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问鼎凡尘第一百四十六章你疯了吧
南阳郡城郊外。一座仅有三层楼的青色砖瓦房,遍布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样一座青色砖瓦房,就像一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者,摇摇欲坠,似乎只需一阵稍大一点的雨或者一阵稍大一点的风,就能让它直接垮塌。
这座青色砖瓦房不但看上去很老旧,而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远远望去,除了房子本身的规模比较大之外,跟乡下农村那些早已荒废的农村自建房没什么两样。
然而这样一座老旧、破败、极为不起眼,且又坐落在了无人迹的郊外的青色砖瓦房,实际上却是一家一直在正常营业的酒店。
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一家酒店竟然还有一个非常霸气且贵气的名字。
“栖凤酒店”。
这家酒店的老板娘是一位四十五六岁的中年妇人,她虽然已经步入中年,却风韵犹存,娇美的面容,再加上婀娜丰满的身材,仍然足以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甚至为之垂涎。
据说,这位老板娘年轻的时候,更是倾国倾城,即便身在美人堆里,也如凤立鸡群。
她叫叶倾城。
三十岁之前,她是南阳郡城修炼界极其有名的交际花,然而三十岁之后,南阳郡城修炼界,见过她的人却很少。
因为在三十岁那年,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选择。
她退出了南阳郡城修炼界的交际圈,来到这家坐落于南阳郡城郊外的栖凤酒店,成为了这家酒店的第九任老板娘。
很显然,这家看上去很破落的栖凤酒店,实际上并不是一家普通意义上的酒店,甚至不是一家为普通修炼者开放的普通修炼者酒店。
能够有资格进入这家酒店消费的修炼者,非富即贵。
因为这家栖凤酒店,通常只会接待手持“栖凤令”的客人。
想要得到“栖凤令”只有两种途径。
一种是,栖凤酒店的历任老板娘免费派发。
依靠这种方式得到栖凤令的修炼者,要么其本身是九境的大宗师,要么家族中至少得有一位九境的大宗师。
换句话说,至少是大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强者或者有大宗师坐镇的顶尖修炼家族,才有资格得到栖凤酒店免费派发的栖凤令。
一种是花高价从这家栖凤酒店的历任老板娘手中购买。
依靠这种方式得到栖凤令的修炼者,必定是修炼界的大富豪。
这家栖凤酒店除了叶倾城这位老板娘之外,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和一位年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小伙是这家酒店的服务员,中年男子则是这家酒店的厨师。
酒店整个一楼是客人用餐的地方,没有客房,只有一间十平米不到的厕所,二楼和三楼总共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自带厕所,其中九间是客人居住的客房,一间是老板娘叶倾城居住的房间。
叶倾城的房间在三楼最西边,无论规格、配置,还是大小,都与其他九间客房一模一样。
这一天,三楼最东边的一间客房里。
一张被磨得锃亮的小方桌前,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与一位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相对而坐,佝偻老者看着对面的青年,眉头微蹙,问道:“公子,我不太明白,离开那家拍卖行之后,你为何不让我直接从那位青年身上抢夺那团未知金属?我看过了,他的身边除了那位元武境第三重初品的低武修炼者,没有其他人。”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拿起方桌上的茶壶,他先给坐在他对面的佝偻老者倒了一杯清茶,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清茶,然后放下手中的茶壶,端起茶杯,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说道:“先生,我知道您是不想让我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不过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之一,就是对这个世上的那些既定规矩,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
“那个时候,那位青年还在南阳郡城里面,我若是对他下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符合规矩,毕竟这场拍卖会是在南阳郡城举行的。”
佝偻老者本就微蹙的眉头,一下子堆在了一起。
他看着身前这位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有些赌气般地端起这位青年刚刚为他倒上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才说道:“可是公子…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你何时才能碰到这样的机会?再者,如今你都已经二十五岁了,若是过了三十岁,就算找到了合适的材料,恐怕也......毕竟你伤的那个位置有些特殊。”
说罢,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却是微微笑了笑,道:“先生,您过虑了,五年的时间,足够我找到合适的材料了。”
“退一步说,就算到时候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材料,那也是天意,无所谓啦,毕竟在我看来,我等身为修炼者,本就应该一心向道才是,至于能不能体会一把做男人的快感,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佝偻老者道:“老夫只是不想让公子留下什么遗憾。”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微笑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遗憾的,人生短暂,我们不可能什么东西都去体会一遍。”
佝偻老者沉默了。
顿了顿,他看着对面的佝偻老者,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也从来都没有真正说过,要放过那位青年。”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眸中寒光闪烁。
“公子的意思是...”
听到这话,佝偻老者原本已经有些黯淡的眼眸,突然又重新亮了起来。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端起身前的茶杯,又抿了一口清茶,嘴角微扬,说道:“我不赞成在南阳郡城里面就对那位青年动手,是因为那样子的行为会与我心中那点偏执的规矩观有些冲突,但是那位青年一旦出了南阳郡城,便没有关系了。”
佝偻老者虽然觉得青年心中所谓的规律观有些荒诞,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很认真地点点头,道:“那...我们这就出发?”
“不急。”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摇了摇头,道:“在下手之前,我们必须弄清楚那位青年的具体身份?”
佝偻老者眉头微蹙,道:“公子是担心...那位青年的来历非同一般?”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轻轻嗯了一声,神色肃穆地说道:“先生可是宗师级别的顶尖修炼强者,按理来说,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具体修为,更为重要的是,他看上去比我还要更年轻一些,倘若来历一般的话,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拍下那团未知金属。”
“说的也是…”佝偻老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
稍稍顿了顿,他又补充说道:“不过就算那位青年的来历非同一般,也不可能比得过公子才是,公子根本没有必要如此谨小慎微。”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本就微肃的神色骤然一凝,认真道:“先生,我说的非同一般,不是寻常的非同一般。”
佝偻老者微微一怔。
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青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的神色骤然肃穆了起来,看着身前的青年,赞许地点点头:“还是公子想得周全。”
“先生谬赞了。”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习惯性的谨慎而已。”
“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那位青年的来历真的如我所想,我们一旦对他下手,最终遭殃的可就不仅仅是我和先生了,就连我们身后的家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先生是宗师级别的顶尖强者,应该比我更清楚,在我们这个世界,九境上品巅峰并非是修炼的终点。”
佝偻老者暗暗吸了一口气,脸色突然变得更加严肃,他很认真地点点头,感概道:“公子提醒的极是,在这个已知的修炼界,我们中山郎家在大夏国的万千修炼势力中,确实已经算得上顶尖了,可是在那个未知修炼界的那些修炼势力眼中,我们中山郎家跟那些普通的修炼家族或者修炼势力也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他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眼神逐渐迷离,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大概过了五六息的时间。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年范阳卢家,就是因为家族中的一位公子在大街上调戏了一位不知来历的女子,最终惨遭灭门的,我们确实应该吸取那样的教训,对于这种事谨之又慎。”
“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中山郎家之所以在京兆郡城那样的地方,屹立数百年不倒,除了家族的传承,本身强大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足够小心谨慎。”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看了他一眼,颇为感慨地说道。
“公子,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佝偻老者问道。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道:“我们郎家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京兆郡城,如果从边派人过来调查那位青年,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多有不便,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花点钱,找江南道区这边的消息探子来做这件事比较合适。”
佝偻老者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原来公子选择到这家栖凤酒店来落脚,是早有打算!”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微笑地点点头,道:“这栖凤酒店是在江南道区一带传承了近三百年的消息驿站,只要我们愿意给钱,没有他们弄不到手的资料。”
佝偻老者看着对面的青年,有些欣慰地点点头。
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麻烦先生去帮我请一下这家酒店的老板娘,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有关那位青年的一切了。”
“好。”
佝偻老者点点头,道:“老夫这就去,请公子稍等。”
说罢,他已经站起身来,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
......
这一次江洺和韩四平从广陵城来到南阳郡城,乘坐的是飞机。
毕竟江洺得知这场拍卖会中会有那件压轴之物的时间实在太晚了,相比于乘坐其他交通工具,乘坐飞机是最节省时间的方法。
不过返回的时候,他们俩并不赶时间,所以便选择了乘坐火车,而且是那种最廉价的慢车。
火车车厢里,韩四平与江洺面对面而坐。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花费那么大的代价竞拍那么一团未知金属?”
韩四平看了一眼正悠闲看着窗外景色的江洺,最终还是没忍住,他暗暗吸了一口气,问出了那个一直憋在他心中的问题。
听到韩四平的质问,江洺收回目光,很自然地看了一眼正紧皱着眉头,一脸困惑的韩四平,微微笑了笑,说道:“那团东西不是为我自己买的。”
“不...不是为你自己买的?”
一听这话,本就一脸困惑的韩四平,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江洺,问道:“那你是为谁买的?”
说实话,他实在想不出,除了江洺自己之外,这个世上还有谁值得江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买下那么一团未知金属。
江洺敛起了笑意,神色微肃道:“是为你买的。”
“为我?”
韩四平的脑子顿时嗡地一声,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了一下。
足足过了五六息的时间,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不受控制地咆哮道:“你疯了吧,我一个元武境第三境初品的低武修炼者,哪里用得了那样的东西!”
说话间,他的声音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要知道,江名在拍卖会买下的那团未知金属的花费,几乎相当于他们目前所拥有的全部修炼资源。
不过他表面上虽然表现得这么激动,甚至有些恼火,但是那颗早已五味杂陈的心,却是暖烘烘的。
他虽然一直都知道,江洺很在乎他,却还是没有想到,江洺在乎他的程度会达到这种疯狂的地步。
江洺似乎早就料到韩四平会是这种反应,他平静地看着韩四平,认真道:“你用得了,而且这东西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韩四平那条空荡荡,漏风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