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问鼎凡尘第六十六章汤雨汐之死
翌日清晨。江洺和韩四平并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前往市场，而是径直走向了鬼市出口。
原因有三。
其一，他们身上所带的一万两灵石几乎已经花完了，就算想继续逛，身上也没钱了；其二，剩下的西区，售卖的主要是丹药和符箓，丹药太贵，他们根本买不起，符箓，他们俩暂时都不需要；其三，这已经是他们进入鬼市的第二十七天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一次的幽阳鬼市之行，他们也算满载而归了。
或许是因为收获满满，心情特别好的缘故，乘船返回的时候，他们竟然感觉所花费的时间明显比进去的时候短了不少。
下了船，他们径直来到了这片水域边的那座现代感十足的七层建筑。
一切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拿到各自手机的时候，江洺和韩四平都迫不及待地开启手机。
毕竟他们俩已经离开了将近一个月，不知道徐福在广陵城那边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江洺使用的是老式的按键手机，开机的速度要更快一些，所以他手机开启了手机。
然而就在手机刚一开启的时候，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因为他的手机跳出了一堆的未接电话，都是汤雨汐和徐福的。
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也就在这时，韩四平的手机也开机了，同样跳出了一堆未接电话，都是徐福打来的。
当韩四平脸色阴郁地看向江洺的时候，江洺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了。
韩四平从来没有见过江洺这副状态。
即便在当时，江洺面临生死的时候，他都始终保持着应有的镇定。
这种情况下，韩四平微微张开的嘴并没有发声，只是原本就有些阴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江洺深吸了一口气，那只拿着手机的手却颤抖地更加厉害，他利用另外一只手帮忙，才终于拨通了汤雨汐的电话。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然而当他拨通以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这样的智能语音提示音。
这一刻，他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陡然加剧。
他感觉到，汤雨汐极有可能出事了，而且定是天大的事。
他挂断电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给徐福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由于他的手颤抖得太过厉害，或者说他的情绪一下子过于激动，他拿在手上的手机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他看了一下手机显示，是徐福打过来的。
他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是不是小汐出事了？”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不等电话那头的徐福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汤雨汐、韩四平和徐福，虽然都是他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但是他与汤雨汐之间的感情，跟与韩四平和徐福之间的感情不一样。
电话那头，徐福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语气异常沉闷地应道：“是。”
听到这个干脆而又肯定的回答，江洺的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足足沉默了五六息的时间，才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再次问道：“小汐她...她还活着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完全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汤姑娘她...她...”电话那头，徐福即便已经用尽了全力，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然而就算徐福没有说下去，但江洺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挂断了电话，整个眼眶骤然通红。
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上散发着极其浓郁的寒气和杀气，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可怕气势。
就连站在一旁的韩四平，都感到浑身发颤。
他的目光更是森林到了极点。
不多时，他的身体竟是踉跄了起来，好似气血攻心一般，韩四平赶紧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江洺用力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说道：“我没事。”
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订最近的飞机，回广陵！”
说话间，他的目光仍旧森冷得可怕。
“好。”韩四平沉声应道。
气氛简直凝重到了极点。
.......
广陵城陵东机场，徐福安排的专车早就等候在了机场外面，江洺和韩四平刚一出来，就被接走了。
专车一路疾行，简直堪比赛场跑道上的飞车。
江洺自从说了那句“订最近的飞机，回广陵”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下了高速之后，专车一路开到了一家大型的私人宅院。
这是三天前，徐福花费重金，特意买下的一座宅院。
宅院四周，由黑影特战专员，持枪看守。
院门外，一身黑衣的徐福，早已等候在那里。
专车刚一停下，徐福就赶紧走上前去，一脸肃穆地候在一旁。
“小汐在哪里？”车门刚一打开，江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经过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冷静，江洺的身体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颤抖不止了，只是他的身上仍然散发着浓郁的寒气和杀气。
徐福回道：“在三楼大厅。”
说罢，徐福赶紧在前面引路。
江洺地跟在徐福身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了三楼。
韩四平跟在江洺身后，同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走到三楼大门口，江洺突然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走进三楼大厅。
刚一走进大厅，他就看到了停放在大厅中央的水晶棺椁了。
他的双手手掌下意识地一阵攥紧，身上的寒气和杀气，仿佛在这一刻要脱离他的身体一般。
水晶棺椁里面铺满了鲜花，汤雨汐就像沉睡中的公主一样，安静地躺在里面。
然而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皮肤实际上已经出现了溃烂的痕迹。
这或许是因为最近的温度太高，再加上她的身体从高楼坠落地面时损毁过于严重，本就容易腐坏。
要不是徐福花费高价，特意请来了专业的入殓师给她的遗体精心画过妆，此刻恐怕已经无法入眼。
江洺是修炼者，这样的距离他自然能够发现汤雨的汐皮肤已经开始溃烂。
或许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两只眼睛只是不经意地眨了两下，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此时此刻，他除了伤心、悲痛之外，更多的是悔恨与自责。
尤其是回想起临走的时候，他还与汤雨汐一起吃饭，一起说笑，他的心简直痛如刀绞。
如果他没有离开广陵城，没有去南阳郡城周边的那个幽阳鬼市，他就不会错过汤雨汐的电话，汤雨汐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退一步说，哪怕他离开的时候，稍作安排，让徐福派出两名黑影特战专员暗中保护一下汤雨汐，这种悲剧同样不会发生。
可是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无法再改变，就算他再怎么悔恨，再怎么自责，也改变不了他与汤雨汐已经阴阳两隔的事实。
他紧攥的手掌，由于过度用力，手指的指尖已经完全嵌入手掌的血肉，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漫了出来，一滴滴落在了雪白的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血梅，异常凄美。
徐福和韩四平立在大厅一旁，沉着脸，垂着头。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江洺的情绪才逐渐平缓了下来，他毫不掩饰地用手掌抹了抹涕泪交加的脸庞，冷冷地问道：“谁干的？”
徐福回道：“时间太过短暂了，暂时还没有弄清楚，就连汤姑娘的遗体，我也是三天前才让人从广陵城警察局里暗中弄出来的。”
“不过广陵城警察局那边已经结案了，给出的结论是，跳楼自杀。”
“跳楼自杀？”
江洺一听，当即冷哼了一声，直接爆出粗口道：“我放他娘的狗屁！”
除了汤雨汐的父母和汤雨汐自己，他几乎是最了解汤雨汐的人，以汤雨汐的性格，就算遇上了天大的事，也不可能选择跳楼自杀这条绝路。
除非有人把她逼上了这条绝路。
“汤姑娘确实不可能跳楼自杀。”江洺话音刚落，徐福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因为仅仅才一个月的时间，包括汤姑娘在内，已经有四位女生坠楼了，而且据说，其余三位坠楼的女生，跟汤姑娘一样，都相当貌美。”
“他娘的，这帮禽兽...”安静听完徐福的话，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四平终于忍不住了，寒声道：“我去，挨个撬开学校那些领导们的嘴巴，我就不相信还找不到答案。”
说罢，他转过身，就要走出大厅。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江洺和汤雨汐在一起的，相比之下，他更能理解此刻江洺内心的痛苦。
“不用那么麻烦。”
就在韩四平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洺冰冷的眼眸骤然眯了起来，说道：“找到经办这几起案件的那位警察就可以了。”
“福伯。”说话间，他扭头看了徐福一眼，继续说道：“你让人找到那个警察，将他带到一个相对荒凉的秘密之地，严刑拷问。”
“好。”徐福当即点了点头。
“对了，小汐家里那边，你有没有做过安排？”就在徐福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江洺又问了这么一句。
徐福回道：“先生请放心，我已经做过安排了，当时将汤姑娘的遗体从警察局里暗中弄出来的时候，我就派了四个人过去，二十四小时，轮番保护汤姑娘家人的安危了。”
江洺想了想，说道：“四个人，轮番的话也就两个人，不够，再派四个人过去。”
“好。”徐福点了点头，问道：“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江洺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个警察控制好了之后，将具体地址发给我。”
徐福认真地嗯了一声。
江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徐福一个眼神，示意徐福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