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交锋
宋听澜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饶是楚慕兰一时都没有办法应对,是以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轻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一时失言了。”
她说着抬头看了宋城荣一眼,又上前一步,握着宋听澜的手,一脸亲热的说。
“听澜,你可不要怪母亲,母亲也是一时高兴失言了。”
她面上和善,心中却是一紧,暗中将宋听澜上下打量一番,再次觉得宋听澜似乎是变了。
以前的她,只会冷冷的讽刺她几句,然后气愤的跑开。
现在竟然还学会隐忍了。
而宋听澜也反握住楚慕兰的手,暗中用了些力气捏紧。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同样温柔的说:“母亲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既然是一家人,母亲又这般的疼我,欢迎我回府,我又怎么计较这一句话的事呢!”
宋听澜三句两句将话接了过来,最后又提醒了宋城荣别忘了刚刚的事情。
这下,楚慕兰的脸便有些挂不住了。
手也被宋听澜捏的生疼。
她想要抽回手,但宋听澜却紧紧地捏着,转瞬间额头上就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她不由求救的看向宋城荣,可宋城荣的眼睛去看向另一边,并未看向她。
一旁的宋听雨见了,眉头紧紧地皱起,立刻便冲上前将宋听澜推到了一边。
“宋听澜,你要做什么?”
“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和离女,能让你回来就是对你的仁慈,你应该夹着尾巴做人,竟然如此的大胆,欺负我的母亲。”
而宋听澜身体“虚弱”,被宋听雨这般一推身体就不受控制向后倒了下去。
也多亏宋城荣动作敏捷,及时扶住了她,这才避免了她摔倒。
“宋听雨,你这是做什么?”
“爹爹,她刚刚欺负母亲。”
“你放肆!”
宋城荣怒目而视。
“见了长姐,并未行礼不说,还对长姐不敬,现在还强词夺理,这就是你母亲平时教你的礼仪?”
不用宋听澜开口,宋城荣已经将宋听雨怒斥一通。
而宋听澜“委屈”站在一旁,确定宋城荣看不到以后,得意的朝着宋听雨笑了笑,眼神中尽显挑衅。
宋听雨平时被娇宠惯了,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又怎么能受得了这份气,顿时又要发作,要不是楚慕兰拉着,恐怕现在又要冲上来了。
宋听澜看着她那模样,不由开始鄙视前世的自己。
想不到自己前世竟然被这样一个沉不住气的货色害死。
而楚慕兰拉着宋听雨跪了下来。
“侯爷,妾身教女无方,冲撞了大小姐,我代听雨向大小姐道歉。”
“可别。”
宋听澜立刻侧身一步,避开楚慕兰。
“您可是我的母亲,我身为晚辈,又怎么受得了您这一跪。
现在又是在街上,您这般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您,逼着您给我下跪呢!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要说我嚣张跋扈,不敬继母了!
顺带着,他们也会觉得我恐怕就会因为如此才会被国公府不容,跟国公府和离的。”
“母亲您这不是给我道歉,是在害我呀!”
宋听澜这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全部都清晰的传到宋城荣,甚至是路人的耳朵里。
宋城荣此时也皱起了眉头。
在听到宋听澜说这话之前,他并未觉得有不对。
而现在他只觉得面前的楚慕兰似乎是有些割裂开来。
他不由想起宋听澜出嫁之前,似乎也有着这么几次,每次宋听澜都愤恨的离开。
而他却因此而生气,觉得宋听澜不知礼数。
难道也是如同现在这般,是另有隐情的?
可惜,宋城荣现在已经记不清具体的细节了。
他看着楚慕兰。
此时的楚慕兰还是跪着,但是她现在面对的方向却是宋城荣。
她不停的摇着头解释,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尽是委屈和可怜。
“不是的,侯爷,妾身……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是真心相帮这听雨道歉的,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侯爷,您知道的,我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心思单纯,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多,怕是大小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慕兰这时都不忘拉踩宋听澜一番。
她冷哼一声,不由看向宋城荣。
她倒要看看自己的父亲究竟会信谁。
而楚慕兰也看向宋城荣。
她现在恨得厉害,心里恨不得将宋听澜碎尸万段。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先欢天喜地的将宋听澜迎进府,然后再跪下认错。
到时候,她只需要说,这一切是为了国公府的好,便可将今日宋城恩前去阻止的事给解释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她再推到宋城恩身上一些,自己再掉几滴眼泪,就可以成功挽回。
可万万没想到,在宋听澜的打岔下,她这会儿就已经跪下了,同样是求宋城荣信任。
哪怕是现在宋城荣不再跟她计较,她回到府里,也没办法再故技重施。
一时之间,她恨得咬牙。
但宋城荣此时却没有像以往那般听信她的话,而是冷哼了一声道:“听澜的性子向来直爽,向来不屑和你争什么。
她此番和离归府,本就受尽了委屈,可你竟还三番五次的给她下马威,现在当着我的面,你都还要陷她于不义。”
宋城荣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你这般行事,根本不堪为她的母亲。”
“说来,是我之前误会她了,也难怪她一直都不愿意喊你母亲。”
楚慕兰心头巨震,猛地睁大了眼睛,身体都开始细微的颤抖。
她万万没想到,宋城荣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以为她伺候了宋城荣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他再怎么说也会给她留几分面子,断断不能在此,当着众人的话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听澜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父亲这话说的不对,我现在是愿意喊母亲的。”
她说着上前将楚慕兰扶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继续道。
“她毕竟伺候了父亲这么多年,平时又对女儿照顾有佳,还给女儿找了这样好的一桩婚事,女儿现在疼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愿意叫她母亲呢?”