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初炮
第三章如何面对自己既恐惧又兴奋事？李轩试图在接下来的周六晚上进入正确的心态。是关于赵雷的。不是关于李轩的，也不是关于他晚上蜷缩起来，感觉内心错位的疼痛的。不是嘴里泥土的味道，好像他的脸朝下撞到了地上。也不是关于他有时会情不自禁地看着赵雷，想要抚摸他。这不仅仅是关于性的，不仅仅是压倒性的，而是一种柔软和痛苦的感觉，在李轩的内心深处，这些情感让他想用手指划过赵雷的脸颊，感受他的微笑的弧度，和他身体内部的温暖。这不是李轩对赵雷泪眼婆娑的迷恋故事，尽管后来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温情脉脉，甚至让人无法想象到——这其实是一种伤害。赵雷想走出柜门这件事与李轩的关联，其实微乎其微。他从未想过要成为任何人的柜门导师之类的角色，但他深知否认自己的某个重要部分，以及最终承认这个部分需要的勇气。他们一致决定打车前往目的地，这样就不必为饮酒而担忧——李轩尤其需要避免过量饮酒。当李轩走下出租车时，赵雷已经在俱乐部外等候。他身着深色衣物，贴身而不显轻浮。而李轩则选择了浅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这是有原因的，不是吗？毕竟，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氛围轻松——李轩称之为俱乐部，是因为那里有着动人的音乐，以及一片专为跳舞而设的区域。但酒吧区域则相对较远，无需大声喊叫便能被听见。若不喜欢跳舞，还有隔间可以供人坐下来聊天。李轩走近时，赵雷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我还以为你会穿个渔网来呢，”他打趣道，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李轩翻了个白眼。“闭嘴。你怎么知道这个词的?变态。”赵雷耸了耸肩。“性感，”他指出，好像这就是需要解释的全部。李轩深知赵雷从未试图改变他那独特的口音，尽管他在京西的日子已经相当漫长。赵雷的言辞间充满了多变，流畅度时而如同湍急的溪流，时而像是停滞的池塘，偶尔还会冒出几个与整体氛围格格不入的复杂词汇，如同异乡的音符在寂静的夜空中突兀地响起。从一开始，李轩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赵雷那隐藏在平凡外表下的惊人智慧。赵雷曾向李轩透露，每当人们仅因他的口音而误以为他是个哑巴时，他内心所涌起的厌恶与无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赵雷初入李轩分公司的日子里，李轩时常目睹同事们对赵雷过度解释某些事情，而他总是忍不住插嘴道：“他明白了。”事实上，这也正是他们成为朋友的契机，尽管这个秘密在几个月后才被赵雷揭晓。起初，李轩误以为赵雷是在纵容他，或者出于同情而接近他。因为李轩本就不善于与同事交际，每当周一回到公司被问及周末的行程时，他总是以一句“没什么”敷衍了事。如今得知自己当初的做法是正确的——他用自己的方式赢得了赵雷的友谊，李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他不能否认，成为系里最受欢迎人物的亲密朋友，确实让他感到颇为惬意。虽然这并非高中时代那种关乎虚荣和地位的较量，但对于李轩而言，高中那段并不美好的经历让他更加珍惜现在的每一次胜利。酒吧内的氛围并不显得过于喧嚣拥挤——这里确实是那些追求独特品味的客人喜欢光顾的地方，但却绝非单身派对或是那些厌倦了被搭讪的女孩们寻求解脱的所在。因此，他们无需等待太久便能享受到美酒带来的愉悦。两人倚靠在吧台上，李轩静静地观察着赵雷，只见他用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探寻着这个陌生世界中的每一个秘密。“是什么让你决定这么做的。试一试?”李轩问。赵雷转过身来看着他。“为什么不试?”李轩静静地等待着，心中期盼着某些未知的东西能够出现。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期待中的东西却始终没有出现。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用告诉我了。”赵雷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洒脱，“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最近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知道吗？我需要去思考，需要去见心理医生，需要开口说话，需要去看那些我从未真正看过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李轩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早已知道赵雷正在接受心理治疗，也大概能猜到其中的原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深深地看着赵雷，眼中充满了理解和同情，“不，我懂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在告诉赵雷，无论他面临什么困难，自己都会站在他的身边，给予他支持和鼓励。“你经常来这里??”“不。”“那你是怎么解决的?”“对男人来说，主要是社媒。”“啊，就像档档。”“是啊，不过比这个更糟。”“为什么糟糕?”“就像……档档表面上看起来是关于约会的。我是说，很多人用它约会，而不仅仅是约，但基达有80％是勾搭，15％是约会，还有5％是老二照。它非常直接。”“你发屌照?”李轩笑了。“他们希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怎么用?你一般会说什么?”“我通常只是说‘嗨，你好吗?’”“无聊。”李轩翻了个白眼。“好吧，你聪明。那你是怎么解决的?”“我说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你喜欢游泳吗?”我来自河东。最擅长游泳。”李轩哼了一声。“你又不游泳。”“河西人最擅长游泳，所以你知道了？游泳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看，没有什么比这更不直接的了。”李轩笑了。赵雷朝他露出了一个调皮的咧嘴笑，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看到了吗？我就是这么逗你笑的。能让你露出笑容，我就觉得很满足。”李轩轻轻地摇了摇头，尽管他试图保持冷静，但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赵雷那独特的魅力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无法抗拒。更何况，他对赵雷的那种迷恋，与赵雷对他自己的情感不相上下，这使得他很难站在一个完全客观的角度去评判赵雷的调情技巧。赵雷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饮料，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轩。“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还有那个‘twink’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轩被他突然的问题呛得差点儿喷出嘴里的饮料。“怎么突然扯到这个……其实，不，你别装傻了，你肯定知道‘twink’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变态！”赵雷瞪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我？变态？你看错人了吧。”他的目光在李轩身上流转，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我不知道，”李轩回答了赵雷的问题。“肯定不是twinks。”“给我看个人资料。”“什么?为什么?”“我想看看。你在教我，不是吗?”“呃，你他妈太爱操纵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李轩一边抱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击了基达的图标。并不是说他的个人资料让人尴尬什么的。没有赤膊照，没有对着镜子自拍，描述里没有粗俗的东西。他知道自己长得挺帅的——完美性感的身材，深色头发，浅棕色肤色——但他不需要为此大惊小怪。赵雷贪婪地从李轩手中接过手机，花了大量的时间浏览照片和他的个人简介。“这是什么?”他最后问道，指着上面写着“山很美，但我更喜欢山的顶部”的地方。李轩感到自己微微脸红。“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别烦我。”赵雷看着他。“你不喜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不喜欢——这说明我很矜持。”我只是，你知道，有自己的偏好。”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谈这个?不论如何，今晚的重头戏并不在我，”李轩微微一笑，轻轻将手机收回，稳稳地放回口袋中。“关键在于你。你究竟在寻找什么样的伴侣？显然，今晚你并不需要亲自出马。”赵雷无奈地耸了耸肩，“我需要的，是那种既强壮又不显得过于魁梧的人，要有那种独特的男子气概。”“男子气概？”李轩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在笑什么？”赵雷不解地看向他。“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罢了，我懂了。”李轩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玩味，“好吧，我从未想过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今晚，我们一起去寻觅一番吧。”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抢占到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座位，不久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李轩轻轻将赵雷推向座位的深处，使得一人可以坐在他身旁，另一人则挨着李轩坐下。一场别开生面的社交之旅，就这样悄然拉开了序幕。他们都用一排名字来介绍自己，李轩的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这群人是在一个社区的同性恋网球队认识的，李轩甚至不知道网球有球队，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他对身边的男人产生丝毫的冒犯，反而觉得颇为有趣。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赵雷身上——李轩听不清他和旁边人的交谈，但那股从容不迫的放松感，像是一股春风，轻轻拂过，让旁边的人也随之展露笑颜。也许这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毕竟“出柜”，或者其他任何关于自我认同的宣言，在人生的许多阶段里，都是一次重大的蜕变。而赵雷，正是李轩认识中最为坚定的一人。他一旦下定决心，便会如同磐石般坚韧，全力以赴。李轩常常笑称他固执，而赵雷则总是笑着回应，那是他“河东人坚韧的品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如此，李轩还是努力克制自己，不让对赵雷的关心显得过于明显。他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旁边那个正在说话的人身上。那人长相不俗——虽然与赵雷的英俊潇洒相比稍显逊色，但也有着一种独特的、让人难以忽视的魅力。李轩在微醺的状态下，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当赵子博邀请他共舞时，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赵雷，心想，也许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是赵雷自己的选择，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监督。“嘿，”李轩说，用胳膊肘推着赵雷，直到他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去跳舞你不介意吧?”赵雷对他皱起眉头，什么也没说。李轩很快改变了主意。“我是说，没关系，如果你想要我陪你，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不，也行。我也一起去。”他们都曾历经一场令人窘迫的境遇，快步逃离那熙熙攘攘的展台，迈向那充满热烈气息与舞动身躯的舞池，任由那激昂的音乐将他们深深淹没。李轩的胃底，似乎藏着一个难以名状的结，他渴望将其忘却。他真心希望赵雷能够尽情享受这一刻，能够毫无束缚地展现真实的自我，无需任何恐惧与顾虑。然而，渴望与抗拒之间的挣扎，却仍旧难以消解。李轩试图沉浸其中，沉浸在他胸口嗡嗡作响的节拍中，沉浸在赵子博身体的摇摆中，沉浸在熟悉的通过动作进行诱惑的行为中，但他忍不住在扭动的人群中寻找赵雷。奇怪的是，赵雷总是回头看。也许对他来说太过了，太过太快了，或者——“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轩低头看着特拉维斯，他正把他拉得更近。李轩抓住他的屁股。“我需要努力保持你的注意力吗?”赵子博揶揄道。李轩笑了，当赵子博俯身吻他时，他并不感到惊讶。接吻对李轩来说总是很容易。他喜欢掌控一切，他也很擅长，在需要的时候让事情慢下来，给予足够的满足，但显然身边的人不满足。赵子博的动作太快，太深，李轩把手伸进赵子博后脑勺的头发里，轻轻地拉了一下。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赵子博那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这声音仿佛穿越了寂静的夜空，直击李轩的心灵深处。他的胃瞬间紧绷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那种紧张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那种紧绷感又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暖流，缓缓在他的胃中扩散开来。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那种既紧张又释然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他抬起头，目光与赵雷相遇。赵雷的眼神黑暗而锐利，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他的灵魂。这一次，李轩深深地感受到了赵雷眼神中的深邃与不可探知，仿佛那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一切光明。李轩打断了吻，感到有些不安，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赵雷只是好奇——如果这是李轩第一次去同性恋酒吧，他肯定也会很好奇。然而，他不能在赵雷面前这么做，一边想着他，一边亲吻别人。“对不起，操，我太干渴了。你介意我们再喝一杯吗?”“我让你口渴了吗?”赵子博揶揄道。李轩勉强笑了笑，对着赵雷假装喝了一杯，指着自己和酒吧。赵雷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等饮料的时候，他设法挤到赵雷身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吗?”李轩问道，胳膊肘撞在赵雷的肋骨上。赵雷只是看着他，眉头一皱，眉毛合在一起。“怎么样？你想回家吗?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了，如果你现在回家也没关系。”“不，不回家。你玩得很开心。”“这不是我的事，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今晚是你的事，你想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但你玩得很开心，”赵雷重复道，目光投向赵子博。现在轮到李轩皱眉了。“你真以为我还会跟这家伙回家吗?这是你第一次去同志酒吧?得了吧，今晚重要的人是你。”“你说重要的人是我，但你是跟他跳舞，不是跟我。”李轩眨了眨眼，惊讶地扬起眉毛。“我是说……我们也可以跳舞，我不知道你想跳。”这是有道理的，尽管他在二十出头的时候经常去酒吧和俱乐部，但他经常只是和朋友跳舞，所以赵雷第一次出门想要保持熟悉的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赵雷似乎并不完全满意，但当李轩为他的饮料买单时，他耸了耸肩，没有抱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