了一团:“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还有...他这控火之法究竟是什么秘法?怎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御火真经。”
就在云福安和他身边的那位老者都在努力回想任何与这种控火方式有关的信息,他们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阵略显沧桑的老者声音。
云福安和他身边的老者同时瞪大了眼睛,刹那间,他们俩皆恍然大悟。
他们同时回头看向了他们身后,却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正微眯着双眼,很入神地看着下方正在交战的江洺和常昱春。
准确来说,这位花甲老人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洺。
没错,这位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正是江洺当时所见过的那位在玄窟峰藏经阁门口抱着拐杖昏昏欲睡的花甲老人。
看到这位花甲老人,云福安和他身边的那位老者同时怔了一怔,就在他们俩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的时候,原本一直盯着下方江洺的花甲老人,突然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云福安和他身边的那位老者顿时心领神会,他们当即打消了起身的念头。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俩人都变得有些拘谨,就像两个小孩在一位站在他们身后的长辈跟前坐着一样拘谨。
拘谨的同时,他们俩的脸庞上都写满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